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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蕩江湖系列 (第一部) 藥師》第2章
  第二章

  “當然不成!”雲傾當下駁了小春的提議。

  小春愣了愣,這才想到雲傾好潔,連沐個浴都得來回洗三次,床鋪被褥更是非新不用,要叫他攬個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嘗的青樓姑娘來消火,的確是太強人所難了些。

  “可都什麽時候了,難不成你還想找個沒開苞的清倌?”小春應了句。

  “清倌?”雲傾沒聽過這詞,不懂小春意思。

  “不是吧,清倌都沒聽過,”小春見道詫異地笑了起來。“莫非你從未上過這等風月場合?”

  夜裏,歌舞笙樂之聲不歇,偶有淫聲浪語傳來,雲傾聽得小春詭笑,時下也不接話,只是瞪著小春看。

  “其實不叫姑娘也成,中了春藥很簡單的,只要令其泄精就好。”小春還是那暧昧邪笑。“這房就先留給你了,自己來吧,我到外頭去繞繞,晚些回來。”

  小春此時此刻的笑容看在雲傾眼裏,化爲另一番風情,雲傾只覺他杏眼帶勾,勾得他心魂都顫了起來。

  “怎麽做?”雲傾壓抑著聲音問道。

  “什麽怎麽做?”小春眨了眨眼,不明白了。

  “你說的泄精。”

  “咦,不是吧,你連這也不懂!”小春可驚訝了。他沒料到眼前這個人在情事方面竟然如此單純,難怪他一忍再忍,忍得內傷如此嚴重。

  “我就是不懂,那又如何!”雲傾冰冷的面容帶著病態的嫣紅,此時躊躇不決立於房中的他就像個無知稚子,聽不明白小春的話,下腹那把火又燒得他煩郁萬分。

  小春見雲傾這副模樣著實有些不忍,想放下不理會,但人都救來了,到如今才這麽做實在有違他的本性。

  萬般猶豫掙紮過後,小春牙一咬,捉起雲傾的手來。

  雲傾被他一碰整個人驟然巨震一下,那不知所措帶著震驚的神情,著實讓小春歎了聲。

  自從看見雲傾的第一眼開始,小春就知道自己注定沒辦法放下這個人不管了。

  小春帶他至床旁,將他推倒在绮羅軟被之中,俯下身道:“把你的暗器收起來,我教你。”

  雲傾點了下頭。

  小春解開雲傾的腰帶,衣裳一松,露出了裏頭的白棉亵衣,他跟著將手探入雲傾亵褲當中,輕輕握住雲傾早已勃發腫痛的分身。

  “你做什麽!”雲傾顯然一僵。

  怕又遭受襲擊,小春手掌連忙裹著雲傾分身就摩娑起來,果不其然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令雲傾倒抽一口氣,當下整個人生生滯住。

  “安心,我不會對你怎樣的。”小春如是說,盯著雲傾那張漲紅了的絕美容顔,笑了笑。

  雙手都放了上去,時而轉動,時而滑動,更甚者底下那對玉囊小春也細心照料撫弄。

  雖是初次替人做這種事,但出乎意料的卻不太反感。

  小春發現自己總是放不下這個人,一見到這個人冰冷卻又茫然的神情,視線便無法從這人身上移開,無論如何都想爲這個人做些什麽,好讓他別再有那種令人見了直心酸的神情。

  雲傾的喘息越來越快,偶爾喉間逸出壓抑的低吟。他還未習慣這事,強烈得令人顫抖的快感襲來,一時驚慌,便又驅內力強壓下。

  “美人兒,怎麽又來了,不是叫你別壓制,這樣你會受傷的。”小春敏銳地察覺到了雲傾體內眞氣異動,手掌立即撫上了他的臉,喚回雲傾意識。

  雲傾睜開緊閉的眼,見著只有些微光線的床榻上,小春漆黑的眸子內那璀璨晶瑩的流光。

  此刻的他,被那對含笑的春水雙瞳深深吸引住了。

  “欸,別這樣看著我。”小春面皮薄,軟玉在懷還被如此凝望,一張臉都熱起來了。他伸手蓋住雲傾雙目,擋住雲傾因欲望蒸騰而氤氲赤裸的目光。

  “你說……你叫什麽名字……”雲傾動情之際,沙啞問著。

  “趙小春。”小春說:“你叫我小春成了,師父師兄都這麽喚我的。”

  “小春……”雲傾喃喃念著。

  “那你呢,我該叫你什麽?”小春撫弄著雲傾灼熱的分身,不停地施予輕攏撚捏。“東方?”

