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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鬱玫捏著帕子摀住小嘴,嗚嗚地輕泣,王夫人亦是心酸不已,卻還想著女兒的身子,只得柔聲勸道:“你莫哭了,且好生將養,孩子日後還是會有的。雖說小產不用坐一個月的月子,可也不能大意了。”顧四下無人,又再壓低了聲音問,“祁側妃那時坐小月子,你有沒有乘機……嗯?”

鬱玫聽得一怔,隨即又惱火,“母親難道也認為祁柳小產是我害的?”見母親默不作聲,心下更是惱火,“當日會做海鮮宴,也是因為王爺之前提及愛吃海鮮,況且海鮮席只做在我這兒,是祁柳見王爺一連幾日留宿在我屋內,自己巴巴地跑來湊熱鬧……人人都懷疑是我,她自己不說有孕,王爺都不知道的事兒,我哪裡會知道!那饅頭里揉了什麼粉,我又不是廚子,如何會知道?況且,王爺身邊就只有我和祁柳兩人,她出了事,誰不會懷疑到我頭上,我哪裡會這麼傻?等日後王爺身邊的人多了,再挑得她們自己去鬧,豈不是更好?”

王夫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如若這般,那你這回小產,難道也與祁柳無關?”

鬱玫抽抽搭搭地道:“只查出是一名粗使婆子憊懶,沒將薄冰化去,已經仗斃了。”

母女兩在這屋裡說話兒,將奴婢們都遣了出去,又是讓紅蕊和乳娘守在正門外,自是無人注意到仁王從側門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站在屏風後靜靜地聽了片刻,又悄無聲息地走了。

來到書房,仁王便將桌上的壽山石鎮紙一掌拂到地下。 幾名幕僚從未見過仁王如此憤怒的樣子,嚇得慌忙跪倒在地,“王爺息怒。”

仁王發洩了一通後,也慢慢冷靜了下來,揮了揮手道:“今日不議事,你們且去休息吧。”

幕僚們忙施了禮,躬身退出。

仁王立即吩咐侍衛去請泰小王爺過府議事。

不多時,泰小王爺便打馬飛馳而來,進得書房,只見仁王眉頭緊鎖,忙問何事。 仁王冷冷地道:“王妃說,祁側妃小產,與她無關。祁側妃也說,王妃小產與她無關。”

女人們不都是這樣,背地裡做的事,怎麼會認? 泰小王爺正要說話,仁王卻擺了擺手,“我聽到王妃與岳母大人說的話,不會有假。若真是這般,那就是有人來暗害我的子嗣了。”

泰小王爺一驚,“的確有這種可能,聽聞永郡王妃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了,之前連一點風都沒透出來。”

賢王尚未娶妃,莊郡王沒有嫡子,仁王的妃子們又總是小產,若是只有永郡王誕下子嗣的話……有無子嗣,絕對是能否立為太子的重大因素。 況且,仁王府接二連三地出這種事,皇上就難免認為,仁王連自己的後院都管不好,如何能管得好一個國家?

可恨的是,他尚未能將人手安插道永郡王府,可人家卻已經將手伸了進來。

兩人想到一處,對視一眼,陰鶩之光暴漲。

……

自從年中的那場大病後,太后的鳳體就一直違和,到底是年近八十的高齡了,再也經不起一點兒的風雨,因此聽唐寧說話兒,聽到一半竟睡著了。

唐寧頗為無奈,卻又不敢大膽地將太后喚醒,只得在內宮女官的引領下,到偏殿靜候。

睡了大半個時辰,太后才緩緩醒來,一見到唐寧就歉意地笑,“唉,老婆子了,比不得你們年輕人有精神,坐著居然也能睡著了。”

唐寧忙奉承道:“太后娘娘哪裡老了?看起來還不到半百,您可是要長命百歲的。”

太后禁不住呵呵直樂,樂完了,又生出許多感慨,“人這一世,說要盡人事,最後卻仍只能是聽天命的。誰不想長命百歲的,可是古往今來,活到百歲的能有幾人?所以呀,你們再哀家的面前,別盡說些好聽的,哀家活到這把年紀,趁著如今還能聽得見,便只想听些真話了。”

唐寧只是柔柔的笑,“太后您是有福之人,皇上皇后事事孝順,為百姓只楷模,楮皇孫又已成年,聽聞永郡王妃已經懷了身子,您就等著來年抱嫡曾孫吧。有了曾孫,心情愉悅,百病萬惱都一時消滅了,只怕您倒是都能看著玄孫娶妻生子呢。”

太后又被她給逗樂了。 話題扯得這麼遠,唐寧心裡著急,面上卻不敢露出半分,只能陪著笑。 倒是太后還記得之前似乎是在聊什麼事情,“哀家記性差了,你再說說?”

