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簡簡單單,開開心心
第一節 罪惡聖經(上)
「我想喝點酒。」黃玄衣坐在沙發上,有些羞怯地望著我,說道。
「沒問題。」我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旁邊的桌上拿過威士忌,然後再走到酒櫃邊拿了兩個杯子,才走回到黃玄衣身邊。
打開酒瓶之後,我給兩個杯子都倒了半杯,把一杯遞給黃玄衣。黃玄衣接過我手裡的杯子,略微喝了一點,然後問道:「太淺的沒有什麼好玩,我們就玩角色扮演好不好?」
我拚命點頭,「沒問題,你想扮演什麼?」
「我從小到大都幻想水手,你就扮水手吧?」黃玄衣想了想,喝了一口酒,說道
我皺起眉,眨了眨眼睛,「不是吧?水手,這也太……不浪漫了吧。再說,現在上哪去找水手服啊?」
「對呵。」黃玄衣點了點頭,又喝了口酒,「沒有服裝,這倒是個問題,那扮什麼好呢?」
「扮白領吧,你現在的衣服就是標準白領,我就扮色狼老闆,怎麼樣?」我興趣盎然地提議道。
黃玄衣看了看我,搖了搖頭,「以前或許還可以,但是現在我覺得你這人其實不錯,很難有什麼代入感。」
我欲哭無淚,做好人真是沒什麼市場。我於是趕緊辯解道:「其實我沒你想得那麼好,我不是什麼好人,真的。」
「你越是這麼說,我越是覺得你不壞。而且我是做律師的,哪有色狼老闆敢騷擾我啊?我不告到他底褲都當掉?」
我真是暈倒,「姐姐,這只是角色扮演而已,你不用你們認真吧?」
「表演也要有代入感才行啊,我確實沒有代入感嘛。」
「那你說辦什麼你才有代入感?」我無可奈何地問道。
黃玄衣已經把半杯威士忌喝完,她把杯子遞給我,我乾脆給她倒滿,她喝了一大口,然後打量了我一下,說道:「你一看就是學生,看來,我們只能扮演師生了。」
我馬上表示贊同,「沒問題,我們馬上開始。」
「等一下。」黃玄衣搖了搖頭,「我不行,我還要再喝點酒,不然我玩不下去。」
「那你快喝吧。」我說著,趕緊再給黃玄衣倒滿。
黃玄衣喝了一杯,一杯,再一杯,一連三杯下肚,我看著她眼神都有點恍惚了,居然還伸杯來要,我於是趕緊把酒瓶收了回去,「老師,你不能再喝了,再喝你就掛了。」
「好吧,不喝了。」黃玄衣說著,有些恍惚地看了我一眼,將杯子往桌上一丟,然後搖搖晃晃地走到床邊,穿上我從非常情趣店給她買的那對足有十二厘米高的高跟鞋。然後她瞇著雙眼,緩緩地走到我面前的桌子邊,把裙子略微抬高,伸出左腳,踩在剛好跟她膝蓋那麼高的椅子上,轉過臉問我,「楚天齊同學,你找老師有什麼事?」
黃玄衣突然這麼問,我一下子接不過台詞,所以胡說八道道:「嗯……我沒交作業,所以來找老師。」
這台詞剛說完,我就很歧視我自己,靠,這他媽算什麼對白啊?沒交作業主動來找老師,有他媽這麼白目的學生嗎?
「沒交作業啊?」黃玄衣伸手縷了縷額前的頭髮,「那罰你來虐待老師吧。」
黃玄衣的這句對白也很牛,我聽了除了一頭黑線還是一頭黑心。學生沒交作業罰老師?這算是什麼邏輯?不過,眼下我管不得那麼多了。我趕緊站了起來,說道:「好的,老師,你要學生怎麼伺候你?」
「把老師綁起來。」黃玄衣命令道。
「學生遵命。」我趕緊走過去,拿過買的繩子,然後走到黃玄衣身邊來,「怎麼綁?」
「今天是嘗試,所以不要綁得太過分,只綁上身好了。」黃玄衣說著,身子略微前傾,方便我行動。這種事我是第一次干,完全沒有經驗。乍得讓我綁,我還真不知道從哪下手。我於是趕緊從這個繩子裡的包裝袋裡掏出說明書,掃了一眼上面的幾種綁的形狀。其中有一個的姿勢跟黃玄衣現在的姿勢差不多。我於是就按著那圖上的感覺,將黃玄衣的雙手拉在身後。然後拿繩子先在她的胸部下面繞四圈,然後再從後面往黃玄衣的胸部上面繞幾圈。綁了一下,我覺得不好看,於是提議道:「穿著外套硬邦邦的,完全看不出身材,一點都不好看,我幫你脫掉外衣好不好?我發誓,我只脫外衣,你裡面貼身的衣服我碰都不碰。」
黃玄衣略猶豫了一下,大概是受了酒精的支持,最後還是說道:「好吧,不過不許完全脫下來,你把它解開來,把衣服拉到背後就好了。」
我點點頭,說道:「好。」
然後,我就走到黃玄衣前面,伸出邪惡而顫抖的雙手,解開了黃玄衣胸前的鈕扣。每解開一個,我就清晰地聽到我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一下。完全解完之後,我按照黃玄衣要求的,沒有把她的外衣完全脫下來,而是將外套拉到剛好裸出肩頭而已。
這一切搞定之後,我再把剛才所做的重新做一遍,把她的雙手交在身後,剛好壓著被我扯到後面的衣服。先在胸部下面繞四圈,然後再在胸脯上面繞八九圈,再在她的肩頭處繞兩三圈,然後將繩索在她的背後打兩個節,一個節在黃玄衣背上空虛的部分,一個在她的手腕處。每個關節處都伸出一條繩索,兩條繩索的盡頭都掌握在我的手裡。
