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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夢之胤礽重生》第30章
81.嫌隙

  那年的冬天,索額圖終究被處死,索府被抄家,抄家出來的一箱箱的珠寶玉器,沿著索府門前的通化大街一直排到路的盡頭,那一年的年末,所有百姓的話題都離不開索額圖的死,甚至,他們竟然遺忘了尊貴的皇太子的長子也是在那一年的冬天出生的。

  那年的冬天特別長也特別的冷,胤礽抱著弘皙在外面看雪,孩子的眼睛還不怎麼能睜開,被毛茸茸的大氅包著,粉雕玉砌一般,剛出生還未曾滿月的孩子,小得仿佛一隻手就可以握在手心裡,不動的時候,胤礽甚至想這就是他的孩子麼,那麼小,最後也會長得像山一般高大,忽然對康熙做為父親的心理有了一絲理解,可以理解但是不能原諒。

  胤礽微微皺了下眉頭,看弘皙扁著嘴在懷裡不安的扭動著小腦袋,他像是受了父親的影響,竟然眼開這便要哭了,胤礽於是不敢再帶他去看結了冰的湖面了,那裡更冷,更蕭瑟,這寒冷仿佛要將所有還活著的生靈都凍死一樣,冷酷的毫不留情的將冰雪覆蓋上了一切它所觸手能及的東西。即便是繁華絢麗如紫禁城,也只剩了黑漆漆的枯木殘枝、還有那積壓在瓦楞上的消融不去的冰雪。

  “哇”微弱的叫聲讓胤礽沒來由的心疼起來,他將弘皙緊緊包裹在自己的懷裡,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腳步。

  胤礽快走到門口時,看到了最不想見到的人,胤禛遠遠的等候在門外,他穿狐狸毛的襖子,更顯得嚴肅而不苟言笑。

  “有事?”胤礽將弘皙交給奶娘抱了進去,自己接過小五子送來的手爐,那意思就沒打算讓胤禛進去坐坐。

  胤禛望著胤礽,沒有生氣,也不見高興的神色:“皇父傳召太子殿下呢。”

  胤礽楞了下,沒想到負責傳召的竟然是胤禛,胤禛似乎也看出了太子的疑惑,他簡略的解釋了下,也不敢深入的說:“太子小心點應付,不大好的事情。”

  胤礽竟然笑了,這幾個月發生了太多事情,他都不知道什麼還能被稱作不好的事情了,首先是索額圖殺洋人的事情被莫名其妙的掀出來,是胤礽前世沒有碰到過的力量,在暗地裡,有人想要對付他,不是老四的人,也不是大阿哥的人,可是,那股力量雖然微弱卻堅定的,一針見血的要將他逼上死路。胤礽雖然費盡了心力,終究沒有救回索額圖的命,他很累了,真的很累,累到——近乎有些麻木。

  甚至胤禛用自己對付他的方法狠狠回擊的時候,胤礽也能夠坦然面對了。

  “太子結黨營私,勾結索額圖一黨,並與朝臣過往甚密,有失體制。”胤禛當著上書房大臣和皇帝的面說的,就在一個月前。

  胤礽有為自己辯駁,而且他覺得自己辯駁得算有力的,可是,他身上蓋了索額圖的印記,他看到所有人投來的目光裡都有了一絲猶豫,一絲閃躲。康熙倒是沒有回避他的目光,可是,康熙的眼裡有著深深的失望,對索額圖的失望,對太子的心的不確定,康熙仿佛將自己的心封住了,他將自己綁縛在厚重的繭子裡。

  那時候,胤礽笑了,他是那樣的性子:怒極必笑,逼急了便反,這一世他不會反,也不會輕舉妄動的落人口實,他等著,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清白,他等著看康熙清醒的那天,真希望不會太久。

  胤礽在暗暗的觀察著那股將矛頭指向他的暗流,他們沒有投靠老四也沒跟大阿哥攪合在一起,那麼,他們想幹什麼?

  胤礽將很多東西都連接了起來,他想起了追殺胤禛他們的密信上有自己的印鑒,他記起索額圖被處死時他見到那個證人,油膩的頭髮幾乎遮著了她大半個臉,露出來的部分便是滿臉的膿瘡,一個不折不扣的陰毒醜女人,可是她的眼神那麼熟悉,在她背對著自己的時候,胤礽喊了聲:“福雅?”

  那女人的肩膀微微聳動了下,胤礽沒有放過她的細微反應,他找她的家人去查過了,是福雅沒錯,可是,早就該死的人,為什麼會活得好好的,還上了索額圖的賊船?

