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 家 14
距離不慎把腳扭傷已經過了兩天,祁宏看著腳腕又皺起了眉頭。當時在醫院,醫生告誡他不准行走過長時間,要在家老老實實地呆著。結果,逞強去上班的人就被自家老大強行送回了家,下令不滿一周就不要想著出門。
坐在沙發上的祁宏很鬱悶,儘管知道宗雲海是為了自己著想,但是無所事事的生活讓他快要抓狂!因此,在昨天下午,他讓手下兄弟去找一家可靠的偵探社繼續調查夏凌歌,至於那個掃把星,祁宏決定暫時無視他。
隨手打開筆記本電腦,閒不住的祁宏開始在家裡辦公,剛剛看了一份文件,就有人來訪。
來人正是所聘用的那位私家偵探。
「你好啊,祁律師。」偵探點頭哈腰地問好。
「進來吧。」
客廳裡,祁宏連招待客人的茶水都沒端出來,他有點不待見這位偵探,工作做的不怎麼樣,錢可是不少要。真納悶,會裡那些小子是不是跟他有親戚,這麼照顧他的生意。看著這人兩手空空,祁宏冷著臉,問:「你來幹什麼?」
「您是貴人多忘事啊,上午橫三大哥找我去了,說您想要調查夏凌歌是不是?」
「對。」
「去年,您就讓我查過一次了,我把資料都給您了啊。」
祁宏一愣,追問:「去年什麼時候?」
偵探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說這話您別生氣,我知道您去年遇到點事,不記得一些事情。您讓我調查夏凌歌的時候,就是那段時間的事。另外,還有一個警察。」
「黑楚文?」不知道為什麼,掃把星的名字脫口而出。
「對對對,就是黑楚文。」
「資料呢,你還有備份嗎?」
「有,我就是來給您送備份資料的。」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磁盤來交給了祁宏。
祁宏急於看裡面的內容,就打發偵探去三義會的公司領佣金,連聲謝謝都沒有就把人打發了。隨後,他拿著磁盤心急火燎地走進書房,用電腦開始閱讀。
見鬼,怎麼這麼少?看著少的可憐的資料,祁宏一肚子悶氣,拿起電話就告訴公司那邊的人扣下偵探一半的佣金,那人若是敢有半句廢話,直接用子彈招呼他。
呆坐在椅子上的祁宏越想越不對勁,他一直納悶為什麼自己會失去一段時間的記憶?那段時間裡,自己究竟是怎麼認識的夏凌歌?這些事跟黑楚文又有什麼關係?祁宏一直以為,自己是在今年才認識了那掃把星,看來自己早就注意到了對方,並且非常在意,否則的話,他不會去安排人調查黑楚文。
黑楚文是反黑組的警察,他跟自己的確是有著某些牽連。但是,夏凌歌呢?根據資料來看,這人就是個無業遊民。無業遊民?哼,不大可能吧,他開的是進口越野車,渾身上下都是名牌,無業遊民能有這些東西?他能跟自己有牽連,八成與黑楚文有關。
去年,記憶停止在知道火飛幫老大被殺,然後就聽會裡的兄弟們說,死了不少人,火飛幫也散了,自己相中的那漁場被政府收走。其間長達近兩個月的時間,自己一點記憶都沒有......
想著想著,祁宏忽然有一種感覺,黑楚文曾經非常瞭解他,幾次對話中,隱約透露出這樣的感覺。但是,黑楚文一次都沒有問過他失憶的事,若是真的以前就是相識的,多多少少肯定會提及到一些這方面的話題吧?難道說,自己失憶的事與夏凌歌有關,而黑楚文為了護著夏凌歌而裝作不知?
