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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打牆》第6章
第四十章危機四伏

 這個身影我見過,一下就認出來了,第一次是在鬼打牆的入口,悄悄撲上老頭后背;第二次是在我和老頭剛鑽進這個洞時,被發現在老頭背后跟蹤;連這一次,我已經是第三次見到了,而在這三次里,老頭倒是第一次真正看到影像。

 我剛想示意老頭,這東西就是撲過你后背那只,就聽老頭低聲吩咐:"快把手電滅了!別說話!"

 我和田麗趕忙服從指揮,連頭燈都關掉了。不遠處那口大鍋處,立刻黯淡了許多,只有地上還有些燈光,是那些被打死的扛天燈人散落出來的手電,斜斜照射在地上,靠著里面的電池還沒有最終熄滅。

 我們三個屏住呼吸,瞪大兩眼看向那口大鍋,因為這個時候,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那些死屍,一個個像木偶一樣慢慢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朝大鍋走去。

 而那幾個蜷著身子的黑影,收在胸口的爪子依然不動,但是很准確地抓住一個個走過來的屍體,把屍體頭朝下地推進了鍋內。

 鍋下邊,我和老頭沒來得及拿走的黑沉木,逐漸冒出了一絲火光,淡藍色的火苗灼燒著鍋底,水很快就像要開的樣子,發出咯蕩蕩的聲響。

 頭朝下被推進鍋內的屍體,一經燒煮,條件反射地活動起來,伸手蹬足地亂動,還發出吱吱的聲音,漫無目的地掙紮。

 圍著大鍋站立的黑影,不停地把亂動的屍體再推進去,掙紮一番后,這些屍體逐個被化成了一堆堆爛肉,鍋內的水更加渾濁,從我們的角度看過去,鍋都快滿了,也不知道水里添加了什麼化學物質,把屍體的骨頭和衣物都融化掉,變得像餃子餡一樣黏稠。

 身邊的田麗喉頭咯咯作響,看得出來正在強忍著反胃,我也是差點就要吐出來,尤其是想到鍋里邊還有個酷似我模樣的人頭,更是忍不住鼻子眉毛和嘴巴都使勁皺在了一起。

 我咬著牙暗罵:"真是該死的老鬼,我現在才知道他為什麼叫融王了!老頭,咱們現在怎麼辦?這些究竟是些什麼鬼東西?"

 黑暗中的老頭,一點氣息都沒有,只是扭轉頭看向我,不知道在尋思什麼。

 田麗低聲說道:"這似乎像是一個儀式,只是我猜不出最后會怎麼樣?"

 老頭點點頭,幾乎立刻答應:"沒錯,如果叫我猜,我想應該是四鬼運屍術,馮一西你瞧瞧,像不像書上說的那樣?"

 我低頭一想,四鬼運屍?書上倒是有這種儀式,只不過說這種儀式是中原地帶特有的,站在鍋邊搬運屍體的也不是鬼魅,而是用邪術養出來的一種山鼠或者山貓,有的還用狗獾子!個頭碩大,目盲,爪子鋒利無比,擅長用牙齒咬住血管,靠吮吸血液為生,有點像南方藏地的黑彌勒那麼可怖,唯一不同的是這種東西不像黑彌勒那樣神出鬼沒,而是受豢養人的控制,就算豢養的人死掉了,這些東西也會老老實實地繼續完成主人下達的指令,直到壽終正寢。

 瞧這幾只山鼠,看來是吃過什麼特殊的藥材,已經是極為長壽了,火光映襯下的皮膚,幹枯精瘦,皺在一起泛著鐵黑色的色澤,爪子的尖處,甚至都有點略微彎曲,像要鉤回肉里。

 啊喲!不對!我突然想到什麼,這老頭太不地道了,四鬼運屍,不錯,我越想越覺得寒毛直炸,因為這個儀式只有一個用途,就是最詭異的一件事,電影中我可經常見到,就倆字:還魂!

 這口大鍋,肯定就是傳說中的還魂鼎,沒有明火燃燒的黑沉木,連同被邪術控制的山鼠,融化這麼多死屍,估計正是在悄悄地做著還魂的勾當。

 今天到底是什麼好日子,讓那遠在美國的秦建軍放下一切,馬不停蹄地趕來這偏僻的角落,難道就是還魂鼎大功告成的良辰吉日?

 我拍拍脹大的腦袋,低低呻吟了一下,天哪!莫非我真的注定要一命歸西?只是我還不敢對田麗明說,擔心嚇壞了她。因為按照我的推斷,這一切必定和我有關,甚至于從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埋伏下無數苗頭,以至于今年風云突變,硬是把我這樣一個平凡的普通人給引到了這里。

 我瞧了一眼老頭,越發覺得這人居心叵測,做張做智地欺騙我,目的無非是害我,但他會得到什麼好處呢?這倒是個問題。

 我暗暗捏了下田麗的手,低聲說道:"看起來真的像是四鬼運屍的儀式,可我怎麼也想不起這到底是幹什麼用的了,瞧我這腦筋,一緊張就啥也記不得了,張爺你想必記得清楚,快給我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老頭的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我只當他是在猜測我說話的真實性,果不其然,老頭清清嗓子說道:"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連流星的力度都遠遠大過平常,像鬼打牆這樣只進不出的凶陣都出了破綻,我看是天上的日月星辰起了變化,弄這個儀式的家夥,八成要有什麼大的動作,咱們碰上這個蹊蹺時候,吉凶參半,看自己的造化吧,是得道升仙還是直下地獄!"

 我悄悄撇撇嘴,心想:鬼才信你這糟老頭的鬼話,云里霧里的沒有一句實的,真看不出這老頭,倒是個跑銷售的人才!

 我看老頭倒是想自己得道升仙,而讓我們替他下地獄吧!這還魂鼎熬了這麼大鍋人肉粥,里面的人頭怎麼不是他模樣,反而是我馮一西的相貌,我猜都猜得出不管是不是老融王要還魂,但首先恐怕就得弄死我這個代替品,他這糟老頭還真以為我是傻的?

 田麗看看我,又看看老頭,我估計以她的智慧,暫時還猜不出后面將要發生的事情,雖然我苦于不能向她明說,但唯一放心的是,不管發生什麼,田麗必定會站在我這一邊,而不是老頭那一邊!

 所以,我開始暗暗准備,得找個機會弄死這老頭,至少得撇開他,至于他給我的黃符,我是絕對不能再用了!

 我湊過去田麗耳邊,咬咬耳朵說:"別害怕,田大警官,革命尚未成功,咱倆繼續努力,事情成功后,咱倆才能好好做一回神仙眷屬,你說好不好?出去后,咱倆再也不分開了!"

 趁著田麗面皮微微發燙的機會,我愈加柔情無限地輕輕用舌頭接觸田麗的耳朵,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我成功地卷下了田麗耳朵上那個三角形的黃符。

 幾乎就在一刹那,大鍋邊的幾個黑影同時轉身向我們這個角落看了過來!然后我只聽到幾聲低低的吱吱聲,大鍋邊,立刻空蕩蕩的沒了人影。

 老頭的臉都嚇白了,緊張地靠在石壁上,一動也不敢動,憤怒的眼光看向我,似乎在痛罵我為什麼要弄掉田麗耳朵上夾的黃符。

 我把田麗擋在身后,一把揪下了耳朵上的黃符,獰笑著對老頭說:"你個不知死活的老東西,居然盤算著害老子,咱就看看到底誰先死吧!"

