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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物的小萌妻》第368章
161.三日之約1一成功的第2次(高潮)

 「大叔,我們,可不可以不離婚?求你了……」

 萌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所有的排泄物都抹到了厲錦琛的大衣上,她用力地蹭啊蹭啊蹭,小腦袋動個不停,就像要鑽進厲錦琛的身體裡,合而為一。。而她抱著他的手,從頭到尾都沒有絲毫鬆動。

 這一哭,可謂水漫金山,長江絕堤,黃河氾濫,沒完沒了。

 厲錦琛好幾次想開口說「正事兒」,都被腰間的蠻勁兒給勒得沒了聲兒。

 又過了好半晌,哭聲變得嘶啞得厲害,厲錦琛覺得要再不停止,恐怕接下來就得叫耳鼻喉科的醫生出馬了。雖然,他很清楚這只是姑娘為了拖延最後談判的爛招兒,對他撒嬌耍賴。

 若是換了往日,他大概已經抗不住,對她投降了。但現在,他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萌萌,你已經是大姑娘了,還想用這樣孩子氣的方式解決問題,根本行不通。你該懂!」

 他長長地嘆息,拍了拍她的頭,然後雙手撫上腰後緊扣的那雙小手,輕輕一使力就拆掉了十指肉扣兒,將淚人兒推開了。他根本不敢看她仰起的面容,是什麼表情,什麼樣的眼神,有多怨他恨他,他竟然不敢直視。

 他似乎將自己剖離成了兩個人,用最理智的那一個與她面對面,諄諄勸導,道貌岸然的樣子,連他自己都覺得越看越噁心。

 「大叔……」萌萌可憐巴巴地喚著,揪著眉毛看著男人,渴望從那張熟悉的俊容上尋找哪怕一絲溫情,留戀,或者其他什麼都好,反正不是現在的冷靜絕情。

 厲錦琛拉開兩人距離,將萌萌推回病床上,又把桌子和協議擺到了她的面前,還有那隻依金筆。

 「萌萌,如果不想太難過,速戰速絕是最好的辦法。」他甚至把筆塞進了她的小手裡,迫她轉頭看著桌上的協議,不讓她看他。

 可是她的小腦袋一被轉過去,她就自動又轉回向著他。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次,厲錦琛的耐性似乎用光了。

 下了最後通牒,「也許,我應該叫致誠進來,以前我們的結婚協議和相關文件,都是他陪著你們簽好的。也許,你更適合跟他溝通。」

 說著,厲錦琛轉身就要往外走。

 「不,大叔,你別走!」

 啪嗒一聲!

 小桌子被推倒了,文件,筆,灑落一地。

 萌萌跳下床沖上前又想抱住男人,可是他似乎後腦勺有眼睛,一轉身,伸手就把她格了開。她一下傻眼兒,又要往他撲,他又是輕輕一轉,她連他的衣角都沒沾到一片兒。接著第三撲,第四撲,我撲撲撲……

 「萌萌!」

 厲錦琛又有一種初見時揉額頭的衝動了,這姑娘不會是昏迷了一回,昏壞了腦子。他們這樣子,真是……要給外人看到他厲錦琛是這樣「離婚」的,肯定會笑掉大牙。

 頓時,他覺得一股沉重的無力感壓在心口上,有些喘不過氣。

 因為面對她的時候,他還沒有真正學會像對待其他任何人那樣,冷酷絕情。

 「大叔……」

 萌萌看著撲空的手,睜著茫然的大眼,眼淚花花又開始氾濫了。她的樣子就像找不著路的小孩,只渴望路人施捨點兒同情和關愛就夠了。

 「萌萌,別這樣!」

 「大叔……」萌萌又撲上前,這次肩頭被摁住了小短手只能抓著厲錦琛的手臂,兩人隔著一臂的距離。

 厲錦琛的眼眸,慢慢地冷了下來,「萌萌,沒用的。你該知道,我並不想說出任何傷害你的話,只要你簽了那個協議,一切沒有變化。如果你執意要這個樣子,我只能做出更惡劣糟糕的事,讓你放手。我並不希望,我們非要走到那個互相傷害的地步。算……我求你,萌萌?」

 他的口氣近乎乞求了,揀起文件和筆,遞到了她的面前。

 她仍是不敢相信,從開始到現在,仍是無法相信,上一次相聚時還溫柔以對互敘愛意的男人,會突然跟她說離婚,說分手,說什麼該死的分手以後還可以做朋友的鬼話,說什麼她可以去找別的男生交朋友的屁話,她不相信,她不想相信,可是現在——該死的,她必須認命了嗎!

 no!

 「大叔,你有什麼困難告訴我,不要自己一個人憋著,我們是夫妻呢!你又忘了嗎?你為什麼不能告訴我,也許事情根本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你以前都跟我說,鑽牛角尖兒是因為只朝一個方向使力,有時候咱們換一個方向,角度,視野,或許事情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很多時候,人都是因為太固執己見,才無法更前進一步的。」

 萌萌姑娘的耍賴不合作方式,終於有了一個層面的提升,可以理智地對話了。

 「大叔,你告訴我,好不好?」

 這會兒,反轉成了姑娘教育大叔的狀態了。

 厲錦琛是希望萌萌理智一點,但並不希望是當前這種情況,實在是有些超過他的預計了。

 他口氣冷硬地說,「不用了。在過去的一週裡,我已經認真考慮過,並詳細地諮詢過我的律師,才做下了這個決定。你如果覺得自己已經準備好,我可以解釋一下我做下這決定的一些原因。」

 「不——」

 萌萌尖叫一聲,一把推開了厲錦琛,表情宛如見鬼似地,摀住了自己的耳朵。

 可是,她仍然能讀出他的唇語,說,「萌萌,我的確非常喜歡你,但那不是愛。我寵你,疼你,呵護你的成長,都是出於最初監護人的義務。這一點,我想我們已經不用再解釋說明了。我的確是為了報答賀叔的恩情,並且當時的情況,若是能以一個已婚者的身份競爭軍部的訂單會更有說服力。所以,我答應了這段婚約。這段婚姻,其實只是一次利益交換。雖然你們姚家並沒有足夠的實力,但是憑姚叔和賀叔的感情,已經足夠。」

 「不,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你閉嘴!」

 然而,這一次,她撲上前要捂他的嘴,卻被他抱著無法動彈,他無情無議的話,就像子彈一樣,一顆接一顆,全打進了她的心裡。

 「萌萌,朱婧慈的確沒說錯。我剛開始也只是想盡盡監護者的義務,並沒有打算真正發生感情,或者關係。所以對於溫澤未經我同意把你帶到我的公寓,我當時的確不太高興。你是個好姑娘,和你相處的這段時間,我很愉快。只是,你對我來說,還是太小了。不管是年齡,閱歷,經歷,或者學識各方面,我發現我們存在的問題,越來越多。還有家人之間……都讓我覺得,我們並不適合長久地生活在一起……」

 她看著他的嘴,開開合合的,眼淚終於又忍不住從眼角跌落,無法再自欺下去,無法再當個縮頭烏龜,只能任心底一浪高過一浪的悲傷和絕望,將自己淹沒。

 「萌萌,離開我,你的生活並不會有太大改變,你依然可以開心地跟朋友們相處。你還有父母,還有哥哥,愛你的人只會越來越多。你還這麼小,未來的路還很長……也許很快,你就會遇到更好的人陪伴你,譬如:向東辰,或者賀英琦……你不會寂寞的……萌萌,對不起!我並不想傷害你……」

 那些千篇一律的話,終於從他嘴裡講了出來。不只一次,比她想像的更可怕,一刀一刀地像是剜在心窩子上,他說得那麼順溜兒,他知道她心有多痛嗎?!

