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赫連曉真陪他大概將城主府一些值得參觀也能讓一般人參觀的地方都看過了，最後就是直接往上到目的地，城主的住所，差不多就是赫連曉真整個童年時期的家，現在也是，不過因為現在是哥哥在住，雙親又不常回來，他平常也不常在這裡多待。

城主住的地方看起來很豪華，那種豪華不是真的說鑲金嵌銀或是裝飾華麗，相反的，整個住處給人很典雅的感覺，角落裡都會擺著一些植物，然後傢俱上會有赫連家幾個人的照片，其中有一面牆上甚至還掛著兄弟小時候的一些遊戲之作，讓整個佈置看起來典雅又溫馨。

說它豪華的原因是，不管是桌子椅子、還是牆面門窗，甚至是窗簾床單，看起來材質都非常的不一般，伸手一摸觸感極好，讓人好奇到底是用什麼東西去做的。

因為每樣東西都太特別太新鮮，雙城就一樣一樣仔細看，赫連曉真會解釋自己知道的東西，不知道的他也會記起來等一下去問問再告訴他。

只是看到一半時，赫連曉真就被叫走，說是有事情要問他，馬上就好。

聽到馬上就好這一句，雙城心裡也就不緊張，讓他趕緊去趕緊回來，自己窩在一個角落心裡想自己有沒有辦法用比較便宜一點的材質做出類似的東西，等到他注意時間過去，赫連曉真還沒回來時，他有點疑惑的離開這個房間想到大廳去問問大廳房外剛剛那個叫赫連曉真離開的人。

沒想到一踏出門外，就看到客廳的椅子上有一個高大的人影坐著，見到他出來，銳利的目光直射向他，讓雙城一下子整個人緊繃起來。

耳邊有聽到另一邊的房間似乎有人在走動做著什麼，可是他不敢轉頭去看，坐在椅子上的高大戰士用眼神示意他坐過來，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

雙城當然知道對方是誰，剛剛看照片時他就已經看過這張臉數次。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看到空見城上一任執政者，身上外表看起來並沒有佩戴骨卡，不過他知道，一個城市的執政者想要卸任，除非他做得不夠好，除非有人實力勝過他又想佔領這個位置，再不然就是他本身實力早已經遠超過紫卡階段，

連所謂的金卡都束縛不了他，這樣的強者再逼他困在城主的這個位置實在是太委屈，變異的世界已經可以任他遨遊，自然不太可能繼續坐在這一個位置上，過去數任城主都是這樣卸任的。

他知道赫連雲京也是屬於最後那一種，強到沒有任何階級能束縛他，正好他的大兒子也有一定的實力，二兒子又可以幫忙，三兒子人不常出現但據說是比兩個哥哥都還要恐怖的存在，四兒子幾乎都不在這裡，可以說已經「嫁」出去了，但他的庇護者卻是很驚人很有威嚇力的戰士。

他們幾個兄弟感情很好，在所有城主府的幹部推薦下，當赫連雲京退任時，赫連秀博立刻就被捧上位置到今天，而赫連雲京則是帶著他的家納四處雲遊去了，偶爾才會回來看看幾個孩子過得好不好，看看空見城現在的狀況如何。

雙城的家族來到空見城沒有幾年，赫連雲京就把位子交出去，所以他們家族根本沒有多少機會可以見到赫連雲京，更別提是這麼近距離下的接觸。

赫連雲京是個非常俊美的男人，赫連曉真是得跟他很像，但是赫連雲京的面容比較冷厲，也比較嚴肅，完全不像赫連曉真看起來那樣好相處，被他的目光一直盯著，真的會有一種全身發冷身體被洞穿的感覺。

「雲京，幫我把這些東西拿去給總管事好嗎？」

一個清朗悅耳的聲音救了雙城，赫連雲京站了起來，走過雙城的身邊低聲不曉得說了什麼，雙城聽不清楚也不敢認真去聽，心裡想著他能不能先走一步，跟前任城主處在同一個空間感覺上真的是超可怕的。

