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疑惑 ...

　　愛德華愣了一下，怔怔的看著艾倫，你、半響，開口道。

　　“Because，I feel very protective of you.”（我很想保護你。——原文）

　　“你說什麼？”艾倫看著他凝視的淡金色眼睛，剎那間有些惱怒的窘迫！

　　他說這話的表情，簡直就像是……對某個喜愛的女孩告白一般。當然，艾倫本人對這個奇怪的想法惱怒不已！

　　“我說……”艾倫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問出自己一直在糾結的問題：“為什麼會這樣？最開始在餐廳的時候，我甚至能夠感受得到你的敵意！不用一副吃驚的樣子……要知道，身為巫師，我們的精神力遠遠勝過普通人，雖然不如吸血鬼，但是，我感受得到你的敵意！”

　　艾倫怔怔的看著愛德華，眼神變得有些犀利：“告訴我！你當時為什麼會對我有敵意？我甚至敢肯定，如果當時不是有那麼多人在場的情況下，你甚至會立刻撲過來把我撕成碎片的，對吧！”

　　愛德華的臉上震驚之後，漸漸顯出了一絲難以掩蓋的痛苦，浮現在他希臘雕塑一般稜角分明的臉上，令艾倫的心臟莫名的一抖。

　　隱晦的移開視線，迫使自己不去看那雙已經變得有些黑金色的瞳仁，艾倫強迫自己迅速的將那種奇異的感覺壓下去。

　　後遺症！這一定是魔力暴動之後的後遺症！是的，一定是因為前世沒有經歷過那麼強大的魔力暴動才會這樣的，一定是的！

　　“沒想到你如此敏銳。”正當艾倫的心中洶湧一片的時候，傳來了愛德華的聲音。只是聲音沒有平時的清朗，反而帶著一絲沙啞和壓抑。

　　他英俊的臉上泛起苦笑，“哦，艾倫。我為什麼會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對你抱有敵意？因為……我聽不到你的思想。就如同現在一樣，這個時候你到底還在想什麼？我不知道！”

　　艾倫怪異的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能夠理解，疑惑的問道：“就因為這個所以對我抱有敵意？甚至還想……”還想要殺我是嗎？

　　在餐廳的那次，那雙金色眸子中溢出來的，顯而易見的凜冽和殺意。令他想起了那噩夢一般的記憶，既像是在意大利時遇到的那群吸血鬼，也像是前世折磨了他一生的……

　　艾倫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愛德華敏銳的感覺到了，臉上的痛苦更甚。

　　“是的……，我和你說過，我的黑暗天賦……我能夠看到任何人當時的想法，唯獨只有你，我看不到任何你的思維。”不知不覺間，愛德華已經把沃爾沃停放在了路邊。

　　“所以，你感覺到恐慌了？你想要殺我，就是因為你聽不到我的思想？”艾倫皺著眉頭，澄澈的黑瞳中有些不可置信。如果神秘就能夠引來愛德華的敵意，那這也太說不通了，他實在有些無法理解愛德華的思維邏輯？

　　“不是，我是說，不只是因為那些。除了看不到你的思想之外，艾倫，你要知道。身為一個吸血鬼我們有許多無可奈何的時候，我們不能夠讓普通人知道我們的身份，在遇到你之前，我可以看到任何一個人的思想。如果有人對我們產生了懷疑，我可以預先知道，設法補救。但是在餐廳的那次我竟然發現我無法看透你的思想，於是我恐慌了，繼而是憤怒和敵意。因為，我無法容忍有任何會威脅我和我家人的存在，哪怕僅僅只是一個未知，所以我……”愛德華似乎有些一吐而快的輕鬆，雖然臉色明顯不好看，語調確實輕鬆了很多，顯然這些話在他的腦海裏實在是擠壓太久了。

　　“所以你才會對我抱有敵意，甚至還打算殺了我？因為你無法探知我的思維？因為無法掌控而覺得恐慌，所以你害怕暴露你們一家人的身份？就要把一切都扼殺在萌芽嗎？僅僅只是一個未知的可能！”艾倫想到了在餐廳他第一次以‘人’的形態見愛德華，他見到自己時那驚訝和敵意的目光，那銳利而淩冽的眼神，濃烈的殺意幾乎是不受控制的噴薄而出。因此覺得憤怒，語句之間顯得銳利而毫不留情。

　　在那一瞬間，愛德華的臉上顯出了極度的痛苦，因為艾倫咄咄逼人的語氣和他毫不留情的話語。他甚至眯起了他那雙漂亮深邃的淡金色眼睛，掩飾住那收斂的很快但還是被艾倫抓住的難過。

