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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夢之胤礽重生》第3章
07.克母

  阿哥們的處所和後宮妃子的住處間由幾個花園和回廊隔開,那簫聲就是在花園和回廊的某處,胤礽一路上趕得急,頭髮微微松了,還掉了幾縷在臉頰上,他扶著漢白玉的欄杆微微喘了口氣,又急急的循著那簫聲去了。

  胤礽正繞過一處亭子,亭子邊的薔薇爭相盛放,經過時,初夏夜晚微涼的風帶著陣陣醉人花香,偶爾還吸引了許多小蟲沖過來撞在他的臉上,他惱怒的停下來揮舞了下手臂,若是人該多好,定要都拉出去斬了!

  “可惡的克母之子,萬歲爺卻將他當成了珍珠寶貝。”冷不防,亭子裡有人惡毒的咒駡了一句,胤礽聽到克母兩個字,那腳就像是生了根,怎麼也挪不動了。

  他覺得胸口裡有陣火在燒,曾經的侮辱如同潮水般的湧上心頭,那是康熙送他的四字箴言:生而克母、生而克母!

  胤礽猛的抱住頭,又狠狠一拳擊向薔薇叢,細密的花刺沒入肌膚中,卻比不上心口的疼痛。

  “呀,宜嬪娘娘,有人。”宮女喚了一聲,立刻有小宮女彎著腰,踩著碎步提燈籠過來察看。

  依著胤礽平常的脾氣,早出來將人一併打了再說,可是如今,他卻決定要步步小心,再不給那人有任何機會斥責他,不給那人任何理由廢黜他,那人不肯給的帝位他就偏要得到。

  胤礽嘴角冷冷一撇,閃身躲到樹叢裡。一個小宮女打著燈籠戰戰兢兢的走過來:“誰,有人嗎?”

  忽然,一隻不知名的鳥從花叢裡飛出,嚇得宮女扔了燈籠就跑,一邊跑一邊喊道:“媽呀,仁孝皇后的鬼魂顯靈啦。”胤礽冷冷的將眸光盯在燒著的燈籠上,燈籠上的紙燒糊了,卷起來,慢慢成為灰燼。

  小宮女跑沒多幾步,被人狠狠一個耳巴子甩到地上:“該死的賤人,哪裡來的鬼魂,你瘋啦。”

  小宮女委屈的啜泣著一點點爬起來,又被人狠狠的一腳踢到一邊,那人陰瘮瘮的道:“她顯靈啦?那叫她來找我啊,我天不怕地不怕,我還怕個鬼魂?哼!”

  “宜嬪主子,慎言啊。”身後的老媽子忙勸道。

  來的果然就是那日在宮門前碰到的宜嬪,在皇帝面前萬般柔順,背地裡卻是陰狠毒辣的很。宜嬪得意洋洋的摸摸肚子:“我很快也會有皇上的龍種,到時候,那克母的孽種叫他靠邊站。”

  “哎呀,主子,小心傳到萬歲爺耳朵裡……”後面的話胤礽就聽不清了,不一會兒,只聽宜嬪帶著哭腔喊著,“他去那小野種宮裡了,哪裡會來這兒聽我的窗戶根兒,若是來了,我倒寧願他罰了我,就是死了我也甘心,我哪一點就比不過那克母的小野種了。”

  胤礽聽她左一個小野種,右一個小野種的越叫越熱鬧,心裡早已經怒不可遏,正要從暗地裡沖出來重重的扇她幾巴掌,斜刺裡一個黑影沖過來,好像是個侍衛:“不好了,宜嬪主子,佟貴妃帶了人正往這兒趕呢,你還是回避下吧。”

  “哼,我為什麼要避她,我去給佟姐姐請安去呢,我那尊貴無比的佟姐姐,就是生不出兒子來,嘖嘖,真是可惜了呀。”宜嬪鄙夷的笑了下,收斂了跋扈的氣焰,踩著花盆底風姿綽約的走了。胤礽又等了一回兒才從樹叢裡走出來,看看手裡被花刺紮出的血珠,心裡越發的怨毒起來。