前後耗時三分半鐘,我終於完成了我的第一次SM捆綁行動。當我綁完之後,擦了擦汗,這才有時間來看看我的傑作。結果這一看不打緊,一看我的鼻血差一點就噴湧而出來。
原先的黃玄衣是一條腿站在凳子上,一隻腳站在地上,身子是直著的。因為我要綁她的關係,所以她現在身子略為前傾,腦袋變得低下來。現在我把她綁好之後,因為拉力的原因,她的上身有往後拉的拉力,她的身子便有了往後倒的慣性,但是地球引力又將她往地面拉。這樣一來,就形成了一幅讓人鼻血橫流的畫面——因為喝了酒,又確實有點累的關係,黃玄衣的腦袋無力地靠在後背上,斜斜地對著天花板,而她的雙肩卻因為繩索的反作用力而向前傾,與她的腦袋形成一個飢渴的姿態。她的兩隻眼睛微閉,頗有楚楚可憐的意味,而她習慣性的冷峻的臉色又讓這種楚楚可憐增添了更多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性感意味。她的外衣已經被拉到了肩頭,被捆綁在身後的雙手壓著。她的外衣裡面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貼身汗衣,很單薄有很容易因為擠壓而變形。而繩索剛好鎖在她的胸脯的上下方,這樣,黃玄衣本來就很傲人的胸部,在繩索的擠壓和收攏下,就更加誇張地向前突出,簡直就像清晨的日出一般,大有噴薄而出的跡象。因為繩子綁得略有些緊的關係,所以黃玄衣的身子前傾得很厲害,以至於已經被她扯高了一些的裙子越發地被拉高,使她全部的大腿,以及半個臀部都暴露在空氣之外。而她站在椅子上的右腿,剛好夠到她向前突出的胸部,形成微微的擠壓狀,她站在地上的左腿,則因為鞋跟過高而顯得愈發筆直和修長。
如果說我在酒吧的時候對SM這種東西已經深惡痛絕的話,那麼此時此刻,我卻又不禁真心誠意地為世上竟然有SM這種東西而擊節叫好。因為眼前的此情此景,實在是太誘人至深,可歌可泣了。
第一節 罪惡聖經(中)
我滿以為我早已過了看到一個美女,不需要任何挑逗就起立敬禮的地步。但是當我看到眼前這一切的時候,我發現我錯了,因為我只是看了不到三秒鐘,就發現我的親生兄弟在我的睡袍之中驕傲崛起。
我的牙齒拚命地打著冷戰,全身上下禁不住的顫抖,心中充滿了將黃玄衣撲倒在地胡天胡帝的施暴的想法。但是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獸性,不,準確的說,是暫時理智暫時戰勝了獸性。我站在黃玄衣的身後,用最極端的意淫克制著幾乎將要完全將我吞噬的施暴欲。
「老師,我現在還有什麼可以為你效勞的。」我生硬的吞了口乾澀的口水問道。
「給我戴上眼罩。」黃玄衣昂著頭,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道。
我走到床邊,拿起眼罩,待在黃玄衣眼睛上,問道:「老師,你還想要什麼?」
「我還想你用那條紅色的鞭子鞭打我,不能太輕,也不能太重,不然的話,就要罰抄作業一百遍。」
「是。」我扮作學生的口氣,點了點頭,然後又拿起鞭子在黃玄衣的身子打了起來。
「輕了。」
再打一下。
「重了。」
我再打。
「輕了。」
再打。
「重了。」
就這樣,黃玄衣一下子說輕了,一下子又說重了。不是學生我鞭打不用力,是實在老師你太誘人,我心猿意馬到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我哪裡還記得甩鞭子的輕重啊。
這樣來來去去打了五六分鐘之後,黃玄衣有些無賴地搖了搖頭,把腿從椅子上放下來,然後走到了床邊,一下子倒了上去,「嗯,不玩了,一點感覺都沒有。」
「可是我很有感覺啊。」我撲到黃玄衣身邊,可憐巴巴地說道。
黃玄衣在床上,打了個轉身,用她的高聳的胸脯對著我,用她天真無邪的眼睛水汪汪地望著我,弄得我實在太有狼叫一聲,撲上去把她吃下肚子的衝動了。
「天齊,我知道為什麼沒有感覺了,因為感覺一點也不邪惡。」黃玄衣張開嘴巴,一張一合地說道。
「邪惡?」我有些苦惱地蹲在黃玄衣的床邊,「邪惡的倒是有,可是我就怕你不願意啊。」
「沒關係,只要好玩,又不突破底線的,隨便來啊。」
「不突破底線就一點也不邪惡了。何止是不邪惡,看到你這個樣子都不上,我簡直他媽覺得我是天使了。」我有些沮喪地拍了拍腦袋,在心裡說道。
這時候,黃玄衣突然說道:「誒,天齊,你說我扮耶穌怎麼樣?」
「耶穌?」我眨了眨眼睛。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耶穌應該是男的才對吧。不過這話我當然不會說,我可不想破壞接下來的進程。且看看她有什麼想法好了。
「嗯,就是耶穌,我不信基督教,但是我讀聖經,在我的書包裡的筆記本上,還記著好多條聖經名言。如果你可以一邊念著這些聖經,然後一邊像那些羅馬士兵一樣鞭打我的話,我想一定會很刺激。」