  雲傾興起淡淡不悅。東方這兩個字讓他想起烏衣教那個混帳,那混帳就是這麽叫他的。

  “不喜歡?”小春感覺雲傾的腫脹在他手裏輕輕跳動了一下,就快到極點了。“那,我喚你雲傾可否?”

  小春拇指在紅腫的鈴口輕輕刷過,指尖摳弄按壓,強烈的刺激令雲傾差點跳起來。

  “嗯……”

  那聲低低泄出的,像呻吟,像應許。

  雲傾僵直身子,渾身繃緊,感覺自己在小春手裏的那部分射出了濕潤液體,分身不停跳動著,前所未有的酥麻混著愉悅在他體內炸了開來,彌漫到身體的每一方每一寸,無法言喻。

  ☆☆☆

  晌午轉醒,小春輕手輕腳整好衣裳,看雲傾滿臉倦容該多睡會兒便不吵他,在外頭抓了個侍兒吩咐多加關注房內的雲傾,而後出暗廊緩步下樓。

  行間還聽見幾處廂內絲竹歌舞之聲,腦海裏突然晃過以前的景象,熟悉的靡靡之音與鼻間萦繞不散的氣味讓他有些懷念。不做多想,他笑了笑,便離開蘇雪樓。

  他記得師父是在十歲那年把他撿回神仙谷的。

  那時他娘得罪了朝中某位權貴,娘沒了、他身受重傷,師父救回一只腳已經踩進鬼門關的他,還收他爲弟子,供他屋瓦遮頭、三餐溫飽,然而從那時候開始,他就被帶回神仙谷,和谷裏的師兄們一起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

  站在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的大街上,趕集的人從他身邊擠過,吆喝的商販扯開嗓門大喊,嘈雜的聲音聽得他耳朵都有些痛了。

  然而,好久沒見到這麽熱鬧的景象,整整八年,這花花世界,他暌違整整八年了,如今能再見到,心中滋味簡直非筆墨得以形容。

  谷裏生活雖好,衣食無憂,但他還是想念這種人多吵鬧市井喧囂景象的。他向來就非六根清淨之人,也不像二師兄無欲無求到幾乎可以青燈木魚遁入空門,他只喜嘈雜紛鬧,生來就注定一輩子是紅塵中人。

  一個人呆站在大街上露齒傻笑,惹得旁人頻頻回首,幾個姑娘由他身旁經過,偷瞧了他一眼,他颔首致意,卻惹得姑娘們羞紅了臉。

  小春笑得一個叫得意啊,沒想到自己還挺本事的,這回出谷說不定能迷倒萬千少女,擄獲百家女兒芳心呢!

  順道討個媳婦回去見師父吧!他竊笑著。

  開開心心地,小春在涵揚城逛了一下午,見了各式各樣新奇的玩意兒,采買的東西大包小包吊得兩手臂都是。

  玩夠看夠也日漸西斜了,他這才抱著那堆物品往蘇雪樓回去。

  蘇雪樓外绛紗燈上,這回他懶得施輕功躍上躍下,於是便揀了前門走。哪知門檻都還沒跨過去,福福泰泰的鸨母便往他這裏撞過來,他沒站穩差些飛出去,好在旁邊一個姑娘連忙攙扶住他。

  “公子小心!”那姑娘說是攙扶,跟著卻整個人貼了上來。

  “多謝姑娘。”小春笑了笑,不漏痕迹往右一挪,恰好和那姑娘身子錯開,連衣角都沒讓人摸到。

  “唉呀、唉呀,司徒莊主貴客光臨有失遠迎,瞧我眞是該死,這麽晚才出來,莊主您大人大量肯定不會見怪的吧!”鸨母扯開嗓門喊著。

  小春往鸨母方向看去,只見個身形結實精壯的男子躍下馬來,小厮牽了馬去,鸨母立刻迎向前像見著金山銀礦那般燦爛地笑。

  司徒生得高大魁梧、劍眉星眸,雙眼炯炯有神,身著勁裝且動作俐落。他腰間還系了把雕琢龍鳳的雙柄劍,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幾乎只憑氣勢就能將人掃倒般。