  胤礽似乎有些明白了卻又不大明白,他需要時間啦,更多的時間。

  “太子殿下答話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臣……”胤禛動了動嘴唇,沒有再說下去,胤礽冷笑的看著胤禛,虧他還有臉假裝關心的說這席話。

  “胤禛,你不必演戲了,這裡沒有皇父的人,只有伺候我的奴才,你不累麼?”胤礽鄙夷的看了胤禛一眼,心裡還在琢磨,為什麼負責傳話的是胤禛,皇父是要告訴自己,現在的太子已經不受寵愛了,他信任的只有胤禛嗎?

  胤禛被罵了也沒有多大的怒色,轉身凝望著胤禛的身影越行越遠,胤礽沒有回頭,他覺得也許哪天他會忍不住一刀砍了胤禛,這個假惺惺的奸險小人!胤礽一邊大步走一邊憤憤的想到。

  進門前,胤礽的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手腳,他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讓太監掀起簾子走了進去。

  屋子裡溫暖極了,點著熏香,透著藍田墨汁的味道,康熙一如既往的勤勉,他穿著玄色的袍子,邊看摺子,邊把玩著手裡的玉石鎮紙,胤礽發現他換了個新的鎮紙,沒有自己送的名貴,但是樸實沉重,用來活動手倒是更為合適。雖然覺得沒什麼,可是心裡還是仿佛有了根刺,胤礽的臉微微熱了下,有些慍怒。

  “胤礽,你來了?”康熙放下筆,揉了揉眉心,他破天荒的從那些奏摺裡抽身出來,示意胤礽跟著他離開了書房。

  胤礽微微有些訝異,聽胤禛的口氣,自己是又有什麼事情犯在康熙手裡了,他還以為一過來就會給下馬威呢,這樣的,倒是不大像了。

  82.僵持

  胤礽跟這康熙走進來,康熙扯胤礽來看他的字:“朕昨夜練的,你看看。”

  胤礽低頭一看竟然是自己的詩,前幾日隨便寫的,丟在書房裡就沒去管了,康熙過來時看了誇讚說寫得好,沒想到他竟然就記下了,還趁著閒暇時候抄了下來。

  這算什麼?雨過天晴,示好嗎?

  胤礽累了,他淡淡笑了下:“皇父的字一直是剛勁有力的,這篇甚好。”

  “胤礽,你……”康熙說到一半又忍住了,他坐下來,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坐吧。”

  “謝皇父。”胤礽乾脆的坐了下來,借著國事與康熙拉開距離,拒不同他談論私事。康熙終於惱了,一把抓住胤礽的手:“同朕除了國事就無話可談了嗎?”

  “那,皇父要聊什麼?”胤礽不動聲色的抽回手,臉上染了層粉色,叫人心裡癢癢的卻又明知道這人現在渾身都長滿了刺。

  “胤礽!”康熙拍了桌子,“如果你是朕,你會怎麼做?恩?你背地裡一直維護索額圖,幫他掩藏罪行,你以為朕不知道嗎?朕知道,卻沒有罰你,那麼多人的進諫,朕都壓下來了,你為何不能理解朕?!”

  “兒臣不懂皇父的心,從來不懂,”胤礽騰的站了起來,後退了數步,“您真的相信兒臣了嗎?如果相信,為什麼叔公必須死,兒臣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胤礽!”康熙一拍桌子,終於說了句,“你——給朕跪下!”

  胤礽低頭跪在地上,不再說話,只是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心情激動而悲傷,為什麼,那麼努力,自己極力的忍耐,終於還是走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

  “你……在這兒好好的想清楚再來跟朕說,哼!”康熙大步走到胤礽面前,將一疊奏摺狠狠的投擲在胤礽的身上,“你好好看看,看看這些!”

  門在胤礽身後重重的關上了,胤礽一本本撿起那些奏摺來看,都是指摘他的不是的,沒有一品以上的大員,可見,那股力量並沒有上達到朝廷最核心的位置,不過,這些奏請的事又很清楚,樣樣都擊中了自己的要害,那些人深刻的懂得他怕什麼,康熙最忌諱的是什麼。

  這裡面甚至有當日彈劾索額圖殺洋人那個官員的自責書,他裡面說得很清楚,索相將彈劾奏摺從宮中偷出,還清楚的表明當時的時間,那日是鄉試的第一天,很好記,康熙也記得,他用朱筆將那日期圈了起來,最後在旁邊點了一下,那一點很用力,讓人看著就能想像出他當日看到這摺子時的震怒。

  所以,他更不會相信自己了吧,他竟然以為自己當日的態度是為了偷奏摺的權益之計,之後千里趕去見他也是為了幫索額圖脫罪。

  胤礽緊閉了雙眼,一種強烈的被侮辱的感覺湧上心頭,康熙就是這麼看他的麼,他在他心中便是這樣的不堪的麼?

