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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婢上龍床(穿越升職計1)》第6章
第六章

  皇宮,皇后寢宮。

  「到底拿到了沒?皇上這陣子動作頗大,似乎有意立周貴妃之子爲太子,她是皇上在潛邸時相伴他最久的老人,恐怕患難之情更勝于後妃。」也是她一生之中最難纏的敵手。

  皇上多情,貪好美色,偏寵無數個美人,也讓她們享盡了天下間最榮華的富貴,那是旁人一生也達不到的奢華和眷寵,他會把鎮卵大的珍珠鑲成寶冠,親手爲寵愛的妃子戴上。

  但是,他也念舊。

  尤其是早年他還不是太子時就跟著他的女人們,原本有七、八個如花似玉的嬌人兒,不過在皇位的爭鬥中一個個消失了,存活到他登基爲帝時竟只剩下周貴妃一人。

  皇後是皇上登基後才封的,因此情分淡了些,帝後雖然相親卻不相近,彼此間並無深厚的感情基礎。

  事實上先帝屬意的太子人選並非當今皇帝,而是雲王,但皇帝藉由當時爲一朝宰相的皇後之父暗中扶持,這才滅了雲王和削弱其他兄弟的勢力,終于成爲太子並登上了皇位。

  因此,封宰相之女爲後一事勢在必行,皇帝即便登基了仍需要宰相的大力支持,有了皇帝女婿,宰相才肯更賣力于國事,全心全意輔佐根基不穩的新帝,爲其輩固帝位。

  不過愛過一個又一個的天子心裏有把尺在,縱使才智平庸也曉得祖先留下來的基業不能落入外姓人手中,皇後家族越強大,皇室子孫的安危也越急迫,因此他並不樂見皇後一派繼續坐大。

  皇帝四十有五,不算太老,但也不年輕了,他有八子十一女,七女已出嫁,餘四人尚幼,未及笄.,大皇子懷仁原是他最喜愛的皇兒,卻在七歲那年染上天花,沒熬過,死了。

  二皇子南懷德封德王,周貴妃所出,三皇子南懷孝,四皇子南懷義分別是淑妃、賢妃所生,封爲孝王、義王,五皇子南懷秦則是皇後嫡出,是爲秦王,六皇子南懷信的母親出身低微,僅是個才人而已,因爲有了他才晉位婕妤,他受封郡王爵位,封號信。

  七皇子是寵冠一時的蘭妃之子,當年蘭妃的受寵程度淩駕各宮之上,一度皇上有意廢了皇後改立她爲後,可是在傳出要改立她爲後的消息不久後,她便因急病香消玉須。

  七皇子便是晉王南懷齊,他十三歲喪母,十五歲在皇後的慫恿下被皇帝丟到最偏遠的北疆。

  身爲皇帝也怕死,更怕不肖子孫奪位,在衆多嫔妃的枕頭風下,他懷疑南懷齊的忠誠,提防他有二心,更懾于他身後的舅家是握有兵權的重臣,將人調遠點才不致沆瀣一氣。

  看似早早封王,又賜婚王妃趙氏,表面上很受重視,實則是在防他呀!用親王頭銜予以告誡,他始終只是個臣子,休要有野心,要安分守已,不要妄想不該得的。

  至於八皇子南懷禮才十四歲,並未封爵,仍住在宮裡,生母爲華昭容,是某縣官之女,沒什麽可誇耀的背景。

  「德王算什麽東西,不過虛長我幾歲罷了,周貴妃的娘家人早已沒落,也沒新一代的傑出人才,他想和我鬥還早得很,成不了氣候。」他還不看在眼裡。

  「就因爲他母族勢力不振,少了盤根錯節的結黨營私,皇上才更放心將江山交給他,你父皇雖然無能卻不笨,他也怕錦繡山河把持在外戚手中,不給勢力龐大的皇親國戚一絲有機可乘的機會。」可惜他走錯了一步棋。

