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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退朝。”

隨著黃公公的唱喏聲,正和殿中的大臣們,除了剛剛被點名的兵部以及刑部的幾名官員外,其餘人都跪伏在地,恭送聖駕。

赫雲連城沉穩地走出隊列,隨在王奔的身後,跟著龍輦來到御書房外。 建安帝下了輦,頭也不回地道,“靖兒隨朕來。”

赫雲連城跟在建安帝身後進了御書房,其餘官員則在內侍的引領下,到西廂的房間休息候見。

待宮女奉上新茶,躬身退出後,建安帝亦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問,“對於幾位大臣所奏之事,你打算如何應對?”

昨日,大慶國的使臣發出最後抗議,要求玥國迅速交出那晚潛入傷人的盜賊。 今日一早,幾名大臣就聯名上書,請求將禁軍一品大將軍赫雲連城革職查辦,以平息使臣的怒火。

有要求查辦的,自然就有為其開脫的,朝堂之上吵了個不可開交,最後,還是由建安帝先行壓下,叫上連城,問他自己的意思。

赫雲連城沒有一絲遲疑,立即單膝跪下,回話道:“微臣願意自行掛起金印,以平息使臣之責問。但微臣請求皇上,請皇上准許臣私下繼續徹查此案。 ”

建安帝手捧汝窰粉青釉瑪瑙茶盅,盅裡,是他最愛的滾燙的大紅袍,他的眸光在氤氳的水霧中微微一閃,隨即一聲輕嘆,“朕也知你冤屈,但國無信不立,使臣在我朝官驛受傷,必須給大慶國一個交待,你暫且掛印,日後待查出真相,再官復原職吧。你若想親自查案,朕也允了你,一會你就將金印交至吏部,這就先下去吧。”

赫雲連城叩謝龍恩後,退出了御書房。

刑部侍郎王奔正與尚書井大人低聲耳語著,眸光從雕花門楹的鏤空方格中,瞥見赫雲連城大步走了出去,便直起身子,與井大人拉開距離,輕聲道: “要見駕了。”

不多時,黃公公果然來傳見,幾位大人各揣心思,靜默地垂頭步入御書房。

正和殿那邊,諸大臣在聖駕走後,便各自回了衙門,各人心中都有思量,定遠侯眉心微蹙,赫雲策卻暗自得意,勉強繃著臉,不讓父親看出自己的幸災樂禍來。 好在軍馬場建在京畿,並不在兵部衙門內,赫雲策出了宮,便與父親作別,直接去了馬場。

仁王暫時沒有官職,只是在一旁聽政,下了朝,便與秦小王爺一同回了自己的王府,到了書房,立即招來府中幕客,商議對策。

秦小王爺直陳利弊,“雖說赫雲連城一直不願相助王爺,但他若是官職不保,對我們來說,並不見得是好事。禁軍乃是京城的屏障,一品大將軍的職位何等重要,王丞相、永郡王那邊,肯定會有所動作,若將來換上來的人,是王系官員,只怕會對我們不利。”

幕僚們紛紛點頭,“小王爺所言極是,王爺多多在聖上面前,為赫雲將軍美言幾句吧。”

仁王沉吟不語,非是他不願幫助赫雲連城,而是他幾次暗示,赫雲連城都置若罔聞,總不能他出手幫了這麼大一個忙,人家連人情都不記得他的吧?

正在商議著,隨身太監洪進在門外禀報,“啟禀王爺,宮裡派人來傳,皇上詔見王爺。”

仁王一愣,這才回府多久,父皇為何要宣他覲見?

秦小王爺思忖道:“極有可能是赫雲連城已經被罷官了。”

仁王點點頭,忙又換了朝服,乘馬車入宮。

出宮建府的皇子,入宮也是要等待侍衛驗查入宮腰牌的。 仁王極有耐性地靜坐在車中,微微闔目,心裡細思著各處收集來的情報。

他的貼身侍衛唐潛在車外輕叩車壁,“王爺,赫雲將軍。”

仁王打開車窗,挑起車簾,探頭向外望去,果然見赫雲連城在宮門處查驗,再一看赫雲連城的腰間,已經沒了玉笏。

恰好侍衛驗過了他的腰牌,乘著換乘宮內馬車的時機,他走近赫雲連城,溫和地笑道:“莫急,父皇宣小王入宮,小王定會為卿美言幾句。”

赫雲連城道了聲謝,淡淡地道:“有勞王爺掛念,連城是自請免官的。”

說罷,拱手施禮,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宮門。

仁王心頭一震,自請免官,這麼說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他在心中迅速將幾個策略對比了一下,拿定了主意,才登上馬車,直奔御書房。

御書房內,除了早朝後傳來御書房議事的幾位大臣外,還有莊郡王和永郡王,片刻後,賢王也趕了過來。 建安帝見人到齊了,便問,“赫雲將軍已經自請免去了禁軍一品大將軍一職,諸位愛卿心中可有合適接替的人選?”

