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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絕之 媚蠱》第5章
4•春夢有痕

  有誰當僕人像我這般命苦的?

  幹了一夜的活之後,天亮也沒忙著躺,趁大少爺心滿意足呼呼大睡之際,我忙著掩蓋交合的證據,該擦的擦該藏的藏,換了四盆水才將兩人身上的黏液汗水都給擦乾淨。

  沒力氣幫大少爺穿上衣了,勉強替他套上褲子,我自己卻包得嚴實,理由無他,身上青青紫紫的狼藉,都是少爺在色欲薰心之時給整出來的。

  將來得提醒老爺替大少爺找個壯實點的婆娘,否則禁不起他的折騰。

  開了向庭院的窗門,讓房間內混雜的各式氣味給通出去,要不少爺醒了問,我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想讓他知道夜裏發生了何事,更不想讓他查覺疑點追問,我特異體質的事一旦傳出去,怕會重蹈四年前的覆轍,給有心人尋找「媚蠱」的契機。

  我只想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當杜衡、當燕家堡的一個小僕人,而不是成為他人陰謀心機中的一顆棋。

  「媚蠱」不是一個正常的存在,最好也能隨時光而湮滅。

  之後睡得很沉,直到下午才被大少爺給搖起來。

  「阿衡,肚子餓了。」他說。

  我沒睡飽,卻還是勉強起身,先看看他的臉色,憤恨,他居然春光滿面體氣充沛,就像剛被天上掉下的大元寶給砸到似的。

  「少爺你……昨晚……」我含蓄的想打聽他有沒有被下了春藥的印象。

  「昨晚?」他伸懶腰,真的動起腦袋瓜回想:「睡得很好啊。」

  聽到這種不負責任的回答,我要不生氣就不是阿衡了。

  「少爺腦袋都是豆腐渣!昨晚你明明丟下其他人跑回來,還跟我說中毒了。出門前老爺就千交代外交代,江湖險惡,要你小心為上不是嗎?」

  他一掌擊拳,終於想起來了。

  「對,我跟雨樓兄他們喝酒吃飯到一半,身體發熱,覺得很不對勁……武林前輩面前不能失態,我才以旅途勞累為由跑回來……」

  我點頭,又問:「你記不記得要我去喊青樓的姑娘來?」

  「有嗎?」他搔搔頭,突然發怒起來:「好啊阿衡,你剛剛罵我豆腐渣腦袋?三分顏色給你就給我開起染房來,少爺我是幹了什麼事讓你罵?」

  沒幹什麼事,不過是作賤了我一整夜而已,這個我卻不敢說,所以不敢回罵,耐著性子又問:「你明明說中毒了,差點沒把我給嚇死,以為得在異鄉給你收屍……」

  「呸呸呸,一天到晚給主子我找晦氣,誰會死啊?」他擰了一把我的臉罵,罵完後,突然間沉默,過一會兒才說:「……阿衡,我昨晚真中過毒,還是那種下三濫的毒,所以叫你去喊姑娘來……後來我就不記得了……我是怎麼好的?」

  我垂眼望著地板,回答:「我幫少爺催吐,胃裏的東西都吐光就沒事了。」

  「噢,這樣啊,難怪後來睡得忒舒服,還做了個好夢哪,夢見跟個絕代佳人雲雨翻騰了大半夜,嘿嘿,濃情蜜意難捨難分……」

  嗄?

  「阿衡你眼神很怪,想殺人……我惹你了是不是?就說是個夢,你別嫉妒我……嘖嘖,跟你說,那女人真的美,天下第一美人也大概就那皮相……」

  我抖抖雞皮疙瘩,少爺這時的臉色還真是只有「淫賤」二字可以形容。

  為了不讓他再猥瑣下去,我忙說:「既然是夢就別當真。我先打水給你洗臉,然後上前頭吃飯去。」

  他摸摸肚子說:「我餓到可以吃下一頭牛……昨晚到我夢裏的或許是精怪,把我精氣給吸光了?」

  「要真有精怪,少爺你就不會像現在這般精氣神飽滿,而是成乾屍!」我恚怒,他居然說我狐狸精。

  「也對也對,不是精怪,是仙女。」他傻笑,樂不思蜀,大概又在回想那場夢了。

  我繼續掉雞皮疙瘩。

  捧水盆回來的時候,他又問:「阿衡你走路怪怪的,傷了腳?少爺我心情好,幫你推拿吧。」

  「不要。」一口回絕,趁他沒注意時又往盆裏吐口水,報復,報復他讓我走路艱困卻還得裝成沒事人。

  坐下吃飯時都未牌時分了,少爺大概昨晚暢快淋漓,餓得很,點了好多吃食,我也餓,端了飯碗挾菜入口不猶豫。

  「呃、阿衡……」少爺欲言又止。

  我從碗裏抬頭,嘴裏都是回鍋肉,難開口,於是用眼神問他喊人幹啥。

  「仙女也入你夢了吧?別否認,你居然吃下了兩碗飯!」他是真的驚詫不已。

  我怔怔,看著半空的碗,四年來我第一次吃下那麼多東西,怎麼回事?

