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赫連曉真幫雙城處理完倉庫的事情後，就直接回到城主府裡屬於自己的房間。

現在的城主是他的哥哥，不過專屬於城主住的樓層就算哥哥不介意，也已經不適合他，畢竟以他目前的藍卡身分，有些更機密一點的事情不適合在他面前討論，所以他還是在城主府裡申請了自己的房間，反正一個人住也自在。

一進屋子裡就可以看到有些淩亂的雜物堆放在四周，原本是一個佈置得還算典雅的屋子，只是他的個性比較懶得管這些，只要不髒就好，東西擺在哪裡找得到就行，所以從來沒花時間在整理上。

有些戰士會申請一些內務整理，不過他不是很喜歡不熟悉的人進到自己的領地，所以就每隔一段時間自己打掃一下就好，他的個性也不會讓自己住的地方髒亂到什麼程度，有客人來時也頂多覺得有點雜亂，並不會覺得髒，也沒什麼異味，他不是那種真正不愛乾淨的人。

亂亂的房間裡，牆上掛的一張照片特別吸引人，因為掛照片的那一面牆很潔白，而照片裡的人不管是小的大的，都很吸引人。

那是赫連曉真全家的照片，說全家也不完全正確。

赫連家族非常龐大，是空見城裡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不可能真的把赫連全家的人都擠進一張照片裡，照片中就七個人，他跟三個哥哥，小黏，還有他的父親，跟生他的小爹。

七個人裡，最吸引人的大概就是他的小爹，不是說他小爹的模樣最突出，因為他父親長得也比一般戰士更加英俊無比，還有小黏同樣在容貌上並不輸給小爹，但之所以小爹是最吸引人注意的一個，自然是因為他是照片中笑得最好看的一個，跟自己那種大剌剌的笑不一樣，小爹的笑光是看照片都可以讓人覺得那種柔柔仿佛微風一樣自在溫暖。

赫連曉真看了照片一眼，然後想起今天在低階狩獵區遇到的那一個虛子。

那人明明在長相上差了小爹一截，也不像小爹那樣總是溫和的笑著，眼中也沒有小爹那樣總是積極向上的光芒，可是不曉得為什麼，看著他，竟然就會聯想到小爹。

這真是莫名其妙的一件事，沒一分相像的人，他的腦袋到底是怎麼樣把兩人給連接在一起？

走到窗邊的書桌前，書桌上有一面透明的顯示器，在上頭輕輕點了幾下，很快就找到有關於雙城的紀錄。

雙城不是什麼特殊人員，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身分，所以就算他現在只有藍卡的資格，要找他的資料也不是什麼難事。

來自一個沒聽說過的家族，是外城的小家族，整個家族去掉雙城算起來也不過五十幾個成員，最高階的戰士也才黃卡，而且一看就曉得沒有多少晉階的機會，一大把年紀了。

原來是來自於這樣的家族，怪不得會有那樣的處境。

關於雙城的資料很少，畢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看完赫連曉真就把螢幕給收起，然後回到房間把自己往床上扔，高大的身體仰躺在大大的床鋪上，莫名的又想起那一頭豔紅色的發。

其實在雙城狩獵變異豬的當下，他就已經發現，不過看雙城處理得相當順利，所以也沒多出手，要不是後來雙城臉上微微露出一點辛苦的表情，恐怕他會等到對方完全處理好後，再幫忙他把變異豬扛回城裡頭。

不是他不夠熱心，而是他跟雙城當下不過是陌生人，太早出手會帶給雙城什麼樣的感覺，誰曉得？

從一個虛子單獨出城自己狩獵就可以大約看得出來雙城的個性，如果在一開始他就動手幫忙，雙城大概也不會接受那一頭變異豬，對雙城來說，那是贈與，而不是幫忙。

跟變異體打鬥的虛子，他長這麼大還真看得不多，他家小爹一個，雙城一個。

雖然這些年來，在推廣之下，大量的虛子也開始練習戰鬥技巧，但真正運用在實際戰鬥上的卻很少，虛子的存在一直都是稀少珍貴的，戰士遠比虛子強大是事實，在這樣的狀況下，虛子就算真的練出不錯的戰鬥技巧，甚至是培養出不錯的身體，依然沒有哪一個家族會願意讓自己家裡的虛子參與戰鬥。

