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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大約是這幾年習慣了赫雲連城沉默無語,乍聽到他說這麼長一串暗含機鋒的話,長公主驚喜,甘夫人震驚,手足們愕然,就連定遠侯爺,都忍不住看了長子幾眼。

赫雲連城見父親沒有反對,便吩咐去請天勝寺的宏遠大師進來,向父親解釋道:“方才家中請來的釀酒師傅說,酒是漏了風才變質,兒子便想請宏遠大師一品,做個鑑定。”

侯爺點了點頭,天勝寺的甘霖酒能得此威名,多半是因宏遠大師的釀酒技術,他的鑑定可以算得是權威。

鬱心蘭也是在席間聽到女賓們議論,才知道這世間的僧人不禁酒,因為酒是用五穀釀造,算素食。

宏遠大師進來唱了個諾,便直接啜了口酒,微微皺眉道:“酒味酸而澀,極像因漏風而變質的,可澀味過後有一絲苦……這酒裡應當是加了醡果汁。”

醡果汁是製醋的催化劑,放在酒中會使酒變質,果酒本就有果子味,若不是經驗極豐富的人,的確難以品出。

送走宏遠大師後,甘夫人便向侯爺保證:“我明日一定查出是誰幹的,酒窖有人看守,不難查。今日天色已晚,侯爺且去歇息吧。”

赫雲連城淡淡地道:“不必等明日,兒子已經查出是誰了。”

侯爺瞥了赫雲連城一眼,示意他繼續。 赫雲連城便道:“霍青、霍彤。酒桶上還有他們壁虎功的指痕。”

這兩人是甘夫人的隨身侍衛。

長公主立時輕輕一笑,嘲諷道:“燕姐兒雖不是嫡孫,卻也是嫡孫女,怎麼這麼不討嫡親祖母的歡心呢?”

甘夫人一張平凡的臉漲得通紅,卻知老大若無把握,斷不會說出來,因而沒有反駁。

二小姐赫雲慧卻氣惱不過,高聲道:“大哥你別含血噴人!母親很疼燕姐兒的,怎麼會故意弄壞席面上的酒?”

鬱心蘭不由得感慨,在座的都知道為什麼,只有這位不諳世事的大小姐不明白,真不知該說她“純”好,還是“蠢”好,難怪十六歲了還沒定下人家,想必侯爺和甘夫人為了給她挑一個門當戶對又人口簡單的夫家,也是愁白了頭吧?

答案揭曉之際,侯爺卻道:“夜了,都散了吧。”

赫雲慧不甘地囔,“父親,不能讓大哥就這麼誣衊母親。”

長公主不由笑道:“人人都道你母親是個直腸子,我看慧兒你的腸子更直……且短。”

赫雲慧眨巴眨巴眼睛,沒聽明白。

三奶奶怕她再鬧,忙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半拖半拽地走了。

定遠侯長身而起,意欲往書房歇息。 甘夫人怎肯讓他走? 一把拉住侯爺的衣袖,埋怨道:“要怎麼發作我,您倒是給句話啊,做什麼都不吭一下?”

侯爺氣樂了,“這麼說還是我的錯囉?”

甘夫人立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了毛,橫眉豎眼地道:“我是故意整老大媳婦又如何?她進門才多久,您就讓她管理內宅,怎麼就不問問我願不願意,老二家、老三家的服不服氣?

我是個當母親的,自然要為自己兒子考慮。 靖兒橫豎是皇上的親外甥,他日後的前程能差到哪去? 我想讓策兒承爵又有什麼錯? 可您卻要培養老大家的管理後宅,這不是說要將侯爵繼給靖兒麼? 什麼好事都給他得去了,您偏心成這樣,怎麼還埋怨起我來了? ”

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卻倔強的睜大眼睛,不讓淚水流出來。

她若是切詞狡辯,或找冠冕堂皇的藉口掩飾,侯爺都會勃然大怒,失望至極,偏偏她直抒胸臆,將別人羞於啟口的念頭就這麼平展在他眼前,侯爺滿腔的怒氣,忽然間就消散了,看著妻子倔強又不甘的臉,反而心生憐意。

將她摟在懷中嘆息道:“我並非是要將爵位傳給靖兒……此事還得從長計議,我現在也沒成算,還要看看萬歲爺的意思。我讓你分些內務給老大家的,不過是看另外兩個媳婦都在幫忙,若不讓她分擔點,怕她以為我們對她不滿意罷了。你是當家之母,何苦與兒媳婦計較?再說,靖兒難道不算你兒子嗎?”

