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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龍》第27章
  廿七 手中有劍,眼前有你,有幸可一生抱擁

  衛莊問道,「怎麼?」

  蓋聶定了定心神,悄聲道,「家中已有平、胡、段等多位大夫──」

  衛莊不以為然地打斷他的話,「那些不過是碌碌無能之輩,又不通武學,只配給下人治治頭痛腹瀉。你瞧這位薛大夫,一下便看破我的陳年病因,我們府上那幾個庸醫哪有如此高超的醫術,你也看過他們開的方子,整天除了芝麻首烏便是首烏芝麻。」

  「我看還是再──」

  衛莊抬手一揚,示意對方不必多說,身體微微前傾,向薛大夫露出一個優雅謙遜的微笑,「薛大夫,不知您意下如何?」

  薛大夫低頭思忖一陣,道,「承蒙先生青眼有加,老朽在此先謝過先生這一番美意,只是老朽過慣了市井間逍遙自在的日子,豪門大戶,不敢高攀,先生還是另請名醫為好。」

  衛莊顯得有些意外,畢竟敢當面拒絕他要求之人,這世上實在不多。他繼續游說道,「先生可是見怪於我師兄方才之言?他對您絕無成見,不過是生性節儉,心疼我浪費在家裡那幾個庸醫身上的月錢罷了。您只要點一點頭,診金藥材醫典,要多少有多少。」

  薛大夫連連擺手,「二位千萬別誤會,實在是老朽自己爛泥扶不上牆,一進大戶人家的朱門便渾身不自在,連望聞問切四個字如何寫都摸不清楚了。」

  衛莊聞言嘆了口氣,顯得心有不甘。薛大夫又道,「若先生你還看得起老朽,便試一試這張藥方。倘使有效,就差人送個信來,我再為先生調理。每月逢初一十五,醫館都會開門,風雨無阻。」

  衛莊道,「如此多謝您老人家。」又與薛大夫寒暄一陣,便將藥方揣入懷中,起身與蓋聶告辭離去。

  兩人在附近買了冰花糖,蓋聶送衛莊回返宮裡,此時已過午時,衛莊便留他一道用膳。席間諸般珍饈佳肴、精致糕點布了一桌,衛莊一概興趣缺缺,倒是一碟切成瓣狀的咸鴨蛋吃得他十分滿足,腹中又比平日裡多裝一碗飯。

  蓋聶回家後小寐一陣,便在自家後院練劍。他在武學上悟性好,又肯下苦功,數十年如一日勤練不輟,方有現今成就。他的劍術已臻化境,到了這一境界,愈往上練便愈艱難,每精進一分,須比尋常人多費十倍百倍之功。

  他練武時心中空明,凝神守一,只知手中有劍而不知其他,全然進入忘我之境,一練便是幾個時辰。待他練完一路劍法,自覺心有所得,方收劍入鞘,抬頭望見西首天邊的雲霞赤紅一片,才知已近黃昏。

  他便收了劍往自己臥房而去,預備洗過澡,換一身衣服後再用晚膳。穿過綠影小徑,蜿蜒長廊,遠遠地看到臥房前一個熟悉的身影,背對著自己垂手而立。他腳下情不自禁地加快了步子,那人聽到了由遠而近的腳步聲,也緩緩回轉過身來。夕陽暖黃色的暉光中,一身墨綠短袍,額前飾以錦繡暗紋的朱紅色發帶,眉眼如畫,唇邊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與記憶中的模樣重合在一起,仿佛十多年前的那個少年從蓋聶的夢裡走出。

  蓋聶一步一步走近對方,彼此目光牽纏得難舍難分。眼前的師弟同午後與自己分別時一樣豐神俊朗,身上的衣著卻是少年學藝時的慣常裝扮,連袖上的花紋都是最熟悉的式樣。蓋聶一時陷入恍惚,十數年並肩相伴的光陰在心頭逐一晃過,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只做了這麼一樁事,一樁最了不起的事。

