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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色勝女(剩女駕到之二)》第11章
  第十一章.【鬥計】

  她不由得回頭張望,堂上有竹簾隔開座位,此刻店裡除了他們沒別的客人,倒是有不少小倌來回穿梭,甚至不住朝這邊望來。

  “別看,他們會以為要他們服侍。”魏勉熒低聲制止著。

  “大人,你不是說我看起來就不像男人,他們必定知道我是姑娘家,幹嘛還要服侍我?”

  “……小倌是男女皆可。”

  “嘎?!”不會吧,雙刀?等等,如此說來……“大人,這裡是不是就是人家說的煙花之地或銷金窩之類的?”

  只是把花娘變成小倌而已,其實是同性質的場所吧?

  “可以這麼說。”

  “難為你了。”她面有愧色道。她竟要大人陪她在這種地方逗留,他是那麼潔身自愛的人,這會肯定很不自在吧。

  “偶爾為之,無妨的。”

  艾然聞言,彎唇笑開。這是被寵愛的感覺嗎?她喜孜孜地坐在他身旁,小手按上他的大腿,嚇得他手上的茶水濺出。

  “你這是在做什麼?”他想撥開她的手,卻又不想錯過她的親近。

  “腳又疼了,對吧?!”他掐揉著他的腿。

  魏召熒這才意會,原來她都看在眼裡,由著她往下推拿。

  這天候四處走動,他確實難捱極了,難得她如此細心,還記得他的不適。

  思及此,心底發暖,放柔了眸睇向她,卻見她直視著前方。

  順著視線望去,發現她竟是在看來回走動的小倌,剛微惱地攏起眉,就聽她說:“大人,這兒的小倌都長得很好看呢!”

  “是嗎?”他眸色一沈。

  “有啊,你看那個,還有那個……哇,水準真是高,一個比一個還俊,全都是花美男等級的,美男天團也不過如此吧!”她說得口沫橫飛,壓根就沒發現瞪著她的那雙眼已顯陰鷙。

  她正醉心欣賞,突然有陰影逼近,將她的臉一扳,她不由得一愣。

  “有我俊嗎?”他問。

  “呃,當然沒有。”

  “那看他們做什麼?”

  “呵……”她開始傻笑。嗯,大人這反應好像是吃醋了呢!

  好可愛!唉,她的心已經完全倒戈,要不是耿於懷,她早就撲進他懷裡。

  不過,她要是心夠狠……反正故事都已改變,要是她真喜歡他,就橫刀奪愛,再也回不去原來的世界也無妨,頂多是讓耿於懷更討厭她罷了,根本無關痛癢。

  “八賢跟你說過,別胡亂誇男人好看,你這德行……”

  “好嘛,我往後再也不說其他男人好看,就你在我心裡才是最好看、最俊的好不好?”她撒嬌地偎進他懷裡,末了再往他面頰一親。

  魏召熒神色不變,倒是雙耳又悄悄地泛紅了。

  “哎唷,羞死人,羞死人了。”

  前方傳來男人粗啞又彆扭的嗓音,艾然望去,瞧見一個濃妝豔抹的……彪形大漢,完全是殺手級的人物。

  天,徹底不符合她的美學。

  “兩位要打情罵俏也不待在府上,到這來豈不是要羞死咱們?”男人誇張的表情配上揮手絹的動作,教魏召熒無力地閉上眼。

  反倒是艾然被他給逗笑了,她這一笑,倒是教那男人生了幾分好感。

  “還不快上菜。”男人揮舞著手,催促上菜的小倌。

  待菜擺妥,他也不走,就往兩人面前的位子坐下,替他們斟酒。

  “小人明月,是這家小倌館的掌櫃,要是伺候不周,還請包涵。”

  “不會,這兒擺設典雅,舒適極了,我很喜歡。”艾然笑眯眼道。

  “喔?”明月挑起濃眉,不住地打量他倆。“兩位看起來並非本地人,難不成是行商路過?”

