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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校史(HP)》第14章
四巨頭的靈魂

  瑪律福送來的邀請函被隨手放在了床邊,吉爾維亞躺在鋪著厚厚的墨綠色床單的單人床上,透過被施了魔法的窗戶,有一下沒一下地數著夜空中的星星。已經過了宵禁的時間了,但是他不知怎麼就是沒法睡著。

  他坐了起來,穿上外衣離開了房間。既然睡不著,那不如就出去走走解解悶什麼的,至於宵禁?只要沒有被抓到不就行了?

  吉爾維亞放輕了腳步,輕輕推開了斯萊特林休息室的大門。很好,走廊裡面空無一人。深夜的霍格沃茲裡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照射進來的月光,能隱隱約約能夠照出走廊的輪廓。

  順手關上了身後的門,門上的那幅盤在石柱上的蛇畫像嘶嘶地提醒他:“早點兒回來……嘶……”吉爾維亞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然後認准了一個方向走過去。

  他打算去那個密室裡面去,那幅畫像裡沒有白天和夜晚,所以相信應該也不會打攪到父親他們休息。對於卡德爾是來尋找自己這個“格蘭芬多的繼承人”的這個消息,吉爾維亞覺得應該告訴父親一聲才行。或許父親對此會有些什麼想法也說不定。

  密室裡面永遠都是一片明亮,就算一門之隔的外面已經快到午夜,這裡也好像永遠都是正午一般。

  畫像裡面,戈德里克•格蘭芬多一臉閒適的樣子,坐在城堡前面黑湖旁邊的草坪上,手裡拿著一本不知名的書,但是很明顯,他的注意力完全沒有集中在書的內容上。另外一隻手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輕撫摸著枕在他的大腿上睡得正香的人的手臂上。聽到開門的動靜,他抬起頭來,對吉爾維亞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吉爾維亞會意地點點頭,然後乾脆移動了畫面,去找總喜歡在薩拉查•斯萊特林午睡的時候到城堡裡面去的赫爾加和羅伊娜。

  畫像裡面的時間沒什麼規律,所以吉爾維亞也不知道薩拉查是什麼時候睡下的,當然更不可能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雖然叫醒他也沒有什麼關係,但是看著戈德里克一臉嚴肅地讓他安靜的樣子,吉爾維亞就下意識地不想這麼做。

  先去跟羅伊娜阿姨她們說說應該沒有關係吧?反正現在四人裡面唯一不知道他有著格蘭芬多血統的人就只有戈德里克•格蘭芬多了。

  “你是說,你已經繼承了格蘭芬多莊園了?”圖書館的桌邊,羅伊娜看著吉爾維亞,臉上維持著的正經表情掩蓋不了她眼底清晰可見的興味。

  “我當時只是想著,能有間屋子可以在放假的時候去住住也不錯。”吉爾維亞說,他當時繼承格蘭芬多家的時候,的確是沒有想那麼多。

  “不過,你說的那個‘魔法部’的人為什麼會知道?”赫爾加伸手拍了拍羅伊娜的背部,警告她不要表現得太露骨了。

  吉爾維亞搖搖頭:“他們不知道是我,但是他們似乎從某種管道知道了繼承人應該在霍格沃茲學校裡面——我在繼承那個莊園之後就啟動了魔法陣,將莊園給隱匿了。但是我不知道現在所有能夠將無主的莊園一瞬間藏起來的方法都失傳了,現在唯一能夠讓一座房子,或者莊園消失不見的方法,就是由繼承人啟動隱匿的魔法陣。”而且不僅咒語失傳了,似乎巫師們根本都不知道曾經有過這樣的咒語呢。

  “那麼之後呢?”

  “魔法部派了一個人到霍格沃茲裡,以檢查霍格沃茲的教授們的教學水品的名義……”

  “豈有此理!”吉爾維亞還沒有說完,赫爾加就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魔法部究竟是什麼東西?!要知道,當時就算是長老院的那些傢伙,也都不敢插手霍格沃茲的事情。現在的魔法部難道比長老院還要強大嗎?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干預霍格沃茲!”

  “赫爾加阿姨,你先冷靜一下。現在生氣解決不了問題,不過你放心,這種情況一定不會再維持太久的。”吉爾維亞安撫著赫爾加。半晌,赫爾加才坐了回去,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示意吉爾維亞繼續說下去。

  “那個魔法部的人,他現在似乎認定我的一個朋友就是這個繼承人。但是我的朋友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巫師。我擔心,魔法部那個傢伙,他自己懷疑懷疑就算了,如果他要是單方面認定了事實就是這樣,然後報到了他主子那裡,或者捅出去了,那一定會給我的朋友帶來不小的麻煩。”他的確很煩惱這個問題,他可不相信那個卡德爾是真的在和安得爾談了幾句話之後,就放下心裡的懷疑了。就算之後他遵守諾言不再跟著安得爾了,也一定還會想些別的辦法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密道之類的辦法最多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想一個能完全解決這個麻煩的辦法。

  羅伊娜想了想:“那麼你呢,吉亞。你不願意站出來說明你的身份是嗎?”

  吉爾維亞無奈地點點頭:“現在我要是站起來告訴別人,我就是這個格蘭芬多的繼承人,先不說巫師們會不會相信,如果他們相信了,那麼對於整個巫師界來說,所能引起的轟動一定不小。斯萊特林們重新振興的計畫正在關鍵的時候……我想,還是暫時瞞著比較好。”公認的斯萊特林繼承人,居然還繼承了格蘭芬多家!

  這中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一定會被那些閑得無聊的巫師們編排出無數種版本。而一些惡意的,令人聽了怎麼都不可能保持好心情的版本也一定會不少。這無疑會對他本人,對很可能今後都會跟在他的身後的那些小斯萊特林們,對正在想辦法復興斯萊特林、復興家族的大人們,對正在進行中的計畫,照成不小的打擊。現在他可還不敢冒這個險。

  羅伊娜和赫爾加看出了他的顧慮,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羅伊娜看著吉爾維亞和他的另一個父親如出一轍的藍色眼睛:“吉亞,你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我們四個人都並不是一般的畫像,而是靈魂的事情嗎?”