最後這一句,侯爺自己說得都有些心虛。

當年,他並不想要清榮公主,可還是皇子的皇上,為了取得他的支持,千方百計地將妹妹下嫁,他迫於無奈娶了,多少有些不甘願。 但清榮公主是個絕色、溫柔、懂分寸的女子,相處久了,也漸漸贏得了他的心。

可是在皇上登基之後,大約是覺得唯一的皇妹做平妻,居於甘夫人之下,有失皇家的顏面,因而屢次暗示他休了甘夫人,對長公主所生的長子也是分外疼愛,致使甘夫人落下了心結。

皇上時常刻意打壓老二、老三,想讓甘夫人將老大視如己出,也的確是異想天開。

定遠侯想了想,搖頭笑道:“罷了,我只求家人的和睦,清容脾氣和順,只要你別太嗆人就行。”

甘夫人深諳見好就收的道理,當下便偎進侯爺的懷裡,輕笑道:“知道了。不會再讓煊郎你為難。”

侯爺心中柔情大盛,攬著夫人一同向主屋走去……

畢竟是八月了,白天雖熱,夜晚卻涼風習習,甚至有絲寒意。

赫雲連城沉默良久,無聲嘆息,“父親……心中有數,只是不便當著我們訓斥大娘罷了。”

鬱心蘭眨了眨眼,這是向我解釋麼? 忙笑道:“嗯,我明白,我並未覺得委屈。”只是更加明白,侯爺的​​確是真心喜歡甘夫人的。

赫雲連城仰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明日我去禀明母親,我們去你的果莊住幾天吧。”

“好啊。”鬱心蘭彎眉一笑,她還沒去視察過自己的產業呢,只怕沒多久又要轉手他人,不去住幾日太浪費了。

第二天一早,赫雲連城果然去求得侯爺和長公主的同意,帶著鬱心蘭出府小住。 鬱心蘭將手頭的賬冊交給長公主暫代,從頭到尾沒想過要還給甘夫人。

鬱心蘭的果莊在京城西郊的點翠山腳下,從山腳到半山腰有數十頃果林,分別種植了蘋果、柑桔、桃子、李子、杏子等數種果樹,莊子裡還有大片葡萄園、草莓園。

現在正是葡萄成熟的季節,佟孝按她的吩咐給鬱府和侯府送去不少,多餘的則用來釀酒。

馬車直駛到莊子裡的主屋台階前才停下,佟孝帶著莊子裡的十餘名管事,恭敬地接迎大爺和大奶奶,十餘人同時跪下磕頭,那場面也頗為壯觀。

鬱心蘭扶著丫鬟的手下了馬車,赫雲連城足尖一點便躍了下來,卻不坐輪椅,來個金雞獨立,手臂一伸,鬱心蘭只得自覺地過去扶助他,充當拐杖。

第一次與管事們見面,照例要訓幾句話,再打賞,忙完後,赫雲連城才坐回輪椅,讓妻子推去主屋休息。

淨面更衣後,赫雲連城歪在臨窗的小榻上,神情愉悅地看向窗外,“這裡不錯。”

鬱心蘭也極為滿意地讚道:“是啊,空氣中都有果香呢。”又想到有人要買果莊一事,不高興地皺了皺小鼻子,嘟囔道:“我能不能不賣啊?雖說賺錢不多,可也沒虧過,若是種些番邦的蔬果,應該還是能賺大錢。”

錢啊錢! 嫁到侯府才發覺主子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對侯府的人情世故一無所知,只能派幾個伶俐的丫頭四處打聽,少不得要買些零嘴哄人,自家的丫頭得來有用的信息,要打賞,旁人遞個話、報個喜訊也要打賞。

她二十兩銀子的月例,打賞都不夠,所以這陣子盡琢磨怎麼賺錢呢。

她的嫁妝雖然豐厚,但真正能生錢的,目前就這個果莊,還真捨不得賣出去。

赫雲連城瞥了她一眼,洞悉了她的心思,可自幼錦衣玉食的他卻無法理解,她為何連個果莊都捨不得。

秉承著夫妻盡量思想一致的原則,赫雲連城想了想道:“賣出去後,我幫你在城中買兩個鋪子吧。”