御書房內一片沉默,建安帝深不見底的眼仁,在諸人臉上一一掃過,十四心不在焉,老九唇角含笑,十二滿面謙和地看向兵部尚書李詞,彷彿在等兵部的人自己拿章程,十三則低頭看地,瞧不清面上的表情。 而幾位朝中大臣想是心中各有人選,只是在相互打量,希望由旁人先說,不想當這第一人而已。

雖說舉賢不避親,可往往“舉賢”之時,也是擴充自己勢力的最好時機,各人都有自己的思量,到底誰才是真正為朝廷著想的?

建安帝垂下眼簾,心中又是期待,又怕受傷害。

最後,還是後部尚書了詞率先發言,“臣以為左都校尉馮炅適合。”

王奔掃了一眼李詞,淡聲道:“就是那個輸給前科武狀元的馮炅?”

言下之意,沒有本事的人,怎麼能當禁軍首領!

李詞憋紅了臉,冷聲道:“倒要聽聽王大人的人選。”

王奔則道:“都騎校尉許立昌。”

李詞立即找到理由反駁回去,“去年操練之時,帶頭喝酒,考評不良。”

其後幾位大臣各提了幾個人選,最後不知誰提到了赫雲策,“定遠侯爺的兒子,虎門之後,年年考滿。”

李詞和王奔搜腸刮肚地想了一番,沒找到可以抨擊的弱點,只得默了。

建安帝眸光遽冷,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淡聲道:“再給眾卿兩日時間,推舉一個合適的人選出來。”然後端茶。

諸臣忙叩首退出。

李詞與王奔出了御書房,誰也看誰不順眼,相互哼了一聲,分道揚鑣。 仁王瞇眼看了看,心中冷笑,好一出雙簧,藉著爭吵之機,將兵部能上任的人選,打擊了一個遍,最後卻推了赫雲策出來……他心中一動,赫雲策若是能被王丞相拉攏,那麼他也一定可以。

赫雲策此時還在軍馬場,交待完了事務,便騎了馬,準備回府。 剛出了馬場大門,便瞧見了遠處的李彬,忙打馬過去。

李彬壓低聲音道:“隨我來。”

二人一先一後進了城,在不大繁華的西直大街的德馨小築門前下了馬,直奔二樓的雅間。

雅間裡,永郡王赫然在坐,赫雲策忙躬身行禮,“見過王爺。”

永郡王明子岳笑得溫和,眼神卻銳利,與平時的畏縮完全不同,“赫雲將軍請起。”

赫雲策臉色尷尬,“不敢稱將軍。”

永郡王笑得愈發溫和,“不日之後,就是了。”

……

鬱心蘭將手中的帖子放下,點了幾樣瓷器,取了腰間的鑰匙給紫菱,吩咐道:“一會兒你親自送禮品去仁王府,就說我身子不適,不能參加了。”

陽春三月,奼紫嫣紅,正是賞花的好時節。 京中百年承爵的王侯之家不在少數,府中​​都有大型花園,配了花匠精心打理,因而隨著天氣越來越暖和,各府投帖請賞花宴的越來越多了。 一般鬱心蘭都只送了回禮過去,人是不動的,長公主和連城也不讓她隨意出府。

鬱玫嫁入仁王府已經有好幾天了,回門的時候,鬱心蘭沒回鬱府恭賀,只差人送了禮品給她,鬱玫竟發了帖子,請鬱心蘭明日到仁王府賞花。

鬱心蘭實在是不想跟鬱玫打交道,只得讓紫菱前去送禮。 紫菱去後,不到一個時辰,鬱玫竟跟著紫菱一同來了定遠侯府。

“妹妹哪裡不舒服?若是身子不爽利,可一定要盡快請太醫啊,平日里少動一點,可別動了胎氣。我前幾日入宮請安,聽說淑妃娘娘就是動多了,才小產的。”鬱玫一坐下,便滿面焦灼地關心道。

鬱主蘭心道:你要真的關心我,就少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我還得給你行禮,一蹲一站的,這才會動了胎氣呢。

面上,鬱心蘭柔柔地一笑,“多謝王妃關心。”

鬱玫嬌嗔道:“自家姐妹,叫我姐姐就是了,怎麼這般見外。”

鬱心蘭從善如流,“姐姐,既然來了,不如留了飯再走。”

鬱玫笑道:“好呀,正好嚐嚐侯府廚子的廚藝。”

兩姐妹便彷彿親密地說起了家常,紫菱在一旁服侍著。

鬱玫四處張望了一下,“怎麼沒見著妹夫?”

