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燕翩淺的絕筆（上）

「妻子給我留了一張紙條，上面寫道︰你選擇了死亡，我就讓你死亡。」

……

「但是，我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可以讓我死亡，就算將我困在這里，我也可以找到通向生存的途徑。」

「砰砰。」燕敏敲擊牆壁的聲音。

忽然，外面砰砰敲擊的聲音停止了。只看到燕敏絕美的臉蛋從那個洞口探了進來，目光落在雪羽和甦碧寒的身上，生硬地裂開了沾滿鮮血的嘴巴，表示笑了。

雪羽的動作頓時生生停止！然後雪羽緩緩地站起身軀，接著走到了那個洞口的面前。

頓時，雪羽和燕敏變成為了真正的面對面了，燕敏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近處的雪羽。

燕敏嘴角接著一咧，然後輕輕將腦袋縮了回去。接著燕敏伸出了右手，緩緩地伸出了三個手指頭，彷佛在告訴自己，等下就要有三個人要死去。

然後，燕敏的身軀向後稍稍退了退，雪羽知道這是她要穿過這個洞口的預兆了。

果然，燕敏緩緩地推後兩步後，接著猛的朝洞口撲來，整個身軀如同一道鬼影一般飛快地穿過了那個緊窄的洞口。

而雪羽目光緊緊盯著她進來的方向，忽然猛的伸出手，手上握著一支刀。

※※※※※※※※※※※※

「嘶！」好像一陣破裂的聲音。

燕敏穿進洞口後，站在雪羽的面前，緩緩地咧開了沾滿鮮血的嘴巴。

接著，從前胸到小腹處，出現一道細細的血痕，然後血痕逐漸變粗，接著兩邊的血肉猛的裂開一道一尺多長的口子。

而雪羽伸出的刀上，沾滿了鮮血，一滴滴地往下滑落。

「撲通！」燕敏猛的撲到在地面上。

「呼！」身後的甦碧寒的嬌軀猛的癱軟下去，而雪羽腳下一軟，幾乎要跪在了地上，但是勉力一支撐，終于沒有跪在地上，卻是坐在了地上。

然後，雪羽便又人事不省。甦碧寒用盡全力地爬了過來，推著雪羽的身軀，卻發現怎麼也醒不過來。

接下來的日後，對于甦碧寒來說，依舊是煎熬。雖然沒有了危險，但是罌粟昏厥，雪羽昏厥，而燕敏則倒在血泊中，再也沒有動靜過。

將雪羽搬到牆角處，讓他可以靠著牆壁，坐姿不再那麼狼狽。

然後，甦碧寒再也經受不住襲來的困意，靠著牆壁漸漸的睡去。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候？雪羽的六天之期就要過去了，他和四大家主的賭約，就要輸了。」這是甦碧寒睡覺前最後的意識。

※※※※※※※※※※※

「啊！」忽然，一陣叫喚聲刺醒了正在熟睡中的甦碧寒，她激靈地張開眼楮。

頓時，印入眼簾的便是雪羽幾乎扭曲痛苦的面孔！然後便是雪羽在地上抽搐和扭曲的慘狀。

「雪羽又發作了！」罌粟心中暗道，接著連忙上前便要壓住不住抽搐的雪羽。

不過，甦碧寒接著發現，雪羽的這次發作比上次更加厲害了。之前是整個身軀的抽搐扭曲，而這次則是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都在扭曲，都在互相拉扯。

