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季
程沂哲是真的很忙,除了夜晚相擁而眠,白天她幾乎是看不到他的影子。在這樣一座陌生的城市裡,她每天趴在賓館陽台上望出去,湛藍色的天空,青翠的樹子,碧青色的小草。很難能可貴的是她一點也不覺得孤單,沒有了到達陌生地方難以適應的壓抑感。她的適應能力很差,甚至是特別差。小學畢業讀初中那一年最初的兩周,她在上課上對著英語那陌生的單詞想哭,在寢室聽到那些陌生室友說話還是想哭,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找不到一個人述說,可就是很想哭。初中畢業讀高中那一年的前兩周,她天天想著回家,想著不讀了,就那樣吧,可還是忍著,每天壓抑著。大學最初的那兩周更慘,面對那些陌生人,她真有一種想將自己「賣」了的衝動,隨便找個人交往算了,只要他肯陪著自己;只是那樣的想法只是想法,她自己也知道肯定做不到,她對自己從不隨便。
但在這陌生的地方,她沒有強烈的不適應,也沒有感到壓抑。甚至有著期待,等著一個歸來,好像人生就開始變得有意義了。
白天的時候,她一個人不怎麼愛吃飯,總感覺沒趣。她跑出去,看那些人在公園裡坐著聊天,看那些小朋友在公園裡拿著羽毛球拍打球。這一幕幕都會讓她感動。在傍晚的時候,她會坐在公園,看著那些老人整齊劃一的跳舞。他們的姿態並不怎麼優雅,可那有節奏的動作一大片,卻顯得格外美觀。
她喜歡看著那些老人手牽著手,就好像那句最俗氣的話: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這樣平和的心境,讓她改變了很多,比如她想做菜了。
以前她很不屑做這個事,雖然白雯在的時候總告訴她一定要變得勤快,這樣未來才能夠過上好的生活,才會有男子願意娶她。她總是不屑這種說法。她的觀點很簡單,那麼勤快做什麼,到人家家裡去當保姆嗎?而且人都是一種很犯賤的動物,你要是在男方表現得特別勤勞,他們就會很理所當然的將你當成最免費的保姆,當你事情幹砸的時候理所當然的指責你。他們不會覺得你工作之餘做家務做飯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只會覺得那是你很應該的事。
可當你表現得不那麼勤快,偶爾示好一下下,他們反倒會覺得安慰。
人啊,總是犯賤。
這和愛情多像,你一直對一個人愛著付出著,而他也會理所當然的接受,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同。
無論什麼,給得太多,立即就廉價了。
所以她不喜歡作家務,不喜歡做飯,而當她每次心血來潮收拾時,汪檀就會用很異樣的目光看她。
可今天不同,她自願想做飯。
賓館設計得很好,為了讓客人有家的歸感,廚房裡的必用品俱全,只是沒有怎麼用過。
她又想到自己做第一道菜的情景了,是土豆絲,她忘記放油和水了,那土豆糊了,而她又放了很多辣椒,那土豆絲紅了一大片。
她做好菜時,才覺得自己很不厚道,因為她做的都是她自己喜歡吃的菜,土豆絲,魚香肉絲,番茄炒雞蛋,韭菜雞蛋。
她事先給程沂哲打了電話,讓他不准吃飯。
程沂哲或許是心情很好,還給她一句少兒不宜的話,「回來吃你?」
她各種糾結無語。
她是想著應該給驚喜,可程沂哲要是吃完再回來,她不更鬱悶嗎?