  艾然看了魏召熒一眼。

  “正是。”魏召熒淡道。

  “這附近沒什麼好買賣,八成是有貨要經漕運南送北往吧。”

  “是嗎?但這店內址處擺設典雅古玩,價值皆是不菲,可見也賺了不少錢,既是如此,代表這裡的百姓生活還頗富裕才是。”他替艾然布菜,狀似隨意閒聊。

  艾然聽出他是要打探消息,所以乖乖地吃東西並不打擾。

  “洪災之前倒不錯,現在……”明月大手往身後一擺。“你們也瞧見了,門可羅雀,要不是兩位上門,今兒開張可是賺不到錢。”

  “所以那些古玩是先前的恩客贈與的?”魏召熒打量著百寶格裡的古玩。是否出自大師之手不得而知,但隨便一隻月光瓷瓶,如蛋殼般薄透,上頭還雕刻神獸,描上金銀雙漆……這是一般小戶人家買不起的逸品。

  更何況,放眼望去,更珍貴的古玩比比皆是……怪了,吞雲一帶有這般時興買古玩擺飾嗎?

  “誰說是贈與?那些可是抵錢用的。”

  “抵錢?”魏召熒微揚起眉。

  “客倌以為買賣只能用金銀交易?其實只要是值錢的物品皆可易物,好比眼下最上等的珠米,一斤叫價幾乎不輸金子,所以要是有客倌上門拿珠米相抵,我也是照收不誤。”

  “可收下古玩,想轉手倒也不是件易事。”若非大師之作,恐怕增值的空間不大,再說轉賣的管道也是一大問題。

  “那還不簡單,轉賣到錢莊也成。”

  “錢莊?”魏召熒微眯起眼,先前還覺得模糊的輪廓瞬間清晰了起來,他不動聲色地問:“怎麼不轉賣給古玩商?就我所知,廣源縣不就有一個專營古玩的虞姓富商。”難得碰上一個長舌的掌櫃,要是不趁機打探消息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虞姓富商?”明月思索地眯起眼。“不對吧,廣源縣虞姓富商只有一個,而他經營的是錢莊並不是古玩。”

  “喔?”

  “而且……”明月笑了笑,壓低嗓音說:“那錢莊的背後老闆也不姓虞,而是一名官員。”

  “有這種事?”

  “橫豎你打外地來的,說給你聽也沒關係。”看向外頭細雨,明月歎了口氣道:“自古以來官商勾結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但吞雲這兒的官員更絕,很多錢莊都是官員自設,再交由他人經營,要是從何收到款項便買其他物品,然後轉手換古玩,再責到錢莊換現銀,至於古玩就送到京裡再轉賣,這一來一去賺得可多了。”

  聽至此,魏勉熒心中冷笑。

  難怪……那時陪艾然進虞家錢莊兌銀時,他就覺得錢莊裡的古玩擺飾多到太古怪,原來全是一丘之貉!

  “不過,這麼說來也不對,既是要掩人耳目,那現銀再流入手中,難保他日不會被查獲。”

  “客倌,俗話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些人有膽貪財,自然有法掩飾,好比我就聽一位曾經來此的官員提過,將金子鑄成條狀,塞入薪炭裡,擺在家中柴房或是藏在地窖,誰會發現?”

  “薪炭?那不是還要挖,不會太繁瑣?”

  “實心的薪炭那是北方用的,咱們南方用的是竹燒薪炭,自然就是中空,哪裡還需要挖空?”

  聽至此,魏召熒突然笑出聲。

  太久沒回吞雲了,他都忘了南方的薪炭是用竹子燒成。虧他還特地嘗了那薪炭渣的味道,確實是竹燒薪炭。

  如此一切都合理了……有人故意讓古玩買賣在吞雲一帶時興,不管是收賄還是從公款謀得的錢財,只要轉過古玩再做成金條,最後藏於其他商賈的私倉中,便可規避上頭的追查。

  如此做法要是沒有聰明的腦袋豈能辦到?

  為何卻不肯將聰明才智用在正途上?要是能貢獻智慧行善於民,再加上艾然的提議,天底下豈還有紛爭?

  艾然在旁一邊吃飯一邊聽,她聽出了點門道。這是一種洗錢的招數,而大人似乎對有人這麼做相當惋惜。

  “客倌到底在笑什麼?”明月不解,他可不認為自己說的事好笑。“這可是天大的事呢!”

  “確實。”魏召熒斂笑,舉杯苟他。“多謝你。”

  “謝我什麼?”他可是一頭霧水了。

  魏召熒以茶代酒,淺啜入口。所有模糊的區塊全教他給連結上了。

  想查出那些薪炭在哪,只要走一趟虞家錢莊便能得到答案,透過鑄造號,便能追查出是誰委託,這案子已經等同水落石出。

  話說回來他並不曾對於懷提過艾然身上有皇商權杖,於懷會知道,必和廣源虞家有關,而後頭的金主肯定是……

  “艾然,動作快點,咱們準備回吞雲了。”猜到對方的下一步,他神色一凜。

  如果他是那幕後藏鏡人,在這當頭想要全身而退,那就只能嫁禍!