 「萌萌,別哭……」

 厲錦琛覺得自己就是宇宙第一混蛋,他忍不住心軟了一分,捧起那張淚顏,俯身就要像以往安慰她一樣,吻她的額心。來徹底結束這段關係!

 「不……」萌萌躲開了,紅腫的眼睛裡透出了一絲冷光,「厲、錦、琛……」

 這是他進門後,她終於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一個字,一個字的的那麼清晰,卻為什麼像是從他心上狠狠地剜走了什麼,疼得他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了。

 ……

 萌萌一步步地後退,退到了房間的角落裡,埋在一片紗簾的陰影裡。

 那雙本來明亮天真的大眼睛漸漸黯淡下去,有什麼變化正在那片世界發生著?!厲錦琛根本不敢去想像,他的五指慢慢收緊,感覺著心臟的位置正劇烈地緊縮著,疼痛漫延了全身。

 萌萌垂下頭,屋內陷入了一片沉寂。

 誰也沒有再說話。

 連呼吸,都變得奢侈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萌萌終於又抬起頭,這一刻,厲錦琛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心裡的一個角落裡突跳了一下,卻被他狠狠地按了下去,那雙投來的眼眸已經徹底地失去了明媚溫暖的光芒。

 他聽到她說,「那份協議,我可以簽字。但是,我有條件。」

 他頓了一下,說,「有什麼條件儘管提,我讓致誠進來重新修改協議。」

 她只道,「不用了。我的條件,不需要修改協議。」

 他目光溫柔地看著她。

 她的目光卻落了下去。

 「我可以答應離婚。你必須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說看。」

 「你必須先答應我。」

 他又頓了一下,看著她,似乎在評估什麼。她覺得有些可笑,可是一點也笑不出來。她覺得這就是商人本性吧!他多半是在評估這件事情的可行性,是否會中了她的圈套。

 呵,天知道,她有什麼能力給他設套兒呢!

 「好。」

 「包括做(我)瑗(做的事)。」

 「……好。」

 「為期……」

 「……」

 「三天!」

 「好。」

 她背在身後的指尖幾乎陷入了掌心,可她感覺不到疼了,她繼續說著條件裡的細節,「在這三天裡,你還是我的老公,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相處。你不能提起任何今天發生的事情,否則,時間就加倍。」

 「好。」

 「時間,就從現在開始算起,七十二個小時。」

 「好。」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像是在記下什麼。

 可他不知,這個簡單的動作,就攪得她心血起伏,難受得快要死掉了。難道,她就這麼令他討厭,迫不及待地開始算著可以徹底擺脫她的時間了嗎?

 看了時間,距離晚餐時間還有一段距離。厲錦琛不想浪費一分一毫地最後與萌萌相處的時間,開始盤算著如何讓她能過得心滿意足,雖然明知道這樣做,只是在自欺欺人,到了最後分手的時候也許只會令彼此更難過更痛苦,但是他依然答應了下來。這顯然並不像他一慣理智的作風!

 可惜,萌萌已經不會相信了。

 「現在,你去辦出院手續,我不想再待在這個鬼地方。我想……」

 「萌萌,我們可以回公寓,但是你也不用辦出院手續。我讓致誠去處理,至於長輩那裡,我也會去做說明。你什麼都不用想,只需要……」

 「夠了。你別說了,我……我想洗個臉,換衣服。」

 「好。」

 他頓了頓,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見她背著他去衣櫃裡找衣服,還是嚥了回去,走出了病房。

 房門一關上時,她抽回身,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手指用力地掐著櫃門,貝齒咬破了唇。

 說的是像以前一樣,又怎麼可能還一樣呢?

 之後

 萌萌不知道厲錦琛是怎麼跟長輩們解釋說明的,總之,她換好了衣服後,他敲門進來,看了看她,又從衣櫃裡找出了帽子圍巾手套等防寒用品,一一給她戴上。動作溫柔,言語親暱,就像以往每個秋冬的早晨,透著濃濃暖暖的溫情。

 可是她看著他的眼神裡,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羞澀和嬌俏,大眼裡似乎覆上了一層冰,有些木然地接受著他的施予。

 「萌萌,如果長輩們說什麼,你只管把一切的問題都交給我就可以了。懂麼?」

 他撫著她的臉,語氣和動作都和以前一樣。

 「這兩拳是亞尼打的吧!交給你的後果,就是這個效果嗎?」她口氣充滿了嘲諷,從不知道自己也有一天會對這個男人,說出如此刻薄的話。

 這一剎,她感覺和*似乎開始抽離。腦子裡的一方卻在激烈地嘶吼著,他怎麼可以這麼冷靜,難道「離婚」對他來說只是結束一段契約關係,是因為以後他還可以有新的契約關係?!所以她於他來說,根本無足輕重?!

 不!

 可是為什麼,他可以表現得這麼雲淡風清?

 為什麼他會這麼狠心?

 為什麼他就像個沒事兒人似的?

 為什麼他還能笑得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一個個疑問就像一團又一團烏雲開始在萌萌的上空堆積層壓,電閃雷鳴,陰風慘雨,風聲呼嘯,她的世界就要崩塌!

