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死神

　「迪恩，你再說一次，我沒怎麼聽明白……卡羅爾老師不是人？難道他真的是吸血鬼？」醒來的薩姆抱著沙發上的抱枕坐在那裡，一頭霧水的看著言語之間有些激動的哥哥迪恩。

　「不是。」迪恩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深呼吸，冷靜下來之後總結道，「總覺得如果吸血鬼遇到卡羅爾老師這樣的，一個眼神就能讓那些黑暗生物灰飛煙滅。」

　「迪恩。」薩姆突然覺得有些想笑，「明明之前你是那麼討厭卡羅爾老師，但是你現在表現的……呃……就好像是一個忠誠的粉絲。」

　「有嗎？」迪恩愣了愣，然後才說道，「薩姆，那是因為你沒有看到之前那個……」說著，迪恩再次把沙利葉救治薩姆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重新描述了一遍。

　「讓人感覺到神聖的光？」薩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自己沒有任何痕跡的右手掌心，比起迪恩說起的「神跡」，薩姆的小腦袋瓜子要想的更遠一些。薩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那個奇怪的十字架排斥，但是被代表「神」的十字架排斥甚至傷害這件事情，讓薩姆對自己本身產生了一些質疑。

　所幸的是，就算薩姆想得很遠，但是歸根到底他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所吸收到的知識也沒有那麼豐富，所以他還無法真正意識到這件事情所代表的最真實的意義。

　想了很久沒有什麼特別的結果之後，薩姆只能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然後有些委屈的說道：「那麼，迪恩，我們今天還有晚飯可以吃嗎？」

　因為弟弟醒過來而萬分激動，完全忘記吃飯這件事情的迪恩，因為自家弟弟望過來的委屈狗狗眼，馬上再次手忙腳亂了起來。

　而在房子的書房裡，剛剛施展了「神跡」的沙利葉又在幹什麼呢？

　他只是靜靜的倚在椅子上，等待著面前那個面無表情的黑衣人，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

　「為什麼？為什麼兩個人類幼崽竟然會對世界產生影響？這個世界的大人們都幹什麼去了？」像是害怕對方沒聽清楚自己剛才的問題似的，沙利葉再一次開口問道。

　「閣下，每個人都有自己所必須背負的東西，大人們是這樣，小孩子們有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而您家客廳裡的這兩個孩子，他們只是湊巧背負著格外重要的東西。」

　「我再說一次。」沙利葉在椅子上坐正，幾乎一字一頓的說，「他們只是普通的人·類。而且只是兩個未成年的孩·子。」

　「所以到目前為止，甚至將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們的責任都不會降臨。」黑衣人一板一眼的說道。就算沙利葉此刻針對對方釋放出來的氣息足夠讓同為天使的存在都顫慄，卻好像對眼前的傢伙沒有什麼影響。這並不是因為沙利葉的力量不夠強大，而是因為對方的身上毫無生機，如同死物一般。比起生命，這個來到的黑衣人更像是某個道具。

　「哦，我比較好奇的是，他們將來的職責會是什麼？」沙利葉再次將後背放鬆，嘴角帶著笑容問道。

　「拯救世界。」

　「……」對於這個答案，沙利葉只有一種想要諷刺對方的衝動，事實上他也確實那麼做了，「他們只是普通的人類，如果是一個禮拜之前的我，對於那個還相信這是一個普通世界的我來說，也許會相信你的話。但是此時此刻，讓我們這麼說吧，這個世界有惡魔，也有天使，說不定還有些什麼擁有不知名力量的生物。憑什麼這樣的世界要靠薩姆和迪恩來背負？就憑薩姆體內的那一丁點兒惡魔血嗎？」

　「對了。」沙利葉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從座位上走出來，走到黑衣人的身邊，「我想起來了，還有你們不是嗎？面無表情，難以分辨的容貌，古板的穿著，身上沒有任何的氣息，可以被稱為「無」的氣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種氣息也可以被稱為『死亡』，是嗎？」

　「是的。」黑衣人就連視線都沒有過任何的偏移，「我是管轄米謝頓小鎮的死神成員。既然溫徹斯特一家進入了米謝頓小鎮，那麼我就必須要對他們負責，就算……」

　「就算他們意外死去，你也會讓他們再次復活，是嗎？」

　「是的。」黑衣的死神這才看了一眼沙利葉，繼續說道，「這並不是我們種族的任務，只是和另一個種族的合作項目而已。本來我們可以不用出手，只需要對他們的復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可以了，但是我們的上司認為，與其讓那些麻煩的傢伙每次從天而降攪亂生死場以及引起騷亂，還不如由我們暫時看管那一家人。當然，是在他們的使命降臨之前……時間到了以後，溫徹斯特一家的生死就和我們沒有關係了。如果不是閣下今天想要強行除去薩姆體內的惡魔血，我也不會插手。」