  一行人踏著夜色趕回吞雲,城門已關,幸而魏召熒身上有官令可以通行無阻,只不過通行之時,城門的盤查讓他心頭一涼。

  追門之下得知--

  “知府大人被殺?”

  魏召熒暗惱,竟是遲了一步。

  想了下,決定先將艾然送回耿府。

  “召熒,聽說知府出事的消息了嗎?”他一踏進主屋大聽,等候多時的耿於懷立刻上前詢問。

  “聽說了,我要去一趟知府衙門。”魏召熒面色沉重道:“艾然就交給你了。”

  “你不帶我一起去嗎?”艾然詫道。

  “一個姑娘家別瞠渾水。”耿於懷口氣不善道。

  艾然氣悶卻又無法回嘴,畢竟他說得也沒錯,眼前的狀況已不是她能幫的範圍,她跟著一道去,說不準只會拖累他。

  “於懷。”魏召熒眸色冷冽地低聲警告。

  耿於懷撇撇嘴,正要送他出大門時,卻見門外有姑娘撐著傘往內探頭,像是要找誰。

  “姑娘,有何貴事?”

  “我叫媚珠要找一位大姊姊,那日在知府官邸的筵席上有見到她,我才知道大姊姊就住在這兒。”

  “大姊姊?”聞聲,艾然從後方走來,一瞧,是初到吞雲時,遇到的那位中暑的姑娘。“你找我有事嗎?”

  “大姊姊,我知道你是個大夫,求你救救命。”媚珠幾乎要跪下求她。

  “等等,到底是什麼事?”艾然趕忙牽起她,就怕她真跪在濕漉漉的青石板上。

  “我有個姊姊病了,可是嬤嬤不肯請大夫,所以……”

  “但是我……”艾然頭痛不已。她不是大夫,找她去也沒用啊……

  “大姊姊,我給你磕頭,求你幫忙。”媚珠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鐃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要軟化了。

  艾然想答應,儘管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但至少她看過後對要找大夫還是做什麼才有底,不過……她看向魏召熒,目光有央求的意味。

  魏召熒無奈歎口氣,“於懷,你陪艾然走一趟吧!”

  耿于懷張了張口,終究什麼也沒想地閉上嘴。先是送走魏召熒,立刻派人準備馬車,坐上馬車後,他始終鐵青著一張臉。

  艾然見狀,垂著臉道:“耿爺,抱歉,給你添麻煩了。”他討厭她,偏偏大人又要她陪她前往青樓,想必他心裡很不是滋味,更可憐的是,他又無法忤逆大人的意思。

  “你也知道。”他雙手環胸,哼了聲。

  “對不起。”她把臉垂到最低,心中無限愧疚。

  除了給他添麻煩外,還因為她搶了他的男人。她知道自己很不應該,可是她抗拒過,也想把事情拉回正軌的,偏偏那個男人一再觸及她心底的柔軟,叫她只能繳械投降。

  她愈是道歉,耿於懷愈是惱火。“你只要能不給召熒添亂就好。”

  “我……”

  “正值多事之秋,你沒事硬要到花樓串門子是怎麼回事?也不想想自己根本配不上召熒,而且還和花娘走這麼近,你到底有沒有替召熒想過?”

  艾然本來滿心愧疚,但這番偏頗的指責教她怎麼也吞不下這口氣。“耿爺,你這話是瞧不起花娘嗎?”

  “女子本就低賤,就如你早是昨日黃花,竟敢攀附高枝。”

  一句女子本就低賤,瞬間燒光艾然的理智。“笑話,女子低賤,難道你不是女人生的?”

  “你!”從未被當面指責過,耿於懷臉色忽青忽白。

  “我知道對你們講什麼男女平等、職業不分貴賤是在對牛彈琴,但請你搞清楚,你對女人沒好感要喜歡男人是你的自由,可你不能因此看不起女人,再者,大人要是知道你這番心思,肯定對你失望透頂。”

  真是太可惡,她沒這樣設定,為何他的個性這般走樣?就算她的介入改變了什麼,總不可能連人性都能改變吧!