 可是男人給她的回應,只是淡淡寵溺的一笑,一如當初。

 她恨恨地冷哼一聲,想要轉身走掉,卻不防他從身後突然把她抱了起來,還說,「現在還是丈夫行使義務的時間。」

 出了門後。

 「萌萌,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啊?你才剛醒,怎麼就這麼任性。」

 「萌萌,還是讓醫生來看看,不然大家都不放心啊!」

 「萌萌?」

 「萌萌……」

 長輩們一看他們出來都迎了上來,詢問這個那個,生怕姑娘有個閃失似的。沒有一個人詢問厲錦琛,萌萌奇怪,之前他到底是怎麼跟長輩們解釋她要離開醫院的事。

 好半晌,萌萌才積蓄起了力氣似地,朝眾人一笑,攬住了厲錦琛的脖子,甜蜜蜜地說,「爸媽,爹地媽咪,我很好。只是我跟大叔要求彌補他失聯的過錯,專心一意陪我三天。人家從來沒有在醫院待過這麼久,都快長蘑菇了,不信,你們看?!」

 眾人著實一愣,覺得這情形,瞧著有點兒怪。

 萌萌卻不以為意,「人家就出去三天,三天後還會回來乖乖當病人的啦!你們不用這麼緊張,大叔會照顧好我的,對不對?大叔?」

 小手拍拍他的肩頭,他沖眾人笑了笑,又寬慰了眾人幾句,才終於被放了行。

 眾人看著那兩人離開的模樣,只覺得這情況很難以用語言形容。

 之前,厲錦琛出來時,是這樣對他們說的,「抱歉,各位,我這幾日失聯,的確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處理。經過我的再三考慮,我覺得姚先生和姚夫人說的沒錯,皇太子殿下的批評也非常中懇,我決定跟萌萌離婚。我已經協議好,在此之前,我會陪她三天處理好情緒。三天之後,我們會和平分手。在此期間,希望叔叔阿姨、爸、媽,還有殿下,能給我們兩足夠的獨處空間。非常抱歉,我想這樣處理,應該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

 所有人都沒料到,厲錦琛就用那樣誠懇認真的態度,一針見血的簡單言詞,決定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但之後又想,這似乎也並不意外。就像他之前被所有人反對,也絲毫不妥協地說出「絕不離婚」的決定一樣,現在他說要「離婚」,也一樣果斷乾脆,容不得別人插手半分。

 一錘定音!

 如果除去亞德尼斯那兩記左右鉤拳的意外的話。

 姚家父母瞬間沒了話語,他們本就是一直支持離婚的一方,仍沒想到情況變化得比他們想的更快。厲家夫婦想說什麼,也被厲錦琛強烈壓抑的氣場給打消掉了。

 最後,眾人更多擔心的還是萌萌的反應,剛才厲錦琛進去折騰了那麼久,他們都聽到了激烈的哭叫聲,可是沒想到再見到兩人出現,竟然又親親蜜蜜,萌萌還笑了出來,雖然那眼睛看著明顯被哭腫了。可眼前這情形,實在讓大家猜不透這兩人到底在搞什麼。

 「boss,等等我!」

 王致誠看那協議上沒有簽下小萌萌的字,沒由來地鬆了口氣,又重新振作精神,追了上去。

 姚爸姚媽,和厲氏夫婦雙雙對視,眼中都有迷惑不解,和驚訝,擔憂。但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說這事兒。

 在眾人紛紛離開後,那一直躲藏的劉立偉夫婦才從醫院脫了身。

 劉立偉仍有些驚訝,「原來厲錦琛早就跟姚家那丫頭註冊結婚了?!真看不出來,我之前一直以為他們是畢業後才正式舉行婚禮。」

 盧子菁冷哼了他一聲,腳步卻急促又興奮,「笨蛋,你管他結婚是真是假。現在對我們來說,最大的新聞是厲錦琛竟然真的有嚴重的精神病,而且還是極具攻擊性的那種,應該被關在小黑屋裡並且還要被牢牢綁住天天打鎮定劑——攻擊性重症精神病患者。天哪!你說,要是讓媒體大眾知道,他們一直信任依賴的帝國金融鉅子,竟然是個精神病人,後果會怎麼樣?!一定超精彩的哦,哈哈哈!」

 盧子菁興奮得差點兒手舞足蹈了,劉立偉卻一下子黑了臉,將她拉到一邊角落,警告道,「菁菁,這事兒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厲家當年可是給咱家下過死令,要是我們透露出一點兒消息,這輩子都別想在帝國立足了。你聽著就聽著,爽一爽就過了。這事兒絕對不能拿來說著玩兒!」

 「切,膽小鬼。像你這樣,捨不得兒子套不著狼,難怪做不了大事兒!」

 「子菁,我沒跟你開玩笑。你要看厲家不順眼,大可以用其他方法,但是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行。」

 可是,目前只有這件事才可以一舉擊破厲錦琛的金融帝國!讓他再沒有資本對著他們劉、盧兩家指手劃腳,裝大爺。教她就此放棄,怎麼甘心?

 ……

 手機應用——粉粉日記。

 不要什麼該死的更新,叉叉叉!

 寫日記?

 完全沒那個破鑼心情。

 小蘿筐——小秘書——日曆!

 上面有粉紅色的小格子,粉藍色的小格子,以及白色小格子。

 當然,這代表的意思非常簡單。

 萌萌現在只關注一個色塊:粉藍色。

 代表:危、險、期!

 她現在就身處於十個粉藍格子之中,至少有近一週六天的時間。

 六天,時間不長不短。

 一百多個小時,要想做什麼「危險」事兒的話,也綽綽有餘了。

 什麼危險事兒?

 「萌萌,衣服換好了嗎?該吃飯了?」

 敲門聲傳來。

 萌萌立即收起了手機,應了一聲。對著鏡中的自己看看,目光斜向上,睨著那塊ok繃皺起了眉頭。

 紅色吻痕的圖案,也是為了配合接下來的「危險」行動。可惜,臉殘還是臉殘,帖個看起來很有感的ok繃也不可能掩飾這個事實,真是幼稚透了!

 她負氣地一把將東西扯了下來,卻碰到了還未完全好透的傷疤,疼得捂臉低噝。

 「萌萌,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進來……」

 「不,你不准進來。」

 她咬著唇兒,恨恨地大叫,眼眶一下沁紅了一圈兒,又被她用力眨了回去。

 姚萌萌,出息點兒!不就是勾引你老公嗎?怕什麼。他已經答應了,他就必須負責到底。不管怎樣,她絕不會輕易放過他。這個可惡的男人!

 啪!

 那厚重的衣服被扔在了地上,萌萌終於踏出了換衣間。

 「噝……」一開門兒,她就冷得低叫,雙臂抱住了身子。

 厲錦琛並沒離開,一看到女孩的樣子,目光就深了好幾分,眉頭也慢慢聳了起來,目光朝後一眺,那滿室的混亂,地上、沙發凳上,全是薄薄的衣衫。很顯然,這姑娘在裡面折騰了個把鐘頭,根本不是為了舒服保暖,只是為了……

 「大叔,暖氣不夠呢!能不能再開大點兒呢?」

 萌萌一頭就撞進了男人懷裡,也不管男人還圍著花圍兜一身的油煙味兒,既使油煙也覺得這味道簡直美死人,一抱住了就緊著不放。

 厲錦琛眉心更深,這會兒是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現在是嚴冬時節,屋裡的暖氣自是開得足足的,穿件家居的薄毛衣足矣,可是……鑽進懷裡的小東西竟然穿著一件夏天的蕾絲睡衣,還是有外套的。可那柔軟的觸感,馨香的味兒,讓人根本難以忽略。

 「萌萌,你應該再穿一件外套。」

 厲錦琛推不開姑娘,或者說根本捨不得推開,只能半抱著人兒進了房間,從衣架上取下一件毛絨絨的家居長衫要往姑娘身上套。

 「不要,人家在醫院裡都只穿這麼多的。這個,好重,壓著傷口疼啦!」

 真是鬼扯!

