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狂!
現在道閣天閣印還在唐時這裏,原本沒打算跟道閣計較,畢竟要緊事還是是非這裏的。
他沒有要跟道閣過不去,對方卻上趕着來作死了。
唐時遠遠看了在那邊的蕭齊侯一眼,感覺對方也是被道閣這樣的行爲給驚呆了,不過蕭齊侯遠遠在外面看着他,給他打了一個手勢,唐時頗有一種心領神會的感覺。
旁人現在看着唐時跟是非,隻以爲他們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卻不知道——唐時,已經瘋魔了。
杜霜天是知道唐時是什麽狀态的,可他不會說,道閣的傻逼死了跟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道閣之人一看到下面躺着的張遠道的屍首,就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時之間群情激奮,“一個是道修,一個是出家人,下手竟然如此狠毒,還不受死!”
媽的,你說受死就受死啊?
唐時簡直要被這些人的腦回路給擊敗了,跟這些人的神邏輯比起來,他真是太純潔善良了。
“老子就在這裏,要命,來取!”
話音剛落,下面的所有修士就已經忍不住了,直接齊齊朝着唐時而來,攻向是非的修士卻很少。
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後面的蕭齊侯已經是一聲笑了。反正現在蕭齊侯也算是唐時他們這一方的人,動手也沒人敢說他什麽,至于後續的處理方法,後續再說吧。
到了大開殺戒的時候了。
唐時提筆便直接走了,轉身時候對是非甩下一句話:“希望回來的時候能看到你還是全胳膊全腿兒的。”
“……”是非無言。
對佛修來說,最苦的興許就是這樣的場景了吧。
是非不想動手,卻不得不動手。
殺戮在所難免,而是非卻無法制止殺戮。甚至,他一次又一次被這樣的殺戮卷入……
“刷啦”一聲,海藍色的三株木心筆已經劃過了,對面一名道閣修士直接被唐時開膛破肚。
場面很血腥,可唐時完全沒感覺,一筆揮過便已經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後,在對方朝他動手之前,直接毀去對方的攻擊力——唐時做事很直接,殺人也很直接。
這個時候不是比試,面對的是重重的圍攻,花俏的技巧固然讓人目眩神迷,可真正到了殺人的時候,卻顯得多餘。唐時需要的隻是殺人而已。
這麽多道閣修士,因爲張遠道之死,還有之前那虛道玄的命令,現在都是對糖是下殺手。
一柄長刀向着唐時砍過來,唐時卻直接側身一躲,那長刀從他胸口擦着過去了。回手直接一筆,便點在那人心口上,對穿了。
抽筆,又順勢奪過自己身後一個人的攻擊,迎面來的是罡風猛烈的依仗,唐時直接一巴掌扇到那人臉上,便把人給拍飛了,彼時對方的手掌還沒落到唐時的身上……
唐時一瞬間得到了新的技巧——化身打臉狂魔。
殺人一點也不高興,不夠爽。
隻有這樣一巴掌一巴掌拍到人臉上,才能把這群傻逼給逼瘋。
一時之間,隻聽得整個場中響起那“啪啪啪啪”的打臉聲,無數修士四處翻飛,隻鮮血長流,又恨得仰天長笑。
該殺人的時候一樣殺人,鮮血已經染了唐時一身了,這裏來的修士修爲大多都不低,唐時一開始能憑借着那瘋魔的力量而占據上風,車輪戰之後就稍覺疲憊了。
這山前的平原上,隻看到許許多多的道閣修士,向着最中間圍成了一個圓,裏面有唐時跟是非兩個中心。
不斷地有人沖上去,又被唐時給割掉透露。
唐時是個殺性很重的人,他曾對是非說過,殺千萬人也不會損一分功德。
他不記得自己是爲什麽說這句話,可偏偏他記住了這一句。
殺累了,便往回縮,與是非背靠着背,“殺了六七十個了。”
是非無言,還不待他回話,唐時那邊已經又有人攻擊了上來。
唐時無暇繼續閑聊,一閃身便迎了上去,三株木心筆不适合大範圍攻擊,他幹脆地一甩,已經将三株木心筆化作了大雪滿弓刀之刀,這個時候順手一拉,便是長長的一刀刀氣,凜冽似寒霜,攻擊範圍極大,造成的傷害效果更是壯觀了許多。
殺人是會上瘾的,尤其是在被所有人圍攻,而這所有人都要取唐時的性命的時候。
他隻能殺人,将想要取他性命的人通通送去見閻王老子。
“唐時,看劍!”