 根據今年發生的這麼多事情來推算,我有把握賭贏這一次,畢竟把命運交給一個不對自己說實話的老家夥,是我覺得最恐怖的事情。

 不遠處發出幽藍火光的鍋底,還有那些躺在地上的昏黃手電,齊刷刷的一起熄滅,山洞中,頓時一片漆黑、冰涼、安靜。

 我緊張地繃緊了全身,除了感覺到田麗還在我身后,別的什麼聲音都聽不到,老頭所在的位置黑乎乎的,連呼吸都沒有傳過來,我把從自己還有田麗耳朵上取下來的三角形黃符,悄悄地丟過老頭那邊去,因為我覺得中國的道術,其中有很多太過強大的功能,以老頭一輩子浸淫其中的功力來衡量,我很怕一不小心就著了他的道兒。

 頭頂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撲簌簌地落下些顆粒渣子,剛好有些東西落在我的手掌上,我無意識的用手心試著捏了一下。

 我日!憑感覺就知道是幾只肥大的蛆蟲!

 真他娘的惡心死我了!立刻一揚手,扔向老頭那邊,拉著田麗就往后退。

 隨著我和田麗的后退,我聽見不止我們兩人的腳步聲,但所有聽到的雜亂聲音,都是衝著老頭剛才待的方向移動,我心里暗笑,六月債,還得快!給你這老半仙上點藥,讓你什麼都不給我說!

 奇怪的是,雜亂的聲響過去后,居然沒有出現我料想中的撕咬和慘叫聲,而是很快地恢複了一片寂靜,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和田麗停住腳步,望向剛剛跑開的地方,不知何時,黑暗中,懸浮著一個四方的金色漢字,放射出毫不耀眼、非常純正柔和的金色光芒,而老頭已經奇異地消失無蹤了。

鬼打牆II 第四十一章 受傷

 第四十一章受傷

 我一下就認出這是個簡單的漢字——"清"。

 看來這老頭真不是蓋的,所謂的中華道術還真是確有其事,怪不得社會上那些測字卜卦的人中,魚龍混雜,時不時的還能碰到些有真功夫的人,這個"清"字,想必是老頭用什麼障眼法弄出來的道家符篆,吸引或者抵擋黑暗中的怪物,而讓自己可以從容跑路。

 金色漢字的光芒逐漸黯淡,我這才看清楚,圍繞著那個地方,旁邊趴著幾只形象古怪的東西,像是廣東那種賴尿蝦,又有點像是大號的蚰蜒,通體烏黑,身子下面長長的腳,弓著身子趴那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就在我一愣神的工夫,我留意到一只蟲子扭過頭,往我這兒看了一眼,嘴的上下顎大大地一張,像是射出一支弩箭。我嚇了一跳,猛地想起來這是什麼玩意兒,正是那種躲在黃沙中或者黃泉水中的鬼蜮,書上說過這東西,口生弩形橫肉,含沙射人,中者必亡。

 生死關頭,這東西不能拿科學理論來驗證,犧牲了我的小命可不是鬧著玩的,我趕忙拉著田麗就斜斜地往旁邊側跑,心想這弩箭總不會拐彎吧?

 一聲尖細的空氣刺響,兩只肥大的蛆蟲擦著我的腦袋飛向石壁,拍拍兩響,變成兩塊小肉餅落在地上,而金色漢字的光芒完全黯淡下來,周圍再次恢複了一片漆黑。

 既然知道了這是什麼東西,就總會找到對付的辦法,我想起懷里還有兩根黑沉木,趕忙掏出來,給了田麗一根。想想不放心,我又抽出短刀,一起拿在手上,嘴里說道:"那老頭不是什麼好東西,別相信他,田麗你可機靈點,咱倆絕不能再失散了,地上那東西叫蜮,靠噴射東西來害人,千萬別粘上了!"

 黑暗中的田麗答應道:"曉得了!不過這樣不是個辦法,咱得趕緊找出路。"

 那些噴蛆打人的東西暫時沒有再進攻,或許黑暗中看不到對手的影子,無法含沙射影地害人,趁這空隙,我和田麗逐漸朝那大鍋的方向挪動,我感覺我還踩死了幾只,一踩一個爆肚,畢剝作響。

 離那大鍋近了,我忽然感覺到一絲危險的味道,面前黑乎乎地兀立著一個東西,顧不得多想,我舉起黑沉木,全力砸了過去,反正田麗在我身后,不會誤傷了戰友。

 當的一聲,我手里的木棍砸到了一個金屬東西,震得我胳膊發麻,這什麼鬼東西呵?好大的力道,我心想要是老頭窩在這兒等著害人,我這一棍子非把他砸趴下不可。

 我放回黑沉木,猛地打開頭燈,一道光束射向被我砸中的地方,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不是活人的臉,而是造型怪異無比、一看就是真金鑄造的一張面具,眼耳鼻口都鑲嵌著純正的青白玉,面具頭上有龍角,嘴的造型則是虎口,兩耳成魚尾,顯得非常丑惡猙獰。

 但是最讓我驚訝的是這黃金面具的紋飾,一圈圈的全是漩渦形狀,看起來又有幾分像是眼球的樣子,一個圈中間套著兩三層小圓圈,最外一層似乎是代表眼球,里面的幾層分別代表眼球的瞳孔。我這一悶棍正敲在前額上,把眼睛處可以轉動的玉飾都給砸碎了,戴著面具的東西顯然已經給砸暈了過去,身材絕不是老頭,而是站在那鍋邊推屍體的山鼠其中之一。

 我呆了一呆,沒想到這麼猙獰的老妖怪這麼不經打,被我一悶棍就敲暈了,猛想起老頭信口胡吹過,黑白無常那哭喪棒都是用的黑沉木材料,打鬼是一打一個准,莫非黑沉木這東西,對付陰氣、屍氣比較重的怪物特別有效?

 初戰告捷,讓我有點興奮,在這暗無天日的山洞中,我終于有了一個可防身的趁手武器,盯著被砸倒在地上的怪物,我又狠狠打了幾棍子,發現它確實已經不會動了,幾條黑水正從黃金面具的五官處往外流。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種高層的精神境界,看來我還沒有完全達到。不能充分估計自己仍然身處險境,就會付出代價。

 我忘了鬼祟的山鼠可是不止一只,因為就在我暗自慶幸之時,在我身后的田麗痛苦地悶哼一聲,把我立刻從沾沾自喜中驚醒過來。

 隨著頭燈的光束轉向田麗,我看見一只丑陋的巨大山鼠,已經佝僂著身子躍上了田麗的肩膀,彎曲開叉的長長尖指甲正摳在田麗的肩胛骨里,把田麗整個人都摳得向后仰著。我一看就知道,這下田麗是要傷筋動骨了,以她的身手,被人從背后這麼襲擊之下而無任何還手之力,只能說明襲擊者的力道是何等強大。

 我又驚又怒,自己拼了命地再闖鬼打牆,就是為了救田麗出去,要是此刻功虧一簣,真氣得吐血,而田麗在此情況之下,仍然沒有放棄抵抗,盡力地揮動木棍,反手打在身后,發出撲撲的悶響,而山鼠卻渾然不覺的根本不躲,用盡力氣地使勁往后摳田麗的肩胛骨,看著田麗的痛苦表情,我的心都要碎了。

 雖然腦子里轉過這許多念頭,但在此刻,也就是一刹那的工夫,我揮著黑沉木已經迎了上去,佝僂著身子的山鼠竟然很害怕我的木棍,摳著田麗笨拙地想要避開我的打擊。

 黑暗中還隱藏有至少兩只山鼠,所以我這次做足了防備,保持著高度警惕性,但田麗背上的山鼠似乎有一定智商,竟然知道拿田麗來擋我,轉著圈子地對付我,讓我哭笑不得的同時,無聊地想起了那句成語——投鼠忌器!