  吉爾維亞愣了愣,很顯然,他沒有想到話題會突然被轉開:“沒錯。”他點點頭,表示自己還記得。

  “其實我們也並不十分願意一直留在這幅畫裡面,”赫爾加接過話茬,“我們自願使用魔法讓我們死後的靈魂進入這幅畫之中,那是因為我們想要守護這個霍格沃茲,守護這個對我們來說比任何事物都更加重要的地方。但是在這幅話裡面,我們根本沒法知道外面發生的——不論是好的還是壞的——任何事情。我們千年來每天面對的都只能是一成不變的‘霍格沃茲’,沒有真正的生命,沒有時間的流動,沒有四季的更替——這裡不是一個真正的世界,我們每天看著‘霍格沃茲的城堡’,實際上這裡連霍格沃茲的一角也算不上。”

  赫爾加一邊說著,眼眶似有些泛紅了。她看向緊緊抿著嘴唇的羅伊娜,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羅伊娜深吸了一口氣:“在這個畫像裡面,我們只能夠確定霍格沃茲的中心陣法,不會因為能力枯竭而失去作用。除此之外,我們什麼都做不了。這段時間聽著你說巫師界的變化,我們既欣慰于巫師們不需要再心驚膽顫地過日子了,又對於巫師們的現狀十分憂慮。”

  吉爾維亞一邊聽,一邊點頭。

  “這千年以來,巫師界在麻瓜界之中開闢了一片淨土,巫師和麻瓜們分開了。這讓巫師們不再像千年前那樣受到迫害,小巫師們也不會像千年前那樣危險……特別是麻瓜家庭出生的小巫師。但是,同時我們在你的話中也發現,這千年都過去了,巫師卻根本沒有什麼進步。你所告訴我們的所有新出現的魔咒,幾乎都是家用魔咒,家務或者平時用著都很順手。但是,有關於戰鬥,有關於保護自己,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的咒語,卻一個接一個的失傳了,或者被列為禁止使用的黑魔法。”羅伊娜說完,歎了口氣。

  “如果在這個時候,麻瓜們發現了巫師的存在,並且像千年前那樣對巫師抱有敵意。或者說,是想要從巫師的身上,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的話,那麼巫師們未必可以敵得過麻瓜們。”吉爾維亞猜測羅伊娜的話的後續,並說出來:“您是這個意思吧?那麼,您打算怎麼做?需要我做什麼?”

  正在這個時候,一金一黑的兩個身影從圖書館的門口走了進來。穿著黑袍地薩拉查走到了吉爾維亞的對面——很明顯他已經聽到了他們剛才的談話:“我們覺得我們應該離開這幅畫,到外面去。雖然我們早已經死去千年,不過是四個理應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幽靈而已,但是這並不是‘不去做’的理由。”薩拉查的眉毛緊緊地皺著,他對於霍格沃茲的現狀,實在說不上滿意。

  “沒錯,哪怕我們已經是幽靈了,根本已經沒有實力再做多少事情。但是我們想,如果我們到外面去,那麼起碼潛移默化地能夠做到些什麼。我們沒有一個人有十足的把握,憑我們四個人,能夠成功影響到整個巫師界,但是如果不去做的話,就永遠也不可能知道結果了。”戈德里克一隻胳膊狀似隨意地搭在薩拉查的身上——如果忽略他不時有些緊張地瞄向薩拉查臉上的表情的眼神的話,的確是挺隨意的——看著吉爾維亞說。

  “那麼,你們能夠出來?”吉爾維亞問,他一直認為父親他們呆在畫像裡面是因為沒有辦法離開這幅畫:“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們有辦法離開畫像,那麼為什麼會呆在畫像裡面這麼久?”

  畫裡的四個人聞言,顯得頗為無奈地對視了一眼:“理論上,我們的確是有辦法離開這裡。但是這個法子,我們四個人,可沒法做到——這得靠你了。”

  “我?”吉爾維亞指著自己。

  “沒錯,”薩拉查點點頭,“但我相信你一個人一定做不到,就算能,也一定不可能是現在的你。所以,你可以去找別人幫忙,只要你認為哪個人你可以信任。”

  “那麼這個辦法是?”吉爾維亞問。

  瑪律福莊園的晚宴

  吉爾維亞手裡攥著一張羊皮紙,快步走向寢室。已經淩晨三點了,就連巡夜的教授都已經各自回了臥室去休息。走廊裡面的畫像們也都睡了,發出有節奏的呼吸或者打鼾的聲音。

  手裡的羊皮紙是用他從袍子上扯下來的一塊布變成的,就連書寫用的羽毛筆和墨水也都是用魔法變的。魔法畢竟有時效性,他得趕緊在它們都變回原樣,羊皮紙上原有的字跡都消失不見之前,將上面的內容謄抄到真正的羊皮紙上。

  這張羊皮紙上記錄的,是一個吉爾維亞一看就覺得眼暈的複雜之極的魔藥配方,和一個魔法陣的構成魔紋圖。

  ——這是現有的,讓父親他們離開那幅畫的唯一方法。

  父親說,他們已經研究了千年,剛一進入畫中就開始了關於如何離開畫像的研究。從魔咒,魔法陣,魔藥……各種方法都被試過了。而這一種,便是他們最後的成果,最靠譜,也最有把握的方法。從理論上來說,這種藥劑完全可以成功地將他們的靈魂從畫中帶出來,只要魔藥與魔法陣都能夠成功地完成。

  而之所以只是在理論上,那是因為他們在畫裡面,不論做什麼事,都無法影響到畫外面的世界。畫中的霍格沃茲內也有畫像,但是那些畫像畢竟都只是真正的畫像,它們沒有靈魂,最多只是被賦予了一小部分的記憶,或者思考方式而已。所以,他們完全沒法在畫中進行任何實驗,偏偏,這個方法是要從畫像外面開始作用的。

  薩拉查知道吉爾維亞的魔藥天賦並不高,所以他也沒有要求吉爾維亞一定要完全保密。這劑魔藥十分複雜,只要稍微錯漏了哪怕只有一點點,就會全功盡棄。魔藥的熬制需要三天時間,事實上這比起很多需要十幾天乃至好幾個月的複雜魔藥來說,已經算得上是快的了。但是,這劑魔藥在熬制的時候,巫師必須時時刻刻在旁邊看護著。不像其他魔藥那樣可以好幾個小時,甚至是兩三天才加入一次材料,這劑魔藥的材料需要頻繁地加入材料,每隔幾秒到幾分鐘;攪拌棒也不能離手,每次加入了材料之後都有不同的攪拌要求;火候的掌握也十分嚴格,有時候只是稍微有那麼一絲溫度不對,就會完全失敗。