唐寧趕忙複述了一遍,太后只是端莊地淺笑,“你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了。你妹妹的婚事,自有你父親燕王操心著,哪用得著你來求旨賜婚?”

唐寧聽了,心中惶然,只能輕聲應了,垂下頭去。

她父王燕王亦是四大異姓王之一,與平南王是同級的,若真是要兩家說親,就應當先在私下里商量好,再到皇上太后跟前求個恩賜,添點榮耀。 可若是兩家事先沒商量好,燕王就來求旨賜婚,就跟唐甯嫁不出去一般。 通常為親信的大臣賜婚,之前都會問詢一下意思,若是被韓世子拒絕,那唐甯日後的婚事可就難了。

而唐寧來求旨,只不過是覺得南平王世子出色,想替妹妹尋個好夫君而已,縱使被拒絕了,到底不是長輩,旁人只會笑唐寧表錯了情,唐甯的臉面不會太難看,與燕王親自來求旨,差別大得去了。 太后又如何會不知? 這般說辭,便是婉拒了。

太后輕嘬了一口熱茶,睇了唐寧一眼,淡淡地問,“哀家一直很喜歡你,你可知是為什麼?”然後也不待她回答,便自顧自地接著道:“是因為你老實本分,又謹守禮儀。你跟哀家說句實話,將你妹妹許給韓小子,你跟桓兒就真的是為了甯兒著想,完全沒有一點私心?”

唐寧的一張小臉頓時漲得通紅,不論怎樣的說辭,都無法掩飾這樁婚姻之後的利益關係,太后如今還耳聰目明著,哪能看不出來?

可世家大族之間的婚姻,不多半都是為了修建兩姓之好嗎?

看著唐寧微微垂下去的小腦袋,太后輕輕一嘆,“這天下是皇上的,將來想將天下交給誰,皇上自會考量。皇上要的是有能力的繼承人,好好兒的將皇上交的差事辦妥,皇上自會知曉恆而的能力。”

這話即是在暗示說,只要在皇上面前展現自己的才能就好,不要去想拉幫結派的事,朝中諸臣、包括諸位皇子都是皇上的臣子,你卻想拉到你自己的身邊去,這算是什麼事?

唐寧聽得明白,小臉漸漸白了,急忙替夫君解釋道:“王爺每日為朝中政務忙到深夜,唯恐令皇上失望,除此之外,斷不敢有別的妄想。”

太后聽了便是一笑,拍了拍她的手道:“身為皇子,有些許想法,也不叫妄想,只是要時刻記著,他先是皇上的臣、後才是皇上的子,不要做出踰矩之事。”又讓女官去取了幾副難得的藥材來,輕聲道:“朝政都是男人的事情,,你只管養好身子,為哀家生個嫡曾孫出來,才是正經。妾室生的兒子上部的檯面,沒有嫡子,終是會被大臣們詬病,皇上想立誰為太子,都的給臣子們一個合理的說法才成。”

唐寧謝了賞,退出泰安宮,心頭還在砰砰地跳著,方才太后的最後一句話,似乎隱約是指,若是子恒有了嫡子,那麼立為太子的希望就大?

只是,自己這副身體……

唐寧來到泰安宮門口,正遇見鬱心蘭陪同長公主入宮個太后請安。 唐寧忙上前給長公主見禮,鬱心蘭笑道:“你也在呀。”

唐寧支吾著:“來給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請個安,正要走了。”她在幫妹妹搶韓世子,有些不敢直視鬱心蘭。

鬱心蘭不知這些,正巧泰安宮的女官過來宣召,便笑著跟她道別,陪著長公主進去給太后請安。 賜了座後,太后便笑道:“這陣子,入宮來求指婚的人可真是多了,沒想到清容你也會求哀家。”

長公主陪笑道:“可不是嗎?侯爺為了慧姑娘的婚事,都愁白了頭。”

太后淡淡一笑,“侯爺為了玥國鞠躬盡瘁,皇上的確是應當幫著侯爺分些憂。只是這些個武舉人的家世,似乎都只是一般,縱使中了狀元,也要在軍中歷練數年,才能慢慢升職,恐怕配不上慧丫頭,還是在勳貴子弟中挑選一個才好。”

鬱心蘭心想,赫雲慧的模樣,打扮一下,倒能說上漂亮,可也只是一般程度,比她漂亮的一抓一大把,雖說是娶妻娶賢,模樣不是很重要,可是、但是、赫雲慧那性子,跟賢惠是鄰居啊鄰居,還是至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鄰居。 何況赫雲慧的心還高,到侯府來求親的,她還沒幾個看得上的。 硬要從勳貴子弟中指一個的話……那不得成就一雙怨偶?