  他又楞了會兒,才想起吹簫之人,仔細聆聽下,哪裡還有聲音。心裡懊惱失落惱恨一併襲來,身形一晃,竟然差點栽倒在地上。胤礽暗自心驚,重生過來後身體就不大好,自己十二歲時,應該是十分強壯才對呀。

  心念急轉間,遠處打著通明火把的一群人浩浩蕩蕩往這兒來了,胤礽見退回去是不大可能了,想起靠東邊兒有很大的一群假山,正好可以去躲避下,畢竟他一個男子,在常有女眷出入的園子裡容易惹人非議。

  想到這兒,胤礽慢慢的往東邊退去。幸好一路上也沒遇到什麼人,胤礽隱入假山群中才微微松了口氣,又怕佟佳氏貴妃會叫人入內搜查,又儘量往裡面多走了些。

  到了一個更為隱秘的地方時,胤礽聞到一股煙火的味道,剛才一定有人在這兒點過燭火吧,他借著微薄的光在岩石上一陣摸索,果然摸到了半個蠟燭頭和火摺子,腳下踢到一樣東西,聲音清脆,咕嚕嚕的滾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

  胤礽起了好奇心,就坐在一個凸起的石頭上,等那呼叫聲慢慢遠了,才小心的點亮了蠟燭,胤礽這才仔細打量這地方。

  這裡是假山中空的一截小洞,上面有遮擋,只從邊緣的縫隙裡投進微薄的月光,一個大男人很難在這裡行動自如,因為地方有點小,女子和小孩兒另當別論。胤礽的手指細心的拂過剛才坐過的石頭,又光滑又乾淨,看來常常有人來這兒坐著。

  忽然,胤礽的視線被一截碧玉的東西所吸引,他彎下身將那東西動半截岩縫裡掏出來,剛才被自己踢到的一定就是它了。

  取出來一看,胤礽的心口猛的跳動了下,竟然是個通體碧玉般的簫。邊緣已經被磕斷了,好像是被人狠心的砸斷的。胤礽站起身在附近的岩石察看,果然在一塊大岩石上找到磕碰的痕跡和一些碎玉的粉末。

  胤礽把玩著那支殘缺的簫,看來吹簫那人脾氣不大好呢。

  心想著,不知道他還會不會來,胤礽坐下來又等了會兒,然後自己也啞然失笑,就算重新折回來,看到這麼大一尊太子坐在這兒,也是一定不會進來的。

  他站起來,想著過幾日再來看看,才走了幾步,上面掉下一根絲線把他嚇了一跳,抬起頭是個大大的紙鳶,胤礽想這人應該不大,還玩兒這個。他扯著線頭把紙鳶取下來,看見上面寫了幾行蠅頭小楷:萬縷千絲終不改,任他隨聚隨分。韶華休笑本無根,好風頻借力,送我上青雲!

  胤礽看了不由覺得心馳神往,這不正是自己現在心中所想嗎?拿在手裡看看字雖然筆力不夠,自有一股靈氣,更加愛不釋手,想了想,撿起地上的木頭碎屑燒黑了,在牆壁上留了字:紙鳶借去觀賞一二,三日後子時,在此相見,有要事請教。

  走出去的時候,胤礽自己也覺得唐突,但是偏偏覺得自己的重生和未來的造化都與此人有脫不了的關係,無論如何,一定要見上面才好啊。

  胤礽想到這兒,又情不自禁回頭看了良久,這才戀戀不捨的走出假山。

  等回到自己宮裡,竟然是快子時了,胤礽才進門,何柱兒就急急忙忙的道:“爺,您去哪兒了?皇上到處命人找你呢。”

  胤礽這才想到剛才避過的那些御林軍感情是要找他:“喔,隨便散了散心,皇父呢?”

