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初到貴地，大叔緊追！

　深夜，飛機在漆黑的雲層間平移飛行著。

　機艙內，多數人都已經昏昏欲睡，酣聲，夢囈聲，還混和著磨牙聲，交織成一片，這段跨國的飛行旅程才剛剛開始。

　而被飛機遠遠拋離的那座城市，這個夜晚並不平靜。

　姜亦儒因為調動了青龍組，一番大動干戈卻並沒有拿到什麼實質性的成果，被老爹知道真相之後，在書房裡可被訓了個頭腦發冰，一臉慘淡不提。恰巧他人生中最大的對手剛好回帝都，碰著這場面兒可沒客氣地也嘲笑了他一番。這些仇怨不爽，他全都計在了厲錦琛這個始作聳恿者頭上。不過，回頭還得苦哈哈地盯著青龍組的電子高手們，把網上那些有關於厲錦琛跳飛機的東西，通通給刪除掉，進行輿論控制嘛！

　涪城的姚家父母當晚就收到了由秘書送上的一袋牛皮紙，打開一看竟然是他們之前退還給厲家的地契房契和汽車。這一番說明之後，老倆口只能在心中一番唏噓了。厲錦琛這個前女婿的動作，真是又快又狡猾啊！

　慈森大廈的五十六層仍燈火通明，此時座陣公司的當然就是總經理司徒燁了。

　「可惡！王致誠那傢伙竟然丟下這麼大一攤子事兒，就跟著厲錦琛去歐洲逍遙了！」頂著一堆文件，簽完一份他就氣得恨不能把眼前的小山丘給一掌滅了。

　坐在對面的張小苗抿了抿嘴，道，「總經理，麻煩你保持一下語言環境的清潔，這裡不僅只有你和我。」

　這話說得司徒燁一陣兒氣緊，一邊籤文件，一邊發出呼哧呼哧的噴氣聲兒。

　張小苗有些受不了了，把筆一放，「總經理，你這不是故意要針對我這個孕婦發脾氣吧？我老公為了他的哥們兒義氣去幫忙追小萌萌了，把我都扔下了。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難道，你暗地裡暗戀你們學長很多年了現在這醋吃得得勁兒啊！」

　得，司徒燁瞬間就息聲兒了。張小苗兒這女人的一張厲嘴兒，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幸好王致誠早早把她給收了，才沒能繼續在慈森禍害人間。

　活兒終於幹完，司徒燁還得乖乖地把張小苗送回了窩兒。獨自下樓回自己的單身公寓時，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身邊的朋友同事，似乎都同居的同居，結婚的結婚，帶球跑的也不少了。他還是形單影隻的，貌似，有點兒落伍了嘛？！

　……

　飛機上

　做為拋妻棄兒的王牌特助正在盡心竭力地替大BOSS分析敵情，制定對敵之策。

　「BOSS，登機前我得到個可貴的情報。」這還得多虧了他一直安插在校園裡的小間諜哪！萌萌姑娘毫不知情，其實厲大BOSS的小間諜根本不算啥，很多事情都是他的小間諜們透露出來的。

　好吧，這事兒到死都會成為秘密。

　「嗯。」

　「向東辰早在經濟大學旁邊購買了一幢小別墅，那可真是寸土寸金哪！」倫敦的地產，那就是石油大王都不敢輕易下手。「聽說一切配備齊全，管家、保姆，廚師請的都是國內大廚，中餐做的比西餐好的。」