連父親也是不太願意讓小爹跟變異體打鬥，要不是小爹堅持，父親恐怕也會像其他戰士那樣，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家的虛子給保護好。

可小爹的堅持不是沒有道理，這些年來他比任何虛子都還要強大的身體就證明一切，虛子在孩子出生後，要是可以活下來，通常身體都不是很好，只有他家小爹能蹦蹦跳跳外，還可以把自己訓練到擁有綠色的骨卡。

城外的小家族最強大的戰士都不見得能擁有綠色的骨卡，他家小爹身為虛子卻有這樣的能力，誰說虛子沒有強大的機會？

他很羡慕自己父親……

因為如果可以，他希望將來身邊也能夠有一個家納，一個唯一……

那不是容易的一件事，單單彼此相愛是不夠的，現在的他已經是藍卡階級，他相信有一天他也可以跟父親一樣超越紫卡，擁有那樣強大的力量，生命也會比一般戰士更漫長，如果自己的虛子沒有辦法同樣強大，他就必須面臨親眼看著自己的家納虛弱老死，然後用漫長的時間去回想當年。

為什麼很多戰士就算喜歡一個人，也不見得會讓對方成為自己的家納，這不是沒有原因，他們沒有辦法保證在失去對方後，那樣漫長的時間裡，不會因為寂寞而重新找一個人陪伴。

所以他羡慕甚至是妒忌自己的父親……

像小爹那樣完美的虛子，天曉得這世界上還有沒有另一個。

改天，再去找那個虛子聊聊吧……管理員那份工作應該是不會有什麼意外，他也知道他家在哪裡，要找人很方便。

只是找他，要說什麼？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房間比較沒有那麼空曠的關係，雙城覺得這一覺睡得很安穩，除了一醒來的瞬間有點搞不清楚在哪裡之外，整個晚上沒有多餘的夢境，一覺到天亮。

簡單的用過早餐，還想著今天要做什麼時，屋子裡的終端系統馬上就傳來通知，告訴他已經被錄取，今天開始就可以到倉庫上任管理員，他看著終端的訊息愣了一下，等他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來。

從衣櫃裡找出一件看起來最新最完整的衣袍，興沖沖的馬上離開屋子到廣場搭車到倉庫，他很努力克制才沒讓臉上露出呆傻的笑容來。

倉庫一下子就到了，這一次總管事並沒有在倉庫外，不過有另一個戰士在附近巡邏，看到他的到來，也沒問他是做什麼的，就將一張不曉得用什麼材質做出來的卡片交給他，雙城看著卡片，上面有著他的影像跟名字。

城主府的效率真好。

「直接進去就可以了。」戰士冷漠的說著，在城主府附近的都是高階戰士，剛剛雙城稍微一瞄，就看到對方胸口的藍色骨卡，比赫連曉真的骨卡顏色稍微淡一點，但畢竟是藍色的啊！

對方的反應很正常，高階戰士不會對他這樣條件的人有什麼興趣。

「謝謝！」將小卡別在衣袍上進倉庫，一進去就看到紋核正滿臉笑容的望著他，對他招招手。

「雙城！快來！」

雙城點點頭，走進管理室裡，管理室的隔間大部分都是由類似玻璃的透明材質做成的，所以進倉庫的人可以很容易看到管理室的模樣，乾乾淨淨的，牆面有著大量的紙質書，然後還有一個小型儲存櫃，裡頭可以放一些管理員的私物，像是食物之類的東西。

「謝謝你。」一進管理室，雙城就跟紋核道謝，如果不是他的建議，恐怕這個位置也沒機會輪到他，即使這個位置不見得有人願意做。

「這沒什麼，我是為了我自己，一個人在管理室就算可以看一些書打發時間，但還是無聊得很，我早希望有人可以陪我說說話了。」一邊說著，紋核順便拿出一本不算太厚的資料夾遞給雙城。