我靠,這算是瀆神啊,如果真的又上帝的話,那豈不是把它得罪到家了?唉,不管了,美女當前,上帝的面子也顧不得了,隨便吧,「好,那就來吧。」
「還有。」我正要動手,黃玄衣又說話了,「把音響打開,來一點音樂吧,不然的話,你大聲朗誦聖經,會被別人聽到的,而且有點音樂氣氛也會好一點。」
唉,姐姐你要求還多,不過看在你是美女的份上,我忍你。
我於是無奈地站了起來,跑到房間配的唱片機旁邊,再看了看唱片機旁邊的一大堆堞,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貝多芬第九進行曲,我於是歎了口氣,說道:「上帝都褻瀆了,也不差你貝多芬了。」
我於是把唱片放進了唱片機,然後跑回黃玄衣身邊。
當我剛來到黃玄衣身邊,就聽到唱片機裡傳來雄偉的貝多芬第九交響曲的聲音。也不知道是黃玄衣對音樂敏感還是對貝多芬敏感,反正當她一聽到這音樂聲的時候,整個人就顯得亢奮了很多,眨巴著眼睛,對來到她身邊的我說道:「我們開始吧。」
我看她這麼興奮,靈機一動道:「你扮耶穌倒是可以,但是耶穌被鞭打的時候哪裡會穿你這麼多衣服?」
黃玄衣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我,「是嗎?」
「當然是啦。」我斬釘截鐵地說道,「十字架上的耶穌你又不是沒看過,他才穿多少衣服。」
「這倒是……但是……」
「沒什麼但是了,你放心吧,我只拖你的外衣和裙子,裡面的衣服我絕對不動的。」
「你真的能忍住嗎?」黃玄衣半信半疑地問道。
「拜託,你剛才都那個姿勢了,我不是也沒動你麼?」
「這倒是……」黃玄衣點了點頭。
我於是趕緊乾淨利落地把黃玄衣的外套除掉,然後輕輕一拉,將她的長裙拉了下來,說道:「趴在床上,我幫你綁。」
「你真的不能突破底線喔。」黃玄衣看了我一眼,再一次申明道。
我拚命點頭,「放心吧,我說話算數。」
我說完,黃玄衣才終於重新躺在了床上,然後我像剛才那樣把她綁了起來,只不過是差別是,這次我把她的腳也綁了起來。這樣,她的腦袋就埋在了枕頭上,雙手被綁在伸手,胸部依然被特別突出,臀部高高翹起來,雙腳赤裸著交叉放在臀部之下。此時此刻,身上除了一條白色內褲與貼身內衣,胸罩以外,黃玄衣的身上再無任何遮擋。眼前是讓人簡直無法忍受的誘惑,耳邊是貝多芬激昂得猶如戰鼓一般的音樂,使得我內心侵犯的慾望越來越強烈。然而,我卻依然以過人的毅力忍住了。我真他媽懷疑我是天使!我這樣都忍得住。
而我之所以這樣忍,並不是因為我有多麼正人君子,而是因為我有一個小小的原則,那就是我可以誘惑女人,但是決不強迫女人。在違背女人意願下行房,對我來說,是一件很恥辱的事情。而黃玄衣既然身為一個虐戀者,那麼她自身的性慾就並不是非常強烈的。必須通過SM這種行為來挑動她的情慾。所以,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使勁渾身解數,百分百地滿足她,從而成功挑起她的情慾。
第一節 罪惡聖經(下)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我再給黃玄衣戴上眼罩,然後再在她的嘴上堵上圓球型的口塞,我再跑到黃玄衣的包裡翻出了她所說的那本記錄者聖經經典句子的筆記本。
一切就緒之後,我雙手合十,深深吐了口氣,然後一手撿起紅色的鞭子,一手拿著拿著那本筆記本,在雄偉的貝多芬第九進行曲的伴奏中,開始大聲朗誦了起來,「約翰福音第一章,生命在他裡頭,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裡,黑暗卻不接受光。」
朗誦完這一句,我便揮鞭在黃玄衣身上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這下,黃玄衣終於有反應了。她的身子輕輕往抖了一下,往前去了一些,然後又重新湊到我的鞭下。看她這表現,我知道這一鞭的力道應該是剛剛好,我於是繼續念道:「馬太福音第七章,你們要進窄門,因為引到滅亡,那門是寬的,路是大的,進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門是窄的,路是小的,找著的人也少。」
然後,再用比剛才更大一點的力道打了下去,黃玄衣身子猛地一顫,腦袋揚了起來,搖了幾下,嘴巴裡支支吾吾的,卻無法發出聲音。
「哥林多前書第十五章,死啊,你得勝的權勢在哪裡?死啊,你的毒鉤在哪裡?死的毒鉤就是罪,罪的權勢就是律法。感謝上帝,使我們藉著我們的主耶穌基督得勝。」
我這一鞭比剛才剛一鞭更重了,黃玄衣的身子猛地崩直,好久之後,才疏緩過來。她轉過頭,望著我,很可憐地搖了搖頭,我彷彿可以看到她隱藏在眼罩之後的大眼睛眨巴著放出哀求的眼神。