 醫院裡,她可是穿著一套毛絨絨的家居式保暖綿服,跟現在完全不一樣。

 「大叔,把暖氣開大點兒啦!好不好啦?好嘛好嘛,大叔,穿少點兒,運動起來也舒服的啦!」

 越說越離譜兒了,還開始動手扯他身上的毛衣。這嘴上說著「不行」,額角卻沁出了汗來,臉頰上也有熱氣直往上騰著。

 「萌萌!」厲錦琛聲音一沉,凝目看著裝傻耍賴的姑娘。她卻用一雙怯生生的可憐眼神回望他,看得他心中一陣激盪,最後,還是在她一聲嬌滴滴的輕喚中,敗下陣來。

 還能如何?

 在他答應她的「三日之約」時,這一切不是已經注定了,還掙扎抗拒什麼呢?!

 「大叔,人家只是想……大家開心點兒,不好嗎?」

 「好!」

 ……

 室內溫度:30度!

 仍穿著一件襯衣和羊毛背心的男人,神色不變地伺候著身邊的小公主用餐。

 「先喝湯,吃點蔬菜。」

 姑娘只喝了一口,衝他一笑,他略一失神之際,湯就全倒進了他的碗裡,趁著他又愕然發怔時,她已經挑起一塊亮晶晶的排骨往他嘴裡塞來,他不得不張嘴接下,伸手擋住了她往他碗裡夾菜的動作。

 她不以為然地聳聳肩,裂嘴一笑,他直覺這個笑容實在是狡詐極了。

 又,可愛極了。

 男人的抵抗是完全沒有什麼力道的,甚至在一步步的收縮著防線,讓姑娘得寸進尺,不亦樂乎。

 「大叔,我記得大家都說,男人多吃菠菜好,還有韭菜,海藻類食品……」

 看著碗裡堆起滿滿一座小山,厲錦琛覺得眼前似乎飄過了一個個專有名詞,補氣、壯陽,蛋白質,熱量卡路里……慢慢地,本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的,也開始覺得領口的襯衣扣子有些憋氣兒,他不得不解了兩顆,然後姑娘就「好心」地幫他解了第三顆,接著是袖扣。可是還是覺得有些熱,胸口有點兒悶,額頭竟然還沁了一層薄薄的汗。

 「大叔,說真的啊,你做的菜真好吃呢!可是以後我都可能吃不到了。」

 「不會,你要想吃就告訴我,我都會做……」

 他下意識地回應,根本沒有再想那「三日之約」,便脫口而出,話卻卡在了最後,她亮盈盈的大眼睛看著他,那光芒是對他的信任吧?可他卻再說不下去了。

 「謝謝你,大叔!」

 萌萌不以為意,湊過去一揚小臉兒,就親了厲錦琛的下巴一下。

 就像是小小計謀得逞似的開心一笑,埋頭認真吃起飯來。

 可是,他開始陷入一個奇怪的死循環。

 看著她雪白的發頂心,開始時不時地發呆發愣,神魂兒都不知跑哪裡去了。不知什麼時候,那張嚶嚶呀呀個不停的小嘴兒就鑽進了他的嘴裡,不然怎麼的,那柔軟馨香的人兒就被他抱進了懷裡,吻得難分難離,氣喘吁吁,欲罷不能,全身有如身圍起炙熱的岩漿中。毅志變得極度脆弱,只要那隻柔軟的小手兒,輕輕一叩,防線瞬間塌陷……

 「哎,不行……萌萌……」

 「大叔……」

 他想要抓著那隻調皮的小手兒,可是那小手冰涼滑膩得就像只小泥鰍兒,剛剛抓著一隻,另一隻就以出其不意的方式反扣住了他……

 他低喘一聲,一下抽出手,眼光中卻淬著兩簇火,亮得蟄人,深深地映著那張緋紅迷人的小臉兒,紅腫誘人的接吻唇。這張小嘴兒,從他第一眼看到時,就讓他情難自禁地想到,若是吻上去,味道一定很棒,很棒,很棒……眼下這一切已經不是想像和夢境,是真真實實的官能刺激。

 沉重的心跳就像在耳朵邊鼓蕩著,根本無法忽略,連身體內的血液都「漱漱漱」地奔騰不息,交纏的氣息渾和著唇齒間的味道,比任何佳餚更讓人食髓知味,渴望沉淪。

 一道道沉重的束縛,被甩落。

 這頓晚餐,似乎似乎進入了另一個「進食階段」。

 「大叔……」

 「哦,萌萌,不行。現在還不行,醫生已經叮囑過,現在絕對不……」

 oh,**!

 他覺得自己真像一頭畜牲,開始無法控制自己。偏偏有一道更沉重的枷鎖桎梏著他,讓他猛地打住了所有的動作。

 「萌萌,不可以!我會傷到你,絕對,不可以再……」

 他目光散亂,不敢直視他,大手扒過滿額的汗漬,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吻了她的額頭,迅速揀起地上的衣物將她一裹,把她扔進了臥室自行處理善後。

 砰——

 急急地關上大門,他衝回了自己的客房。

 呵呵!

 這個狡猾的小東西,還是讓她算計到了啊!

 ……

 主臥裡

 萌萌看看胸口留下的吻痕,咬著紅腫的唇兒,暗自懊惱。

 可惡,明明快要成了,他怎麼還能剎得住車?!

 這個大騙子,大混蛋!

 可惡!

 她一定要讓他就範!

 在這三天裡,她要榨光他所有的理智。不,精、力!

 姑娘一把將那些多餘的布料扔掉,插著小蠻腰在屋裡走來走去,沒走幾步,就打了幾個噴嚏。揉揉發癢的鼻子,暗咒,都三十度了,可是為啥這感覺就不像夏天那麼暖和呢?!還讓她感冒了?

 姑娘這是不知道,空調製熱和夏天的溫度,兩者之間還是有差異的。

 不過現在她沒心思想這些差異,她現在只想把那個自控力明明超一流卻還在怕東怕西的男人,勾引到徹底大變態。最好讓他發瘋,失去一切理智,雖然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誰叫他提出「離婚」的要求,她要報復他,狠狠地報復他!

 這個大騙子!

 大笨蛋!

