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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神級鑒賞大師》第40章
☆、第十四章 小昆侖

  尹吹雪到底是個什麽身份,唐時還是很好奇的。

  說他是吹雪樓的人,人家直接屠戮同門不手軟,一招搞死了倆,說他不是吧——這一身吹雪樓的衣服,根本做不得假。

  唐時簡直懷疑這人跟自己一樣,興許是個叛徒之類的人,可是終究沒辦法問。

  很明顯,尹吹雪身前的這一把劍,可能是整個劍冢裏最好的一把。

  那深紫色的劍刃,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凝煞和厚重,然而倒垂的劍尖之上卻有幾分懾人的銀白,以顯示它不同于别的劍的攻擊力,這一把劍,沒有插在下面的劍冢上,隻是懸浮在離地三尺的位置,自有一種逼格與别的劍不一樣。

  唐時隻一眼便看到了那劍刃脊背之上的兩個刻字——昆侖。

  相當古樸也相當古拙的文字,像是許多年之前的……

  這小荒十八境,據說是成千上萬乃至于千百萬年以前就有了的,到底裏面的東西是多久的,還說不定。

  唐時的到來,早早地便已經被尹吹雪發覺了。

  然而尹吹雪像是之前一樣,并不把唐時放在眼底。

  他背對着唐時,負手而立,隻道:“小輩,這一柄劍,歸吾。”

  小輩?看上去尹吹雪也沒比唐時大多少吧?說話這樣老氣橫秋,真不怕閃了自己的舌頭。

  唐時就站在尹吹雪的背後,雙手一抱,一副流氓的架勢,看着前面的尹吹雪,道:“你說什麽?風太大,我聽不清。”

  風太大,聽不清。

  尹吹雪:“……”

  在這一刻,尹吹雪覺得自己修煉了這麽多年的心境,都拿去喂狗了。

  這小輩口氣倒是狂妄,隻可惜沒有……

  他正想說,沒有與之相襯的實力,卻想起之前唐時在那冰極城外的大動靜,之前他聽到别人爲他描述的時候都幾乎不相信,隻覺得一定是唐時啓用了什麽秘法禁術,可是唐時消失幾天之後再出現竟然就已經是築基期的修爲了,并且這輕身術法之高妙,也不是尋常人可及。

  更重要的是,這人很毒。

  尹吹雪忽然感覺到了威脅,現在他不過也隻是一個築基初期,其實跟唐時沒有什麽區别。

  尹吹雪方才一口氣殺了自己同門三人,唐時卻也滅掉了正氣宗那邊的三個,想想便知道,這兩人可以說是不是煞星不聚頭了。

  隻不過唐時是剛剛進階上來的,而尹吹雪卻早就到了築基期,這兩個人在境界上的差距不大,在本事上的差距似乎也不大。

  唐時對之前尹吹雪到底抹去了哪幾個字很感興趣,于是看了那通體深紫的昆侖劍一眼:“在下隻想知道,閣下到底抹去了字碑之上的什麽字。”

  尹吹雪一挑眉,食指一彈,便有一枚血珠出現在他指腹上面,而後随手一彈,便将之放入了那昆侖劍中。唐時本知道自己是不會去争奪這昆侖劍的,方才隻粗略地一掃,唐時就發現這個劍的品級完全超出了他所想的什麽法器、寶器,似乎要歸類到靈器那個等級去,這樣高等級的東西,對于目前相當缺乏攻擊性武器的唐時來說,其實隻能說是個雞肋。

  畢竟唐時現在實力不到,拿到了相當厲害的寶貝也沒辦法是用,守着金山卻被活活餓死這種事情,唐時不想做,也不會去做,所以他隻是看着尹吹雪給這把劍滴血認主。

  尹吹雪倒是很奇怪:“你爲何不阻止我?”

  現在說話倒是正常了,唐時很想誇獎他一句,隻不過想着這人的實力還是很可怕的,他們兩個人鬥起來,讓後面的人漁翁得利就不好了。

  “我隻是想知道,那句被抹去的話是什麽。”

  有的東西不知道就不會心安。

  尹吹雪看出來了,唐時是顧慮着上面有什麽東西,被自己抹去之後,會導緻他之後的失誤或者是别的什麽錯誤判斷吧?