　厲錦琛立即輕哼一聲，「以萌萌的性格，不會接受的。」

　王致誠點頭，「但現在以小萌萌的情況，她只會相信向東辰。至少，短時間內兩個人必然會在同一屋簷下，朝夕相處哪！」

　「那就讓她不信任他。小鬼罷了，辦法多的是。」厲大BOSS依然高傲，似乎並沒將自己打敗了一局的敵人看在眼裡。

　只不過，每當中簾被乘務小姐掀開時，他的目光總會不自覺地朝裡瞄啊瞄，可惜只能瞄個椅背背，他還是管不住自己的「本能反應」。

　王致誠在心裡再一次默默地為自家大BOSS可憐了一把，早說了會有現實報的嘛！

　又道，「BOSS，這樣子恐怕有點兒難。他們一直都是好同學好同鄉好朋友。倫敦也不是咱們帝都，咱們做起事情來，也有諸多不便哪。」

　厲錦琛眉心夾了起來，「再不便，難道向東辰一個留學生會比在倫敦待了近十年、歐洲土地全部踏遍的我更方便嗎？」

　王致誠立即馬屁地打了個響指，「對對對，我怎麼把咱們這麼大優勢給忘了。BOSS，是我太緊張小萌萌了。」

　厲錦琛緩了下語氣，「當前第一步，就是必須讓那丫頭跟我住。」

　這真的是第一步？！王致誠在心裡嘀咕著，嘴裡卻不敢吐實，只能哽了哽喉頭，沒出聲兒。

　大概是知道這話兒有些不靠譜兒吧，厲錦琛換了口氣，「我的意思是，這是終級目標。」

　王致誠立即接道，「那，咱們的第一階段目標是？」

　厲錦琛道，「不能讓她跟向東辰住一起。但她的自尊心又強，與人同租的話也肯定會吃苦頭。等她認清現實殘酷後，自然就懂得我的好處了。」

　王致誠聽得想翻白眼，卻變成了嘀咕，「認清的現實只能是根本無法逃脫某個霸道魔鬼總裁的手掌心兒，隨時被人搓圓捏扁地各種吃。唉！這現實真是太殘酷了。」

　厲錦琛身子一動，「王致誠，你到底是來幫忙的，還是來當臥底的？」

　王致誠立即正了正身，一本正經地說，「BOSS，其實我是跟來贖罪的。您瞧，當初你們結婚是我經手的，後來你們離婚也是我經手的。我真覺得我這是一身罪孽深重啊！要不把您這事兒辦好了，回頭我都愧對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和孩子他娘啊！」

　厲錦琛本來蹙起的眉頭，在聽到最後時就舒開了，「你花了多少時間讓張小苗懷的孕？」

　王致誠聞言一驚，「BOSS，你不會想到用那麼禽獸的招兒吧？」

　厲錦琛轉頭看來，劍眉一挑，「你們都罵我卑鄙無恥陰險至極，如果我再不做點兒什麼好像就太對不起你們對我如此『高』的評價了，不是麼？」他可不想連禽獸都不如。

　王大特助瞬間倒塌，抽搐了。

　對大BOSS來說，沒有最腹黑，只有更腹黑啊。

　厲錦琛翻看著電腦裡的資料，突然唇角就洩露了一絲笑意。他已經能夠想到那姑娘要真開始在倫敦生活，就會碰到一個最刺激她脆弱神經的事兒。即時，要拐她回國便不是那麼困難的事了。

　……

　呃，厲大BOSS發現了萌萌的什麼軟肋呢？

　……

　隔日，晚十點，飛機終於到達倫敦機場。

　萌萌在飛機上躺了大半天時間，覺得渾身都躺得快酥掉了。這會兒終於能腳踏實地的，一下就來了神兒了。發現身邊好像一下子全都是老外了，沒有幾個國人了。緊張就來了，腳步立即縮了回來，手就被向東辰拉住了。

　向東辰輕斥道，「別亂跑。這裡的人沒有咱們帝都的熱情，問路都不定會好好跟你說。先去拿行禮吧！」

　萌萌淡淡地「哦」了一聲，由向東辰拉著，隨著人流往前走。但一雙眼睛卻瞪得大大的，東張西望，滿是好奇，顯然這興致因為還沒有接觸到某些「殘酷現實」的打擊，仍很高昂。

　雖然之前查了不少資料，也看了不少圖片，但僅僅一個小方框哪裡能將眼前的一切壯觀奇特的景像包攬完全。所有的新奇感覺，比起看圖片超過了不知多少倍。

　當他們行過一個奇特的電子牌時，那電子牌呈一個圓弧形，畫面竟然延伸到了地上。這可讓萌萌好奇死了，半拖半蹭著朝那邊兒靠，就想用腳踏上去看看是個什麼東西。但向東辰正抬頭看著頭上的電子指示牌，尋找姑娘拖運的那堆「生活必需品」。