雙城翻開，裡面寫著一些管理事項，告訴他如果收到不明物品要怎麼處理，什麼樣材質的東西要怎麼收藏才不容易損壞，另外還有一些城主府的聯絡人名字跟聯絡方式。

「其實沒那麼簡單吧！不過因為送來的東西不多，所以就算沒有背起來，到時候也可以翻著資料動手，也不算難。」

雙城點點頭，他本來就不認為有什麼工作是真正簡單的，想要什麼樣的收穫，就要付出什麼樣的努力。

雙城還在看著資料，紋核就先跑了題。「有空再看，你說，你覺得外面那個藍卡戰士怎樣？」

「你是說名字叫邢力的那一個？」

「你知道他的名字？」紋核瞪大眼睛。

雙城指指自己身上的小卡，基本上城主府附近的工作，只要在工作時間中，就會把小卡給別上，所以剛剛雙城拿到小卡時，就看到了藍卡戰士的名字。

「啊！卡是他拿給你的，嘿！近看怎樣？我覺得還挺帥的。」

雙城回想了一下。

「還不錯，如果鼻子再高一點的話會更好。」以戰士的容貌來說，算好看的了，中等偏上的帥哥，當然，不跟赫連曉真比的話。

「是嗎？我覺得那樣剛剛好，鼻子太高，親起來不方便。」紋核一副深有體會的過來人模樣。

雙城微笑。「不會，角度調一下就好，而且如果對方的氣息宜人的話，他的氣息可以很清楚的聞到。」

紋核眨眨眼，然後眯起眼睛。

「什麼樣的氣息你覺得宜人？你知道的，大部分的戰士身上不是充滿血腥味就是汗臭味。」

「只要是乾淨的味道都好，不要有太多的雜味。」

「赫連曉真的呢？」

雙城看了紋核一眼，看他笑得壞兮兮的。

「不錯，只是沒機會靠近一點聞。」在赫連曉真帶他到倉庫的這一路上，為了不讓他跟其他趕路的戰士撞到，有不少次赫連曉真會把自己拉得更靠近一些，所以他可以聞到赫連曉真身上的氣息。

明明是剛執行任務回來，但是身上卻沒有什麼血腥味或是汗臭味，不像是會抽煙草的人，但有著一種很接近煙草的味道。

「赫連家的幾個兄弟，是夢想啊！」紋核一臉夢幻的說著，赫連家本來就是空見城的大家族，而且基因又好，他看過的赫連家幾個戰士都英俊得很，其中又以前城主的幾個孩子為最。

實力堅強又俊美無雙，這不是夢想是什麼？

「你都看過？」儘管知道跟赫連家不可能有什麼交集，不過就像紋核說的那樣，夢想，會想要碰觸是每一個人的天性，如果可以知道得更多一點，就有一種離夢想更近一點的錯覺。

「都看過，這一個倉庫不是什麼重要的地點，但有趣的是不管是低階還是高階的戰士多多少少都會接觸到一些舊工具，所以在這裡工作，差不多城主府裡的每一個人都有機會遇到。」這大概是這一份工作能讓其他人羡慕的唯一可能。

「長得怎樣？」

「不算上老四赫連年年的話，老三最漂亮，不過長相比較接近虛子，如果不是體格一看就知道是赫連家出產的話，看他的臉會覺得是眼角少了紅紋的虛子，跟前城主長得非常像，可是一點點小小的不一樣，卻讓整個長相跟城主出現天差地遠的感覺。

啊！我不太會形容啦！反正老三最漂亮，老大樣子嚴肅一些，雖然也像前城主，可是輪廓卻更方正一些，聽說跟赫連家的族長年輕時有一點類似，老二乍看之下溫和俊美，但實際上老是被他的敵人說一肚子壞水，不過我很喜歡他笑著的模樣，超有魅力的，有一種旁邊好像會出現許多光芒的感覺。」

紋核的形容讓雙城眨著眼，很難去根據紋核的形容想像畫面，是他想像力太差，還是真的是紋核的形容有問題？

「至於老五，赫連曉真你看過了，不是兄弟裡長得最好看的，但絕對是五個裡最好相處的，誰都可以跟他說話，完全不會有距離感，而且不要看他現在才藍卡。」

才？藍卡？

雙城努力控制自己嘴角不要抽搐，他現在真的覺得他跟紋核之間的溝通肯定哪裡怪怪的。

「聽城主府裡的人說，那是因為要打好基礎，儘量壓制能力，在每一個階段都做好確實的訓練，所以就算身上只掛著藍卡，但是一般的靛卡戰士跟他對打起來還不見得能贏他。」

紋核說得一副赫連曉真是他養出來的一樣，但不管認不認同紋核的觀點，雙城都是那樣仔細的聽著，想要知道有關於赫連家的一切，就算現實裡不能接近，夢裡可以更清晰一些沒什麼不好。