  “萬歲爺剛才被叫起來,說邊境有緊急的軍情啟奏,您不知道,萬歲爺沒看到你發了好大的脾氣呢。”何柱兒咂舌道。

  “喔,叫皇父擔心是做兒子的不該,”胤礽看看身上的大氅,也懶得脫了,“帶路,我們去暢春園走一遭吧。

  “啊?“何柱兒楞了,太子這是要去給萬歲爺賠罪?太陽打西邊出來啦。

  何柱兒小心看這太子的臉色,越發覺得他的神色透著詭異,明明在笑吧,怎麼讓人心裡發毛呢:“太子爺,其實萬歲爺沒生氣,就是擔心您。“

  “做人子女的叫父母擔心是莫大的罪過,不走這趟,我心不安呢,帶路吧。“胤礽不悅的瞪了何柱兒一眼,於是幾個太監宮女掌了燈,何柱兒又幫胤礽好好的整理了下頭髮和衣服,浩浩蕩蕩的往暢春園去了,不光是何柱兒,各奴才心裡都腹誹,這可是太子打出生以來,頭一朝這麼懂事。

  08.殷勤

  “太子爺,咱不進去啊?”何柱兒眼睜睜看著暢春園的門口卻不得而入,於是他很費解。

  “皇父在議論國事,我們等會兒吧。”胤礽在門外站得筆直,目不斜視。

  喲,看來太子爺真開竅了,懂得討萬歲爺的好兒了,何柱兒於是笑道:“不如,讓禦膳房燉些補品,太子爺親自送進去?”

  胤礽的臉鐵青著抽搐了一下:“你以為本太子是女人麼?做那種事情太矯揉造作了,不准。”

  “也不是啊,爺,這是表明您對萬歲的關心。”何柱兒好心提醒道。

  胤礽很不悅的道:“皇父每天夜裡,必有禦膳房的送補品來,我這叫什麼關心?”

  好吧,何柱兒想,太子爺真是不懂得何為虛情假意,不過比之以前的確進步不少了,好吧,慢慢來吧,有進步就好。

  康熙此時正在暢春閣內與索額圖、明珠和皇兄福全議事:“都聽到戰報了吧,你們怎麼看?”

  索額圖和明珠對視了一眼,誰也不願先表明態度,主要是皇上的態度不明朗,所以,兩隻老狐狸只是說了些冠冕堂皇的套話。福全有話,但天性醇厚,並不打算與那二人搶風頭。

  康熙聽索額圖和明珠絮絮叨叨的說了幾句就有些不耐煩,背過身走到窗前。心道,是啊,處理不好,就會喪失東北方的屏障。但是,現在打噶爾丹的話——還為時太早了……

  康熙心煩的推開窗戶,見一個少年表情恬淡,正筆挺的站在外面,他背著雙手目不斜視,嘴角帶著些與自己相似的堅毅的表情。

  “太子?去,把太子叫進來。”康熙轉身命令道,他的命令有些急切,甚至沒有注意到打斷了明珠的滔滔不絕,明珠楞了楞,尤其是聽到叫太子進來時,臉上頗有些不以為然。

  胤礽聽到康熙傳自己進去,先是一愣:“皇父議政結束了嗎?”

  “啟稟太子,還沒有。”

  喔,那是要看看自己的政治見解吧,胤礽嘴角勾起一絲自信的笑,不緊不慢的隨著小太監進了暢春閣。

  康熙性喜節儉,這日常起居之處也設置得極其簡樸,除了必須用的東西,沒有任何奢靡的影子,胤礽暗暗道以前倒沒注意過,想想自己宮中的擺設,這暢春閣竟然同難民窟般貧乏。

  入內先看到叔公索額圖,索額圖本不是善良之徒,但是胤礽現在看他根本就是隔世相見,不由得眼眶裡發熱,之覺得自己的叔公竟然是無比的慈眉善目。

  胤礽強忍著悲喜交加的感覺,先上去給康熙見了禮,他用眼斜瞟了下一旁肅立的明珠,心道沒想到被罷免了還可以被召來議事,可見此人不可說無才。不過再蹦躂也沒用了,明珠的沒落即將到來。

  福全含笑看著太子,心想這孩子儀錶堂堂,小小年紀禮儀得體,舉手投足隱隱有龍鳳之氣,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胤礽對這個皇叔也很有好感,於是一一上前見了禮。康熙這才命胤礽坐到身旁,命人呈上戰報:“看看,太子有何想法?”