所以，雪羽這次的扭曲抽搐，顯得更加的淒厲，更加的慘絕人寰。

之前，雪羽全身上下就曾經被燕敏用稿子割砍了無數到傷口，那些傷口都剛剛停止流血，都還沒有愈合。此時，又全部硬生生地全部被撕開了來。

罌粟看到平常始終是從容淡定的雪羽，此時卻是滿臉的扭曲，滿臉的痛苦，不但五官移了位置，甚至正在面孔都是鮮血淋灕。看來猙獰得彷佛來自地獄的厲鬼一般。

甦碧寒心中頓時猛的一陣絞痛，連忙使勁全身所有的力氣，用力壓住正在翻滾的雪羽。但是雪羽扭曲的力道出奇的大，甦碧寒剛剛用手壓住，卻反而被他撞出老遠。

接著，甦碧寒一咬玉齒，卻是猛的撲上前去。緊緊抱住抽搐滾動的雪羽。

雪羽的身軀忽然安靜了片刻，痛苦滲出血絲的眼楮，也安靜了片刻。但僅僅只是片刻的瞬間，緊接著痛苦和魔鬼又佔領了雪羽。

腳下在地上猛的一踢，整個身軀猛的朝牆上撞去。

「　！」牆壁直被撞出一陣巨響。然後，頭上頓時破開一個口子，鮮血泉涌而出。

甦碧寒從來都沒有那麼焦急過，從來都沒有那麼難過過。她怎麼也抱不住去撞牆的雪羽，平常不相信鬼神的她，卻在心中不住地祈禱︰趕緊結束！上帝啊，你趕緊讓他的痛苦結束。

「砰！」甦碧寒的祈禱還沒有結束，雪羽的頭又狠狠地撞上了牆壁。

甦碧寒著急得幾乎要哭出來，雙手將雪羽的雙臂緊緊箍住，本來酸軟無力的她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生出了那麼大的力氣。然後，她用性感結實的雙腿緊緊纏住了雪羽的雙腿，讓他沒有力氣在踢地讓自己撞牆。

「　！」雙腿被纏住，不能蹬地用反彈力撞牆。雪羽的痛苦便彷佛釋放不出來一般，喉嚨里面的聲帶已經裂掉，所以只能發出沙啞的　　聲音，面孔的痛苦越來越扭曲，最後彷佛要將嘴巴撕裂了一般。

甦碧寒看到這樣的情況，頓時一陣心軟，纏住雪羽雙腿的長腿稍稍放松了一陣。

雪羽一踢，身軀頓時又猛的沖出，腦袋狠狠朝牆壁撞去。

甦碧寒頓時一陣心驚，擔心這樣一撞，便要將他的腦袋也撞裂了，此時他已經沒有了神智，根本不會控制力道。

「噗！」出乎意料，這下撞牆並沒有引起巨大的響聲。

甦碧寒抬頭一看，卻見到罌粟的手掌放在雪羽撞擊的牆壁處。使得雪羽的頭部，不再直接和堅硬的牆壁撞擊。但是罌粟的手掌本來就是血跡斑斑，此時被雪羽一撞，更是傷口裂開。

和罌粟對視了一眼，卻發現罌粟雖然痛得滿臉顫抖，但是卻驕傲地不和甦碧寒看來，反而仰起修長美麗的脖子，不屑于理會。

甦碧寒，便也一陣冷哼，不再去理會罌粟。

「噗。」雪羽的腦袋又一次狠狠撞擊在罌粟的手上。

「噗。」

「噗！

……

不知道多少下以後，雪羽撞擊的力量漸漸地弱了下來。最後，終于全身都軟了下來，靜靜地躺在那里。全身扭曲抽搐的肌肉，也漸漸地平息下來，臉上的五官，也緩緩疏松了下來。

但是，甦碧寒已經不能注意到這些細節了，因為她已經累得沒有一絲精力了，昏昏睡著過去。剛才雪羽這次發作足足堅持了幾個小時，這幾個小時雪羽固然生不入死，而甦碧寒的感覺，便也彷佛身處地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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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羽緩緩張開了眼楮，看到全身上下都已經被鮮血浸透了，摸了摸臉上，發現那層偽裝依舊存在。

稍稍用力，雪羽便要爬起身子。卻發現自己全身，都被甦碧寒纏得緊緊，絲毫不能動彈。

而自己這麼一動，甦碧寒一陣激靈，便立刻清醒過來。甦碧寒顯然已經被雪羽嚇得有了條件反射了，醒來後第一件事情就是狠狠抱住雪羽的身軀。

「我暫時好了。」雪羽低聲說道。

甦碧寒听後，頓時緩緩閉上了眼楮。然後一下子全部松開雪羽的身軀，豐滿性感的嬌軀移到旁邊，無比疲倦地睡了下來。也不管自己的嬌軀，擺成了一個如何性感火爆的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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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碧寒還沒有睡安穩，忽然听到那邊罌粟傳來一陣慘呼。甦碧寒正要閉上眼楮閉上耳朵不理會，卻感覺到罌粟正在那里激烈地顫抖。