  他一笑,隻心念一動,竟然就控制着這昆侖劍拔地而起,散發出無盡的淺紫色光芒,将整個陰沉黑暗的劍冢照亮。果然是好劍!這一柄劍,竟然是中品靈器!

  “我若說出那句被我抹去的話來,你定然會後悔。”尹吹雪似笑非笑。

  唐時心中已然陰沉了下來,道:“請說。”

  “得昆侖者得昆侖。”尹吹雪很爽快,再不拖延,修長的手指壓了壓自己的嘴唇,他笑得快意,“哈哈哈……我抹去這一句話,可妙?”

  得昆侖者得昆侖,此昆侖非彼昆侖。

  劍是昆侖劍,冢是昆侖冢。

  得劍者,得劍冢嗎?

  唐時心念一閃,轉身便走,“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對這昆侖劍沒興趣!”

  假的。

  唐時很清楚自己說的每一句話的真假,也很少有不明白自己的心思的時候,此刻回身的唐時,迎面便撞上了剛剛過來的橫道劍宗和飛仙派衆人,一見到唐時,那因爲第二次滴血認主而死的魏園的孿生兄弟魏旭,提劍便朝着唐時斬過來。

  這人出劍果斷利落,倒也算是個人物。隻不過,唐時并未将這樣的一劍放在眼底,如果擔當者還是這樣的一劍,唐時甚至可以輕而易舉地回擊——壞就壞在,出手的并不隻有魏旭一個。

  被唐時坑了的人不少,更有與唐時苦大仇深的雪環,第一眼看到唐時的時候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來小荒十八境才多少天?唐時竟然就已經從練氣七層一口氣狂飙到了築基初期,已經是跟雪環一個境界了!唐時在練氣期的時候就已經越級斬殺了諸人,衆人對他的印象大多還停留在冰極城外面的驚天一刀,以及其後唐時的辣手和無恥上,現在看到唐時竟然到了築基期,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衆人大多不知道唐時已經對楊文下手,現在沒看到楊文隻當是楊文走散了。

  其實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去關心楊文了——正氣宗的人都已經死絕了,不是同門的,誰去關心他的存在?

  其實唐時不是隻殺了兩個,而是殺了三個,隻是衆人還不知道而已。

  在練氣期的唐時已經那麽**,那麽築基期的唐時将會怎樣?光是想想就讓他們頭皮發麻。

  隻不過,他們并不知道,唐時那一刀乃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出現的,并非是每一次都能夠使得出來,唐時自己也知道那樣的場景,可能一輩子也就那麽一次,并沒有将這作爲衡量自己實力的标準,至于别人怎麽想,唐時是管不了的。

  在雪環與魏旭同時一劍劈過來的時候,唐時隻覺得自己左右兩邊都被人有意無意地堵住了,他正前方倒是沒有人攔他,隻不過正前方偏偏是那個最棘手的是非和尚。

  當下便聽雪環喊了一聲:“是非師兄,攔住他!”

  此刻正是唐時躲過左右兩邊砍來的兩劍的時候,隻要前面沒有是非,或者說是非停下手不攔他,那麽唐時就能輕而易舉地逃脫衆人的圍攻。

  畢竟方才衆人已經推斷出就是唐時抹去了碑上的文字,就是他一個抹去碑文的動作害了多少人?還讓這麽多人不能選擇趁手的武器,衆人都是恨毒了他,巴不得逮住了唐時千刀萬剮呢。

  唐時擡眼便撞進了是非那深海一樣沉靜的眼眸裏,他扯開唇角笑了一聲,身形暴閃,速度不減,整個人都像是化作了一道光線,便要向着是非撞去:“是非師兄,讓個路可好?”

  衆人嗤笑,隻覺得唐時是不自量力,他憑什麽命令人家小自在天的和尚?

  可是秦溪卻是覺得心裏咯噔一聲,想到之前在小昆侖山的山腳下,這兩人乃是結伴出現的,也就是說出現在衆人面前之前的那段時間,他們應當是結伴而行的——

秦溪還來不及說什麽,斜剌裏洛遠蒼的劍就已經搞了一次偷襲,“你!”