  “料峭近日身子可好些?”司徒將一盒人參和紅箋拜帖交給鸨母。“這是給料峭的,煩請代傳,說司徒想請料峭姑娘過府一聚。”

  鸨母打開長盒一看,發現是上好的百年參,笑得更燦爛了。“奴家這就立刻將這盒人參送去給料峭,司徒莊主您還請稍待。”

  鸨母走了,另一群人迎上來將司徒奉若上賓,斟茶遞水的就有三個,捏腿捶背的也有五個。

  “這是什麽陣仗?”小春好奇了。

  “這是司徒無涯,咱們涵揚綠柳山莊的莊主。”

  身旁的嬌俏姑娘回答就回答,偏偏一雙玉手攀上小春的肩,摸了小春一把。小春這人從來就是只調戲人,不給人調戲的,遇著這樣的姑娘當下便閃了起來,兩個人一來一往地,在廳裏也頗爲惹眼。

  “綠柳山莊?”小春問。

  “綠柳山莊您不識得?”那姑娘柔弱無骨地挨上小春的身,倒也玩上瘾了,調笑地說:“綠柳山莊是武林百年大莊,更是名堂響叮當的天下第一莊。小公子您甚少出門吧,瞧您臉蛋兒白裏透紅細皮嫩肉地,就沒曬過光的模樣。”

  “天生的。”小春身軀一傾輕而易舉地化解那姑娘伸來的魔爪。

  其實小春倒是比較好奇這天下第一莊莊主,來見的是誰。

  那鸨母口中的料峭,應該是蘇雪樓名妓。既然都來到蘇雪樓了,沒見過當家花旦怎麽行!

  思緒一轉,小春將手上東西全塞給從他身邊走過的小厮,要小厮直接送進房,他則三兩步翻上樓去偷偷跟在鸨母身後,想見見叫作料峭的,會是怎生的美人!

  越了幾個長廊樓閣,小春跟著鸨母來到一處僻靜廂房,趁著鸨母推門入內,小春身影一閃跟著登堂入室,而後迅速躍上長梁,身影飄忽,快得鸨母只感覺一陣風吹過,涼得縮了縮脖子。

  “料峭啊,司徒莊主又來探你了。”鸨母拉著嗓子喊著。

  紗幔半掩的室內猶有絲竹歌舞之聲,一對侍兒撩起幔簾,露出簾後撫琴的綠衣女子。

  女子手如葇荑、螓首蛾眉,彷若輕雲之蔽月,飄飖若流風之回雪,眉間輕蹙帶有病色,纖弱動人我見猶憐。

  小春又看呆了。

  美人啊──

  他這走的是什麽好運,一出谷就連遇兩個天仙絕色。

  美人啊──

  當下叫他口水橫流,止也止不住啊!

  料峭接過鸨母遞來的錦盒與紅帖,拆開紅帖取出裏頭的小紅箋和銀票一看,蒼白的病容上又添一抹苦澀。

  “過府相聚再附銀票十萬兩……十萬兩要我去綠柳山莊……他怎麽還不放棄爲我贖身呢……”料峭清咳兩聲,擱下了紅箋。

  鸨母一聽十萬兩,兩眼當下大放精光,強取了銀票塞入懷中。

  鸨母笑若春花初開地道:“我的好女兒、好料峭,你這回遇到的可是貴人啊!難得綠柳山莊的司徒大莊主要替你贖身,這可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娘這就去替你把賣身契找出來,你等等,娘去替你領司徒大莊主過來。”

  料峭掩唇再咳了幾聲,也無心應答,望了退出廂房的鸨母一眼,低頭看那紅色錦盒,心裏頭百般滋味難以說清,愁容滿面,鎖眉不展。

  忽地,有只溫暖的手翻過她的手腕,如蔥玉般修長的手指端按在她脈門之上。

  “你……”料峭一震,心中大驚,身旁不知何時竟坐了個風神秀朗的俊美少年。

  小春方才先是在梁上看了料峭一會兒,發現她病得不輕又沒好好調理,整個人消瘦得像凋零黃花似的,眞是令人心疼,所以腦袋都還來不及細想,手腳便先行,翻下梁來了。

  仔細切脈以後,小春端坐後正色說:“姑娘你脈象浮而弱、血氣不通、邪氣癰肺,又肝火生旺,似抑郁成疾,是肝郁外感之象。”