  皇后暗暗冷笑著,皇上表面假裝偏寵秦兒,私下卻耍這花招,幸好她早留了一手,當年鼓動後宮嬪妃向皇上進言,將最大的威脅遠遠送走,她才能趁機在皇宮內安插自己的人馬,爲秦兒的上位鋪路。

  只是那時她怎麽也沒想到,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晉王竟是一員猛將,一到北疆就和當年的武略將軍,也就是今日的十等公,他外公的舊部將聯系上,頭一年便率兵上陣立下了大功。

  此後年年殺敵上千,戰績斐然,戰功輝煌無人能敵,竟讓他殺出一條血路,在短短數年內收攏西南和北方兵權,麾下能調動的兵馬超過百萬,讓人不得不有所忌憚。

  「那是父皇昏庸,沒有世族扶持又怎能獲得百官支持,就算他不肯承認,京城內的高官哪一位不是出自世族,百年大族聲望遠播,絕非小門小戶所能及的。」最重要的是世家有錢,百年家業的累積絕對是一筆可觀的財富,旺宅興族。

  世家登高一呼,有銀子、有名望,還能不是助他登上大位的一股勢力嗎?

  「先不提你父皇,他不是迫切之急,我們如今欠缺的是兵力,『那邊』給的期限迫在眉梢,你得想辦法快把那東西拿到手,以防夜長夢多。」若是晉王肯向他們這邊靠攏,何愁大事不成?偏偏他是油鹽不進的死硬派,送去的美女、財帛、珠寶、古玩字畫一律不收,還讓人擡過街送回,嘲笑他們白費心機。

  真正可恨,叫人氣惱呀!連皇后的面子也不賣,他想故意對著幹嗎?真是狂妄得不可一世……等等,莫非他有奪位野心?

  晉王有兵,多年的戰功賞賜也有不少的銀兩,加上他外公是十等公、母舅是護國侯、表兄一爲定武將軍,一爲京衛司統領……不,不可能,皇宮在她的掌握之中,晉王的手再長也伸不進一堆女人的後宮,是她多慮了。

  皇後松了一口氣,自嘲自己嚇自己,她是後宮之主,一國之母,誰的權限能比她大呢!就連太後見了她也得賣她三分顔面,豈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生事。

  皇後做了太多年的尊貴國母,也被人吹捧得忘形了,失了年輕時候的機敏,同時也犯了輕敵的毛病,她以母親的眼光來看南懷秦,自是萬般的好,文武全才,誰也比不上,可是卻低估對手的實力,忽略了老虎有利牙。

  「那邊已經把人送進去了,孩兒也在等那人的消息,晉王府的戒備森嚴你我也領教過,再等等吧,不要急,也許快要得手了。」他也急,但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一身金線繡四爪龍紋石青色補服,相貌不凡的秦王南懷秦儀表堂堂,可透著狠厲的雙眼有著縱慾過度的疲態。

  「不急不行,都入冬了,此事得在年前辦妥,不能拖到開春,有人等不及。」皇後話中有話的暗示。

  南懷秦想要稱帝,那就需要不少盟友相助,以他和皇後如今的地位,能助其一臂之力者又豈是泛泛之輩,他們的盟友越多對他們越有利,而且身分之高也不在公侯之下。

  「母後,你別擔心,孩兒會派人去催,那邊比我們更急,想必也會施加若幹壓力。」他們的目標一致。

  入冬了卻無足夠糧食,子民們挨餓,無衣過冬,逐水草而居的草原部落想大肆搶掠一番,或許他可以略做一番安排——調虎離山。

  「希望能一如我們所願,不再有意外,你父皇那兒也要讓人去震一震了,就讓他看看外戚的勢力有多大,他有沒有本事力排衆臣的阻攔,立德王爲太子。」皇上的能耐她再清楚不過了,是個不禁嚇的軟柿子,只能吼兩句「朕爲臣之君」,卻提不出任何解決之道。