  洛遠蒼微微笑:“看不得你們好,怎樣?”

  背後發生的一切,唐時自然還是清楚的,隻是他并沒有理會。

  在魏旭和雪環之後,又有不少的人拔了劍,進入小荒十八境一共二十幾人,雖然死了一大撥,不過剩下的人也不算是少了,尤其是在這種時候,唐時的速度很快,即便衆人站得很開,隻要他們對唐時動手,也幾乎相當于同時群起而攻之了。

  唐時眼中戾氣橫閃,境界突破之後的唐時,根本沒有什麽顧慮,他唯一需要顧慮的就是眼前這個是非。

  唐時的一雙眼是冷漠的,而是非的一雙眼是慈悲的。

  不知道爲什麽,唐時總覺得是非應該不會阻攔自己,所以在看到是非将他的手掌擡起來的時候,他心裏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像是有什麽東西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然而是下意識的,唐時右臂舒展開,便在飛快的接近過程之中将一把刀握在了手中。

  曾與唐時同路許久的是非已經很明白這個動作之後會是什麽,隻不過他還是歎了一口氣,卻沒說話,卻默然将方才舉起來的手掌,落下了。

  印虛和印空都有些驚訝,不過印空這三觀不正的和尚卻非常友好地擡手跟唐時揮了揮。

  本來已經準備好了的殺招,這個時候倒是用不着了,他一側身,便像是一道閃電,從是非的身邊擦過去。帶起來的一陣風,也帶起了是非的僧袍袍角,狂舞着飄飛起來,似倒卷連天的水洪。

  後面跟着要追殺唐時的人都愣住了,魏旭仗劍道:“你這小自在天的和尚是在幹什麽?不知道攔住他嗎?!”

  他話音剛落,便覺得耳邊一陣轟鳴,印空将那月牙鏟往地上一砸,卻長大了嘴巴用上佛門獅子吼的功夫,開聲吐氣道:“我是非師兄怎麽做,何須你等多嘴?!”

  印空和尚是武僧出身,他知道自己就是這麽個脾氣,忍不住——雖然聽說是非師兄以前也當過武僧,但畢竟是戒律院出來的,興許跟他這種脾氣暴躁的不是一路人。

  現在印空和尚這一招獅子吼,幾乎将那邊正欲責問是非的人震退了好幾步,修爲低者如雪環,竟然已經吐血了。

  衆人不明白不這是什麽狀況,那邊唐時卻已經跑遠了,衆人一時愣在了原地。

  不過要緊事始終還不是唐時,而是眼前這尹吹雪。

  後面尹吹雪看了這一場好戲,忍不住拍了拍手掌,“好看好看,你們怎麽不繼續?”

  唐時并未走遠,來劍冢一趟,總歸還是要挑選一把合适的劍的,雖然不知道劍冢是不是已經歸屬了尹吹雪,但空手而歸一直不是唐時的原則。

  正所謂賊不走空,就算是順手撿塊石頭回去,也不能就這樣走了。

  他四處轉了一圈,心道裏面那些人肯定以爲自己走了,一會兒自己再去殺他個回馬槍,尹吹雪這人相當陰險——正常人能想到跟唐時這一樣損的法子将石碑上的字迹抹去嗎?

