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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青》第99章
燕珍簡直想跟他說自己之前都是說謊的,他哪里有什麼爹娘,但是他已經知道白年不是好糊弄的,他肯定會生氣,生生地把那些話咽了下去,只是耷拉著頭不說話。

白年拍拍他的肩膀道︰“我過幾天也要走了,你這樣跟著我不是辦法,這樣吧,如果以後你有事情找我,就拿著荷包去蘭州找銀生當鋪,我就知道是你了。只是只此一次,以後我就不會見你了。”

燕珍仿佛是被主人拋棄的小狗,安安靜靜地站著,樣子很是可憐,白年心一狠,道︰“若再見你,你還是這樣沒出息,那你還是別來找我了!”

燕珍抬起頭,一雙水靈靈的眼楮里居然全是淚水,讓白年不忍地別過頭。

“說好了,不能不算數。”他把荷包揣進懷里,道。

白年微微一笑︰“自然。”

晚上白年又讓人預備一席盛宴,款待了燕珍,這才塵埃落定。

第二天一大早,他還想去送燕珍離開時,才听到下面有人稟報,說燕珍什麼也沒帶,已經走了。

白年若有所失,在他住過的屋子前面呆了一會兒,心道︰“現在的小孩子都是讓人這樣不省心。”

沒過幾日,白年也悄悄回到了教中。起先他還想著要去查訪一下燕珍的下落,但是後來教務繁瑣,又接二連三出了一些亂子,這件事情就耽擱了下來,不了了之,再後來,白年也漸漸淡忘了那個小孩,一門心思投入到尋找師弟和整頓白衣教之中。

大戰後雙方元氣大傷,江湖中難得的平靜,自然也不會多起漣漪。

如此八年後,白年在牆壁上看到幾個大字。

“我本天都客,偶掃人間塵。”

那時白衣教休養生息,積蓄已足,而殷承煜也重傷被白年救回,他便趁此機會清理門戶,將大刀門全數滅口,只留下掌門人劇虎的幼子劇時飛。

說來可笑,劇虎發跡自白衣教,從前也不過是一條走狗,後來竟然也能成赫赫一代掌門人,躋身武林正道,著實該死。



白衣教眾長老堅持要將劇時飛帶回總壇以儆效尤,白年以為然也,便命人嚴加看管,不想卻是叫人劫了去,這絕對是甩了白衣教一個響亮的巴掌。

白年大怒,把辦事不利的手下都料理了個清楚,他深知留下劇時飛是個大大的隱患,如今還多了個不知名的高手,實在不利,因此暗地里多多加派人手查訪,務必把劇時飛殺死。

殷承煜毒傷未愈,每日仍需要白年推宮過血,運功逼毒,這可是個苦差事,可是白年甘之若飴,對殷承煜照顧得無微不至,除了他不能招人侍寢不能走人,其余一切隨意。

如此寵溺,自然會招來長老們的不滿,白年只當沒听到閑言碎語,依舊我行我素。

只是他如此,殷承煜並不領情,只是礙著身體不便,不能跟他翻臉,白年只有對他才會脾氣極好,只有一點不好。

“滾!”

正被殷承煜抓住壓在床上的小廝嚇得身上一抖,慌忙滾下來,抖得跟篩子一樣跪在地上。

殷承煜也不抬頭,慢條斯理地把散開的衣帶系起來。

其實他也不是多麼饑渴,他練的功夫,時不時總是需要吃點肉的,但苦就苦在白年絲毫不體諒他,就算他重傷在身,急需大葷,也要他茹素,當和尚,簡直慘絕人寰。

白年陰沉著臉,手中端著的一碗藥還冒著熱氣,只站在那里,就仿佛寒冰一樣冷意襲來。

他掃了一眼跪著的小廝,那人幾乎嚇得咬斷舌頭,殷承煜看不過去,用腳尖踢了踢他,道︰“下去吧,沒事,明兒我再找你。”

“你敢!”

“有何不敢?”殷承煜冷哼︰“我早就不在教中,白大教主管天管地,管不著我上床解氣,怎麼,您是打算轉性子,同我雙修不成?”