  “我說……”察覺他臉色有異,她抿起嘴,很想裝死,可是馬車裡空間就這麼大,就算裝死好像也沒用。

  “你為什麼會知道?”他離開位置逼近她。

  她不自覺地往後退。“耿爺,冷靜,我沒別的意思,我……”她忽地倒抽口氣,瞪大眼看著他的手扣上她的頸項,那股力道來得兇狠,壓根不像是玩笑。

  有沒有那麼嚴重?她到底是說了哪句話啟動了他的人格切換模式?

  “不准說……不准對他說,你聽到了沒有?!”他的怒吼聲從齒縫迸出。

  艾然怔怔的注視他的神色。與其說他要置她於死地,倒不如說是在央求她別道出某件事……到底是哪件事?

  她真的是一頭霧水,她明明是在和他討論女子該得到基本尊重,怎麼……思緒快速跑過一遍,她恍然大悟。

  她明白了,原來他要她守的秘密是--他喜歡大人一事。

  這人……她的心驀地為他而發疼,心裡更加愧疚了。

  如果不是她,他也沒必要作困獸之鬥,他會得到大人的愛,兩人晨昏共處……而不是像現在,就連喜歡都不能說出口,得拚命的藏匿,就怕被大人發現。

  “我不會說的,絕對不會……”她幽幽道。

  “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殺了你。”

  “嗯,要是有那一天,你就殺我吧。”他是如此恐懼被大人發現他的心意,她怎麼可能揭開他的隱私。

  耿於懷狂亂的眸逐漸冷靜,不解地睇著她,直到馬車突然頓住,才鬆開箝制的手。“到了,你下去吧!”

  “我發誓,我真的不會說。”臨下車前,她不忘再表態一次。

  耿於懷逕自閉目養神不回應,艾然歎了口氣走下馬車。

  媚珠早在萬花樓的後門等她,她沒有心思多想其他,畢竟還有人需要她幫忙。

  隨著媚珠從後門進樓,裡頭穿廊眾多簡直像在走迷宮,最終走進廊底的一間房。

  “如虹姊姊,我帶大姊姊來看你了,你馬上就會沒事的。”媚珠走到床邊輕喚著。

  床上的人虛弱地張開眼,眼神有些渙散。

  艾然走近一瞧,發現她臉上有著不正常的紅暈,撫向她的額頭,發現她正發著高燒。

  “媚珠,去備些涼水來。”她立刻吩咐。

  “是。”媚珠隨即離開。

  艾然坐到床邊,想了下道:“姑娘,失禮了,我要拉開你的衣襟瞧瞧。”

  叫如虹的姑娘連回話的力氣都沒有,由著她解開衣襟。

  胸口上沒有任何的疹子,而腋下淋巴也沒有腫起來的現象,扳開她的嘴,口腔內也沒有紅點,倒是可見喉嚨深處有些腫起。

  見狀,艾然有些急了。她不是大夫,只懂一些基本常識,可以確定的是她的症狀不是麻疹也不是水痘,但這些判斷根本無濟於事。

  試著診她的脈,發現脈象極為虛弱,仿佛這條生命就快要殯逝。

  “咳咳咳……”姑娘突然發狠地咳起來,像是要將心肺都給咳出般,艾然趕忙順著她的背拍撫。

  這時媚珠正好端著水盆進來,艾然立刻起身接過,拿了布巾沾濕,敷在如虹的額上,順口問:“媚珠,你這位如虹姊姊是何時生病的?”

  “約莫三天前,嬤嬤帶我們去一趟晉平縣回來後,如虹姊姊就開始不舒服,頭痛得緊,到昨晚突然咳得厲害,而其他幾個姊姊也都病了,今兒個一個個開始咳。”

  艾然不禁皺起眉。“難不成是流行性感冒?”她小聲喃著。

  但又覺得不對,媚珠說去過一趟晉平縣……晉平縣?怎會如此巧,她今天也才去過那裡,可並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許是集體風寒所致。

  可是風寒會病得這麼嚴重嗎?她對醫學只有基本常識,對古代的疾痛更是沒有研究。看這狀況也只能……

  “大姊姊?”

