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家

　「卡羅爾老師，只要有剛才那個光芒，老爸他很快就能醒來了，不是嗎？」迪恩顯然不懂為什麼約翰傷的那麼重，沙利葉卻只是非常淡定的打電話叫救護車。

　「什麼光？迪恩，老師真是越來越聽不懂你們這些青少年說的話了。」 在沙利葉看來，既然自己已經打定主意要和那些長翅膀的「同族」玩隱藏遊戲，自然要玩的敬業一些，能不使用能量的時候，克制一下也不會很麻煩。不過，沙利葉倒是沒有想過要清楚迪恩的記憶什麼的。畢竟沙利葉在教師的崗位上站了那麼多年，受到人類的各種文化衝擊，其中沙利葉覺得很有道理的一點就是——盡可能的不要搶佔他人財物。記憶，在沙利葉想來應該也可以歸於此類。

　薩姆的傷勢是歸類於超自然類的，除了超自然的手段以外，誰也解決不了。而約翰·溫徹斯特的傷勢只是普通的刀傷，而且沙利葉對這個步入中年的男人一點兒興趣都沒有，所以打電話叫醫生已經是他在出手相助了。

　「卡羅爾老師……」

　雖然沙利葉不會對迪恩的記憶進行修改之類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沙利葉本身自帶的影響力……面對沙利葉的笑容，迪恩竟然真的開始懷疑之前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只是一個夢？

　當然，這個懷疑在看到完好無缺的薩姆的時候，又猛地被推倒了。那種看到弟弟如同沒有氣息一般躺在地上的絕望感，是任何夢境都給予不了的。

　事後，迪恩並沒有因為當初沙利葉沒有出手救治而產生太大的怨言。因為沙利葉說的沒錯，雖然當天晚上約翰全身都是血跡，看起來非常嚇人，但是確實只是普通的刀傷，而且並沒有命中要害。在醫院呆了幾天之後，身為獵魔人而經歷過多次戰鬥的約翰雖然說不上能跑能跳，但是日常的生活已經沒有什麼影響了。

　值得一說的是，因為那天晚上的突發狀況，使得薩姆和迪恩完全沒有做完沙利葉要求的回家作業。這件事情的後果就是，在兩個孩子以父親住院為借口，請假呆在父親身邊的這段時間裡，兩個孩子不得不一有空就趴在某張空著病床上，一起做作業……

　身為哥哥的迪恩雖然自己學習成績不怎麼好，但是有的時候他還是可以輔導一下弟弟薩姆這個年紀的作業的。更不要說身為薩姆輔導老師的沙利葉，很盡職的在每天下班後還趕到醫院監督兩個孩子的作業問題，順便幫他們輔導功課！

　「卡羅爾老師，非常感謝你。」約翰看了一眼正在無奈做功課的兩個孩子，轉頭看向坐在一邊喝茶的沙利葉，很是真誠的說道。

　「如果你是在說我幫忙交的那些住院費的話，回頭我會向你催債的。」沙利葉很是淡定的說道。

　「……」約翰先是愣了愣，頓時產生了和兒子們一樣的無奈心情，搖了搖頭然後才繼續說道，「不是的，我只是……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兩個孩子這麼認真的在一起做學校的作業。」

　「那你就真的應該學著去做一個好家長了。」

　「也許是吧。」對於沙利葉的建議，約翰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有那個心卻沒有去實施的條件吧，「這兩天，和他們這麼呆在一起，讓我都覺得好像……好像很普通的一家人。」說道後面，約翰的眼眶竟然都有些濕潤了。

　「哎。」看著約翰·溫徹斯特此刻的表現，沙利葉其實比溫徹斯特一家更加無奈，「說實話，你們不就是很普通的一家人嗎？」

　「謝……」

　約翰還沒來得及感謝，就聽到沙利葉自顧自的繼續往下說——

　「一家三口都是天生的人類血統，出生的時候絕對不含雜質。父親是個酗酒脾氣壞的無業遊民，大兒子不好好讀書就知道勾搭美女，小兒子因為缺少關懷而有些孤僻，但是很聰明，學習也不錯……約翰，相信我，這樣的家庭到處都是，真的很普通。你們又不是斯特萊德那個後天被變異的傢伙，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還有什麼可以抱怨的？」

　「謝謝……這是誇獎嗎？」約翰一邊嘴角抽搐，一邊低聲說道。最可怕的事情就是，約翰覺得自己竟然有些無法反駁。就連呆在不遠處的薩姆和迪恩，也似乎因為不幸中槍，連筆都沒握住。

　「等等，你說斯特萊德，你果然一開始就知道斯特萊德是那個吸血鬼！」約翰突然抓住了沙利葉話中的某個點，然後總算想起來自己除了沙利葉說的那麼「普通」以外，還是一個前幾天剛和吸血鬼「搏鬥」過的獵魔人。