 又走了幾圈兒,噴嚏不打了,肚子真的餓了。

 又不得不揀起地上的衣服重新套上,但套了兩件她又停住,唇角一勾,就甩掉了那些落落的布料,把毛絨長袍給穿上了,扣子扣得緊緊的,腰帶扎得緊緊的,從外面看起來包得嚴嚴實實的。

 在鏡子前轉了一圈兒,還真是凹凸有致。

 她自嘲地向鏡子裡的自己笑了笑,就出了房間,去繼續吃美味大餐。男人為了她,專心一意地做了一個多小時呢!豈能浪費了!這裡的蛋白質、脂肪啥的,都是她非常需要的營養。

 不用擔心,今晚,夜還很長很長。

 那個時候,渾身*地剛從衛生間出來的男人,又莫名地打了個冷顫兒。他似乎聽到屋外的動靜,迅速換了新衣,更嚴實的衣衫,走了出來。

 就看到飯廳裡,餐桌上,女孩穿著一身毛絨絨的溫暖衣服,雙手大開大合,左右開工,正吃得不亦樂乎。看到他來時,忙喜笑顏開地招呼他,「大叔,好好吃哦!」

 呃,這話……

 ——大叔,好好吃哦!

 也忒夠味兒的。

 「好吃,就多吃點兒。」

 「嗯,多吃點兒,才有力氣。」她又乖乖地應著。

 頓時,他的臉色又變了幾變。

 可惜,她正忙著大快哚祭,完全沒發現男人的臉色複雜幾變。也便沒發現,在那雙漆黯的眸子中,更多地留戀著她酡紅的臉頰,因為她故意將那厚厚的流海用彩色小亮夾子別了起來,露出了整張白白淨淨的小臉,消瘦的五官十分立體,漂亮,這些日子也養回來不少肉,本就是美人胚子此時完全突顯出來。

 柔和溫暖的燈光下,女孩漂亮得就像個精緻的瓷娃娃,一顰一笑,都是那麼可愛迷人,讓人根本移不開眼。尤其是那張吐出軟軟音調兒的小嘴兒,依然是紅腫的,那無疑在提醒著他剛才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夢。

 「大叔,你要嗎?」

 突然,女孩夾著一塊金紅流油的排骨,朝他探出身子。

 「大叔,你要嗎?」

 這絕對是一句再正點不過的*話兒。

 「萌萌,不要這樣!」

 他一回頭,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吃下了不少……呃?!他濃眉緊緊一揪,他怎麼會做這些菜的?!

 這時候哪裡還能想這種小事兒?!

 那塊排骨已經被塞進了他的嘴裡,酸酸甜甜的感覺,就像她給他的感覺一樣。她高興地眯起眼兒,更像一隻得了腥兒的小貓,又縮回了美麗的小白脖子,低頭繼續數豆子。

 一頓飯下來,厲錦琛不知不覺地被萌萌喂了很多吃的,吃得都有些撐了。桌上的盤碗空了一大半,全是姑娘成功喂食的證據。至於萌萌自己吃了多少,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飯後,萌萌陪著厲錦琛一起洗碗,一邊有說有笑,就像過往兩人的相處一樣。

 這就是她要求的夫妻生活!

 但,這絕不是全部。

 「你看會兒電視,我去健身房。」

 「大叔,我也要去。」

 「萌萌,你白天已經做過復健了。」

 「不要,人家吃得好漲,也要走走,不然會長小肚腩的。」

 她故意揉著小肚子,一伸手就環上了他的手臂,笑得很狡猾。他覺得有種被套上的感覺,卻拒絕不了她的任何請求。

 「走啦,走啦!大叔,運動完了,才好睡覺啊!」

 她抱著他的手臂蹭個不停,把所有的豆腐都送到他眼前任他吃。

 厲錦琛不是沒碰到過這種「投懷送抱」的豔福,可是以往都被他毫不留情地甩開了,今日是換成了小姑娘,他才明白那些男人樂此不匹的真正原因——還真是,讓人欲罷不能啊!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飯後「消食運動」,變成了另一番場景。

 厲錦琛要跑步,萌萌就在一邊走步。他跑的是大形跑步機,有上下坡的功能,非常強大。她則只能在一個小小的純女式用走步機上,慢吞吞地當鍋牛。

 萌萌會這麼乖巧聽話了嗎?

 no!

 她小手一揚,就把速度一下提升到了跑步狀態,然後發出一聲驚人的大叫「大叔」,厲錦琛其實一半以上注意力都在小姑娘身上,在她「亂」點儀器時就發現了不對勁兒,立即從那高高昇起的山地跑道上一個回身飛躍,就把她抱了起來,然後在她的機器上跑了起來。

 「哦,大叔,你是飛將軍嗎?!好險哪!」

 「調皮!」

 「哦,大叔,你這樣子算是負重鍛鍊嗎?」

 「嗯!不准亂動。」

 「哦,大叔,我現在還有九十多斤,會不會太重了啊!」

 雖然這麼說著,她的小手卻把他的脖子抱得牢牢的,笑得像貓兒一樣得意地笑。

 他一邊跑著,步子也不急,七八級的速度完全輕鬆駕馭,只是明明還不熱,頸後的汗水就串串地下滑。實在是這懷裡的小肉球,著實讓人不敢抱又扔不掉,團在懷裡就像一顆小火爐子。

 而且,還是一隻會亂鑽的小火爐子。

 「你現在只有八十斤。菁英特種部隊的武裝越野是負重一百斤!」

 「哦嗚,背個成年人在身上滿山跑?」

 「是。」

 「天哪,太可怕了。」

 「……」

 「大叔,你不覺得嗎?」

 「不會。」

 他低頭掃了她一眼,又迅速移開了。心想,對於長年面對青山石頭的男人來說,要是懷裡真窩著這麼個嬌滴滴的小尤物,那就是火燒屁股也能滿山跑起來了。

 她看著他下巴懸著一顆亮晶晶的汗珠兒,突然就笑了,「大叔,我真的不重嗎?」

 「不重!」他似乎有點兒喘了。

 她更用力地勾住了他的脖子,一仰頭,吻住了他……的下巴,用力嘬了好大一口,發出很響的聲音。令得他的動作一下就僵住了,便從跑步機上跳了下去,怔然地看著她。

 她樂得嘻嘻笑,「大叔,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棒極了!」

 一邊說著,她一邊踢踢小腿兒,小身子在他懷裡動一動,毛絨長袍的下襬就裂開了,讓男人瞬間眸色沉黯下去。

 「大叔,你不跑啦?」

 「大叔,我也想用用亞鈴。」

 「啊,大叔,這個好重!」當然了,她直接就摸到最重的10kg鐵柄,那是奧運冠軍都不敢碰的。

 「哦,大叔,你覺得……沉嗎?」結果,這鐵餅都被厲錦琛給撈了回去,不然已經把她的小身板兒給壓成了兩截。

 呃……大叔的臉都青了,應該,很沉的吧!