  “敢問公子你是……”料峭努力克制心中慌亂,問道。

  “唉呀,瞧我這都忘了,眞是對不住。”小春說:“我剛才跟鸨母進來的,原本只是好奇想見見能讓天下第一莊莊主傾心的美人,後來看到美人你似乎久病不愈的模樣,便一時忍不住走上前來。如此唐突,料峭姑娘千萬別見怪。”

  小春忽又莞爾一笑。“依我看,料峭姑娘你的病雖然不重,不過卻來來回回好不了,挺是擾人。姑娘你看了多久大夫了?是否都不見管用?但是這都不打緊!今日你遇見了我趙小春,一切舊疾沈痾都將手到病除、藥到根治。不是我誇口,這世間還沒我治不好的病。”

  小春迳自取了紙筆,在案上揮毫開方,一點也不顧身旁主人詫異的眼光。

  料峭在風塵中打滾數年,多少也練就微薄識人本領。

  她見小春下筆潇灑不羁,字迹豪邁天成,由書帖最易看出一人性格如何,再見小春神色自然沒有半點輕薄舉動,這才稍微松了口氣苦苦一笑,道這小兄弟雖然唐突闖入,但應該並無惡意。

  “一日一帖,連用十四日始見成效。但出了效果以後還得繼續服用三個月以上,等完全不咳了,也就差不多好了。”

  小春將墨迹未幹的藥方遞給料峭,料峭一看不免又是訝異。

  “小公子你開的這方,不都是些尋常草藥?”料峭疑惑問道。

  “我猜以你這蘇雪樓名妓的身份,又是綠柳山莊莊主心上人,你家媽媽對你的病肯定下極功夫,人參、靈芝、何首烏,絕對四處搜羅來讓你補身子。”

  “的確如此,原來弄巧反拙了嗎?。”料峭這才醒悟小春方子當中用茯苓、鮮杷葉用意。

  “的確。”小春笑說:“姑娘你身子底太虛,正是俗話說的虛不受補,這些東西性溫易燥,姑娘你身子已經壞得不能再壞,越吃只會讓你的病情越加惡化而已。其實尋常性平性涼的山草藥對你而言最好,慢慢調養不可求急,扔了那些人參靈芝等等,過個幾天你的病就會有起色。”

  料峭收起了方子,颔首道謝。“料峭的病若能痊愈,當會好好酬謝小公子。”

  “公子就公子,爲何特意加個小字。”小春綻笑。

  “趙公子你年紀輕輕便出來行走江湖,家裏人不擔心嗎?”料峭說著。

  “家裏人早沒了。”小春不以爲意笑著說。

  他隨後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料峭姑娘,你在這蘇雪樓,認識的人肯定也多多,請問你可曾聽聞江湖上一個叫石頭的人?”

  “石頭?姓石名頭?”料峭回問。

  “欸……不瞞說,石頭是我大師兄的小名,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本名是什麽,他在外頭很久了,我這回出門也想說找找他,可是我連他住在哪裏都不曉得……”小春想起久未謀面的大師兄。

  師父那日壽辰席間聽見五師兄和六師兄說大師兄在外頭鬧了很大的事,跟著便不太開心,不知道大師兄如今怎麽了。大師兄在他十二歲時就離谷闖蕩,他連大師兄的樣子都快記不得了。

  師父那麽掛念大師兄,這回要是能和大師兄一起回去,師父肯定會高興的吧!

  “若只是小名,這天底下取此等小名之人只怕多不勝數。”料峭歉然說道:“不知姓名的話,料峭能力淺薄,實在幫不上忙。”

  “無所謂、無所謂,這事也不急。”藥方子給了,美人也得見,現下無事小春便要告辭,然再見那裝著百年老參的紅錦盒,漆黑雙目又是一轉,笑道:

  “既然姑娘不宜食用大補之藥,這人參想必也沒用處了吧!”