唐寧並沒即時離開,她擔心鬱心蘭也是來給堂妹提婚事的,便藉口內急,多磨蹭一會兒,又褪下腕上一隻晶瑩剔透的玉鐲,塞給泰安宮的總管太監,請問他長公主求見太后,所為何事。

那總管太監拿了好東西,兼之長公主求的又不是什麼秘密的事,便一五一十地說了。

唐寧心中忽地生出一個主意,忙忙地出了宮。

“你要我……娶赫雲慧為平妻?”莊郡王有點看陌生人似的看向妻子,“怎麼突然想到這事兒?”

唐寧咬了咬唇,輕柔地道:“臣妾多年未曾有身孕,只怕是……​​今日太后也說了,若是沒有嫡子,朝臣們肯定會詬病,若是以此為由,使得王爺的才能被埋沒,豈不是唐寧的罪過?”

說著,又將太后的話,原原本本學了一遍。 那話裡暗示的意味十分明顯,莊郡王亦是怦然心動。

唐寧有補充道:“慧姑娘您也是認識的,相貌是不出眾,可是勝在身體好,那身形,一瞧就是好生養的。吳神醫雖說去幫我請他的師兄來,可他也曾言明,他師兄喜歡周遊天下,何時能找到,還不一定。眼見朝堂之上,關於立儲一事,眾臣們已經開始各為其主地爭執,而慧姑娘是侯爺的掌上明珠,又急著出嫁,這不正是天作之合麼?王爺您不能再猶豫了。”

“你……”莊郡王十分感動,將嬌妻摟入懷中,吶吶半晌,也只吐出一句,“只是委曲你了。”

唐寧笑道:“臣妾又不是自請下堂,何來委曲之說?”

莊郡王握住她的小手,想了想,又失笑,“不是我願意就成的,還要看人家願意不願意。再者,父皇那裡……”

真論起來,定遠侯的爵位不算高。 京城裡光王爺就有二三十個,王爺之又有國公、郡公、縣公,之後才是侯爺,侯府嫡小姐嫁郡王為平妻,算是高攀了。 可偏偏定遠侯是個手握重兵的,這身份卻又與一般的閒散侯爺完全不同。 他想娶定遠侯的女兒,說是為了嫡子,也有一半是為了侯爺,待他成了侯爺的女婿,侯爺怎麼也不可能袖手旁觀了。 若是父皇不放心這般聯姻,婚事就不見得能成了。

唐寧笑道:“這事兒,我覺得王爺寧應當先與十四弟說一說,十四弟與連城交好,又是長公主和侯爺的親侄兒,先讓他去問個意思,也不失為一種迂迴的方法。若是侯爺有意,再請十四弟與父皇說一說。父皇最疼他了,沒准他去說,就能成了。這京城裡多半的勳貴世家,都是沾親帶故的,難道做皇子的,誰都娶不得了?皇上也很清楚,侯爺是個忠心之人,絕不會為了王爺就行大逆之事。”

莊郡王想了想道:“倒是可以一試。”

明子期是個閒的發霉的,想找他,隨時可以找到,不過小半個時辰,他就騎著馬直衝進了莊郡王府的前院。

“噗……”這是明子期聽完莊郡王的請求後的第一反應,一口茶水直噴了莊郡王滿臉。

一旁服侍的小太監極有眼色地上前,用自己的衣袖幫主子擦拭乾淨,又退回到自己的位置。

明子恆十分無奈地看向十四弟,“用得著這樣麼?”