程沂哲回來後,衣服上還沾著一些灰塵,看樣子是去巡查過工地的進展,西裝也沒有那麼筆挺了。
她看著他這樣子,突然有些心酸,掙錢可真不容易。
他脫下外套,她樂顛顛的去接過來。他狐疑的看她,她也覺得自己這樣子真狗腿,立即回應,「我在學習怎麼當賢妻良母,以後嫁一個好男人。」
他眉心一抬,「東施效顰。」
說句好話會死人。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程沂哲,你一定要對我很好很好很好很好。」
程沂哲用那種「你又犯傻了」的目光看她。
她抱著他的腰,「女人只有習慣了男人對她好才會有可能嫁一個好男人。」
程沂哲的第一個念頭,她今天又看了啥破小說了。
程沂哲的第二個念頭,她今天又無聊的去看什麼語錄了。
他敲敲她的頭,「你不覺得你只配嫁給一個壞男人嗎?」
她想吐血。
他看一眼那桌子上的菜,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他抓開她的手,「這就是你今晚說的大餐?」
她也盯著那菜,「看上去不美味?」
「你手藝大師級?」
她咳嗽了一下,「我走小清新路線,你天天大魚大肉的吃,肯定膩了,換個口味也不錯。就像很多男人喜歡嫵媚多情的女人,時間長了,肯定喜歡那種清純的小清新啊。否則現在老男人怎麼都那麼喜歡到某些大學去包養那啥啥。」
他笑了下,「你這說辭,得多少人會膩了離婚啊。」
「所以離婚率一年比一年高。」
程沂哲點點頭,「還是一夫多妻制好啊,各種都能滿足。」
「你這觀點代表廣大男同胞,是不?」
他坐在餐桌上,手伸出來,「碗,筷子。」
她屁顛屁顛的給他拿,拿來後又各種不平衡,她憑啥要去伺候他啊。可還是沒骨氣的放到他手上。
他吃了一口飯,「男人絕對沒有女人想像中那麼花心,而女人也絕對沒有她們以為的那麼專一。」
她樂於討論這個話題,「實踐證明,男人出軌率比女人出軌率高。」
「那是因為女人貪圖男人的提供的享受,而男人工作壓力很大,面對誘惑的幾率也大。」
「假話,虛偽。」她假笑。
程沂哲抬抬下巴,「你不就是一個例子,我工作累死累活,你瞧瞧你輕鬆的姿態。真讓人覺得不揉旎不舒坦。」
「你吃飯的時候能別說這種少兒不宜的話題嗎?」
程沂哲的目光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沒想睡覺的時候就不能穿讓人不想到少兒不宜畫面的衣服嗎?」
透明就算了,那裙子短得她只要一走路就能看到底褲。
她理虧,「我穿給我自己看的。」
「我說給我自己聽的。」
這一頓飯,氣氛一點也不好。
最關鍵的是程沂哲後知後覺的開口,「你是不是忘記燒湯了?」
她就是覺得差了點什麼,差了點什麼,真沒想起。
她更理虧,跑去燒了一壺開水,用杯子接滿,放到他面前,「你今天委屈一下下,喝點開水。」
她豈止委屈了他一下下。
可憐的程沂哲,吃了這不怎麼樣的飯,吃了這不怎麼樣的菜,還得就著白開水喝。
吃飯後,她沒有自覺洗碗,反而看著那些碗筷,無語,早知道她才不要來證明自己是個賢妻良母呢!誰願意當當去,她各種委屈,好歹也是她親手做的啊,誇獎一下下也好嘛!
程沂哲那廝,去洗澡去了,她是不能指望這些東西讓程沂哲做。
真煩,最討厭洗衣服洗碗了。
可還是要洗,否則會被罵。
她今天賢妻良母當到底了。
但有些事,她不說他也會做,比如現在。
他貼在她身後,手從她又薄又透明的裙擺伸進去,她的裙擺被撩到腰部。她將最後一個碗放下,濕漉漉的手不知道放在哪裡,她有些緊張,也有些激動,手伸到窗簾上隨便擦了幾下。
與此同時,他的手已經摸到她胸口,將她的內衣撩上去,手不停在那裡揉搓著。
她真的很不想承認,自從上一次後,他們在那方面似乎更強烈了,次數也多了。
以前最多在床上翻雲覆雨,現在好像隨時隨地都能一樣,這樣的感覺很隨便,可伴隨而來的是刺激。
她的裙子和內衣並未被他完全扯下,可她卻覺得這樣更有魅惑的色彩。
她的呼吸伴隨著他的動作開始急促。
他將她翻過身來,將她身子抱起放在料理台上,斜跨跨的裙子和胸衣掛在她的胸前,他忍不住低頭含住她突起的小顆粒,她也下意識的抱緊他,頭忍不住向後仰去。
他低低的吻著,只是呼吸聲卻越發的沉重。
他的手伸進她底褲,在她雙腿間揉搓了幾下,便將底褲向下扯。
她幫他將睡袍的帶子拉掉,手被從睡袍裡面抱著他溫度不斷向上的身體。
她的腿分開,讓他能盡快的與她結合,伴隨著他不斷的進出,她的手指在他背上不停的劃著屬於她的痕跡。
料理台的邊緣是圓滑狀,否則她一定會被咯得很慘烈。
低低的喘息聲,淡色的光燈,一切指向曖昧的氛圍。
她的腿死死將他給纏住,而他穩住她的上半身,這種互相「扶持」的感覺讓她體內猶如洪水般決堤。
像被洶湧而來的海水反覆的敲打著,最後被全力擊潰。
最後時刻,她埋在他的胸口,身體還很燥熱,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想著什麼,莫名的想到,他會再洗一次澡。
他將她從料理台抱下來,將她翻過身,按在料理台上,手撐在邊緣。
他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腰,讓她的臀更翹。
她知道她想做什麼了,以前很不喜歡這樣的姿態,可當他雙手從背後伸來握住她的柔軟並且不停揉搓時,她一下子就妥協了。
他離她很近,手不再揉搓,而是狠狠的抱住她的腰,然後將他的火熱推進她體內。
一下一下,一次一次。
那充實而滿足的感覺,讓她忘記了一切。
只剩下嘰嘰呀呀的喊叫聲在空氣中不停的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