  他知道,要是等吉爾維亞能夠成功製作出這劑魔藥,少說還得過個二三十年,甚至還可能需要四五十年。所以,他告訴吉爾維亞可以去找別人幫忙,當然,前提是那個人可以信任。他相信吉爾維亞能夠掌握信任的尺度,能夠分辨得出身邊的人裡,有誰是可以去相信的。

  吉爾維亞並沒有立刻就去考慮他應該找誰,直到幾天後的瑪律福莊園晚宴。

  那天是星期五,吉爾維亞下午沒有課。他選擇了一套鑲著少許暗銀色花紋的黑色長袍,隨意地將半長的頭髮束了起來。然後他直接從休息室裡面的另一條密道來到了霍格莫德,並用霍格莫德的壁爐到達了對角巷。雖說還沒有到放假的時間,霍格沃茲通常不會讓學生們離開,但是霍格莫德的壁爐是公共壁爐,雖然使用這些公共壁爐的時候,去向都會被記錄下來,但是除了霍格莫德周,或者某些比較大型的活動和戒嚴的時候以外,這些壁爐都沒有人會看守。

  只要吉爾維亞不被認識的人發現,那麼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巫師界的純血家族的莊園位置通常都不會公開,他們從來不會告訴無關的人們他們莊園的地址。但是,除非在比較特殊的時候,莊園整個從裡面封閉,隱匿的魔法陣會被打開以外,從外面總也是能夠看到莊園的所在的。

  德拉科•瑪律福沒有告訴他莊園的具體位置,也沒有給予他任何可以直接到達瑪律福莊園的門鑰匙,或者其他的什麼魔法物品。正式晚宴使用壁爐到達目的地無疑是極為不禮貌的,所以吉爾維亞只能自己找到瑪律福莊園的所在地。

  他雖然曾經去過,可畢竟當時是用的門鑰匙,他根本就不知道莊園到底是在什麼地方。

  但是,這可難不倒吉爾維亞。瑪律福家在千年前便是一個不小的家族,而純血家族通常的都不會更換莊園地點。瑪律福家不是純粹的黑巫師,也不是純粹的白巫師,他們于格蘭芬多家和斯萊特林家都有一定的聯繫,與不同程度的合作。

  “吉吉。”他叫來了格蘭芬多家的小精靈,“帶我到瑪律福莊園。”

  身為格蘭芬多家唯一的一個健康而且能幹的家養小精靈,吉吉知道所有與格蘭芬多家曾經有過合作,而且現在還存在的純血家族的地址,瑪律福莊園當然也不在話下。

  其實吉爾維亞也並不是完全能夠確定,瑪律福家改建的時候一定沒有搬到其他地方去。但是,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則純血家族的人們都不會願意搬離自己原本的地方,因為那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一種侮辱。就算當時他們迫於無奈搬走了,等到了合適的時機,他們還是會回到原來的地方去。

  果然,一陣讓人有稍許暈眩感覺的幻影移形之後,吉爾維亞便立時看到了眼前正被大大地朝裡面打開的鐵制的花園大門。一頭鉑金色長髮的瑪律福教授——不,不在霍格沃茲的時候,是瑪律福族長——正站在大門旁邊,帶著弧度完美的笑容,往他這邊走過來。

  “瑪律福家主,您好。”他讓吉吉回了莊園,然後走了過去,臉上的笑容十分得體。

  “您好,斯萊特林……”德拉科•瑪律福的尾音延長了些,眼睛帶著詢問的意思,看著吉爾維亞的。

  “家主。”吉爾維亞這麼說,同時亮出了佩戴在左手手指上的蛇形戒指。

  德拉科看似有些訝然地挑了挑眉,然後又立刻恢復了原本的表情:“斯萊特林家主。”然後轉身,將吉爾維亞帶進了身後的莊園。

  晚宴的地點被定在了正廳,大門被緩緩推開,裡面傳來了有些輕柔的音樂聲。

  大廳裡面並沒有像吉爾維亞所想像的那樣熱鬧,事實上,相對于十分寬闊的,可以容納上百人的大廳來說,現在裡面的人實在是顯得太少了。

  加上吉爾維亞和他身邊的德拉科•瑪律福,在場的人也沒到十個。他們或坐或站,在大門被打開的時候,同時轉過了身來。

  站在離大門最近的地方的一個皮膚偏黑的男人,朝吉爾維亞露出了一個較之瑪律福的稍微深了一些的笑容,往這邊走了幾步:“尊敬的斯萊特林先生,歡迎您來參加我們的聚會!”

  吉爾維亞挑眉,看向屋內的人,加上瑪律福,一共是三個男人,四個女人。他們都是四十歲左右的年紀,其中一個女人吉爾維亞在報紙上見過,是前瑪律福夫人,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看來,在座的這些人,便是那個神秘的地下組織的核心成員了吧。

  “多謝,”吉爾維亞說,“我相信我們會相處得很愉快。”

  接下來是千篇一律的互相介紹,以及老掉牙的,每一次不同主題的晚宴都必須要做的互相客套,與毫無營養的試探,與恭維。

  在吉爾維亞感到不耐煩之前,那些天馬行空,沒有任何意義的對話總算是結束了,德拉科•瑪律福開口將對話導向了正題:“斯萊特林先生,相信您也聽說了,最近關於‘格蘭芬多的繼承人’的傳聞。”

  “沒錯,我聽說了,”吉爾維亞依舊像之前那樣隨意地點點頭,“而且在這個傳言流傳出來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了。”大概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所以瑪律福才會邀請他來到瑪律福莊園的吧。

  “您的表情很鎮定,”希歐多爾•諾特說,“這是否意味著,這件事對我們的計畫來說,不會有任何影響?”

  吉爾維亞朝他點點頭,又搖搖頭:“格蘭芬多的繼承人本身不會對我們照成什麼影響。但是魔法部最近似乎鎖定了一個錯誤的目標,如果他們採取了什麼行動,然後發生了什麼意外,那就不是我能夠預測到結果的了。”如果魔法部真的對安得爾做出了什麼,他還真想不到自己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會不會做出什麼事來。

  “錯誤的目標?”潘西捕捉到了這個詞:“您的意思是您知道這個人是誰?”