我看了她一眼,像她平時顯出法官一般冷漠的神情,繼續高聲念道:「馬太福音第七章,你們聽見話說:『當愛你們的鄰人,恨你們的仇敵。』只是我實實在在地告訴你們,當愛你們的仇敵,為那逼迫你們的禱告……有人打你的右臉,你把左臉也讓他打;有人要你的裡衣,連外衣也讓他一同拿去;有人逼迫你跑一里路,你就同他一道跑二里。」
說著,我便高高揚起了鞭,這時候,黃玄衣頓時後怕地身子縮成一團,眼睛也閉了起來,而這次我卻是高舉輕落,打在她身上的鞭子很輕。黃玄衣有些愕然,又有些感激地看著我,我這時候並不看她,只是繼續高聲念道:「約伯記第十九章,我知道我的救贖主活著,末了必站在地上。我這皮肉滅絕之後,我必在肉體之外得見上帝。」
我甩出一鞭,末了,還把鞭子在黃玄衣的身上緩緩地移動,而黃玄衣的身子也輕微地顫抖著,顯示著與貝多芬音樂相同的節奏。
「羅馬書第十三章,凡事都不可虧欠人,惟有彼此相愛,當常以為虧欠,因為愛人的,就完全了律法。像那不可姦淫,不可殺人,不可偷盜,不可貪婪,或有別的誡命,都包在愛人如己這一句話之內的。愛是不加害於人的,所以愛就完全了律法。」
「羅馬書第八章,誰能使我們與基督的愛隔絕呢?難道是患難嗎?是困苦嗎?是逼迫嗎?是飢餓嗎?是赤身露體嗎?是危險嗎?是刀劍嗎?……然而,靠著愛我們的主,在這一切的事上已經得勝有餘了。」
「以賽亞書第四十章,草必枯乾,花必凋殘,因為耶和華的氣吹在其上;百姓誠然是草。草必枯乾,花必凋殘;惟有我們上帝的話,必永遠立定!」
「傳道書第一章,我又專心察明智慧、狂妄和愚昧,乃知這也是捕風。因為多有智慧,就多有愁煩;加增知識的,就加增憂傷。」
我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越來越進入狀態。我甚至恍然間,真的覺得自己就是那邪惡的,假借上帝的名義來懲罰假耶穌的魔鬼。隨著貝多芬的音樂的節奏,我彷彿吟唱讚美詩一樣,一句又一句將這些聖經朗誦了出來。而每朗誦一遍,我便會隨著朗誦的聖經的內容,而決定甩在黃玄衣身上鞭子的輕重。而黃玄衣,她也跟我一樣,完全進入了狀況。她的身體似乎已經完全適應了這種鞭笞,並且在神聖與邪惡,純潔與淫穢,救贖與鞭笞之間獲得了巨大的刺激。
她的情慾越來越高漲,她的嘴唇中不斷地流出濃密的唾液,因為雙手已經綁在了她的身後,她根本無法伸手擦拭。所以這些甜蜜的唾液便順著口塞的邊緣,從唇角一點點流淌出來。從嘴唇流到下巴,最後劃著幾道完美的弧線,有點流到胸前,濕潤了她白色的胸衣,有的順著肋骨,一直流到大腿根部,還有的淌在白色的床單上,使整個床單變得一片濕潤。
再接下來,我終於又慢慢地從我所表演的角色中走了出來,重新回到了我的常態。而誘使我做出這一切的 ,那像綿羊一樣受罰,此時正情慾高漲的黃玄衣。
這時候,我最後高呼了一聲,「新約聖經馬太福音七章十五節,你們要提防假先知,他們外表像綿羊,內心卻似惡狼!」
然後就再也無法遏制自己內心的魔鬼,伸手扯開黃玄衣嘴上的口塞,緊緊地吻在了她的唇上。黃玄衣此時似乎已經意識模糊,完全沒有反抗,只是下意識的回吻著我。浦一接觸,她嘴唇之間充盈的甜蜜的唾液,頓時全部落在了我的嘴裡,順著我的舌尖,滑落我的喉管,彷彿天鵝的淚水一般,直叫人即感動又溫暖。
我拋下長鞭和筆記本,將整個身子伏在了黃玄衣身上。我們的身體彷彿被熔解了的蠟燭之淚一般,緊密地糾葛纏綿在一起,我們的舌尖在對方溫熱的口腔中溫柔地戰鬥著,鼻腔裡不斷地發出火熱的喘息聲。
最後,我終於再也無法承受這誘惑,即使是此時這麼做真的等於出賣靈魂,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我必須,我必須馬上去佔有,否則的話,我就將被地獄的淫褻之火燃燒殆盡。
在貝多芬第九交響曲最強音出現的那一剎,我扯去了的褲頭,並且一把伸手扯去了黃玄衣下身最後的那一件遮擋。而幾乎是與此同時,我聽到與貝多芬交響曲一樣高亢的一句吶喊,「你說話不算數。」
然後,我就感到有一股強大得不可匹敵的力量猛地踹在我的腰間,使我在床上翻滾了幾圈之後,飛在了床下。
一兩分鐘後,身上捲了毯子的黃玄衣走到我的身邊,一臉委屈地問道:「說好了不破底線的,你怎麼亂來?」
我這時候已經顧不得辯解了,我只是問道:「你是怎麼弄開繩子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當時一時情急,一伸腿繩子就開了。」
那麼粗的繩子,黃玄衣一個弱質女子怎麼可能踩得開?毫無疑問,這是上帝的力量。果然,得罪上帝不會有好下場。
「你沒事吧?」黃玄衣看我的表情,似乎極為痛苦,所以最後還是關心地問道。
我無力地搖了搖頭,「也沒什麼,就是好像腰要斷了。」
第二節 飛腿,又見飛腿(上)
遭到了上帝懲罰的我回到房間以後,一直都無法睡去。倒不是什麼情緒沒有消退而孤枕難眠,主要是那一腳踹得實在是太狠了,我這小身板根本無福消受,整個晚上都隱隱生疼,怎麼躺都覺得不舒服,只能睜著眼睛可憐巴巴的數綿羊。