 田麗痛苦地直翻白眼,哽咽著嗓子說:"馮一西你個大笨蛋!看著我翻,看我翻……"

 我聽到最后,才明白田麗的意思,趕忙站好位置,目不轉睛地盯著田麗動作。

 只見田麗艱難的原地慢慢繞個圈子,借著背上向后摳的力氣,兩腳使勁一蹬地面,原地一個空翻,這樣一來,山鼠就給猝不及防地甩在我正面,而田麗自己已是脫了力,搖搖欲墜。

 這個好機會稍縱即逝,但我還是抓住了。猛一揮棍,重重搗在山鼠的腦殼上,黑沉木果真有一些說不清的陰勁,把這丑東西的半截身子都打爛了。

 救下田麗的一刹那,我心里呆了一呆,覺得有點不妥,有種不祥的預感,為什麼黑沉木拿在我手上就有效,而拿在田麗手上,打那山鼠卻毫無效果?難道我是個地府來客,黑白無常的同事?

 顧不得多想這些虛無縹緲的雜事,我又把山鼠狠狠打了幾悶棍,確定已經死透了,這才去看軟軟仆倒在地的田麗。

 扳起田麗的腦袋放在懷里,我輕輕叫她:"田麗……田麗……你怎麼樣?撐得住嗎?咱們還沒有出去呢!"

 田麗眼睛已經閉上了,只有呼吸還在,我再不敢大意,解開她背上的衣服,只見白皙的肩膀上淨是利爪紮的傷口,切進肉內很深,深深的傷口不停往外滲著血,還泛著黑紫色,很可能是中了什麼毒。

 我欲哭無淚地捶捶自己腦袋,這他娘都是些什麼事嘛?怎麼會這樣?

 我把田麗攔腰抱起,無意識向洞的深處走去,要是田麗就這麼喪命于此,看來我真是八字不好,接二連三地拖累別人無辜橫死,還都是自己喜歡的女人。生不逢時也好,一命歸西也罷,不如早死早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跌進了又一個山洞,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比剛才的山洞還要空曠,還要陰寒潮濕,四周的角落里,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冷色光源,把到處都映襯得一片幽藍。

 我茫然地抱著田麗,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各個方向借著微光看過去,都是散落一地的棺材,非常老舊的棺木,不少的蓋子都被打開了,橫七豎八地攤在地上,唯一有規律的就是,所有棺材沒有一個是重疊摞起來的。

 棺木之間的空隙,或立或躺地擺放著不少陶甕,個別已經打碎的甕里,露出幹枯的骨架,連同棺木和骨甕,我估計至少有上千具,場面很是壯觀。

 懷里的田麗越來越沉重,除了呼吸還算正常,再沒有別的生命跡象,我也越來越焦躁,盡量沿著棺木之間的空隙往里走去。

 折騰了大半夜,我累得夠嗆,也不知道外邊天亮了沒有,完全喪失了時間概念,只覺得眼皮發黏,直想睡過去。

 無奈的我走到一個相對寬松的地方,放下田麗,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粗氣。

 凶悍的山鼠就目前來說,還有兩只沒有解決,這是個不折不扣的隱患!

 一直沒有露臉的老頭又躲去了什麼地方?

 這鬼打牆盡頭的破山洞到底通向哪里?

 還魂鼎里的人頭肉粥是否正在變化?

 我馮一西還有沒有命出去?

 太多的未知數最終都指向一個症結所在,就是老融王設置這麼多情況的目的何在?

 在我心中,還有更加隱秘的一個擔憂,就是我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這一個晚上的遭遇,有很多都不能拿幸運來解釋,因為有些危險實實在在地主動繞過了我,身邊的人卻沒有避開,我都不敢繼續往可怕的深處去想,因為我接受不了這樣的假設。

鬼打牆II 第四十二章 呼風喚雨

 第四十二章呼風喚雨

 迷迷糊糊的直想睡著,冷不丁我發現右前方的棺材蓋上坐了個人,低著頭,一動不動,兩手放在小腹處,兩腿交疊在一起,身上穿的衣服在磷火中顯得特別注目,影影綽綽的很熟悉。我拿出短刀和黑沉木棍,慢慢站起來,死盯住這個默不作聲的漢子。

 站起來后,我馬上認出了這個人是誰。一身衣服上都是刺繡,而且刺繡得非常華麗,用了紅、青、紫、黃等各種絲線,此刻在幽藍光芒的閃爍下,像極了一條五彩斑斕的花蛇盤成團臥在那兒。

 這家夥分明是我和田麗還沒有上山前,在老板娘的客棧里歇腳剛巧碰到的扛天燈隊伍里,那個像是領導模樣的花苗漢子!

 此刻這個家夥低頭坐在那里,手里應該還拿了個什麼東西,聽老板娘說他很會用巫盅,我就增加了不少戒備,想來這家夥在手下全都死光的情況下,仍然可以逃脫生天,說明和老頭一樣,必定有些過人的保命手段。

 頭燈的白光剛一照過去,我就知道自己多慮了,原本精瘦的漢子已經膨脹成一個胖子,腦袋上的頭發眉毛還有衣服都是濕漉漉的,面皮泡得發白,眼眶和嘴巴的地方是陷進去的黑窟窿,猙獰可怖,而且黑窟窿里都在緩緩地往外流著沙子和水,給我第一個感覺就是這家夥絕對是被淹死的!

 可是一個淹死的人怎麼能自己爬起來坐到棺材蓋上呢?照這泡脹的程度來看,也不像是短時間能夠達到的效果,這麼一個安靜的山洞里,又是哪來的水讓他淹死呢?

 我輕輕咳嗽了一聲,給自己壯膽,也想看能否驚動點什麼。

 短短半分鍾后,我的頭頂上居然開始往下滴水,冰涼濕滑,我駭了一跳,趕忙抱起田麗躲開了一些,一不小心踢翻了一個骨甕,當啷一聲,在寂靜的山洞里特別刺耳。

 這下可好,頭頂上居然嘩啦啦下起了小雨!滴在我身上,除了滑膩之外,還有些古怪的味道,我看看懷里的田麗,臉色居然轉好一些,變得紅潤,呼吸也有力了。

 我心里一動,莫非這水和聲響有什麼關系?

 難道這水可以解去田麗中的山鼠巫毒?

 我揀起一塊破碎的骨甕陶片,試探著扔向不遠的另一個棺材,一聲悶響后片刻工夫,那個棺材的上方,落了足有兩分鍾水滴,看來有戲!