  可是尹吹雪做到了。

  這樣的人,興許可以成爲朋友,但也許一個不小心就會成爲勁敵。

  他查看了一下這劍冢之中許多劍的品級,對武器的等級已經沒有什麽概念了,隻因爲這裏出現的東西太多太好,讓人有些目不暇接。

  現在唐時不過是個築基期的修爲,不是不可以選擇更好的武器滴血認主,但之前不奪昆侖劍的理由也來了——等級太高,無法使用,隻有守着金山餓死。

  所以唐時最終挑了一把劍,名爲“斬樓蘭”。

  挑中這一把劍,不是因爲它的等級或者是别的什麽造型之類的,隻因爲看到這個名字,就勾起了唐時心中少有的詩歌情懷。

  學渣是學渣,但讀過的詩是不少的,更何況唐詩宋詞之中的經典名句一向是相當脍炙人口,垂髫小兒都能夠張口吟誦兩句,唐時再次也不會差過了這些人去。

  這一把劍,三尺長,寬隻一寸,原本應該給人一種相當細長并且尖銳的感覺,可此刻,唐時隻看到了它塵封的外表,像是沾滿了灰塵,乃至于生鏽一般,根本沒有任何鋒利的感覺。

  斬樓蘭。

  詩仙李白有過一首《塞下曲》,其中有一句,唐時記得特别清楚——願将腰下劍,直爲斬樓蘭。

  在看到這劍上刻着的劍名的一刹那,唐時就知道,便是這一把了。

  管它是什麽等級,管它是好是壞,都是它了。

  這就是那種冥冥之中的感覺,一定程度上唐時是個不信命的人,可是偶爾,他會覺得随性一把也無傷大雅。

  此刻唐時選擇這一把“斬樓蘭”,便像是當初選擇“小聚靈手”一般,那是一種他以爲會有的緣分。

  所以唐時伸手将這一把斜插在地上的劍,拔了起來,看上去很腐朽,甚至給人一種即将要鏽斷了的感覺,可實際上,入手卻很沉重,可以感覺到當年打造這一把劍的必定是塊好鐵。

  他右手提劍,左手手指卻輕拂劍刃,将這劍刃之上那歲月累積的鏽迹都抹去,露出來的真正的劍身也不好看,還是有着斑斑的鏽痕,拿在手中便像是提了一把破鐵劍。

  唐時并沒有像是别人一樣在自己的手指指尖逼出鮮血來,而是就用這斬樓蘭往自己手指上一劃,便瞧見鮮血冒出來,又很快地滲進了劍身上。

  鮮豔的紅色血珠,落在了劍身上,也浸潤了之前的鏽迹,隻是一瞬間,唐時就知道滴血認主到底是什麽感覺了。

  他松開自己的手,随意一個念頭,便控制着這斬樓蘭飛了出去,又很快地飛回來,最後落在了唐時的手中。

  築基期可以驅物禦劍,金丹期可以依靠靈力和肉身力量瞬移,這之中的境界可是相當分明的。

  唐時在驅劍飛行的時候,才真正體會到築基期的力量。

  剛剛築基就有了趁手的武器,唐時覺得自己的運氣還不算是很差。

  這一把斬樓蘭,隻是下品寶器,在九個武器等級裏不過排在第六,對應的修真等級則是元嬰。

  大多數有能力的修士,他們使用的武器都比自己的修爲等級要高。

  築基期使用元嬰期的武器,唐時倒是沒覺得有什麽,這個跨度其實正好。

  下品寶器這個等級,唐時自然是能夠使用的,畢竟沒有超出唐時本身的等級太多,隻不過是劍的威力在唐時的手上要大打折扣而已。

  他試了試劍,又忽然覺得沒有劍訣的自己真的很是苦逼。

  之前曾經奪了那溫瑩的劍,用來亂砍一陣也就罷了,用自己的劍亂砍,唐時可就要心疼了。

  他歎了口氣,想着時間也差不多了,不知道尹吹雪那邊是個什麽情況。

  唇邊挂出一抹很幸災樂禍的算計笑容,唐時十分輕松悠閑地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了黑暗裏,便想着之前那最高的劍冢的位置走過去。

  得昆侖者得昆侖,也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得到。

  雙拳難敵四手,三個臭皮匠能頂個諸葛亮。即便尹吹雪是頭象,下面的螞蟻也不簡單,更何況背後還有唐時這麽個憋着壞的。

  果然,衆人都以爲方才唐時已經逃跑了,正在那裏打得酣暢,尹吹雪受到了衆人的圍攻。

  現在的尹吹雪不過是築基初期,即便是拿到了昆侖劍,也無法發揮出它的作用來,唐時暗笑這人傻逼,悄悄地摸到了劍冢後面。

  仙佛妖魔我何懼?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唐時看到那石碑的最大收獲,不在于上面透露的信息,而在于那自己。

  在第二個小荒境冰天雪地裏,唐時曾經看到一句話,其筆迹,與那字碑上的筆記一般無二。

  想也知道,劍冢應該是苦海無邊境的主人留下的,也隻有劍冢的主人能夠在字碑上留下那麽霸氣蒼勁的一個“殺”字,可是這個境的主人,是爲什麽到了冰天雪地境,并且是回字形走廊那樣的地方留下那樣一行字的呢?

