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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秦公公是在皇上身邊伺候的大總管之一,就連王爺、大臣們都要巴結他,往常都不需要說得這麼直白,只要透點口風,那些王公貴族們就會雙手捧著地契送上。

不過莊子是鬱心蘭的嫁妝,他知道女人都愛財,身邊沒個體己錢就不安心,故而才說要買。

“價錢方面好說”也不過是句客氣話,想必被赫雲大爺知道了,也不敢多收他的銀子。

於是秦公公信心十足地等著鬱心蘭應允。

鬱心蘭歉意地笑了笑,“實在抱歉,這莊子上種的草莓和葡萄,家中長輩都愛吃,即使不賺錢,我也要留著孝順長輩……還請大總管擔待。”

被拒絕了? 秦公公震驚得瞪大了眼睛,隨即陰陽怪氣地笑道:“沒事,沒事。赫雲大奶奶真是孝心可嘉啊!”

鬱心蘭將秦公公送至三門。 秦公公臨上馬前,陰鬱地打量了莊子一眼,才冷笑著躍上馬背,揚長而去。

回去說起這事後,赫雲連城只是淡淡地道,“讓廚房晚上加道糖醋鹿肉。”

鬱心蘭知道是讓自己迴避,忙讓丫鬟們退下,帶著她們坐在小院中做針線,順道幫他們望風。

待人都走後,明子期才擰眉煩惱道:“秦公公怎麼也摻合到這事中來了?看來父皇身邊的人要清一清了。”

赫雲連城問:“你覺得他是幫誰?”

“這很難說,他平日里跟誰都笑瞇瞇的,跟誰又都是泛泛之交。”明子期搖著扇子,忽而想到什麼,低聲道:“你在這兒,他們不好動手腳,還是快點跟嫂子回府的好。”

“我自有分寸。”赫雲連城淡淡地道。

“唔,也是,秦公公一走你們就回府,是太顯眼了些,那幾個都是多疑的人。”明子期點頭附和道。

赫雲連城推著輪椅來到窗前,看著院子中做針線的小妻子,微微翹了翹唇,不單是這個原因,他還有一樁大事沒完成。

鬱心蘭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目光,抬頭往這邊望瞭望,隔著雕花的窗櫺,實在看不真實,便作罷了。

正在這時,千荷咯咯地笑著跑進來,見大奶奶在院子中,忙屈膝行禮,手中抱著一大堆荷包,沒法納萬福。

鬱心蘭笑問:“這是誰賞你的?”她今日差紫菱和千荷送最後一批葡萄給公公婆婆品嚐,按說不會有這麼多打賞啊。

千荷笑嘻嘻地道:“回大奶奶,這是二爺打賞的,全侯府的奴婢都有呢,婢子給各位姐姐帶的。二爺房裡的方姨娘有三個月身孕了。”

三個月? 二奶奶禁足才一個月,這說明方姨娘早就懷孕了,卻瞞著不說,這會子說出來,二奶奶只怕會氣得睡不著覺。

鬱心蘭讓千荷將荷包發給眾人,好奇地瞥了一眼,是個五錢的銀錁子,不算特別重,到底只是姨娘懷孕。

千荷發完了錢包,又跑到鬱心蘭跟前禀道:“方姨娘今算是三喜臨門,聽說方姨娘的父親升職了,現任正四品大理寺少卿,妹妹被十二皇子看中,皇上直接賜婚為側妃呢。”

鬱心蘭頓時來了興趣,方姨娘是官家小姐,本就是貴妾,如今再來一個當皇子側妃的妹妹,可以與二奶奶抗衡了,二爺院子裡有熱鬧看了。

她與丫頭們說笑了幾句,見相公推著輪椅出來,鬱心蘭忙上前接手,推著他回了主屋。

丫頭們閒聊了幾句,也各自回房。

小茜與巧兒同住一房,回到房內看到巧兒正對著鏡子描眉,忍不住酸道:“我剛剛去給殿下舔過茶了。你還是別往殿下跟前湊了,你不是已經攀上三爺這顆大樹了嗎?”