 我想起路上和老徐辯論過的一件事情,老徐說在廣西群山掩映的大山深處,有一處神聖的地方,一直是景順族人的朝拜之地,他們稱之為煉心谷。只要不怕艱難險阻到達那個地方,拜神數日,虔誠的人便可在谷中呼風喚雨,回來后諸事順利,健康長壽。

 我當時一聽,就馬上聯想起傈僳族呼風喚雨的聽命湖秘密。

 傈僳族居住在云南的怒江州,深入高黎貢山的地方有一個聽命湖,只要來到這個湖邊,大聲喊叫,湖邊就會飄來一陣云霧,然后開始下雨,是一個非常神奇的聖地。

 后來科學家研究解讀了這個秘密,就是說聽命湖的環境清潔、單純,保持著一種脆弱的平衡,容易受到聲波擾動影響,由于地處低緯度高海拔的山區,四周高山閉合,常年水氣充足,局部氣象維持一種不穩定的臨界狀態,群山環繞中的呼喊聲被山巒放大,達到了擾動空氣的作用,使聽命湖上空的氣流碰撞,所以就理所當然地產生了下雨,而根本不是什麼神仙顯靈。

 我告訴老徐,在很多人跡罕至、人類活動較少的地方,原生態往往保持得最好,那些地方沒有空氣的汙染,沒有環境的破壞,甚至還保留有很多不被人類所認知的奇異現象。

 我還聽說過驚馬槽的現象,能發出戰馬嘶鳴、金戈鐵馬的聲音,你老徐孤陋寡聞,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罷了。

 此刻,這個空曠的山洞,想來也是維持在一個變化的臨界狀態,水氣和溫度都被巧妙地封鎖在一個閉合的空間,不僅有利于屍體的防腐,還在水氣中人為地加了某些秘方,淨化土壤,防止蟲蟻侵擾,而山鼠攜帶的巫毒,很可能也在淨化之列!

 想到這里,我趕忙找了個結實點的棺木,雙手合十禱告了兩句:敬愛的先輩同志,我馮一西急于救我女朋友的命,勞駕您挪個窩兒,有什麼不滿意得罪的地方,都請記在我的身上,可千萬別去嚇唬我的心肝女朋友啊!我答應你,用完之后,一定在這里給你挑個更好更大的棺材,這個這個嘛,伏惟尚饗!

 禱告完畢,我就拎著屍骨的雙腳,把他給拽了出來,然后把田麗端正地往里一擺,坐好姿勢后,我大喊一嗓子: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掉頭就趕忙跑開了幾步。

 幾乎我剛跑開,田麗頭頂的石壁上立刻凝聚了一大片水漬,嘩啦啦地落下來,幾分鍾工夫就把那棺木給填滿了一小半。

 我不由心中暗喜,自鳴得意,一轉眼,突然看到那個扛天燈的花苗,大叫一聲不好,水如果可以解毒,怎麼這狗日的歹徒會被淹死?

 這事兒絕沒這麼便宜,說不定另有玄機!

 一想到水里可能另有古怪,我趕忙跑過去,抱起田麗就要把她拽出來,此時她頭頂石壁上的水滴已經停了,本人居然清醒了過來,面色也不再發黑,把我高興得大喜若狂。

 雖然不敢說山鼠的巫毒已經完全解除,但至少她應該保住了小命,就算有一點虛弱的后遺症,以她長期鍛煉的身體素質來看,根本不在話下。

 我一手攙起田麗,半拖半抱的把她攬在懷里,這人生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把我折磨得傻乎乎的,就知道喜極而泣。

 田麗也緊靠在我懷里,顫抖著身軀抽泣,我撫摸著田麗的頭發說:"好了,好了,都快過去了,田麗你可不要笑話我,看到你暈過去,我抱著你走進來時,連尋死的心情都有了!我也沒想到自己的情操已經高尚到為了美好的感情可以殉情的地步,真是老天有眼,讓你一個晚上,兩次回到了我身邊,這下你該相信我就是你命中的真龍天子了吧!咱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田麗被我說得破涕而笑:"老馮你就不能正經點,都這個時候還跟我貧嘴!不過可是你說的,咱們出去后,說啥也不准你亂跑了!"

 在這樣的險境中,鼻子里到處聞的都是朽骨味道,連說笑也變得幹巴巴的,很快我和田麗就冷靜下來,要為離開這個鬼地方真真切切地想想辦法了。

 我和田麗簡要地分析下目前的情況:"本來咱倆事不關己的,結果這一路從天津到北京,又從北京跑到這麼個不毛之地,根源是那位美國回來的盜墓高手,他一路指引也好,引誘也罷,讓咱們走到了這一步,從他特意留給我的筆記來看,這一次他是為了尋找一個上次失落的玉函,對他有什麼重要的意義,咱倆無從得知,但從結果來看,除了咱倆,還有死在這兒的一幫歹徒,很可能連同我以前的朋友韓葉娜,都被卷了進來,尤其是最后露頭的這位張三爺,竟然和我從小就有很大的關系。所以我覺得,不管是偶然也好,必然也好,此時此地,我出現在這個地方,肯定是被人安排好的,自從我在龍虎山拿到那半本書之后,一切就快速地鋪開了進程,好像一明一暗兩條主線同時交錯在了這個鬼地方,田麗,你根據你的專業知識,分析分析這麼個情況,說明了什麼?是一場陰謀,還是我馮一西純屬偶然的經曆了這麼一場事兒?"

 田麗出神地想著,眉頭緊鎖:"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張三爺和秦建軍之間有什麼聯系呢?還有你為什麼會在北京被人謀殺?至于咱們在這雪山碰到的不可思議的、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應該就不是咱們考慮的重點,咱們還是想想為什麼有人要針對你布局,搞這麼大個陰謀呢?"

 我苦笑著說:"我是問你,你倒好,又扔出來這麼多問題,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千萬別問我,我腦袋里早成一盆漿糊了,真的感覺自己是一顆棋子,連誰和誰在下棋都猜不出,真是可悲!"

 我長歎口氣說道:"現在,除了你,沒有任何人可以相信,包括那秦建軍,保不准也是下棋的人之一,不去想他了,這一夜真累,我是又困又餓,人仰馬翻,要不你望下風,我先睡會兒?"

 田麗一副氣得發笑的模樣:"馮一西你還真好意思!現在居然想撂挑子,躺倒挨錘了?省省吧,快起來,去看看坐在那兒的家夥手里藏的是什麼。咱還好多活要幹呢,至少抓傷我的怪物還沒死絕,可別給盯上了。對了!你為什麼覺得那張三爺有問題,我怎麼沒看出來,要知道對付這些特務分子,我可應該比你拿手得多,不會是你看走了眼吧?我很懷疑那老頭是一個真好人來的!"

 我無奈地站起身,瞧瞧那脹大的花苗漢子屍體說道:"還不是為了那白日夢的成仙得道!死老頭一輩子都挖墳掘墓,對于成仙的執著,那是病入膏肓,沒得救了,哼!以為我不知道四鬼運屍的目的,那大鍋根本就是個還魂鼎,我看他八成是要拿我做祭品,拿我這個從小培養的精英分子來做還魂鼎的藥引,去達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幸虧馮爺我見機得快,沒有中了這個貌似忠厚的老頭的奸計!"

