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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酸菜,你是魚》第28章
  第二十八碗

  昏天暗地的五天,終於在懷中嬰兒的啼哭聲中微笑結束。

  這五天,總共才睡了20個小時的謝英姿,頂著一頭髒兮兮的亂發,一對勳章黑眼圈,蒼白著臉回到了家。洗完囫圇澡,草草吹了頭發,就饑渴得飛撲到床上,勢要與床鴛鴦相會到白頭。

  無夢到夜幕降臨,被夜市開鑼的喧鬧聲攪醒,累癱的彪悍女總算恢復了些元氣。打著哈欠起床,覺得肚子有點餓,翻箱倒櫃的找任何能吃的東西,啃了點干巴巴的餅干,皺著眉頭看著手中已經發軟的半塊餅干,搖搖頭,“嘩”得把整包東西都扔進垃圾桶。

  凱旋歸來,怎麼著也得讓干娘給她補補。

  打開手機,走到衛生間欲打電話給杜醇,尋思著趁放假帶杜醇出去轉轉,可抬頭一瞥到鏡中的白臉亂發女鬼,嚇得後退一步。她一退,鏡中的女鬼也後退了一步,充血的眼神煞是驚恐。呼吸有點亂,定神細細一看,抓著頭發開始哀嚎,這才幾天功夫,她謝英姿就把自己整成了這副人見人唾,狗見狗棄的殘樣,可見在制造猥瑣上,她確實有些天分。

  布滿血絲的丹鳳眼掃到右臉,樹葉大小的淤青塊,頗為悲壯得覆蓋在她巴掌大小的右臉,鏡中的女郎此刻改名鍾無艷。因公受傷本在小記者謝英姿眼裡,是件值得驕傲的事。可是此時,她的心中卻似塞了一堆理不清的蓖麻,糾糾結結,理不出脈絡。

  隱隱害怕頂著這張殘臉見人,卻擠著眉,想不出自己怕見到誰。眸光一亮,手掌猛得一拍洗漱台,對對,她怕見到杜醇。是的,她謝英姿怕杜醇擔心自己,也怕她告訴遠方的父母,令得她們擔心。肩膀倏地垮下,似乎又不是。她謝英姿就是掛彩長大的,常常就是掛了一身彩回家,她凶神惡煞的娘就舉著掃帚滿院子得追著她跑,然後她胖乎乎的爹就用圓圓的肚子擋在中間,任由掃帚雨點似的落在肚皮上,還假惺惺的“哎呦哎呦”喊痛。

  所以從小到大不讓父母省心的謝英姿,其實從沒挨過一次打,全落她爹的肚子上了。長大成年後的她也曾疑惑過,有次趁母親出門不在,忸怩得向父親道歉。她爹神秘一笑,拍拍圓溜溜的肚子道,“閨女,爹還要謝謝你呢,你那厲害的娘,也只有在舉掃帚追你跑的時候才肯跟你爹我調調情,哎,你不知道,那會兒,你老爹我做夢都希望你天天打架。”

  迷茫得搖搖頭,長大以後的謝英姿倒不再掛彩了,讓父母好生不習慣。她究竟是怕見到誰呢?正顧自糾結時,手機鈴音天籟響起,一看,是朱盟。謝英姿死盯著屏幕,腦中劃過道驚雷,

  茅塞頓開,原來是他,她怕見的是這個男人,這個臉比她白的男人。

  鍾無艷的心理暗中作梗,從來不想輸卻總是輸的謝英姿有些氣餒。狠狠得瞪了眼鏡中猙獰的自己,接了電話。

  “回來了嗎?”電話中的朱盟嗓音溫柔,還能聽到幾聲狗吠。

  “嗯,回來了。有屁快放。”謝英姿口氣不善,越是心虛越是氣焰囂張。

  “我在樓下,狗娃也在,我讓它放屁給你聽。”朱盟在那頭微微訕笑。

  彪悍女心虛已達極致,偷偷得溜到窗邊,掀開窗簾一角往下看,朱盟的車赫然停在樓下。無奈得覆手在臉上默默呻吟,天啊,你為什麼總讓這小白臉在我人生最猥瑣的時刻出現?我招你惹你了我?