明子期自己都被嗆得咳了好一陣子,這會子總算是喘過氣了,又開始發笑,前仰後合,“我說,九哥你怎麼看上了那個粗魯的丫頭呀。”

性子,跟赫雲家的幾兄妹,戈恩諸皇子是很熟的,赫雲慧個性好勝,脾氣又差,在明子期的嘴中,就沒得過什麼好評價。

明子恆嗟嘆,“至少她身體好。”

唐寧亦在一旁補充道:“十四弟,這事兒是我的主意,還請十四弟幫忙說和說和。”

明子期想了想道:“當媒人亦是行善,我自是能幫就幫,只是這事兒……可不是我能誇口的,慧丫頭心高得很,只怕不願意做這個平妻,再者,侯爺會不會答應,我也不敢擔保。”

明子恆笑了笑道:“你盡力而為就成。”他方才與唐寧商量了一下意思,還要從別的方面託人去說和,只是不像十四弟這裡這麼有把握。

明子期這便從莊郡王府告辭,直接打馬去了定遠侯府。

鬱心蘭正在屋裡頭與幾個丫頭一起做針線,還打量著時辰,想再親自下廚為相公燒幾個小菜,自她懷孕之後,就再沒親自動過手炒過菜,昨日赫雲連城還暗示,說是很想念她的手藝。

鬱心蘭聽到門外唱名,忙起身去迎,嘴裡歉意地笑道:“連城還沒回來。”

明子期掀袍坐下,喝了一口新沏的香茗,笑瞇瞇地道:“先跟大嫂你說也是一樣。”於是將九哥讓他帶的話兒,轉達了一遍,“九嫂也是沒法子… …她自己生養困難,總得幫九哥要個嫡子才行。”

之前唐寧就謀劃著給莊郡王娶側妃,只怕也是想著將側妃生的孩子,過繼到自己名下,妾室生的,身份還是低了些;只是,郡王妃,身份也不會低,人家也要兒子防老,怕是不會願意,所以才會想到這麼一出。

鬱心蘭雖被唐寧的賢惠給驚到了,卻倒沒什麼反感,這時代的男人都覺得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女人們也是這樣認為的,除了她這個外來戶,極少有女人像王夫人和赫云彤那樣,敢不許夫君納妾,何況莊郡王還許了赫雲慧一個平妻之位。

只不過,她卻是幫不上忙的,也不願意幫這樣的忙,總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之前,我跟二姑娘鬧了點子小彆扭,說不上話了,若真要說和,一來是父親和大娘的意思;二來就是二姑娘自己的意思。你也知道的,父親是極開明的人,若是二姑娘願意,他多半不會阻攔。”畢竟身份配得上、又敢娶個悍妻的男人,實在是打著燈籠也難找,要不然赫雲慧怎麼眼瞧著這麼大了,還沒許到一門親事。

明子期聽了,也覺得有道理,想著先找赫云彤去說服才好,可他跟赫云彤的關係很普通,便想讓鬱心蘭出面。 掩住了只是搖頭笑,“我其實不喜歡男人三妻四妾​​,你覺得女人多了是好事嗎?哪家哪府的後宅子裡,沒點子污穢之事?所以這樣的忙,我是不會幫的,你另請高明吧。”

明子期聽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遂笑道:“你也是個狠的,還不像姐姐那般現形,難怪連城哥被你給管得死死的。”

鬱心蘭輕笑道:“我可沒管他,我和他是相互尊重,誰說的話有道理,就听誰的,不存在誰管著誰。”

明子期的眸光閃了閃,“我倒只聽說平民百姓才有這樣的夫妻……嘿嘿,不說這個了,悅丫頭呢,抱過來給表叔親一親。”

乳娘任氏立即抱著小姐兒過來,明子期有木有樣地伸手抱過來,放在懷裡逗了好一陣子,鬱心蘭在一旁看得直笑,“這麼喜歡小孩子,就趕緊成親,自己生一個呀,難得你這麼喜歡女孩子,唐羽倒是個有福氣的。”

明子期抱著悅姐兒,在暖閣裡轉圈圈,嘴裡應道:“唐羽那丫頭跟九嫂一個樣子,說什麼都是'是'和'好',沒意思。”

他其實覺得,那些個千金小姐不是驕縱任性,就是文靜端莊,彷彿就那麼幾個模子裡印出來的,實在是沒意思。

鬱心蘭歪頭想了想,“那就讓吳為幫你介紹幾個江湖女俠,保證跟千金小姐不一樣。”

明子期奇了,“你剛不是說,不喜歡男人三妻四妾​​嗎?”

鬱心蘭答得很輕巧,“可男人就是喜歡三妻四妾呀,何況你是皇子,皇上和皇后也會逼你多娶幾個的,你不如自己去找幾個心儀的人來。”

“切,你怎麼就認定了我一定要三妻四妾呢?”

“你都已經有側妃了,難道不娶正妃?”