  胤礽低頭看了眼,不由得暗暗心驚,只見那戰報上寫著:噶爾丹親率騎兵3萬自伊犁東進,越過杭愛山,進攻喀爾喀,佔領了整個喀爾喀。現在喀爾喀三部首領率眾數十萬分路東奔到了漠南烏珠穆沁一帶,現特派使臣向我朝請求保護云云。

  奇怪,噶爾丹的戰報不是該九月送達嗎?現在比原來提早了四個月呢,胤礽低頭沉默不語,康熙以為他為難,於是勉勵道:“太子第一次與朕論戰爭之事,講出心中所想便可。”

  胤礽想了想,其實早知道結果又有何難,他故意為難的道:“噶爾丹是一定要打的,但是若是能拖個一兩年就更好了。”

  康熙微微訝異的抬眼看了下胤礽:“依你看呢?要如何拖?”

  胤礽故做為難:“兒臣惶恐。”既然已經讓康熙驚訝了,也不要太搶了幾位大人的風頭,這樣康熙會每天都驚喜的發現他的進步,豈不是更好。

  果然,索額圖見康熙微微露出欣慰之意,忙上前道:“臣覺得和親也許是最好的拖延方法。”

  胤礽嘴角微彎,是了,當時就是由叔公提出和親,皇姐和碩端靜公主下嫁噶爾丹,兩年後,康熙親征噶爾丹,雖然噶爾丹戰敗,康熙卻大病一場,因疾回鑾,自己同三阿哥胤祉去行宮探病,卻莫名的被康熙苛責,從此寵愛不再,父子反目……

  胤礽回過神來,見索額圖等人正要告退出去,想也沒想就站起來喊了聲:“索大人。”

  康熙一愣,然後釋然道:“看來,太子是想念叔公了,這樣吧,明日准你半天假,去索額圖府裡看看,不過後半日一定要來練習騎射,朕命了胤禔、胤祉和你四弟胤禛都來,朕要好好看看你們的騎射功夫。

  胤礽和索額圖謝了恩,索額圖先走了,屋子裡只留了康熙和胤礽父子兩人,李德全遠遠候著,特意拉下了簾子,讓父子兩人好生說些體己的話。

  “剛才朕醉了,醒來卻沒看見你。“康熙笑著扶起胤礽,”以後去哪裡要告訴低下人一聲,省的人擔心,知道嗎?“

  “兒臣惶恐。“胤礽低頭認錯,只想著多說多錯,不如不說不做,以前就是吃了心直口快的虧。

  康熙歎了口氣:“你這孩子,怎麼人越大話越發的少了,讓朕不懷念以前都不行啊。”

  “兒臣愚鈍。”胤礽張口想說點什麼,卻又覺得每句話都會為自己惹是非,再想到自己只有兩年的好日子可以過了,那聲聲克死母親的指責令人心寒,所有這一切堆積在心裡,如同壓了千斤的大石,任憑他怎麼搜腸刮肚,也找不到個話頭。

  康熙看胤礽一臉苦惱的樣子,又忍不住發笑:“你這孩子,真是心眼兒實在,朕不過打趣你兩句,瞧把你難的,早些歇息吧,更深露重,你身子剛好呢,去吧。”

  康熙低頭看著才剛剛及他胸口的孩子,想要摸摸他的頭,卻像想起什麼似的猛的收回了手。他揮手招了李德全過來:“你親自送太子回宮吧。”

