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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齡鳳凰女(巧乞兒4)》第5章
第五章

  痛。

  很痛。

  非常痛。

  椎心刺骨的痛,身體好像被撕開,四肢已然折斷,胸口有滾燙的火焰在燃燒,燒得她神智幾乎灰飛煙滅,痛苦難當,靈魂仿佛離體,氣力消耗殆盡

  渾身發疼的身軀異常沉重,想翻個身、抬抬臂都十分困難,仿佛壓了千斤重的石頭在上頭,她連喘息都疼痛,口中滿是血腥味。

  好累、好痛、好疲憊,思緒渙散的鳳棲嵐微掀的眼睫緩緩睜開,眼前的昏暗是夜的深沉,她讓目光適應黑暗,試圖想起發生了什麼。

  夜風輕拂,微冷的感覺帶來一絲清明。

  她想起在崖頂上的遭人圍殺,落崖時的驚懼和絕望,以及那一道朝她飛來的身影,他結實有力的臂膀緊緊擁她入懷,以自身軀體護她周全,撲通一聲,激起了白浪,她和他沉入水里,冰冷的河水淹過口鼻,離死亡很近……

  咦!等等,墨盡日呢!他也死了嗎?

  她急著要起身尋找,此時一股莫名的熱氣從丹田升起,讓鳳棲嵐勉強的支起上身,她極目張望欲找尋一同墜崖的玄衣男子,她有太多話想向他說,感謝他維護自己的情義。

  但是,她沒看到高大的男人,反而看到了……

  她自己?!

  「啊一」

  一聲尖叫響徹云霄,昏睡中的墨盡日被吵醒,他閉眼皺眉一臉不耐煩的低吼。

  「吵什麼吵,大半夜不讓人睡相當缺德,女人就是愛大驚小怪……」

  呃!不對,剛剛的尖叫聲好像是男人的粗嗓,而此時他發出的低柔嗓音軟而甜膩,似乎是……女子的聲音?

  「你……你……」鳳棲嵐臉色驚恐,全身發顫地指向他,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怎麼了?吞吞吐吐的干什麼……」他神色一變,按住原本該有突出物的喉頭。他的聲嗓變了?!

  「……我……我的身體……」那是她的身子,完完整整的,沒受什麼傷,可是……卻離她一臂之遙?!

  「什麼身體,你受傷了不成。」墨盡日的腦袋變遲鈍,他猛一抬頭竟發現另一個「墨盡日」坐在眼前,眉頭上的傷疤和他的如出一轍,肩上有血,受傷之處和先前所受的傷完全一樣。

  他僵住了,臉上微露困惑和一絲絲不確定,他隱約感覺到有什麼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我……我死了?」不然又不是照鏡,怎能看見自己的身體?更怪的是,說話時怎麼又是女子的輕嗓,甜得膩人,堂堂一個大男人怎能有此娘兒味。

  鳳棲嵐卻明白了一件事,快哭了,卻又不敢哭出聲。「你……你好像在我的身體里面,我……我好像變成男人了。」

  大腿間的異物讓她一動也不動地僵直身子,她慌亂得眼有濕意,硬咽著不讓眼淚滴落。

  「什麼?」他驚得差點跳起來。

  她成了男人,那他不就……墨盡日虛汗直冒,難掩慌色地重抽幾口氣,他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一切沒變,這只是虛驚一場,天底下不可能發生這麼可笑的怪事,純屬幻覺。

  但是他一瞧見抹著汗的手白白嫩嫩、小了幾寸,自以為的鎮靜飛了千萬里,他兩眼瞳大如銅鈴,面色泛白,一雙杏仁似的水眸布滿駭然。

  這……這是什麼鬼,他練劍的手怎麼變小了?本該長滿粗繭的大掌竟變得光滑如玉,凝脂般細膩。

  他心跳如擂鼓地往下瞧,衣衫下是隆起的渾圓,淡淡的女子幽香引人遐思,好像不盈一握腰身,白哲勝雪的肌膚……

  天殺的,他丐幫幫主墨盡日竟成了一名女子?!