  别的不說,在冰天雪地境留下關于苦海無邊境的文字,似乎本身就不符合常理。

  這兩個境是一個主人嗎?如果不是,他們之間又有什麽關系?苦海無邊境的主人爲什麽要在回字形走廊刻下那樣的一行字,還要将苦海無邊境的秘密,藏在字中,讓這些秘密被如唐時一邊對字有感觸的人發覺呢?

  謎團,都是謎團,不過這些謎團對現在的唐時來說是可有可無的。

  在别人打鬥的時候,他已經悄悄摸到了這劍冢的背後,這最高的一座劍冢,之前是懸着昆侖劍的。

  而唐時,曾經在回字形走廊的幻境裏面,看到過疑似劍冢主人的人,将一隻盒子,抛入了這劍冢背後的大坑裏。

  任是誰第一眼看到劍冢的時候,都隻會注意到上面懸着的昆侖劍,根本不會想到劍冢的背後還别有洞天。

  這後面有一個很深的巨坑,唐時記得,那發着淺藍色光芒的盒子就是被扔進了這裏的,裏面有什麽,唐時很好奇。

  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即将跳進坑裏查探的時候,裏面有了幾個人對話的聲音。

  唐時頓時覺得像是有什麽東西一下爬到了自己的頭頂上,毛骨悚然一般。他悄無聲息地隐去了身形,便背靠着劍冢,聽裏面的兩個人說話。

  說是人在說話,可是那聲音卻不怎麽像是尋常人的聲音。

  其中一個清脆女聲道:“外面打起來了,怕是那小自在天的死秃驢們也在,這些麻煩了。”

  “怕什麽,等他們走了就好,這劍冢裏也沒别的好東西了,我們繼續找。”另外一個男聲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說話甕聲甕氣,給人一種五大三粗的感覺。

  方才那女聲接話道:“你傻啊!誰拿走了那昆侖劍,這小昆侖劍冢就都是他的了,到時候這個坑不也是别人的了嗎?還不快些找,找不到老祖宗,回頭族長又要罵了!”

  “什麽老祖宗不老祖宗的,你們貓族就是這一點不好,命太長!”之前那男人的聲音又出現了。

  唐時聽到這裏差點沒憋住笑,這人吐槽挺給力啊!

  隻這幾句話,唐時已經聽明白了,感情下面的幾個不是人啊——貓族,又直呼外面小自在天的和尚們爲“死秃驢”,這感覺,怕是隻有傳說之中的妖修了。

  唐時沒有打草驚蛇,隻是繼續靠在那裏聽。

  這一回,出來了一個新的聲音,軟綿綿的,妖俏俏的,嬌滴滴的,像是要将人的魂都勾了去。

  “哼,貓族哪裏有我們狐族活得久?熊丞,阿酒,别廢話了,快些找,回頭若是讓外面那修仙修佛的發現了,我們吃不了兜着走。”

  “不是還有個修魔的嗎?”那男人應該是熊丞,聽名字就知道。

  上面唐時一聽,可不得了,修仙也就是修道,說的是東山這邊的一幹人等,修佛的不必說了,可是修魔的又從哪裏來?上面那一群人裏,可沒什麽修魔的,下面這幾個憑什麽這樣說?

  唐時腦海裏閃電一般劃過了之前在天海山的時候,菜園裏面仲慶的身影。

  竟然還有個修魔的……

  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唐時忽然也覺得自己這牆角也是越聽越有趣了。

  他倒是不知道下面的人找的東西是不是跟自己一樣,如果是一樣的就更好玩了——他老覺得下面這幾隻妖修,說的是找哪一家的“老祖宗”,總不該是自己找的那個盒子吧?

  “管他修什麽的,等我們找到了老祖宗,仙佛妖魔四道,都聽我們的。”那嬌滴滴的女聲,這一次隐含着殺氣,随後嬌笑道,“這一次還是多虧了熊丞,若不是半路上遇到那千廈門鬧内讧,我們也不會這麽輕易就進來,呀,那個是什麽?”