鬼打牆II 第四十三章 熊龍丹

 第四十三章熊龍丹

 田麗搖搖頭說道:“我看也不一定,老頭是有些真工夫的!我還記得你說這里是風水中的幽冥寶坻——“望帝城”,乃是陰陽交界的凶地,你看老頭來去自如,還真的救下了我的性命,說不定你是誤解了別人,唉,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一個老人家,那麼大歲數,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可怎生是好?”

 我撇撇嘴說道:“喲,我說田麗哪!你就放寬你的慈悲心腸吧,那老頭肯定死不了,對敵人憐憫,可是對自己人的殘酷,我都忘記這那個誰說的真理了,你別不信,我對這些被人算計的陰謀,那是有著特別敏感的直覺,我相信老頭這會兒肯定在四下找我們,咱們得趕在他找著之前,把這融王的老窩掀他個底兒掉!”

 我抽出短刀,慢慢摸近那脹大的屍體,心想:這家夥死的真蹊蹺,居然活活被淹死,他不知道跑嗎?想著想著,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這家夥一死,扛天燈的歹徒應該全軍覆沒了,我可上哪去找韓葉娜的下落呢?總不成我看到聽到的是幻覺不成?韓葉娜還好好的在北京活著?不可能吧?

 一走神,我的腳丫子噗嗤一聲,踩進了一個軟不拉嘰的地方,低頭一看,我日!

 地上躺著一具更加肥大腫脹的、沒有腦袋的屍體,我這一腳居然踢進了屍體的腔子里,屍液撲唧一聲,給擠了出來,臭氣熏天,看我今晚這倒黴的!

 田麗跟在我后邊,幸虧地上的破棺材太多,她沒有和我並肩走,要不然這一腳黏液,她又該吐上半天了,哎!不對,這麼個老舊的地方,怎麼會有新鮮的屍體呢?這沒頭的家夥又是哪個倒黴蛋?老融王把雪山搞的這麼隱秘,怎麼會來這麼多觀光客,真邪門啊!

 我悻悻的抽出腳丫子,使勁在地上蹭蹭,招呼田麗小心點,咱繞過那邊走,這個腐屍腫脹的太大,幾乎把棺材之間的路都堵死了。

 擠著鼻子的田麗跟著我,終于離近了那個坐在棺材蓋子上的屍體,身上穿的衣服被爛肉撐的緊繃繃的,兩個脹大的眼珠都快爆了出來,手掌放在肚子上,我仔細看了半晌,才看出來死屍的掌心中捏著的是一個皮質小口袋,黑色的,里頭鼓鼓囊囊,不知道裝的是啥。

 我小心的用短刀把小口袋挑出來,拉著田麗就遠遠的走開,拍了拍巴掌,片刻后,頭頂的石壁上嘩啦啦衝下數道水柱,把我從頭到腳衝了個幹淨,倒真是挺方便的,遺憾的就是水太涼,凍的我渾身發顫,不過就這樣,比起剛才那滿身屍臭味還是舒服了不少。

 打開皮質的小口袋,里面有一塊玉,是一塊顏色幽藍的古玉。

 黃金有價玉無價,我雖然不是什麼鑒定文物的專家,可也看出這塊古玉的做工和質料非常上乘,雕刻手法古樸雄渾,簡單線條勾勒出一個動物的形狀,龍身龍爪,奇怪的是刻了個熊頭,中心盤繞在一個圓形的珠子上。

 我呆呆的看著珠子,想不出來這個奇怪的熊頭龍身的動物是什麼東西,田麗在旁邊也是不明所以。

 我捏起珠子放在掌心,仔細一瞧,珠子的核心部分似乎有一只血紅色的小鳥在翩翩起舞,我趕忙叫田麗一起來瞧,田麗卻什麼也看不到,我就突然感受到一股暖意從肚子里直升頭頂,那是一種特別熟悉的、難以名狀、充滿怨恨的感覺,我大吃了一驚,難道這顆珠子有自己的靈魂?聽說價值連城的古玉都有自己的玉靈?可為什麼這塊古玉自己會覺得這麼熟悉?這是為什麼?

 田麗看著我臉色非常不好,關心的問我:“馮一西?你,你怎麼了,表情怎麼這麼古怪?”

 我皺了一下眉毛說:“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心里頭有點感覺,似乎這塊古玉以前和我有什麼瓜葛?”看著玉石還有個絲線,我就隨手把它戴在了手腕上。

 我心頭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我不由擔憂的看著田麗說:“田麗,我想問問你,雖然我不知道應該怎麼措詞,但我還是想實話告訴你,如果我碰到一些事情,逼不得已拋下你一個人在這里,你,你會不會怪我?”說到后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鬼使神差的說出了這麼一番話。

 田麗瞪大了雙眼,很是驚訝的看著我:“馮一西!你,你為什麼要這樣說,你難道不知道我,我這許多天來……難道在你的心中,就沒有我的一點位置嗎?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和我開玩笑!”說到最后,田麗忍不住雙肩聳動,強自壓抑住喉嚨里的哽咽,就快要哭出聲來。

 我有點慌神,趕忙扶住田麗:“別,田麗,別哭,我說錯了,對不起!我只是,唉,我只是心里有很不好的預感,你不要怪我了,千萬別往心里去!”

 田麗不依不饒的問道:“那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問我?到底是什麼不好的預感?不過你剛才的問題,我可以明白的回答你,如果,如果真有這種情況發生,我還是相信你有自己的苦衷,真的,我不會怪你的。”

 田麗低下頭,聲音越發細微:“你知道嗎?咱們第一次分開,就是我一個人被抓回鬼打牆時,心里幾乎已經絕望了,當時你如果不回來救我,我一點也不會埋怨你的,可是,你,你居然真的回來救我,從那時起,我心里唯一的念頭就是永遠和你呆在一起,不管用什麼手段,至于你心里是否還有別的女人,是否還有別的想法,我都不會計較,也不會在乎的……。”

 我眼眶不由自主的濕潤了,只好拍拍她的肩膀:“田麗,你,你,你可真傻。”

 遊目四顧,這個洞中之洞是別有洞天,亂七八糟的滿地破爛棺材板,仔細瞧瞧,似乎有點什麼規律,所有的被掀開蓋子的,都是朝著一個方向,我很快就發現這個方向就在洞的中央,那里隱隱約約還立有一塊石碑。

 我精神一震,挽住田麗的手說道:“我們去中間那里瞧瞧,我好像發現點什麼東西?”