　哦嗚，就差一步，兩步，三步。哦……這是啥玩藝兒啊？

　姑娘的腳終於一踏上了那片電子畫面，突然前面就有人叫了起來。嚇得她急忙縮回了腳丫子，向東辰正好回頭奇怪要問，就被姑娘拖著衝進了人群堆裡。好在那叫喚的人只是追了兩步，就停住了。

　萌萌姑娘嚇得小心臟狂叫，直拍胸脯喘氣兒，想到自己從頭到尾都沒聽懂人家在叫什麼。周圍人聲嚷嚷，她也一句都聽不太懂，一時就有些心慌了。

　「向東辰，我覺得……」

　沒想這一回頭，她就看到後方的電梯上站著一抹熟悉的高大人影。她眨眨眼，再眨眨眼，就見王致誠在朝她揮手，叫著「小萌萌」，惹得周圍一堆高鼻子老外都朝她看了過來。她小臉一皺，立即轉回頭縮到向東辰身邊。

　「怎麼了？」

　「沒，沒什麼。啊，那是我的行李！」

　萌萌一眼看到了一片十分壯觀的行禮傳送區，那就像九彎十八拐的羊腸小道似的，而且每一個行李的上方竟然還有個電子顯示牌寫著航班號和人名。啊，真不愧是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啊！這裡面，就有一個模樣長得十分花俏的大行李包。圖案是粉紅KETTY的，不過某妞兒為了便於識別，更在上面帖了很多她喜歡的不干膠。呃，全是她自己剪了新髮型之後和寢室的妞兒們一起拍的大頭帖，帖得那叫一個花哩胡哨兒啊！絕對醒目，好認，不會被人拿錯。

　她一眼就看到包包了，就要越位過去拿包包。向東辰一個沒留神沒能拉住姑娘，姑娘就衝出了井井有條的隊伍，伸手去拿快要轉過來的包包。而在出口處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就對她發出了警告聲。

　頓時，姑娘發現四周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兒啊！大眼一轉兒，發現貌似只有她一人兒這麼激動地跑過來，其他人都還像幼兒園小朋友似的，一個挨一個兒地排隊等在後面呢！

　王致誠回頭對身邊的男人說，「萌萌應該有查過倫敦這邊的資料嗎？怎麼這麼快就忘了，在倫敦是不能插隊，插隊亂來是要被集體鄙視的。」

　厲錦琛眼底埋著一抹明顯的笑意，口氣卻有些冷淡地說，「她到了新環境就會像只好奇的小倉鼠似的，把整個地盤都溜一圈兒。興奮過頭了，哪還記得什麼規矩。」一想到剛才這丫頭傻乎乎跑去踏電子投影廣告牌時，就忍不住好笑。

　「哦，也對哦！這丫頭好奇心可重得很，隨時會得意忘形呢！」

　「不是得意忘形。根本就是她身邊的保護人沒盡到職責，才會讓她這麼傻傻地出洋相。」

　這才是重點啊！姑娘離了他，誰也搞不定。

　向東辰急忙跟那機場工作人員解釋了幾句，把萌萌姑娘給拉了回來。這個時候，萌萌姑娘還沒意識到，自己現在在倫敦人的眼裡，就是個東洋人了，這會兒剛踏上人家的土地，就出個「東洋相」。

　之後，順利取了行李，對工作人員說了句「對不起」，對方也一臉漠然地沒啥反應。不知道是不屑呢，還是工作已經麻木了。總之，踏出機場後，一股濕冷的風拂過小臉，看著一片黑暗中的冉冉燈火，意識到這回真的是——異、國、他、鄉了，莫名地情緒就有些低落了。

　厲錦琛出來時，看到燈光下照亮的半張小臉表情，心裡不由輕輕一疼。相處一年多，他一眼就看出女孩此時的情緒可能不太好。她是個非常敏感的小東西，就像當初第一次在公寓裡見到她時一樣。他很清楚，這時候最好是先分散她的注意力，找點讓她喜歡的事物，一會兒她就能自我調節好了。

　當他想要往那方走時，向東辰已經打完了電話，跟萌萌說起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兩人鬥起嘴來，姑娘那有些落寞的情緒很快就消失了。

　「BOSS，咱們是跟上他們，還是……」

　「不用。」

　一輛出租車開到兩人面前，厲錦琛先拉開了副駕位的門，報出了一家大酒店的名。他在倫敦有固定的酒店住所，房間也是隨時為他備好的，到這裡出差幾乎是不用做什麼安排的，那就像他的第二個祖國似的熟悉。