一名修士被唐時這種大開殺戒的行爲激怒了,劍訣一引,便有九把劍分列在唐時的四周,似乎是一個劍陣,看上去靈光閃爍,好不威風氣派。
唐時冷笑一聲:“看你媽!”
一個瞬移,唐時已經強行突破了那劍陣的束縛,強悍的精神力讓他完全無視了身體上的疼痛,一下來到那修士的面前,伸手便握住對方那一把劍,直接掰斷對方手指。
“這種時候還耍帥,沒那金剛鑽,不攬那瓷器活!虛道玄那老狗不曾教過你嗎?”
唐時這種逼格甚高的狗都不敢裝逼了,這人還在作死?以爲自己耍帥呢?
他決定,好好地讓對方帥一把!
一枚詩碑令炸開,唐時往那炸開的煙霧之中一點,嫁衣之術便已經凝聚在他手指之上,隻見得他指尖一點靈光,閃爍不定,已經将對方的長劍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苦恨年年壓金線,爲他人作嫁衣裳!
今日這修士布下九幽劍陣,卻反被唐時掌握。他手上劇痛,卻見唐時劍訣一引,原本攻擊向唐時的那些靈劍竟然轉瞬之間全部劍柄朝内,劍尖朝外,竟然是以唐時爲中心,平放成爲一個大圓,而後唐時對他露出一個良善的微笑,便見這劍陣忽然引動!
旋轉,瘋狂的旋轉,讓九把劍旋成了一個圓形的光圈,而在光圈之外的人,都會被唐時無差别攻擊!
一時之間,雪亮的劍光完全被紛飛的鮮血染紅。
那被唐時制住的修士目眦欲裂,恨不能生啖唐時骨血!
唐時卻是擡起一手,便用力在這修士頭上一拍:“怪隻怪你站錯了隊,入錯了閣!來生再投個好胎吧!”
可是修士不會有來生了。
鮮血從唐時掌下那頭顱上,一瞬間流湧而出,唐時将這修士的屍首甩開,這個時候因爲劍陣,他身周已經有了一片真空地帶,因爲距離他近的人,已經被唐時殺完了。
道閣之中這些修士,都是虛道玄一點一點帶出來的,這麽多年對道閣的信仰,讓他們無法容忍唐時這樣的存在,唐時言語和行動上對道閣的侮辱,都深深觸犯了他們的底線。
所以唐時的殺戮,非但沒有讓他們害怕,這反倒是讓他們更加瘋狂地攻擊唐時,雙方都已經殺紅了眼。唐時更不在乎别的了,殺,管尼瑪是哪裏的人,誰要殺我,我便殺誰!
敢對他動手,便要做好被殺的準備!
死相難看,也不是唐時所能控制的了。
現在唐時換了一種殺人模式,《台城》那一枚詩碑令再次被唐時點出來,算是回敬給道閣。
之前他們用九日九夜太上情陣,困鎖住唐時,逼得他自封無情道,這個時候唐時理智已經被殺戮覆蓋,便是要一彼之道還施彼身了。
拿了老子的給老子還回來,吃了老子的給老子吐出來!
去你媽道閣,先給你鎖在陣法之中,老子再進去慢慢殺人。
詩碑令直接被唐時手指一彈,給點了出去,之後像是撒網一樣,圈住了一堆道閣修士,于是無數人被唐時這麽一帶,就已經困進了陣法之中。
唐時對着還在圍攻他,或者是還在遠處沒能進來的修士們甩出一個飛吻,“拜拜噜,一會兒來收拾你們!”
他是笑着說出那一句話的,隻是眼底是那微微泛着冷意的血光,那種戲谑的表情、犯賤的語言,配着他這樣的表情和瞳色,有一種說不出的扭曲和違和,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外面的修士們已經有一些在打退堂鼓了,顯然唐時已經準備好了屠刀,隻是他們的屠刀,似乎不如唐時的鋒利。
不過目标唐時沒了,是非還在。
于是,剩下的攻擊紛紛向着是非而去了。
隻是在他們的背後,蕭齊侯已經動手很久了。
中間唐時的殺戮太過,光芒太盛,動手太狠,衆人的注意力都在唐時的身上了,所以很少有人發現他們的背後,已經多了一個殺人狂魔。
劍修的攻擊力,一向是非比尋常,蕭齊侯一出手,便是非同凡響。
劍氣橫過戰場,便已經造成了極爲恐怖的殺傷力,鮮血遍地!