越想越是心急的祁宏終於坐不住了,他打了電話找來幾個兄弟,開著車直奔郊外夏凌歌的住所,他一定要查個清楚,夏凌歌和自己究竟有什麼關係。
與此同時,可憐的娃子夏凌歌正滿臉怨氣地瞪著眼前黑楚言。夏凌歌就納悶了,怎麼黑子的二哥這麼倔強,還不講理!他不過是想要下地活動一下,就被黑楚言捆了個結結實實,任他說的口乾舌燥,人家黑楚言拿著本書坐在旁邊看著,就是不理睬。夏凌歌半是發火半是央求地說:「你好歹讓我下床走動幾步,我在床上躺了兩天了,快發霉了,你知不知道?」
黑楚言把手中的書翻過一頁,無視某人的要求。
「喂,你聽見沒有?我的傷已經沒事了,你這麼捆著我當我是豬嗎?」
「豬都比你老實。」黑楚言不冷不熱地說。
夏凌歌掙了幾下,發覺體內的靈力被禁錮了,一想就知道是誰的傑作!媽的,黑子,你不幹好事。夏凌歌咬著牙,想憑著蠻力把繩子掙開,怎奈他的身體沒多少力氣可用,於是,這小豹子就徹底成了只會喵喵叫的小病貓。
「我說黑二哥,既然你都出來了,為什麼不回家啊,來我這幹什麼?」
「楚文拜託我照顧你。」
「照顧?你說這是照顧?有你這樣用繩子照顧傷患的嗎?」
黑楚言終於放下了手裡的書,看著床上的病貓,淡淡地說:「你還知道自己是傷患?」
夏凌歌一時語塞,皺眉瞪眼向黑楚言表示自己強烈的抗議。而黑楚言似乎一點不在乎他的態度,又拿起手裡的書繼續看,還不到兩分鐘,就又聽床上不老實的傢伙說:「我要去廁所。」
黑楚言點點頭,起了身走過去,把粽子樣的人抱了起來。
「喂,你幹什麼?」
「帶你去廁所。」
「放開我啊,你這樣我怎麼解褲子?」
「我幫你。」
「哈?不用不用不用,我自己來,你,你放我下來。」
通往廁所的一路上,留下了夏凌歌的吵鬧聲和黑楚言堅定的腳步聲。
廁所裡,黑楚言把夏凌歌放下靠在自己的懷裡,對方已經到了難以容忍的地步,對他喊著:「你把生子解開,聽見沒有?你綁著我,我怎麼撒尿?」
「我幫你。」
黑楚言可不是隨便說說,話音剛落,他就解開了夏凌歌褲子上的鬆緊帶,一扯,褲子就被扯到了胯骨下面。夏凌歌臊的滿臉通紅,直喊:「喂喂喂,沒有你這麼幫人的,別胡來了你。」
黑楚言不搭理他,那手把內褲也拉了下來!
「你!」夏凌歌驚恐了。
「還用打口哨嗎?」
「你,你,你......」
黑楚言的手真是沒打算停下,弄了弄內褲以後就要把裡面的小夏掏出來,最後,夏凌歌終於服軟了。
「別別別,我不想上了,我回去躺著。「
黑楚言的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笑,看了一眼紅透臉的人,放輕聲說:「憋著總歸不好。」
「真的,真的,我真不想上了,我回去躺著。」
「不下地走動了?」
「不了不了。」
黑楚言把他的褲子提好,手上一用力,把夏凌歌又抱了起來。
回臥室的路上,夏凌歌恨不得用眼神瞪死黑楚言,特別是看著他那一臉的平靜就更讓人惱火。到了床邊,黑楚言剛剛要把他放下,夏凌歌一時衝動就用頭狠狠地撞了過去!只聽「咚」的一聲,夏凌歌眼冒金星,可被撞的黑楚言愣是一點事沒有。
「你,你那腦袋是石頭嗎?」某人欲哭無淚。
黑楚言把人放在床上,悶聲不吭地就走了出去,留下夏凌歌開始逞口舌之快:「黑楚言,你等我好的,等我好了以後我跟你沒完!早知道你是這種人,打死我我也不去保護你,黑楚言,你個周口店人!」
正罵的起勁,就見黑楚言拿著一條毛巾走了回來,夏凌歌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搞自閉去了。不過,黑楚言可沒打算讓他積鬱成疾,坐在床邊把他的頭扭過來,就要用毛巾熱敷那撞紅的額頭。
「用不著,你拿走。」夏凌歌心煩氣躁,使勁甩著頭。
「老實點。」黑楚言幾次出手未果,索性一把將毛巾捂在他臉上,自己的額頭也頂了過去。
