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解毒
未回頭,司徒璿輕緩的說著:“玉天齊,你這個禍由也來啦,你得賠本小姐精神損失費……唐中書,謝謝你……”
笑容,很燦爛,原來她不只知裴逸凡在,也知他們在。
“哈哈……全現身了……全來了……”玉含飴笑得有點瘋狂,而後他眼直視著司徒璿,“說你喜歡我……說你愛我……說,我就給你解藥——”他,也站了起來,他比司徒璿有力量。
然而他的話,讓裴逸凡身體僵直了。
“呵,只要說你就給我解藥嗎?”轉過了身子,司徒璿靠在裴逸凡懷裏,她真的快昏厥了,手心仍舊溢流著血,身體與心仍就噬心的痛著,她必須痛,否則她會沈淪,她一直堅持到現在了,她就可以一直堅持到最後的。
“是……你說我就給你解藥……”
“呵,好划算的交易,一句假話,還能換回我的一條命呢……”呵笑著,可笑意不達眼底。
玉天齊靜靜的,唐中書也靜靜的,他們看著司徒璿。
“可是,明明是假話,我也說不出來也……”
玉含飴向後退了一步,到現在了,她竟還刺傷他,他信她有世是最冰冷的心了,而那冰冷只對他,他對她的來說,是多麽的不可原諒呀。
“爲什麽要向後退呢?我的回答你很難接受嗎?可是,我說的是真話也……”笑,司徒璿靠在裴逸凡懷中的身子越來越軟。
裴逸凡恐慌了,她無力了,低下頭,他看到了她染血的裙褳,看到了青草地上大片的血漬,她的手心,甚至還在溢流著鮮血。
“唐中書,快給她止血……璿最怕血……”執握起司徒璿的左手,那裏早血漬斑斕。
他想吼她,她是笨蛋,爲什麽用自己最害怕的方式傷害自己,他心疼到無以復加。
“不用……不用治……止了血,我就會傷害你了……”止了血,司徒璿就又消失了。
“你……”唐中書皺眉的看著司徒璿,她有很強烈懼血症,先前的猜測,加上司徒璿現在的話句,唐中書已然確定司徒璿會清醒的原因了。
“說呀……剛才之前,昨天、前天、你不是都有對我說喜歡我的,沒有回報你都願說了,現在你說,我就給你解藥——”仍舊是吼著,玉含飴跌坐下地,一切都完了,結束了,她說不說,他都會給她解藥。
她一定是知道無論怎樣他都會給他解藥,所以她才如此刺傷他。
“錯了,有回報的……那回報,就是你現在的痛……”聲音越來越輕柔,司徒璿無力的閉上眼,手心的血,仍舊一滴、一滴、一滴的向下滴落著。
玉天齊心驚了,可他什麽也不能說,也不會說。
“我不怕傷害,我知道你是無心的,止血好不好……”有她今日清醒時說的一切,無論怎樣的痛,他都能承受了,他不想對玉含飴說什麽,他知結症全在璿身上。
司徒璿的話,玉含飴痛;裴逸凡的話,讓司徒璿痛,可她在笑,玉含飴也在笑。
淒絕的,玉含飴說著:“你贏了……贏了……”喃喃失魂的細語,而後是瘋狂的笑聲,玉含飴在懷中拿出一張紙,而後向唐中書丟去。
看著唐中書接下那紙張,玉含飴一步步向後退著,一邊退,一邊笑。
“不該愛上你的,不愛上你,我會壞到徹底,或者早早因良心折磨而醒悟,如此不會做這樣多的錯事……”瘋狂的笑聲,玉天齊快速向前,他要抓住玉含飴,他還沒爲璿解毒,他絕不放他走。
然而玉天齊追至一半,唐中書將他叫住,“解藥的配方,他給我了……”
“璿——”裴逸凡的吼聲,與唐中書的話句同時響起,原來,裴逸凡沒有如玉天齊般的第一時間去追玉含飴,是因爲司徒璿終於暈厥。
……
玉含飴的笑聲不見了,裴逸凡將司徒璿抱回了竹舍,唐中書專心的配製著解藥,最後他發現,竹舍內,司徒璿解藥的藥材,早已是準備好的。
原來,他若不來,玉含飴也是要給司徒璿配製解藥了的。
他當然得配,他已然拖了夠久,拖至了再不能拖延的時刻。
唐中書給司徒璿配製解藥的時候,並沒有給司徒璿止血,哪怕她的血液快流盡,因止血,離開玉含飴的她,一樣會萬分痛苦。
配製解藥的過程,無疑是順利的,給司徒璿服下解藥後,唐中書爲她止血了,但司徒璿是昏睡的,如此唐中書便開始爲司徒璿配製補血的藥膳,三日後,竹舍內傳出了這樣的聲音:
“唐中書,你跟我有仇是不是,我不要再喝藥膳了,你也不要再配了,再喝下去,我的人就會比這藥膳更苦更難看了——”其實,藥膳並不是那般的難喝,可是喝多了,她也要反胃了好不好。
“呵,我是跟你有仇,你就接著喝吧——”床前的唐中書在告訴那個靠坐在床頭的司徒璿,她的‘苦’日子,還沒過去。