在唐時進入陣法之中,關門打狗甕中捉鼈之後,蕭齊侯就已經顯眼了起來。
遠處山腳下,還有之前被困住的修士。
這些人大多都是閑散修士,或者是别的大荒閣跟過來看熱鬧的,哪裏想到半路上竟然會殺出道閣這樣一個幺蛾子來?
那邊的情況簡直就是驚心動魄,讓人無法轉開目光。
瘋狂的殺戮一旦開始,謝幕之時,必定是屍橫遍野。
崔一航很淡然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切,唇邊挂着一縷莫名的笑意。
他沒有動手,也沒有人注意到存在感不高的他。
現在崔一航隻是看着是非,又看了看蕭齊侯——
蕭齊侯攻擊是很猛烈,但是過了這一陣之後可能就會後繼乏力。
是非則是下手太輕,頂多使人失去戰鬥力,這樣的打法,真是不适合出來混。隻是難爲了一個出家人,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好了。畢竟不是每一名佛修都像是明輪法師一樣出佛入魔,可以随心所欲地殺戮。各自有不同的道。
崔一航心裏冷靜地分析着,還是覺得唐時更對人的胃口。
這牲口太狂,太野,太瘋魔!
煙籠十裏堤的陣法,已經将裏面的人困住了。
唐時進入陣法之中,完全随心所欲,整個世界都變成自己的主場的感覺,自然是爽到了爆。
我的地盤聽我的!
唐時手起刀落,便是血濺三尺。
詩碑令一枚一枚地被唐時點出來,攻擊手段層出不窮,他最大的優勢就在于靈術的數量和種類,攻擊花樣繁多,不帶重複,往往你方才熟悉了他的這一種攻擊節奏,下一刻唐時已經換了一種新的模式。
在不對等的力量碾壓之下,唐時一個人真如猛虎出入于羊群,舉手投足都是殺。
随着鮮血沾染越多,詩碑令的使用也越加頻繁。他那詩碑之島上,最頂端的一塊詩碑,繼續往外拔高,唐時隐約覺得這有什麽更深層次的含義,可是現在無暇顧及。
在開啓了詩碑的新境界之後,他還從來沒有如此暢快地使用過這些手段,如今他甚至直接将詩碑令當做了一道法寶,像是一塊石闆直接将自己的對手壓得粉身碎骨,連渣滓都找不到了。
待得那煙籠十裏堤的陣法被唐時一點,重新化作他指尖的一枚令牌的時候,陣中已經見不到另外一個站着的人了。
那些人是不是死完了唐時不知道,現在也懶得管那麽多
外面的情況遠比唐時想象之中的更加樂觀,蕭齊侯的手段很是高明,死在他劍下之人不計其數。
劍閣一向看不起道閣,現在說蕭齊侯是在公報私仇,也是完全沒壓力的。
唐時看可是非一眼,此刻是非方将一百零八顆佛珠收回手掌之中,宣了一聲佛号。
隻是……沒有自己要找的人……
已經很少有人再敢向着唐時出手了,人總是有一種怯懦的心理的,尤其是在知道自己絕對沒有勝算的時候,這麽多人已經搞不定一個唐時,沒人願意再上去送死。
唐時站在那裏,在人群之中搜索着自己想要找的人。
杜霜天——
一劍從天而降,劍光如同從九天**,隻是黑氣凜冽,煞氣害人,一看便知不是正路,
而隐藏在那邪氣漫天之中的人,正是唐時在找的杜霜天。
杜霜天在看到唐時進入陣法之中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籌謀了,隻等這唐時出來的這一瞬間,給予緻命一擊,若是得手,一切事情也就終結了。
唐時是已經避無可避,隻能将三株木心筆瞬間變回來,以劍尖對劍尖,卻因爲身處下方,而承受的杜霜天的攻擊強度太大,整個一片地面都龜裂甚至下陷,以唐時爲中心的以一片巨坑霎時出現。
此刻的杜霜天,顯然已經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對唐時下手毫不留情,甚至這一招,明顯也不是什麽出身名門正派。
杜霜天乃是有備而來,打唐時一個措手不及,唐時隻有招架而無還手之力,身上傷勢更重,甚至七竅都要流出血來。在這樣的逼迫之下,唐時骨血之中深藏着的戾氣更加深重濃厚起來。
深海,島嶼,無數沒有刻着字的詩碑……
最頂上那一枚特殊的詩碑,終于在這樣的重壓之下,緩緩地拔起來了。
唐時雙目之中忽然爆出一團金光來,氣勢暴漲,那一枚詩碑縮小,竟然從唐時的天靈蓋之中拔了出來,靈光閃爍的一枚詩碑,以這樣詭異的方式出現,震駭了周圍的無數人。
衆人都以爲唐時的詩碑是法寶,如今看到這樣的一枚法寶竟然從唐時的頭頂冒出來,尼瑪這根本上演的就是恐怖片——請收下我們的頭蓋骨!
