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血案

　「現場的痕跡和屍體上的咬痕也一點都沒有遮掩，很大膽的混蛋。幸運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鎮子太小的關係，這個鎮子裡的人與人之間都很熟悉，所以一天下來我已經遇到很多人向我提供這些受害人出事前的去處了。我把那些證詞都錄了下來，你們兩個小子一起來幫我整理整理吧！」

　約翰一邊將一天下來的收穫攤在桌上，一邊繼續說道，「如果明天在鎮子裡還沒有找到那個混蛋的蹤影的話，我會去鎮子周邊的山林裡尋找。這段時間裡，迪恩你要好好照顧薩姆！知道嗎？」

　「好吧……」兩兄弟異口同聲的回應聲都顯得有些失落和無奈， 倒是讓難得心情不錯的約翰有些不知所措了。

　夜晚。

　即使是在米謝頓這樣的小鎮上，午夜的酒吧也永遠是熱鬧的。 昏暗的各色燈光中，寂寞的男男女女卸下白天的疲憊，換上不同的妝容穿著，聚在一起曖昧的談笑或舞動。

　「帥哥，以前好像沒有見過你。」穿著性感小禮服的艷妝女郎笑著走到吧檯邊，手指搭上了新目標的肩膀。

　「我最近才來這裡工作。」坐在吧檯邊的黑髮黑眸的青年顯然並不抗拒這種搭訕方式，展開話題回應了起來，「米謝頓公立學校，你應該聽說過吧。」

　女郎的臉上顯露出詫異的表情，然後快速的恢復了笑容，在青年身邊坐下後才說道：「小鎮上唯一的學校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不過我第一次遇到會在酒吧裡介紹自己工作的帥哥。」

　「有什麼關係呢？」青年瞇眼笑著說，「我一向都很誠實，而且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聽到青年的話，女郎的笑容更加嫵媚了，挺著一對凶器靠近對方，曖昧的問道：「那麼不知道我們兩個有沒有一起喝一杯的必要呢？」

　「當然是……沒有必要咯！」青年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瞇著的眼睛裡透出一絲危險，他的手放在女郎的胸前，然後從上往下一邊撫過一邊說道，「妝太濃了，胸太大了，臀部不合我的口味。最重要的是……你是個女人。」

　「你！」女郎猛地的站起身，又羞又惱，最終憋出了兩個字，「變態！」

　「多謝誇獎。」青年對女郎舉了舉杯，然後目送對方邁步離開，表情上沒有顯露任何的不愉快。然後，黑髮青年就開始四下巡視開，似乎是準備正式開始尋找今天的獵物了。

　「希望那位溫柔的前輩會喜歡我送給他的小麻煩。」

　留下一段莫名的喃喃之後，青年就離開吧檯，帶著手中的雞尾酒向某一個特定的方向筆直的走了過去。

　第二天清早，溫徹斯特一家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同一家汽車旅館中的某個房間裡，某個陰謀正在醞釀著。

　「啊啊啊啊啊！！！！」

　當女人的尖叫聲響起的時候，汽車旅館中的所有人都因為那差到極致的隔音效果而被驚醒了。而最先從房間裡跑出來的，則是經歷過很多突發事件的溫徹斯特一家。

　「發生了什麼事情？」約翰·溫徹斯特揉了揉亂成一團的頭髮，有些惱火的看向走廊盡頭的某個房間。在約翰的身後，還有兩個腦袋探來探去的，顯然是那好奇心爆棚兩兄弟。

　而在聲源處的那個房間門口，汽車旅館的女服務生一臉驚恐的看著正前方，雙腿正在不住的顫抖著，顯然是被房間裡的某種景象嚇住了。

　聽到約翰的聲音之後，女服務生才僵硬的轉過頭來，喉嚨口湧出來一些支零破碎的字：「死……死……」

　事實上，不需要聽清女服務生想要表達的是什麼，只是眼前這幅景象，身為獵人的約翰就已經有了猜測。放任一大一小兩個孩子跟在自己的身後，約翰邁著大步走到了那扇大開著的旅館房間門前。

　有了約翰一家的開頭，汽車旅館裡其他的人也都向著事發地開始挪動腳步，甚至有些人果著身，帶著一身紅印也走了出來，就好像什麼都抵擋不住人類的好奇心一樣。

　「啊！」

　和看到房間內情景後一臉嚴肅沉默著不說話的約翰不同，當其他人看到那副情景之後，剩下的就是一陣陣短促的驚叫了！

　至於為什麼只是短促的驚叫聲，也許是因為房間裡的慘狀在米謝頓，一個月內已經發生了五次……不，六次了。

　簡陋的旅館房間內，赤果著身體的男子橫躺在凌亂的床鋪上，沒有任何的遮掩，慘白而枯槁，沒有任何美感的死者。在男子的頸部，猙獰的傷口暴露在眾人的視線裡，卻一滴血都沒有流下來。那是一個讓人難以形容的傷口，像是被某樣東西咬傷，但是無論動物還是人類，估計都沒有那麼多那麼尖細的牙齒！