  「有勞母後了,讓母後累心。」好在他的身後有一國之後頂著,要不然真要拚得頭破血流了。

  皇後眼神慈愛地看著皇兒,「自個母子說什麽客套話,母後就盼著你好,一生富貴尊榮。」哪個爲人母者不願意兒女有出息,尤其是出自皇室的龍子龍孫,更有那一爭的萬丈雄心,親兒成爲皇帝,身爲母親的人難道就沒一點好處嗎?萬萬人之上的高位誰能不喜。

  說是助子稱帝,倒不如說是爲了皇後自個兒的野心,有了統領六宮的後位還不知足,她還要更多,無止境的權力讓人如成瘾般沈迷,她甚至妄想著指點江山,分享皇權。

  他們在爲帝位謀畫,出了宮往西,兩尊石獅矗立門口的晉王府也有一道忙碌的身影在月夜中穿行。

  一身全黑的夜行衣,于芊芊恍若燈下的暗影,影影掉綽,不帶一絲聲響閃身而過。

  「……送來一撮頭發是什麽,是要編發辮還是做頂假發,發量太少也做不成呀,頂多搓成發索……」于青松、于青松、于青松……她哪知道于青松是哪號人物,那是這具身軀原主的胞弟,和她這個借住的有什麽幹系,不就是同一對爹娘,身體裏流著相同血液。

  偏偏她就得受這威脅,不能真讓于小弟被東切一塊,西切一截的,不然她還對不起借她「房子」的于靈兒。

  好在她本來就對開鎖有十足的興趣,一次是偷、兩次是偷,偷習慣了也就順手了,世上還真沒她開不了的鎖。

  算好了侍衛的交班時間,低身伏地的她藉著夜色的掩護下,輕輕推開了她白日用一片木阻止門栓完全卡死的門,身如夜莺悄然潛入,不曾驚動任何人的潛伏,靜待巡邏的侍衛走遠。

  該說她是個天生的賊,不管室內多陰暗,她有著能在黑暗視物的絕佳視力,書房內的擺設一如白天並無變動,哪裏有櫃子、哪裏有花瓶、哪裏有字畫蒌……她記得清清楚楚。

  說句不謙虛的話,就算她閉著眼睛在屋子裏走一圈也不會碰著任何一物,她熟得不能再熟了,連青玉筆洗、湖筆、墨硯擱在哪都是一摸即著,因爲是她收放的,筆洗還被她不慎撞裂出一條細紋。

  「怪了,到底在哪裏呢?」纖指徐緩地拉開抽屜,她不看收拾整齊的書信,蔥白指尖探向更裏處尋找是否暗藏機關,果然摸到一微突釘鉚,喀啦兩聲,女子手掌大小的暗屜往下一掉,落入張開的手心。

  一只漆墨的香樟匣子裝在暗櫃之中,于芊芊並未將其取出,她從左邊袖口抽出一根三寸長的繡花針,看著匣子上三或九的梅花暗紋細細端詳一會,接著以針順著花紋的紋路一針到底的描劃,到了第九朵梅花時,一聲脆響,匣蓋應聲彈開。

  可是裏面沒有她要找的東西,除了一堆對她沒用的紙,若是銀票她還能抽幾張笑納,營兵名冊她要來何用?

  她將東西又放回原位,並布置得像是從未有人動過一般,香樟匣子上鎖,暗屜塞回去,再關上抽屜,四周靜谧得聽不到一絲絲腳步聲,她連呼吸也放得很輕很輕。

  找過了書桌再找櫃子,她在博古架的夾層又找到一個細長小盒,不過裝的是親王的授爵文書和一枚刻上他名字的小金印,她泄氣的物歸原位,完全不曉得光是這枚金印就能領出王府存在銀號中所有銀兩,以及調動京城內外隸屬晉王的上千兵馬,它等同一只小兵符。

  「怎麽又沒有,這王爺也太狡猾了,人家狡兔三窟,你要挖幾個洞呀!不能讓人痛痛快快一次就得手嗎?」來了這麽多趟都,再落空的于芊芊忍不住嘀咕了,小聲地埋怨晉王太會藏東西了。