  “咳咳,那個。。。。。你帶狗娃回去吧,它也沒什麼機會住你五星級公寓了,讓它再住一晚吧。”無奈拿狗做擋箭牌,她這副殘樣,死活不能讓這小白臉看到,閉著眼都能想象朱盟漂亮眼睛射出的鄙夷的光。就算她謝英姿不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主,可好歹也不能被人笑她鍾無艷附身。

  受傷事小,臉面事大。凡事總沖鋒在前的謝英姿,首度龜縮在殼裡,死活不爬出來。

  “這可說不定,狗娃說不定是個富貴命。”朱盟坐在車中,微笑撫摸安靜的狗娃,抬頭向上望五樓的某個窗戶,漆黑一片,皺了皺濃眉,“謝英姿,你發現了嗎?”

  “發現什麼?”急欲掛電話的某人已經不耐煩。

  “你習慣在說謊時先咳兩聲。”

  轟得一下,黑壓壓的客廳裡,生性老實的謝英姿臉上紅霞閃閃,照亮了整個幽閉暗沉的空間。捏著電話,抿著嘴唇沉默不語。心裡呼嚎著,謝英姿,你有病啊你,撒個小謊還咳嗽,你快去喝止咳糖漿自殺吧你。

  “兩分鍾以後下來。”朱盟沉聲命令,說完,“啪”得掛了電話。

  微涼的夜,杵在窗邊當雕像的謝英姿,深深得吸了口氣,又努力再努力得吐出了口氣,使勁左右甩了甩了雞窩頭,活似夜晚飄忽其間的幽怨游魂。活動下筋骨後,混沌的大腦重歸清醒。攥緊拳,去就去,老娘八百年前的願望就是用猥瑣克制你的狡猾,這下可好,今天終於如願了。

  風風火火得沖下樓,彪悍女大跨步得邁向目標轎車,眼中燃燒著豁出去的火焰。朱盟從後視鏡瞥到走來的高個女郎,嘴角一勾,抱著狗娃開門出來。

  夜幕下,機靈的小狗一見到女主人,激動得奔到英姿面前汪汪直叫,伸舌頭舔著英姿的球鞋,看起來記性已經恢復了八成。被狗的親熱勁給哄得愉悅,狗娘笑著蹲下摸豬頭的頭,“你這小東西,總算還有點良心,”用食指戳了戳狗頭,嘟嘟囔囔,“你要是敢投奔敵營,老娘跟你沒完。。。。。”

  “怎麼,在給狗洗腦呢。”朱盟站謝英姿左邊的一步以外,正對著謝英姿無恙的左臉,在光線不足的燈光下,暫時沒有發現她的異樣。“不過洗了也白洗,我提前幫你洗過了,”他綻開抹笑,“這狗現在是我敵方的人。”

  沒好氣得白了眼得意的朱盟,謝英姿努力過濾他邪笑的姿態。站起身,抱起狗轉身就走,快得好似腳底抹了油,彪悍女有鍾無艷的“美貌”,卻無鍾無艷的“灑脫”。“這五天謝謝你了,拜拜。”頭也沒回得道謝,顯得不太真誠,其實苦水嘩啦啦流了一地。

  朱盟皺一皺眉頭,驀地抓住遁走女人的肩膀,一用力,讓她扭頭面對自己。“我話還沒。。。。”話沒說下去,錚亮的眼睛突然發現了謝英姿臉上的淤青,抓著她的手仍舊不放,兩人沉默維持曖昧的姿勢,誰都沒再說下去,中間的小狗抬頭瞪著狗眼,左一眼,右一眼,惶然靜觀爹媽的動靜。

  彪悍女尷尬到想找地縫休眠,以前從不在乎的臉面問題,在遇見眼前的男人以後,開始進入她的視野。幸好黑夜遮擋了她的紅暈,鍾無艷掙脫鉗制,昂著脖子大聲嚷嚷,“看什麼看,要看丑女到街上去。”吼完,黑著臉欲走。

  朱盟卻不罷休,再度抓住她的手臂,深沉如墨的眼眸倒影著女人和狗,低沉卻輕柔得問道,“怎麼弄的?”