當我數到兩千六百九十五隻綿羊的時候,疲倦終於戰勝了疼痛,我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正當睡得迷糊糊,就聽到門口「咚咚咚」的直響。我煩都煩死了,心想肯定是錢不易這個傢伙。唉,覺都不給好好睡一覺,怎麼做老闆的都是這樣,給你錢,要你命。不過,這次畢竟是來做事情,不是來度假的,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無奈地打了個哈欠,起身走到門邊,把門打開。
結果門一開,我就看到黃玄衣提這個小袋子站在門口,「你的腰怎麼樣?我買了藥膏,要不要用?」
「多謝你的好心,藥膏就免了,你以後別再這麼踹我,我就阿彌陀佛了。」我沒好氣地說著,甩著手,打著哈欠,重新趴回床上。黃玄衣跟著我走到身後,坐在床邊,嘟著嘴巴說道:「你要是不亂來,我也不會踢你啊。」
我把頭蒙在枕頭裡,含含糊糊地說道:「姐姐,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我昨天晚上能夠那麼久才原形畢露,我已經正直得可以拿傑出青年獎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當時是你自己說你忍得住的啊。」黃玄衣又說道。
「唉……」我悲哀地長歎一聲,伏在床上舉高雙手,「我投降,我永遠是不可能辯得過你黃大律師的。好吧,是我錯了,我卑鄙,我無恥,我淫賤下流,我說話不算數,可以出去了吧?我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
黃玄衣見我這麼自己踩自己,又替我說話道:「你也別這麼說,我知道你人其實不壞。要是別人,早就不知道幹什麼了。」
「你就不用誇我了,關鍵時刻,別再拿你的無敵鴛鴦腿踢我,我就很感動了。」
「你別老提那腿,我不是故意踢那麼重,是你的動作太突然,我本能反應嘛。喏,我這不是給你買的嗎?」黃玄衣說著,提起藥膏,「別生氣了,坐起來讓我幫你貼藥膏吧。」
「貼,貼,貼你個頭,你知道你踢在哪兒嗎?」
黃玄衣聽了我的話,下意識地看了看我的下腹,臉色頓時紅潤了起來,無聲地把藥膏放在了床邊的桌上,不敢再說什麼。
過了好一陣,她才怯生生地說道:「那下次的時候,你注意一點,不要亂來,我也注意一點不要亂踢了。」
「什麼?」黃玄衣的這句話,讓我顧不得腰疼,騰地一下坐了起來,「還有下次?姐姐,你放過我吧。我年紀還輕,我還有好多心願沒有完成,你就不要再搞我了。」
「但是……」黃玄衣有些遲疑地猶豫了一下,最後於還是咬著嘴唇說道,「你不覺得昨天晚上很刺激嗎?」
「我只覺得很刺痛。」我摸著我至今依然隱隱作痛的腰間,說道。
黃玄衣不可理解地看了我一眼,說道:「怎麼會呢?你應該也覺得很刺激才對啊。」
「扯吧你,你讓我踹一腳試試,看看你會不會覺得很刺激?」我沒好氣地說道。
黃玄衣疑慮地看了我好久,問道:「你到底是不是虐戀者?」
黃玄衣突然這麼發問,讓我一時語塞,「我……」
黃玄衣看到我這反應,猛然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指著我厲聲道:「你居然騙我?」
隨著黃玄衣這一聲厲喝,我跟黃玄衣之間的局面頓時來了個乾坤大挪移,本來凶巴巴的我現在翻反倒變成了小心翼翼地解釋的一方了,我故作莫名的聳聳肩,「我沒有,我哪有?我真的是虐戀者,我只不過是程度很淺很淺的那種,這個我想我應該已經跟你說過了吧?」
「如果你真的是虐戀者,那你昨天晚上應該很享受那種氣氛才對,可是你一點也不。」
「誰說的?」我無比冤枉地高舉雙手,「我當然享受,我簡直享受死了。我昨晚整個晚上都非常享受,當然了,是在你飛出那一腳之前。」
「如果你真的很享受,那你為什麼會那麼急色的來脫我的褲子?」黃玄衣反問道,「如果你真的是一個虐戀者,你真的享受那種氣氛的話,你根本就不會那麼做。」
「我是虐戀者,可……可是姐姐,我……我也是男人啊。」
「如果你是真的虐戀者,你不會那麼急。因為對於我們正常的虐戀者來說,當時那種氣氛和情景本身,就已經是極強的刺激了。我們已經可以從這種行為當中獲得極大的快感。性行為並不是虐戀者所最為追求的,在百分之四十以上的虐戀行為中,都不伴隨性行為。可是昨晚的你卻顯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想要……那個的樣子,這只能證明一件事,那就是你不是虐戀者,從頭到尾,你都在騙我。」
黃玄衣好像吃了千年靈芝一樣,突然智商暴漲,竟然像分析法律案件一樣,冷靜理智地把我昨晚的心理給剖析了個清清楚楚。