　　等他再度睜開眼睛時，他的眼底十分的平淡，仿佛剛剛那一閃而逝的難過只是幻覺一樣。

　　沒有了蘊含著暖意的表情，沒有了溫柔的眼神，此時的愛德華一如初見時的冷漠。

　　“……你說得對。”愛德華冷笑著開口：“雖然我的家族是‘素食主義者’，但是本質上來說我與其他的吸血鬼沒有什麼不同。我們冷漠、殘酷、自私自利！當時的你不過只是個陌生人罷了！我為什麼要在乎一個陌生人的感受？吸血鬼的存在是絕對不可以被別人發現的，雖然你未必會影響到我們平靜的生活，但是你的不同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一般，要讓我時時提防著，所以我不能夠容忍，任何有威脅我，亦或是威脅我家人的存在。哪怕僅僅只是一個未知的可能，都不可以！”

　　冷漠的語調，犀利的話語，無不呈現了一個吸血鬼的涼薄天性。

　　但是艾倫確實出人預料的沒有發怒，愛德華甚至造就準備好了迎接一個憤怒巫師的後果。但是現在，那些就沒有來得及想像的應對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艾倫並沒有就愛德華尖銳冷漠的話表示什麼，他沉默了，他甚至想到了前世，想到了白孔雀馬爾福一家，想到了整個斯萊特林。

　　只是為了保護家人嗎？哪怕只是一個未知的可能都要扼殺在萌芽。

　　斯萊特林行為守則三十九：尊重愛我們的人，守護我們愛的人。

　　前世的馬爾福一家，家人永遠淩駕於一切利益之上，盧休斯和納西茜對小龍的愛……不，不只是馬爾福，守護自己所愛的人，是整個斯萊特林巫師的潛質。

　　愛德華心中所愛的人，就是他的家人吧。就如同，自己對於莉莉一樣。

　　那雙溫暖而美麗的綠色眼睛，曾經是他整個一生，唯一的溫暖。歷經了前世多年的歲月，為了莉莉，明知道救世主是自己前生最恨的人的兒子，可是，依舊竭力自己的一切去保護他，直到生命的盡頭。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是很長，但是艾倫還是能夠感覺得到，卡倫一家是多麼的互相友愛。

　　這種家人之間的愛，在他前世是從未感覺過的，記憶中只有父親醉酒的醜態和他大罵母親時的凶厲，以及母親哭泣的淚水和更多時都是麻木的表情。

　　即便是在今生，羅伯特對他雖然極好，但是父子之間卻總是隔閡著那麼一層。

　　一是因為艾倫的心理畢竟是個成年人，又是那種彆扭的性子，對於羅伯特的關愛總有那麼一絲不自在；二是羅伯特在艾倫六歲以後就常年在外，父子之間相處的時間實在不多。

　　艾倫一直堅信，他和羅伯特之間的親情絕對不小於卡倫一家，只是在表現上沒有那麼明顯。

　　雖然心裡有些彆扭，但是艾倫知道，其實他是羡慕的，羡慕著吸血鬼卡倫一家的那種可以表現在明面上的親情。

　　羅伯特不是沒有表現這種親情過，只是艾倫雖然喜歡，但是因為性格的原因使他總是不能夠表現在明面上。

　　看著緊緊盯著他，仿佛是在等待宣判的愛德華，艾倫罕見的沒有龐然大怒。

　　愛德華雖然一臉陰沉與冷淡，但是艾倫卻覺得他做的沒錯。倘若是換了他本人，在遇到有關羅伯特的事情時，哪怕另一個人只有有著會傷害羅伯特的可能性，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幾率，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把對方扼殺掉。

　　守護自己的家人，這是每一個斯萊特林巫師的潛質，無論是誰，都會毫不猶豫的去怎麼做。

　　查理與艾倫的感情並不見得有多深，但是在查理遇到危險的時候，艾倫還是義無反顧的去了。只是因為，查理是他的家人而已。

　　那麼愛德華為了家人而曾經對他展露過敵意，在艾倫看來，也就不是什麼值得憤怒的事情了。

　　艾倫甚至還在想，如果是在霍格沃斯，愛德華說不定也是一條斯萊特林的小蛇呢。

　　“那麼，為什麼你後來又對我轉變了態度？額，我是說，哪怕是在我決定和你們住在一起的時候，我們第一次在別墅見面的時候，你依舊對我……很不友好不是嗎？為什麼後來又……甚至你剛才還告訴我，你想要保護我？”艾倫看著愛德華，他記得，那時後的愛德華雖然表現的不如羅莎麗那樣明顯，不過也是不同意他和他們住在同一間別墅的。可是為什麼後來不過多久就轉變了對他的態度，不僅在往常的交集中對他和顏悅色了許多，甚至還找機會和他搭訕，表達他的善意，在昨晚，還來救他。

　　如果不是他擋住了那顆子彈，以當時那劫匪突然出現在腳底拔槍的速度，他絕對無法保證自己在保護查理的同時能夠全身而退。

　　甚至在剛才還說出……

　　“是的，艾倫，其實不久之後，我就後悔那麼想過……”愛德華見艾倫竟然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憤怒或者是害怕，眼中的冷意漸漸褪去，那雙美麗的金色眼睛如同重新煥發了生機一般的熠熠生輝。

　　“我無法忽視你存在我的眼前而視而不見，我甚至……不想要你脫離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