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舌戰魔神
抵達村莊後,雖然已經得到過微民的通知,絕大多數村民們還是害怕的躲在家裏,從門隙窗縫間窺視我。留在外面的人除了微民和跟他回來的自衛團員外,只多了兩個人,一個是雙腿篩糠的村長,一個是剛邁入老年期、身材和熊一樣高大的魔法師。
當晚村長招待我們在他家裏用餐,餐桌上雖說不上什麼賓主盡歡,但我溫和的態度和得體的舉止撫平了村長一家的恐懼。然後在飯局快要結束的時候,因為一個小插曲讓氣氛變得活絡了些——村長四歲大的小兒子爬到我膝上,好奇地伸手去抓我額頭的獨角,而我也任由他放肆的抓住把玩,直到這大膽小子的老娘出來把他抱走。
飯後,眾人又就房屋建成以前,我臨時住宿的問題交換了一下意見。微民本想邀請我去他父親的城堡小住,後來顧忌到老領主的心髒不好放棄。最終決定把我暫時安置在斯庫裏長老(就是那個熊一樣的老法師)的家中。
入夜,我和斯庫裏長老就在他家中的實驗室書房兼客廳裏中坐著聊天。房間裏唯一完好的一張椅子讓給了我這個客人,老法師就一屁股坐到一個木桶上,壓得桶身發出一聲慘叫,一些閃光的黑色粉末從桶縫間溢了出來。
那個,那不是黑色核晶嗎!魔界威力最大的烈性炸藥,拳頭大小的一塊就可以徹底摧毀和日本面積相當的島嶼。
注意到我驚詫的目光,斯庫裏長老作了個沒關系的手勢,說:「不要緊的。黑色核晶只要拔除它的核後就會惰性化,磨碎也沒問題,只要沒有超過六十格雷的火球丟到上頭就不會有危險。」
「我沒有擔心,只是驚奇你居然擁有如此多份量的核晶材料。因為就算在魔界,黑色核晶的原石數量也比人間的鉆石藏量還要稀少。」
「呃,我認識一個召喚師朋友,他總有辦法使到很多稀罕的魔法素材。」老法師漫不經心的說道。「看你好像對魔法道具的瞭解很有限,這可和我聽過的傳說大不一樣。妖魔貴族不都是最好的大法師和最具審美意識的藝術家嗎?」
「任何群體中都會有一兩個特例或異類存在的。」來了,第一波正式審查。這老頭既然有召喚師朋友,想必對妖魔的社會構造有某種程度的瞭解。
「呃,異類到你甘願放棄妖魔貴族的身分嗎?」老法師好笑的追問道:「據我所知,這世上並沒有一種能將妖魔貴族變成人類的法術。因為從來沒有妖魔貴族願意自甘墮落的變成人類。要用到墮落這個詞形容自己身屬的種族,實在讓人氣惱,但我也不能不承認,無論是精神或肉體,妖魔貴族在生命樹上占據的位置確實淩駕於人類之上。」
單刀直入的開始和咄咄逼人的追擊確實讓我感受到壓力,但同時奇怪於老法師竟然會這麼直接的提問方式求供,這樣的問訊方式更像是一名戰士而不像是法師。他瞭解妖魔貴族的習性,這是他的王牌,如果他沒有在一開始就亮出這張王牌,現在我一定窮於言辭,但他太早揭牌,給了我喘息之機,讓我有時間重擬戰術,下面我就要奪回這場舌戰的主導權。
「為了研究,這是很值得的。」
「研究?是什麼樣的研究?」
「人性的研究。」
「……不夠說服力啊。只為這樣你就要放棄自己的優勢生命?你不是已經選擇了冬妮婭她們小兩口作為你的研究對象了嗎?」
「回答您的第一個問題:妖魔貴族認為人類低欲而骯髒,在他們眼中,研究人類的我玷污了身為貴族的光榮,他們雖然不能剝奪我的貴族身分,但我也不能再留在故鄉。至於您的第二個問題,我只有一句話:觀察不能代替實踐。」我坦然承認了對冬妮婭別有所圖。
老法師銳利的鷹眼逼視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說了實話,我很感動,但就算你很誠實,我還是不能允許你去傷害那對孩子。」說話間,老法師的手在包包中摸索,握住了某樣東西。
我淡淡一笑。「我不否認我將會對那兩人造成傷害,我也不能向您保證她們最後會有美好的結局。我的承諾只有一個,她們會保存住自己的生命。」
老法師瞪著我,沒有馬上展開攻擊,我接著說下去:「我將一切獻給了這個研究,正如你們法師常說的一句話『魔法是第一位,這個世界是第二位的。』」
老法師全身一震,喃喃的說道:「『魔法是第一位,這個世界是第二位。』」他在口中反復念叨了好多遍,才又擡起頭來看我,眼中飄浮著濃濃的失意和羨慕。
「你已有覺悟。」
老法師的手抽出了包包,我暗中噓了一口氣。
第一關過版,戰鬥評價:險勝!