　「我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沒發現。」沙利葉攤了攤手，有些無辜的說道，「斯特萊德剛剛來到米謝頓小鎮，就出現了殺人事件，不是很好猜嗎？」

　「可是……」約翰皺了皺眉說道，「最近那次案子發生之後，我就馬上去學校和周邊調查，資料顯示那個斯特萊德是在一年前來到米謝頓小鎮的，就比你晚了半年而已。」

　「原來如此，看來是我錯怪你的能力了。」沙利葉笑了笑，然後解釋說，「身為獵魔人的溫徹斯特先生應該知道，每一個超自然種族總有他們獨特的能力，影響別人的記憶或者修改資料應該只是小小的技巧罷了。」

　「那麼，為什麼他沒能影響到你？」約翰剛問出口就有些後悔了，馬上趕著說道，「就當我剛才說瞎話吧，我甚至不敢開口問你究竟是什麼。」

　「就算你問了，我也不會說的。」沙利葉臉上依舊是一百零一號的笑臉，顯然認為釣足別人胃口這件事情非常有趣。

　「可惜了，斯特萊德那個傢伙，我差不多就要把他抓到手了！」把沙利葉的事情拋在腦後，約翰繼續懊惱起那個捅了自己好幾刀的該死的吸血鬼，「我已經給我的幾個朋友打了電話，希望他們趕到之前，那個該死的混蛋不會逃走。」

　「那真是可惜了。」沙利葉淡定的喝了一口花茶，然後說道，「自從你進了醫院之後，斯特萊德老師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學校裡了。」

　「什麼？！」

　事實上，沙利葉只是說斯特萊德沒有出現在學校裡，並沒有說斯特萊德已經離開了米謝頓小鎮。不過對於斯特萊德此刻的遭遇來說，他也許更希望自己早早的離開這座小鎮。

　原本，「吸血鬼殺人事件」還只是一件被困鎖在小鎮裡的兇殺案，但是在約翰·溫徹斯特受傷後，他就急忙找了幾個有經驗的獵魔人，希望他們能幫助自己滅殺吸血鬼。這幾個和溫徹斯特有交情的獵魔人自然是匆匆忙忙的往米謝頓小鎮趕了過來。

　但是與此同時，某個在斯特萊德看來很不得了的人物，也在聽到風聲之後，來到了米謝頓小鎮……那個「人」，正是迫使斯特萊德一個人躲在偏遠小鎮的原因。

　「我的孩子，從我身邊逃離這件事情，是否讓你格外的愉悅？」

　小鎮的某個空倉庫裡，斯特萊德很是狼狽的摔坐在地上，仰視著眼前那個眼神中滿是殺意的男人，心中只剩下滿滿的驚恐。

　「修……修爾……」

　「你就是這麼稱呼血父的嗎，斯特萊德？問問你自己，是誰給予了你吾族之血？」

　「父……父……」

　「哼！初擁還未正式完成就後悔逃逸，流落在外面，墮落成和那些野鬼們一般的低等血族，你……有那個臉面稱我為父嗎？」

　「修斯大人，求您……求您饒了我。」斯特萊德不顧一切的撲上去，抱住了對方的大腿，然後仰頭用自己雖然狼狽但還能看的臉，一臉哀求的看著對方，祈求對方能如同當初他祈求初擁時一般心軟。

　「斯特萊德。」男人慢慢俯下身，托起斯特萊德的下巴，說道，「當初我就是看上了你這張臉，才會想要把你帶在身邊。可惜啊，如果你只是殺死了人類和逃走的話，也許我還會留下你，讓你以血奴的身份留在我身邊。可惜，你好像惹到了不該惹的存在。」

　斯特萊德的腦海裡立刻浮現出某人笑的很溫柔的臉，心裡卻一陣心悸。抱著對方大腿的手抓的更緊了，斯特萊德繼續不放棄的哀求道：「求求您，修斯大人……您可是族裡的伯爵啊！」

　「你也知道，我是伯爵。」男人站起身子，然後硬是掙脫開斯特萊德的手，毫不留情的將他踢到一邊，「這說明我活過的歲月已經很悠久了，所以我知道哪一些存在是不能去得罪的，也非常懂得應該如何去善後。」

　當名叫修斯的男人去尋找那個重傷了斯特萊德的獵魔人的時候，就見到了那個坐在一邊靜靜喝茶的青年。皮膚白皙，容貌精緻，身材頎長，氣質溫和，看上去就像是弱不禁風的小白臉。但是，當那雙眼睛透過淺茶色的眼鏡望向自己的時候……只一眼，修斯就覺得體內的血液如同倒流一般難受……

　這是個強大的存在。

　而且這個強大存在似乎對血族並沒有什麼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