 小心的繞著破棺材走了半個多小時,我和田麗才來到不算很遠的那石碑處,卻是一塊四四方方的黑色石碑,碑座簡單的雕刻著熊、羆、獅、虎四種動物,背后是一具高大的棺材,同樣被掀開了蓋子,但是光線實在太暗,我彎下腰也看不清楚,石碑上到底刻的是什麼。

 田麗默默的拖過幾塊破碎的棺材板,問我:“要不咱們點個火吧,看你渾身濕淋淋的,我真怕你凍著。順便也能看清楚石碑上刻的是什麼。”

 火苗升起后,洞中頓時豁亮起來,石碑頂部浮現出三個古漢字標題小字,我看了半天,終于認了出來,忍不住心里一陣發涼,緩緩讀道:“碎……魂……碑……。”

 似乎有某種魔力一樣,我的聲音並不大,但周圍的空氣都有點凝固。

 我冷笑一聲:“這老融王淨弄這些玄虛,幸虧咱們生在現代,不然又被他嚇了一跳。”

 田麗卻鄭重的搖搖頭說道:“那可不一定的,馮一西,千萬別太早下結論,咱們還是抓緊看看石碑上到底刻了些什麼吧,這可要看你的本事了,古文字不是我的強項。”

 我無奈的說道:“唉,好像這也不是我的強項啊。”說歸說,我還是蹲下來仔細一個個去辨認石碑上的古字。

 制造這個石碑的人就是古融國的大祭師,敘述的文字意思非常簡練:大將軍鄭可,融王麾下第一猛將,為國家開疆拓土,東征西討,立下赫赫戰功,擄掠來大量金銀財寶和男女奴隸,不料竟然意圖謀反,所幸被融王覺察,擒獲處死,被一起銼骨揚灰的還有一名敵國女將軍,叫做趙珊,此碎魂碑為了二人魂魄永世不能作祟,特地制作的鎮壓之物。

 田麗在旁邊聽著我的翻譯,駭然的問道:“想不到古代竟然有這麼厲害的巫術,這世界上真的有人的魂魄可以鎮壓嗎?”

 我也是心情極度震驚:“看起來是真的有魂魄,至少融王和大祭師是相信的,不知道這將軍和趙珊一起犯下了什麼大事,被銼骨揚灰不說,還永世不能超生,我離的近,幾乎可以感覺到石碑里怨氣衝天,只是奇怪的是,為什麼要把這個石碑存放在雪山里,因為這里可是老融王費盡心血建造的地方,絕對不會單純的僅僅為鎮壓魂魄所設。”

 這時候,石碑的背后發出一串響聲,還有一個人的呻吟聲,把我和田麗嚇了一跳,在這里停留這麼久,根本沒有想到石碑后和棺材的空隙處居然藏的有人。

 田麗反應極快,把燒著的木板照過去的同時,已經抽出短刀逼近了聲音發出的地方,低聲說道:“誰在那里裝神弄鬼,快點出來!”

鬼打牆II 第四十四章 碎魂碑

 第四十四章碎魂碑

 我繞過另一邊,順著光亮一瞧,不由呆了一呆,石碑后蜷縮著一個精瘦的漢子,穿戴打扮和我們剛發現那死去的花苗一樣,五彩斑斕!

 難道這個才是真正的扛天燈首領?

 我擺手示意田麗不用太過緊張,這家夥已經是半死的人了,渾身斑斑血跡,說不定隨時會斷氣。

 把這半死的家夥拖出來后,我蹲下來察看他受了什麼樣的傷,田麗則警惕的左右看護著。

 花苗受的傷極重,是被一把很寬的刀刃割開腹部,血都快流光了,我看了幾眼,就確定的對田麗說:“這人沒得救了,必死無疑。”

 花苗睜開昏沉的眼睛,很低的聲音說道:“不錯,我很快就要死了,你就是馮一西吧?我趙誠早已是久仰大名了!”

 聽到這家夥流利的漢語,我突然想起我在北京的女朋友韓葉娜,忙不迭的趕緊問他:“你可先別死,快點告訴我,你們在北京到底為什麼要殺我?還有我那女朋友韓葉娜在哪里?”

 這個叫趙誠的漢子也是頗為硬骨頭,肚子都快被切開了,還是忍著疼痛苦笑一聲說:“這,這就說來話長了,我反正終于要解脫了,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好了,只求你別打斷我,等我說完后,給我個痛快!”

 我不由自主的點點頭,田麗也湊了過來。

 趙誠突然看到我手腕上的古玉,吃驚道:“熊龍丹!你竟然拿到了熊龍丹!”

 我看了看手腕,想起來當時隨手把它戴在了手腕上,于是無所謂的說道:“不就是一塊玉石嘛!換了是我,才不會為了這個犧牲性命,再說我看過了,玉石並不純,里頭還有個小鳥樣的雜質。”

 趙誠被我的話嚇壞了:“小鳥!你看到了小鳥,這是真的?不可能吧?那可是熊龍丹內孕育的鳳凰胎啊!”

 心神激動的趙誠強撐起來打量我,很快躺倒在地:“這就是了,真的是你!也難怪如此。我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你可知道這熊龍丹的來曆?還是我來告訴你吧,這塊古玉雕刻的是一種上古神獸,叫做熊龍,是軒轅黃帝曾經使用過的神物,當年黃帝先后率兵與神農氏后代和炎帝部落連年征戰,龍戰于野,其血玄黃,乾坤戰而傷血,陰陽俱傷,這塊熊龍丹傳說就是那次大戰后結成的龍丹,有著神奇的力量。”

 “熊龍丹給了生命體自創造、自應變的能力,鳳凰眼則是給了生命自繁殖的能力。‘自創造’、‘自繁殖’、‘自應變’是生命的主要特性,上古時代,任何生命體都必須具備這三種缺一不可的條件才能存活下來,也可以說,沒了熊龍丹和鳳凰眼賦予的這三種能力,任何生命都將失去繼續存在著的條件。”

 我出神的接口說道:“你說的這些我也也知道一點,追隨軒轅黃帝作戰的熊、羆、貔、貅等,都是黃帝聯盟內以野獸為圖騰的諸部落名稱,黃帝本姓公孫,號軒轅氏,又號有熊氏,為中原民族的祖先,這塊熊龍丹想必就是黃帝部落的圖騰崇拜之物。有不少學者堅信世界的文明源于中國龍,如《老子》所說:‘水幾于道’,坎卦、坤卦,昭示生命的起源,幽顯萬物演化的內涵。只是為什麼熊龍丹內會有鳳凰胎呢?”

 趙誠喘著氣說道:“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看到熊龍丹內的鳳凰胎的,你可以看到,是因為……因為你……和其他人不一樣,我們這幫人在北京有一個共同的首領,我從來沒見過,據她所說,只要能看到熊龍丹內的鳳凰胎,就是和她大有緣分的人,也是她要找的人。而她找這個人,已經找了很多年,至少我父親那一輩,終生都在為她奔波,說到這里,馮兄弟,我真的很抱歉,你的女朋友韓葉娜,的確碰到了麻煩事兒,不過不是我們做的,是聽命于首領的另外一支人所做,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來到雪山之后,她就失蹤了,再也沒有人看到她。”

 我被氣的目瞪口呆:“來了雪山?不是你們做的,難道她會自己跑來這里?分明是你們綁架了她!”

 趙誠趕忙分辨:“不是綁架,是我們首領專門的拜訪過她,不知道在飯桌上交談些什麼,她就執意要來雪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想我都快死的人了,還騙你做什麼?”