  人家當然防得嚴,誰願意將自家財物擺在明顯處讓賊惦記,自是能藏得多隱密就多隱密,最好偷兒偷不著。再說,兵符是如此重要,如今又是多事之秋,自然得多留幾個心眼。

  所以她的埋怨毫無道理,換成是她也不願家中遭竊,貴重物品肯定藏在別人想不到的地方。

  「嗯!這張漁翁垂釣圖越看越可疑,金戈沙場的王爺哪有余暇釣魚,他的嗜好不是殺人嗎,應該挂一幅捉鬼大師锺馗像才對,下回提醒他……」于芊芊伸手一掀,果然畫後有一道與牆色相似的暗門,三尺見方,她仔細打量了半晌,,將書櫃上第三列第七本書往內一壓,小門往內縮入,退開約二指長距離,底下是空無一物的平台。

  但是這難不倒于芊芊,她知道內有玄機,于是往內摸索一陣,果真又有個烏木小匣,她取出一看,是塊畫著奇怪圖案的牛皮,當下沮喪得想放火燒房子,居然又失手了,她……不要混了。

  「可惡可惡,沒見過這麽窮的王爺,好歹放些碎銀子讓人偷得有成就感,光是一堆廢物糟蹋人呀!」真是的,害她白做工了,看來書房內沒有她要找的那件東西。

  做了最後一番審視,確定再無遺漏後,于芊芊小聲咕哝的順走一塊看來質地不錯的古玉,趁著侍衛沒注意,她又如貓似從門後鑽出,消失在清冷的寒風中。

  在她離去不久後,三個高大的身影從屋梁上一躍而下,來到于芊芊走過的書桌前,無聲輕歎。

  「王爺,你很窮嗎?」男子的聲音強壓著笑意。

  「你敢笑出聲,本王保證你接下來的日子會非常快活。」北門的壕溝也要清清淤了,相信玄武侯會樂意看見世子自動請纓,與民同苦。

  不能笑,不能笑,憋死了也要忍住。

  「王爺若是沒錢我可以先借你,自己人算三分利,你瞧人家那麽辛苦的忙了一夜,至少放幾錠十兩、五兩的銀錠子打賞,別糟蹋人嘛!」「風吹柳,你在結凍的河裏撈過魚嗎?本王一腳踹你下去撈幾條。」凍住了舌頭,就說不了風涼話。

  「別別別……我閉嘴就是……不過呀,她到底在找什麽東西?她知不知道她剛才手上拿的是北疆布兵和糧草分布圖,光是那張圖就抵得上千軍萬馬。」身在寶山不知寶。

  漁翁垂釣圖後的牛皮價值萬金,只要把它送出去,不出月余,北疆十三座大城就會潰不成軍,轉眼成爲斷壁殘垣。

  「她知道。」她還啧了兩聲,嫌棄畫得真醜。

  聞言,風吹柳一愣,「那她爲什麽不偷,她不是北國細作?」「因爲她志不在此。」目光深沈的南懷齊緩緩的道。

  「那她要什麽?」真是古怪了。

  「兵符。」黑瞳一深。

  「兵符?!」他喊了一聲,暗暗吃驚。

  一提到號令數十萬兵將的兵符,大家默然了,許久不曾有人再開口,兵符一丟失,南國危矣!

  「她開鎖、破機關的本領倒是不錯,一氣呵成,行雲流水,好像那些機關就是她布置的一樣,好生高明的技巧。」一直沒開口的溫半城贊道。

  兩人看向滿嘴佩服的他,又是一陣無語。

  「溫參將,她是我的女人。」是北國送來的禮物。

  咦!抽氣聲驟起,沒有比這一句話更驚悚的了。

  「王……呃,王爺,她是北國奸細。」

  王爺沒有那麽饑不擇食吧!把敵人置于身邊豈不日日提心吊膽?