我滿心不快的走在前往光之神殿的路上。
雖然勝出了第一次審查,但我其實並沒有說服對方,只是看準老法師兩害相較取其輕的心理,以壓倒性的力量烘托演技,營造出一股虛假的覺悟氣勢唬倒了老人。
這樣的勝利實在沒什麼光采,而且埋下了日後反彈的隱患。
真是頭疼!我感嘆著,以前實在太過依賴力量去排除一切阻礙,腦子長期不用,連智慧也生銹了。
現在我又要去應付那個狗屁女神的祭司。經過先前一役,我沒有了最初滿滿的自信。以前就和一干光明神的使徒打過交道,那是一群不懂得妥協為何物的活動化石,固執的堅守著自以為是正義的教條信仰,暴力雖能粉碎、玷污他(她)們的肉體,卻沒辦法摧毀他們的信仰。所以可以預見的,等下的會面中,女祭司會因為我的力量感覺恐懼,卻不可能因此屈服,一旦她明白我的用心,絕不會像老法師一樣隱忍不發,而是會當場向我正面挑戰,最後結果不是我被驅逐出境,就是她以身殉道。
基本上,前一種結果不太可能,但是後一種結果更糟,那可就是GAMEOVER。
他娘的!偏偏又是我自己把約會時間定在今晚,搞得現在不能不去。不去的話不僅示弱於她,還會導致信用度大跌,遊戲更加難以為繼。
我恨恨地踩著腳下的石板路,把走過的路面全部踏成齏粉,胸中的火勢卻欲燒欲旺,正當這時,一股熟悉的混沌氣息刺激了我的靈覺。
是地宮中的那個偷窺者!好大膽子,我都沒去找你清算房租,你居然還敢自己送上門來?也好,就拿你小子的鮮血來平息我的怒氣吧!
念動間,力運掌緣,只待一擡手,鋒銳無匹的天妖刀就會把那不知死活的傢夥連同他藏身的雲層一起剖開劈碎。
「陛下,請您開恩。」
大概是感應到我身上散發的濃烈殺氣,伴隨著一聲嬌媚的告饒,黑暗中的窺視者終於展現出形體。
我停下手,並不是因為對方的求饒——極少有乞命者能從我手下逃過一劫,尤其在我心情不好時——而是因為那個媚意透骨的熟悉嗓音,以及浮現在月盤中的、有著一對纖秀蝠翼的窕窕身影。
我任紫荊妖帝時,曾和成百上千不同種族的女性發生肉體關系,但經過這麼些日子下來,我還有印象的尚且不滿十指之數。很巧的(其實也不算多巧),現在出現在我眼前女子便是尚存在記憶中的幸運者之一。而她讓我忘不掉的理由則相當的特殊……
「莫妮卡。」
聽見我準確的報出她的名字,莫妮卡雙手捧頰,露出喜不自勝的神氣。再看見我張開雙臂,她嬌呼一聲「陛下」,從空中飛撲入我懷中。香風入懷,我左手微沈,撈住她的豐腴柔臀,右手成爪,老實不客氣的攫住她只欲裂衣脫出的顫顫豪乳。
「你來得正好。」
緊密糾纏的的四片唇瓣重新分開後,我加重了施加在十指上的力量。
「好痛啊,陛下您的手好重。」
懷中的小妖女櫻口輕啟,發出陣陣聽似痛楚其實歡悅的嬌喘。
「喔!一段日子不見,你這浪妮子居然學會指責朕了?真是好大的膽子!」我嘴角挑起一抹殘忍的笑容,森然道:「朕現在就來和你算過在朕面前裝神弄鬼的瀆儀之罪!」
「啊……那是、那是……陛下你的身邊,跟著……跟著人類的女子。小奴才……才……啊啊啊啊啊~~」
「還敢狡辯!」
喝斥間,我的十根手指已經完全陷沒在柔軟細滑的玉巒雪峰中,莫妮卡的頭顱猛地仰起,向著夜空發出一串銷魂蝕骨的尖喘輕吟,環住我頭頸的纖纖十指配合著身體顫抖的節奏,輕輕撩拔著我耳後的敏感地帶,令我愈發欲火狂升。
「朕要好好的懲罰你。」
我忽然將她用力拋在地上,一腳踩住她身下的膜翼,手一招,從路旁的荊樹從中抽起一根生滿尖刺的棘條。