  李德全領命請了胤礽出來,既然皇上吩咐的當然不敢怠慢,立刻叫了人用八抬的軟轎子送太子回宮。胤礽剛走到宮門口,忽然看到身上的大氅,忙脫下來交到李德全手裡:“幫我將大氅交給皇父吧。”

  李德全唯唯應了,又說了些漂亮話兒,這才急匆匆回去覆命,才走了幾步,胤礽又換住他,從袖子裡取了個玲瓏翡翠玉佩給他:“皇父那邊請你盡心盡力照顧,這些當是今兒個送我回來賞你的。”

  李德全笑著接了,心裡對這太子親切了許多,在以前,這個主子可是連正眼都不會瞧他一下的。李德全想著,難道真的是仁孝皇后顯靈,教化了下這個跋扈的太子?那真是奴才們之福,皇上之福,更是大清之福了。

  李德全回了暢春閣,不敢怠慢,先進去見康熙覆命。“太子回去了?”康熙問道。

  “是,奴才斗膽用半副鑾駕送回去的。”李德全躬身道。

  “恩,做得不錯,”康熙眼尖看到李德全手裡的大氅。李德全見萬歲爺的眼光直往自己手上的東西瞟,忙道:“太子爺說多謝萬歲的關懷,特命奴才送了這大氅回來。”

  “這孩子,天氣還不是很和暖,該穿在身上才是,”康熙責駡了一句便道,“朕休息了,李德全。”

  “奴才在。”

  “將大氅鋪在龍床上,朕這幾夜覺得有些冷,墊著東西應該會暖和許多。”

  李德全很想說,萬歲啊,這大氅太髒了,而且太子還穿著他到處走了,一路上,他從大氅上還檢出許多草屑和沙子,更要命的是,有些薔薇花的小刺沾在上面了,這個用來墊在龍體下,不大好吧。

  張口正要說話,見康熙一臉的不耐煩,李德全趕緊閉上嘴,趁宮女伺候康熙洗漱時,又將大氅從裡到外的檢查了個遍。

  “李德全,還愣著幹什麼?”

  “是,奴才來了。”李德全無奈,只好將大氅鋪在明黃色寬大的龍床之上,想想還是用些熏香,因為恐有什麼異常的味道,汙了萬歲的龍鼻就不好了。

  “拿走,拿走,熏香的味兒太沖,朕不喜歡,就這樣吧。”康熙已經十分不悅了。

  “是,”李德全想,萬歲爺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急著就寢呢,不然,這種萬歲最喜歡的蘭草香怎麼會被他斥之為刺鼻難聞呢,不仔細聞,幾乎沒有味道呢。

  還有,萬歲爺平時批閱奏摺到三更也是常有的,如今這麼疲倦?恩,得要御醫好好開個方子給補補了。

  李德全滿懷心事的候在一旁,想著些雜事,康熙卻早已經鼾然入夢了,睡得竟然是前所未有的香甜。

  於是,李德全想,打明兒個,自己也弄這麼一件東西去,也治治自己喜歡起夜這個毛病才好。

  09.出遊

  胤礽第二天一早出了宮門,只帶了何柱兒和一個貼身侍衛,馬車轟隆隆駛過鬧市的時候,胤礽忍不住扒開簾子往外瞧,心裡癢癢的竟然很想出去看看,孤零零的關了十幾年,想這熱鬧勁兒都要想瘋了。

  “主子,一會兒見完索大人,我們早些出來,先去聚德樓吃點好的再回去?”何柱兒八面玲瓏的進了著讒言。

  “再說吧,”胤礽假裝漠然,一顆心卻早已經蠢蠢欲動了。

  到了索額圖的府邸,剛撩起轎簾,就見到索額圖穿戴整齊,帶著家眷齊齊的到門口見禮,胤礽皺了皺眉,因為思念而急著要見叔公,卻沒想到給他添了這許多麻煩。

  若是前世,縱然知道索額圖對他好,像這種小事兒,胤礽也決計不會注意到。如今是因為索額圖之死對胤礽的打擊太大,直到失去了,才知道茫茫人海裡,唯一愛他的人卻不在了,從今往後,誰還為他的前途著急,誰還會為他努力拼搏,誰在他落魄時做他避禍的港灣呢?