  “這個盒子?”

  下面一片劃拉石頭的聲音。

  唐時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聽到“盒子”兩個字,就有些皺眉——這群妖修,該不會跟自己是一個目的吧?

  忽然又提到什麽千廈門内讧……

  如果不是現在聽到,唐時幾乎要将這個門派給忘掉了,東山三門,正氣宗爲首,其後是千廈門跟吹雪樓,原本預計千廈門也有四個人要來,可是在開啓小荒境的時候,并沒有見到他們的人影,他們等了一陣也沒人,也就算了。

  感情下面這幾個妖修,就是這樣進來的?

  一定還有什麽唐時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隻不過現在沒工夫去追究那麽多。

  因爲這個時候,下面的人已經拿到了那個盒子,并且想要打開,隻不過過程不是和順利。

  “外表發藍光,像是老祖宗的靈力顔色,外面加了當年那瘋劍客的封印,便是這個了,我們走。”

  那柔媚的女聲,似乎是拿決定的,一下就判斷了出來。

  唐時聽着那描述,便知道果然是同一件東西,隻不過他隻知道那是一個盒子,而下面的妖修卻說那盒子裏面有老祖宗。

  該不會……

  唐時沒敢多想,眼見着那三妖修出來了,定睛一看,一個身材高大的壯碩肌肉男,皮膚黝黑,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一個身上穿着黑色小花皮襖的嬌俏女子,看上去很年輕,隻是一雙眼瞳似乎能夠改變大小;最後一名女子卻是穿得最少的,也是被身材最好的,粉紅色的輕紗挽在她臂間,露出兩片香肩,舉手投足之間媚意十足——不用想,唐時也知道,這女的應該是狐族。

  那盒子便是在這狐族女子的手中拿着,他們三人根本沒有想到外面竟然還埋伏了一個唐時。

  以有意算無意,更何況現在唐時的修爲還不算是很低,第一個甩出去的就是“春眠不覺曉”,這東西對修爲較低的人産生的效果都是昏睡,其效果随着被施加該術者的實力的提升而減弱。

  唐時這一手出去,竟然隻是糖那幾人恍惚了一陣,隻不過他本來就沒有打算這麽簡單地就能夠一擊得手,其後跟上的便是唐時的這一劍,并非是蟲二寶鑒那種特殊的靈力運行詭異,這不過是唐時自己随手劈出去的一劍,若非中間那粉衣女修躲避得快,怕是就被唐時這一劍削去半個漂亮的肩膀了。

  這外面竟然還有人打埋伏!

  這三名妖修都是大驚失色,還來不及回防,唐時的攻擊就已經疾風驟雨一般來了。

  長劍之後跟上的就是他的“大雪滿弓刀”,連着劈了幾刀出去,将三個人全部劈散了,站開了,唐時這才欺身而上,在那漂亮女修的身前一晃,便從她手中将那盒子奪走,而後乘風而上,直如大鵬展翅,翺翔九天一樣,落在最高劍冢之中,手中提着那一把破鐵劍。

  這一刻的唐時,完全沒有此前他展現在所有人面前的那種狠毒和小心腸,早在站上來的同時,他就已經将那盒子收到了自己的儲物袋裏。

  冽風吹起了唐時那灰綠色髒兮兮的袍子,加上那一把破鐵劍,有一種說不出的落魄感覺。

  那妖修眼見得如此重要的東西竟然被人搶走了,也顧不得隐藏,沖出來便喝道:“何人大膽,敢奪我東西?!”

  這最高的劍冢背後,當初跟唐時一起進來的那些人甚至還在打鬥,圍攻尹吹雪,尹吹雪已經準備直接依靠昆侖劍的力量将這小昆侖境收回,出了這裏,什麽都好說。

  隻是誰也沒有想到,在他們的背後竟然還有這樣的變故。

  衆人聽到動靜轉過頭去,頓時覺得内心之中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了。

  尼瑪怎麽又是唐時這傻逼!!!他怎麽又來了?!!!

  無語的衆人幾乎都要風中淩亂了,這貨之前不是走了嗎?尼瑪的走了就走了,你快點走,我們真的不追究你了,大家都在打尹吹雪,你他媽老是在我們打得熱鬧的時候冒出來這種行爲真的大丈夫?!!