鬱心蘭道:“這會子還在上衙。”

鬱玫欲言又止,“今日還上麼?”

鬱心蘭也不接她的話,將盛了水果拼盤的瓷碟往她跟前推了推,“姐姐嚐嚐這個。”

鬱玫只得用簽子簽了一小塊嚐了,隨即睜大眼睛問,“味道極好,這紅果上裹的是什麼,有些牛奶子的味道,又有些別的。”

鬱心蘭但笑不語,這是她沒事試驗出來的沙拉醬,帶點酸味,正合她現在的口味。

鬱玫又嚐了幾塊,說了幾句閒話,見鬱心蘭始終不往自己想談的話題上繞,只得挑明了道:“今日妹夫被免了官,妹妹還不知道嗎?”

鬱心蘭一怔,隨即笑道:“連城還沒回來,我自然是不知的。”

再沒別的話了。 鬱玫不禁氣餒,“你怎麼一點也不關心你夫君的事兒?我並非是要賣你人情,實是這件事可大可小,你讓妹夫尋個時間到仁王府去一趟,跟王爺好好合計合計,看有什麼辦法官復原職沒有。”

鬱心蘭依舊是雲淡風輕地笑,“這回的事,事關兩國之間的邦交,連城只是免了官,沒有受罰,我已經很感激皇上了,至於能不能官復原職,就看皇上的恩典和個人的造化,強求不得的。”

竟將她的好心再次推拒在外,鬱玫的心中頓時怒火翻騰,只不過她城府極深,俏臉上仍是端出親切的笑容,“妹妹這般淡泊的性子,實是好事,只不過,男人都想求個封王拜相,妹妹還是待妹夫回來後,問問妹夫的意思。”鬱心蘭虛應了。

用過了午飯,鬱玫才依依不捨地告別,臨走還道:“若是妹妹實在是身子不便,那麼過幾日,我約上手帕交,到侯府來尋你說說話兒。”

鬱心蘭只得應承,“那就勞動姐姐請幾個人一同來玩兒吧。”

有禮地送至二門,待馬車走遠了,鬱心蘭才轉回身來,對紫菱道:“差個婆子到前院去看看,大爺回來了沒,再者,若是在府中聽到了什麼傳聞,立時打聽清楚告訴我。”

紫菱忙去張羅,鬱心蘭則扶著錦兒的手,慢慢地走回靜思園。 她剛才雖然一派淡泊寧遠之狀,其實心中還是很擔憂的,這個時代可不講什麼證據,皇權凌駕於律法、習俗、道德之上,若是皇上要處罰某人,罪名是可以莫須有的。

好在她並不求什麼大富大貴,若連城只是被罷了官,遠離君側,倒還是件好事呢。 怕就怕,這事還有什麼後續……

回到靜思園的上房,巧兒立即跟了進來,鬱心蘭隨手打發錦兒守在門口,巧兒忙上前耳語,“婢子剛才去廚房傳菜時,正巧遇上了小茜,小茜要婢子告訴奶奶,她聽到二奶奶和二爺在商量什麼事兒,跟大爺有關的。聲音很小,她聽得不太分明,只聽到說,有人從百歲胡同穿過,進了謹王府的後園子這些。二奶奶還說,要晚點再上奏,等大爺的官職被免了之後這類的。”

免職? 鬱心蘭心中一跳,看向巧兒問,“小茜是不是一直沒有圓房?”

巧兒點頭道:“是,她剛才還跟婢子哭訴呢。”

那就是了,也不知二奶奶到底用了什麼手段,居然拘著二爺到現在都沒進過小茜的房,就是正妻,新婚頭幾天,夫君不進房的話,這身份都會掉到泥地裡,何況還只是個妾。 必是小茜見到二爺和二奶奶神神秘秘,所以刻意去偷聽的,到自己面前來賣好,想讓自己幫她一把。

那麼,這些話就應當是真的了。

這事要盡快同連城商量,只不過,連城去了哪裡?