  雖然那名北國女子確實美得銷魂,媚骨天生。

  「那又如何,成了本王的人後就不再是了。」

  跟了他,她就得是道地的南國人,她沒有第二種選擇。

  「不好吧!王爺,自古以來只聽過美人獻媚,還未有過王爺獻身誘敵……噢!竟暗算我,王爺你真狠毒,爲了女人和兄弟動手……」他的心受傷了,碎成千萬片了。

  溫半城朝風吹柳的後腦一拍,「再裝,王爺真讓你爲國捐軀。」一顆金米珠罷了,不痛不癢,在彈向他胸口前還老老實實地縫在王爺的袖口上,箭袖上的青龍少了只左眼。

  「绯衣。」

  「是,王爺。」不爲人察覺的角落裏,走出一道绯色人影。

  「盯著她,不准有人動她一根寒毛。」她,比他想像中有意思多了,多次潛入書房,卻不帶走任何一樣和軍情有關的事物。

  「是。」绯衣應一聲,旋即淹沒暗色中,竟沒能看清長相,只知是一名十六、七歲的姑娘,身形纖細。

  「王爺,北國人取兵符何用?他們又不能調動我朝軍隊。」敵我分明,不會因一只兵符倒戈。

  「北國人用不著,自有本朝人會用。」九龍寶座何其誘人,而父皇……逐漸老去了。

  溫半城和風吹柳同時大驚。

  「王爺是指……」有人通敵叛國?

  「我希望不是。」若真有此意,那對愚蠢的母子只是自取滅亡。

  與虎謀皮,終將反被虎噬。

  夜深沈,稀星月半明,冷冷北風吹動紙糊的窗棂,靜默不語的南懷齊望著曾放置黃璧白玉的玉匣,眼神深幽得叫人看不透,一抹懷思和淡淡溫柔從清冷眸底飛掠而過。

  「侍寢?!」

  臉色微變的于芊芊驚得岔了音,眼露防備之色地退了好幾步,覺得不夠遠,只怕人家長臂一伸就撈著了,又多退了兩步到了牆邊,背抵著牆,右手邊是五角框窗,打算一有危險就翻窗而逃。

  只是窗外是一座足以淹死人的深湖,湖面經霜微結一層薄冰,不用跳,人在冰面上行走都會撲通一聲往下掉,現在剛入冬而已,冰層還不夠厚,但落了水,即使不被淹死也會凍成冰柱,一形的。

  「你哪只耳朵聽見『侍寢』兩字?過來。」他有那麽可怕嗎?明明先前當著他的面都敢指著他鼻頭數落。

  「不過去,先說清楚再說,我怎麽曉得你是不是小紅帽的奶奶。」狼奶奶,專門吃人的。

  「什麽小帽奶奶,不要讓本王親自過去捉你。」老說些古裏古怪的話,把瑾兒都帶壞了。

  「是小紅帽的奶奶,小紅帽問:『奶奶,你的嘴巴爲什麽變長了?!』奶奶說:『因爲我生病了。』小紅帽又問,『奶奶,你的指甲爲什麽這麽長。」奶奶說:『指甲長了,才好捉住你,把你一口吃了。』奶奶是吃掉奶奶的狼扮的。」現代家喻戶曉的童話故事。

  滿臉黑霧籠罩的南懷齊嘴角直抽,「你指本王是那頭狼?」她哼哼兩聲,「王爺不妨拿面鏡子照照,看你現在的神情多凶狠,活似要把人啃得骨頭都不剩。」他是想吃了她,不過……

  「更衣。」

  「你有兩只手,難道連穿衣服也不會嗎?瑾兒五歲都會剝蓮子了。」剝給她吃,非常孝順。

  拿他跟一個孩子比?「沒人教過你通房丫頭要幹什麽活嗎?更衣、淨面、洗漱、守夜。」還有暖床。

  「洗……洗漱是什麽意思,不會是你淨身,我在一旁搓背吧?」天哪!傷身勞力的粗活,她……只幫死人擦過身——她過世的爺爺、奶奶。

  「沒錯。」她總算進入狀況了。

  于芊芊緊張的小聲又問:「那守夜呢?守著看王爺睡覺,而我不能睡,有剌客我來擋?」她又忘了要自稱奴婢,南懷齊沒糾正她也混過去,大家一起裝糊塗當沒這回事,他也不指望這丫頭能教的變得守規矩。