  鳳棲嵐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滾落,在剛毅的男人面孔顯得十分突兀。「我們似乎交換了軀體,你變成我,我變成你,我們……嗚……會不會變不回來……」

  「不許哭」墨盡日煩躁地大喝,沒法忍受「自己」哭得梨花帶淚,像個女人似的柔弱嬌媚。

  「我……我也不想哭啊,可是止……止不住,我好害怕……」她不要一輩子就是這樣子,女兒心男兒身。

  看她頂著男人的臉哭得抽抽噎噎,他不由得狠狠打個冷顫,想大吼又瞥扭地走過去,伸出手碰碰她肩膀。「我會想辦法的,不會一直……不要用我的臉哭,哭起來很丑。」

  那是他的臉,平素冷硬嚴峻,如今滿是涕淚,剛中帶媚,一絲女態外露,他看得酸液上沖,直想吐。

  「……是你長得丑,和我無關。」鳳棲嵐用力擦去淚水,扭捏地一撇頭,不看自己柔媚中有一絲冷冽的嬌顏。

  「我長得丑?」柳眉輕挑,嬌美中帶了一絲冰冷。

  「總不會比本公主美吧,你一個男人計較什麼」她沒好氣的嬌噎,薄唇微噘著。

  「美色誤國,姿容再出挑也不過是一具臭皮囊,百年之後你我同是一副白骨,是美是丑又如何。」美人多嬌也禁不起歲月的摧殘,過往恩寵轉眼成空。

  「的確很臭……」她小聲地說道,皺鼻燮眉。

  「誰臭來著,身上都是血,從百丈高的懸崖摔下來,又在水里泡了大半天,身體哪有不發臭的道理。

  看著全身血污的男子身軀,墨盡日忽覺怪異。兩人同時墜谷,為何他本來的身體血跡斑斑,狼狽不堪,傷口皮肉外翻,猙獰可怖,還有發腫潰爛的現象,可為何這具女身衣衫卻整整齊齊,連細小刮傷都做了包扎。

  難道路過的人救起他們?

  先不說這荒山野嶺有沒有人路過,那人為何救人不救到底,只重女輕男地為女子上藥,吝於處理他見骨的傷?

  墨盡日不失敏銳地察覺異狀,但他未向鳳棲嵐提及,畢竟事態不明,他不想她思慮過重,更加恐慌,讓同樣落難的兩人處境更為艱難,他也陷入震撼中。

  「我想沐浴,身上又臭又粘很不舒服……」她手微撐地面,試圖起身,卻扯到傷處,「噢!好痛……」她面色白得像紙,咬牙忍受撕裂的痛楚。

  「小心。」他上前一扶,皺起眉看她。這是該由他自己承受的傷痛,那嚴重的傷絕對不是一名纖弱女子能忍受的。

  「墨盡日,我很痛……」她又想哭了,接連的打擊令她無比脆弱,皇家嬌養的鳳凰女何時受過這樣的苦難。

  他心口莫名一抽,軟下了語氣,「你先不要動,躺好,我去找干柴升火,暖了你的身子,然後再弄些拿藥來,你保持清醒不許睡著,我很快就回來……口吾!」

  大步一邁,他正面一跌撲到地上,他忘了此時的自己是女兒身,仍像男子一般昂首邁步,不慎踩上了煙紗長裙。

  可走路只要小心點就好,最教他難以適應的是女子的纖弱,公主的身體哪做得了粗活,細如春藕的手臂哪能搬動一些樹干,累得他只好多跑幾趟撿抬枯枝落葉。

  很快地,升好火,墨盡日也喘息不己,暗忖女人的身子真柔弱,換成是他自己的,日行百里也不見臉紅氣喘,她的纖柔十分不便。

  稍作歇息後,他又起身在附近的雜拿叢找尋治傷消腫的藥草,拜喬翊所賜,他對藥草也稍有涉獵,因為每回喬翊離家出走總會帶上幾本醫書,然後十分無賴地央求他讓丐幫弟子代為找尋藥材,因此他獲益不小,不只尋常的藥草療效皆知,還認識了不少罕見藥草,這對長年在外的他大有益處,武林人士總免不了打鬥受傷,能自救最好,省得欠師弟人情。