紋核是一個喜歡聊天的虛子，怪不得當初他看到雙城就迫不及待要拉他到管理室工作。

所以他這一天的工作，沒有遇到任何進倉庫需要幫助的人，而是聽了一整天有關於城主府的所有八卦。

但其實很有趣，跟他總是平淡乏味的生活比較起來，就算是城主府裡最小的事情，也比他的生活還要來得有趣的多。

走回家的路上，幾個影子迎面而來，雙城停下腳步抬頭，看到三個戰士站在他的前方，有兩個的胸口垂掛著橙色的卡片，另一個的骨卡在衣袍裡看不見。

遇到高階的戰士他不怕，反而是這種等級的戰士最麻煩，這一類的戰士基本上生活品質不夠高，自認為比虛子強大，卻又還沒完全體悟到身為強者的責任，通常在空見城裡會惹麻煩的，都是這一類的戰士居多。

「請問有什麼事嗎？」

「多少錢一晚？」

「抱歉，我不提供這一類的服務。」他一點也不意外對方的開口，在他成年之後，時常可以遇到這一類的詢問，在戰士的眼中，不完全體就只能靠肉體生存下來，是供他們發洩用的。

「不提供？我沒聽說過哪個不完全體不提供這種服務，怎麼，覺得自己長得不差就拿喬了？」

「你可以問問安全區的人就知道，我的確是不提供這一類的服務，抱歉。」繞過三個戰士快步離開。

誰知問話的戰士還沒有反應，旁邊的同伴卻已經一個伸手把他給扯回來。

戰士向來不太會控制力道，他們殺變異體時可以知道用多少力氣能砍斷四肢刺穿喉嚨，但是卻不曉得多大的力氣抓人才不會讓虛子受傷。

面對手腕的疼痛，雙城只是皺了一下眉頭。

「你就是那個雙城？」看來不用去問安全區的人，這幾個戰士就已經知道雙城的名字。

「是。」

「我還以為長得多漂亮，也就這樣而已。」

不用解釋，雙城猜得出來八成是這個戰士曾經跟安全區的不完全體交易過，而那一個跟他交易的不完全體，大概是看他不順眼的人之一。

「所以有什麼事情嗎？」空見城是一個安全的地方，雙城雖然有點擔心，不過還不認為這些人有膽子犯事，在空見城，敢對虛子施予暴力行為是重罪，就算他是不完全體也一樣。

「叫你當然是有事，一個不完全體可以幹什麼，你挺清楚的不是嗎？」還是那一個看起來不是很友善的戰士說話，沒有什麼特別惡意的言語，不過聽起來就是很不舒服。

「我不清楚，我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所以你指的是什麼？煮飯？裁衣？吃飯？睡覺？」

中間那個一開始叫住雙城的戰士笑了起來，不過沒有什麼惡意，那笑比較像是針對旁邊挑釁的戰士，同時他也是三個戰士裡唯一沒辦法清楚他是哪一個階等的。

「怒滔！你笑什麼！」

「笑你，沒事跟一個虛子計較什麼？他可沒惹你。」雖然雙城不是什麼特別漂亮的虛子，不過挺有味道的，尤其是明明一頭火紅的發，講起話來卻表情那樣冷淡，別有一種吸引人的魅力在。

「喂！聽說你挑人的，我怎樣？」雖然不是什麼強大的戰士，不過他還有晉階的空間，將來要晉升到黃卡沒有太大的問題，對某些虛子來說已經算是不錯的物件，長得也不太差勁，像雙城這樣長相的虛子，如果不是因為不完全體的關係，老實說，自己的機會還真不大，但正因為雙城是不完全體，整個條件就反了過來，他應該算是一個很好的物件。

「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雙城向來直來直往，他又不是在賣身，如果可以，當然是挑喜歡的物件做，要不然也只是噁心自己而已。