　「又一個。」約翰一邊喃喃一邊走近那張散發著異味的大床， 「看起來昨晚的戰況很激烈。」

　「在孩子面前說這種話真的沒問題嗎？」跟在約翰身後進來的迪恩臉上表情同樣平靜，甚至有心情調侃自家的老爹，就好像對眼前的情景習以為常了。

　「死者看起來還是個少年。」沒有搭理迪恩的話，約翰單手撫過死者怒睜著的雙眼，幫助它們合上，然後神情有些苦惱的說道， 「血液被吸光了，應該是吸血鬼沒錯，可是那群傢伙不都是八到十個群居的嗎？為什麼這麼多起案件都是吃獨食的感覺。離群的吸血鬼嗎？」

　自言自語結束之後，約翰從少年的傷口邊上撿起了某個東西，然後快速的塞進了自己的外套口袋裡。「吸血鬼是群居的嗎？」薩姆疑惑的問道，「傳說中不是有很多獨居的吸血鬼嗎？每個都是紳士的樣子，住在豪宅裡幾百年，很讓女性沉迷的怪物。」

　「相信我，吸血鬼絕對沒有你想的那麼優雅。」約翰看著死者那猙獰的傷口，喃喃道。

　雖然溫徹斯特一家旁若無人的聊著天，但是因為壓低了聲音的關係，並沒有其他人聽見他們的交談。因為旅館的其他住客雖然好奇心旺盛，但是面對死者的屍體，最終還是止步在了房門口。

　但是，正是在這群普通的圍觀者們當中，有那麼一位女士的臉色看起來有些特別。

　「我見過這個孩子！」穿著夜店小禮服，臉上的濃妝還未卸去的女郎倚在門旁，揉著還有些宿醉的腦袋說道。

　「哦，我能理解，這是個小鎮，很容易就遇到熟人。看到這幅景像你一定不好受，還請節哀順變。」約翰一邊順口安慰著，一邊準備離開房間，「好了，我現在來做一點估計沒人去做的事情，打電話給警察。」

　「不是的。」女郎還是一副頭痛的樣子，努力的回憶著什麼，「我只是昨晚在酒吧裡遇到那個孩子，沒人知道他是怎麼混進來的，在那種地方遇到這種還沒學校畢業的幼崽，想要不記得都很難。」

　「哇哦，晚上去了酒吧，然後早上出現在了這裡？」年紀不大，但是思想已經非常成熟的迪恩曖昧的笑了，「這中間一定是一段有趣的故事。」

　「迪恩，你真是個混蛋。」面對自家老哥意有所指的笑容，薩姆瞪了他一眼，然後總結道。

　「不，迪恩說的很有道理。」意料之外的，約翰停下了離開的腳步，然後轉頭看向說話的女士，滿臉嚴肅的問道，「你還記得最後這個少年，是和誰離開酒吧的嗎？」

　約翰會這麼問，其實也只是不放過任何一個線索罷了。一想到酒吧那種昏暗混亂的環境，約翰就不覺得對方會記住酒吧裡每個人的一舉一動！

　「哦，我當然記得。」出乎溫徹斯特一家的意料，女郎下一秒就點了點頭說道，「如果說在酒吧裡遇到一個討人喜歡的帥哥不容易，那麼遇到一個搭訕之後告訴我他喜歡男人的帥哥就更加難以讓人忘記了！」

　「一個……一個喜歡男人的……」約翰腦海中關於「女吸血鬼」的推測在那一瞬間破碎了，一時間腦筋有些反應不過來。

　「對，一個男人，喜歡男人的男人，拒絕了我的搭訕之後，就勾搭了死在那兒的小帥哥。」女郎揉了揉太陽穴，有些慶幸的說道，「哦，上帝啊，這是個夢吧！如果那個帥哥的取向正常一點兒，那就太可怕了！」

　「咳咳！」約翰咳嗽了一聲掩飾尷尬，然後繼續問道，「還記得那個男人的長相嗎？」

　「這個……」對於約翰的問題，女郎的頭痛症狀似乎更嚴重了，眼睛吃痛一樣瞇了起來，然後回憶道，「黑色的頭髮，黑色的眼睛，長得不錯……還有……對了，他說自己是米謝頓公立學校的老師！」

　「哦，上帝啊！」迪恩馬上就想起了某個昨天遇到的人，視線一轉就和薩姆的眼神碰到了一起。

　「不可能的，迪恩。停止你那毫無根據的猜測！」薩姆一看到迪恩的表情，就猜到對方心裡的懷疑對象了，「這些特徵很普通，而且你根本不知道那個男人說的是不是真話！」

　「可是我一見到那個男人，就覺得他對你不懷好意，說不定下一次他就……」

　「迪恩！」薩姆的腦海裡浮現那個人溫和的笑容，雖然他覺得自己可以做到對那種溫柔不屑一顧，但是卻有意外的不希望那個人被中傷。

　「好了，我不知道你們這兩個小鬼在說些什麼，我們先報警，然後再去學校一趟。」約翰打斷了兩個孩子的爭執，然後就率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