  「你忍一下,會有點痛……」他以草葉當成碗,盛了清水先喂她一口,而後用剩余的水清洗化膿的傷處,並狠心地以燒紅的短刀挑破腫囊,擠出膿血。

  「晤」她痛得咬破嘴唇,額上冒出點點汗珠。

  「凈身的事等天亮再說,你忍一忍,藥性透入體內需要一夜,一碰水就前功盡棄。」墨盡日在傷口敷上拿藥汁,他嘴巴叮囑,心神卻有些飄移。和她潔嫩玉手一比,他的皮膚簡直不堪人目,粗糙且失去光澤。

  看著瑩白小手在健實的男性軀體來回滑動,他心中生起一絲異樣感受,純然的潔白和布滿風霜的黝黑,在月光下竟是如此強烈的對比,好似天與地,云與泥,格格不入又十分順眼。

  「墨盡日……」她突然雙頰飛紅,欲言又止。

  他沒看她,只想盡快處理好傷口,別再胡思亂想。「我知道很疼,你先睡一下就不疼了。」

  「我是想……」她說不出口,十分難為情。

  「你想怎樣?」他似笑非笑的挑眉。

  「就。。。尿意……我好像快憋不住了……」她早就想說了,只是遲遲開不了口。

  「尿意?」他一怔。

  「這是你的身體,你應該曉得怎麼宣泄。」鳳棲嵐咬著唇,好不羞搬地垂眸。

  「宣泄……咳、咳,我的確比你清楚……」他別過頭肩頭一聳一聳地抽動。

  「很好笑嗎?墨盡日」他分明在取笑她的手足無措。

  「不……不好笑,我在想該如何幫你宣泄。」他隱忍笑意,思索著要怎麼下手。

  鳳棲嵐氣悶地一瞪。「那你快點,要是弄濕了你的衣衫我可不管,那是你自作自受。」

  「可是現在使用的人是你,一身尿騷味可不是我。」看到她惱怒的神情,他原本的憤憊消了一半,只覺好笑。

  「墨盡日,你幸災樂禍。」可惡的男人,他最好不要有有求於她的一天,否則她會連本帶利討回來。

  「我是呀!你咬我不成。」他伸出藕白手臂,惡意地在她眼前晃動,一副隨她愛咬不咬的樣子。

  「你……」她氣得漲紅臉,眼眶泛淚。

  「不許用我的身體落淚,難看,你把手繞過你自己的細肩,我扶你到樹後頭,什麼都別看,閉上眼睛。」唉!不是自己的身體真麻煩,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挺重的。

  鳳棲嵐乖乖照做,思緒不停轉動。什麼你的、我的,都快有點分不清到底是誰了,男子的身軀里是一名女子,女兒身里藏著昂藏男兒,軀殼裝著陌生的魂魄,誰也無法理解老天究竟開了多大玩笑,竟讓他們交換了彼此的身軀活了下來。

  要是魂魄永遠裝錯誤的身體里呢!她該怎麼辦?

  她不敢再想下去,雙目一合上,五感更敏銳,她聽見惠惠率辜的寬衣解帶,腰帶被解開,長褲褪至膝上,一只手…。。呃,她的臉又紅了,熱得像要燒起來,被碰觸到的地方抖了一下,她的不,他的身子明顯一顫,喘氣聲由口中逸出,她覺得熱,有一股火燒灼得厲害。