明子期默了會子,方笑道:“也是。”只是心裡不知怎麼的有些沉悶,正巧悅姐兒咯咯地笑了起來,他低頭一看,又樂了,轉頭去逗悅姐兒。

鬱心蘭瞧了眼沙漏道:“子期,你在這兒坐,我去炒幾樣菜。”

明子期聽罷便笑,“那我今日可是有口福了,若是可以,我想吃糖醋魚。”

鬱心蘭應了一聲,掐準了時間,赫雲連城回府時,正好炒出最後一個菜。 讓丫頭們端了擺好,三個人一同歡歡樂樂地用飯。

之後赫雲連城便與明子期去了書房,鬱心蘭回暖閣繼續手中的針線,時不時一逗一雙可愛的兒女。

明子期今日來侯府,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與赫雲連城說,“果莊那裡開始有動靜了。之前自願留在果莊的幾戶果農,陸陸續續得了病,胡老闆倒是好心,給請了大夫,聽說是什麼井裡的水質不好了,這幾戶果農自己願意離開,去了胡老闆介紹的另外一家果莊做事。”

這就是將人打發走了,他們倒是沉得住氣,拖了大半年才開始動手,之前還真真正正在京城裡盤了店子,做百貨生意。

赫雲連城修長的食指點點扣著桌面,心裡頭將各種信息過濾了一遍,方道:“只怕不能再緊跟著了,真要開始行動了,對方就會防得很緊,不能打草驚蛇。果莊在那裡,又跑不掉,咱們過陣子再去打探比較好。你說還有其他人盯著,不如咱們改為盯著那些人就好。”

明子期笑道:“我也正是這個意思,對了,十二哥最近的動作似乎比較大,都是針對十三哥的,也不知這兩人是怎麼了。”

赫雲連城遂問,“你也不知道一點嗎?”

“打聽到一點,似乎十三哥往仁王府里安插了眼線。”

這太正常不過了。

明子期便換了一個話題,“反正要過年了,我約了江南區醉鄉樓玩幾天,那裡來了一名紅伶,還是個清倌兒,你去不去看看?”

赫雲連城用力地白了他一眼,“不去!”

明子期嘿嘿直笑,“一百兩,敢不敢跟我賭,若我跟嫂子說,她肯定想去。”

這是非常有可能的,所以赫雲連城才不會跟他賭,直接將他丟了出去,“回你的王府。”

明子期在門外唱做俱佳地到了個雲手,“人家的府裡好空虛呀~”

一隻茶杯直飛出來,明子期趕緊躍上馬背,飛馳而去。

打跑了明子期,赫雲連城仍舊坐在書桌前看書。

千夏端著一套茶具,婷婷嬝娜地走進來,將茶盤放在靠牆的長條几案上,朝赫雲連城福了福道:“請大爺安,大奶奶讓婢子給大爺送茶過來。”

赫雲連城只“嗯”了一聲,頭也沒抬。

連城喜歡茶藝,千夏又特意學過,所以這陣子總是她來書房服飾大爺用茶,千夏來的次數多了,早明了大爺的脾性,當下便自顧自地斟起茶來,去了茶葉撥入壺中,待紅泥小火爐上的水滾沸之時,高沖茶葉,那茶葉在茶壺中翻滾,就像是瀑布飛流直而下,激起的水花。 頓時,一股幽香從壺中傳出,沁人心肺。

待茶沏好,千夏正要端給赫雲連城時,吳為一挑門簾走了進來,張口便道:“好香好。給我也來一杯。”

千夏忙應了一聲,又將托盤放到案几上,再倒一杯茶,雙手奉上。

待赫雲連城打發了她出去,吳為輕嗅了一下茶水,輕笑道:“這個丫頭懂得倒多。”

“怎麼說?”

“剛才這茶裡可是加了料的,這會子卻又放了解藥了。”

還有聯繫臉色一變,心中暗惱,蘭兒怎麼還不講這個丫頭打發出去?

在他看來,有異心的直接仗斃,不想沾血,直接發賣就是了。 不過一個丫頭而已,這多簡單!

吳為之時來找他聊天的,沒說上幾句便走了。 赫雲連城先上前書房見過了父親,轉述了莊郡王的意思,才轉回靜思園。

用飯的時候,明子期便提議,請些子親朋好友道樓外樓聚一聚。 隨便讓莊郡王妃和赫雲慧說會兒話,也讓赫雲慧正是見一見莊郡王。

鬱心蘭只要能出府,有得玩,心裡就高興,而且還想著,這也能給韓建和郁珍製造一點機會。 赫雲連城當時不置可否,這時回來,卻道:“樓外樓的聚會,你安排一下吧。”

鬱心蘭微訝,“怎麼?侯爺同意了麼?”