詩碑——
唐時也不知道這樣的變化意味着什麽,不過在氣勢攀升的瞬間,他已經放下了三株木心筆,而将上面杜霜天的長劍一抓,竟然扯住那黑氣凜冽的劍,朝着外面一甩。杜霜天不知道唐時發生了什麽變化,心中驚疑不定,已經是準備禍水東引了。
他在半空之中站住了,便對着下面的人道:“這人我們對付不了,大家先行回閣,快走!”
說罷,杜霜天眼中冒出狠光來,便帶着人浩浩蕩蕩而去。
而唐時,則已經開啓了新世界的大門。
很少有人知道,唐時的手中,還有一枚天閣印。
有了天閣印,便能夠控制整個大荒閣所在的扇區。
隻是每一枚天閣印都有自己獨特的法訣才能操控,據說天閣印乃是伴随大荒的誕生而出現的,所以天生具有一種控制之力。尋常修士能夠借助天閣印之力,對整個扇區進行控制——大荒十二個扇區,默認的控制之人都是大荒閣的閣主,乃是每一閣之中的頂尖人物。
可是偏偏,道閣的天閣印被當初的明輪法師奪去,明輪法師知道是非要建閣,而讓唐時暫時保管這道閣天閣印,之後再轉交給是非。
契機,便在這一刻出現了。
唐時隻感覺自己儲物戒指之中的道閣天閣印已經蠢蠢欲動,他看着眼前已經開始準備撤走的衆多道閣修士,這些人前一刻還準備将自己趕盡殺絕,現在就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
他冷笑了一聲,在新的是被從大腦之中抽離出來的時候,已經有了明悟。
這一枚詩碑令上,竟然镌刻着天閣印的另類使用之法。
唐時自然知道在自己的身上出現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普通的,可是他已經不在乎了,這個時候一切的疑問都留到以後去吧,反正有的是時間。
一把将那詩碑捏在手中,唐時取出裝着天閣印的盒子,便見到周圍的崔一航與蕭齊侯都是瞳孔劇縮——操,這貨都已經有了天閣印了,他們還打個屁啊!這他媽不是坑爹嗎?!
唐時也覺得坑爹呢,莫名其妙打了這樣慘烈的一仗,滿身都是傷,操了個蛋。
盒子已經自動打開,那天閣印從盒子之中飛起來,上方刻着太極八卦的圖案,下面乃是道閣的印記。靈光飛射而出,已經感知到了唐時那一枚細長的詩碑令的存在,那太極八卦圖的椎中間,裂開了一個窄縫,唐時将那一枚剛剛從腦海之中取出來的詩碑令放入——
于是這一瞬間,像是開啓了什麽機關,唐時腦海之中瘋狂地湧入了一些場景。
天地寥廓,眼前是一片蒼茫的海,遠遠地雲層之中。一名長袍修士從遠處而來,随手在這地上一點便出現了一片大陸,海面上也出現星點一樣的海島,而後這人手指一按,大陸之上便開始出現了群山的輪廓,起伏的山巒,奔騰的河流,都在這舉手投足之間完成了。
這人轉眼便已經遠去了,又過了不知道多多少年,這裏出現了樹木花草蟲魚鳥獸,甚至是人。
這一天,那修士又來了,擡手便是一劍,便劈出了一道劍氣,将這星球的大海斬成東西兩半,取出一片星球的切片,便成了作爲東西海分割線的樞隐星半輪月!
那地心之中的熔岩部分,被手指一點,便已經分裂成了幾十份。
十二枚天閣印散落入大荒十二閣扇區,砸入地面之中,聲音轟然!
一枚四方高台插1入小荒北山南面邊界,成爲萬古傳揚的四方台!