  “趙公子若不嫌棄,就當料峭取方之禮,您請收下。”料峭也不吝啬心疼,順手將紅盒遞給小春。

  “多謝!”小春喜孜孜地接過盒子。“我有個朋友這幾天受了重傷,這人參剛好整條切了煮煮水,給他當茶喝,補血補氣一下。”

  忽地,廂房木門被人一掌震開,一陣大如洪鍾的聲音傳來,小春轉頭,剛好見到司徒無涯不快地向前走來。

  司徒帶著強加壓制的怒氣道:“我還以爲你身體不適正在休息,原來是有恩客在。”

  料峭臉色稍稍一變。“司徒莊主何出此言?”

  “你把我送你的東西轉送給他?”司徒見到小春手中的錦盒,臉色當下比烏鴉還黑,手一伸就要奪回。

  小春立刻把錦盒攥進懷裏,雙腳移位,讓司徒撲了個空。

  小春直道:“料峭姑娘用不到所以把它送給了我,這等靈藥要用得其所才不叫暴殄天物,它交給我自是最好,我連一根人參須都不會虛廢了的。”

  “這位趙公子是來替我看病的,司徒莊主還請自重。”見他二人一言不合,只怕就要打起來,料峭急得直說。

  “要我自重?好,就當看你的面,東西給你了,你愛送誰就送誰我不管。”司徒不悅地收回掌,再道:“你的賣身契我已經拿到了,這裏你無須再留,跟我回綠柳山莊吧!”

  司徒往料峭走去,也不問佳人意願一把扶起纖腰攬入懷中,惹得料峭驚呼一聲:“放開我。”

  “英雄大會在即,你在蘇雪樓我顧不了你,只有將你帶回去才好照料。”司徒態度強硬地說著,完全沒在意懷中料峭的掙紮。

  小春哪見得這等強搶民女……呃……妓女……呃……名妓……的事情發生,二話不說跳上前去又和司徒纏打起來。

  司徒自忖武功不弱,但對上小春以快取勝的招式路數又得顧及懷中之人,不免有些吃力。

  然而小春三招過後眞氣不繼就顯疲乏,他昨夜一整晚爲了減輕雲傾毒發之苦,應是輸了大半眞氣給雲傾,十招之後下盤虛軟一個踉跄,竟迎上了司徒一掌,“碰──”地聲活活給震到窗子邊,頭昏眼花差點往窗子外栽去。

  “趙公子──”料峭驚呼。

  “沒事沒事。”小春甩甩頭,胸口悶悶地疼。

  “今日相救之情料峭記下了,”料峭感激地對小春說著:“你不必擔心,司徒莊主與我自幼相熟本是故人,你切勿爲了我而傷了自己。”

  “走了!”司徒見自己所愛的女人對別人如此關心,心中不是滋味。

  “你別胡亂打人。”料峭低聲說。

  司徒帶著料峭離去,小春不甘示弱地在後頭喊著:“料峭姑娘,我倆如此投緣,可惜卻叫個莽撞的人掃了興致,不過沒關系你此下前去定要好好養病,改日我鐵定上綠柳山莊找你相聚。到時你一定要再彈彈琴給我聽,和我好好聊聊,最好喝上點小酒,或許再來個秉燭夜談。你切記等我啊──”

  知曉小春說這番話的用意全針對司徒,見司徒臭著張臉有氣無處發的模樣,料峭便不覺莞爾。

  小春只見美人回眸,輕輕一笑,頓時房裏什麽琉璃燈啊、珠玉寶器的全都失了顔色,天地瞬間都暗了,光芒只存在那羸弱的美人身上。

  “好美啊──”小春呆呆地說著。

  司徒悶悶地哼了聲。這彈彈琴聽在他耳裏,十成十全變成了談談情。料峭到底從哪裏惹來這個登徒子?若非想著趁早將料峭接回去不願節外生枝,他肯定會狠狠教訓這個混小子。

  ☆☆☆

  雲傾醒來後,好一會兒都不見人,他以爲他睜開眼應該可以看見那個趙小春,沒料房內卻空蕩蕩地沒個影。

  房外侍兒聽雲傾醒了,便端來飯菜敲門入內。雲傾以爲是趙小春回來了,擡頭一看不是他,眼神冰冷梅花針射出,侍兒立刻倒在桌邊中毒昏迷。

  飯菜被打翻了,雲傾完全無所謂。這等地方、這等膳食、這等下民,完全入不了他的眼。他覺得自己變得煩躁,陌生的地方、人事、失蹤的趙小春,還有他體內無法控制的毒,都使他不悅。