「真可惜，你喜歡哪一類型的？」

雙城看出他沒有惡意，心裡的警惕稍微放鬆一些。「強大一點的，溫暖一點的……」可以讓他想要擁抱的，眼睛會捨不得離開對方身影的。

赫連曉真的身影又出現在自己腦海裡。

戰士都是敏感的，怒滔一看雙城的表情就明白。「有喜歡的人了？」

雙城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不算。」

「怎麼不算，喜歡就是喜歡。」

雙城看著他，然後又搖了搖頭，轉身準備回家，他不覺得跟一個第一次見面的戰士可以聊太深入的事情。

怒滔對旁邊的朋友揮了揮手，讓他們先離開，自己跟了上去。

「有時候你欣賞的物件不見得適合你，如果是你，你會放縱自己的心情去喜歡對方？」

怒滔聳聳肩。「也許，我覺得轟轟烈烈的談一場感情，總比什麼都沒有還要來得好。」

誰知道他今天出去獵殺變異體能不能順利回來，人生有可能就這麼短，還不如盡興一點。

雙城沉默，其實怒滔說的他也能懂，在還沒有找到管理員的這一份工作時，他又何嘗不是這麼想，尤其自己跟真正的戰士比起來，在外面被變異體殺死的機會更大，過去的每一天，他都是抱持著隨時都可能回不來的心情在生活。

但也許這就是個性上的不同，他挺羡慕像怒滔的這種個性，如果自己可以跟他一樣，說不定日子會過得更愉快一些，他在家族裡小心翼翼習慣了，因此在對未來的一些看法上，始終放不開來。

「如果可以像你，應該會過得很愉快吧？」

怒滔抬眉。「我看起來就是一副過得很愉快的樣子嗎？」

雙城仔細的打量他，高大的體格，還算不差的長相，身上的裝備不是挺好的但也不算太差，身上的氣質不怎麼樣，不過對某些人來說應該算是有吸引力的那一類人。

「你看起來就是一副流氓的樣子，流氓應該是愉快的吧！」

怒滔被他給氣樂了，說他一副流氓樣也就算了，反正他本來也不是什麼有氣質的人，但什麼叫做流氓應該是愉快的？

「我可以知道為什麼流氓應該是愉快的嗎？」

「因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也不在乎別人會不會討厭他，都可以任性到這種地步，要是還過得不快樂，那不就很淒慘？」

雙城剛說完，怒滔就被他給弄得快要笑死，在雙城的說法裡，流氓要是不快樂的話，還真的是很可悲，明明看起來就是成熟中甚至帶了點滄桑感的人，為什麼在某些方面卻可以如此天真？

「喂！我發現跟你聊天挺有趣的，你可以不接受我沒關係，反正其實我也不是很缺對象，當個朋友怎樣？」以後有事沒事可以找他娛樂自己，沒想到外表看起來這樣不親近的一個人，說起話來卻很能讓別人覺得有趣。

「單純的朋友，可以。」

現在是否極泰來嗎？不但有了工作，還有戰士想要當他單純的朋友？

他覺得八成這個世界哪裡不一樣了只是他不知道，要不然就是他其實還在睡夢中沒有醒來。

「那請我到家裡坐坐吧！我說真的，純朋友，反正安全區把你們保護得很好，如果你不願意也可以隨時發出警告，然後我就會被抓，你不用擔心你的安全。」說得好像事情已經發生，但是他很無辜可憐的模樣。

雙城終於露出微笑，其實一直以來，他就比較喜歡跟戰士說話，跟戰士說話總是比較有趣，這也許是因為他常常幻想如果自己也可以是一個單純的戰士該有多好。

「好吧！我請你去坐坐，不過我那裡什麼都沒有，想吃什麼的話，你可要自己準備。」

怒滔好像早就準備好他會這麼說，從背上的背袋取出一大塊肉，從肉質的顏色跟油花的分佈，雙城一看就知道這塊肉絕對是從比較高階一點的變異獸類身上取下來的。

伸手拉過那一塊肉，摸了摸軟嫩度。

「讓你瞧瞧我的手藝，這大概是我唯一比較拿得出來的優點了。」

以前他在家族生活時，家族從小就告訴他不養廢人，因此從一些簡單到稍微難一點的工作他都做過，其中做菜大概是這些工作中唯一能讓他找到樂趣的，這也讓他在這方面的手藝因此學習得還不差，可惜離開家族後，他一直沒有什麼好的材料可以大展身手。

「真的？那我拭目以待！」怒滔搓搓手掌，反正這塊肉帶回去他也只會用烤的而已，現在似乎他一點都不虧，一塊肉換來一個好廚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