還能這樣? 聽起來很划算啊。 鬱心蘭笑瞇瞇地道:“多謝相公。”

赫雲連城辦事不喜歡拖沓,立即差黃奇和運來去城中尋鋪面,及至晚間,還真被他們尋到了幾家,拿了地圖回來給鬱心蘭挑選。

鬱心蘭想開一家胭脂香粉鋪和一家高檔棋牌室,於是挑了一處繁華地段的鋪面和一處相對偏僻,但佔地面積極大的鋪面。

赫雲連城二話沒說,從衣袖中拿出五千兩銀子交給運來,道:“明日去買下來,地契寫大奶奶的名字。”

鬱心蘭感動之餘,細加叮囑,“一定要壓價!”運來連連稱是,拍著胸脯保證不會多花大爺一兩銀子,鬱心蘭才放他倆退下。

再回頭時,金主已經去淨房淋浴了。

鬱心蘭待他淋浴過後,忙取了大帕子幫他擦頭,細細地擦了小半個時辰,頭髮才漸幹,她轉身又去取了把木梳子慢慢幫他梳理。

赫雲連城享受著妻子的服侍,周身被淡淡的馨香圍繞,心變得綿綿軟軟的,又滿滿噹噹的,似乎有什麼要從心口溢出來。

鬱心蘭梳好發,笑讚道:“連城的頭髮真好,又黑又亮又順,真羨慕死我了。”

聞言,赫雲連城眸光一亮,反問道:“你的頭髮不也黑亮麼?”說著便拉她坐到自己身邊,伸手去摸她的頭髮。

鬱心蘭略有些羞澀,便偏了頭避開,掩飾性地解釋道:“可是不順。”

“是麼?”赫雲連城忽然拔下她發間的簪子。

鬱心蘭今日本就只綰了一個簡單的髮髻,簪子一拔滿頭秀發便散落下來,瀑布般垂在赫雲連城的手上。 他以指代梳輕輕梳理,如大提琴般低沉美妙的聲音柔柔地道:“也很順。”

鬱心蘭不知怎的就紅了臉,細白如瓷的頰上如同染上了潮霞,明媚動人。

赫雲連城眸光一暗,伸臂一撈,便將她抱坐在膝上,​​不待她反應,伸指托起她小巧下巴,含住那兩瓣誘人的嫣唇,直吻得她喘不過氣來,才放開她的唇。

鬱心蘭羞不可抑,根本不敢看他亮如星辰的眼睛,鴕鳥似的把臉埋入他胸懷。

品出她動作中的一絲慌亂,赫雲連城愉悅地翹起唇角,抱著她猛然站起來……又徒然坐回輪椅。

該死,他的腿骨還沒好,膝蓋不能用力! 看來洞房一事,還得往後挪一挪。

鬱心蘭聽得相公悶哼一聲,乍然明白是何故,也顧不得羞澀了,急忙掙開他的手,跳下來,蹲在地上,捲起他的褲筒查看。

小嘴裡還一迭聲地問,“怎麼樣?要不要差人去請於大夫?”

被人這樣關心著,真好。

赫雲連城眉眼柔和地看著小妻子,摸了摸她的臉,道:“不必,扶我上床休息吧。”

鬱心蘭這才放下心,又忍不住嬌瞪了他一眼,傷員還不安分! 不過還是乖乖過來扶他慢慢挪到床邊。

赫雲連城張開雙手,讓鬱心蘭幫他寬衣後,便躺到了床上。 鬱心蘭便掛衣邊想,這傢伙以前不是不讓人服侍的嗎? 什麼時候起這些事都由我來乾了?