可惜，沒有人來通知他可以離開，反而是剛剛赫連雲京坐著的位置又有一個人坐了上去。

雙城訝異的眨眨眼，不敢想像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坐前任城主坐過的位置，仔細一看，結果又被嚇了一跳，坐在那個位置上的是一個虛子，一個漂亮到讓人捨不得轉開眼睛的虛子，跟他看過的虛子那種漂亮不太一樣，充滿著英挺卻如微風一樣的溫煦，那氣質令他想到赫連曉真，然後他發現自己也可以猜到對方的身分，這一張俊美無比的臉龐，在這房間的照片裡也時常出現，只是照片裡的模樣沒有本人生動吸引人。

目前的空見城裡恐怕就只有一個虛子可以這麼好看又擁有跟赫連曉真類似的親切感。

「您是恒久大人是嗎？」很詭異的，他明明是想稱呼他的姓氏，但冒出嘴巴的字句卻是對方的名字，雙城很想要揍自己一拳，對方是什麼樣的人物，自己有什麼資格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叫對方的名字，即使有記得在後面加上大人兩個字也一樣！

「曉真有跟你說過我嗎？」恒久微笑，雖然他的孩子都已經很大，不過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努力跟上赫連雲京的腳步，再加上赫連雲京一天到晚都讓自己吃一堆適合虛子吃的食物，因此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跟當初剛接受赫連雲京庇護時幾乎沒什麼兩樣，只有氣質上更沉穩了一點，所以很多人剛見到他時總是沒有辦法把他跟赫連曉真的關係正式連結起來，沒想到雙城卻在第一時間裡就得到正確答案。

「沒有，赫連曉真很少跟我提家裡的事情，我也沒問這些，只是您跟他很像這房間又到處都可以看到您的影像，所以我才會這麼問。」

「我跟他很像？他比較像赫連吧？赫連家的基因超驚人的，只要是赫連家出來的，你絕對一看就知道，不是像雲京這種類型，要不然就是像赫連老頭子那一種類型，連我家的小黏小時候明明比較像我，誰知道長大後還是像他的地方多過於像我的地方。」講到老頭子三個字，恒久一臉不屑模樣的撇撇嘴，可見他對那位老頭子的態度有多麼的不對盤。

「長相當然是跟城主比較像，但是氣質跟您比較像。」

「什麼樣的氣質？」恒久有趣的詢問，彎了彎身把桌子上的食物這裡拿一點，那裡拿一點，看似不經意，但已經足夠讓雙城發現對方絕對是一個挑食的主。

桌上的食物他沒吃過，不過自己本來就是擅長製作食物，桌上的東西哪一樣是甜的，那一樣是鹹的，什麼樣的香料有什麼樣的味道他很清楚，照他剛剛看了對方的選擇，很明顯對方討厭腥味太重太甜太鹹的食物，不管那樣食物的食材有多麼珍貴，對身體有什麼樣的好處，他就是不拿，連眼睛都不會把視線多放在上面一會兒。

雙城覺得這很有趣，故意拿了一個這些點心中最適合虛子食用，但味道也最腥的一樣遞到恒久的面前。

「這個很適合您，如果您最近才剛回城，吃一點這個可以讓你的胃舒緩，有助於從不同的地方旅遊到另外一個地點所造成的腸胃不適，我想這是總管事的一片美意，應該是針對您現在的身體狀況讓廚房做出來的。」

果不其然，恒久看到那一小塊鹹餅，臉上毫不掩飾的露出嫌惡模樣。「不要，我才不要吃這個，那個味道很腥，要是吃了它，我看我的腸胃還沒舒緩過來就先吐給你看。」臉上的表情超級孩子氣，但因為人長得好看，什麼樣的表情雙城都覺得好看，如果他是一個完整沒有缺陷的虛子還可以有跟對方一樣的條件……喝！他在胡思亂想個什麼啊！

腦中的思緒讓他不由得對自己露出苦笑，他完全沒料到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的苦笑讓坐在他對面的恒久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沒有多說什麼，覺得這個小傢伙其實是挺有趣的，是一個好孩子，雖然生活過得辛苦，但該有的性子還在，不會令人覺得陰沉。

恒久還在想著該跟這個孩子聊聊什麼，剛剛雙城建議他吃吃看的鹹餅突然就被一隻手拿起來遞到他的嘴邊。

恒久抬頭，瞪著那個手拿餅乾的傢伙，藍色的眼睛非常執著，似手寫著你如果不吃掉，我手就一直放這裡，看誰堅持比較久的時間。

恒久沒傻得跟他堅持，都在一起這麼多年的時間，他太清楚赫連雲京一旦堅持起來可以地久天長到什麼樣的地步，每次只要是他覺得對他好的，最好自己別跟他擰。

忍著呼吸張嘴把那一口小鹹餅吃到嘴巴裡，如果不去計較那一點腥味的話其實很好吃，這也是他為什麼願意吃到嘴巴裡去的原因，要是真的太難吃，他絕對不吞進去，赫連雲京也不會逼他吃。換句話說，他可以任性，只要在一定的範圍之內。