就算如此,我也是死不認帳的。這種事情是典型的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最多一年,我絕不會嘴軟。
「你說的都是對的,我不知道怎麼反駁,不過沒關係,反正我從來沒有吵贏過你,只能告訴你,我真的是,真的。」我一臉誠摯地撒謊道。
我發現黃玄衣一旦清醒起來,腦袋簡直是好用得驚人,她竟然一點也不被我天真無辜,坦率真誠的表情所欺騙,乾脆利落地指著我說道:「你還騙我。」
「我沒有。」我大義凜然地搖頭。
黃玄衣生氣地站在我的床邊,腦袋無意識地四處亂看著,我猜她這個時候的腦子裡一定很亂。隨便說錯一句話,說不定就會帶來很惡劣的後果,所以我只是插著腰,像打坐一般端坐在床上。我們對峙了好一陣之後,黃玄衣轉過身,看著我,說道:「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現在就去房子裡拿鞭子過來,只要你讓我打一百鞭,我就相信你。」
「啊?」一聽到黃玄衣的這個建議,我頓時惶恐地皺起眉頭,「不一定非要用這麼極端的方式來證明吧?」
第二節 飛腿,又見飛腿(下)
「最極端的方式見效最快,不用說了,就這麼辦。」黃玄衣說著,拔腿就要往門外走。想著那根指頭一樣粗的鞭子甩在我身上的感覺,我趕緊害怕地從床上跳下來,一把拉住了黃玄衣手臂,「你別……」
當我拉住黃玄衣之後,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解釋,而黃玄衣也沒有說話,我們於是又保持這種奇怪的沉默大約十幾秒之後。黃玄衣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轉過身,用很緩和的語氣對我說道:「不管怎麼說,你還算沒有壞透,事情沒有做絕。所以,就算你真的不是虐戀者,我也不會怪你,我只是不喜歡被人騙。天齊,告訴我實話,你到底是不是虐戀者?」
看到黃玄衣這麼真誠,溫柔的語氣,我原本堅如磐石的決心動搖了,我猶豫地搓著衣角,「怎麼說呢,其實,從某個角度來說,每一個人類都有一定的虐戀者的傾向,所謂的……」
「我不想聽這麼多,我只想知道,你回答是或者不是。」黃玄衣說著,雙眼認真地與我對視,「天齊,不要再騙我。」
看著黃玄衣這麼誠摯的目光,聽著黃玄衣這麼誠摯的話語,我的決心終於被打開了一絲裂縫,「不……是。」
我話音剛落,將看到黃玄衣原本的一臉哀愁陡然大變。然後,我便看到她突然往後退開兩步,我很是奇怪,「你干……」我這句話還沒說完,黃玄衣便用她的行動回答了我的疑問,她一個迅速迴旋,然後一個左側踢,正踢在我昨晚被踢的那個部位。
和昨晚一樣,我甚至沒有來得及發出聲音,身子就已經軟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候,我的房門被人推開,是錢不易走了進來。看著癱在地上的我,他摸不著頭腦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黃玄衣沒有回答他,只是恨恨地衝我罵了一句,「流氓。」
然後就憤慨地轉身走了。
錢不易不解地眨著眼睛看著黃玄衣走出去之後,趕緊走過來,將我扶到沙發上,問道:「你又怎麼招惹這位姑奶奶了?」
我此時面如死灰,心也一樣如死灰,我用我生平最大徹大悟地聲音說道:「這是上帝的懲罰。」
錢不易不解地笑了笑,「你瘋了嗎?你都在說些什麼呀?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無力地擺了擺手,「這個故事很長,一時我講不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先上醫院。」
「你啊,還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錢不易說著搖了搖頭,撥了一個電話號碼。
不多時,一個醫生帶著一個護士來到我的房間,幫我略微檢查了一下之後,跟我說,「沒什麼大問題,休息一下就好了。」
這還沒什麼?我靠,你哪個學校畢業的?我的小腹疼得都轉筋了,居然還沒什麼?
不過,我這話也只敢在腦子裡過一下,根本就不敢說出來。這世上比廚師更不能得罪的,只有兩種人,一個是醫生,一個是護士,因為前者幫你開藥,後者幫你打針。
「給你一個按摩器,把這個放在小腹上按摩兩個小時,應該就沒事了。」我在心裡剛罵完這醫生,他就遞給我一個東西,等我伸手接過去之後,他又說道,「以後跟女孩子打鬧要有個度,要是她下力再重一點,那你可就真是大件事了。」
這時候,我才知道我錯怪這個醫生了,他還是滿知道病根的,我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衝他笑了笑。不好意思之餘,也覺得很有趣,怎麼醫生還隨身帶按摩器的,難道他老婆跟黃玄衣一個品種?