  「快點呀,你不是很急。」墨盡日一手攙扶沉重的身體,一手扶著傲然長物,臉上莫名微帶暈紅。

  「我……我不知道怎麼做……」她嗓懦。

  墨盡日有被雷劈中的感覺,牙齒咬得死緊,許久才道出了一句,「照你平常那般,心里想著排出去自然就泄了。」

  「可是……」很怪,多出來的部位不受控制。

  「別再可是,快點」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說出有損男子驕傲的話。

  「我……」被他一喝嚇到,瞬間解放。

  「鳳棲嵐,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黑著臉,手上衣上有幾點可疑濕痕。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你忘了我看不見,是你叫我閉上眼睛。]他好像很火大,把本屬於她的柔嫩嗓音壓得極扁。

  被噴了一身的墨盡日聽她這麼一說,也根本怪不了她,誰教他閃得不夠快,還當是身手俐落的男兒身,渾然忘記這具軀殼沒有高深的內力,他提氣一退,雙足卻還定在原地,半步也不曾移動。

  鳳棲嵐又聽見一陣窸窣聲,衣服被穿好,墨盡日卻沒扶她走回去。

  「墨盡日……」他不說話令她很不安,伸手捉住柔細手臂。

  「我摘了幾粒酸果暫時墊墊肚子,一會兒你可能發燒,保存點體力好應付。」他語氣有些擔憂,希望她撐得住。

  若是平常,他會一把抱起她送到火堆旁暖身,可是此時的他只能扶她慢慢走,男女身體上的差距他這一刻才深刻的體會到,不是女人愛裝柔弱,而是她們真的很嬌弱,手小、腳小、力氣小,說得夸張些,男人的一雙手臂都比纖腰粗。

  以後他不能再嘲笑女子無用,因為天生的差異讓她們居於弱勢,她們也是萬般的不情願。

  唉,走得真慢。這一雙小腳邁不大步呀!

  「晤!真香……」

  細碎金光透過樹葉的縫隙酒落在眼皮上,有些微燙,輕輕喚醒沉睡中的人,長長的眼睫眨了眨,一點一點的睜開黑色琉璃般的瞳眸。

  先是感覺到痛,爾後是一股香氣撲鼻而來,眼神迷茫的鳳棲嵐打量四周景致,一時間沒想起發生的事,她只感到異常疲累,全身力氣仿佛被抽空了,她連以肘拄地起身都倍感吃力。

  她怔了怔,望向遠處的浮云,墜崖時她也看到一片的朗朗晴空,忽然間,所有的記憶一涌現,擠滿了她疲憊不己的腦子,一幕幕的血腥、一幕幕的驚險、一幕幕的難以置信全由眼前掠過,讓人手腳發冷。

  再低頭一視,她苦笑。原來不是夢,粗壯的雙臂,結實的胸膛,強而有力的雙腿……莞謬得讓她覺得好笑,她竟然成了男人……

  「你醒了?」

  仰起頭,朝發聲的方位望去,逆著光走來的纖柔身影何其熟悉,騁婷綽約,撼撼生姿,是她的身體,里頭的靈魂卻不是她。

  「我們變不回去了?」她澀然問道。

  「別想太多,天下事無奇不有,船到橋頭自然直。」多想無益,徒增苦惱,平靜下來才能面對它。

  鳳棲嵐苦澀一笑。「女王還等著我回國復命,北蠻的威脅尚未解除,而騰龍國的皇帝我要如何見他?」

  以這副男兒身軀自稱是公主嗎?豈不怡笑大方。

  「順其自然,以你現在這副模樣,還是先養好身體再說,其他的事想做也做不了。」

  她笑得無力。「有什麼好吃的,我聞到香味了,肚子直打鼓似乎餓了許久,我想我可以吃下一頭牛。」

  苦中作樂,總好過於味悲苦。

  「牛沒有,雞一只還在土里炯,我烤了魚,有些燙舌,慢慢吃止止饑吧」墨盡日用草葉包了一條烤魚,送到她面前。

  「雞在土里?」接過魚,她不解的問。

  能吃嗎?