莫妮卡面上露出害怕的表情,身體也悄悄的向後挪動,但一雙紅寶石瞳孔中卻射出與肢體動作截然相反的期待與喜悅神氣。
沒錯,這個叫莫妮卡的小妮子有著嚴重的受虐癖好,平常的我不太喜歡這種變態花招,然而每逢鬱氣填膺時,找上這小妮子卻是襄王神女兩盡歡,完事後神清氣爽,所有的不快一掃而空。
現在我就正處於這種有氣無處發的悶燒狀態,所以才說她來得正好。
我好整以暇的揮動棘條從莫妮卡身上輕輕掠過,看著那小妮子欲迎還拒的表情漸漸變得苦悶,開始有了哀乞的小動作,直到最後她露骨的表現出歡迎與渴求,我才滿意的咧嘴一笑,對準腳下那具絢艷耀眼的橫陳玉體用力揮下棘條……
縈纏著陣陣血腥的歡好接近高潮時,我一邊從背後用力拉扯著莫妮卡一頭瑰麗的藍色發絲,一邊在咒罵中吐露出我現在面臨的難題和困撓情緒。
「其實……奴家倒不覺得那個……那個女祭司有什麼難……對付的地方。」莫妮卡在噓噓嬌喘的空隙間吐出這麼一段話。
「你這小妮子口氣倒是恁大。」我惱怒地將手指插入她脊背上的血坑——那是被我將一邊膜翼連根拔起後留下的傷口——用力攪動,莫妮卡又發出一聲快慰多過痛苦的尖叫,支撐身體的身肘同時失去了力量,整個上半身與粗糙冰冷的地面完全貼合在一起,尖銳的砂石將她裸露的胸脯磨擦出絲絲血痕。
「對不起、對不起……」莫妮卡喘聲輕吟。「只是,奴家想……想到陛下以前提過的一句話……既然、既然不能摧毀,那及反過來加以利用好……好了……」
「!!」我心頭一震(我有說過這句話嗎?)。確實,為什麼我一定執著於破壞和征服的立場呢?既然是遊戲,那麼爭取與利用也是重要的手段,要是成功的話,我就可以把這盤GAME玩的更大。
好,就這麼決定了!
我全身逐漸蕩起熾烈的戰鬥欲望,在這股戰意燃燒到最旺之前,我要先把體內的破壞沖動徹底的發泄出來。
我翻過莫妮卡的身體,在她耳畔親密低語:「你的意見非常之好,朕要重重的獎賞你。」
說話間,我用染血的棘條纏繞上她細嫩的脖子,用力拉緊……眼看著活潑的血花從蜜色的皮膚下噴湧而出,感受著身下嬌軀死亡的剎那間極度收緊帶來的絕頂沖擊,我所持有的全部戾念和欲望在瞬間完全決堤……
整理好衣裝,收回結界,我看著腳下冰冷僵硬的美麗屍體……吸血鬼不會因為那種程度的絞殺真正消滅。從以前的經驗我知道,只要過上三五個小時這女人就會從短暫的死亡中蘇醒,但是我現在等不了那麼久。劃破右手的食指,我把鮮血滴入莫妮卡口中,幾秒鐘後,一點溫軟的香舌探出,輕舔著壓在紅唇上的我指尖上的傷口。
「好了吧,起來辦正事。」
我這麼一說,莫妮卡立刻輕盈地跳起身。月光下,她身上的傷口快速的癒合,轉眼間連背上的膜翼也重新長成。除去被撕扯的殘破不堪的衣物,莫妮卡拾起被我扯掉的半片殘翼往身上一裹,立刻又是一身的性感亮麗。
「陛下有何吩咐?」
這時的莫妮卡,臉上已經沒有了半分媚意嬌態,雖然嘴角還噙著一絲微笑,卻顯得陰森詭異,眉梢眼角上高挑著無盡的自信與傲氣。
這,就是為真夜一族及他們的敵人認同、熟悉的「夜之女王」。
「發動你所能掌握的一切人員去調查大地上各個勢力,在不過分招搖的前提下,不要放過對方的任何一個小動作。」
「遵旨。」
遊戲還在序盤,我不想過早暴露自己的蹤跡。莫妮卡對我的言下之意露出瞭解的神色,做了一個提裙的虛勢,變成黑蝠飛走。
我轉過身,大步向著光之神殿走去。
邁入神殿領域的一瞬間,我身上一沈,彷彿有一座千斤針山落了下來,刺得肌膚隱隱生痛。