白年臉色鐵青,半晌說不出話來。

白衣教一直流傳雙修之法的確沒錯,但從上一輩開始,就有奇才發覺雙修之術中的缺漏,彌補無益後,便嚴令後人不得修習,但是殷承煜年少無知之時居然偷學了此門技法,犯下大錯,再加上白年一時色迷心竅,終于逼得殷承煜出走,讓白年引為一恨。

雙修之法,的確非正道,無論如何,他也不會答應。

再者,就算自己答應了,以殷承煜的脾氣,也不會順了他的意。

這一點,白年還是相當有自知之明的。

這樣的爭吵幾乎每天發生,白年疲倦地捏了捏鼻梁,道︰“你別想了,好生養傷,晚上我助你逼毒。”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把殷承煜丟到床下的枕頭拾起來。道︰“我知道你煩心,過幾天我們就去回總壇,你好些年不回家了,也給爹上上香。”

殷承煜背對他,不說話。

白年多說無益,囑咐他別忘記吃藥,自己便出去了。

因為有計劃重回中原,白年總是瑣事纏身,才一到書房,就有人送來厚厚一疊信箋。

他拆了蠟封,仔細看了,眉頭皺得更厲害。

原來,這是潛伏在武林盟的探子發回的密信,道是劇時飛已經被送到江寧府。

“呵,挺快的。”

白年低聲道,又仔細把信箋看了一遍,上面並未提及關于天都客的事情,他不免有點失望,隨後就將信燒掉了。

燕珍口中餃了根狗尾草,百無聊賴地躺在樹枝上,正好被樹蔭遮住大半個身子。

他棲身的大樹下有一張躺椅,躺椅上睡著一個人,這就是他本次要刺殺的目標。

絡繹不絕有下人送上各類吃食與消遣的玩意,那人也就慢條斯理地享受著,不時還與丫鬟調笑幾句。

若是平常人,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燕珍咬著草梗,把嚼爛的一段咬下來,無聲地吐到一旁,繼續咀嚼下面那段。

草木青澀的氣息讓他略有些躁動的心又寧靜下來。

晌午過了,底下那人也漸漸安分下來,叫了個丫鬟打扇,自己慢慢進入夢鄉。

燕珍側耳听著他的呼吸,默默細數。

機會來了。

他勾唇一笑,身影鬼魅一般從樹上掠過,寒光乍現,眨眼間就已經取了那人的項上人頭。

一股鮮血噴上一旁有點瞌睡的丫鬟,驚得她尖聲大叫起來。

可眼前哪里還有第三人,有的也只是一具沒有了頭顱的身軀罷了。

燕珍並不濫殺,他雖然干了殺手這個行當,可真正喪命他手中的人寥寥可數。雖然他早就不是出家人,但自小受的教誨還是影響了他,不濫殺無辜是底線。

他把人頭交給來接頭的人,然後領到了一大包銀子。

燕珍做事喜歡要現錢,不要銀票。因此他當著那人的面打開包裹,看到一堆黃黃白白的時候,滿意地點點頭。

這一次殺的人靠賣官得了大筆賄賂,也引來仇殺,死不足惜,這錢來得痛快,燕珍花得也痛快。

他從第一次下山伊始,就沒有虧待過自己,有點錢就胡天胡帝進去了。

也正因為來得快去得快,燕珍時常囊中羞澀,不得不再去接下一樁生意,如此循環往復,天都客的名頭漸漸也傳開來。

燕珍把身上衣裳都丟了,痛痛快快洗了澡,換上一身鮮亮的去逛勾欄喝花酒,他長得俊俏,年紀又小,嘴巴還甜,哄得窯子里的姐兒神魂顛倒,都以為他是哪里來的貴公子,拼了命要討好他。