  看到她懷疑的眼神,他不點破,故弄玄虛的說:「等會你就曉得了。你燒了一天一夜才退燒,除了少許的水未進米糧,會餓實屬平常。

  「什麼,我燒了一天一夜?」難怪她全身沒力氣,筋骨酸痛,虛弱得連坐著都累。

  「這還全賴我平時勤於鍛煉,筋骨強健,加上傷口也未再惡化,才能這麼快退熱。」其實若是運氣調息會復原得更快速,只需兩、三個時辰便可退燒,可惜她不會運用。

  「難為你了,一個人要照顧我還得張羅食物,真是過意不去。」她小口地咬著魚肉,入口的滑嫩鮮甜令她雙眼一亮。

  這是魚?!

  為什麼比她以前吃過的還美味,鮮美仍在,又多了淡淡的清甜,舌尖一舔便化在口腔。

  墨盡日好笑地晚她一眼,「我用你的身體照顧自己何來為難,難道我能丟著不管,用你的模樣當女人。」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最起碼要感謝你在八角亭的搭救,你我素昧平生,僅因阿龍而有所交集,換成他人早已抽身而出,無視慢天血雨的屠殺……」她的命是他保下的,她懂得感恩圖報。

  「話真多,吃。」他又扔給她烤熟的山芋,止住她長篇大論的感恩,他不聽浮夸的虛言。

  「墨盡日,你讓我說完會怎樣,我只是想表達一下謝意」他非要激怒她不可嗎?她的冷靜盡毀於他手。

  他冷哼,哼聲嬌脆,「看到那張臉吐出溫情的話,我會吐。」

  真不習慣這聲音,軟得像豆腐似,毫無男子氣概。

  「你耍什麼瞥扭,這是你自己的臉,打你出生看到這歲數,還能看到厭嗎?」她才滿腹不甘咧,瞧她身子白哲的纖纖十指被他凌虐成什麼樣,又是刮痕又是破皮的,尾指指甲削去了一大半。

  「不是厭惡,而是你的神態太嫵媚了,一個大男人臉上出現女子的嬌羞,能看嗎?」他幾乎不敢看,怕失手掐死自己。

  「我……」他說的也沒錯,她是該收斂點,學著當一回男人。鳳棲嵐剝開烤焦的外皮,張口一咬……「咦!這是什麼?軟綿滑順,清香甘甜。」

  「芋頭。」市集賣的大了些,山里野長的較小。

  她驚訝的睜大眼。「我在宮里吃的是一小片一小片的拔絲甜芋,可是口感沒它綿細,你是怎麼弄的?」

  他失笑暗嘲,果然是好命的公主。「重點在土質、木頭、火候大小,沒什麼特別的,將山芋包在芋葉中再裹上合水分的軟土,埋入有果香的炭火灰燼中,火不用太大,但要烈灼,讓熱度透過芋葉滲入芋肉,最後外皮焦黑肉松軟,帶著芋葉香和果香。」