餘者則如星火,散落到各處,有的在樞隐星之中,有的則到了更廣闊的宇宙之中……
這些畫面,隻像是走馬燈一樣,在唐時的腦海之中極快地過去了。
唐時似乎已經在那短短的一瞬之間,看到了整個樞隐星的曆史——
而此刻,詩碑令已經完全的插到了那天閣印凹槽之中。
“咔哒”地一聲輕響。
隐隐約約地,風停了,腳下的大地卻開始巍巍震顫起來,随後越來越猛烈,風,轉瞬又烈了!
開啓天閣印,便能暫時借助天閣印之威了。
那天閣印乃是神物一樣的存在,此刻因爲詩碑令的關系,與唐時有了心神上的聯系。隻見那天閣印飛到唐時的頭頂上,旋即便散出一道道光來,将唐時籠罩在當中。
那一刻,唐時的氣勢已經飙升到了極點!
衆人還沒清楚發生什麽事情,便忽然感覺到一陣狂風從他們的眼前掠過,唐時竟然已經消失了影蹤!
這裏距離道閣并不算是太遙遠,前面的人逃難已經飛出去很遠,可是這個時候隻聽見背後風聲呼嘯,還不及轉頭回望是怎麽回事,便感覺到一片巨大的陰影已經在頭頂,将他們完全籠罩了。
唐時在方才那一息之間,已經追上了這逃跑的衆人,自然也看到了在更前方的杜霜天。
他擡手起來,便已經握住了不斷放大的天閣印,一個印拍下去,将天際無數的修士拍落在地,隻如下餃子一樣紛紛落下去,而後方圓有百丈的巨大印玺已經轟然落地。
整個大地都在顫抖,遠處的道閣太極八卦樓也跟着搖晃了一下,閣中修士還沒反應過來,隻感覺地面搖動起來,有人已經感覺到了不遠處的巨大動靜——轉頭一看,無數修士被唐時一個印玺從天上拍到地上,砸進地裏,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這樣兇悍而粗暴的攻擊方法,已經多年不曾見到了。
杜霜天卻獨獨逃過了一劫,他已經在那一瞬間,站到了太極八卦樓上。
虛道玄早已經察覺到了這一回蒙受的巨大損失,那擺放着閣中修士命牌的堂中,無數的命牌一個接一個地爆裂,更誇張的時候更是一次爆掉幾個,虛道玄幾乎要氣瘋了。此刻竟然看到唐時使着那道閣天閣印屠殺道閣修士,哪裏還能忍?
不待杜霜天去他面前挑撥,虛道玄已經直接從樓閣之中騰起,戰于高空之中,叫罵道:“唐時你欺人太甚!速速放下我道閣天閣印,饒你不死!”
呸!
這老東西算是個什麽玩意兒?
唐時一口氣直接解決掉了半空之中的無數人,已經是砸人砸上了瘾,也不接話,操控着那印玺,便用最粗暴最沒有技術含量的手段,狠狠往下一拍。
虛道玄氣得渾身發抖,從沒見過竟然有人這樣用天閣印!
這唐時,這唐時,這唐時!
——該千刀萬剮!
虛道玄再不保留,一劍召喚出無數的劍氣,那太極圖在他背後升起來,刺此刻他看上去倒也多了幾分仙風道骨。
隻是可憐了他,掌管天閣印這麽多年了,卻從來沒有動過将天閣印也當做攻擊武器的念頭,這麽多年以來,隻把那玩意兒當祖宗一樣供着,哪裏想到會被那賊和尚明輪随手塞給了唐時?
他不曾使用過天閣印當武器,自然不會知道現在唐時心裏有多舒爽!
老子管你怎麽出招,反正我唐時就一招!
拍!拍死一個算一個!拍死兩個賺夠本!拍死一群,名揚天下好賤人!
走走走,殺他個山崩地裂,殺他個天昏地暗,殺他個驚風雨、泣鬼神!
“轟!”
虛道玄隻感覺那恐怖的黑影瞬間便降臨到了自己的頭上,唐時魔神一樣站立在半空之中,雙眼透出血光來,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着虛道玄。
那天閣印何等的巨力?這東西來曆頗不平凡,豈是虛道玄所能阻擋?
原本威風凜凜的虛道玄,隻一個回合便已經被拍成了重傷!
唐時大笑三聲:“好,好,好!”