 總之,今天這個飯後消食運動的過程,再次讓厲錦琛進了衛生間半個多鐘頭,都沒能出來。

 ……

 「大叔,大叔……」

 萌萌敲了老半天的門,心裡恨恨地,小眼神兒差點兒化成兩道激光把門鎖給融了。

 厲錦琛才打開了房門,眉心刻著痕兒,疑惑地看著她,雙唇緊闔著,顯然是並不太高興又看到她來……咳,找麻煩吧?!

 「大叔,我們說好了的……你怎麼能讓我一個人獨守空枕,孤枕難、奈啊?!」

 小人兒一邊抱怨著,一把又攥住了厲錦琛還沾著水珠兒的手臂,緊緊地抱進懷裡,雖然她還穿著毛絨絨的長袍,可是,他還是難以自制地嚥了下喉頭,雖然一番「過量」運動已經消耗了不少熱量……

 不用猜,他也知道,這丫頭是存心折磨他來了。

 怎麼辦?

 「萌萌……」

 「走啦,走啦,回我們的房間。」

 她捂著小嘴兒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小腦袋又靠了上來,「剛才運動那麼久,人家……好累了說!我想睡覺了……人家,還是病人呢!」

 那一臉的愛困表情,看得出來不是裝的。

 可……

 厲錦琛已經「身不由己」地跟著姑娘走進了臥室,頓時一股甜膩的香味兒讓他愣住。

 萌萌感覺拖不動了,仰頭嘟噥著,「大叔?」表情憨呆呆的,挺少見的,卻十分的可愛。不,可愛得讓人心也跟著這屋中刻意點燃的香馨味兒,都融化成了一灘……蜜糖。

 厲錦琛突然有一種身不由己的宿命感,這比被最可怕的敵人抓住全身束縛接受即將到來的最殘酷的拷問,還要讓他無措。

 他根本不知該說什麼,就被她攥著坐上了柔軟的綿榻上,感覺微微蕩漾了一下。舉目,就見姑娘突然對他咧開一個調皮、狡詐,還有點點兒陰謀的笑容。在他其實還可以做出些應對反應時,萌萌已經拉開了腰間的繫帶,雙手拉著衣衽朝後一拉。

 頓時,厲錦琛琛就被眼前的一切,驚得從頭皮麻到了腳趾尖兒。

 「嘻嘻,大叔,你這個表情,是失望呢,還是太興奮了啊?!」

 調皮的女孩歪著腦袋,直直湊到厲錦琛已經冒著蜜汗的鼻尖兒前,大眼瞪小眼兒。

 「萌萌!」

 厲錦琛的聲音變得懊惱,沙啞,卻又實在是無力得緊。

 因為,女孩其實裡面穿了東西,而且,那還是一套同外面的可愛毛絨睡袍完全不同型的,黑色蕾絲「丁」字款細帶兒小內內,金色豹紋,襯著那一身雪白盈潤的肌膚,真是極致的視覺挑戰啊!

 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效果,其實比啥也不穿更有震撼力。

 他幾乎有些粗魯地把女孩的袍子拉上了,將人推進被窩裡,掖緊被子就想轉身走人。

 幹嘛去?

 還用問!

 滅火唄!

 「大叔……」

 可惜這攤上了「監護」人職責的人哪有那麼輕鬆就能掊身的,剛起身衣角就被個小小的力量扯住了,他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直接走人,可是,那力道卻似千斤鼎似地壓在了他的心上,讓他的身體也同時僵住,不敢回頭。

 「你乖乖睡著,我一會兒就來。」

 「真的?」

 「嗯。」

 「可是……你老是,食言!」

 「這次,不會。」

 「你保證!」

 「我保證。」

 「……」

 這對話,真是再幼稚不過了。

 可是,她問,他便會應著。

 默了幾秒,感覺似乎很長很長。

 扯著衣角的力量,忽地一松,他心裡那個空虛的角落,似乎又被風吹得生生地發涼,發疼。他站起身,低頭卻是無聲地苦笑……

 「大叔,你等你哦!你要快點哦,不然……人家,都要睡著了……」

 女孩的小小的聲音傳來,厲錦琛頓覺得腰眼抽緊,快步走進了浴室,直接一頭紮進了大大的浴室中,來迴游了十數圈兒,才爬在池邊猛喘氣兒。他閉著眼兒,卻立即想到了剛才……

 老天!

 ……

 大約,時鐘指向了午夜兩點。

 厲錦琛終於回到了臥室,一看,女孩早已經沉沉睡去,心頭一鬆之下,又有種奇怪的失落感。該死的,他在期待什麼?!迅速抹去了這念頭,他小心地鑽進被窩,努力地忽略著身邊傳來的淡淡馨香味兒,閉上了眼。

 屋角,兩點幽幽的紅光,青煙緲緲不絕。

 不知過了多久,厲錦琛突然驚醒,便感覺一身汗濕,但已經忘了睡夢中做了什麼夢,只覺得心悸難捺,不欲深思。他轉頭,卻霍然發現身邊的位置空蕩蕩的,本該熟睡著的小人兒不見了。

 他立即翻身下床,進浴室,沒人。皺眉,又轉出臥室,聽到了響動,正是從廚房的方向傳來。轉過角兒,穿過客廳無燈的黯淡,廚房處有朦朧的燈光投射過來,隔著廚房的玻璃隔門,一時看不清那方的情形。

 他不得不朝那方走去,目光掃了眼壁鐘,三點,他才睡了不過一個多鐘頭。這個點兒,那丫頭的確也該餓了。晚餐時她只顧著喂飽他,自己似乎真沒吃什麼。他不禁宛爾,想要折回。

 「啊……」

 一道低呼傳來,又生生地打住了厲錦琛的腳步,使得他無奈地心嘆一聲,又走了過去。心想,這丫頭八成是偷吃夜宵,不知笨手笨腳地又弄掉了什麼。

 可是厲錦琛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如第一次在這屋裡正式見面時一樣,走到了當初那個站的位置,看到了同當初一模一樣的畫面,感受卻比當初強烈了一隻幾倍,幾百倍,幾萬倍!