「這是荷西露絲對我涉足她聖域的懲罰嗎?」我冷笑一聲,妖力源源發出,輕易就將聖力排開、擊潰,慘碧色的妖氣迅速擴散,開始侵蝕所接觸到的一切事物。花木凋零,堅石化粉,恍若實質的妖氣沿著階梯一路上延,開始拍擊神殿的大門。
大門洞開,一身素白的沙蒂婭面對著猙獰如惡獸般的妖氣,輕擡起右手,念了一句簡短的神言,將幻化的妖獸逼彈下階梯。
「了不起。」這是我衷心的贊嘆,雖然並非我的全力施為,但自我化身妖魔以來,能夠從正面反彈回我攻勢的人類屈指可數,其中女性更是唯有眼前這一位。「為表達對你勇氣和信仰的敬意,我為自己的冒犯行徑向此地的真正主人,光之女神荷西露絲致歉。」
張牙舞爪的妖氣轉眼間煙消雲散,女祭司在一剎那的錯愕呆愣後,看見我竟真的深深的低下頭,她連忙側過身體,讓我的敬禮能夠奉給身後主廳中的女神雕像。
等我重新挺直腰板,女祭司禮貌的邀我進入神殿,在她為帶路轉身的一瞬間,我捕捉到了她眼中因為這剎那的鬆懈流露出的困惑神情。
我在心中偷偷的笑了。
奇襲,成功!
進入主殿,我一眼就看見被供奉在女神像前的魔劍,暗紅色的劍身散發出濃厚的黑氣,與包圍它的無形聖力僵持不下。這柄劍正是冬妮婭從地宮中帶出的魔劍,由於沙蒂婭的建議,在被轉交給微民之前,它被帶到神殿接受封印或凈化,不過看這樣子,兩種儀式都進行的很不順利。
「力量不是正義,但是沒有力量的正義根本不能行諸於世間。」不等女祭司有所反應,我已經越過她大步來到祭壇前,伸手拿起了魔劍。魔劍一入我手,立刻發出興奮的尖鳴,黑芒大盛,劍身上直若纏繞了一條黑龍。「誠然你的信仰堅定不移,但連區區死物都壓制不下的你,又要如何與我對抗?」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就不信那個熊法師還沒有和你「暗通款曲」。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我的用心,那麼為節約雙方的時間,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大概沒有估計到我會如此直接,女祭司沙蒂婭一時顯得不知所措,但她馬上恢復了鎮定。
「縱然會犧牲我的性命……」
「縱然你會犧牲性命,但卻能讓我有一段時間不能危害到村莊的安全,足夠讓村民們逃出我的魔掌,對不對?」被我微笑著搶先,女祭司陷入了沈默。我搖搖頭,嘆息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人類還是只會沿用老一輩的笨法子嗎?你真的以為只用你的一條命就能讓我重傷到動彈不能嗎?萬一我的傷勢沒有你估計的那麼重,對死了的你我自然無可奈何,但是,全村的三百餘名男女老少將毫無屏障的面對著我。而到那時,死亡對他們而言會成為一種奢侈品,他們會迎接來陶醉在殉道和救生快意中的你所無法想象的殘酷命運。」
沙蒂婭的臉一下子白了,兩只戴著古拙戒指的手掌迅速交握在一起,但是在我輕松的目光注視下,她猶豫了,最後兩手松開垂下。
(很好,看來可以不用擔心她不顧一切的發動自我犧牲咒文了。)
「你指責我逃避?」半晌後,沙蒂婭慢慢的開了口。「或許你說的沒有錯,但是,你也許只是在打擊我的決心。因為,我相信自己的準備做的非常充分。」