坐起身子，甦碧寒頓時見到此時的罌粟，彷佛重蹈了雪羽的覆轍，那種劇毒發作時候地獄般的折磨。不過，遠遠沒有雪羽那麼激烈，也沒有雪羽那麼恐怖。

雪羽是扭曲，是抽搐。而罌粟只是顫抖。

「啊！痛！痛！嗚嗚。」罌粟的嬌軀顫抖得更加厲害，渾身的劇痛彷佛讓她在昏迷中，也哭出了聲音來。

雪羽用力地爬到了罌粟的身邊，還沒有開始動手。罌粟便猛的撲上來，緊緊抱住了雪羽。

「弟弟抱住我！少主人，抱住我！我快要死了，我快要冷死了。」罌粟的手彷佛要將雪羽的身軀肋斷了一般，而且還越抱越緊，而嬌軀也越來越顫抖得厲害。

甦碧寒听到冷酷無情的罌粟，此時竟然痛得哭出聲音來。不由上前，也抱住了不住顫抖的罌粟。

這一抱，甦碧寒差點又趕緊放開。因為此時罌粟的嬌軀火火的燙，大概有六七十度，幾乎要將她的肌膚烤出皰來。

「冷！冷！冷。」罌粟正在面孔好像凍得發青，整個嬌軀顫抖得好像光著身子，站在零下十幾度冬天的水里一般。

「她身上被人種植了活性劇毒，每個周期都需要定期服藥，否則就會毒發而死。」雪羽對這甦碧寒解釋道︰「現在，她就開始發作了！她也只有不到一天的命了。」

甦碧寒听後，靜靜不語，又重新抱住不住顫抖的罌粟，盡管那火燙的感覺幾乎讓她痛得好像被開會燙過一般。

大概半個小時，罌粟終于安靜了下來，又昏死了過去。不過，臉上的神色，又黯淡了幾分，呼吸又微弱了幾分，心跳也變得幾乎若有若無。如同雪羽所說，她總共還有不到一天的性命了。

「還好，她們兩人不是同時發作！有一個人發作，另外一個人就可以在邊上護著！」罌粟心中暗道。

讓罌粟躺好，雪羽緩緩地站起身子，走到了一面牆壁上。只看到上面沾滿了一處處不規則的血跡，然後再看了一眼罌粟的人，正是血跡斑斑，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很快，雪羽就找到了沒有看望的燕翩淺絕筆。

「我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時間！但是我知道距離六天之約，已經很近很近了，或者說不定已經過了。」甦碧寒在身後忽然說道︰「但是無論無何，我們都要想辦法出去了。否則，你的賭約便要輸了，韓叔叔也要答應韓錦牧的婚約了。」

「還有，你面前昏倒的那個女人，也會缺少解藥而死去。」雪羽補充說道︰「而距離賭約結束，還有四個小時。」

接著，將佔有血跡的手指，抹了燕翩淺絕筆剛才所看最後一句的右邊牆壁上，頓時又有一行字顯露了出來。

「不過她告訴我︰只要我三天之內， 能夠從這里出去，那麼我就算不做奴隸，也可以繼續活著。」

「不然，她就會找一個人，來代替我做燕家的家主，她的丈夫。」

「我開始尋找出去的通道，盡管這里進來的人，沒有一個人出去過！這里本來就是她們族人知道自己要死的時候，用來埋葬自己的地方，只可以進來，而不可以出去。」

然後，雪羽用鮮血抹後面的牆壁，便再也沒有字跡的出現了。雪羽用手指稍稍用力抹了抹牆壁，發現也沒有字跡的痕跡。

如此，就只有兩種解釋。

首先︰就是燕翩淺已經死了，所以沒有留下字跡。

其次，燕翩淺開始尋找出路了，並且找到，或者自己挖出了一道出路了，所以沒有繼續留言。

但是第一種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因為這里沒有任何死人的痕跡，還有在燕翩淺的留言中，沒有任何要死去的痕跡。