　只可惜，小姑娘並不知道。不知道他曾想過兩人的第一站蜜月，就是這座歷史悠久的名城——霧都。

　出租車從男孩和女孩面前駛過，他控制著自己沒有轉頭去看。

　若是兩人沒有鬧那麼多事兒，也許這個時候，兩人還舒舒服服地窩在他們的公寓裡，她在他懷裡啃著垃圾食品，一起商量著春節裡的假日安排。而不用跑了這大半個地球，來感受一場異國的嚴冬。那麼迷茫，那麼孤單的感覺。

　……

　大約等了近一刻鐘的樣子，向東辰的司機終於到了。

　那是個中年大叔，一邊說著天氣不好，哪哪又下雨了，來的路上有點堵啥啥的，一邊幫萌萌把李行搬上了車。

　萌萌努力辨識著倫敦大叔說的話，可惜卻只聽懂了幾個單詞。這語速，可真是比雅思還速度啊！她只能默默地在心裡鬱悶，著急著。暗暗寬慰自己，只要適應一段時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汽車行過機場高速，穿過不知名的大橋，又越過一片寂寂的街道，能隱約看到不少古老的建築。萌萌不斷在車窗前扭著自己的脖子，看得越多，卻越是沒有當初想像的出行激情。只感覺到這個城市的古老，悠深，還有……一種淡淡的疏離，冷漠。

　司機大叔沒有說話，認真開車。

　向東辰輕聲問了萌萌幾句身體情況，便似有心事般，一聲不吭兒。

　在這有些低沉的氣氛裡，萌萌愈發覺得心裡那股子不適感，如野草般悄悄瘋長起來。

　汽車大約開了半個多鐘頭，終於拐進了一幢純英式大屋。大屋裡立即迎出一位老人，和一位模樣福態的中年大媽。

　「少爺，小姐，你們可到了。我們還以為是九點過了，這怎麼晚了快一個鐘頭呢？！」

　中年大媽竟然是典型的華夏人，這一聲熱情又家常的問候一下子讓萌萌來了神兒。沒有去注意這稱呼裡的異恙。

　向東辰說了句「飛機晚點」，就給萌萌介紹了一下。萌萌牢牢記住了這位據說是瀘城人士的秀蓮阿姨。

　秀蓮阿姨帶著萌萌上樓，邊走邊介紹房子裡的佈置情況，說這屋子都準備半年多了，小主人常常打電話過來詢問佈置的情況，還要他們把每個角落的裝修圖片發給他過目。尤其是二樓的這間女孩子的房間，先後都換了三位設計師，其中用心可見一斑哪！

　萌萌聽得有些澀然，不安。覺得秀蓮阿姨的熱心又有些過頭了，只得借提問打斷秀蓮阿姨的嘮叨。

　「小姐周車勞頓了，要不要吃點宵夜。償償倫敦的著名小吃，炸魚和薯條。或者……」

　「阿姨，謝謝了，我想先休息，倒倒時差。有什麼需要的話，我再告訴你，好嗎？」

　秀蓮阿姨常年幫傭，也看出小主人的疲意，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又介紹了一下屋子裡的一些洗漱設備的用法，便笑著離開了。

　當房間一靜，萌萌覺得鬆了口氣的同時，突然又覺得心裡那股憋悶的感覺更難受了。

　她慌忙去翻包包，卻發現自己沒有一件可聯繫外界的設備了。手機和平板電腦，都在機場的時候跟那個男人使性子，被她砸了個稀吧爛。

　得，現在償到了任性的苦果了吧！

　這一晚的時差倒得萌萌很難受，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感覺身下的大床又太柔軟了，一個姿勢睡一會兒就覺得不舒服。明明是美美的公主床，卻讓她痛苦不矣，最後抱著被子縮在窗邊的貴妃椅裡，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

　然而，這個時候萌萌仍不知道，異國生活的艱難不易於她來說才剛剛開始。

　……

　清晨

　站在三十多層的高樓上，俯瞰整個倫敦城，八點的日出卻只是一片淡淡的圓影子，毫無力道地帖在天幕上。灰藍色的光由遠而近鋪陳而來，映得整個城市就像一場時光的穿越，零落錯置的現代化時尚樓宇之間，又參著充滿古色古香的尖頂老建築。在淡淡的晨霧中，悄悄敘說著這座歷史名城的滄桑，和厚重的文化底蘊。