  這回吉爾維亞沒有搖頭:“我知道,紮比尼學長也知道,所以你們不用擔心這一點。”

  “但是那個人的身份不能透露出來,是嗎?連我們也不能說。”布萊斯•紮比尼說。他的兒子在之前就跟他說了這個格蘭芬多的繼承人不會是他們的阻礙,但是除此之外卻什麼都沒有告訴他,他不管怎麼問,萊尼克也只是語焉不詳地敷衍幾句。

  吉爾維亞沒有說話。他看向因為他之前的話而陷入了沉思的德拉科•瑪律福,想了想,心裡的話脫口而出:“瑪律福先生,請問,您的魔藥水平如何?”

  原本十分嚴肅的話題突然毫無徵兆地被轉開了,這讓在場的人都有些沒能反應過來。吉爾維亞只是突然想到了,便沒有考慮這麼多,脫口就問了出來。現在反應過來似乎問的有些不是時候,但話都已經說出口了,也就用不著收回了。

  德拉科•瑪律福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自認為還不錯。我的魔藥啟蒙老師是上個世紀最年輕的魔藥大師,我是他的得意門生。”可惜在從霍格沃茲畢業之後,他要打理家業,忙著重振瑪律福家族,忙著和斯萊特林的朋友們商量計畫,根本不可能在魔藥方面有太大的發展。但他實際上對魔藥十分喜愛,只要有空,就一定會到莊園的魔藥室去熬制一些對自己有用的或者沒用的魔藥。

  “福靈劑,您成功熬制過嗎?”吉爾維亞隨便想了一個腦海中的複雜魔藥的名字,問他。

  德拉科點了點頭:“只成功過一次,因為需要的時間太長,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守著坩堝。”

  成功過一次就行了,據說現在的魔藥大師們,能夠熬制出福靈劑這樣的魔藥的根本是鳳毛麟角。雖然那個配方比福靈劑要複雜很多,但是總比讓他自己來熬制的好啊!如果是他自己來的話,說不定等到老死的那一天都沒法成功!

  “那麼,德拉科•瑪律福先生,請您幫我一個忙!”

  小範圍曝光

  瑪律福家的書房內,吉爾維亞和德拉科面對面坐在書桌兩邊的椅子上。德拉科看著對面皺著眉一臉嚴肅的吉爾維亞,用眼神示意他,可以開始正題了。

  吉爾維亞沒有立刻開始說話,從長袍裡面拿出了一捲縮小了的羊皮紙卷,然後將它放大,伸手遞給德拉科。

  德拉科看了他一眼,接過羊皮紙,小心地拉開了用來固定的細繩,將卷起來的羊皮紙展開。

  是魔藥配方——在看到第一行的內容的時候,德拉科就立刻確定了羊皮紙的內容。羊皮紙展開來之後並不短,得有三四英尺那麼長,居然僅僅記載了一份魔藥配方。要知道這麼長的羊皮紙,完全可以輕輕鬆松容納下好幾份的配方了,就算像狼毒藥劑那樣的魔藥,跟這份配方比起來,也算不上多長了。足見這份配方有多麼的複雜。

  “這是?”德拉科細細地看了全部的內容,上面所記載的材料都並不難找,但是比起一般使用的魔藥材料來說,就有些奇怪了。比如說,通常一顆月光花,巫師們只會用它的花來熬制魔藥,但是這份配方裡面所要用上的偏偏是葉子;獨角獸的血和尾毛經常用於一些高級魔藥,但是這裡所需要的居然是獨角獸角底下的絨毛。

  裡面的材料五花八門,有作用於靈魂的,也有作用於身體的;有會讓人陷入狂躁的,也有會使人平靜下來的。德拉科看得眼花,如果不是因為在材料中還有著攪拌圈數,力度或者火的大小,放材料的時間之類的內容,德拉科只會以為這是一張材料採購計畫書。

  “如你所見,一份極為複雜的魔藥配方。”吉爾維亞說:“您能夠將這份魔藥熬制出來嗎?”

  “我無法確定,”德拉科讓自己臉上露出了難色:“我沒有嘗試過這樣複雜的魔藥,而且,你確定這份配方它的確是一份成功的配方嗎?”這樣的材料搭配,讓他不得不這麼懷疑。

  吉爾維亞並沒有因為德拉科的質疑而發火,他點了點頭:“只要您的手法沒有任何錯誤,那麼這一份配方一定可以製作出一瓶完美的魔藥來。據說成品就像水一樣透明無色,但是比起水來說,還是要比較濃稠一些。”

  “所以,斯萊特林家主是希望我能夠將這份魔藥製作出來,對嗎?”德拉科將手中的配方平放在了書桌上,重新看向吉爾維亞。

  吉爾維亞痛快地點頭:“沒錯,您可以提出您的要求。”

  “這樣一份魔藥,可不是隨便就能讓別人看見的吧?”德拉科沉吟了一下,問:“我有榮幸知道這份魔藥可以用在什麼情況下嗎?”要求之類的東西,可以放到最後才提,慢慢琢磨。

  “如果您願意將它製作出來的話。”如果德拉科•瑪律福說他沒有辦法製作出這份魔藥的話,吉爾維亞當然不能將那幅畫的秘密到處宣揚。

  德拉科再次看向了擺在桌面上的配方。複雜而又精細的操作方法;常見卻不常用,還有用途五花八門,似乎完全沒有任何聯繫的材料;甚至不少材料需要分好幾次,在不同的時間裡放入坩堝,每一次哪怕只是有了一絲一毫的誤差,整劑魔藥都很可能會立刻失敗。在熬制魔藥的過程中,偶爾還要使用到某些魔咒,或者古代魔紋。

  不可否認,這非常難。德拉科•瑪律福雖然總是很有自信,但是這樣的配方,他還真沒有太大的把握。畢竟他從來沒有嘗試過這麼複雜的:“如果我能找另外一個‘人’來幫忙,並且你願意給我一段時間來研究的話,我想我能有七成以上的把握。”教授一定會對這份配方感興趣——哪怕他已經是一幅畫像了——他們可以一起研究看看。

  “是誰?”吉爾維亞皺眉,他不希望太多人知道這事,在成功製作出魔藥,讓父親他們的靈魂從畫中出來之前,越少人知道這事越保險。

  “西弗勒斯•斯內普,我的老師。我之前已經說了,他是上個世紀最年輕的魔藥大師。他現在已經只剩下了一副畫像,但是,在不少製作技巧之類的地方,我還需要他的指導。”有些魔藥材料雖然並不是很難找,但是也算不上有多容易。如果靠他自己來嘗試的話,那那些材料還真不一定夠他失敗的。