“嗯父親說,主要看二妹的意思。”

大概也是因為年紀越大,能婚配的對象越少,侯爺也就沒那麼挑剔了吧。

鬱心蘭滿心高興又能出府去玩,立即讓人帶了口訊給安泰,讓他好好安排,又與連城商量了一下,請哪些客人,著回事處制了請柬。

赫雲連城這才拉著她道:“那個千夏已經開始給我下媚藥了,你到底打算怎麼辦?”

鬱心蘭輕輕一笑,“放心,我得讓鬱玫親自來處置她,才能讓其他還隱藏的人弄清楚,她們的那個主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赫雲連城無奈撫額。

而莊郡王那邊,既然動了心思,便開始認真謀劃了,找了一圈,唐寧終於找到甘夫人的親孫媳婦,請了過來,隱晦的暗示了一番。 甘將軍之子是個莽夫,可其妻卻是個玲瓏心肝的人兒,立即明白了莊郡王妃的雅意,次日便遞了帖子入侯府,求見甘老夫人。

待她4將來意一說,這樣的好事,甘老夫人自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的,又馬上來女兒和外孫女。 一開始,赫雲慧是不情願的,她一心希望能與姐姐一樣,管著夫君不讓納妾。

倒是甘夫人實際得多,彤兒那是什麼樣貌? ——傾城傾國! 慧兒又是什麼樣貌? ——普普通通! 慧兒這樣的女子,若想夫君只守著她一個,除非是下嫁給那些寒門學子、或是低等武官,全憑侯爺的鼻息才能生存的男人。 可是讓女兒嫁給這種人,甘夫人又覺得委曲了女兒。

這時有了一個號選擇,嫁給莊郡王,還是平妻,那唐寧又是個不能生的,日後慧兒再生下個一兒半女,地位肯定穩固,莊郡王若是登九鼎,弄不好慧兒直接就是皇后了,那到時候這侯爵之位,就是策兒的跑不了。

眾人好一通勸說,終於讓赫雲慧改變了心意,決定先與莊郡王見上一見再說。

心裡存了這個念想,赫雲慧便往鬱心蘭這兒跑得多了,時常一邊逗著小寶寶,一邊有意無意地將話題繞道莊郡王的身上去。 鬱心蘭自是聽得明白,不過她與莊郡王真的不熟,一般只與唐寧閒聊呀,便只說起唐寧如何好相處。

赫雲慧被母親洗了腦,很不屑地撇嘴,生不出兒子,再賢惠有什麼用? 日後等我做了皇后,自然會比她更賢惠。

兜來轉去的宴會間,時間過得飛快,一晃便是小年了。

今年的小年,正餐在宮中賜宴,正四品以上的官員,都可以攜家眷參加,而且,為了方便觀看武舉人最後的角逐,宴會廳就定在觀景台。

觀景台的對面是一座人工湖,到了冬天,便結了厚厚一層冰,可以拉著馬車在湖面上跑,只是特別滑。 在這種地方比武,極考驗武舉人們得平衡能力和應變能力,據說這個主意是南平王世子提出來的,皇上聽後大加贊同。

因武舉人們在殿試之前,要先去天壇祭天,因而一眾女眷們,入了宮,照例是先去泰安宮給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請安。 請過安後,皇后娘娘特意將鬱心蘭叫到身邊,輕聲道:“你五妹在漱芳齋中學習禮儀,想來你們姐妹也有許久未見,你去看一看她吧。”

鬱心蘭趕忙應下,便有宮女在前引路。 進宮後打賞便多,鬱心蘭隨身帶著不少小金魚、小錦鯉兒,這會子拿出一顆小金鋰,塞到那名宮女的手中,輕笑著問,“這位姐姐常常去漱芳齋辦差嗎?”

