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人性(捉蟲)
張鬱佳分不清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冰冷與欲望並存,那如著鬼魅一樣的手竟然能找到他身上所有的敏感點,和著後背、腳趾、小腹同時進行驅動,惹得他是□中燒,卻又因著這蝕骨的冰冷被死死的壓住,想要死命的推開,可他卻怎麼都摸不到自己身上的東西。
後,這團冰冷的霧氣愈發的著道,竟然從他的後背一路上移,所過之處,皆是驚起四座汗毛,最令他無法忍受的是,他的那一根比鐵還硬的管子在‘他’的手裏像人質一樣的捏著,好死不死那軟的像棉花一般的‘手’?有意無意的上下滑動,張鬱佳不敢動,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生怕‘他’一個不小心當刺給拔掉了。
但是這時候來不及想太過,因為他怕自己又進了像白天在手術室裏面的幻想一樣的局,無數聊齋的鏡頭在他的腦中閃過,驚得他立馬伸手抓住沙發扶手,然後使出全身的力氣將自己的身體往那邊拖。
可是他的掙扎不但沒有效果,反而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那‘人’將他徹底的翻過來面對著沙發墊,與此同時用‘腿’猛抵了他的膝關節,使得張鬱佳一個踉蹌跪趴在了沙發上,接著不等回神,他的雙手已經被一隻冰冷的‘手’從背後禁錮在了一起,怎麼都動彈不得。
張鬱佳被禁錮的這會子,身後的‘人’倒是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如是,他開始努力的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好好的考慮下一步路怎麼走。
首先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或許是遇上了髒東西,而且這東西還相當的強大,暫且不論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但至少他沒有想嚇唬他的意思,畢竟他還知道將燈給關了,這要是突然跑到他面前扯拉著一張七孔流血的臉,他還不嚇死過去?這起碼少了視覺衝擊。
再者,就目前的形勢看來,這東西似乎好像不太有傷害他的感覺?不然為什麼不直接勒死他,或者將他的兄弟給當刺拔了想來,想來‘他’一定有什麼目地,或者不得已的苦衷,一般這種情況下,張鬱佳認為不防和‘他’溝通一下,畢竟溝通是人性的根本。
於是他就花了三秒鐘擬了一下詞,然後儘量用自己最溫柔的口吻道:“這位,這位天使,啊——”
溝通再次失敗,而且成功的再次推波助瀾的起到了反作用,張郁佳根本就沒有想過他溝通的對象要不是人的話……
於是他又被粗魯的反了過來,這一次沒有上一次那麼幸運了,身上那件才買的帶著毛絨兔帽子的睡袍被毫不留情的一把扯掉,那扣子掙脫的聲音帶著沙發坐墊下彈簧的嘶鳴,在這寂靜而孤寂的黑夜中顯得異常的瘋狂。
張鬱佳徹底的炸毛了,他可是將聊齋從頭看到尾,傻子都知道這是要幹什麼,他敢斷定這是一個女鬼,這是要通過做愛方法吸他的精元和陽氣,然後將他吸過之後他就變成了人幹,於是張郁佳立馬快道:“天使,女神,仙女,姑姑你就放過我一碼,你看我渾身瘦不拉幾,皮一拉三裏長,生辰八字又是鬼節那天,就是一克天克地克祖宗的命,你吸了我不但沒有任何的陽氣,而且還會生陰氣,你要是放過我……唔……”
話癆一樣的說了半天終究還是被一團冷冰冰的物體堵住了嘴,後一如同冰塊一樣的軟物伸了進來,如同遊蛇一般的遊刃有餘,堵得張鬱佳一口氣喘不過來。
張鬱佳拿他無奈,這便想咬他一下,然後將嘴死死的抿住,想著只要不張嘴,她就吸不到揚起,可他就像偷窺了他的心思一般,將那冰冷的軟物不斷的伸長,一直抵制了張鬱佳的喉嚨,使得他連著想要嘔吐好幾次,終究是被他更深的索取給堵了回去。
張鬱佳此番無奈,正準備想別的方法,可更加瘋狂的事情已經來了。
誰能告訴他他的米奇內褲在上面時候已經從他的身上退去?這‘女鬼’為什麼要將他的兩腿掰開,而抵住他後門的這一團不斷顫動的硬物又是什麼?