 巨大的冰箱門後,仍站著那個嬌小的身影,從門裡透出的柔和白光成為房間裡唯一的光源,恰恰將女孩幼細的曲線打得清清楚楚,細細的脖子,肩頭散落的發絲,都透著朦朧的光影,細細的小腿兒小腳板兒,大門掩去了最關鍵的部分。

 果然,在地上攤著一件衣服,但顯然不是她的,而是他的袍子。

 咕嚕咕嚕咕嚕……

 一罐飲料滾了過來,一路滾到了他的腳邊。

 腳尖被撞了一下,他不禁皺起眉頭,看到從冰箱裡騰出的白霧,在室內的30度裡,就像雲霞從那嬌小的身體中蒸騰而出。

 美則美矣,但這情況,並不適合一直欣賞下去。

 「你又在幹什麼?」

 「大,大叔!」

 萌萌被驚了一跳,回頭發現厲錦琛竟然醒了,立即垮下小臉,可憐巴巴地嚷著,「人家,人家餓。」

 多麼天經地義的理由啊,可聽在男人耳中,就有種想殺人的衝動了。

 偏偏,在那張小臉上寫著的都是無辜。

 該死的寐惑得讓人渾身熱血沸騰的無邪!

 一堆念頭,也來不及湊齊了,他就被重重地撞擊,並緊緊地纏住了。

 「大叔,好冷啊!」

 「萌萌!」

 他聲音一緊,卻阻止不了她調皮的動作。

 「大叔,人家真有點餓了。」她被他推開,卻翹起了小指頭,上面粘著一坨奶油,奶油尖上抹著一溜腥紅,那紅得就像她頰邊的彩,撲閃的大眼睛瞬間懾了她的魂兒。

 「洗掉多可惜。反正你我都洗過澡了,身上乾淨的,讓我吃嘛!味道真不錯,你要不要償償?」

 這會兒子,她倒是真不浪費,把爛掉的蛋糕認認真真地抹下來,一口一口地吃得暢快。

 他知道她這是存了心思,故意折騰,可是他確實沒有辦法,不管是因為應諾的這「三日之約」還是此時情形怕她受晾,或者更多……

 「怎麼樣?味道不錯吧,我沒騙你哦!」她咬著那根小手指,吃吃地笑。這模樣真是壞透了,讓人心跳都要失速了。

 他眉頭慢慢壓了下來,「萌萌,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說呢?」

 她小嘴兒一癟,收回手指頭,突然又撲進他懷裡,吆喝起來,「大叔,真的好冷哦!你,不冷嗎?」

 他能回就什麼?

 她從回到公寓開始就開始搗鼓,他問的話的確太過自欺欺人,不怪乎那雙大眼睛裡除了惑人的光彩,更多的都是嘲諷至極的笑。

 「大叔~」

 「萌萌,你……確定你身子……」

 「你以為我在自殺嗎?」

 「……」他被她口氣裡的嘲諷當好得一噎。

 她又笑了,小手還「哥倆兒好」地拍拍他的胸膛,用著撒嬌的語氣,說,「放心啦,大叔,我就算再愛你,也不會為了你去尋死覓活玩自殺這種無聊的小孩子遊戲,我不過就是……」

 她突然息聲,故意用唇語說出來。她知道他讀得出來,故意說得極其的誇張。

 他瞳仁都不由一陣劇烈收縮,扣在她肩頭的手指也不斷收緊。

 四目緊緊相絞,似是試探,又似在拉鉅。

 最終……

 「萌萌,我真的不想傷害你。」

 「厲錦琛,你已經傷害到我了。」

 像這種事情,的確不需要說太多,只需要去做。

 ……

 等她重新恢復了意識之後,已經被男人洗百白,抱著睡到了客房裡。這屋子裡清爽乾淨,沒有任何*的味道,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彼此的一場春夢吧!

 可是身體上明顯的不適,讓她很清楚,剛才的那場激烈的歡愛是自那次可怕的初次之後,經歷過她差點兒患上恐男症,兩人終於成功的……第二次。

 第二次!

 呵,她自嘲地一笑,這次也成了兩人要徹底分手的第二次。

 此時,看著這間什麼也沒發生的房間,突然讓她覺得厭惡難以忍受,就彷彿……彷彿正摟著她睡的這個道貌岸然的大騙子,一面說著要徹底分手,一邊又說著大家可以做親人朋友;一邊說著寵愛不是愛,一邊又和自己做了這檔子最親密的事兒。

 要問這世上什麼人最表裡不一、前後矛盾、虛偽造作吧?

 萌萌姑娘現在一定會叫出三個字:厲錦琛!

 這個該死的,可惡的,騙人的,臭男人。

 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她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揪開腰間的大手,鑽出了男人懷抱就往床下縮去。

 厲錦琛本睡得很沉,難得的舒暢,仍是被這大響動給驚醒了,一把拉住了女孩的手臂,問她要去哪裡。

 「回我的房間!」

 萌萌沒有多餘的表情,目底仍覆著那層極亮的薄冰。

 她的樣子並不像剛剛經歷了一場激情歡愛,倒像是彼此夙仇未解,兩看相厭。

 厲錦琛覺得很奇怪,或者說,有些難以接受她這樣的變化,柔聲道,「萌萌,乖,你身子還不舒服,臥室裡太亂了,等明天我收拾乾淨了再回去睡不遲。」

 「不,我就要回去。」她這是性子使定了,甩開他的手就走,可惜腳一沾地兒,身子就軟倒下去。

 嚇得厲錦琛立即騰起身接住她,真怕這一闔就把小命兒給嗑沒了似的,臉都變了色,目光有些責備地盯了她一眼。

 萌萌有看當沒見,又攘開他的手,這回力氣足了點,下地沒有再摔倒。

 厲錦琛卻有些動氣了,「萌萌,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要你管!」

 她冷冷地哼了一聲,撐著痠疼得要命的腰,還有隱隱發疼的傷處,往個一步一步地挪。心想,真特麼的不公平,為啥做一次她就像大病了一場,渾身都沒力氣了?!

 「萌萌!」

 他揉著發疼的額心,終是看不下去她跟蝸牛似的動作,沖上前一把將人給撈了回來,不由分說地就把她又塞回了被子。

 此時,室內的氣溫已經被他調回了正常狀態。

 「厲錦琛,你幹什麼?我要回我的房間,你,難道我連這點兒自由都沒有了嗎?」

 「吃飽了就想跑,這是誰教你的,嗯?」

 他竟然一翻身將她壓了身下。

 「你,你教我的。耍完了流氓,就拍拍屁股走人!」

 「胡說!」

 「難道不是嗎?你上了我,兩次了,卻說要跟我離婚了。厲錦琛,你這麼快就忘了自己做的好事兒?」

 剎地,氣氛僵冷,身體上方的男人表情也黑到了鍋底,沒有之一。

 好半晌,他才幽幽地吐出,「你這是故意在報復我?」

 「你為什麼要射在外面?」

 沒想她突然問起這一句,完全牛頭不對馬嘴,讓厲錦琛著實一愣,表情大變,眼神古怪到了極點。

 萌萌一下子漲紅了小臉,可這會兒開弓沒有回頭箭,梗著脖子又吼,「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子,女人的快感和*都會打對折嘛!」

 天知道,她這完全是胡陷了!