  那麼突然的他就做了一個決定,他要——置之死地而後生!

  胤礽想清楚了,便走了出去,也許是因為起來得太猛了,胤礽覺得自己的頭暈得厲害,其實,之前的病雖然也是有的,但是並沒有那麼嚴重,他不過是為了讓康熙因為憐惜他而饒了索額圖的性命,所以故意不大吃飯,也故意裝作沒有精神的樣子。

  可是,如今似乎真的越發嚴重起來了,胤礽有時候想是不是自己裝病惹怒了老天,所以,這是老天要罰他嗎?

  胤礽還沒走到書房,遠遠的透過半開著的窗戶,見康熙正抱著弘皙在逗,手裡的撥浪鼓一下下的搖,胤礽有些恍惚,那繈褓裡的孩子仿佛換成了他,心頭忽然悶悶的,沒來由的一陣悲慟,如果人可以不長大,人心可以不那麼善變該多好。

  “皇父,兒臣來向皇父領罪。”胤礽由李德全領著走進來,先見了禮,康熙將孩子塞到他手裡,冷冷的說了句,“自己也是當爹的人了,別看這孩子小時候,多叫人疼,指不定長大了能叫你氣死!”

  弘皙嘟著嘴就要哭,胤礽忙哄道:“你皇瑪法逗你玩兒呢,別哭,好孩子。”

  弘皙不知道是困了還是真聽懂了,伸出粉色的小舌頭滿足的舔了一圈,滿意的不再動彈。

  “弘皙長得像朕,”康熙的語氣裡頗為有些得意,剛才的氣消了一大半,緊抿的嘴角也柔和下來。

  胤礽卻將弘皙交奶娘抱出去,他等著下一輪的暴風雨,因為他不想在這麼不清不楚的相處下去,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所以,他要賭上一賭,那麼或許,他是不是可以抱著些許的奢望?奢望兩人的關係能有個大的轉折,或者是——毀滅。

  “皇父,兒臣剛才出言無狀,請皇父責罰。”胤礽筆直的跪在地上,認真的說道。

  “嗯,你起來吧,朕不是要你認錯,是希望你能……”康熙輕咳了一聲,胤礽真不理解朕的心麼?

  胤礽沒有仔細聽康熙的話,他想這他要講的話:“皇父,其實兒臣今早就一直有個請求,只是不敢出口。”

  “你說?”康熙幾分好奇的盯著胤礽的臉,這孩子最近有些古怪,腦袋瓜裡到底裝著什麼東西,他到要好生聽聽他的打算。

  “兒臣,昨日得夢,夢見兒臣的皇額娘對兒臣說,她懷兒臣時,曾經對菩薩許願,若是孩兒健康長大了,必去潭拓寺重塑金身,吃齋念佛在佛祖身邊侍候三年。”

  “喔,這好辦,朕明日便命人……”

  “皇父,兒臣想親自去。”胤礽急忙道。

  忽然,四周古怪的安靜下來,最後傳來康熙低沉的聲音:“什麼?你說什麼?”

  “兒臣說,想去潭拓寺吃齋祈求大清國運昌隆,只要三年,很快就會過去的。”胤礽堅定的補充道。

  “你起來,朕就當沒有聽到你說這句話!”康熙背過身去,心裡是極度的失望。

  “皇父,讓兒臣去吧,皇額娘在夢裡對兒臣說,兒臣這病還有最近這麼多事端也許與她不曾還願有關,兒臣想……靜一靜。”

  “你!你是大清的太子,千千萬萬人都在看著你,你卻去寺廟侍奉佛祖?為什麼?太子就該為國家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朕真是對你……太失望了!”

  “什麼?太子該做的,該做的就是陪皇父看看字畫,偶爾再承歡在這殿內嗎?這就是太子該做的,只討您一個人歡心就好了,這樣的太子,兒臣當不了!“

  不說還好,越說胤礽越覺得心頭一陣劇痛,忽然就發了瘋似的收不住口了:“那,皇父會把兵權還給兒臣嗎?皇父會再對兒臣委以重任嗎?皇父,可以不再單獨召見兒臣,給兒臣看那些字畫,盡說些國事以外的不著邊際的事情嗎?”

  胤礽慘然一笑:“不是早回不到從前了麼?皇父何必騙兒臣!”

  “你,大膽!”康熙高高的舉起了手,可是,那個巴掌還沒有扇下去,胤礽的口裡忽然溢出鮮血,慢慢的沿著嘴角淌下來,開始是一滴滴的,胤礽擦了下,整個下巴是血紅的一片,怎麼也擦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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