  “不行,得找大夫。”這不是她能應付的狀況,人命關天不能拖。

  “可是嬤嬤不讓我找大夫……她說,要是大夫出現在花樓裡,客倌會不上門的。”

  “我去跟她說,你帶我去。”

  媚珠面有難色,最終咬了咬牙,帶著她去找老鴇。

  一見到老鴇,艾然劈頭就把那病症形容得超級可怕,疑似會傳染,不找大夫救治到時候青樓也無法開門做生意,接著老鴇又會有多窮苦潦倒,嚇得老鴇花容失色,立刻派人去找大夫。

  媚珠開心地對她再三道謝,她則是要媚珠儘量避開,免得連她也被傳染。

  交代完畢,上馬車時,她已經有些累了。

  “花娘病得很重?”耿於懷低聲問著。

  “嗯,情況不好。”她點點頭。“其他幾個也病了,要是不處理好,就怕會傳染開來。”

  耿於懷微揚起眉,瞧她一臉疲憊,沒再多說什麼,吩咐車夫回府。

  魏召熒來到知府衙門時,衙門前早已揚開白幡,裡裡外外氣氛肅穆。

  “大人。”得知主子趕回,八賢立刻上前將發生之事大略稟報。“我作夢也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也有人敢行兇。”

  最氣的是,他明明就在這兒坐鎮,卻有人不當他是回事,大膽行兇,還安排得毫無瑕疵。

  “是在用膳時下手的?”

  “仵作驗過屍了,說是中毒而死,可是我明明將他們七人全都隔離了,用膳時間一致,況且送菜進房的全是衙役,我盤問過了,那衙役不像在撒謊。”他頭痛極了,沒想到大人一不在,他便捅了樓子。“所以我只能下令封城,不讓行兇者有機會逃出。”

  “楚行在用膳之前可有異狀?”

  “我沒瞧見人是不知道,但我聽衙役說他要求吃紅燒白魚,還要人趕緊去買。”說著,八賢啐了聲。“白魚何其珍貴,想買也不見得買得到,都什麼時候了還堅持吃山珍海味,簡直混蛋。”

  “知道這事之後,其他六人有何反應?”魏召熒細細推敲著。

  白魚肉質鮮嫩,做成紅燒,要是在裡頭摻毒,根本無從察覺,再者要是由心腹端去,那更是不會起疑。

  如果他推測無誤,那人肯定和楚行走得極近,是他教導楚行如何行事,如今,對方是打算將所有的罪都推到已死的楚行身上,如此他便可以高枕無憂,在這種情況下,想必就連楚行的心腹都已被收買。

  “那六人皆是驚詫不已,而且面露懼色。”

  “喔?那他們此刻人在哪?”

  “我將他們集合在後院的廳裡,省得一個個出事。”

  “不妥,你應該依舊將他們分開。”話落,他舉步朝後院走去。

  “為何?將他們分散,我怕屆時又顧此失彼,豈不是麻煩?”八賢不解地跟在他身後。

  “將他們聚在一塊,剛好給他們機會串供。”

  “嘎?!”八賢愣了下,快步走到他身旁壓低聲音問:“難不成大人已經猜出兇手是誰?”

  “八九不離十。”

  “那這下怎麼辦?”他這不是搞砸了嗎?

  “我有法子。”

  “什麼方法?”

  “楚行的屍體擱在哪?”

  “就在那兒。”八賢指著小徑盡頭的後院房舍,而正對小徑的是後院廳堂,遠遠的便可見那六人坐在廳內。“我沒移動他的屍體,還是擱在他的房裡。”

  “八賢,去拿把刀。”走到小徑盡頭,魏召熒並未和裡頭那六人打招呼,逕自朝右轉去,踏進楚行的房間。

  八賢雖然摸不著頭緒,但也沒多問,走向守在廳外的衙役,借了身上的配刀。

  “大人這是……”邢去憂走到廳口詢問。

  “待會就知道了。”他實在不知道大人要做什麼,也只能撐出一臉威嚴唗唗這幾個狼心狗肺的傢伙。

  八賢走後,六人不禁圍在廳口觀望,一見他轉進楚行的房間,霎時議論紛紛起來。

  “暗察使大人底想做什麼?”

  “他該不會是發現什麼了吧,咱們該怎麼辦?”

  幾人七嘴八舌難掩臉上擔憂,直到邢去憂冷喝道:“安靜!”他冷眸掃過,眾人低頭噤聲。

  不一會兒,眾人咱到一股血腥味,邢去憂微揚起眉,只見魏召熒和八賢一道離開房間,而教人震愕的是,八賢手中的刀和魏召熒的雙手都沾著血。

  雨水沖刷,血淌在魏召熒的袍上,看來觸目驚心,但邢去憂在意的卻是他手中似乎握著什麼。

  “大人,這是……”見這情影,其他官員皆嚇得倒退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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