鬱心蘭在府中焦急地等待,而赫雲連城此時卻正打馬飛奔,出了南城門,直接往朝霞山而去。 賀塵和黃奇緊緊跟在主子身後,黃奇的馬鞍前方,還坐著一個瘦小的男孩。 眉清目秀的小臉,赫然正是前幾日在大街上冤了建安帝的那個小偷。

男孩沒騎過馬,已經被顛得面如土色了,黃奇卻還不放過他,威脅道:“你若是敢說謊,延誤了時機,到時有你好看。”

男孩硬氣的很,梗著脖子道:“我沒說謊,朝霞山的半山腰,的確有個小洞可以進到那間宅子。”

這男孩姓仇叫二子,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跟著一個地頭蛇混,那天赫雲連城本是要將他送去官府,但賀塵也是孤兒出身,對仇二起了側隱之心,向赫雲連城求了情,給了他一條生路。

連城派了幾名暗探在鬱老爺指點的宅子門前蹲點,一連幾天都沒瞧見那宅子中有人出入。 正巧今天是賀塵輪崗,又遇上了仇二,仇二感激賀塵,便湊上去跟賀塵說話。 他也是個機靈的,見賀塵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地掃向那間宅子,立時明白賀塵在盯梢,當下就告訴賀塵,那間宅子有條暗道通向城外的朝霞山。

賀塵立即提著仇二去找主子,主僕三人這才會往城外趕。

直到夜深人靜之時,赫雲連城才疲憊不堪地回到府中。 鬱心蘭看著他這個樣子,所有的話都咽回肚子,先服侍了他沐浴更衣,用了些宵夜,便先睡下了。

次日,鬱心蘭睜開眼睛的時候,赫雲連城並不在身邊,她忙問,“大爺呢?”

紫菱回道:“大爺去功房練功了,說一會子回來陪奶奶用早飯。”

果然不用去上朝。

鬱心蘭嘆了口氣,穿衣梳洗。 不多時,赫雲連城已經練功回來,先去淨房沐浴更衣,復轉回來,攜著小妻子的手,到膳廳用飯。

鬱心蘭問道:“你被罷官了嗎?”

赫雲連城邊為她布菜,邊解釋道:“不是罷官,是免官,是我自己請求皇上暫免了我的職務,待我捉到那名賊人後,再复職。”

原來如此,鬱心蘭放下心來,“那昨天你怎麼那麼晚才回來?”

赫雲連城眸光一亮,面帶笑容,顯然心情極好,“這一回,岳父大人可立下大功一件了。你家的小廝暗中送炭的那戶人家,竟藏了名要犯。 ”

說到這兒,他賣了個關子。 待鬱心蘭心急地追問,才笑道:“你怎麼也猜不到,竟是梁王。也恰好去歲銀絲霜緊俏,城中的銀絲炭都被各府包了,市面上沒有賣的,梁王受不住寒,又受不得普通炭火的煙氣,才令黃柏給他偷些銀絲炭來,否則,還真不會有人想到,梁王竟早就悄悄潛入了京城。”

梁王! 在秋山獵場刺殺皇上,後又起兵謀反,待梁州城攻破之際,又不見踪影的梁王,竟被連城給捉住了!

鬱心蘭睜大了眼睛,好半天才消化了這個消息,隨後又升起一股不安,吶吶地問,“黃柏……怎麼會認識梁王?”

赫雲連城微微蹙眉道:“這還要等到審訊過後,才會知道。不過你放心,這事兒是岳父大人揭發出來的,黃柏又是七年前才從人牙子手中買到的奴才,鬱家不會受到牽連。梁王在鬱府安插眼線,也是有可能的事。”

鬱心蘭心中一緊,試探地問,“那你覺得,梁王為什麼要在鬱府安插眼線?”

赫雲連城眸光微閃,“這我就不知了。”

他和賢王、莊郡王都覺得奇怪,岳父大人只是一名戶部的官員,就算梁王要銀子,可銀子都鎖在國庫裡,在鬱府安插眼線有什麼用?

除非,是岳父大人與王丞相曾經密謀過什麼,梁王特意安插人去打聽這事兒。

只不過,這些都只是猜測,赫雲連城不​​想說出來讓小妻子擔心。

可他不說,鬱心蘭自己會思量,想來想去,最後決定直接去問鬱老爹,免得猜來猜去地心煩。

她丟開這事,跟連城談起了小茜偷聽到的消息。 赫雲連城怔了怔,“確定聽清了?這些消息,二爺和二弟妹又是從何知曉的?”