巧兒頓時惱了,又羞又氣地道:“你個死蹄子,亂嚼舌根的賤婢,胡說八道什麼呢!小心我把你勾結二爺的事告訴大奶奶去。”

小茜也是一驚,不甘示弱地道:“你去呀!只要你敢去,看我不告訴大奶奶你是個什麼東西!大爺的起復宴上三奶奶找你說的話,我可是一字不漏地全聽到了。”

巧兒駭得花容失色,心中惶急,又不甘心服軟。 兩個俏丫頭就這麼鼓腮瞪眼的僵持著。

千葉忽地推開房門,探進一顆小腦袋,笑嘻嘻地問:“兩位姐姐都在呀,姐姐手中還有淡藍色的絲線麼?大爺那件外衫我就差那麼一點就繡完了。”

千葉的女紅極好,大爺要裝門面的外衫,大奶奶都是派給她做,小茜一聽,忙笑道:“有,多的是,你都拿去吧。”

“那就謝謝小茜姐了,等明日買了新絲線,我再還給姐姐。”千葉也沒客氣,接過小茜遞來的絲線,便轉身走了。

巧兒臉都嚇白了,悄聲問小茜,“你猜她剛才聽到什麼沒?”

小茜道:“我怎麼知道?”隨即陰陰地瞇了瞇眼,“明日且試她一試。”

巧兒同仇敵愾地用力點頭。

主屋內,鬱心蘭陪在相公身旁,看相公與明子期下棋。 明子期輸了一盤後,賭氣道:“不玩了。”隨即又笑道:“我知道個好去處,燒的狗肉是最好吃的,你們要不要去試試?”

貴族們都覺得狗肉不上檔次,可鬱心蘭卻極愛,當時眼睛就亮了。 赫雲連城見小妻子有興趣,便道:“那去吧。”

明子期所說的好地方,是處離果莊不遠的普通居民小茅屋,傍在點翠山腳,三間茅草屋,一個小*****院。 屋主姓馬,明子期管他叫馬老大。

“他的手藝極好,做的​​羊肉火鍋和狗肉火鍋都送往城裡的大酒樓賣,只是懶,不想自己打理店子。”明子期向兩人介紹道。

不多時,馬老大端了一盆狗肉上來,香辣濃鮮,鬱心蘭的口水立時就流了出來。

明子期卻訝聲道:“馬老大,你的腿怎麼了?”

馬老大搖頭直嘆氣:“被打的,明個兒起,你們就得去半月樓吃我的手藝了。”

明子期更奇怪了,“你不是不願意到酒樓做廚子的麼?難道是半月樓逼你?你說出來,我幫你想辦法。”

他來這吃東西都是瞞了身份的,所以馬老大並不知道他的皇子,以為他只是仗義執言,便道:“不是,是我自個愛耍賭,昨日在順風賭場……唉,手氣那麼背,輸了一千多兩。我哪有那麼多錢?只能把這處房子押了,跟半月樓簽了個契約,湊了八百兩銀子,餘下的兩百兩銀子和利錢,就用月例抵。”

明子期問,“你月例多少?”

“包食包住,十兩銀子。”

鬱心蘭咂舌,欠賭場的錢,利錢高,還利滾利,十兩銀子一個月,這輩子都不一定能還得完。 她有個疑問很想知道:“為什麼跟半月樓簽?他們給的月例最多嗎?”

馬老大搖首道:“不是,只是正好半月樓的掌櫃也在順風樓賭錢,好心救我一把,不然只怕被他們打死了。”

明子期和赫雲連城對視一眼,心下了然,馬老大中了圈套。 別人不清楚,可他們卻知道,半月樓和順風賭場幕後是一個老闆——晉王爺,聽說現在交由秦小王爺打理。 王公貴族經商,多半不願讓人知道,畢竟商人是賤民,說出去不好聽,可又稀罕那銀子。

秦小王爺一個人唱了這麼一出雙簧,無非為了兩樣,一是這處房子,二是馬老大的燒菜手藝。

明子期很豪爽地從袖袋中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丟給馬老大,“拿去,當是小爺謝你的,難得我表哥開心。”

馬老大卻是個有原則的人,無功不受祿,怎麼也不肯接受。

……

夜間的順風賭場,依然人聲鼎沸。 守門的伙計又迎進來四個人,兩個男人,一個不男不女,一個穿小廝服、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她是女子。

這四人正是赫雲連城、明子期、小桂子和郁心蘭。

明子期和小桂子撥開一張賭桌的人群,讓赫雲連城和郁心蘭靠過來。 荷官從幾人的衣衫就判斷出是肥魚,當下諂媚地笑道:“客官要買這把麼?”