  衆人幾乎要瘋了,原本打得正起勁,現在隻能停下來,因爲不知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情況。

  尹吹雪隻覺得唐時是個有趣的人,總是能夠在關鍵的時候出來攪局,真不知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尹吹雪被這麽多人圍攻得累了,這個時候正好停下來休息一會兒,順便看看情況。

  ——準确地說,是看看唐時這貨又來攪什麽局。

  唐時坦然面對那狐族女修的瞪視,一臉的無辜,大義凜然道:“我何曾奪了你什麽東西?區區妖修,竟然也敢來仙佛兩修的小荒境裏搗亂,背地裏暗算千廈門,算什麽本事?”

  洛遠蒼一聽,就在心裏呸了他一聲,一聽就知道是張嘴胡來,尤其是第一句,他唐時如果沒搶人家東西,他能把名字倒着寫。

  不過唐時本來就是個滿嘴跑火車的,現在說話是唬住了衆人,也同時說出了事情的重點。

  ——妖修。

  重點還是妖修啊。

  那狐族女子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他們已經暴露在了衆人的面前,頓時暗恨咬牙,知道是被眼前這男子算計了,隻是東山這邊排得上号的修士他們都清楚,妖修的情報本來就不輸給别的派别,可是眼前這人,當真是一點也沒聽說過。

  穿的是天海山那窮地方的道袍,還不是什麽正經的内門弟子服飾,看上去也就是一個外門弟子的模樣,偏生一副大義凜然得讓人想打死他的表情。

  湖雨真氣得肺都要炸了,現在遇到這麽多人,終究還是保命要緊的,他們可沒膽子說什麽話。湖雨也算是随機應變很快的人,當下纖纖玉手一揚,便有無數粉紅色的煙霧騰起來,唐時直接身形暴退,根本不願意在前面當了靶子。

  唐時是個精明人,這一閃,竟然正好到了小自在天這三人的身後。

  狐族的妖修,想必也是會些媚惑人的手段,躲在誰後面最安全?當然是小自在天的和尚身後了!

  那邊的湖雨是真的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能夠無恥到唐時這樣的境界,她心裏氣得一抖,差點就岔了氣,還好修煉多年,心性也算是堅定,繼續施法。

  這狐妖手訣連點,便見得香風陣陣,唐時眼見得立刻就有不少的人着了道,色0眯眯地看着湖雨,一副已經拜倒在對方的裙下的模樣。

  不過,唐時身前的佛修卻不一樣,當下是非隻低低道一聲“閉目”,便再沒人說話,也不見有任何的動搖。

  那湖雨乃是天隼浮島有名的妖修,初時隻注意到唐時,之後才看到小自在天的人,也不是沒看到是非。畢竟天隼浮島跟小自在天算是鄰居,對那邊的情況他們也算是了解,佛家不殺生,隻要天隼浮島的人不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小自在天的和尚在很多時候反倒願意給天隼浮島的妖修們行個方便。

  是非的名頭,湖雨怎麽可能沒聽說過?第一眼看到,忌憚得厲害,可是在她将術法施展開的時候,卻發現了不一般的地方。

  湖雨竟然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是非啊是非,你不是小自在天三重天大弟子嗎?怎麽如今連金丹期的修爲也沒了?竟然是掉了境界……哈哈哈……”

  怪不得她笑得如此猖狂,隻因爲是非是天隼浮島無數女修心目之中的傳奇——小自在天的大和尚們修爲精深,可是小和尚剛剛開始修行的時候與普通人無異,幾乎所有的佛門弟子都或多或少地受過天隼浮島妖修們的引誘。

  隻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是非了。

  一開始不過是個普通的小和尚,不過長得清秀了許多,後來越長越好看不說,佛法修爲也是越來越精深,每每遇到有是非參加的佛法講道之時,便也有許多妖修要去參加,小自在天對這種情況也隻作不知。他們不過是妖修,修的道不同,可有時候聽是非與人辯道,會不知不覺地沉浸到佛之境裏,差點萬劫不複。