燕珍十分享受,喝夠了酒,就叫個姑娘陪他睡覺。

沒錯,只是陪著,不是在一個被窩,也不是睡一個枕頭,單純地充作個抱枕一起睡,純潔無比。

燕珍雖然在這溫柔鄉里打滾許久,但始終還是個雛兒,著實叫人驚訝。

說來,還真是有些難以啟齒。

燕珍他對著姑娘,硬不起來。

為了治這個毛病,燕珍邀過許多花魁陪他,各色春藥偏方也用了不少,他還是不行。

花魁對他使盡全身解數仍不能挑的他情動,一個個都以為自己魅力不夠,悲憤到想要跳河。

可只有燕珍自個兒明白,他是真的有毛病。

燕珍不甘心就這樣軟一輩子,硬是死撐著堅持逛妓院,堅信總有一天他能遇到一個能令他重振雄風的人。

這一天,照例是叫了花樓里最俊的姐兒陪酒,老鴇子還硬塞給他個清倌撫琴听曲。

燕珍于風雅一道上狗屁不通,最愛听的就是《紫竹調》《十八摸》,把那還未開苞的清倌臊得不行,幾乎要奪門而出。

燕珍哈哈大笑,又灌了幾杯黃湯,便左擁右抱著滾進了繡床。

不料流年不利,才剛合上眼,燕珍的直覺就告訴他此地危險,必須離開。

身為殺手,相信直覺是本能,他毫不猶豫地睜開眼,把溫軟的女體推開,跳出了繡床。

下一刻,床上被丟下一顆雷火彈,轟然巨響過後,煙塵漫天,那繡床已經被炸得面目全非,上頭還睡著的妓女也尸骨無存。

燕珍心知是惹來麻煩了,可來者不善,有雷火彈的幫助,除非他生了鐵皮銅骨,否則是絕無可能反擊的。

他暗罵一聲,選擇了最明智的道路——逃。

白年親自開口說要抓的人,怎會輕易地逃走了呢?燕珍逃過了雷火彈,逃不過金剛網,那網以精鋼抽成細線,混合以雪山蛛絲擰結而成,十分柔韌,無堅不摧。燕珍從窗戶里跳出來,沒曾想外面還有一張大網等著他,一頭就栽到了里面,周圍數人連忙收起網,把他牢牢地困在了里面,這一下讓燕珍措不及防,成了別人鍋里的餃子。

燕珍使盡了渾身解數,也不能從網中掙破。抓他的人一見大魚已經落網,便把他丟到馬背上一路疾馳。

燕珍豈是任人宰割的孬種,他老老實實地趴著,把手藏在胸下,一把掌中刃從手心里彈出來。

他的兵刃是被師父趕下山時怕他出什麼⼳蛾子特地送他的保命良器,十分細,長短不過一個巴掌,鋒銳無比。燕珍用它慢慢地割金剛網,縱使金剛網再柔韌,也被他豁開了一個口子。

燕珍見這種法子有效,接著又割斷第二根。只是他高興得太早了些,他用了大半個時辰才弄開了兩根,只能容一根胳膊伸出來。他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手從那洞中伸出去,以掌心刃猛割馬脖子。



因為刀刃極薄,他出手速度又快,那馬幾乎沒有感到疼痛,繼續狂奔,血氣急速上涌,沒多久那細細的傷口便猛然崩開,噴出一片血霧。

騎馬那人大駭,連忙揪住金剛網從馬上跳下,那馬立時撲通倒地,抽搐而死。

馬上那人怒視燕珍,罵道︰“小兔崽子……”

只是,話還沒說完,他就已經倒下了。

燕珍在他身上擦了擦刃上的血,收起來,

其他人听到動靜,紛紛趕上來探查情形,燕珍趁此空隙從那網中掙出來,俏皮一笑道︰“是誰給你們狗膽,敢抓你爺爺我?”

前面一個白衣人冷笑道︰“這得問你自個兒。”一聲令下,十多個人已經排成陣法把他團團圍住。

這些人的功夫並不見得有多高明,但是他們的陣法十分精妙,彌補單人不足,繼續是水泄不通。

燕珍久攻不下,尋不到半分破綻,如此下去即便他神通廣大,那也會被活活累死。

那些人出手也奇怪,似是只要取活口而不欲傷他,燕珍心里嘀咕,索性耍賴往地上一趟,打滾道︰“不打了不打了,你們仗著人多欺負我小,不要臉!”

他長得俊俏,又是一張娃娃臉,個頭也偏矮,看起來倒似是個沒有長大的小孩子,因此作出這樣無賴的舉動倒是不難看,只是讓圍著他的那群人面面相覷,有些啼笑皆非。

之前還氣勢洶洶地跟他們對戰的武林高手,轉眼成了滿地打滾的小混混,這反差……

虧得他們久經歷練,見過各種陣勢,才沒捧腹大笑,只是嘴角抽搐地嚴陣以待,絲毫不敢松懈。

燕珍打了半天滾,覺得鬧夠了,才岔開雙腿坐在地上,道︰“你們不就是想抓小爺?來抓啊,小爺不想跟你們玩了,沒勁。”

為首那人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燕珍道︰“小爺行的端做得正,你們是什麼來頭我也猜他個八九不離十。”

那人道︰“既然如此,就請小公子乖乖的,不要再出什麼花招。

我家主人雖然指明要活口,但是若不小心傷到了公子,那也別怪我們不客氣。”

燕珍觀其服飾言行武功路數,心中早已有數,這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他有心要去招惹的人,如今自己送上門來,不正合他意?

燕珍想通此節,心中的興奮躍然言表,果然很乖巧地讓那群人重新用金剛網包成了個粽子。

只是在他的強烈要求下,他沒被丟在馬背前趴著,而是被捆在為首那人的後背,比之前臉朝下的模樣好太多了。

快馬加鞭一宿,終于趕在天亮之前到了地方。

燕珍好奇地打量著周圍,這個地方他熟得很,不就是甘肅巡撫的宅邸,他半個月前才剛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把一個毛頭小子從這里救了出去,順便還在暗中見到了故人,跟他打了個招呼。

此時故人端坐桌前,身前桌案上堆滿了各色書冊,左手邊則放著一小碟饅頭,他左手拿起一個慢慢吃著,右手持朱筆飛快地回復信件,燕珍被拎進來時他剛寫完最後一個字,上了蠟封。

白年抬眼一看,又低下頭,對自己手下捉來這麼個少年有些不滿,道︰“就是他?”