  倒是一聽到「剌客我來擋」,他的千年冰山臉有龜裂的現象,「本王的仇家沒那麽多。」意思是不用她肉身擋刀,有多遠躲多遠,真有挑錯門的剌客,十個她也擋不了三刀,就不勞煩她了。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神仙都會劈錯人,何況是凡夫俗子,王爺的面相看來不像廣結善緣的人,你做人似乎……也不太成功,相信想從背後捅你一刀的人不在少數。」不招人妒是庸才,晉王才思敏捷、能力卓越、天縱英才,外加那臭脾氣,由此可知,定是仇人滿天下。

  「什麽叫做人不太成功?」他雙手抱胸,目冷結霜。

  于芊芊看他臉色不算太糟,斟酌著用詞邊做助跑動作。

  「因爲……打從我入王府後就沒見王爺有朋友上門叨擾,有的只是你軍中的下屬,他們見到你就像小鬼見閻王一般,一個個顫顫兢兢又雙腿打顫,面色發青唇發白……」「于靈兒——」她真的很不怕死。

  于芊芊已經准備奪窗而出,黑而燦亮的水媚大眼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王爺,你喊我芊芊吧,我比較習慣。」「過來……不要讓本王重複一次。」

  南懷齊胸口發堵,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如此出言不遜,自己爲何沒一掌拍死她?

  他有這麽在意她嗎?他自問。

  那一夜,看她像只淘氣又謹慎的狐狸鑽進書房,又是翻箱又是倒櫃地翻找,潔白如玉的小手在黑暗裏特別瑩潤白嫩,玉筍般的纖纖十指靈巧翻弄機關,手勢幻化出一朵朵花形。

  她明明是北國細作,理應當場擊斃,可是聽著她令人氣悶又不禁莞爾的喃喃自語,他心中生不起一絲殺意,只想狠狠揉她如瀑青絲,再捏著她鼻頭叫她少抱怨。

  當賊還嫌棄主家小氣,不痛快地讓賊偷個滿缽,他沒讓她順利得手還是他的錯了?這沒天良的歪理也只有她說得出口,偷得竟像是理所當然。

  要不是她真沒偷走任何軍情文件,還將布兵圖放回原處,也許此時她早已是一具女屍,草草用草蓆一裹,丟到城外的亂葬崗。

  「不會動粗、不會施暴,不會有……奇怪的舉動?」她本來想說猥瑣舉動,但是一瞧王爺身姿若松,棱角分明的面龐,正派得不得了,她不好說出違心話,其實他長得挺好看的,五官鮮明。

  套句現代人的話,不帥得過分,但有型,有種魔魅的性感,一雙黑幽幽的眼盯著人時,感覺整個人會被吸進去。

  危險的吸引力……吧!她想。

  「芊芊,要本王過去抱你過來嗎?」對于不聽話的小狐狸,就要讓她確實地認清誰是主人。

  抱?于芊芊腦海中閃過公主抱的畫面,霎時打了個冷顫。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王爺要更衣嘛,我幫你......呃,王爺,有沒有凳子,你好像……高了點……」沒靠近一比不曉得,原來她只到人家的肩頭,感覺好嬌小……嗚——這穿越的人生太坑人了,怎麽能讓她「低人一等」,如棵風中飄搖的小樹苗,仰望高聳入雲的參天神木……她頓時閉了嘴,乖乖幹活。

  「先解腰帶,脫了了外袍再脫中衣。」他兩眼笑著,面上冷肅地嚴如紀律森嚴的老將軍。

  「腰帶、腰帶......咦?要怎麽解......」奇怪,她在慌什麽,明明解個鎖很簡單,爲何解起腰帶卻笨手笨腳?