  畢竟修的道不一樣,妖修若是沉浸佛道,那便是自尋死路了。

  這種情況後來也引起了天隼浮島衆位長老的注意,最終嚴令心性不堅定的小妖們去聽小自在天的講道。

  可是這樣的禁止,并沒有削減加諸于是非身上的光環,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講道,時不時就有不懂事的小妖去引誘他,隻是從來沒有過成功,是非也從不對小妖們動手,發現了也就往小自在天外面一放,到時候他們自己會回去。

  所以久而久之,天隼浮島們的妖怪們總是在想,要看看哪一日有妖怪能将這和尚給迷惑了……

  隻是今天……

  湖雨還在大笑,她看到了什麽啊?是非的原本金丹期的修爲現在竟然隻有了築基後期,這人到底是幹了什麽才會這樣?

  不過,這也正是湖雨的好機會。

  她臉上挂着明豔的笑容,接近了是非,便見得香肩半裸,豔色非常。

  然而是非的眼,緩緩地睜開了,回應湖雨的,不過是是非淡然伸出來的一隻手掌,輕輕地按在了她的額頭上,“何苦執迷不悟?”

  隻這一刻,金光閃爍,湖雨眼底忽然浮現出一片巨大的恐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情景一般。她幾乎是怔然地看着是非那一雙眼,便慘叫了一聲倒飛出去,摔倒在地,幾乎被打出原形來。

  所有的粉色霧氣頓時消失了,衆人也都回複清醒,其餘兩妖見湖雨受傷,頓時大怒,那黑襖女子身姿輕靈地就要竄上來,隻不過她的目标乃是唐時,她始終記挂着自己族中老祖宗的事情,想要拿回那盒子。

  隻是她被是非發現了。

  是非也沒怎麽動作,不過是一垂眼,眼中不自覺地便有幾分冷意,不過片刻就消失了。他手指彈動之間有一道如豆的燈火飛出,一下擊中了那貓妖阿酒,原本不過是小小的豆子大小的火光,此刻落到了那阿酒的身上,竟然直接将之擊飛出去,撞倒了旁邊的劍冢,火光頓時閃現,那阿酒頓時被燒成了一片灰燼。

  所有人忽然說不出話來,這一幕太快太慘烈,他們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不管是那貓妖的偷襲還是是非忽然之間的出手。

  便是連是非身邊的印虛和印空也愣住了,他們隻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爲什麽……是非師兄忽然這麽沉不住氣?以前若是有這種事情,不過輕輕伸手擋開,哪裏用得着下如此重手?

  是非的手指也抖了一下,他嘴唇一顫,卻抿緊了,眼底恢複一片溫然。

  是非很久沒有說話,他背後的唐時也敏銳地覺得事情有變——爲什麽,修爲跌落……

  那湖雨幾乎哀嚎了一聲,看着被火光吞沒的阿酒,卻拉了那熊丞火速地逃開了,“是非,今日之仇,天隼浮島記下了——”

  她凄厲的聲音還在半空之中回響,人卻已經不見了。

  而在同時,整個小昆侖劍冢之中,卻開始地動山搖起來,唐時本來還沒将心思轉回來,哪裏想到突然遭到這樣的變故?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一轉臉,便看向了尹吹雪。

  果然,尹吹雪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一邊,手握那昆侖劍,口中念念有詞,整個劍冢還在持續地顫抖,無數的靈劍都開始铮然地鳴響起來,并且在劍冢之上抖動,像是要從這地底鑽出來一般。

  唐時又想起那一句話,得昆侖者得昆侖,這貨是真的想要吞下整個劍冢啊!他哪裏能容許這樣強盜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眼前?

  當下,唐時手掌一收一翻,破爛的鐵劍消失,卻見一枚刻着“歸”字的古拙令牌出現在她的手掌之中,并且見風就長,隻一瞬間就已經如小山一樣高大厚重,緊接着,這一枚歸字令直接化作了一枚巨印,拍向了正在施法的尹吹雪!

  倉促之間,尹吹雪隻來得及回劍一擋,卻已經被拍出了血,倒飛出很遠才停下來,他一臉驚怒地看向出手的人:“唐時——”

  “劍冢分我一半,饒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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