鬱心蘭直撇嘴,“我怎麼知道。但小茜不會在這個時候騙我。”

多少是條線索,赫雲連城再也坐不住,匆匆用過早飯,便出了門,走時告訴鬱心蘭,“梁王被擒一事,還要壓一段時間,怕他仍有餘部。”鬱心蘭立即點頭,表示明白。

直到華燈初上,鬱心蘭也沒等到丈夫回府,不由得心中焦躁,忙穿戴妥當,到宜靜居詢問長公主。

因著甘夫人被禁足,侯爺如今回到內宅,都是在長公主這裡用飯。 鬱心蘭進了正廳,正聽到赫雲策在向侯爺禀報什麼事情,“……兒子也是機緣巧合,否則哪裡有這般幸運。”

定遠侯欣慰道:“也要你有心機有膽識,才能時時注意這些細節。”

長公主也感激地道:“若是真能洗清靖兒的冤屈,那可就是太好了。”

見到鬱心蘭進來,長公主立即笑道:“蘭兒,快過來坐。你二弟有心了,幫著捉到了那名潛入官驛的賊人,是名江湖殺手,拿銀子辦事的。”

赫雲策邀功似的又將事情說了一遍,他昨日與朋​​友到酒樓吃酒,聽到隔壁房有人壓低了聲音在爭吵,似乎是為了酬金的事,他聽到了幾個關鍵詞,似乎與大慶國使臣們住的官驛有關,便留上了心,派出自己的貼身侍衛,緊緊跟踪屋裡的人,終於抓住了賊人,弄清了來龍去脈。

原是使團中有一人到醉鄉樓吃花酒,與人爭花魁,惹上了麻煩,那人沒爭贏使臣,心中憤恨,便花錢請了江湖中的殺手,去官驛尋那名使臣的穢氣。 不過人沒尋到,就被禁軍發現了,逃跑時誤傷了一名使臣……

鬱心蘭面帶感激之色,問道:“二弟親自去捉的嗎?”

赫雲策道:“正是。得了確切的地址,我就去了,還好一舉擒獲。”

鬱心蘭讚歎道:“二弟好運氣,又好功夫。那名賊人,在數百名禁軍士兵的包圍下,與賀塵大戰了數十回合,還能安然逃走,連城還說他武功高強,卻不曾想,二弟的侍衛卻能跟踪他一天而不被他發覺,今日還在家中被二弟捉拿歸案……難怪聽我三姐說,二弟被保舉為禁軍一品大將軍,這樣好的身手和膽識,你的確是比連城更適合這個職位。”

這話聽著是讚美,卻一針見血地指出了赫雲策一番說辭中的漏洞:一是那人武功高強,要跟踪他可不容易;二是哪裡有這麼巧,昨天聽到隻字片語,派人跟踪,就正好是那人,那人還老實地坐在家中等探子給赫雲策報了訊,再被順利地捉拿歸案。 再者,連城和六扇門的人查了這麼久都沒消息,待連城一下崗,接替的人選未定之際,赫雲策就破了案……

赫雲策心中一慌,臉上卻不能流露,勉強笑道,“的確是運氣好,那人昨日才喝了花酒。”

定遠侯的目光一下子就深沉了起來,他之前沒覺得可疑,因為赫去策是他的兒子,兒子立了功,做父親的高興都高興不過來,哪裡會去想這中間是不是有詐。 可聽了鬱心蘭的一番話後,卻覺得這中間的確是有些不為人知的彎彎繞繞。 只不過,功勞已經上報至了兵部,他自然不會當著兒媳婦的面去揭穿什麼,看了眼几案上的漏刻,定遠侯蹙眉問,“晚飯還沒擺好嗎?”

用過飯,侯爺要歇在宜靜居,鬱心蘭不好再拿連城的事問長公主,只得施禮退下。

連城又是將近半夜才回府。 鬱心蘭一直​​等著,迫不及待地將二爺捉拿到賊人的事說給他聽。 赫雲連城淡淡一笑,“我已經知道了。”又安慰她道:“不必多想,我閒下來,正好在家中多陪陪你。”

鬱心蘭“哦”了一聲,心中卻是堵得慌,很明顯哇,這就是有人為了拉連城下馬,而定的計謀,可為什麼上位的人會是赫雲策? 赫雲策投靠了誰?

以前在公司裡,這樣貶低別人抬高自己,踩著別人肩膀上位的人也不在少數,可是踩了人家,還想要人家感激他,就未免太噁心了一點。

鬱心蘭窩在連城的懷裡,閉著眼睛想,得讓小茜幫二爺在後院燒點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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