雙城看著兩個人的互動，心裡滿滿的羡慕，原本他以為大家族裡的感情大多數應該都是那種相敬如賓的狀況，尤其赫連雲京看起來那麼冷酷嚴肅，沒想到雖然赫連雲京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跟自己家納之間的互動竟然是如此讓人感覺溫馨，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足夠讓對方感覺到自己的關心，自己的堅持。

恒久把食物吞到肚子裡去後，讓赫連雲京在他的旁邊坐下，頓時雙城剛剛感覺到的溫馨氣息全沒了，只要被那一雙藍色的眼睛盯著，你就會覺得全身僵硬。

「不要那麼緊張，他人其實很好，只是沒有什麼表情，又在城主的位置待久了，所以很容易給人一種威嚴感，他沒那麼可怕。」至少他從一開始就沒怕過赫連雲京這張面癱一樣的臉。

雙城試著微笑，不過不用鏡子他也知道自己肯定笑得很失敗，原因是赫連雲京皺了一下眉頭。

「曉真有說他什麼時候過來嗎？」還是恒久繼續說，他可不要在小兒子來之前氣氛都這麼僵。

「沒有，他是臨時被他的哥哥叫走的。」那個來叫他的人士這麼說的。

「哪一個？」

「咦？我不清楚，是一個戰士過來通知，並沒有提起是哪一個，赫連曉真他也沒說，只說很快就會回來。」結果把他丟在這裡尷尬的面對他的父母。

「你叫他赫連曉真？」赫連雲京突然接著問，嚇了雙城一跳。

「是的，我叫他赫連曉真。」這有什麼問題嗎？難道不可以這麼稱呼？

「他的朋友不會這麼叫他。」

赫連雲京沒有多說，不過雙城大概可以猜出他的言下之意。

「我的確是他的朋友，只是這麼稱呼習慣了，沒有想要更改而已。」

「有時候一個稱呼可以代表許多事。」赫連雲京沒有在聽他的解釋，他只相信他所認定的事實。

「那只是有時候。」不曉得為什麼，他就是為赫連雲京的話覺得心裡不是很舒服，所以他頓時忘了對方的身分，回嘴的語氣並不是很好，等他說出口他才發現，想要懊悔也來不及。

赫連雲京完全不介意他的語氣是好是壞，一般人講話很難影響他的情緒看法，能讓他生氣難過的人很少，連他的幾個孩子想要惹火他都不容易，更別提不過是兒子的朋友，在這世界上，大概也就只有恆久可以輕易的牽動他的情緒。

雙城又不是傻子，看赫連雲京的神情也知道人家根本就不關心他說了什麼或是做了什麼。頓時之間有一種屈辱感，他想要生氣想要難過，可他有什麼生氣難過的資格，本來跟他們相比，他就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而已。

由於他困在自己的情感之中，因此沒發現赫連雲京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但一旁對赫連雲京的任何情感都很注意的恒久注意到了，不由得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他明白赫連雲京的意思，如果都已經如此親密，卻還不能將對方的名字說出口，代表著他心裡一定有那麼一條線，讓他到現在依然跨不過去。

他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曉真不可能讓他連名帶姓的叫，所以雙城到現在還是這麼稱呼曉真，只可能是他自己喊不出來。

聽起來不是什麼大問題，可是在讓曉真把人帶來給他們看看之前，他們就已經事先看過雙城的所有資料，也問過曉真一些問題，所以一個名字的稱呼，就可以讓他們明白很多。

為了不讓氣氛僵持下去，恒久插話問了一下最近空見城是不是有什麼有趣的事情，也問問他跟赫連曉真之間的相處，很閒話家常的交談，讓雙城輕鬆一些，不過他卻不知道，在這樣的閒話家談之中，面前的兩個人已經從他的回話裡瞭解了他的全部。