  于芊芊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個什麽勁,和外國友人摟摟抱抱的事都做過,不該會心慌才是,可是當南懷齊身上那股屬于男子的氣息噴向她頸後,她一向靈巧的雙手忽然不聽使喚了。

  可惡,他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看著她,他越看她越慌亂,越想做好就越做不好,十根手指頭都快打結了。

  「螭紋翠玉鑲黃寶石處輕按,往上一頂再下壓,兩邊的錦帶自會松開,來,本王教你……」他大掌生著繭子,膚色深黝透著野性,輕輕握住她柔白小手,引導著她。

  啊!碰到了……臉上怎麽熱熱的……

  「王爺,我……我可以……一條腰帶嘛,難不倒我。」她想把手縮回,感覺不該這樣親近,實在太暧昧了,但是她錯愕地發現她居然抽不出手,面色淡然的南懷齊似乎很專注地教她如何服侍他,深如古井的雙瞳看也沒看她一眼。

  是她想多了嗎?老以自己邪惡的心思揣測別人,也許他根本沒把她當女人看待,是她多疑了,看誰都心術不正。

  握得太久了吧!一條腰帶有那麽難解開嗎?合兩人之力還拖上老半天,是他太笨,還是她太拙了。

  沒來由的,于芊芊的體內有股熱氣往上送,桃腮微暈染上一抹嫣紅,她實在感到不自在。

  「你抹的什麽發油,淡淡的發香,很好聞,改日也弄一些給本王。」她身上的香氣清雅,不似其他女子濃重的香叫人難受。

  她的頭發香……惡!太惡了,她連想都反胃。

  「王爺,你該看大夫了,我三天沒洗頭了,皂角不夠。」「皂角不夠?」

  三天沒洗頭……嗯,也還好,他們一打起仗來,一個月沒水可洗是常有的事。

  「沒人送來呀!前院的婆子說春泥院從本月起一概自理日常所需,是王爺你說了不用管,所以……能不能通融一下,能借點炭火用用,我屋子裏冷得快結霜了。」紅蓮准備了三條棉被她還是覺得冷,她的腳睡到天亮仍是冰的。

  入冬的第一場雪下過了後,氣候越來越寒冷了,雖然白日有陽光透入,可擋不住寒氣陣陣,即使不開窗也冷飕飕的凍人,得放上兩、三盆燒紅的炭才稍稍有點暖意。

  于芊芊討厭冬天,太冷了,偶爾賞賞雪尚可,若要住在銀輝遍地的雪國則不必了,在這之前她一直居住溫暖的南方,即使多雨潮濕,也有煙雨江南的蕭瑟感,美得淒楚。

  南懷齊薄抿的唇拉成一直線,「玉林,從明日起春泥院的薪火分例增一倍,由劉武家的送進院裏,若有延遲,杖罰四十,逐出王府,永不再用。」「是。」屋子外頭傳來年輕長隨的應和聲。

  「還有,王妃錦繡閣的分例取消,王妃已經不在了,她那份月例不再支付,所有丫頭、婆子的月銀減半,命錦心搬出王妃主屋旁的側屋,下人就該住在下人房。」她的體面是他給的,既然她不想要,他如她所願收回。

  一個丫鬟也敢跟他使性子,一句「不用管」就擺起架子甩手不理,她真當她是個人物嗎?以爲王府沒了她就會亂了調,逢高踩低、陽奉陰違,把王府當成她私人宅邸。

  該是整頓的時候了,家之不平何以治天下?