  「你好像很懂得吃?」也不管芋頭還燙看,她迅速吃完,看他手中還捧看一顆香氣四溢的山芋,她不自覺地舔了舔唇,露出垂涎目光。

  「多走幾趟蓮香樓你也會變老饕,里頭的菜色讓你想忘也忘不了。」想不記得都不行,某人把他當奴隸,一推出新菜肴便強迫他試菜,還得說出個好壞。

  想起那無法無天又對他予取予求的女人,墨盡日面色一柔,陷入回憶,連手上的烤山芋被搶走了沒察覺。

  她邊吃邊說:[蓮香樓?」那個名聞遐邇的百菜大家。

  「等出了這飛鵝山,我再帶你去嘗一嘗。」好久沒去瞧一瞧了,七兒當了靖王妃後已退出管理酒樓,只偶爾才會在推出新菜時露露臉,招攬食客。

  「你說得很熟悉似的,蓮香樓是你開的不成。」看到自己的臉露出一副懷念又有些惆悵的神情,她心里有股怪異感受。

  墨盡日撥動燒紅的土堆,露出紅土包住的圓球。「小三兒是少東家。」

  「他不是乞丐?」她訝然,又想起初見喬翊時他說的話。

  「看他談吐和舉止,你認為他像乞丐?」小孩子愛玩愛鬧罷了。

  小三反應機敏,談笑言詞不若吃過苦的乞兒會說的。「他連我也騙過了,我真的沒想到他是真的小少爺,原以為他是出身家道中落。

  「人不可貌相。」墨盡日輕哼。

  那小子是純真面容狼狠心智,太早接觸不良長輩,身側又充滿奸狡巧智之輩,最終有樣學樣成了小人精。

  更別提喬小三背後靠山好幾座,靖王妃是他姑婆,他爹喬灝還是攝政玉,加上皇帝小叔叔,他還能不橫著走嗎?

  「我吃不下了,你不用再拿給我。」她今日所食已超過平日食量,再吃就太撐了。

  「相信我,你絕對吃得下。」自己的身體他最清楚,幾條小魚、幾顆山芋填不滿無底深淵。

  鳳棲嵐吃得勉強,但是如他所言,肚子毫無飽足感,依然咕嚕叫,尤其是他敲碎圓形泥塊,隱隱飄來的肉香味讓她反常地直咽唾液,舌頭著魔似地蠢蠢欲動,嫌他動作太慢。

  「是雞嗎?」好濃的香氣,包裹在蕉葉里,帶著濃郁香甜的誘人氣味。

  「是叫化雞,乞丐吃的美食,是七兒……一位朋友的拿手絕活,專門為乞丐料理,無須太多的調料,就吃它的單純。以泥土包住雞身,封住天然湯汁,肉質鮮美而嫩滑,入口即化,純粹簡單,不費工夫……」他撕下一只雞腿讓她先嘗。

  其實在過去一只雞剛好能滿足他一個人的胃,可是他此時的身體是小烏胃口,光塞幾個烤物就飽了,讓他望雞興嘆,少了不少口福。

  他轉念一想,她吃也等於他吃,喂的是男人的胃,而且她吃多,傷口復原得也快,養足了氣力才好上路,鳳瑤國使臣車隊遇襲一事,應該鬧得沸沸揚揚了,朝廷不會坐視不理,任由兩國交惡,遂了北方蠻子野心。

  「吃慢點,小心噎看……」狼香虎咽的模樣太難看了,虧她還是公主,吃起東西來活似餓了數天的難民。

  想到這,墨盡日忽地一窘。他們不就在逃難嗎?身無分文又沒帶干糧,一身臟污,沒半分體面。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燙給我水……這是我吃過……呼、呼、最好吃的叫花雞……」她回國以後一定要叫御廚學會這一道菜,教人百吃不厭。

  吃得肚子有點過脹後,正在休息的鳳棲嵐才突然想到什麼似地倏然轉頭,黑幽雙眸睜得又大又圓,驚恐不己的瞪向他。

  「你……你怎麼解決……排便問題,還有我的身體,你洗過了是不是,你全都看了,還……還……」她聲音慌亂。

  在收抬食物殘渣的墨盡日頭也沒回的說:「從頭摸到腳,無一遺漏,你想問的是這個?」為了照顧她,他一夜沒睡,趁她燒退未醒之際才到附近河里泡了澡。

  「……」她完全呆滯,說不出話來。

  墨盡日卻是滿不在乎地將灰燼掩埋,輕輕拍掉手上灰塵,小腳一移,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說:「你該考慮的是如何將你我換回來,以及鳳瑤國丟失邀鳳公主會有什麼作為,更重要的是北蠻大軍不會等你,你想過該用何種方式說服騰龍皇帝和你的國家結盟,共逐蠻子嗎?」

  「我……我……」她心里亂得很,毫無頭緒。

  「現在我教你幾招自保的招式,運用我體內的內力適時出招,危急時還能救你我一命,你牢牢記住了,你定下心,先打坐,氣從丹田,運行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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