  過了兩個時辰,再一小厮敲門入內。

  雲傾以爲這回就該是趙小春了,哪知很仔細地看了一下,卻是個長得和趙小春一點也不像的人。

  暗器再度離手,小厮身上拿著的大包小包全都散落地上,跟著“碰──”地巨響,頭先撞上門旁梁柱而後倒地不省人事。

  一炷香之後,這回來人推門便進,也沒敲門了。

  雲傾梅花針再度破空而出,卻聽見熟悉的叫喊傳來。

  “唉呀,你怎麽又來!”剛踏入門的小春慘叫一聲,三根只躲過一根,身上多了兩個細細的小孔,針都沒入肩頭肉,嵌進骨頭裏了。

  發現地上躺著兩個人,小春嚇了一跳,也顧不得先把身上疼死人的針拔出,連忙就將那兩人拖離廂房,替他們去針解毒施金針推宮活血。

  回房的時候,雲傾面無表情地坐在床沿,目光冰冷地看著他。

  “你差點就殺了兩個人。”小春說。

  “殺了便殺了。”雲傾毫不爲意。

  “人命哪!”小春鬼叫了聲。不過他料想像雲傾這樣手起刀落就砍了人首級的人,肯定不會覺得人命有什麽可貴。

  “見血封喉的毒你解起來輕而易舉,那些針毒根本難不了你。”雲傾不認爲這些下人的事有什麽好說的。

  “因爲我厲害。”小春撩開袍衫坐在圓桌旁,倒了杯水潤了潤喉。“但就算再厲害,人沒氣以後也是很難救。”

  “沒氣也救得活?”雲傾覺得這人浮誇過度。

  “難救。也不是說一定救得活。冷掉硬掉爛掉臭掉的那種不行,溫溫軟軟剛過去沒多久的勉強可以一試。”小春想了想,又說:

  “不過你身上的那個我就有些傷腦筋,沒見過的毒,又稀奇古怪的,還是第一次見到毒藥融了春藥,相生相克又如此天衣無縫的。這種毒要是晚一天見到我,現下你可能早找孟婆喝茶嗑瓜子去了。”

  “此毒世間無人能解。”那個被天下武林譽爲百年難得一見,外號“毒手谪仙”的烏衣教教主蘭罄,曾如此說過。

  “不見得。”小春晃了晃杯中茶水,笑了笑。“我師父說過,做得出毒藥,就做得出解藥。以前在谷裏的時候師父也是贊我大師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使的那手毒叫天下無雙世間無敵。後來我入谷,他一時興起在我身上下了一百零八種毒,疼得我整天滿地打滾哭爹喊娘的,但最後還不是讓我想辦法一一解了。天生一物克一物,沒什麽毒是絕對無法解的。”

  “哼!”雲傾對小春的自信嗤之以鼻。然而這個一百零八種毒都毒不死的人,卻又的確不怕他針上的見血封喉。

  百毒不侵的體質是該如何擁有,雲傾眯著眼看小春,他對這點比較有興趣。

  小春打了個寒顫,扯嘴笑了笑,不知雲傾現在正在想著些什麽,看著他的眼神像蛇盯青蛙一樣。

  跟著慢條斯理地解開外衣露出肩頭,小春摸了摸傷口,拿起磁石想將肉中細針吸起,然而入骨太深針卡住了吸不出來,小春只好咬牙拿匕首劃開肌膚生生挖出來。

  他方才被司徒無涯打得胸口疼,動作只能慢慢地怕扯到傷會胸痛肩骨也痛,之後取來包袱拿出澄黃色的小瓶灑了點藥上去,想了想張開口又灌了些到嘴裏,用水袋中剩下的那些桃花釀配著服了。

  “苦死了。”小春咋舌。

  見雲傾不停看著自己,小春想起雲傾也需要這藥,擦了擦額頭冷汗,便將瓶子扔給對方。

  “你內傷也不輕,這瓶給你吧!這是好東西,我用三七、白芨和一些珍貴草藥做的,專治刀傷流血、跌打內傷,外敷內服皆可,大人小孩皆宜。不管傷口多大、內傷多重,只要用一點,包准片刻立即見效,你身上那些刀劍裂淤口子,也是給我拿它塗好的。療傷聖藥來著的!”