  幡然醒悟後想起過去種種,自己竟然從未替這位殫精竭慮的叔公設身處地的想過,胤礽於是開始明白別人對他的關愛和付出是多麼的彌足珍貴。

  胤礽連忙扶起索額圖,兩人攜著手進了府,先是說了會兒胤礽的日常起居和近日發生的一些政事,索額圖見胤礽對答如流,而且處處有自己的獨到見解,不由得笑逐眼看,心懷寬慰。

  “對了,叔公,和親之事,您想好找哪家的姑娘了嗎?”胤礽明知故問道。

  索額圖捋著鬍子想了想道:“臣倒是想好了一個人選,只是怕皇上捨不得。”

  “我皇姐和碩端靜公主?”

  索額圖一愣,重新用審視的眼光打量著面前一表人才的太子,果然是個玲瓏剔透般的孩子:“正是,太子對此有什麼想法嗎?”

  胤礽站起來,慢慢踱了兩步,右手緊握成拳,直到一股像那夜握著薔薇花刺般刺痛的感覺從手心傳來,低頭看看,手心竟然被指甲摳出了很深的印記。

  胤礽並不急著表達自己的意圖,反倒旁徵博引的分析起利弊:“我大清的和親聯姻的政策是有前提的,和親主要是與漠南蒙古,而西蒙古的噶爾丹狼子野心,若是將真公主嫁過去,豈不是會被人恥笑了去?”

  索額圖騰的站起來:“太子,你是說效仿漢人,用假公主和親。”

  胤礽淡然一笑:“有何不可,反正,真公主是打,假公主最後也是打,大家並不在意這個公主是不是假的。只要讓噶爾丹暫時以為我們想講和就行了。”

  “等皇父解決了沙俄的危機,我一定第一個求皇父,一舉殲滅噶爾丹”胤礽的手狠狠的擊在椅背上,將滿懷的豪情說與最敬愛的叔公聽,他也曾經想要像所有鐵血男兒樣的征戰沙場的,只是聽了那人的一句話,以為一切安排都是最為自己著想,所以要他監國,他就把政務處理的井井有條,要他留守,他就兢兢業業不敢怠慢,結果呢,他得到了什麼?

  “太子——難不成是想出征。”索額圖顫巍巍的站起身來。

  “請叔公成全。”胤礽轉身看著索額圖,言辭懇切,“如果叔公堅持的話,皇父一定會聽的。”

  “這,你可是皇后留在這世上的唯一血脈啊。”索額圖猶豫了。

  “叔公,沒有戰功,我這太子如何與皇弟們去比,恐怕……”胤礽沒有再說下去,往事猶如前車之鑒,他不可再重蹈覆轍了。

  “容臣想想吧。”索額圖楞了楞,心情沉重的歎口氣,又看了看胤礽道“太子多注意身體,似乎又清瘦了。”

  胤礽呆了下,其實這兩天身子都不大好,難道是重生後靈魂與這具身體還不太適應?

  不過,他並不太想這個問題:“叔公,你好生想想我的提議把。另外,公主的人選我已經幫著想好了,你要不要聽聽?”

  “臣願聞其詳。”索額圖肅然道,心裡卻奇怪太子為何對這事兒如此的上心呢?