　這景色在厲錦琛眼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先生，您的早餐到了。」

　恭敬的侍者輕聲問詢著，身子微微前躬，渾身充斥著英倫人特有的嚴謹、認真，肅穆，有禮。

　厲錦琛輕輕扣上襯衣的袖扣，精緻華美的琺瑯扣幽幽流動著灰藍的光，剪裁服帖的黑色小背心將他的身形勾勒得完美而挺拔。若是這時候被那個小丫頭看到，一定會嘟噥著小嘴兒，好奇地問他為啥穿得這麼嚴肅，就像是去參加一場上流社會的……入葬儀式。

　想到此，厲錦琛切割煎蛋的手不由頓了一下。不知道那丫頭這一晚睡得好不好？呃，以他的瞭解，她其實很認床，極沒安全感，八成是不會太好的。若是看到倫敦的天氣，估計……

　距離酒店約兩三公里外的住宅區裡，萌萌姑娘坐在燈火通明的餐廳裡，拿著刀子和叉子，概無食慾，目光落在窗外的社區，已經快九點了啊，這天怎麼看起來還是黯黯的感覺。

　向東辰看姑娘有些發呆，敲了下盤子，「快吃。今天我們先參觀一下學校，辦一些手續。熟悉一下學校的環境，吃吃當地的小吃……」

　他頓了一下，目光帶著幾分嘲諷的笑，「還有你的倫敦禮儀和禁忌。爭取別一出門，還沒走一百步就犯了當地人的忌諱。」

　萌萌一聽，就不滿了，「什麼啊！昨天我只是，只是有點兒緊張，一時忘了。今天，我才不會。」

　兩人這一斗嘴兒，似乎食慾就好了些。

　吃完飯，司機已經將汽車開到了大屋門前的車道上等著了。

　萌萌一邊翻著包包，檢察所帶的物品。秀蓮阿姨在一邊細聲叮囑著一些瑣碎的事兒，又給姑娘塞了一個三明治。萌萌笑著道謝，臨出門時還抱了抱秀蓮阿姨，讓秀蓮頗有些受寵若驚，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離開許久才進了門。

　汽車開出一會兒，萌萌看著天，嘀咕，「這天好陰哪？要下雨嗎？」她下意識裡仍是說的中文。

　司機大叔不明所以地從觀後鏡裡看了看。

　向東辰說，「倫敦是霧都，你忘了嗎？冬天大多就這個樣子了，如果想看燦爛陽光的話，要麼就是北上去蘇格蘭區，要麼渡海去愛琴海。」

　萌萌不滿地嘟嘴，「班長，你真打擊人。人家連這地兒都沒站熟，還說什麼去別的歐洲國家啊！」

　向東辰一笑，「要不了多久，你參加社團活動，多交些朋友，會有不少的旅行達人教你怎麼遊歐洲。大陸那邊的很多國家都是免簽證的。要不了七天你都能把那法德意荷游完。」

　「哎！算了吧，眼前人家連地方話都聽不太懂，還說什麼旅遊全歐洲呢！」萌萌立即問道，「班長，今天有時間去語言學校吧？我想快點開始語言培訓。」

　一般來說，就算考過了雅思，十分制裡達到七點五分，到了本地之後仍要參加一段時間的語言培訓。因為這專業課上，老師講的比較快，日常用語根本不用擔心，麻煩的都是那些專業名詞。

　「嗯。辦完了手續，應該有時間。」

　兩個小時後，萌萌終於下了車。不禁直呼倫敦交通太可怕，入城的路竟然堵了一個鐘頭。

　然而，她的抱怨還沒完，就又看到了厲錦琛。

　其實萌萌姑娘也不想看的，只是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裡，那個和大多數人穿著一樣的黑色西裝，黑色西褲，黑色皮鞋的高大男人，絲毫不輸於身邊走過的那些五官立體很養眼的洋帥哥們，其獨特而神秘的東方氣質，格外引洋妞兒們的注意。

　奇怪，難道他是跟蹤她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