  長期服用「拙火」會讓人食欲不振,所以從前師父會固定行針灸之術,將「拙火」累積在我體內的毒氣給排除,當時我食量如同正常人,臉頰還因此珠圓玉潤的頗有美感。

  後來顛沛流離,沒人能替我針灸,導致我現在食量小到連趙飛燕那種美女都自歎弗如的程度。

  現在,饑餓感重回五內,難道是……

  看了看大少爺,好吧,應該是他的功勞不會錯,我從來沒想過「拙火」的毒性也能藉著泄精而發散,以往就算背著人偷偷自瀆,一次也就盡歡,所能排出的毒素甚微,不像昨晚……

  幾乎一次性被榨乾,看來以往我採取保精固元的決策是大大的錯誤。

  據掌櫃的說,鳳雨樓、龍倚空及兩個白髮老頭一早就離開客棧行路去了,大少爺說沒關係,如今已是午後,真趕路也走不了多少裏,乾脆再住一晚養精蓄銳。

  我倒是覺得少爺心思不正,套用的他思考方式,大概以為這客棧有狐狸精,他捨不得走,想試試今晚夢裏還有沒有同樣的豔福。

  就不戳破他,我身體還痛著呢,那就休息一晚,因為現在每走一步路就摩擦到後頭幽穴的傷口,真有些後悔任大少爺那樣的胡作非為,我暗暗發誓,哼,沒有下次了,大少爺就一輩子都給我蒙在鼓裏吧!

  繼續吃飯。

  長期沒如此這般的大量進食,肚子塞入兩碗飯就撐得受不了,我正要起來放大少爺自個兒吃,瞄見有個人靠近。

  青衣飄飄溫文儒雅,是名為白草澤的那位醫生,他徑直走往我們這一桌,一抹疑惑隱在眉梢間。

  「行風兄。」他拱手致禮,喊跑堂的送壺茶來,跟我們一起坐。

  大少爺也沒跟他客氣,邀他同用餐,又問:「你沒跟著倚空兄一起出發?」

  「在下去拜訪城中友人,跟倚空兄約好了在武林盟中會合。」他解釋,觀察大少爺的臉色後,突然問:「行風兄看來氣色很好……昨晚沒有不舒服?」

  大少爺然後回答:「你怎麼跟阿衡問一樣的話?昨晚很好睡,又夢見好事,看我樣子就知道了。」

  白草澤看看我,我發覺自己碗裏還有一粒飯,想起盤中飧粒粒皆辛苦,浪費會遭天譴,立刻撚起來吃了,順便避開對方若有所思的眼光。

  茶水送上之後,倒茶的工作自然是僕人我來做,起身,並且要跑堂的撤下沒吃完的飯菜。

  白草澤啜一口茶水,笑咪咪說:「昨晚行風兄中途離席,在下察顏觀色,怕行風兄不光是旅途勞累的問題,所以……現在卻見行風兄神清氣爽,足見是在下多慮了。」

  「原來白先生還有看相的本事,失敬失敬。」大少爺笑哈哈。

  「非也,萍水相逢自是有緣,今早本想替行風兄把把脈,卻發現你們兩人遲未出現,直到現在。」

  「這樣啊,那就麻煩白先生幫我看看,這身體好是不好。」少爺說著就拉起衣袖,把手伸過去。

  白草澤替他把了脈,靜心思量,好一會兒結束,微笑:「行風兄脈象有力,濁氣降清氣升,不愧為練武之人,在下多心了。」

  大少爺聽了高興,又說:「也幫我家阿衡看看吧,他沒大沒小目無長上的毛病都患一年多了,有藥治麼?」

  少爺,當心下次讓你喝洗腳水泡的茶!!

