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治癒

　「薩姆！薩姆！！」

　懷裡抱著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昏迷過去的弟弟，迪恩幾乎急紅了眼睛，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最終只能把薩姆抱到客廳的長沙發上，然後手足無措的在客廳裡走來走去。在慌亂的時候，迪恩想用自己的那台破手機去聯繫家中老爸，但是除了關機的提示音以外，他什麼都聽不見。如果要出門去找人的話……說實話，迪恩既不敢離開薩姆身邊，也不知道去哪裡找忙碌中的約翰·溫徹斯特。

　為什麼薩姆在碰過那個該死的十字架之後會痛成那樣？為什麼薩姆會昏迷？那個該死的十字架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對於這些問題的答案，就算迪恩手忙腳亂的在十字架上蹭來蹭去，也沒有半點頭緒。最終，迪恩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因為他知道，能夠為他解答這些問題的可能只有這個屋子的主人，那位沙利葉·卡羅爾老師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不知道在客廳裡轉悠了多少圈，就在迪恩急得快冒火的時候，他總算聽見了前門被打開的聲音。

　「卡羅爾老師！」

　「怎麼了，迪恩？」看到一臉急切的跑過來拉住自己袖子的迪恩，習慣了被這個半大少年冷落的沙利葉表示有些，嗯，用東方的成語來說的話，這種感覺就是受寵若驚吧。

　「快去看看……看看薩姆，他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昏迷了，到現在都沒有醒！」想到出發前老爸對自己的叮囑，自己發過的保護弟弟的誓言，迪恩覺得自己急的眼眶都濕潤了。

　「怎麼回事？」聽完迪恩急的斷斷續續的話，沙利葉馬上就注意到了客廳沙發上躺著的那個孩子。

　沙利葉連鞋都來不及脫，手裡還拿著超市的便利袋，就這麼快步走到薩姆身邊，摸摸了他的額頭。在感覺到不是薩姆的身體健康出了問題之後，沙利葉瞄了一眼專注看著薩姆的迪恩，然後抬手將自己鼻樑上的淺茶色眼鏡稍稍抬起一些。眼鏡下略微露出的黑色眼睛半瞇著打量了一下薩姆全身上下，最終沙利葉的視線落在了薩姆的右手上。

　將眼鏡扶正之後，沙利葉一邊將手中的便利袋放下，一邊抓起薩姆小小的右手。

　「薩姆碰了那個十字架。」沙利葉看著薩姆手心處灼傷的痕跡，用極為肯定的語氣說道。

　「我們……我們只是好奇。」站在沒有理的那一邊，迪恩說話的底氣自然是小而又小，「我們接觸過很多十字架，薩姆從來都不會發生類似的情況。」

　「這個十字架不同。」沙利葉只是淡淡的提了一句，沒有往下說，畢竟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一味的責怪和分擔責任沒有任何用處，最重要的還是趕緊救治眼前這個自己並不怎麼討厭的孩子。

　說到底，沙利葉之所以會對薩姆·溫徹斯特另眼相看，或者說對溫徹斯特一家另眼相看……是因為沙利葉在約翰·溫徹斯特以及迪恩·溫徹斯特的身上或者靈魂中嗅到了屬於天使的微妙氣息。不過，如果只有屬於天使的氣息的話，也許沙利葉只會把他們當成聖光界那些虔誠的光明教信徒。最為特別的是，在薩姆這個溫徹斯特家小兒子的身上，沙利葉非常意外的感覺到了屬於惡魔的氣息。這種氣息要比其他兩個溫徹斯特身上光明的味道濃郁的多，就好像這個孩子的體內多了屬於惡魔的血液一樣！

　在遇到薩姆之前，沙利葉從來不覺得這個新的世界上有天使和惡魔存在，正是因為這個孩子，讓沙利葉知道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很多他所不知道的秘密。而且是無論沙利葉如何研究歷史，都無法研究出來的秘密！

　這也是一種緣分吧。

　薩姆體內惡魔血並不普通，而且隱藏的很深。所以，這個世界上存在著的普通十字架根本不會對薩姆產生影響。只不過沙利葉家中的十字架絕對是他這個前任「神的寵兒」親手製作的，自然有著或多或少光明的力量，足夠對惡魔血產生威脅。

　是的，光明的力量……無論沙利葉的翅膀是什麼樣的顏色，無論聖光界如何對沙利葉進行驅逐，無論沙利葉是多麼不甘的屈居在地獄，他體內的力量擁有都有那麼一份是屬於光明的。一想起來，就讓人覺得格外苦澀。

　而薩姆此時此刻的情況，可以說是惡魔血和侵入體內的光明元素開始了爭鬥，雖然雙方的量都有些微弱，但是它們的載體只是最最普通的人類軀體，一不小心爆炸開來也不會讓人奇怪，可以說是危險至極。