赫連曉真的速度其實並不算慢，他解決完事情後就直接回來，他也沒想到父親跟小爹正好會在這個時間回來，所以看到雙城整個人很是僵硬的坐在雙親面前時，對雙城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父親，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不能回來嗎？」赫連雲京冷冷的說。

「當然可以。怎樣？聊得愉快嗎？」

赫連雲京沒有回答他，是雙城趕緊點頭。「是的，我很高興可以跟你的雙親談話。」

赫連雲京看了雙城一眼，雙城實在是沒有辦法從那一雙冷得像冰一樣的眼睛裡看出什麼，而且赫連曉真的到來不但沒有讓他更好過，反而更覺得不曉得該怎麼辦，有一點手足無措。

赫連曉真看了出來，輕輕的在他耳邊說。「你先去喝口水，或是逛逛其他的房間，坐久了會不舒服。」

雙城點點頭，跟赫連雲京表示抱歉，然後很快的離開這個讓他快要不能呼吸的房間，他也沒走遠，就在外面門邊的椅子上坐下休息。

等雙城一出去，赫連雲京也沒有想要多說什麼解釋什麼，他向來說話不用掩飾，不須委婉。

「我不贊同你們兩個在一起。」

赫連曉真先是愣住，然後馬上回過神來。「為什麼？不要跟我說因為雙城沒有辦法孕育孩子，也不要跟我說因為他來自小家族，跟我們的家世不相當！」

不由得有一點激動，他沒有預料到向來開明的家人竟然會在這一刻不認同他的決定。

「小爹，你也是這麼覺得嗎？」

父親不認同，但是小爹一定會瞭解的是吧？小爹是他見過所有的人裡最不在乎家世門第的一個，他有很多關念都是來自于小爹，所以小爹一定不會在意雙城的出身。

然而，恒久並沒有給他贊同的聲音。「曉真，雙城不適合你，至少現在的他還不適合你。」

「小爹！」赫連曉真覺得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連最親的小爹竟然也不認同他？他今天帶雙城過來，並不是來聽他們反對的聲音！

「曉真，冷靜一點。」

「冷靜？您要我怎麼冷靜？您不覺得您現在所說的話跟從小教導我的完全不同嗎？你不能說是一套，做又是另外一套。」

雙親的反應讓他太料想不到，總是溫和的臉龐變得嚴肅憤怒，跟恒久說話的語氣也沖了一點，只是一邊的赫連雲京不可能讓他這樣對待自己的生父，對他而言，孩子會關心，但絕對是遠遠排在恒久的後面，如果沒有恆久，他的孩子一生能有幾次這樣的機會跟他溝通很難說。

強悍的氣勢化為實體衝動而出，直接撞在赫連曉真身上，赫連曉真雖然已經是靛卡級的強者，但距離自己的父親還差得老遠，赫連雲京沒有發揮最大的實力，剛好把赫連曉真擊飛出去撞在牆上，讓他昏頭轉向一下，還不至於受傷。

「雲！」恒久嚇了一跳，這些年來他的努力讓他終於拿到藍色骨卡，但連赫連曉真靛色骨卡的實力都沒有辦法預料到自己父親的攻擊，更何況是他，剛剛赫連曉真那樣跟他說話，他並沒有生氣或是覺得受傷，他知道曉真只是因為失望，所以才會失去往常的平和，那代表他的孩子有多麼的信任自己會站在他的背後支持他，所以他不會因此感到生氣受傷。

「死不了。」

赫連雲京冷淡的看著兒子掙扎站好，這麼容易就失去冷靜，可見他平常的訓練根本不夠，光是訓練跟變異獸對戰的能力卻忘記訓練自己的心境，要是回到什麼重大的困境時要怎麼辦，別想要他跟恒久來幫忙收拾他們留下的爛攤子。

恒久歎了一口氣，這時候他不會插手，赫連雲京雖然個性冷酷，但在教導孩子面對各種環境的反應時，從來就很少錯過，他是一個冷漠但盡責的父親。

「冷靜下來了嗎？要是沒有，我不介意再來幾次，赫連家沒有莽撞的戰士，沒有無法用自己的腦袋去判斷是非對錯的戰士。」

「小爹，對不起。」赫連曉真甩了一下頭對恒久道歉，其實不用赫連雲京這麼一下，剛對赫連曉真衝口而出時，他就後悔了，他應該要信任自己的雙親，他們撫育自己這麼長的一段時間，給了自己什麼樣的童年，教導自己什麼，自己還不清楚嗎？