那宮女拿了好處,就知道該怎麼答話,“奉皇后娘娘之命,去過好些回。每回去,都聽到教養嬤嬤誇獎鬱小姐禮儀最是規範。聽說年夜之前,就能將她們遣回府中候命了。”

鬱心蘭笑了笑,“也不知欽天監算出公主出嫁的日子沒有。”

“聽說是開春後的三月中旬,宜婚配、宜遠行。”

“以前我也想入宮來見見五妹,卻總不能如願。”

“嗯,那時規矩禮儀還未純熟,皇后娘娘怕來人打攪了兩位小姐的學習。說起來,少夫人還是第一位去漱芳齋中探望的呢。”

“哦……”鬱心蘭點了點頭,這麼說,指婚之後,鬱玫也沒見過鬱琳,這樣就好。

到了漱芳齋中,見到鬱琳,鬱心蘭不由得大吃一驚,鬱琳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原本圓潤的小臉,已經瘦成了錐子形,下巴尖得都能鑿牆了,巴掌大的小臉上,一雙大眼睛幾乎佔去了整張臉的二分之一。 這幅樣子,遠看尚有幾分柔弱可憐,近看就著實滲人了。

也難怪她會消瘦。 陪嫁女官說得好聽,其實就相當於大戶人家千金的陪嫁丫頭,日後只是用於固寵,即便三皇子想多寵她們一點,明華公主也不會允許。 若是明華公主生不出兒子,她們就是生兒子的工具,還不能自己抱養自己的孩子。 這樣的地位本就尷尬,鬱琳還是在那樣的情況下,被賜為女官的……

宮女們都退了出去,暖閣裡只餘下姐妹二人。 鬱琳惡狠狠地盯著鬱心蘭道:“看到我這個樣子,你很開心吧?你這個毒婦,小心你生兒子沒屁股眼。”

真是粗魯!

鬱心蘭原本有的那一丁點兒愧疚,立時煙消雲散了,淡然道:“可惜你說錯了,我兒子好得很。”她設計了鬱琳一回,何嘗不是因為鬱琳設計她在先?

到底是宮中生活了大半年,鬱琳如今比之前穩重得多了,一時忍不住脫口說了惡言,這會子已經冷靜下來,優雅又淡然地問,“你來看我做什麼? ”

鬱心蘭輕笑,“別以為是我願意來看你,是皇后娘娘令我來的。反正你過幾日就會出宮回府了,我便提前告訴你,你三姐她小產了。”

“什麼?”鬱琳大驚,她和另一名女官,一直被關在這個漱芳齋中,本事連三姐懷孕都不知道的,“是不是她的側妃幹的?你也不去幫一幫三姐,虧得三姐還總說想照拂你。”

鬱心蘭在心中輕哼,小臉上卻是一派憂鬱,“都說不產不吉利,婆家人不讓我去,我也沒法子,只讓人送了些禮品過去……到底是一家子的姐妹,難道我會盼著她倒霉嗎?”

鬱琳跟鬱玫的感情十分好,心中打痛,前思後想了片刻,篤定地道:“肯定是祁柳幹的!一定是!等我出了宮,我就去幫三姐懲治祁柳。”

鬱心蘭點了點頭道:“你有這個心也好,可王府的後院,你還是的緊身。”

鬱琳冷哼,“我怕什麼?過幾個月,我就要陪嫁去大慶國了,誰敢拿我如何?”

“正是這樣。”鬱心蘭笑了笑,“不如聊些別的吧。你這回陪嫁大國慶,怕是不能帶多少人去,卻不知你打算如何安置你院裡的人?”

鬱琳淡漠地道:“她們都是家生子,府中自會安排。”又隨口問道,“對了,你不是說要將大丫頭都許出去?許了幾個了?”

鬱心蘭就等她問這句話了,輕嘆一聲,“才許了一個。我不喜歡勉強人,當初給錦兒說親時,也是問她意思的。本來,我陪嫁的一個丫頭,跟三姐的陪房石磊說過幾次話兒,我還想配給石磊,只是,前段時間又見著她跟荷香居的掌櫃說話,拿不准她到底喜歡誰,就先擱下了。”

荷香居是王妹的陪嫁鋪子。

鬱琳心中一動,故作淡然地問道:“那丫頭叫什麼?”

“叫千夏,我房裡的蕪兒、巧兒都還沒許人的,你若有人選,便幫我留意一下。”

“嗯。”

鬱心蘭見也聊了半柱香的時間,怕誤了看殿試,便起身告辭了。

回到泰安宮,與眾女眷匯合後,便一同到觀景台觀看武舉殿試。 武舉可比唱戲好看多了,況且在滑溜溜的冰面上比武,選手時常會滑一下,滑稽百出,更添樂趣。

赫雲連城在男子席上看得入神,忽地一名小太監走進他身邊,輕聲道:“大人,泰安宮的崔總管請您到那邊說幾句話。”