  白草澤乾笑,把注意力放我身上,他有一雙清澈漂亮的斜長鳳眼,這麼一看過來,就像是射了兩炬雷電,讓人差點兒招架不住。

  少爺愈說愈順口:「……他啊,平常毛病就多,愛嘮叨,又懶惰,偶爾請他掃個地,臉就拉長跟馬似的,你說說有哪個僕人可以囂張成這樣?他今天更怪,暴飲暴食……」

  「大少爺,家醜不可外揚,你把僕人我的惡行惡狀給洩漏出去,不顯擺著你這主子無能,讓白先生看笑話?」我冷冷說。

  他還真一愣,說不下去了。

  白草澤說:「行風兄豪邁爽朗,連家僕也至情至性,有趣有趣……不過,阿衡啊,記得昨日見你臉色青黃而晦,眉頭鬱鬱不舒,似是長年積累藥毒,卻在一日之內毒性去了大半,氣機暢達……」

  我皺眉,這傢伙的確有兩下子,並非騙吃騙喝的江湖郎中。

  「……若不是吃了靈丹妙藥、就是有高明聖手替你疏導了毒氣……」他繼續說。

  我退後一步,低聲道:「高明聖手真是有的,大家都認識,白先生也不例外。」

  白草澤被勾起了興趣,笑問:「到底是哪位?」

  「不就是周公?我跟少爺趕了大半個月的路,很累,昨晚終於好吃好睡,醒來後也不知怎的,疲勞都消除了。」我說。

  白草澤哈哈大笑,對大少爺說:「阿衡有趣得緊呢,我很喜歡,行風兄願不願意將他送給我?錢不是問題。」

  我立刻給少爺兩顆白眼。

  他接受到我的意願,輕咳一聲,答:「阿衡不行的,白先生雪般高潔的人物,阿衡站在身邊不像樣,拖累你的品格。」

  我內裏冷笑,笨蛋少爺,貶低我到這程度上,不也變相的貶低他自己?

  「真可惜,我對阿衡一見如故,覺得他像我早年一位朋友……」白草澤眯著眼睛,對我上上下下瞧。

  我又低頭,答:「燕家堡小廚房的王姨也說我像他失散多年的兒子,白先生的青梅竹馬說不定就是王小哥呢。」

  白草澤還是哈哈笑,卻沒就這話題再說下去,他離開之後,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冷汗滿身,口渴,坐下也給自己倒了杯茶要喝,被大少爺一手搶下。

  「別喝。」他低聲說:「這人其實來歷不明,昨晚我中毒,同桌的人都犯嫌移,他搞鬼的可能性最大。」

  我暗罵自己糊塗,剛才白草澤出現之時,我不是沒想到這點,見少爺只是做做樣子沒真的喝茶,我就放心,剛剛卻被對方盯視的心下發毛,竟忘了他是……

  思考間,一顆頭湊過來,大少爺像狗一樣的在我身周又吸又嗅的,額頭皺出三道平行紋。

  「……好香……這味道好像昨晚聞過啊……」他偏著頭問我:「你身上……」

  我一凜,少爺的嗅覺經過昨晚之後,竟然有靈敏化的趨勢,聞出我因為緊張而流出的汗水味。

  退後一步,我說:「對、好香,剛剛掌櫃的跟我說,有農家賣了三頭小乳豬來,正在廚房裏烤,是今晚的招牌菜。」

  「烤乳豬啊,一聽就知道好吃。跟掌櫃的說,晚上給我們留兩份。」

  我藉機離開,免得少爺又嗅又聞的難看,先請掌櫃的幫忙,真給我弄頭烤乳豬來,免得謊話穿幫;又忙回到房間拭乾汗水換過衣裳,將香味給毀屍滅跡。

  整個下午到晚上少爺都出去逛了,他有要我一起去,本人答案自然是不,我這樣子能悠閒散步嗎?還不如趁機多補些眠。

  晚上用膳時沒再遇上白草澤,讓我放下心,這人感覺精明厲害,溫和的面具將他的世故掩藏的極好,跟我有得比。

  跟少爺出這一趟門,不該遇上的都遇上了,也不知幸是不幸。

  第二天叫車夫幫著收撿行李上馬車,路上少爺叨叨念著昨晚為了等美女入夢,緊張得睡不著,結果跟美女失之交臂;我不理他,他只好在車廂裏擺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半躺半坐,很快睡得香又甜。

  欸欸,大少爺,都睡死了還捉住我腳做什麼?當枕頭?!早知道上馬車前先故意去踩狗屎,臭死你!

  真是,我有時懷疑,大少爺到底是一根腸子到底沒心機的人,抑或是藝高人膽大,反而無所畏懼?有像他這麼粗心大意的武林人士嗎?