  而他的師弟,洗脫了昔日青澀稚氣的臉龐顯得棱角分明,英俊中帶著凌厲的進攻性,薄薄一層單衣難掩其肌肉緊繃的修長身材,眼神中的笑意也遮不住歷練多年的強者特有的氣勢鋒芒。

  兩人面對面站著,腳尖抵著腳尖,影子疊著影子,呼吸曖昧地融在一處。半晌,竟是蓋聶先打破了沈默,「原來已經這麼久了。」

  衛莊雙手抱胸,挑眉道,「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師哥,你怎麼才回來,師父都問過好幾回了。」

  蓋聶一愣,「什麼?」

  「我還特意溫了酒,這會多半已經涼了。」衛莊故意冷著臉,撇下蓋聶自顧自地進了房內。蓋聶尚未摸著頭腦,疑惑地跟在師弟身後一道進了屋,「小莊,你──」

  溫熱的呼吸驟然貼了上來,熾烈滾燙的親吻令蓋聶猝不及防地跌坐在椅子上,他本能地伸臂摟住趁勢騎上他的大腿的師弟,手掌用力摩挲他的後背,以同樣的熱忱回吻對方。兩人對彼此都充滿了欲念與渴求,即便是區區一個親吻,也舍不得停下來。唇齒間的喘息聲越重,越是吻得動情,舌尖時而勾纏時而相抵,爭相吞咽彼此口中的津涎。

  當四唇最終分開,已是不知多久以後的事了。二人望著對方紅腫的嘴唇,知曉自己此時定然也是一般模樣,心頭各自泛起不同滋味,一個默哀自己名震天下的自制力,另一個覺察到了對方心中的哀思,並對此感到十分滿意。

  衛莊解下發帶,攏起長發隨意挽成一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短袍,問道,「這衣服如何。」

  蓋聶伸手撫上他的衣領,麼指摩挲暗紋,「很好。」

  「腰帶仿得不太像,不過大體上勉強還看得過去。」衛莊道,「我照過鏡子,還真有幾分小時候的傻氣模樣,剛才有沒有把你嚇一跳?」臉上惡作劇得逞的得意神情比起當年絲毫沒有改變。

  蓋聶配合地點點頭,問道,「怎麼想到換這一身打扮。」

  衛莊道,「因為這些年來我心裡一直有個遺憾。」

  蓋聶問道,「什麼遺憾?」心中暗自思量,任他如何稀奇古怪的為難之事,只要小莊說出來,自己便設法為他圓了這個夙願。

  卻聽得衛莊在他耳旁低語道,「師哥,你說若是我冠禮那日就上了你的床,該有多好。」

  這句話的稀奇古怪程度到底還是殺了蓋聶一個措手不及,他愣了愣,半天才找著自己的聲音,「那時我還沒成年。」

  「這句話是暗示我應該在你加冠那晚也為你留著門麼?」衛莊低笑著吻上他,「原來你也與我有相同憾事。」

  蓋聶早已習慣自己平平常常一句話被師弟曲解得面目全非,從前還會在點頭與搖頭之間掙扎一陣,如今索性任由他指鹿為馬。師弟提及冠禮,他還當真在腦海中作了一番設想,依二人當年的秉性,怕是不知在床上會弄出多少笑話來。

  衛莊從他眼神中讀出一絲笑意,問道,「笑什麼。」

  蓋聶本欲搪塞過去,經不起師弟軟硬兼施一再追問,只得一一如實交待,衛莊聽了忍俊道,「悶葫蘆,想得倒不少。其實何必多想,你在這裡,我也在這裡,我們試一試不就清楚了。」

  「試──」蓋聶原本想問試什麼,話到嘴邊方覺察自己險些問了個蠢問題,便改口道,「是怎麼試法?」

  只可惜師弟的表情告訴自己,這個問題依然很蠢。

  衛莊雙肘枕在他肩頭環住他的脖子,身體輕貼上他的胸膛,明若春水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眼下我就是你單純天真的小師弟,正等你為我加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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