  小春說得像賣藥的江湖郎中似的,不過他這藥眞的叫作好,五師兄六師兄當初決定遍遊四海浪蕩江湖時,他也曾以一打相贈,反正送人自用兩相宜啊!

  “你受了內傷?”雲傾走過來抓了他的手替他查脈象,聲音突地高了起來。

  “欸……嗯……技不如人、一個不小心……就受了……”小春啧了一聲。那個司徒無涯是眞高手。“欸……甭管傷了,不過是點小事……”

  雲傾收回手在小春身旁坐下,冷冷地哼了聲。

  “倒是那兩個人怎麽惹你了,尋常人被你紮一下可會見閻王,好在我回來得早,否則他們就沒命了。”小春也倒了杯茶給雲傾,見雲傾只瞥了眼,大概嫌那杯子髒不想喝。

  小春沒理會雲傾,跟著將那大大小小采買回來的東西由地上撿起堆上桌,一一拆著,買了一些谷裏少見的玩意兒,讓他十分開心。

  雲傾見到小春自得的模樣,一股氣便上了來,也說不清自己驟亂的心思,只煩躁地說:“你去哪了,怎麽我醒來不見你?”

  “逛大街囉!”小春拿著包松子糖,喜孜孜地嘗了兩塊。“好甜。”

  “逛大街?”原來不見人影是去逛大街,小春這回答讓雲傾的臉當下冷到不能再冷。

  見氣氛有些不對,小春連忙塞了兩顆松子糖到雲傾嘴裏。

  “好吃吧,甜的。”小春凝視著雲傾,眼睛笑成了彎彎的弦月,黑色的眼瞳像星子般亮,一閃一閃地。

  雲傾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得皺眉含著。

  “我方才替你買藥去了,哪知跟著卻看到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就遲了些回來。”小春說,還搖著波浪鼓,叮咚叮咚響。

  雲傾沈吟半晌,問了一直以來他所疑惑的事情:“爲何救我?”

  “想救便救囉!”小春不以爲意。

  “就算我要殺你,你也救我?”

  “但你並沒有殺到我啊,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坐在這裏嗎?”

  雲傾沈默。小春忘了,那是因爲他百毒不侵,否則憑針上見血封喉的劇毒,他早在初見自己和黑衣人血戰那會兒,便已命喪黃泉。這時雲傾突然有些高興,高興小春是百毒不侵之軀,沒太早就死了。

  小春接著蹲在炭爐邊碾起了藥,一邊將山草藥分份扔進鍋子裏,嘴裏一邊還唱著不知名的小曲兒。

  “西邊初雨東邊晴,相約夜裏來偷情……”

  “……”聽到這人如此輕易便唱出偷情二字,雲傾沈默。

  “月兒高高掛枝頭,姐兒低低紅羞容……接連聲聲心肝兒,挽起羅帏滾上床……”小春哼得高興。

  雲傾沒聽過這等曲子。只覺歌詞寫得露骨煽情,但小春幹淨柔和的嗓音輕輕哼著,臉上全無那番Yin Mi 之氣,低回缭繞,卻似在對人訴衷情。

  嘴裏的松子糖緩緩化著,雲傾靜靜地凝視小春蹲在地上爲小爐子煽風、以耗費內力的方式雙掌貼著鍋沿運功熬藥,那怡然自得的模樣。他嘴裏還唉呦咿呦唉呦餵唱著,一遍一遍哼著那歌。

  彌漫著苦澀藥味的廂房,令人心緒和緩平靜。雲傾漸漸也無先前那般煩躁,胸口萦繞的郁悶也逐漸散去。

  稍晚,小春將藥制好,撚成指頭大小的藥丸,並將其放進一只青瓶裏,交給雲傾收藏。

  小春順道餵了雲傾一顆。此刻毒發之時已至,雲傾額上早滿布汗水。

  小春說:“這藥雖不是解藥,卻也可以讓你少痛幾分,只是爲了壓制毒性,藥性難免偏烈,用多傷身。你記得每天差不多這個時辰,痛了再吃,一次一粒即可,萬萬不可自行多增加藥量。”