「沒關係，我知道你只是太關心，那反而讓我放了一點心，讓我明白你有多麼重視對方。」他可能跟一般的家長不太一樣，別人都擔心自己的孩子會在感情上受傷，只有他是怕那些愛上自己兒子的孩子會不會受傷。

他明白赫連雲京教出來的孩子有多麼堅強，就算受傷也能夠自己站起來，還可以讓自己的心更加強硬，但是對方不同，他看得出來雙城那個孩子雖然堅強卻很容易受傷，如果曉真不是真的那麼喜歡對方，那他會更堅持他們兩個不應該在一起。

「對不起，小爹。」聽恒久這麼說，赫連曉真更覺得剛剛的自己真的是很糟糕，他從小到大還沒有對恒久這麼不禮貌過。

「你知道問題在哪裡。」赫連雲京冷著表情，他不想看到任何人帶給恒久傷害，特別是自己的孩子，適合就是適合，不適合就是不適合，他不會為了什麼身分或是子嗣的問題去判斷，如果他真的那麼介意，他不會因為當年恒久偷偷瞞著他懷第二胎的事情而大發雷霆，赫連家的人口眾多，不差他們幾個……至於第三眙，那是個意外，反正恒久從有曉真到曉真順利成長的過程，並沒有孩子們想像中的那麼辛苦，他就沒那麼反對。

「我大概知道。」其實一直都知道，只是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也許等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之後，一切就可以慢慢的更改。

「曉真，門當戶對這句話是有它的意義的，只是很多人把這句話的意義看得太表面，以為那是指大家族就應該要跟大家族的人在一起，但它真正的涵義其實是在告訴我們完全不同階層出來的孩子在一起，將來的生活會很容易為了習慣，為了看事情的觀點而出現歧義。」

「可是你跟父親一直很好。」

他很少看過他們兩個吵架，就算吵架也會給人一種有趣的感覺，都不是那種會對彼此大聲吼叫的個性，父親又很寵小爹，即使生氣也都是因為擔心，小爹生氣就更簡單了，稍微哄一下就馬上消氣。

「那是我跟你父親感情好，你看過我跟赫連家那些老古板有好過嗎？你不能拿我跟雙城比，那對他不公平，不是每個人都跟我一樣缺神經，當年我看到你父親的時候，他的臉比現在還冷，但是我從沒有怕過他，赫連家那些老頭比現在還固執，我也沒在乎過，可是雙城可以嗎？

剛剛他看到我們的時候，整個人僵得跟石頭一樣，雖然很努力看著我們的雙眼，不過誰都可以看出他其實很想躲開，他眼睛裡有著害怕，還有著太多的不自信，你有沒有想過對別人觀感其實很敏感的他，在人云亦云的環境下，他是不是真的可以過得快樂？我們反對不是為了他的身分，而是為了他是不是可以過得快樂。」

如果雙城跟曉真在一起不快樂，重視雙城的曉真同樣也不會快樂，這是相輔相成的道理，所以他們並不同意兩人在一起，至少現在的雙城並不適合。

「我該怎麼做？」如果兩人在一起，他當然是希望雙城可以過得快樂，至少要比現在更好，但如果比現在還要糟糕，他就真的很懷疑在一起的決定是為了什麼。

「這不該由你來決定，未來是兩個人一起過的，所以這個問題你應該要問他而不是問我們。」他們的孩子從小到大很少讓他們煩惱過，現在能看到他煩惱的樣子，恒久覺得自己有點壞心，因為他覺得還挺有趣的。

「小爹，你在看好戲對不對？」瞭解恒久的不只是赫連雲京而已，赫連曉真同樣很瞭解對方。

「是嗎？有嗎？」

赫連曉真歎息。「很明顯。」

他家的小爹在家人面前不太會掩飾自己。

「那是因為爹爹我相信自己的孩子一定可以把所有問題都順利解決啊！」恒久笑眯眯的，俊美的臉龐讓赫連家兩父子都很想要伸手捏一把。

「真是謝謝小爹您對我的信心啊！」他自己都沒有那麼大的自信，天曉得到時候他應該對雙城怎麼說才不會傷害到他又可以讓他瞭解，更讓他擔憂的是，如果雙城因此而改變，那樣的雙城還會是雙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