　與其說溫徹斯特一家是拯救世界的救世主，不如說更像是被圈養著……不知道為什麼，沙利葉就是這麼覺得的。皺了皺眉，沙利葉繼續追問了一句——

　「你們的上司是誰？」

　雖然對於「死亡」這個奇怪的「部門」，沙利葉有那麼一點兒瞭解，但是那畢竟是屬於聖光界的常識。對於地球這邊的「死亡」，沙利葉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還有那些從天而降的傢伙，莫非是……」

　「閣下，鄙人已經說的夠多的了。」黑衣死神似乎已經不想繼續敘述下去了，「您的力量確實驚人，讓鄙人誤以為您是某些應該呆在天上的大人……剛才所說的已經是鄙人所能夠透露的全部了，請原諒。雖然閣下真的很強大，但是我認為和那些大人們作對的話，沒有任何好處的。畢竟您只是一個『人』而已。」

　「最後一個問題。」沙利葉退回書桌後面，繼續問道，「如果是我想的那樣，那麼那些從天而降的傢伙不可能容忍一個體內有惡魔血的傢伙，如果是你們和他們合作，他們又怎麼會阻止我去除去薩姆體內的惡魔血？」

　「這要涉及到我們和另外一個種族的合作關係。」黑衣死神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就閉口不談了。

　「地球果然是一個神奇的地方，就連死神也變成了商人呢。我突然對這兒的天使和惡魔更加期待了。」沙利葉說完之後，伸手將鼻樑上的眼鏡摘了下來，控制了一下雙眼中力量的流出，然後一抬頭就和沉默的黑衣死神對視了一眼。

　就在黑衣死神那雙空洞的眼神與沙利葉對視了一眼之後，原本身體很是僵硬的死神突然打了一個寒顫，然後突然如同機器人一般轉了個身，穿過書房的某一面牆壁，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不能發揮這雙眼睛全部的力量，真是讓整個身子都有些不爽快呢！」沙利葉一邊說，一邊還是將眼鏡規規矩矩的帶了回去，「雖然很感謝死神先生為我帶來了那麼精彩的消息，但是暫時還是讓關於我的消息傳播的慢一點吧，消除了記憶，真是不好意思……」

　這麼自言自語一般的道歉，自然是那個不知道走到哪兒去了的死神所聽不見的。

　「卡羅爾老師！卡羅爾老師！」

　沙利葉剛剛靜下心來工作了一會兒，通往書房的走廊裡就傳來兩兄弟大呼小叫的聲音，使得他不得不揉了揉太陽穴，然後站起身去開書房門。沙利葉決定，如果下次再遇到一些古里古怪的小鬼，他絕對會不理不睬的，因為他們每一個都有可能是麻煩精，而且說不定一個兩個都背負著世界的未來。

　當然，此時此刻的沙利葉還不知道，當有些事情真的發生了，有的人真的出現了的時候，有些麻煩是怎麼甩都甩不掉的。

　「怎麼回事？」

　沙利葉一打開書房門，最先看到的就是薩姆白色的校服上一灘血跡，特別的刺人眼睛。

　「薩姆，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沙利葉突然可以理解人類所謂的「頭痛」了。

　「不……不是我……」薩姆此刻的表情有些像剛才驚慌失措的迪恩，當然迪恩此刻的表情也不是非常好看，「是我們老爸，約……約翰·溫徹斯特，他……他……」

　「現在就在客廳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晚上經歷的事情太多了的關係，迪恩緩過神的速度顯然要比弟弟快多了，見薩姆有些語無倫次，迪恩立刻幫著說道，「剛才我們聽到有人在拚命敲門，就出去看看，然後就看到老爸他渾身是血的躺在外面。」

　「好吧，這次就算了。下一次記得不要大晚上的隨便開門。」很顯然，沙利葉關注的重點和兩兄弟不一樣，似乎很擔心對方晚上隨便開門會造成的後果。

　「嗯。」迪恩的心情其實要比薩姆輕鬆一些，畢竟在看到沙利葉救治薩姆的行為之後，他很自然而然的認為沙利葉救自己老爸只是分分鐘的時間。

　但是讓迪恩有些失望的是，在沙利葉檢查了一下客廳地板上約翰的傷勢之後，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只是普通的刀傷，我現在去叫輛車把你們老爸送去鎮上的醫院。」

　「卡羅爾老師！」迪恩疑惑的看著轉身準備走人的沙利葉，問道，「為什麼不用那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