  這人什麼人品,硬要揭別人的傷疤。謝英姿憤恨得瞥一眼緊抓不放的朱盟,卻猛然發現他表情嚴肅,五彩流光成了背景,面前的他沒有預期中的訕笑,鄙夷,甚至她被流光晃花了眼,仿佛在他眼中看見溫柔以及關懷。心一軟,怏怏開口,“就是。。。就是打那拐帶嬰兒的混蛋的時候,不小心撞到櫃子上了。”摸摸右臉,自嘲道,“淤青是我們正義女神的象征。”

  朱盟嚴肅不笑,眼神有些凌厲,“謝英姿,我是叫你去采訪,不是去打架。才去了五天,就帶了臉上這戰利品回來,你就不能讓別人少操點心?”

  “老娘就是這麼讓人操心長大的,我爹娘都沒吼我,你憑什麼吼我?現在是下班時間,朱盟先生。”再度開吼,不再口口聲聲喊“總編”,彪悍女氣急之下喊出朱盟的名字,卻也是第一次,她的心裡,或許再也無懼了。

  狗娘的高分貝震懾了豬頭,它張嘴叫了幾聲,這方行人極少的街角,只剩狗吠以及男人女人沉重的呼吸聲。

  朱盟扯開嘴角苦笑,放開手,“謝英姿,你真的可以再笨點。”伸手抱走橫眉豎目的女人懷中的狗,“走吧,你不是說一回來就要檢驗狗娃的體重嗎?”也不等她反應,轉身快步向車走去。

  凶婆娘緩過神來,氣得跳腳,馬上追在後頭,“喂喂,你等等,我不去,我這樣子怎麼見人?姓朱的,你安的什麼心?”朱盟不理會她的叫囂,徑直往前走。

  謝英姿追到車前,朱盟正把狗娃放進副駕駛座,轉頭氣勢洶洶得把謝英姿拽到車裡坐下,“放心吧,我以人格保證,沒人會看你。坦白說,你以前的形象,比起現在,真的好不到哪去。”

  謝英姿猖狂一笑,“哈,我謝英姿現在最不信的,就是你有人格。”夠惡毒了。低頭把玩著狗娃毛茸茸的耳朵,“狗娃,你干爹的人格是不是被你吞下去了呀?”

  朱盟啟動車子,寵溺得望著對狗說話的女人,笑容溫柔,“放心吧,不久的將來,你就能見到我的人格的。我的人格太大塊,狗娃這小胃消化不了。”

  到了寵物醫院,時間晚的緣故,醫院裡稀稀拉拉的動物和人,有些冷清。謝英姿鬼鬼祟祟得下了車,接收到朱盟的訕笑後,狠狠得瞪了他一眼。干咳了兩聲,終於挺起胸膛大搖大擺得走了進去。

  兩人站在體重儀旁,朱盟頗為得意的開口,“看清楚了嗎?5.2公斤,狗娃比你去時重了。”說完,挑釁得等著狗娘反應。

  男人的目光太過挑釁,狗娘氣煞不過,低下頭仔細看體重的數字,指指點點,“5.2怎麼了,鬼知道這秤准不准,再說了,狗娃現在發育階段,每天長骨頭長身體,還長毛,那些都是重量,除去這些,我看它是瘦了。”反咬回去,“姓朱的,你到底怎麼當干爹的,居然把狗養瘦成這樣?”

  朱盟俊眼一瞇,口氣惡狠狠,“謝英姿,我看你打架的功夫不怎麼樣,耍賴的功夫倒是頂呱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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