猛然間,黑楚言貼過來的臉和他近在咫尺,夏凌歌頓時蒙了。驚訝地看著黑楚言微惱的表情,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夏凌歌竟然有些膽怯,感覺著他噴灑在臉上的呼吸,全身都僵硬了。
「沒有法術,你不是我的對手。」黑楚言喃喃地說。
「不可能。」
「哼,別說是你,就是楚文,在不使用靈力的情況下,也打不過我。別忘了,我從九歲就在軍隊裡混。」
「我怎麼會知道這些?」
「現在知道了也不晚。」
兩個人相距太近了,好像每一次說話都有接到吻的可能性,夏凌歌只覺得臉上發燙,揶揄地說:「你,你幹什麼頂著我的頭?」
黑楚言沒想怎麼回答夏凌歌的問題,在如此靠近的情況下看著這個不安分的小子,竟然是這般的清俊,配上他惱怒又微紅的臉色,就多了幾分的可愛。黑楚言呆了呆,放柔了聲音說:「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
「你管不著。」
黑楚言有些不捨地起了身,把毛巾折疊好以後熱敷在夏凌歌的額頭上。隨後,他拿了之前看到一半的書,就坐在床邊,聚精會神地看。
「黑楚言,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你痊癒我就走。」
「什麼?」
「噓,有人來了。」
夏凌歌正要義正言辭地勸說黑家二哥早點滾蛋,突然聽他這麼一說,才隱約聽到前院傳來了停車的聲音,就說:「有可能是找我的客戶,喂,你別怠慢了人家。」
「你這樣還打算接生意?」說著,黑楚言站了起來,朝外面走去。
夏凌歌也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半條小命差點丟了,還不忘對黑楚言說:「讓對方把聯繫方式留下,等我好了就能工作。別忘了,佣金要五位數的,少了你可別接啊。」
走到正廳的黑楚言滿頭黑線線。
黑楚言來到庭院內,就看見一個長相斯文氣質冷傲的男人帶著三四個小混混站在大門外,便走過去,問:「你們找誰?」
祁宏乍一看見黑楚言就愣住了,這人與掃把星太像,像的幾乎讓他險些認錯了人。這就脫口問道:「你姓黑?」
「你們找誰?」沒有回答祁宏的問題,黑楚言詢問他們的來意。
幾個三義會的兄弟打量著黑楚言,覺得此人除了容貌還算不錯以外,實在沒什麼特別的地方,若是帶個帽子遮住他的臉,扔進人堆裡都找不出來。輕視了黑楚言,幾個人吵吵嚷嚷著踹了幾腳大門。
「老實點!」祁宏喝退了跟來的兄弟,是因為他嗅到一種很危險的氣息。與黑楚文不同,這個男人是一擊必殺的類型,這種男人最好不要跟他硬碰硬。於是,祁宏就說道:「我想找夏凌歌。」
「他出門了,要一個月以後才回來。」
「哦?我幾天前還見過他,這麼快就出門?」
「不可以?」
祁宏看了一眼黑楚言,上前一步,隨即微微揚起下顎,以一種高姿態看著黑楚言,說:「你的袖口還是濕的,渾身上下一股中藥味,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在照顧病人。先生,下一次再騙人的時候找個好點的借口。今天就不打擾了,我改天再來。」
黑楚言心裡雖有些驚訝,但是表面上依舊很平靜的看著這個俊雅的男人,問:「你找他有事?」
「私事。」
「那就請一個月之後再來。」
「我更喜歡自己安排造訪朋友的時間。」
看著祁宏略帶傲慢地微笑,黑楚言認定他是個棉裡帶針的傢伙,不知為何,黑楚言對他有了敵意。
就在這時,一貫懶散的聲音又不知道從哪裡傳過來:「這不是祁律師嗎,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