雪羽看這些文字好像費了很大的精力一般，不由翻過身子躺在地上，開始靜靜地想。

接著，他忽然起身，用手掌拍了拍牆壁。

「砰。」一聲響起，頓時惹得躺在地上休息的甦碧寒猛的醒來，看到是雪羽正在拍牆壁後，甦碧寒頓時狠狠瞪了雪羽一眼，冷喝道︰「你在干嗎？」

「剛才我發作的時候，用頭去撞牆壁，總共撞了上百下，好像其中有一下的聲音，和其他都不一樣。」雪羽自言自語說道。

甦碧寒冷冷看了雪羽一眼道︰「不止一聲，那是因為那個女人用手掌擋住了，你撞的是她的手掌。」

「我知道。」雪羽低聲說道︰「我說的是，拋棄這個因素，還有一聲和其他撞擊聲不一樣，那一聲好像更響，彷佛牆里面是空的。」

說罷，雪羽又開始用手拍打牆壁。

「砰！」果然，有一處聲音和其他地方不大一樣。

「就是這里了。」雪羽在剛才拍的那處牆壁上，發現了一些字跡。用鮮血涂過之後，那些字頓時顯露了出來。

「為何？這里的材料，和其他地方材料不一樣，這里的牆壁是可以挖得動的，而直徑剛剛好是一個人穿過的距離？」

這是一串問句，不過這句話確實也引起了雪羽的疑惑。

接著，在那處地方用力一推。頓時，一個圓形的洞口出現在眼前，從里面傳來一道陰森的氣息。

甦碧寒听到聲音，頓時飛快朝這邊望來。絕美的臉蛋上，露出了驚喜的臉色。

「我先進去探探。」說罷，雪羽便要爬上那個洞口，但是怎麼使力，也上不去。

為難朝甦碧寒望來一眼，道︰「ni能夠過來，將我，將我塞進這個洞口麼？」

最後，雪羽真的是被甦碧寒塞進這個洞口的。這是一條長長的通道，不過通道很窄，剛剛好容得進雪羽一個人爬行。

爬了好長一段，雪羽忽然在通道的壁上摸到了字跡。雪羽從懷中掏出一根發光的棒子，頓時將上面的字看清楚了。

「這里的材料，我竟然可以挖得動！我頓時幸喜若狂，用了一整天，終于挖了十米，我不知道前面還有多遠，但是我會繼續挖下去！但是也有可能，我一輩子都挖不通，所以我在這里留下我的文字。」

接下來，通道的壁上便沒有字跡了。很可能，這些字都是燕翩淺在休息的時候挖的。休息好了之後，便又繼續挖了。

這次，雪羽爬了十一米，便又摸到了一串字符。

「今天比昨天厲害，總共挖了十一米！不過她給我三天時間，我不知道三天內，我能否出去！或許三天內我不出去更好，她找個人代替我，我索性就開始浪跡天涯的生活，身上沒有無盡的責任。」

這次，雪羽爬了十二米，又摸到了一串字符。

用燈光一照，雪羽頓時看出那些字上面，從頭至尾都透著一股淒涼。

「終于，三天過去了，我不能挖通！我竟然沒有挖通，我真的沒有挖通，她已經找人代替我了。」

然後，雪羽接下來，總共才爬了五米，才又摸到一串字符！顯然三天之期過了之後，燕翩淺再也沒有象之前那樣，渾身都充滿力量，所以這一天才挖了五米。

用燈光照亮上面的字跡，只見到清清楚楚寫著。

「我好像又要發作了！那種地獄般的痛苦就要來了，每當這個時候，我寧願死去！就在上次生不如死的時候，她問我，願意不願意徹底根治著周期性的痛苦！那樣的代價是成為她們族的奴隸，我拒絕了。」

雪羽看著後面的字跡，越來越覺得潦草。然後後面再也沒有字了，只有一道道錯雜的痕跡，有的深，有的淺，有的長，有的短，有的粗，有的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