這崔總管很得太后信任,在宮裡也算是說得起話的人,赫雲連城忙起身過去。 卻原來,崔總管是幫榮琳郡主帶話兒的,“郡主說,她有極重要的事要與大人說,請大人道海宴閣一見。”

赫雲連城聽了後,心中極為反感,這個榮琳怎麼還是糾纏不清? 他冷淡地道:“請崔總管回复郡主,皇上賜恩宴,某不便缺席,若真有極重要的事,待日後說與內人聽也一樣,內人自會轉告。”

說著,塞了一錠銀子給崔總管。

崔總管見赫雲連城連城不去,心中只是一嘆,卻又記起榮琳郡主方才的樣子,和哆哆嗦嗦的請求,少不得多說一句,“郡主神色焦急慌張,想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赫雲連城更不耐煩,冷瞥了崔總管一眼,“若是私事,就讓她現在去與內子說,若是公事,自有管理衙門。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被赫雲連城鄙視了。 崔總管心裡非常無奈,他還不是看太后疼爱荣琳郡主,才來討這個婚? 他搖了搖頭,將銀子塞入袖袋,道海宴閣回話。

海宴閣內沒生火盆,榮琳哆哆嗦嗦地小廳內走來走去,也不知是天兒冷的,還是被剛才偷聽到的話兒給嚇的。 好端端的,她幹嘛要跑到那兒藏起來,就為了遠遠看靖哥哥一眼? 這下好,聽到那樣不該聽到的話……可是,這事兒對靖哥哥卻是極有幫助的,說不定,她能以此為藉口,讓靖哥哥取了她。

想到這裡,榮琳又沒那麼怕了,只是這裡沒生火盆,實在是有些凍得難受,崔總管去了這麼久,怎麼還沒把靖哥哥帶來?

正想著,海宴閣的雕花楠木門被輕輕地推開一扇,一抹嬌小的人影快速地閃了進來。

榮琳聽到門響,以為是赫雲連城,揚著笑臉轉頭望去,卻發覺只是一名女子,頓感失望,因背著光,一時沒看清是誰,冷聲哼道:“出去,本郡主有事。”

那女子慢慢走近,邊盯著榮琳的繡花鞋邊道:“嗬、堂堂郡主的鞋上怎麼會有這種臟東西?原來剛剛躲在梅樹後的人,真的是你!”

待那女子步入閣中,身周的光線沒那麼刺眼,榮琳終於看清楚是誰,頓時駭得一張小臉沒了半分血色,“你……你……別過來……我……我叫了靖哥哥……他……很快就……就來了……”

那女子輕輕一笑,“是麼?”說罷,飛快地揚起了蘇手。

崔總管來到海宴閣前,想好了說辭,端出一臉焦急的樣子,快跑幾步,推開門道:“郡主,皇上令赫雲大人監考,所以,郡主,天吶,來人吶,來人吶!”

鬱心蘭看比武看得津津有味,忽地發覺座上一陣慌亂,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 過得片刻才知道,原來是榮琳郡主給凍暈了……真是奇了。

榮琳郡主暈過去了,自然有太醫照看,筆試還是照常進行。 最後,由皇上欽點了武舉人前三甲,果然如所預料的那樣,給幾人都賜了婚。 這幾名武舉子出身都是普通的小官或是商戶,而皇上指的,卻都是高官之女,得此良緣,自是喜不自勝,忙忙地磕頭謝恩。

宴會之時,赫云彤擠到鬱心蘭的身邊,壓低了聲音道:“你知不知道荣琳為何會凍暈?”

鬱心蘭回望去,赫云彤鄙夷地笑,“她跑到海宴閣裡,脫了衣裳,想裝可憐勾引靖弟,可惜靖弟沒去,她竟活活凍暈了。你說可笑不? ”

鬱心蘭砸了咂舌,“真笨!”不知道等人來了再脫衣?

赫云彤也是同感,“就是,沒見過這蠢的。”

這事兒,赫云彤能打聽到,旁人自然也能打聽到,宴席結束之時,榮琳郡主便成了上流社會的一大笑話,雖說太后下令禁言,可哪能防得住旁人私下里議論?

只第二天,許文就听說了,頓時就沒了臉面,恨得直往安王府裡衝,找榮琳興師問罪。 安王府的人哪裡會讓他進去,一連將他攔下幾日。 紅玲便勸他,您日後是她的夫君,應當她來跟您道歉才是,哪用得著您親自上門?

許文一聽,也是這麼個理,便安心回府等榮琳上門道歉,哪知大年三十那天,竟等來了榮琳郡主香消玉殞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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