赫雲連城示意身後的“小廝”鬱心蘭,“押五兩小”。 鬱心蘭立即丟出五兩銀子,押在小字上。

荷官見是這麼點錢,心中不屑,號了骰子後,揭盒一看,“四、五​​、六,大。”

隨後一局,赫雲連城下定決心賭大點,丟了一百兩銀票押小,竟押中了。 之後赫雲連城連贏幾局,手中的銀子變成了一千六百兩,立時有管場子的過來請人,赫雲連城眸光一冷,“怎麼?你們賭場只能輸錢不能贏錢? ”

此言一出,賭徒們紛紛響應,管場子的葉青臉色就變了,暗示打手們拖人。 可打手們連這幾人的衣角都沒摸到,就一個個倒在地,嚎叫不止。

這位爺他是惹不起的! 葉青想明白這點,立即飛奔上樓,主人家正巧在樓上議事,得趕緊告訴主子。

秦小王爺聽說後,隔著竹簾往下看,轉眼又開了一局,赫雲連城又贏了一千六百兩。

葉青焦急道:“想不到赫雲連城這麼​​會賭。”

秦小王爺瞇了瞇眼,“是他身後的那名女子會賭,每次下注前,她都在他背心畫字。”

細看了那名女子幾眼,腦中閃過一個畫面,輕撫琴弦的佳人,眉目如畫,氣質空靈,似乎在上巳節見過,因她的美貌,和對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態度,他曾留意過幾眼,有些印象,是鬱家庶出的小姐,赫雲連城的妻子。

秦小王爺轉頭吩咐,“傳下去,每注只能押五十兩。”他有些頭痛,更加肉痛,一個赫雲連城還不算什麼,可恨的是十四皇子也在,今日定要損失一大筆銀子了。

可是,如不是她,也不至於……他又陰鶩將目光轉向鬱心蘭。

及至城門關閉之前,鬱心蘭等人贏了近一萬兩銀子,若不是賭場後來耍賴,每注只能押五十兩,保准叫他們把地契都賠出來。

鬱心蘭遞了兩千兩給馬老大,“你的分成。”想到自己平白賺了近八千兩銀子,就忍不住笑得眉眼彎彎。

馬老大興奮得直搓手,“這……這……太謝謝了,以後小哥什麼時候想吃狗肉,只管差人來取,半夜我都給您做。”

有了這些銀子,不單可以還賭債,還可以賠償契約違約金,自己又是自由身了。

出了城後,馬老大與他們四人分道揚鑣。

明子期崇拜地看向鬱心蘭,“大表嫂,你怎麼聽得出骰子的?能不能教教我,是不是要什麼天賦?”

鬱心蘭謙虛地表示,“不用天賦,熟能生巧耳。只要…​​…呃,天晚了,歇息吧。”相公的臉色貌似不太好,還是不出風頭了。

明子期哪里肯依,他對吃喝玩樂最有興趣,對鬱心蘭的賭技佩服得五體投地。 只是到嘴邊的話,被赫雲連城一個冷眼給凍住,他訕訕摸了摸鼻子,“今天是晚了哈。”說完迅速地溜進東暖閣。

鬱心蘭推著相公進了內室,立即殷勤地服侍他梳洗更衣。 赫雲連城表情微冷,沉默著躺下不發一語,低氣壓盤踞在屋子上空。

鬱心蘭吐了吐舌頭,快速地將自己收拾好,熄了燈摸上床,小心的偎向相公懷裡,撒嬌道:“怎麼突然生氣了?去賭場你是同意的呀。”

“我同意,只是給秦肅一個教訓,​​不是給你指條財路。”赫雲連城冷聲道。

隨即又極是懊惱,原來小妻子提出這個主意,他想著她出門穿的是男裝,又有自己和子期在一旁護著,去賭場沒什麼大不了。

只是在發覺同桌的賭徒不住色瞇瞇地偷瞄小妻子的時候,悔恨便排山倒海而來,雖說他暗裡收拾了幾個,可心底仍是極不舒服。

而最讓他不悅的,是小妻子數銀票時的樣子,好像恨不得每天逛一回賭場,因而他必須扼殺她這個念頭。

鬱心蘭將他的話在心裡品了品,遲疑地問:“連城,你是不是擔心我以後還會去賭場嗎?”