話音方落,再擡手——
第一印落下,天閣印威風八面,落在了太極八卦樓上,觸發了上面的巨型防護陣法,太極圖瘋狂旋轉,卸去了天閣印的攻擊;
第二印落下,唐時是不信邪,一巴掌拍不死你,老子還有第二巴掌,第三巴掌,一巴掌一巴掌拍下去,總有拍死你的時候!所以第二印,唐時依舊全力施爲!隻聽得“砰”地一聲脆響,防護陣法已經應聲而碎!天閣印倒飛回唐時的手中,而唐時則是完全不顧下面已經發瘋了的虛道玄,奮起——
第三印,落下!
整個太極八卦樓失去了所有的防護,像是脆皮薯片一樣,被唐時給拍成了渣!
屹立萬千年不倒的道閣,終于這樣倒下來,在一個名爲唐時而化名時度的瘋子的瘋狂之下,昔日的榮光全部崩毀,一手葬送!
唐時既然已經得逞,便更不遲疑,連拍十幾印,将那道閣的殘破建築全部拍進地裏,在道閣原址上拍出一個巨坑來,一見之下便是觸目驚心!
他此刻已經有些力竭,完全是憑借着天閣印的霸道之力在行動,此刻唇邊挂上一抹瘋狂笑意,似乎對自己的成果相當滿意。
道閣這邊的大動靜,已然讓周圍其餘的幾個大荒閣爲之震驚,衆人在自己的地盤上,卻感覺出了道閣天閣印的異動。
道閣扇整片大地的震顫,影響到了周圍,甚至影響了整片大荒!
虛道玄還沒死,隻是個重傷,然而他畢竟已經是大乘等級的修士,哪裏能夠這樣輕易認輸?長久的仇恨令他紅了雙眼,而唐時也不是個善茬兒,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更何況是虛道玄這樣的死對頭?
不死不休,不殺他,唐時睡不了安穩覺!
所以——殺!
那虛道玄的一劍,已經褪盡了所有的花俏,隻凝聚着他幾千年苦修的道行,一劍自九天而來,山呼海嘯!
然而唐時奉還給他的,是真的山呼海嘯!
天閣印一轉,整個道閣扇地面上,便已經隆起一道山峰,而後地面開裂,一面絕壁拔地而起,正好擋住虛道玄那一劍。
這一劍隻将千丈絕壁劈成兩半,可見威勢何等驚人。
那天閣印能控制整片扇區,自然能控制山峰河流。唐時的攻擊,卻還沒算完——
那虛道玄正在得意之時,他剛剛劈開了這一面絕壁,一座高山便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巨大的影子将虛道玄整個人都籠罩了起來,泰山壓頂!
沉重的山嶽,速度卻快得詭異,一瞬間便将虛道玄給拍下去,這感覺真跟拿塊鞋拔子抽人臉一樣有一種**的快,感。
唐時手訣一起,虛道玄陷落的那一塊地面竟然自動上升起來,一息之間便已經向着後面,瘋狂地撞去,地面與山嶽拍在一起,虛道玄隻來得及元嬰出竅,肉身卻像是做夾心餅幹一樣,被地面和山嶽拍了個粉碎!
對一名大能修士來說,這是何等的侮辱?
虛道玄元嬰瞬間爆成血紅色,意欲同唐時拼命。
唐時真覺得這虛道玄是生命力頑強,打不死你了還!
他正待出手解決後患,管他是誰,也不想理會結果,先殺了虛道玄,别的以後再說——可是杜霜天還沒死。
唐時所有的動作,在那一瞬間頓住了。
一道冰冷的氣息,從他背後騰起,而後一隻手,從唐時的背後,穿胸而過,捏爆了他的心髒。
一切的一切,就這樣靜止了。
唐時的世界,忽然變得很安靜。
杜霜天動作優雅地緩緩将手抽回來,沾染着的鮮血從手指指尖滴落,而後他長笑幾聲。
“隻盼天地一局,人如棋子,而我不願爲棋——且殺執棋人,還我天道命!哈哈哈……爆,爆,爆!”
胸口之上已經有一個血洞,此刻卻有耀眼的光芒,從唐時的身體之中透出來,而後将他身體割裂,光華四射,之後轟然炸響——
血肉橫飛,粉身碎骨,不過如此。
光點紛紛揚揚,落了滿空。
天閣印失去控制,從半空之中落下,無數的詩碑令散落到戰場各處,狼藉一片!
唐時意識消散之前,隻記起了一句: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