這個問題一直糾結到她睡著前,都沒能得出結論。

莊中的日子寧靜美好,晃眼便是小半個月,赫雲連城每天都要看會兵書,雖然腿骨未癒不能練習劍術,但每日也要打坐幾個時辰。

鬱心蘭則自拿到那兩張鋪面的地契後,就開始忙著準備開店,每天找佟孝和莊子裡的管事商量細節。

兩個人的關係,因為赫雲連城強勢地邁出了一步,終於變得像正常的新婚夫妻那樣親暱起來。

他看書的時候,一定要她陪坐在身邊,他喜歡偶爾抬眼時,能看到她弧線優美的側面和長而濃密的睫羽,也喜歡她淡淡馨馨的香氣籠在四周,彷彿置身無限春光裡,滿心迷醉的愉悅。

而鬱心蘭則喜歡自己無論在哪個角落,回眸就能對上他追隨過來的目光,那是種彷彿被深愛的感覺,如雪後破雲而出的第一縷陽光,總能讓人發出內心的喜悅;也喜歡他強勢而溫柔的親吻,喜歡他的氣息包裹她,兩人的心,慢慢跳成一樣的旋律。

每當此時,她會情不自禁地迷失在他的吻中,忘了擔心丫鬟們會不會突然掀簾進來。

當然,她這幾個丫鬟某些方面還是挺懂事的,只有他們小夫妻在屋內時,通常不會來打擾,也當然,萬事都會有例外。

“大爺,大奶奶,十四殿下駕到。”蕪兒急急地挑簾進來道。

彼時,赫雲連城剛看完書,閒著無事就把做針線的小妻子摟緊懷中,雙唇剛擦過小妻子的臉頰,就被蕪兒冒冒失失打斷。 赫雲連城面色微冷,“到了就到了……”

“哇!這麼說連城哥你就是不歡迎我啦?……表嫂好!表嫂氣色看起來真好啊。”明子期不方便進內室,站在門口探頭探腦地道。

原來十四皇子的駕到,不是駕到在莊口,而是主屋門口,難怪蕪兒會這麼緊張慌亂。

赫雲連城忙不著痕蹟的鬆開又羞又窘的小妻子,暗瞪了明子期一眼,再亂說話試試!

明子期得意地笑了幾聲,這才轉身坐到正廳主位上,巧兒、小茜為他布上茶水和果品,剛喝了幾口茶水,鬱心蘭就推著赫雲連城出來了,相互見禮後,依次坐下。

“怎麼又跑出宮了?”赫雲連城的語氣分明就是,這不歡迎你。

“唉,聽說你在這,特意來看你啊。”明子期嬉皮笑臉地道,“你也知道,這幾天應選的採女就要入宮了,我不想被母后念叨,順道在你這避一避,若是宮裡差人來問,你就說沒見過我。”

鬱心蘭聽得眼皮直跳,對皇上皇后差來的宮人撒謊……這不是逼他們欺君麼? 雖不會砍頭,但對相公畢竟不好吧。

赫雲連城聽完,對上明子期飽含期望的眼,淡定地表示:“滾!”

明子期不負所望,拍拍屁股走出去,在院子裡轉了一圈,指揮暗衛和隨侍的太監小桂子,“把行李搬到東暖閣,爺就看中那了。”

赫雲連城不​​由得頭痛。 鬱心蘭也愁,問相公:“真不告訴皇后娘娘差來的人?”

“實話實說。”

鬱心蘭安了心,便吩咐小茜、巧兒去服侍十四皇子,又傳話給廚房,中午多加幾道菜。

赫雲連城皺眉,“怎麼她倆去?”他雖不讓鬱心蘭的丫頭服侍,但偶爾瞟幾眼,便覺得這兩個丫頭是心思多的,只是還沒將心思轉到自己頭上來,大概是拜右臉那道刀疤所賜。

鬱心蘭掩唇竊笑,“怎麼能只有他給咱們添堵呢?我這是告訴他,天下何處無芳草。”

聞言,赫雲連城的眸中也閃過笑意,想像著十四皇子被兩個小丫頭纏的煩不勝煩,卻又礙於自己的情面發作不得的畫面,還真是極有喜感。

不到晌午,宮裡就差人來問了,鬱心蘭自然是實話實說,可來問話的秦公公並未要求見十四皇子,而是站在院中的假山亭上,舉目四望,不住的讚,“赫雲大奶奶這個莊子不錯啊。”

鬱心蘭謙虛地表示,“哪裡,哪裡,不過是種些果子自己吃,並沒什麼進項。”

秦公公顯得很詫異,“是麼?”隨即又笑道:“不瞞奶奶說,咱家正想買個莊子,日後出宮了,也有個地兒好養老,若是奶奶這莊子可有可無,可否讓給咱家,咱家一進來就喜歡上了,也算是有眼緣,價錢方面好說,只看奶奶肯不肯割愛。”

他也要買果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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