  西弗勒斯•斯內普,吉爾維亞知道這個人。戰爭前的斯萊特林學院院長,還做過一年的霍格沃茲校長。最後一戰的時候死在了伏地魔養的毒蛇口下。《哈利•波特傳記》裡說,哈利•波特稱斯內普為他所見過的最勇敢的人之一。

  但是,吉爾維亞畢竟沒有與斯內普相處過,他有些猶豫,不知道這個人的性子究竟是怎麼樣的。

  “你放心,教父他不是多嘴的人,在保守秘密這一點上,絕對可以相信他。”豈止是不多嘴啊,自從成為了畫像,就算是偶爾到他們瑪律福莊園裡面見見父親,也都不願意說多少話。除非是遇上了與魔藥相關的話題,否則能不開口就不開口,就算開口也都是嘲諷和嗤笑。

  吉爾維亞聞言,想了想,還是點頭同意了德拉科的提議。

  “那麼我可以知道這種魔藥的用途了麼?”德拉科一邊問著,心思也沒有完全從桌上的配方上面離開。他將每一種材料拆分開來,在腦海中想像出它們處理好之後的樣子,然後模擬它們會在坩堝中發生什麼樣的反應。

  吉爾維亞想讓德拉科•瑪律福幫他製作這份魔藥,就沒打算隱瞞它的用處。有求於人,他也不打算故作姿態。而且,就連自己的身份他也準備說出來。

  他知道現在他們因為突然冒出來的格蘭芬多繼承人而覺得有些不安,就算他說了不用擔心,但僅僅只是這句話一定不可能讓他們放心,因為這只能給他們帶來更多的疑惑而已。

  他不可能大範圍地公開自己繼承了格蘭芬多家的莊園的事實,但是,僅僅告訴瑪律福一個,給他們吃顆定心丸,應該也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這份魔藥,按照理論上來說,現在所知的唯一的效果就是將被禁錮在畫像之中的靈魂拉回現實世界裡來。所以,其實一般情況下,沒有什麼大的價值。”吉爾維亞毫無隱瞞地說出了這份魔藥的雞肋價值。

  “畫像裡的靈魂?”饒是瑪律福,聽見這麼複雜,看起來似乎會有很大做用的魔藥居然是用來做這個的,也有些怔愣。有什麼魔法可以將人的靈魂禁錮在畫像裡面嗎?雖然這個魔藥的功效看起來是很強大,但是沒有發揮效果的時候,也沒法有什麼大價值吧。莫非,是斯萊特林家族的什麼強大的前輩需要的?

  “我知道,這劑魔藥通常情況下沒有任何作用,因為我也沒有聽說過有什麼魔法可以將人禁錮在畫像裡面的。但是,除了他們自己跟某一幅畫訂立了契約之外。這劑魔藥,作為誠意,我可以老實告訴你,是會使用在我的父親,和我父親的朋友們身上的。他們生前與一副畫像定下了契約,死後靈魂將進入畫像。他們用了千年的時間研究出這個配方,可惜畫像內部無法影響到外部,所以需要我們將這劑魔藥製作出來,將他們的靈魂引出來。”吉爾維亞的話裡面帶著些暗示一般的語焉不詳。

  “千年……”果然,德拉科捕捉到了這個詞:“我可以冒昧詢問一下,令尊的名字嗎?”

  “你問哪一個?”吉爾維亞毫不掩飾自己眼中閃爍著的代表著惡趣味的光芒:“薩拉查•斯萊特林,還是戈德里克•格蘭芬多?”

  面前一向鎮定自若的男人在聽到吉爾維亞的話之後,原本似乎是想要伸手的動作停在了一半,眼睛怔愣地盯著吉爾維亞,半晌沒有反應。

  “瑪律福先生?”吉爾維亞不著痕跡地壓下了嘴角有些幅度過大的上翹,一臉關心的樣子問到。

  “嗯……”德拉科立刻醒過神來,然後從椅子上站起身:“斯萊特林先生,您放心。這劑藥劑的製作一定不會出問題。嗯……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的話,我認為我需要回去整理一下自己。”他說著,也不顧上失不失禮,轉身便往書房門口走去。

  “那麼,我就不打擾了,先告辭。”吉爾維亞好心地告辭,然後好心地離開。

  嗯,看來只在小範圍內有限制地透露出自己的身份還是對的。否則要是一下子全巫師界都知道了,那還不知道得有多混亂。

  回到霍格沃茲的時候,已經快到深夜了。宵禁已經開始,教授們應該在巡夜了。吉爾維亞小心地往地窖的方向走過去,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一路無驚無險回到休息室門口,剛想走過去,便看到門口畫像外面站在一團黑影。

  吉爾維亞立刻停下了腳步,定睛看向那團黑影。黑影在畫像旁邊走來走去,似乎十分心急的樣子。

  透過隱約的月光,吉爾維亞看到這個黑影是個學生的模樣。

  是忘記了進門的口令嗎?吉爾維亞抱著這樣的想法,走過去:“忘記口令是什麼了嗎?”

  “吉爾維亞!你總算是回來了!”那邊傳來熟悉的,屬於索莫斯的聲音:“安得爾被抓走了!”

  繼承人出現?

  德拉科•瑪律福坐在瑪律福莊園大廳裡柔軟的椅子上發呆。參加聚會的幾個人早已經陸續離開了,大廳裡面只有他一個人,安靜得落針可聞。平常這個時候,他或許會感歎一下,一個人偷偷地思念原本那個和現在一模一樣的大廳裡面,嚴肅卻對他嘴硬心軟的父親;溫柔慈愛總是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的母親;以及天真懵懂,以為世界無比美好,所有人都會圍著他轉的小時候的自己。

  但是今天,他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那個吉爾維亞•斯萊特林,他其實原本就猜到,這個孩子絕不可能僅僅只是一個“斯萊特林”這麼簡單。斯萊特林這個姓氏早就已經消失在了歷史之中,而在公認的最後一個擁有斯萊特林血脈的黑魔王死去後的現在,這個原本應該已經不可能再有了的斯萊特林繼承人,突然毫無預兆地出現了。