  交代完時候也不早,一天下來小春累了,他滅了燭火摸黑爬上床去躺在雲傾身旁,雲傾閉著眼正忍耐體內翻江倒海襲來的疼痛,小春手掌貼住雲傾的背,又送了眞氣至雲傾體內助他渡困。

  藥效完全發揮不過片刻之事,雲傾頓時覺得充塞四肢百骸的劇痛減輕許多,不僅驚訝此藥如此神奇,更驚訝制藥之人年紀輕輕卻已有此本事。

  一個時辰後,小春昏睡過去,雲傾盯著小春毫無防備的睡顔,了無睡意。

  這個人居然敢睡得如此之熟……

  熱度緩緩升起,迅速蔓延開來,雲傾等了好一陣子都沒見小春接下來的動作,這才開口:“趙小春,醒過來。”

  “怎麽了?”小春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你忘了。”雲傾說。

  “忘了什麽?”小春困得很。

  “你還沒替我泄精。”雲傾說得直白,毫不覺得有任何不妥之處。

  小春呻吟了聲。“那種事情自己做就好了,我昨天不是教你了。還有泄精二字別說得那麽大聲,我不怕丟人,怕你丟人。”

  “你做。”

  “咱們同爲男子,不能做的。”小春歎道。雲傾在這事方面眞像張白紙,怎麽連這也不了解。

  “爲什麽同爲男子就不能做?”

  “呃……”小春愣了愣。“也是,爲何同爲男子就不能做,更何況你這張臉還長得比女子更美。”就連今日見到的那個名妓料峭,比著比著,似乎也略遜雲傾分毫。

  “不做?”等得不耐煩,雲傾眼一眯,目光危險了起來。

  “做、我做、怎麽不做!”雲傾的眼神令小春想起梅花針,他二話不說立刻將手貼到雲傾下腹。

  低低的喘息聲傳來,雲傾的吐息輕拂至小春面前,弄得小春的鼻頭有些癢,小春低聲說:“你手也過來,自己弄,比較快啊!”

  雲傾於是伸出手,探入小春亵褲裏握住小春的要害。

  “啊──”小春鬼叫,聲音抖了起來:“不是抓我的──抓你自己的啊──”

  “爲什麽你沒?”雲傾瞥了眼,問。小春和他不一樣,垂軟著。

  “我又沒中春藥……”

  小春手裏動作沒停,弄得雲傾挺是舒服,雲傾輕輕哼了聲,身軀抖了一下連帶手也動了一下,那聲音傳到了小春耳裏,分身又被摩擦,饒小春根本沒那意思,身體也自然産生了反應。

  忘了是如何開始的,小春只知道當自己回過神來時,雲傾已以相同的方式對他。

  當他泄在雲傾手裏,上氣不接下氣地,雲傾也濡濕了他的手心。

  攀上雲端又掉了下來,小春連喘兩口氣,忽然雲傾溫溫的手指撫上了小春的嘴唇。

  “怎麽?”小春呆住。

  雲傾指尖摩娑著小春紅潤的唇瓣,輕壓著,覺得柔軟,當他開口問話時,他的拇指順勢放進小春口裏,接觸到內部溫暖濕熱的內壁。

  指尖摩擦著小春的舌頭,微微刮著舌上細小的突起,雲傾執著停留不願離去,直至小春合不起來的嘴角溢出了津液,爲難地嗚咽了聲,雲傾這才回神將手收回來。

  閉起眼,劇痛過了,身體也舒服了,雲傾困意上湧,窩在小春身旁便睡了。他不曉得這是怎麽一回事,只直覺這時候的這個人,是可以留在自己身邊,也能夠暫時碰觸的。

  小春呆呆地看著不一會兒便打起淺鼾的人,不曉得這人又怎麽了,手指在他嘴裏攪和了半天,跟著什麽都不說,迳自閉上眼不理人地睡了。

  後來想起了什麽,小春連忙爬起來,不停“呸、呸、呸……”,往床下口水吐不停。覺得不夠,又衝去拿起整壺茶往嘴裏灌,潔口後再吐得一幹二淨。

  雲傾手裏沾著他的精水,還把指頭伸進他嘴裏。難怪他一直覺得嘴裏有怪味,原來是吃到那東西了。

  “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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