  「是。」玉林低聲一應。

  南懷齊與趙小憐並不同住一座院子,他們各有各的院落,以主廳隔出東、西兩方,一邊是王爺的寢殿、書房、練武場、兵器庫,一邊是王妃的寢殿、花園、繡閣、琴室。

  趙小憐死後的院落並未封住,當年她的陪嫁丫鬟、嬷嬷、婆子仍住在裏面,基于尊重亡妻,南懷齊也不想落個苛待亡妻仆衆的汙名,加上從前錦心確實是理家好手,爲了省麻煩,也因他不耐煩後院的一堆瑣事,因此一切照舊,未做變動,該給的月銀毫不吝啬。

  只可惜人心不知足,把他的好意當理所當然,濫用他的信任,一次錯了不反省,第二次再錯,情理難容,他的寬容不是縱容,再有一次……只好請她好自爲之吧!

  「愣著幹什麽?還不服侍本王梳洗。」水霧迷漫,全身泡在熱水裏的南懷齊頭往後仰,微閉著眼。

  「梳……梳洗?!」

  回過神的于芊芊頓時怔愕不已,她明明剛才正在爲一條腰帶解不開而發愁,怎麽才一恍神他已剝得赤條條,整個人浸在熱氣騰騰的浴桶裏,這……他的動作也太快了。

  真的好害羞呀!要她替一個身強體壯的大男人搓背……一咬牙,她豁出去了,不就是個光溜溜的男人,她看了當養眼,反正……長得也不差,但她得盡量控制別流口水。

  當成殺豬前的清洗,于芊芊一副上陣殺敵的模樣,小臉繃得硬邦邦,小手像趕場似的胡亂擦一擦,由後背到前胸,又到石頭一般硬的長腿,那些不該看的都當沒瞧見,跳過,除此之外她還算盡責。

  洗完之後她一身汗,連頭發都濕了。

  好在南懷齊未再爲難她,狐狸要慢慢馴,若是一次就把人嚇跑了,下回可就不好擺弄了。

  只是看了看昂然而立的慾望,他苦笑地在浴桶裏多待了一會,直到它消退了才起身著衣。

  他很意外慾望來得這麽快,根本不需要她刻意撩撥就來了,以往不管多美、多豔的女人搔首弄姿地勾引,他都能冷靜自持地拒絕,和亡妻之間也是興趣缺缺的敷衍了事,沒想到……他自嘲自己的反常,原來之前只是沒碰到對的那個人,也訝異這丫頭竟是如此特別,不僅屢次讓自己按捺住怒氣寬容,如今光是聞到她淡淡的發香,他就克制不住想更親近她,這樣他還敢自诩是冷漠無情的殺神嗎?

  南懷齊對自己因一名女子而起的異樣反應感到憤然,他不該對她動情,他們是敵對的,而她更是有目的才接近自己。

  可是感情的事若能以常理來看待,那就不會有一見锺情、生死相許了,世上最不能控制的便是「情」。

  不懂南懷齊的煩惱,于芊芊只道:「王爺,夜深了,該就寢了,你早早安置了吧!」我也困了,要回屋睡覺,你請自便。

  什麽守夜,她才不幹呢!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是夜深人靜時分,誰曉得會發生什麽事,男人全是不可靠的感官動物,說不定他睡到半夜突然很想這個那個,現成的她不就壯烈犧牲了?

  「外間的小床是你的,別走遠。」

  看穿她想開溜的意圖,南懷齊大量地提醒她守夜的規矩。

  正要開溜的于芊芊僵住了身子,表情憤憤地龇牙咧齒,她讪讪然地往外間走,拽憤地拍拍一人睡剛好的床榻。

  「王爺,你不會一夜頻尿十多回吧?腎不好的男人一輩子也就完了,王爺要保重呀!腎虧沒藥醫。」他的呼吸聲轉爲粗重,「……再多話先辦了你,讓你瞧瞧本王虧不虧?」他虧不虧她不知曉,可她就虧大了。

  「王爺,我再說一句,你很不厚道,自己動了也要把別人也給虧了。」南懷齊徹底無語了,在氣得咬牙切齒,卻仍容忍著她得意地爬上外間小楊的同時,他發現自己真的栽了,栽在這個嘴上不饒人的小女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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