  沒有人見過他的任何親人,也沒人聽他說起過自己的父母是誰。德拉科在知道有他這個人之後,立刻讓人去查了他到霍格沃茲之前的事情。結果只查到他在開學前用“吉亞”這個名字,在破釜酒吧住了好幾個月,而在這之前,則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法查到。

  德拉科無法確定這究竟代表著什麼,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這個吉爾維亞•斯萊特林的身上,絕對有著不為人知的迷。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其中當然也有想過吉爾維亞是過去的人,這可以是因為某種魔法意外,或者遇到了像古籍上所記載的,罕見的時空風暴,而來到現在。所以,雖然吉爾維亞是薩拉查•斯萊特林本人的兒子這一點比他所想過的要誇張些,但也並非完全不能接受。

  可是,如果在“薩拉查•斯萊特林本人”的後面,再加上一句“和戈德里克•格蘭芬多”,那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代表著薩拉查•斯萊特林和戈德里克•格蘭芬多不僅是朋友,甚至還是情人關係!哪怕退一萬步講,他們沒有確定情人的關係,那他們之間也絕對不會像魔法史上些的那樣關係惡劣。

  斯萊特林與格蘭芬多兩個學院已經互相敵視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就算以前兩個學院之間的氛圍沒有現在這麼劍拔弩張,那也是絕對友好不到哪兒去的。從小他們就堅信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從創始人那一代就不合,這是傳統,無法改變的。

  結果,在他已經成年很久,不再是個年輕小夥子了的現在,在他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早已經跟不上霍格沃茲的那群朝氣蓬勃的小巫師們了的現在。有人告訴他薩拉查•斯萊特林和戈德里克•格蘭芬多兩人不僅僅【最起碼曾經的】關係非常“好”,而且兩個人還有個血脈相承的兒子!

  他覺得他需要一個晚上來好好冷靜冷靜。

  而此刻的霍格沃茲,吉爾維亞正站在斯萊特林休息室的門口,與他面對面的則是他在拉文克勞的朋友——索莫斯•洛哈特。

  “怎麼回事?是誰抓走的安得爾?”吉爾維亞被索莫斯一見他就立刻喊出來的話嚇了一跳,他不過才剛剛離開了一個晚上,怎麼安得爾立刻就出事了?

  “就在晚餐結束之後沒多久,我和安得爾一塊去圖書館。那個卡德爾突然出現,說要找安得爾說些什麼事。安得爾本來不願意去,但是那個卡德爾說什麼也不放我們離開,還說只說會兒話就好,不用多長時間,到後來甚至還抬出了他檢察官的身份!安得爾沒辦法了,才只好跟他走了。“索莫斯說這段話時的速度非常快,一臉的著急,同時還一邊比手畫腳:“我一直在格蘭芬多休息室的門口等著安得爾,但是直到剛才安得爾也沒有回來,我才想到到你這邊來找找你,看你怎麼想。”安得爾被他們懷疑是格蘭芬多的繼承人,他只怕安得爾被抓走會有什麼危險。

  今天吉爾維亞會離開霍格沃茲的事情他們幾個都知道,雖然有些好奇他究竟是去做什麼,在上課期間離開霍格沃茲,但是他們也都知道有些事情不應該去問。

  吉爾維亞聽了他的話,原本有些提起來的心卻放了下去:“放心吧,安得爾不會有什麼事的。那個卡德爾如果真的要做什麼會傷害到安得爾的事,一定不會在你面前帶走安得爾。否則,他剛叫走了一個學生,那個學生就受傷了,或者出了什麼其他的事情,那他可不能逃避這個巨大的責任。如果他們真的要做什麼的話,一定會偷偷抓走安得爾的。”

  或許卡德爾,或者魔法部的人,這回是想要確定安得爾的身份究竟是不是格蘭芬多的繼承人。其實這也不一定會是壞事,如果魔法部的人確定了安得爾只是一個普通小巫師的話,那麼安得爾的麻煩應該也就解決了——不過很有可能會需要一個一忘皆空。

  索莫斯原本焦躁的心在聽了吉爾維亞的話之後稍微平靜了一些,他之前是太著急了,才會一時間慌亂起來,這會平靜下來之後也就能夠好好想想了。

  “你先回寢室吧,現在大晚上的我們在這裡也什麼都做不了,萬一巡查的教授走過來看到我們了就不好了。”吉爾維亞說。他並不是不擔心安得爾,他之前雖然說安得爾不會有事,但是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也是很難說的。可是他們兩個在這裡也的確沒有什麼用,還不如先回寢室休息,明天有足夠的精神來應付可能出現的意外。

  索莫斯聞言點了點頭,道了一聲晚安就往樓梯的方向走過去。

  吉爾維亞歎了口氣,在心裡希望不會出事,也轉身進了休息室。

  一夜過去,第二天早餐時間,吉爾維亞走進大廳的時候往格蘭芬多的長桌那邊看了一眼。安得爾安安穩穩地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和身邊的人聊著天。

  吉爾維亞松了一口氣,最起碼表面上看來沒有什麼事。

  早餐剛剛開始沒多久,每天都會聽到的無數撲棱翅膀的聲音便從大廳外面由遠及近地響了起來,貓頭鷹們從各個視窗魚貫而入,然後分散到不同的學院,或者大廳最前面的教授席上,將他們爪子上的信件或者包裹遞給學生和教授。

  預言家日報是每天早上必不可少的,很多經濟稍微寬裕一些的學生都訂了這份報紙,用來瞭解巫師界最近發生的事情。畢竟他們每天都呆在學校裡面,要瞭解外面的事就只能靠這樣的管道。

  而今天的頭條,證實了之前只在霍格沃茲內部被傳得沸沸揚揚的消息:神秘的格蘭芬多繼承人繼承了莊園,但與傳言不同的是,這份頭條上指出,這個神秘的繼承人將會在近期與大家見面!

  吉爾維亞皺起了眉,他發現有些事情偏離了他原本的預料。是安得爾說了什麼比較有歧義的話,讓魔法部的那些人以為安得爾真的是繼承人,還是那幫傢伙不打算找真正的繼承人了,只想要用格蘭芬多繼承人的這個名頭來做些什麼?