 趙誠緊接著說:“別打斷我,我快撐不住了。首領只是讓我們在雪山等一個人、在暗中保護這雪山,而我和我的手下,這麼多年在這雪山因為黃金的緣故,作孽不少,我經常為自己這麼多年來的殘忍感到后悔,直到今夜例行巡山,發現這個山洞,一時忍不住好奇,帶著所有弟兄,進了這石洞一查究竟,可惜……我們終究還是全都死了……。你可有看到這碎魂碑上的話,我之前一直都在懷疑,直到看了碎魂碑上的話才確信我的懷疑都是真的,也就是說我們的首領,很可能就是這上面提到的敵軍將領趙珊,你說是不是很古怪?這麼多年因果報應,我作惡多端,死在了這碎魂碑下,真的是報應……馮一西,你過來,我還有一個秘密要問你……。”

 我呆呆的湊近趙誠,只聽到一聲低語:“你,你到底是不是融王大將軍鄭可的轉世輪回?……要小心呵,小心那女人…………”

 不等我再問他什麼,趙誠已經沒了呼吸,軟軟的耷拉下腦袋,仆倒在地。

 我對趙誠臨死的話震驚不已,尤其是他居然問我是不是鄭可的時候,充滿了期盼和渴望,我可不信這世界上有陰曹地府、轉世輪回的無稽之談,只是被接二連三的事情,顛覆的頭都發蒙,還有他說的小心那女人,到底指的是哪個女人?首領?韓葉娜?還是田麗?因為和我有關的只有這三個女人。

 對于趙誠的屍體,我和田麗都沒有去管,畢竟非親非故,是敵非友,這人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再說我們要是出不去,也不見得會有人來把我們入土為安。

 但是田麗神情似乎很異樣,在趙誠講了那麼多之后,可能預感到什麼對她不利的事情,變的落落寡歡,無精打采的。

 難道她也懷疑我不是正常人,而是那該死的融王大將軍?此生此世的目的還僅僅是去追尋那個趙珊的蹤跡?

 火苗熄滅之后,山洞中恢複了一片黑暗,只有碎魂碑里發出若有若無的嗚咽聲。

 我偏過頭問田麗:“田麗你,你想信世界上有輪回轉世的事情嗎?”

 田麗斬釘截鐵的回答我:“是的,我相信!”

 說話的語氣非常幹脆,但接下來的話就讓我非常吃驚了:“對于我們處在晝夜生死之中的人來說,三世輪回的道理,是很難徹底明白的。通過現代的科研調查,西方國家許許多多的‘死亡經驗報告’和‘前生記憶事例’,已經論證了輪回的真實性。我有段時期對這種現象非常好奇,仔細的看過了許多專業論文,結論就是生命現象雖然千差萬別,轉世輪回卻並非可以完全否定的。”

 “站在現實的我的角度來看,如果周圍一切可以算作是‘真的存在’,那麼,輪回也應該象昨天、今天、明天一樣的存在。生命好比一條河流,有上遊、中遊和下遊,這條河彎彎曲曲,晝夜往複,最終百川歸海,再變回雨雪回歸大陸,形成河流的源頭,循環不息。”

 “在河流的任何地方投下任何東西,這些東西就會隨著河流往下遊移動,或者沉沒在原地不動,常人只能見到河流的表面,而不會明白河流中哪些是現在投下去的東西,哪些是過去就投下去的,更不能分辨出沉在河底的究竟有些什麼東西。所以,相信三世輪回和因果循環,就是相信生命本身的一種規律。因為生命的內涵要遠遠多于生命的表面:短暫的表面里有著永恒的內在;無序的表面里有著規律的內在。這些都能夠在現實的生命中深深地感受到。”

 我被田麗的話給嚇到了:“田麗你,你可真夠博學多才的,我怎麼就一直沒發現?原來你說起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真是京片子、衛嘴子、大明府的狗腿子,黨和國家培養你這麼多年,咋就沒把你教育成無神論者呢?唉,真是失敗的教育,我可真是替你感到很痛心!”

 田麗撇撇嘴:“得了吧,老馮,咱又不是三歲小孩,中國可是幾千年的老國了,祖上比咱聰明的人多如牛毛,我這叫研究國學,才能找出其中不對的地方,你可要辯證的看待這個問題,就象我一樣,如果不是為了破解你天津老宅子里那破事兒,能跑到這地方嗎?”

 “再說我要是不跑到這地方,又怎能認清你的真實面目,你居然……居然還不錯……。”田麗說完已經拉住了我的手,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我還沉浸在田麗為了解釋輪回所做的河流比喻里,突然想到自己,忍不住問田麗:“要是這趙誠所講的話是真的,我真的是什麼融王大將軍鄭可的轉世之身,為何我自己什麼也想不起來呢?

鬼打牆II 第四十五章 初現端倪

 第四十五章初現端倪

 田麗搖搖頭:“這個,這個我可不知道,我又不是什麼專家,不過我很擔心你,要是你真的是融王大將軍鄭可,而這個地方可是老融王布置的,你的處境倒是不妙的很,我倒真好奇那融王麾下第一猛將,怎麼會要謀反?莫非那個叫什麼趙珊的敵國女將和他有了什麼瓜田李下?”

 我被田麗充滿醋味的問話徹底逗樂了:“哈哈,你個女人,可真能忽悠人,都哪跟哪的事兒啊?你也能編排到一起!”

 田麗很嚴肅的對我說:“哎,我說老馮,這事兒可不是空穴來風,你沒聽那趙誠說,他們在北京的首領就是趙珊…………不對,怎麼他們都姓趙?”

 我快被田麗氣的要暴走了:“打住!打住!我說打住!這沒根沒梢的胡亂猜測,你可別當真了!瞧被你說的,還真象有那麼回事兒似的?”

 田麗不依不饒,只是語氣變的有點傷感:“怪不得你剛才問我,如果你逼不得已拋下我在這里,我會不會怪你呢,原來你早就有了預感,這,這叫我可怎麼辦?”

 我怪叫一聲:“還人鬼情未了呢!你都要把我氣糊塗了!我說你這人什麼都好,怎麼滿腦子封建糟粕,得!我應承你,我決不離開你,咱倆一定可以、一起逃出、這該死的鬼打牆,好不?別提這茬了,再說我可真要發火了!”

 一時兩人無話,黑暗中靜靜的握著手,體會這短暫的安寧。

 幾分鍾后,田麗小聲嘀咕道:“老馮你發現沒有?怎麼這會好像比剛才冷了許多?咱倆大聲說話,也不見這石壁上再下雨了,難道環境又有了什麼大的變化?”

 我正在思考另一個奇怪的問題:“田麗我有種感覺,現在這地方和咱們第一次進鬼打牆的感覺很不一樣,第一次進來時,好多地方都感覺腳底輕飄飄的,聽彼此說話也有點空洞,不象現在,腳下很明顯是實實在在的土地,還碰到這許多屍體和活人,會不會這鬼打牆咱們第二次進來時,已經被破開了?”

 田麗拉住我的手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自己,的確是明明白白被拉回了鬼打牆里頭,我還看到你和老徐被炸飛了出去,再醒來就已經是身處這個大洞了,對了,你和老徐出去后看到什麼了?。”

 我困惑的說道:“當時我和老徐出了鬼打牆后,周圍是一片雪地,頭頂象有個蓋子扣著,隱約可以感覺到月亮和星星,我和老徐當時猜想,這定是雪山山頂的一個環形山,人工修建的,建好后又用別的材料把頂給扣了起來。”

 “按道理講,這鬼打牆最后的末端,突兀出現個上次沒有的大坑擋住去路,會不會陣式受了外力破壞,比如隕石、風雪什麼的,剛巧今晚消失力量,所以除了我們才有這麼多的觀光客,一個個趕集一樣進來?”