 男人皺緊的眉頭越來越深,彷彿真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萌萌為了撐緊面皮子,也跟著皺起了眉頭,一臉更嚴肅的表情。

 半晌,厲錦琛才道,「我不會讓你懷孕的,萌萌,那對你不公平。」

 「放屁!」

 「不准說髒話。」

 「不關你事。」

 「你再說一次試試?」

 「厲錦琛,你又不是我爸,更不是我的監護人了,你他媽……哦!」

 一個巴掌,立即落在了萌萌的屁股上,雖然不重,可是特種兵大叔很會打人,打得你疼還偏偏不會落下什麼印子。

 「你個王八……噢!」

 「再罵一句,就加倍。」

 厲錦琛口氣很冷很正,宛如教官一般,那死板板的表情沒一點兒商量餘地。

 「厲錦琛,你家庭爆力啊!」

 「你之前也說過,這三天,我還是你的老公。我就必須盡我應盡的義務!」

 「你胡說!婚姻法裡沒規定老婆不能罵粗口,你憑什麼打……哦嗚!」

 姑娘真生氣了,而且還似乎是積蓄許久的氣兒。以前愛他尊重他,那麼用力地想要留在他身邊,成為配得上他的人,她就一直忍著某些小性子。可現在不一樣了,他最先打破了一切,她還要那麼小心翼翼地討好他幹嘛,反正不管做得再好付出再多都沒有用,又何必裝孫子。

 「你再打,我,我就,就……」

 她一怒之下,從撒嬌換成了撒潑,竟然直接就撲上他要打回去。

 呃……

 這要打特種兵王的屁股,絕對是個技術活兒。自從厲大叔長大會說話開始,別說挨屁屁了,就是被人黑臉的機會都非常之少。這會兒小姑娘想要「報復舊怨」,還真心不太容易。

 這一下子,從妖精打架,升級到了真正的拳腳相向,其激列程度讓厲錦琛自己事後都不敢相信,他倆做夫妻這麼久以來,竟然真會在床上打、架?!

 這是真正的打架?!

 「萌萌,住手!」

 「不要,憑什麼你要教訓我!我已經成年了。你有什麼了不起,我不干!」

 不干的結果,那就是必須報復回來。

 「厲錦琛,你不讓我打今晚我跟你沒完了!」

 厲錦琛一聽差點兒沒給姑娘哽過氣兒去,這都成什麼了?!

 可是這樣無厘頭的爭執,讓兩人暫時忘卻了「離婚」的愁慮,折騰了一大會兒,又是一片大汗淋漓。

 厲錦琛第一次覺得,這個冬天過得……挺火熱的。

 最後,萌萌勉強打了兩巴掌,可打完之後,厲錦琛不動,任她得手了,她卻一下撲倒在床上,哇啦啦地大哭了起來。

 厲錦琛又嚇了一跳,以為這孩子是哪裡傷到疼哭得,嚇得又忙小心翼翼地賠不是詢問,又哄又騙。

 哪知道他越是哄著,萌萌哭得越厲害。

 厲錦琛實在沒法兒,抱著姑娘又進大浴池裡洗了一通後,終於平靜了。、

 裹在被子裡,默了好久,她突然又嗡聲嗡氣兒地問出,「厲錦琛,如果我們離婚了,你……你會再找別的女人,結婚,生子嗎?」

 「如果你再繼續胡亂罵髒話,也許我會找別的女人!」

 「你……我問認真的!你別逗我玩兒!」

 萌萌眉頭一抖,就扮不起嚴肅臉了。本來也是,她就不是那種藏得住心情的人,特別是這種悠關她一輩子幸福的,特別是面對這個叫厲錦琛的男人的時候,她很難成熟起來。

 厲錦琛沒有再回答,只是深深地看著身下的女孩強忍著的表情,心裡一陣陣地心疼不捨,卻也樣更用力地克制著所有的情感,「萌萌,你還小,等你……」

 「stop!」

 她突然大叫一聲,一顆小水珠從眼角滑落,她迅速眨眨眼,將水氣蒸掉。

 便道,「我要在協議上加一條,咱倆離婚之後,至少三年內,你不能碰任何別的女人,也不能跟任何其他女人有親密往來,不能有女朋友,未婚妻,任何異性關係。你……」

 「好。」

 忍掉的眼淚,還是回來了。

 她心裡一下酸得發疼,一股惱恨的情緒便忍不住脫口而出,「厲錦琛,你心真大。你可以三年不碰任何女人,那麼我呢?你要我尋找我的幸福,跟別的男生交往,談婚論嫁嗎?那好,我問你!如果,我像這樣跟向東辰kiss,還有這樣,這樣吻他,你願意嗎?」

 她一邊問,一邊發了狠似地咬上他的唇,話裡的愛恨交織一下將他打了個措手不及。

 「不僅kiss。我和向東辰還會像今晚一樣,做瑗做的事情。像你一樣,他會把我這裡……徹底添滿。還有像你一樣,從正面完全佔有我,看著我和他一起……」

 她一邊說著,一邊拉著他的手四處遊走,彷彿是重新演譯一道之前的歡愛激情。

 「……或者換一個方位,從後面……我記得,向東辰家的酒店可比你這間公寓有趣多了,有不少的情趣房間,我想他肯定願意跟我……」

 「夠了,閉嘴!」

 他終於忍不住甩開她的手,一拳砸在了床案上,發出轟隆一聲沉悶的響聲。

 她微微嘶啞了嗓音,「厲錦琛,也許只有這樣,你的影子才可以從我心裡淡去,也許只有日子久了,你的氣息就會從我的世界全部消失。大叔,就算我躺在別的男人懷裡,這樣子,也沒關係嗎?」

 他深深地抽了口氣,卻什麼也說不出口。深凝著眼眸顫抖著薄光,十指收緊幾乎深陷。突然,他俯下頭狠狠地吻住她,瘋狂,粗爆,毫不憐惜地蹂躪她的雙唇,一發不可收拾。像是懲罰她的大膽妄想一般,他又狠狠地愛了她一次,充滿戾氣,卻依然噬魂銷骨。這一次,他滿足了她勾引的目的,把自己激情全部交給了她,全數收納。

 事後,萌萌看著一片橫屍在垃圾筒裡的套套,什麼表情都沒有了。

 厲錦琛整晚便站在樓上,窗邊,一根接一根地抽,滿地的菸頭子。

 手都在發抖。

 ——如果我讓另外的男人,像這樣吻我,愛撫我,把我整個兒抱在懷裡,深深地,添滿……阿琛,你想過嗎?你可以接受嗎?

 煙只是被抽了一口,就被捻滅了。

 他的指間上已經灰黑一片。

 她裹著毯子,站在樓下,望著那抹孤寂的背影,久久地,沒有人動一步,不管是前進還是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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