  吉爾維亞沒有看完全部內容,便放下了報紙。後面的沒有什麼好看的了,應該是什麼內容完全可以猜得出來。他抬頭望向格蘭芬多長桌的方向,安得爾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根本沒有加入到旁邊的格蘭芬多們興奮的討論之中去,只安靜地埋頭吃著手中的吐司。

  大廳裡面比往常更加喧鬧了,格蘭芬多們似乎一個個興奮得想要站在椅子上高喊,就算麥格校長幾次制止都沒有多大的效果。而反觀斯萊特林這邊,每個人都只是沉著臉保持著優雅的用餐禮儀吃著面前的食物,沒有人有心情與身邊的人交流什麼。

  “碰”的一聲類似爆破的輕微響聲突然從大廳的門邊傳來,在喧鬧的大廳裡面顯得十分沒有存在感。一隻圍著橘紅色的茶巾的家養小精靈突然出現在大門旁邊,然後東張西望地像是在找些什麼。

  喧鬧的學生們很快便發現了這個小傢伙,家養小精靈們極少會出現在人類的面前,它們通常都會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幹完它們的活,因為除非是主人傳喚,否者它們一向都認為,一個好的家養小精靈,是不會在做事的時候出現在主人面前的!而家養小精靈們通常不允許自己隨便休息,它們一天中除非是睡眠時間,否則極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幹活中度過,休息和進食只占極小部分。

  而這突然出現在大廳裡的小精靈,無疑將學生們的好奇心都勾起來了。

  這個陌生的,明顯不屬於霍格沃茲的家養小精靈張望了一會,在看到格蘭芬多長桌的方向的時候停了下來,然後邁動兩條細細長長的腿,往那邊跑了過去,嘴裡用尖尖的聲音叫著:“安……安得爾……主人!”它碩大的眼珠子不斷轉動著,似乎不知道應該看什麼地方,就是不願意將視線定在它口中叫著的“安得爾主人”的身上。

  “多卡!”原本正端正地坐在長桌邊上的安得爾突然站了起來,朝跑過去的小精靈喊到:“你怎麼會到霍格沃茲來!我並沒有叫你!”

  這個叫做“多卡”的家養小精靈聽到安得爾的聲音,仿佛一瞬間被釘在了地板上一樣,停了下來:“多……多卡不是一個好的家養小精靈!多……多卡沒有完成主人的命令!……多卡不配做……做格蘭芬多莊園的小精靈!……多卡要懲罰自己!”它抄起身邊沒有人坐的長椅,就將自己的腦袋往長椅上撞過去。

  “好了多卡!”安得爾離開了長桌,往那個家養小精靈那邊走過去:“停下來。”

  大廳裡面已經是一片安靜,除了安得爾和還在小聲抽噎的小精靈,沒有任何人發出呼吸以外的聲音。這個家養小精靈叫安得爾•克薩里做主人,這個家養小精靈說自己是格蘭芬多莊園的小精靈!

  那不就是說,安得爾•卡薩里是格蘭芬多的繼承人?!而安得爾•克薩里不僅僅沒有反駁,還就像默認了一樣,用主人的語氣訓斥了他!

  吉爾維亞看著舉止奇怪的安得爾,和這個突然冒出的,每句話每個動作都透露著怪異的感覺的家養小精靈語焉不詳地說了些什麼,然後家養小精靈抓住了安得爾的衣袖,在“碰”的一聲爆破聲之後,一人與一家養小精靈同時消失不見。

  只留下了一片目瞪口呆或者眉頭緊皺的學生和教授們。

  ……無題

  霍格沃茲地窖,屬於斯萊特林學院院長及魔藥課教授的辦公室裡,德拉科•瑪律福正站在操作臺後面,手裡拿著一根細長的攪拌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面前正在不斷沸騰的坩堝,不時將手邊的材料小心地放一些進入坩堝之中。

  操作臺右側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底色為白色的畫布。這是一幅特製的空白畫像,專門供其他畫像裡的人們來這兒串門用的。此刻,畫框裡面有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袍子的男人,他的頭髮和眼睛都是十分純粹的黑色,而幾乎及肩的黑色頭髮顯得油膩膩的,糾結在一起,好像一摸上去就會沾上滿手油一樣。他的皮膚是病態的蠟黃,雙眉間有著十分明顯的,由於常常皺眉而形成的皺紋。此刻他正緊抿著嘴唇,死死地盯著操作臺上的坩堝以及不停動作的那雙手。

  吉爾維亞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手裡拿著一張畫滿了奇怪符號和線條的羊皮紙。他很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就算到那邊去幫忙也最多只能幫倒忙而已,還不如安靜地到一邊來研究一下需要配合那份魔藥使用的魔法陣。

  自從那天早晨安得爾在眾目睽睽之下,跟著一隻陌生的家養小精靈突然消失之後,一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關於他的消息傳出來。

  那天在大廳裡面的安得爾很奇怪,這一點吉爾維亞可以肯定。他雖然坐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上,身邊也是他在格蘭芬多還算聊得來的朋友,但是很明顯,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最起碼,在看到預言家日報上的頭條內容的時候,安得爾絕對不可能什麼反應都沒有,還自顧自地吃早餐,只在身邊的人跟他說話的時候應付幾句。

  他和安得爾也已經認識了三年多了,不說非常瞭解,起碼稍微還是知道一些他的行事作風,以及總喜歡吵吵鬧鬧,停不下來的性格的。

  而那個家養小精靈,自稱是格蘭芬多莊園裡的小精靈。安得爾確定莊園裡面還十分健康,能夠幹活的家養小精靈只有吉吉這一個,絕不可能再多出一隻家養小精靈了!而且,它在每一次說出多卡這個名字的時候,以及它說“格蘭芬多莊園”的時候,都會結巴一下,或者停頓一瞬間,這說明它根本不熟悉這兩個名字。它的名字一定不叫做多卡,而且,它也不可能是格蘭芬多家的小精靈!