  等哪天真搞懂他的心腸,我大概都躺一半在棺材裏了,乾脆別想太多,過一日是一日吧。

  馬車裏又待上了兩日,跟大少爺都補足了眠,在擂臺比試前一天堪堪到達武林盟院。

  武林盟院建於群山腳下,周圍山木蔥籠,隱隱透著靜謐祥和之感,若不是進出之人皆攜帶兵器身著勁裝,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這裏是書香門第或達官貴人的府邸。

  院門處武林人士進出絡繹不絕,受邀者大約都於今日進駐,大少爺將武林盟帖遞給院門處的護院後,有人領著我們走過長長的穿堂,轉到東橫屋去住下。

  據領路的人說,盟院內部極大,光是東西兩齋兩橫屋就有八十間房,只要有帖子的都能入住;附近山村居民也提供幾十間村屋可供觀戰者居住,得付點錢就是了。

  「今晚酉時將大開宴席,招待所有作客的武林耆老青年才俊,盟主也會在宴席上宣佈比試的條目規則,還有相關事項,燕少俠可千萬別缺席。」領路者又交代。

  「是,不會錯過的。」大少爺回答。

  行李剛放好,龍鳳兩死黨找過來,之前他們雖然跟我們錯開了出發,卻在旅途中遊山玩水,也只比我們早到了兩個時辰。

  「行風兄,中堂前處正熱鬧,我看到了無塵劍客蕭浪,果然如傳聞中的英姿颯颯……至於鬼頭刀黎亮銀嘛,勉勉強強,滿臉都是疤,長相真的像鬼……」鳳雨樓說。

  龍倚空也說:「斷水山莊的白虹兒、七星劍裏唯一的女劍客楚月霜也是盟帖邀請的物件,據說兩人相貌如花似月,下手卻狠辣,去見識下?」

  大少爺笑嘻嘻:「那就非去不可,品評一下唄。」

  「江湖武才俊,飄然燕鳳龍」的三個人又開始不才俊不飄然了,露出不學無術的登徒子真面目。

  也由不得他們,在陽盛陰衰的武林之中,女人都是寶;話又說回來,出生武林門派的女娃兒也大多不拘小節,有巾幗英雄之風範,想占她們便宜也難。

  三人勾肩搭背的出去,我整理好行囊就出去熟悉環境。這盟院占地太大,墊腳也望不到邊,若想知道比試的擂臺、僕人們的用餐之處、或是水井茅房的確實所在地,就得一步一步去找。

  繞過回廊交角的門洞,遠遠了見中堂前那一處大露臺上下有許多人,刻意修飾過門面的武林才俊們圍著幾位女子在那裏大放厥詞,這個說近日剛獲得一把上古神劍,那個說日前曾協助官府平了莽牛山一群土匪等等。

  我觀望了一會,失笑,這些人大都年輕,初出茅廬,憑藉一股血氣之勇來競奪盟主之位,不禁懷疑,武林盟主若是讓他們來當,那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嗎?

  武林盟裏老奸巨猾的人甚多,怎會不知這個道理?說到底,真正主事的人都是盟院裏的耆老、以及過去幾任的盟主,新任盟主不過是聽令行事,衝鋒陷陣跑第一,帝朝起疑則扛下責任,如此而已。

   吃力不討好的事,這些人擠破頭,也就為個「名」。

  看夠了那一群人,頭有點昏,正想提步離開,整人群驀地靜音,詭異的情況讓我也好奇,猜想發生了何事?

  中堂前那精雕細琢的石欄杆處剛走來數人,仔細來說,是四個男人拱著一位窈窕少女,那少女穿一身月牙白褂子,淡綠寬褲在腳踝處紮起,氣質淡雅,她一現身,所有年輕人都目瞪口呆,整一個驚豔。