張鬱佳的腦袋快要爆了,他已經意識到這個不是女鬼,而是男鬼,而這個男鬼正在用女鬼的方式索取他的陽氣,至於如何索取,這個問題已經隨著張鬱佳一聲嘶啞的尖叫聲而徹底的明瞭……
刺骨的冰冷與撕裂的疼痛並存,一顆原本活耀的心在這寂靜而淒寒的夜中的被無情的撕碎,如是一道月光從窗沿上折射下來,顯得更加的蒼白無力。
那顆不知道有多麼雄偉的硬物在他的身體裏緩慢的抽動,沒有任何的快感可言,仿佛每一次進出都連著肉帶著筋將他扒開,然後又用用針縫好,又扒開,如是反復了不知多久。
張郁佳生平第一次流眼淚了,死死的咬住他那睡衣帽子上的兔子耳朵,他感覺自己流的不是眼淚而是血,覺著這是人生中最痛苦難熬的一天,甚至比死還難熬。
最終,他在不堪重負的疼痛中沉沉的睡去,夢中囈語連連,更是噩夢連連。
而在這仿佛與他一道沉寂的夜中,不知何時,月光再次穿過那薄薄的白霧透了進來,洋洋的灑在他的身上,似乎將他那蜷縮而顫抖的身軀映照的更加的嬌弱了。
與此同時,那一團伏在他身旁的霧氣仿佛已經幻成了人形,月下漸漸地顯出了身形,依然是同一時間,依然是同樣修長的身影,可是夢中的人依然沒有看見,如是千言萬語又在一聲歎息中隱去。
不過今日,白影不只是佇立在他的身旁靜靜地駐足,而是將不安中的他輕輕地用那被子裹好,又將他一直抱著的睡袍全部放進了他的懷中,然後抱著他輕輕地放進房中的床上,之後輕輕地在他身旁躺下,透著那一縷狡黠的月光默默地凝視,將那如玉一般的皮膚,如扇般的長睫,如蜜般的薄唇都深深的烙進靈魂,最終他將他擁在懷中,吻了他的額頭,並在他的耳邊道:“你現在是我的人了。”
……
張鬱佳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
渾渾噩噩的看了一眼窗戶,結果太陽已經刺得他睜不開眼睛了,本來他應該是驚叫一聲彈起,然後不刷牙不洗臉不穿內褲的朝著醫院沖去,可是剛坐起身,那來自後門的痛楚毫不留情的翻出了驚魂夜的一幕,使得他那復活過來的細胞瞬間又全死了。
他被上了。
他被一個男人上了。
他被一個像男人的鬼上了。
事實像刀子一樣捅在他的心窩,然後將他的心一片片切下來,蘸點醬油和醋放在火上慢慢地烤,思量許久終於仰頭大哭道:“唔……我草你祖宗十八代的,世界上那麼多的女人你不找偏偏要找我,唔……這讓我還有什麼臉活著,你還不如殺了我,吸了我的陽氣,我情願變成行屍走肉也不要像現在這樣活著,我要我的尊嚴……”
等等……
他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還活著。
“哎呀,媽呀,我真的還活著呀,我沒死啊,蒼天啊大地啊如來佛主觀世音赤腳大仙,你們一定是聽見我的禱告了,我可是你們最忠誠的奴僕粉絲大姨媽,後門失守算什麼,只要活著就是資本,我是牛魔王,我是造物主,你們能奈我何,我□重生了……”
剛才還哭得驚天動地的淚人一下子從床上蹦起來,然後一邊拜著四方,一邊又突然翻起臉來,好不生龍活虎,完全忘了剛才撕心裂肺的一幕。
接下來的整個下午,張鬱佳都在死裏逃生的興奮中與後門失守的悲苦中徘徊,導致整個科室就這麼看著他一邊扭著屁股一邊又笑又哭的,好不奇怪。
而昨天答應送他一隻七仔的張潔便拿著七仔與他打趣道:“瞧佳佳這坐立不安兩眼無神的,難不成是昨天晚上和女朋友運動過量?”
“沒有。”張鬱佳苦笑,天知道他要是說出來會不會被這幫人嘲笑死。
這時昨天沒有來上班的王征插嘴道:“聽說郁姐昨天第一回上那大手術臺,看來是累的。”
“我看就是菊花被人捅的。”劉奇毫無預兆的一句話將張鬱佳說的滿臉通紅,其實他多想怒吼一聲‘老子就是被人捅了關你鳥事’關鍵是被誰捅的他都不知道。
這時陳小媽關心道:“小張啊,你不會真是痔瘡吧?這個病不要拖啊,越拖越厲害。”
“郁姐也有痔瘡?真的假的?”
“是痔瘡就說出來好了,現在還有誰不好意思的……”
“我爸就是痔瘡,那個拉屎的時候還會……然後用手……後來用那個XX膏給治好了的……”、
“……”
張鬱佳悲劇了,隨著一個科室的人都漸漸地聚攏過來,雖然她們好心一片,但終究沒有關心到點上,於是他終於歎了口氣道:“不是痔瘡,我就是中午吃的東西多了肚子有點不舒服而已。”
解釋完畢,所有的人集體朝著他翻了個白眼就回了自己的位置,熱情怦然而碎,繼續接待的接待,嘮嗑的嘮嗑。
後待張鬱佳整理好了一批患者的病例之後就準備出去走走,省的被他們笑話,順道去找楊雲,問問她昨天那個屍體有沒有後續。
可是他翻了整個護士處都沒有看見她的人影,見這群老護士和新護士分撥兩片聊的熱火朝天,他好不容易看見一個落單的,那就是昨天一道在手術室中的周護士長,雖然知道她這人不容易近人,但楊雲終究屬她的直管,於是他便硬著頭皮走過去問道:“護士長,請問楊雲去哪兒了?”
這個周護士長是個四十開外的冷女人,渾身的凜冽之氣讓你一眼就覺著這人渾身的心機與城府,而且從她嘴裏出來的話,都像刀一樣犀利刺耳,傳說也是因為她的冷漠使得她的丈夫和另外一個女人跑了,可憐見的那女人竟然也是一個護士,而且和她經常同來同往。
張鬱佳本是抱著必被冷嘲的心,然兒卻從她的嘴裏死沉沉地飄出一句:“死了。”
“啊?”張鬱佳沒有回過神,無主的看了一眼四周,又問了一遍:“護士長,我問的是楊雲啊,昨天和您一起在手術室裏的那個……”
“死了。”周護士長冷笑一聲,這才抬起頭來瞧著他道:“死在家裏的,屍體都爛了。”
“周,周護士長,你說什麼呢?!您到底說的是什麼……”
張鬱佳一句話沒有說完,恍然看見周護士長手裏的手術名單,那‘楊雲’兩個字被劃了大大的紅杠,醒目至極,一瞬間,張鬱佳只覺著整身體都失去了知覺,耳朵裏以及腦袋裏的轟鳴猶如戰後的餘音,讓他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周護士長一邊輕飄飄的說著,一邊將他推開道:“起開起開,今天的手術我還要找別人替她,要死也不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