　救治這個孩子對於天使屬性中包括了「治癒」的沙利葉來說，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不過……沙利葉側頭看了一眼一臉焦急的迪恩，心裡知道如果自己出手的話，倒是給了這個少年「沙利葉·卡羅爾不是普通人類」的直接證據了。

　而且，這個客廳裡，好像還有什麼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

　不過，那又如何？

　沙利葉嘴角勾起一絲笑容，然後輕輕的握住薩姆小小的右手，一絲微弱的光開始在沙利葉的手掌周圍凝聚。那讓周圍的人都能感覺到溫暖的光，和十字架上的光芒感覺很像，讓一直全神貫注的盯著自家弟弟的迪恩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但是，和十字架光芒不同的是，那光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強烈，強烈到讓迪恩都無法睜開眼睛！

　「×……％…………」

　就在沙利葉專心救治的時候，有什麼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陌生的語言，卻意外的容易辨認內容。沙利葉皺了皺眉，然後開始收斂手中的力量。比起剛才光芒的越來越強烈相比，此刻的收斂更像一瞬間的事情，只一眨眼的功夫，那光芒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只剩下迪恩傻傻的眨巴眨巴眼睛，幾乎覺得剛才的光芒是自己的錯覺。

　「嗯……」

　「薩姆，你醒了？」 迪恩驚喜的看到薩姆手心處的灼燒痕跡已經消失，而且小人也已經開始悠悠轉醒。確認薩姆沒有什麼問題之後，迪恩很是嚴肅的看著沙利葉說道，「謝謝您，卡羅爾老師。」

　「薩米畢竟是我的學生，救治他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沙利葉笑著回應了迪恩的感謝，卻也知道對方想說的並不只是感謝而已。

　「卡羅爾老師。」和之前相比，迪恩的語氣可以說恭敬了好幾十個百分點，「我相信我自己剛才看到的東西，所以我也相信您絕對不是什麼吸血鬼，也絕對不是小鎮上連環殺人案的兇手。」

　「謝謝。」

　「但是……」迪恩的右手緊緊握拳，似乎在鼓起自己的勇氣，然後盯著沙利葉淺茶色眼鏡後的眼睛，問道，「您……到底是什麼東西？」

　「東西？真是個不禮貌的稱呼啊。」沙利葉這麼說，但是倒沒有露出什麼不愉快的表情，「這個問題的答案，終究有一天你們會知道的，但是我現在告訴你似乎有些不合適。你也不用多想了，現在我是不可能會告訴你們答案的。」

　「是嗎？真是可惜啊！」迪恩勉強勾了勾嘴角，實在不知道現在應該有怎麼樣的態度卻面前眼前這個……暫時看起來還挺像人的傢伙。

　「對了，你難道不餓了嗎？」沙利葉拎起地上的便利袋，然後塞進了迪恩的懷裡，「我只找到了一些微波爐便當，已經讓超市加熱過了，快點吃吧。薩姆應該也快醒了，醒來後你就盡哥哥的義務照顧好他吧。」

　「您好像有些匆忙。」迪恩抱著懷裡還有些溫暖的便當，問道。

　「是啊，明天的課還沒有準備，為了不被扣工資，老師確實有些著急呢！」沙利葉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拿起沙發另一邊很是厚重的手提電腦，「我晚上會在書房工作到很晚，你們就在走廊盡頭的客房做作業好了，那裡有準備好大書桌哦！做完功課就早點休息，明天早上我要建廠你們的作業完成度哦！」

　「好吧……」迪恩說完又低聲嘟噥了一句，「不管是什麼東西，都還是個不負責任的大人！匆匆忙忙的難道還有美人在書房等你嗎？」

　「迪恩！！我聽得見哦！」

　「……」

　「還有！別再讓薩米碰那個十字架了！」沙利葉的聲音隨著他的腳步聲而漸漸變小，一直到關門聲傳來才真正消失。

　是的，如果薩姆再去碰那個十字架的話，同樣的事情依舊會發生！

　原本沙利葉的打算確實是動用光明的力量直接將薩姆體內的惡魔血徹底摧毀，但是就在最後的時刻，某個傢伙用言語阻止了沙利葉……

　「好了，別偷偷摸摸的了，這裡沒有其他人能看得見你了吧？」沙利葉懶散的坐在書桌後面的懶人椅上，然後看著書房的某個角落說道。

　「我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摧毀薩姆體內的惡魔血會對整個世界產生影響？」

　隨著沙利葉的提問，書房的那個角落裡，穿著黑色西服套裝的男子漸漸現身，恭恭敬敬的向他行了一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