那人道︰“教主,是他接了我的訂單,銀子也是他取的,武功很不錯,我們幾個都差點拿不住他。”

燕珍坐在地上,眼巴巴地看著他,小聲地喊他︰“是我是我。”

白年凝神注視他,果然模樣是有點眼熟的,他揮揮手讓人把他從網中放出來,燕珍才得了自由便整個人撲了上去。

白年此時怎會容外人近身,一揚袖子便要甩開他,可燕珍竟對他的袖子毫不畏懼,輕而易舉地突破,抱住了他的腰。

眾人駭然,白年更是驚訝,立刻反應過來抓住他的後領要把他扔出去,可燕珍既然得手怎會放棄,死死地抱住他,嘴里胡亂喊著︰“我找了你好久終于找到你了,我長大了你可不能再把我攆走。”

白年這時才恍惚想起,似乎是有這個人。

燕珍以為他徹底把自己忘了,忙掏出荷包給他看︰“你瞧,你給我的荷包我還帶著,你說什麼銀生當鋪都是騙人的,我去找過根本沒有人!你是不是從開始就不在乎我,壓根從開始就是騙我不想讓我在找到你對不對?”

白年被他的一連串質問給弄懵了,怔了怔才回過神來,他皺了皺眉,讓別人都退下,把燕珍推開一些,道︰“你先等下。”

他站起身,把燕珍上下看了一遍,略帶不確定地道︰“燕珍?”

燕珍使勁點頭,雙手托著那只荷包。

白年拿過荷包,那本是他隨身裝丸藥用的,不過是街上隨處可買的東西,可被人好好地保存了,雖然有一些褪色,但沒有一點損壞。

他拆開荷包,里面居然還有一粒他當初吃剩的紫金活氣丹。因為時間久了,丹丸上紫金的顏色都成了紫銅色。

他忍不住笑了笑,笑容因皮肉牽扯得猙獰,但燕珍卻不畏懼他這可怕的笑臉,連聲道︰“你可是記得了?”

白年點點頭,笑道︰“原來是你,嗯?燕珍,或者是天都客?”

燕珍笑嘻嘻道︰“是我啊,上次我偷偷來看你,你也沒有發現,回去後我傷心了好久。”

白年冷哼道︰“看我?你不聲不響地把我的人帶走了,真是出息了。”

燕珍仿佛沒有听出他的諷刺味兒,還以為他是夸自己,高興地說道︰“你從前教我拿你的荷包,我還得用小聰明才能拿到,如今只憑武功我也能偷了你的人,可見我一直很用功。”

他的樣貌生得極美,唇紅齒白,眉目清秀,一張臉尚帶著一點稚氣,眸子滴流轉時,湛湛有神,似是單純而沒有城府的,可偏偏因為清澈得能看到底而顯得天真狡猾,這會兒他眉飛色舞,正在興頭上,更添三分顏色,十分賞心悅目。

白年靜靜地听他說完,才道︰“你跟我說,把人弄到哪里去了?”

燕珍為難道︰“這可不成,我拿了他們的銀子,是打死也不能說的。”

白年也不繼續逼問,把他招到自己身邊。

少年個頭不高,才到他肩膀,白年跟從前一樣,輕輕地揉了揉他的頭頂,道︰“你這個小騙子。”

燕珍委屈道︰“哪里,你才是騙子,蘭州城根本沒有銀生當鋪,我找了你好久。”

白年道︰“去年我這里出了事,就把當鋪撤了,我給你荷包的時候,並沒有騙你。反而你,從一開始就在撒謊。”

燕珍還嘴硬道︰“沒有,我對你句句是實話。”

“哦?”白年的手滑到他的頸上,捏住他的命門︰“你的武功路數不是武當的,恐怕連你所謂的身世也都是編出來騙我的吧?”

燕珍似是不覺自己的小命被他捏著,笑道︰“師父們怕我丟臉,不許我說師門,橫豎他們當初也是武當弟子,犯了門規才被逐出來,我也不算對你撒謊……”

白年似笑非笑道︰“那現在總該據實相告了吧?”

燕珍連忙道︰“那是自然。”于是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如何學藝如何被趕下山又如何混跡江湖的事情一一說了。

白年松開手,沉吟片刻,道︰“我正在用人之際,你可願跟隨我?”

燕珍搖頭︰“這可不行,我這一次是專程來找你的。”

白年道︰“你隨我在教中效力,自是日日能見,你還有何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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