“唐中書——”惱,要不是不太有力氣,司徒璿想跳下床踢那個男人倆腳。
“呵,大小姐,你就乖一點吧。”玉天齊苦笑,話語完,他便快速的轉身離開了,沒辦法,司徒璿瞪他了,還給了他一個‘走著瞧’的眼神,他可怕極她的日後報復的。
玉天齊轉身離開了,唐中書跟進,也步出了房門,很快的,司徒璿面前只剩下端著藥碗的裴逸凡了。
無力,她裝昏裝死行不行?總之,她不要喝這落後幾千年的藥膳。
眼一閉,司徒璿身子向下滑,立刻的進入了睡眠狀態。
裴逸凡寵溺的笑著,真好,一切都過去了,她不知道,唐中書喂她喝下解藥後,他有多擔心,他擔心玉含飴留下的那紙解方是假,又擔心唐中書不小心配錯。
總之,他就是緊張過頭,現在好了,她的身體漸好轉,現在,他看著天空,只覺陽光刺眼,眼前心底,再無半分陰霾。
“璿,喝藥……”寵溺的聲音,裴逸凡坐在了床沿。
……
“璿,喝藥……”聲音仍如前。
仍無回應。
“璿……”
“不喝——”眼仍舊閉著,但她保證,她不出聲,那個男人一定會一遍遍的再重復的說下去,好吵,她從來都不知逸凡話如此多,頭痛中~
呵,司徒璿明顯的冤枉人,人家裴逸凡是好心好不好,是她耍大小姐脾氣,明明是病人還不合作好不好。
“喝了才好得快,你不會想一直躺在床上吧。”她好了,他們才可以回修羅門。
“沒所謂,大不了多睡幾天。”她太累了,前些時日,她好久沒睡好,到現在,她連著睡幾天,一樣的還是想睡覺。
苦笑,“璿,你還是得喝藥。”
“不喝,你再說,我就塞上耳朵。“她想說的是將他踢出去,可這話,她可以對玉天齊說,就是不能對他說,因他就算不當真,也會暗然。
沒有聲音,沒有回應,可很快的,司徒璿唇瓣上傳來冰冰的碰觸感,而後便是藥汁溢流入她唇內的感覺,立時大睜的眼,看到的是一張放大的黑鐵面具。
汗!這個傢夥,還蠻聰明的,竟然跟她來這招,藥也喂了,便宜似乎也占了,軟化,司徒璿不再抗議,她喝藥好了,一切只爲他不再憂鬱。
最後的一口藥汁喂入,裴逸凡的唇瓣並沒有離開司徒璿的唇,藥喂完了,他可以繼續他渴望的吻了。
很溫柔的吻,很深入的吻,很纏綿的吻,倆人沈醉。
久許之後,是粗喘,是裴逸凡的,也是司徒璿的。
“喂,吻這麽長時間,對病人很不好的也……”纖細的手指,指著裴逸凡的胸口。
“哦,是,下次不會這樣了。”應著,裴逸凡翻側的躺在了司徒璿身旁,健臂略伸,他將司徒璿摟抱入懷。
無限的恐慌,在他心底並沒有消退,過去的那些日子,發生了太多可怕的事,忘不了,刻苦名心。
“呵,很聽話哦。”手悄悄的向上移,最後撫上了裴逸凡的面,碰觸那到冰冷的黑鐵面具,司徒璿快速的將它取了下來,而後放在一旁,她嬌豔的笑著,看著驚楞的看著她的裴逸凡。
裴逸凡腦中回響的,是這樣一句話:只有我愛的人,才能取下它……
其實那時他想說的是:你若愛我,就取下它……
那是她與他定下情夫條約時發生的事,那時,他是多麽的絕望,沒想到,他們又有今日了,她還記得一切嗎?她懂她現在所做的事所代表的意思嗎?
這樣的舉動,應該是她在告訴他,她愛他,而他未阻止她,便是他愛她。
呵,回想,裴逸凡笑了,他不該震驚訝異的,三日前,她不早在玉含飴面前說了她愛他嗎?很開心,摟著司徒璿的手,緊了緊。
“你愛我是不是。”有點害怕,但仍舊問著,唇邊有著幸福的笑,背卻有點僵直的等待著答案。
“恩,我愛你。”笑著,司徒璿手在裴逸凡臉頰上揉揉捏捏起來。
呵,還是她的逸凡最俊美,看著看著,她就不想閉眼,想親親,想摸摸,現在身體不好,占佔便宜吃吃豆腐總沒問題了吧,嘿嘿。
“我愛你璿,很愛很愛,永遠永遠也離不開、放不下你。”很執著認真的告白,他很激動。
現在他很開心,一切折磨都是值得的,除了她也受傷害這一點。
“呵,知道呀,裴逸凡是天下最最最愛司徒璿的人了。”賊賊的笑,司徒璿伏著身,時而的在裴逸凡面上、唇角落下輕吻。
“喂——你現在需要休息。”她在點火知不知道,他身體早僵硬了,她還這樣,非得讓他失去理智的將她撲倒嗎?
可他卻也沒半分阻止的意思,她那亂伸亂摸的小手,他也只是感覺著,壓抑的暗自呻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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