  我也驚豔,難得在武林兒女之中看見這樣端莊瑩靜的美人,豔麗之中含滿幽秀俊俏的清爽,口頰含笑,簡直能勾人魂魄。

  渾然天成的美人,挑不出一絲缺點,光就這點我已經猜出了她是誰。

  武林第一美女尉遲煬。

  很快的有人上去找她攀談,她開口答了一個,其他人也就前僕後繼去認識,我怔怔看了好久,直到有人拍我肩膀。

  「阿衡也對小美人有興趣?」他說。

  我回頭,驚詫,原來白草澤已經到了。

  他笑著說:「我住在西齋屋,有空去聊聊。」

  我點頭,想離開。

  「不愧是武林第一美女啊,做為本屆盟主最大的獎賞,這次的比試,只怕死傷會比預期更多……」他摸摸下巴,似有所感地說:「畢竟,盟主只能有一個。」

  我頓住,忍不住遙望大少爺,他也擠在尉遲煬身邊那一圈的人牆之中,搶著發話來吸引她的注意。

  有眼光哪,大少爺。

  大少爺趕在晚宴前一個時辰回來,平常只拿水瓢從頭上淋個三瓢水就當洗完澡的他,現在卻小心翼翼修整門面,頭髮服裝一絲不苟,整個人喜氣洋洋。

  我冷眼旁觀,大致猜得出來,他大幅改變是為哪樁。

  「阿衡幫我把絲系好,拿那雙青緞快靴來……我告訴你,我見著夢裏的那位姑娘了。」他喜孜孜說。

  「尉遲姑娘?」我低下身去替他將靴子給套上。

  他點頭:「我今天一見就知道了,她長得跟我上回夢裏那只騷狐狸精一樣漂亮,這下證明我跟她是因緣天註定,老天爺早就把她給送到我夢裏來了……」

  大少爺拉哩拉雜說的前面後頭我都沒聽清楚,卻知道他提了個……

  「騷狐狸精?」我站起來,眼眯詢問,相信無論是誰被罵成騷狐狸都肯定不高興。

  「對啊,夢裏的狐狸精真的又騷又香,我記得一聞到那味兒,整個人就飄飄欲仙,然後忍不住、那個、這個……總之就是把她給那個……」大少爺邊說邊盪漾。

  我是真的感慨,大少爺對事件的總結能力真是高。

  他想到了什麼,納悶又問:「不過、我今天跟尉遲姑娘說話時,她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兒……不太對啊……」

  這句話讓我心跳一下,手心都冒了冷汗,趕緊問:「怎麼個不太對法?」

  「夢裏的狐狸精比較香。」他說,作勢又往空中動動鼻子,最後往我的方向定住:「跟阿衡你身上的味道差不多。」

  我立刻往後跳一步,手心在衣擺上擦擦,心虛讓我不知不覺流了汗,他在那一晚上可能把我身上的異香給記牢了,以後非得跟少爺保持相當的距離不可。

  「你做什麼?」大少爺對我的動作不解。

  「沒有。大少爺你別多心,沒人做夢能聞到味的,然後,嗯,尉遲姑娘說不定有好幾種不同香味的花露,今天擦這種,明天用那種,總有你到喜歡的。」我輕聲說。

  他恍然大悟:「阿衡果然聰明。」

  去,被個豆腐渣腦袋的大草包這麼誇讚,實在高興不起來。

  宴席開始了,被邀請的客人陸續就坐,我則跟著一群劍僮僕人另外在食堂裏簡單用餐。這兩天食欲又漸漸的低了,加上食堂裏鬧哄哄的吵,我待不住,隨便吃了幾口飯就出去。

  現任盟主招待的宴席就在後堂前的鋪石地板上,露天,竹籠子罩著的溝火在兩旁亮晃晃,菜肴香味是以各類醬汁與食材交混融燒後的成果,伺候的僕人穿梭上菜倒酒。

  盟主黃荊正站在宴席正前方致詞,他功力深厚中氣充沛,以內力將話語送出,讓百多人都能夠清楚聽到,說的也大抵是感謝各方英雄豪傑前來參與盛會之類的客套辭令。

  我隱在黑暗中瞧,先找著大少爺的位子,他跟龍鳳兩仁兄安排坐在一起,大約在中間靠前排位置,這表示他們三位是相當受重視的客人;最受注目的尉遲煬跟她祖父尉遲東在最前頭,燈火照映下,一張俏臉蛋明媚閒雅,宴席上九成以上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

  這其中當然包括我家大少爺,他時不時打量著武林第一美女,對於盟主的致詞心不在焉。

  我也看見了白草澤,他跟幾位醫者裝扮人的坐一塊兒,很專心的聽著盟主說明比賽的規則,依稀彷佛往我這裏瞥了一眼。

  我下意識倒退一步,期盼廊下的黑暗能將我隱藏的更深一些,這人總讓我心慌,能不照面就不照面。

  我又大膽往最前頭的席次張望,除了現任盟主黃荊之外,最前頭的坐位都由盟中地位高的人占去,大部份是中壯年以上或白髯蒼蒼的武林威望人士,每張臉我都認得。

  我見過他們的殺氣騰騰,也見過他們的癡迷狂亂,貪婪的心思隱在正氣凜然裏,一旦被甜美誘惑的氣味撕開那層面具,一群人也不過是群丑跳樑而已。

  讓人忍不住冷冷笑,對,武林盟根本就是個大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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