錢不易見醫生診斷得已經差不多了,便站了起來,向這位醫生道謝,然後付了診金,把醫生送出門。之後,他便趕緊竄回房間,坐在我床邊,問道:「喂,現在可以說了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把按摩器插上電,放在小腹上按摩了一下,不是蓋的,果然舒服了許多,整個人都覺得神清氣爽了,「你等一下,等我按摩一下。」
錢不易看了看我的小腹,笑道:「怎麼?是玄衣打的?」
我歎了口氣,說道:「準確的說,是踢的。」
「踢的?」錢不易奇怪地眨了眨眼睛,「你對她幹什麼了,怎麼她會踢你?」
「還不就是……」我差一點就要將虐戀這件事情脫口而出,好在我這句話就要衝口而出的時候,我及時的停住了。這種事情,還是不跟錢不易說為好,我於是嘖了一聲,故作輕描淡寫地說道,「有什麼呀,還不就是一直看不順眼。剛好剛才她來我房間借充電器,我站起來的時候一不小心,看了一下她的胸,所以藉機發作而已。」
錢不易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我都跟你說了,你少惹她,沒好處的。」
「你放心吧,我以後見到她會繞著走的了。」我苦著臉說道。
錢不易看了我一陣,又問道:「怎麼樣?身體還扛不扛得住?」
「本來很難受,不過現在讓這按摩器按了一下之後,確實很舒服,現在已經好多了,怎麼,有事嗎?」
「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今天方藏請了幾個生意上的朋友一起吃飯,邀請我也去。剛好我今天晚上又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沒有辦法去。如果你身體可以的話,我想讓你替我去。飯桌上的那些人都是我們將來用得著的人,你現在去熟悉一下也沒什麼不好,只是你記住一定要傲氣一點,不可以太隨便,因為你坐在那裡不止是代表我,還是代表我們錢家。」
我點點頭,說道:「拿了你的工錢,也沒做什麼事情,總算有機會稍微做點事情對得起我的工資,所以你放心吧,我會辦好的。」
錢不易看了看我的小腹,說道:「那你身體沒問題吧?」
「沒事,輕傷不下火線。」我笑了笑,說道,「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給個十萬八萬的慰問一下,我倒也是不介意的。」
「去你的,盡想著不勞而獲。」錢不易在我肩上輕輕打了一下,「為了讓你看起來更像是那麼回事,我讓玄衣跟你一起去。」
我皺著眉頭,說道:「她不可能會去吧?」
錢不易搖了搖頭,「這你放心,她絕對會去,錢家的人做事公私分明。」
正如錢不易所說的,晚上七點鐘,我果然準時在樓下大廳準時見到了正坐在那裡的黃玄衣。我這時候,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所以膽子又大了些,中午發誓見了一定繞著走的黃玄衣,現在又敢笑著走上去,跟她說話了,「沒想到你還真一起去啊。」
黃玄衣站了起來,冷冷地道:「這不代表我原諒你,我只是完成我的工作。」
「錢不易說得果然沒錯,錢家的人做事果然公私分明。」
黃玄衣沒有理會我,只是轉身往門外走去,在門外已經有一輛豪華轎車在等著。我略略趕快些,走到她身邊,又問道:「不過有一點我不是很明白,你明明是姓黃,可是為什麼錢不易會說你是錢家的人呢?」
我滿以為黃玄衣不會搭理我的問題,不過略略出乎我意料的是,在上車之後,她一臉冷漠地回答了我的問題,「因為我們家從祖父開始,就替錢家做事,錢不易認為我們跟他們是一家人,所以才會這麼說。」
「是這樣啊。」我把雙手交在身後,伸了個懶腰,說道,「這麼說,這個說法算是一種信任的表示了。」
黃玄衣靜了一會,問我道:「錢先生也有跟你說這種話嗎?」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不過我也不希望他說。我姓楚,還是比較適應做楚家的人。」
「看不出來你還挺有野心的。」黃玄衣瞄了我一眼,飽含深意地說道。
我再次搖了搖頭,「野心倒談不上,只是,不管錢家多有錢有勢,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被稱為是錢家的人,我想我一定會很不高興。」
過了一會,黃玄衣又追問道:「那你想做什麼人?」
「無所謂,做自己就好了。」我癟了癟嘴,打了個哈欠,說道,「你呢?你想做個什麼樣的人?接你哥哥的班,做錢氏家族的首席律師?」
黃玄衣彷彿突然發現,在原本應該冷戰的我們兩人之間,現在的這種氣氛未免有點過於和諧了。所以她剛有些好轉的臉色又變得冰冷起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我笑了笑,不以為意,我知道,黃玄衣的內心深處,並沒有真正生我的氣。
她之所以要這樣對我,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她是一個女人,一個需要保護自己的矜持和尊嚴的女人。
第三節 張宏選養子(上)
「今天出席的除了我們兩個人以外,一共還有六個人,兩個是地產商,一個貿易公司的總裁,一個是江北省招商負責人,還有一個報刊主編,還有就是方藏。我給你們大致講一下他們的背景……」