「你的準備做的確實很充分,你的說辭也證明你的決心沒有絲毫動搖。」我盯著她手上的戒指,說:「你冷靜、堅強、信仰的根基深厚,頭腦的分析準確,更重要的是你很瞭解你自己,如果這是一場戰爭,只差一個條件,你就可領先我立於不敗之地。」
女祭司沒有說話,但眼神透露出她的探詢。
「你欠缺的,是對敵人的瞭解。」我一字一頓的望進她眼裏。「而我,除了瞭解自己,在戰爭開始之前,已經透過各個渠道瞭解了你。這使我能夠始終站在優勢的地位主導這次會面。」
「……你承認你在打擊我了。」沙蒂婭的聲音隱隱燃起了怒氣,細瓷似的雙頰因為感覺受到愚弄而飛起了激動的霞色。我笑了,「如果我想打擊你,又何必說穿。」在一條長椅上坐下,我把魔劍橫在膝頭,望望窗外。「夜晚的時間還很長,天亮之前,你願意聽我講一個故事嗎?」
瞪了我半晌,沙蒂婭終於還是在我對面的長椅上坐下,聽我慢慢的講述一個關於妖魔之王加入討伐自己的勇者團隊的故事。
等到我把故事講完,東方已經發白。沙蒂婭坐在長椅上,全身僵硬,完全不掩飾她情緒的混亂。
「你為什麼對我說這些?」她的聲音幹澀的好像剛剛大病了一場。
「因為我想做個試驗。」我用手指輕輕撫摩散發著徹骨寒氣的魔劍劍身。「我有著可以將神明踩在腳下的力量,有著接近永恒的不滅生命,憑借這兩樣東西,我掌握了大地上的一切,過上了我夢想中,一邊享受所有想像也不能及之萬一的奢侈,一邊所心所欲的做任何想做事情的生活。但是,最初的新鮮感過後,我真是無聊到巴不得快些死去。
失去了生活的目標,無可匹敵的力量和無窮盡的時間反而變成了折磨我的刑具。於是,我偽裝成人類加入勇者的集團,也如願的享受到了一段美好的時光。但是,當我隨著勇者們回到玉座之前時,我才驚覺,過去的快樂時光只是一個虛擬實境的遊戲而已。因為,我無法改變我妖魔的身分。那麼,無論我投入多少真情,在別人眼裏這都是一場遊戲,一場性質惡劣的遊戲,在遊戲結束時,我所得到的回報只會是一句『天殺的妖魔!』」
「……」
「從那以後,我也就改變了心態,既然大家都認為這是遊戲,那麼我一個人的堅持又有什麼意義?我的時間無窮無盡,在未來的日子裏,我都不知道自己還會參予多少場遊戲,怎麼可以有那麼多的真情投入。那太傻了!!」說著,我站起身,走到沙蒂婭面前,用劍尖挑高她的下巴,柔聲說道:「好像現在,我想要吻你,是遊戲的需要?還是真的動情?連我自己都分辨不清了。」
「你迷失了……在自己的真實與遊戲的虛幻之間……」
「是啊,我迷失了。」我俯低上身,慢慢念出一句咒文,用自己的嘴唇輕輕拂過沙蒂婭的唇瓣。沙蒂婭如中雷殛的向後退開,恐懼的看著我:「你幹了什麼?你不可能詛咒我,荷西露斯會保護我……」
「當然不是。」我回憶著某本小說中描寫的偉大法師那樣悲哀的嘆息,輕柔的搖頭:「那是個保險,為了保護你在這場混沌的遊戲中不會受到我力量的傷害。」
「你為什麼要給我這個……」
「大概是我在希望,你能夠把我從真實與虛幻之間拉出吧。」我將魔劍交還到她手中,倒退著走到主殿入口,一語雙關的說道:「我已經說服劍收斂了狂氣,接下來,就看你如何引導它了。」
「我會守護它直至回歸光明。」
「請小心了。因為,劍始終都是兇器。」
故作慎重的警告之後,我轉身走出神殿,迎著意氣風發的朝陽踏上了歸途。
第二關:過版。戰鬥評價: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