赫雲連城輕輕“嗯”了一聲。

鬱心蘭立時喊冤:“我怎麼會做這麼沒規矩的事?今天也只是不得已而為之。”她再想要錢,也知道那種地方是進不得的,贏點小錢還罷了,贏多了,非死無全屍不可。

赫雲連城聽她信誓旦旦地保證,這才放下心來。

鬱心蘭立即抓住機會對他進行交際應酬學教育,語氣嬌嗔地道:“你看,事情說開了多好!剛才你那樣冷著臉,我心裡不知多難受,要不是怕你厭煩,真的想哭……”說到後來哽咽兩聲,以證明所言無虛。

赫雲連城微怔,方想到女孩兒跟男孩是不一樣的,自己用對待下屬的方法對待妻子,的確是過了,於是心中慚愧得一塌糊塗。 道歉話難以出口,但改正錯誤的決心還是有的,他忙摟緊小妻子道:“以後……我會把話說明白的。”

鬱心蘭如願以償,頓時心情大好。 她最怕的就是這個年代的男人的大男子主義,什麼事都不願解釋,只管吩咐怎麼做,而當妻子的必須遵從。

夫妻的相處之道是多溝通多包容,並不是一方服從一方。 好在連城雖寡言了些,卻並非不講理之人,至少願意接受她婉轉的批評,日後兩人相處起來,定會融洽和睦。

小夫妻相擁而眠後,窗外下起了一陣秋雨。

一陣秋雨一層涼。 第二日起來的時候,細厚織緞的衣裳已經不管用了,鬱心蘭忙換上了夾著薄蠶絲的秋衣。

十四皇子的行囊備得充足,披上了一條紅絨襯里斗篷,一大早就來找鬱心蘭探討賭技。

既然相公不喜歡她賭錢,鬱心蘭自然不會去觸逆鱗,只點撥了他幾句要訣,就再三言明,“我只是從前閒暇時打發回子才玩一玩,日後再也不會碰的。 ”這番表白深得赫雲連城的好感,讚許地瞧了她好幾眼。

十四皇子的眼珠在兩人臉上轉了轉,促狹地笑道:“真是夫唱婦隨啊!這又不是軍營,幹嘛禁賭啊。我找馬老大賭去,你們一起去麼?”

鬱心蘭本以為相公會拒絕,哪知他竟然道:“好!”

於是鬱心蘭又換上了運來的小廝服,四個人一同找馬老大要錢吃酒吃狗肉。

回到果莊後,賀塵悄悄地上前禀報赫雲連城道:“來了三個人,待公子返程後才離開,進城後直接去到順風賭場,黃奇還在跟著,看看之後會去哪裡。”

鬱心蘭耳尖地聽到,待下人們退出內室後,悄聲問:“有人跟踪我們嗎?是為了昨夜的事?”

赫雲連城哄小孩子似的摸摸她的臉,“挺聰明的嘛。”

鬱心蘭得意地揚起小下巴,心道:我還知道賭場的人設局陰馬老大,是為了他的房子呢!

其實要推測出來並不難,果莊買下後,鬱家曾翻地整修,並沒發現地下埋藏了什麼寶藏,定是果莊背靠的這座點翠山是有什麼。 西郊荒蕪,山腳下除了果莊,就只有馬老大那幾間茅草屋了,都劃為己有之後,就不怕別人知道秘密了。

思及此,鬱心蘭不免萬分遺憾,怎麼沒人誆我賭錢呢? 打馬吊我也很拿手的啊!

她倒是不知,原本已經有人想布這種局了,只是經她昨晚在賭場大展雌威之後,又生生將計劃扼殺在搖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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