車子開出一兩分鐘之後,黃玄衣就從口袋裡掏出PDA給我念了起來,我聽她念到這裡,就伸手攔住了她,「吃頓飯而已,用不用這麼緊張?」
「這頓飯可不是白吃,這些人來頭都不簡單,兩個地產商都是河西趙家的旁系,貿易公司的那個老闆更是江浙蘇家的直系,加上我們,四大家族來了三家。這次你代表錢先生出去,就是錢家的面子,萬一出了什麼低級錯誤,你還好說,我還不得被我哥罵死。」
我聽到黃玄衣說這個,就一陣一陣的頭疼,「別老錢家錢家的,說得跟國際外交一樣,至於那麼嚴重嗎?」
黃玄衣似乎本來是不打算說的,見我這麼不放在心上,才終於說道:「我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難道你就沒看出來這算是錢先生對你一個小小的考驗嗎?」
「考……驗?」我有些奇怪地望著黃玄衣,「吃頓飯有什麼好考驗的,再說今天這些人也不算是什麼有份量的人物,你何必搞得這麼鄭重其事呢?到時候反而讓人家笑話了。」
「事情沒那麼簡單,這幾年來,因為全球能源價格上揚的關係,蘇家和趙家都在進軍能源產業,而錢家因為行業擴展,也在插手地產和航運生意。所以,這幾年大家的磨擦並不少。如果今晚來的,真的都是最有份量的人,那反倒不怕了,因為最重要的任務,說話都要注意影響,就算心裡有芥蒂,臉上也是照樣一團和氣的。真正難搞的,恰恰是這些有些份量,卻又不大需要考慮影響的人物。他們心裡有氣就會肆無忌憚地發洩出來,說起話來自然也會比較尖銳。你太當真,他一轉臉就可以說是玩笑,顯得你小家子氣。你要是一味笑臉相迎,你又丟了面子。所以,今晚這頓飯可不是一般的過場飯,最是考驗一個人應對。」黃玄衣說著,瞄了我一眼,「吃這頓飯,你一不能丟面子,二不能丟風度,三還要維持著表面的一團和氣。人家都說,中國人的辦公室都只能辦小事,大事全都是在酒桌上辦成的。不要小看這吃吃喝喝,逢迎交際,多少大事都是在談笑之間,就這麼觥籌交錯地定下來的。就像錢先生的父親錢老先生,他在這方面的功力就深得很。他這個人事情多,尋常難得有休息時間。但是只要一有重要的飯局。他就是再忙,也一定要先臥床休息三個小時才出發。我幾年前也像你一樣,覺得很奇怪,吃頓飯怎麼還搞得這麼麻煩呢?我忍了很久,終於有一天,我忍不住把這個問題問了錢老先生。你才錢老先生怎麼跟我說?」
黃玄衣說到這裡,居然停了下來,把我給急得,「哎喲,又不是說評書,你還吊什麼癮啊,你就趕緊說吧。」
「錢老先生跟我說,我這哪是去吃飯啊,我這是去打仗啊。商場如戰場,你當這商場的戰場在哪?就在這圓圓的酒桌上!手裡的酒,嘴巴裡的話,這就是你的千軍萬馬,一個不小心,喝錯一杯酒,說錯一句話,分分鐘都要你用真金白銀去彌補。」
聽完黃玄衣這番話,我咋了咋舌,「聽你這麼說,我現在總算知道你為什麼說這是錢不易對我的考驗了。原來這酒桌上的學問還真是大了。」
「別人的飯有那麼好吃的麼?」黃玄衣白了我一眼,說道。
我笑了笑,轉過頭看著黃玄衣,有些曖昧地說道:「唉,雖然你現在對我凶巴巴的,可是我知道,我們家玄衣心裡還是向著我,哈哈。」
「滾!」黃玄衣瞪了我一眼,把PDA收了起來,再也不願跟我說話了。
我笑著看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麼,只是輕輕把手握在青龍戒上,在心裡笑道:「錢不易的面子我先不管他,但是想讓我在美女面前沒面子,那可辦不到。」
十五分鐘後,豪華轎車抵達方藏的家中。在臨走入他的客廳之前的一分鐘,我進入青龍戒,要求值班靈魂推薦一個最具有商業頭腦的靈魂出來。結果這個值班靈魂幾乎是想也不想就給我推薦了一個人選——唐風。
因此,當我雙腳踏入方藏的客廳那一剎那,我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我,而是我跟唐風的靈魂的融合。我已經是很疏懶,滿不在乎的人了。但是當我跟唐風的靈魂融合之後,我感到我竟然變得比先前更加疏懶和不在乎。而與從前不同的是,這種疏懶和不在乎,不再是簡單的本性,更是一種曾經滄海,看破風雲的居高臨下的心態。方藏以及客廳裡的這些人,對我來說,已經從不用害怕降成了不在話下的級別。
當我帶著一臉自然而然的笑意,跟黃玄衣站在方藏的門口的時候,就看到桌上的那些人轉過頭,一副要站起來的樣子。當發現來人是我之後,又都穩住身子一動不動了,只有方藏一個人站起身來迎接我。自古以來,最是勢利的,無外乎商人和老鴇。所以我倒也不覺得有什麼,笑著緩步走了過去,朝著方藏伸出手,握著他的手,說道:「方先生,真是太對不起了,希望我沒有遲到。」
「沒有,沒有,剛剛好。」我猜方藏對錢不易不能親自來,心裡多少還是介意的,不過不好在我面前有什麼表現罷了。我也不管這許多,只是滿臉笑著直著腰跟他走到桌邊,而黃玄衣則慢我半個身子的走在後面。
方藏給雙方介紹了之後,我和黃玄衣剛坐下,就聽到趙家兩個地產商中較年輕的那一位,笑瞇瞇地說道:「錢先生年紀雖然輕,但是地位可高得很。我們這些人雖然沒有機會跟他吃飯,但是能夠跟他隨便派個的兩個人共進晚餐,也算是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