 田麗有點動心了:“那好啊!我們快快找出路吧?咱們鑽進來,最大可能是繼續往山腹挺進,如果前面沒有路了,咱們就退著走,肯定可以出去的。”

 后退?我倒是覺得后面的危險遠遠大過前面。

 亂七八糟的山洞中,爛棺材堆積的到處都是,我和田麗打開頭燈和手電,七拐八繞走的發暈,居然又回到了最先發現熊龍丹的地方,那個坐在棺材蓋上的屍體依然保持著那姿態,垂著頭,抄著手。

 唯一奇怪的是屍體表面正在逐漸的結出一層淡綠色的晶體,呈現出條紋狀的慘碧色,在燈光下時隱時現,我和田麗剛走近想去瞧個清爽,屍體就象被打碎的雕像一樣,化成了一堆粉末,駭的我和田麗趕忙停下,只見粉末中蠕動著一條條的綠色小蛇,每條都只有一尺多長,渾身不停的往外滲透出綠色液體,把沾在身上的粉末立刻衝刷掉,然后四散蠕動著遊走。

 直覺告訴我,這些小蛇必定含有劇毒,蠕動的速度雖然不快,但是身后都拖著一條長長的綠色黏液痕跡,非常象我和老徐逃出鬼打牆后,碰到的綠色肉蟲,那潮水般的肉蟲當時個頭比這小了幾百倍,已經吞噬了成百只黑彌勒,連骨頭渣子都不剩,小蛇分明就是那種東西長大后的形狀,要是沒毒才叫出邪事。

 一堆小蛇遊散后,我和田麗松了口氣,難道這些小蛇是不會主動攻擊人的益蟲?

 小心翼翼的拉著田麗朝碎魂碑的方向退去,我還在留意可別不看腳下,再一腳踩進死屍的腔子里,那感覺實在太惡心了!

 怕處有鬼,癢處有虱,倒黴的我還是一腳又踩到了那個惡心的地方。

 連田麗都忍不住笑了:“老馮你可真夠笨的,居然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怎麼說你好呢?”

 我恨恨的踢踢腳,在地上使勁擦鞋底子。

 田麗卻有點好奇的問道:“這個屍體好奇怪哦,你說是比我們早進來一點的那幫人,腐爛的也太快了吧,要是古代葬這兒的話,早應該成枯骨了,尤其是你看他穿的衣服,既不是現代的,也不是古代的,怎麼好象是一種什麼皮子?”

 我看了看屍體,也是看不出為什麼會這麼蹊蹺,只好安慰田麗:“說不定這位就是在鬼打牆中找到出路那人,把小女孩放在刻的口訣上頭,救了我們,自己一個人一直跑到這兒的,雖然看不出他怎麼死的,但是瞧這脖頸的斷裂模樣,應該是被什麼東西一刀砍死的。”

 田麗搖搖頭說道:“難說,至少目前沒有證據證明這就是那個高人,哎!對了,老馮你去翻翻口袋,看有什麼東西?”

 我苦著臉看著腫脹的死屍,又沒有推脫的借口,總不能讓一個女人去幹這種髒活粗活吧?

 只好俯下身子,一邊嘴里嘀咕道:“打擾打擾了,有道是搭肩不搭手,所以兄弟我就當你是這里墓主,按最高規格的接待禮儀來招呼,千萬莫怪,咱就從你肩膀開始吧,千千萬萬別介意啊。”

 田麗站旁邊叫我:“哎,我說老馮你嘀咕啥子呢?快著點啊,要是證明這個家夥就是從鬼打牆中逃出來的人,不就說明咱們肯定是在鬼打牆外邊了?我都緊張死了,你搭著人家肩膀幹嘛?我看你應該先摸口袋呢!”

 我沒理田麗,專心的抬起一邊快要粘在地上的肩膀,順著胳膊,頭燈的光就照到了皮衣的口袋,我試探著伸進去一只手掏摸,可真他娘夠臭的,這股子臭味非常的濃厚,竟然是屍體內部被捂著的腐爛屍氣,一下衝了出來,慌的我趕忙低頭躲避那股黑氣。

 田麗叫道:“老馮快點快點,不好了,好多那個小蛇正往這邊遊過來!別摸了,咱們快逃!”

 我強忍住要吐的喉嚨,再次伸手進去,做賊一樣的只感覺指尖摸到什麼東西,就趕忙拽了出來,忙不迭往懷里一塞,跟著田麗就跑。

 后面果真有幾十條那種綠色小蛇正尾隨著我們,我益發慌神,蛇這種軟體動物,我相信我比田麗都要害怕。

 不知不覺,我們又跑到了石碑那兒,喘氣喘的我一屁股坐倒,也難怪,一夜了,又累又餓還渴,該死的鬼打牆里,又好象是個混亂的時間,但我知道我的胃和我的嘴,是不會欺騙我的腦子的。

 碎魂碑下,那具我和田麗都沒管的屍體,此時業已成了粉末,看來那些綠色的小蛇很有可能是長期使用巫毒的會盅之人死后,由身體里頭釋放出來的毒物,因為我剛才摸的那具屍體還好好的沒有碎成粉末。

 只見地上一個圓圓的黑洞,而碎魂碑的一角也微微上翹,難道這具屍體里頭的小蛇都鑽進了地下?

 尾隨跟來的小蛇停在一米遠的地方,弓起了身子,豎著蛇頭,蛇信子已經伸出來到處亂嗅,有個別的已經把身子象彈簧一樣往后壓去,看起來馬上就要蜂擁而上,淩空撲向我和田麗。

 當時在天津老宅下頭,我從出手、割畫、疊畫、到纏上膠布,行動之迅速准確匪夷所思,真如同電光石火一樣,一個人的潛能被逼的發揮出來時,竟然那麼驚人,可能到了生死關頭,不管是誰都可以激發出一些潛力,我想我就是這樣。

 哢嚓——,我和田麗幾乎同時揮動了手中的短刀,兩條一尺長的小蛇被劈成兩截,飛出老遠在地上蠕動,這兩條小蛇都是撲向田麗的,再看沒有躍起來的小蛇,也都是虎視眈眈的向著田麗,作勢欲撲。

 隨著手腕的翻動,我鼻子里聞到一股淡淡的雄黃味,莫非我手腕上戴的熊龍丹可以克制毒蛇?

 不管了,試一試吧,我趕忙和田麗站在一起,同時把手腕上的熊龍丹在田麗的胳膊腿上都使勁蹭了蹭。

 小蛇越聚越多,目力所及之處,盡是綠油油的一片慘碧。

 田麗緊張的叫道:“老馮,快想想,咱們這樣不是個辦法!”

 “啊——”我痛的一聲慘叫,卻是一條悍不畏死的小蛇,趁機撲上了我的后背,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疼的我眼前一黑,幾乎栽倒在地。

 蛇頭叮在我的肩膀上,只有身子在外邊不停扭動,田麗用短刀把它割成兩截,,費了好大勁又把蛇頭剜了出來,而我肩膀上已經一片鮮紅,麻木的沒有了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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