  胤礽也不管索額圖在心裡嘀咕,飛快的說出從昨晚就想好的一席話:“宜嬪家不是還有個待嫁的妹妹嗎?聽說她銜金鎖而生,算命先生算她是富貴如意的命格,旺夫旺子,更貌美如花,配那噶爾丹,料他們也無話好說。”

  “但是,聽說郭絡羅氏一族對此女十分寶貝,又是宜嬪的親妹子,這……”索額圖還是覺得不宜給太子樹敵,何況宜嬪極受康熙的寵愛,現在肚子裡又有了龍種。

  胤礽悶聲站了很久,忽然心裡如同孩子般的委屈:“她說我,是克母的小野種。”

  “什麼,可惡的女人!”索額圖在房間裡大步的踱著,竟然有些捶頭頓足的氣憤。“哼,臣領命!”索額圖忽然就著堅硬冰冷的地面跪下,胤礽大驚,忙扶起他來,“叔公,你……”

  “仁孝皇后懷您的時候,曾說過,希望我兒能健康長壽,不若承祜那般的福薄。”索額圖的眼眶紅了,“太子您乃是皇族貴胄,是在皇后滿懷深情的祝福中出生的,她寧願犧牲性命也要保全你,你絕不是克母,絕不是!”

  “叔公,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做給所有人看,我會是最優秀最勇猛的太子。”

  “太子放心,侮辱你的人就是侮辱我們全族,我不會讓他們有好日子過的。”索額圖指天發誓,胤礽心中無比的解氣,果然這世上最疼他的唯有叔公一人而已。

  胤礽又與索額圖將對策一一商量妥當,快正午時,才戀戀不捨的離了索府。馬車上,胤礽微微瞟了眼何柱兒:“你說的那個聚德樓,離皇宮遠嗎?”

  “不遠,不遠,轉眼就到,還有啊,聽說聚德樓的烤鴨香噴噴,還有那豆腐切得不頭髮絲兒還細呢。”何柱兒本來昏昏欲睡,聽主子似乎有去的意思,立刻百倍的精神。

  “那去看看吧,不過不可耽擱太久。”

  這樣,不光何柱兒,連一旁騎馬的侍衛都滿臉的喜色。

  進了聚德樓,何柱兒手腳麻利的要了個包間,胤礽由著他點了一桌子的珍饈美味,他的目的並不在吃,就為了感受這熱乎勁兒。

  外面婉約的樂聲想起,有人在獻唱,字正腔圓,餘韻綿長。胤礽聽過許多次的戲曲,數這人唱得最叫人回味無窮。

  胤礽聽了聽,終於沒忍住用摺扇撩起包間的簾子走到回廊上,由上往下俯瞰去,一個人揮舞著宮裝的裙裾,一舉手一投足間,有說不盡的風情。

  正好演到旦角銜著酒杯自飲的那段,見那鳳凰的珠冠慢慢揚起,低下是一張俊美的臉,最難忘是嘴角那絲若有似無的邪氣。胤礽高高在上的看著他,遲疑凝滯,仿佛穿越了無數年的歲月,本以為不會再相見,卻相見的如此的觸不及防。

  “何柱兒,我們走。”胤礽的扇子輕揮,頭也不回的出了聚德樓,那音容笑貌卻似乎揮之不去。

  胤礽飛身上馬,怒喝道:“還不快些,趕不上騎射比賽了。”

  何柱兒和侍衛一頭霧水,酒菜才吃了個半飽,騎射的時辰也不算太趕,太子爺,您這是唱的哪出啊?

  聚德樓內,唱貴妃醉酒的那人回後臺卸妝,老闆過來送紅包,他掙脫老闆不懷好意的手問道:“剛才我唱戲時,下樓的那位公子,不知道是哪位?”

  “芙蓉花,你想都別想,那樣的公子一定是皇宮裡的,再不濟也是八旗子弟,不會看上你的。”老闆又要情不自禁的摸上芙蓉花的臉,芙蓉花冷冷的握住他的虎口微微用力。

  “哎喲,不敢了,不敢了,您放手吧,求您了。”老闆的臉疼得像豬肝一樣。

  “哼,我不叫芙蓉花,我叫季容,你聽明白了嗎?狗眼看人低的傢伙。”季容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出了門,問清楚胤礽的去向,季容饒有興趣的一笑,要了匹馬急匆匆的追胤礽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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