  可是,就算他知道這些真相,但是很明顯,不少人都已經被這出絕對是精心設計好的戲給騙過了。吉爾維亞的推斷全部都是基於自己就是格蘭芬多的繼承人這個事實之上的,如果他不打算公開這個,那麼他的那些推斷都統統只是猜測,找不到證據,說什麼都是白費的。

  事實上,吉爾維亞著急的並不是格蘭分多莊園屬於誰這個問題,這個問題也不需要著急,反正莊園就在那裡,莊園的魔法陣控制權也都掌握在他手上。他著急的,是安得爾的安慰。

  那天早上大廳裡的安得爾明顯不正常,吉爾維亞猜測如果不是複方湯劑,那就有可能是奪魂咒。

  奪魂咒的可能性並不大,雖說一些擅長這類魔咒的巫師可以將奪魂咒用到沒人能看出任何不對經的地步,但是在現在來說畢竟還是不多。而且,奪魂咒畢竟是高級黑魔法中的一種,它對於人體的傷害是非常大的,或許一開始還看不出什麼,時間長了,傷害就會慢慢體現出來。再加上安得爾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巫師,這種傷害就會尤其大,也尤其明顯。

  所以,這是有人用複方湯劑假扮的“安得爾”的可能性非常高。反正也不用出現在大家面前太久,大廳裡面他常坐的位置自然有他相熟的夥伴帶著去,而聊天什麼的,格蘭芬多的小獅子們一個個都神經大條,只要稍微應上幾句,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就算有人看出了不對勁,也可以用沒睡好或者不舒服這樣的藉口搪塞過去。

  那麼,真正的安得爾現在在哪兒呢?而魔法部的那些人,又打算要做什麼呢?

  時間一晃而過,這便又要到耶誕節了。“安得爾”自從那天早上在大廳裡面消失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卡德爾檢察官倒是照常在霍格沃茲走動,依然每天神出鬼沒。

  “在擔心那個格蘭芬多?”德拉科瑪律福熄掉了坩堝下面的火焰,往坩堝裡面扔了一個清理一新——實驗再一次失敗了,他打算先休息一會,然後再與教父討論一下失敗的原因——讓霍格沃茲的家養小精靈端來一杯果汁,和一杯咖啡,輕輕地坐在了吉爾維亞身邊。

  吉爾維亞沒有否認,這沒有什麼好否認的:“我們都知道他根本不是什麼繼承人,他只是個普通的小巫師。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根本就是無妄之災。”

  “哼,不懂得自保的,愚蠢的格蘭芬多。”牆上的斯內普前校長冷冷地哼了一聲,一臉陰沉,眉頭深鎖。很明顯,他並不像他口中所說的那樣對這件事情毫不關心,他的表情就證明了他的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擔憂。

  德拉科將手中瓷杯裡面的牛奶沿著咖啡杯的杯壁,倒進深棕色的咖啡中,用金屬製成的小勺輕輕攪動了幾圈:“先讓自己放鬆下來,就算你再怎麼著急,事情也不會因此而產生任何改變。魔法部既然將安得爾•克薩里抓走了,那就代表他們一定是想從克薩里身上得到些什麼,或者說,是想要借用這個‘格蘭芬多的繼承人’的名頭來做些什麼。這就表示,要不了多久,就算我們不主動去尋找,魔法部的人也會主動將克薩里捧到檯面上來的。到了那個時候,我們自然就可以將他救回來了。而且,還能夠趁機再次打壓下魔法部的威望。”

  “我知道……”吉爾維亞一臉苦惱,“我知道你說的對,但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會有些擔心。畢竟,那個所謂的‘繼承人’其實是我,而安得爾是因為我才會被抓走的。”每次一想到這個,他就恨不能直接沖進魔法部去將安得爾找出來。但他也知道,安得爾被直接關在魔法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語氣去打草驚蛇,得不到任何好處,還不如能到他們主動冒出來,好一網打盡。

  德拉科•瑪律福聞言,臉色一瞬間青了下來。他清咳了幾聲,用力地恢復了幾乎扭曲了的表情:“你放心吧,德萊克那傢伙既然需要這個名頭,就一定不會讓克薩里受罪,畢竟如果繼承人站到全巫師界人的面前的時候一副營養不良,或者傷痕累累的狀態,對他也不會有任何好處。”

  吉爾維亞喝了一口果汁,深吸一口氣,拿起羊皮紙站了起來:“那麼我先回寢室去好了,你們慢慢討論。我明天還要離開霍格沃茲,所以打算早點休息了。”明天就是耶誕節假期的第一天,吉爾維亞並沒有在離校申請表上簽名,他打算回格蘭芬多莊園去安排一下,看看會不會起到什麼作用。

  德拉科點點頭,囑咐了一句路上小心,便再次回到了操作臺,打算和斯內普討論一下失敗原因和改錯的方法,然後重新開始魔藥的製作。

  照瑪律福教授的分析來看的話,安得爾已經消失了這麼長的時間,那麼離下次出現的時間應該也不會太遠了。這段時間他們大概是因為不確定那個正牌的格蘭芬多繼承人到底存不存在,所以才會一直按兵不動。

  現在不僅僅霍格沃茲的所有學生教授們“知道”了安得爾•克薩里是格蘭芬多的繼承人,第二天的預言家日報上也已經大肆報導過了這條消息,魔法界裡關於這件事早就已經傳瘋了。沒有誰不知道一個自稱是格蘭芬多莊園的家養小精靈,突然出現在霍格沃茲裡面,將它的“主人”帶著幻影移形,並且到現在位置也沒有再出現過。

  有人猜或許是格蘭芬多的莊園或者其他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但是沒有人能夠確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魔法部大概一直都在等著,應該是想要等等看那個所謂的“真正的繼承人”會不會跑出來宣佈安得爾•克薩里不是繼承人,等著那個真的繼承人會不會因此而自己爆出自己的身份。

  但是現在已經等了這麼久了,也一直沒有任何一個人站出來。再加上耶誕節結束之後不久就會是新一屆的魔法部部長大選,所以用不了多久,安得爾就一定會再次出現的。

  可是,一味地等待並不是吉爾維亞喜歡做的。他決定自己在耶誕節期間,去魔法部碰碰運氣。或許真能讓他找到些什麼線索呢?最起碼能夠對於之後的事情有所準備也是好的。

  不過,這次去“碰運氣”的可不止吉爾維亞一個人,同時參與的還有來自于霍格沃茲禁林,在聽說吉爾維亞要離開霍格沃茲過耶誕節的時候,死皮賴臉、死纏爛打非要跟著去見見外面的世界的溫納莫斯,蛇怪一條。

  將自己縮小成小拇指那麼細的危險物種,危險度高達五顆星的溫納莫斯,就這麼纏在吉爾維亞的手臂上,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入了巫師內部。和小巫師們一起通過霍格沃茲特快這麼一個安全的方式,離開了和平安樂的霍格沃茲,來到了比起霍格沃茲來說顯然沒有那麼和平安樂,但是比起禁林來說依然非常和平安樂的倫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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