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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注定》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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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本山大叔是屋裡憋屈型的話,那程先生絕對是給點陽光就燦爛型的。

  不知他從哪裡聽說我失戀之後意志消沉,竟然屢次借公事之機給我介紹漂亮女孩。我本來興趣缺缺,禁不住身邊人一再慫恿約出來一個,女孩子三句不離“遠風哥”,只差沒有梨花帶雨叫著歐巴求他回心轉意。

  我只不過和顏悅色對他那一回,程遠風是哪裡來的錯覺我要跟他和平相處?

  我扔掉電話,揉著太陽穴發愁。七年前的手機技術遠沒有現在成熟,程先生的電話無法設定為黑名單,況且他用不同的手機打過來,甚至冠冕堂皇打進我辦公室,名為洽談公事實為邀我共進晚餐。

  我藉口手頭有點事忙不開,趕緊掛了電話。把頭重重磕在桌上,都想趕緊找個女人閃婚得了。

  否則這樣下去,說他對我沒意思鬼都不信!

  電話再次響起來時,我幾近虛脫,額頭還抵在桌上,只伸出一隻手在桌子上摸到手機,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

  “喂——”

  我半死不活,那邊人不高興了,怒道:“你沒吃飯啊!”

  我愣了一下,說:“你是……”

  “還能是誰!”

  我恍然大悟:“二狗子,你死哪兒去了!”

  二狗子是我大學室友,大名王貳,我們都管他叫二狗子。畢業之後我們各奔東西,他承父蔭進入本市電視臺,如今是業內大名鼎鼎的編導。我們上次聯繫是兩個月前,他率團隊趕赴荷蘭,在機場給我電話,寒暄一番後讓我給他充二百話費。此人是典型的無事不登三寶殿,所以他每次給我打電話,都肯定是有事求我。

  我洗耳恭聽。

  果然,一陣回憶過去後,他開始探討正題:“秦韻,你知不知道有家酒吧,錦城公園旁邊那家,叫DAY的?”

  我心頭一顫,道:“知道,那是家……”

  “GAY吧。”他輕描淡寫。

  七年前,GAY在這個城市,乃至這個國度都是個諱莫如深的話題。不知是否媒體人都如此嗅覺敏銳,DAY酒吧從開業以來就非常低調,只招待結伴而來的同性,是本市第一家GAY吧。以前我是那裡的常客,現在……避之不及。

  “秦韻,我們節目下一期,是做關於同性戀群體的心理調查,我想到那裡收集下素材。但是你也知道,那家酒吧必須兩人結伴才能進去,所以我想……”

  我諷他:“你不是手底下挺多人麼,叫我幹嘛?”

  他長歎一聲,剛剛的拿腔拿調裝腔作勢瞬間消失,讓人由不得不相信他說的是真話:“我手底下那些男士,要麼結了婚要麼有女朋友,唯一剩下一個,人家過來實習,還是個孩子,我不能害人家啊!”

  “那你就來害我?!”

  “也不是,這不是也帶兄弟你開開眼界麼?再者,聽說你剛跟女朋友分手,後宮空虛……”

  “滾!”

  我扔開手機,忍不住上網查黃曆,網站剛剛打開,電話又響起,我如臨大敵,摸過一看,果然,又是程先生。

  前世差不多的時間,郊區一對俄羅斯人開了一家烤肉店,這一世也照常開業。程先生很喜歡那家店的口味,每過一段時間就要過去,當然,帶上我。

  我不想跟他牽扯過多,無奈所有理由都被他一眼看穿。反復推脫不去的當口忽然想起二狗子方才的電話,忽然想尋到救命稻草。

  此時此刻,唯有真實的理由才能阻止程先生。

  “不好意思,程經理,我今晚真的有約了……”

  這家酒吧上輩子真是常來常往,仿佛自家後花園,以至於二狗子在門口被突起的小臺階絆了個平沙落雁式,我都能輕鬆踏過無壓力。搞得迎賓小哥幾番側目——他們一直把這一跤當做分辨熟客生客的標準。

  二狗子,我給你省錢了。

  二狗子這廝天生八面玲瓏,明明摔得驚天動地,轉瞬也能跟人談笑風生。我在他身後充滿懷念,他在我身前勾勾搭搭。不一會兒,目測消費已達兩千,身周圍了一圈畫著眼線的小0。

  不知道這種消費能不能報銷。

  他如魚得水,我就不要自討沒趣。坐在吧臺上隨便點了杯酒,看看手機,不一會兒要到十點,應該有熱舞表演。酒保面孔生疏,按照慣例過來套我的話,問我年齡工作,喜歡什麼類型。我依照官方答案一一回答,酒保摸不出我深淺,只能作罷。

  獨自坐在吧台邊淺酌,臺上熱舞過了一圈,氣氛已經完全被引爆。我抻著頭瞅瞅,剛才還能看到在距離舞臺最近的地方,二狗子正摟著個學生模樣的男孩扭腰,這會兒卻已經找不到他。我也懶得找,喝完這杯只管自己回家,反正也沒指望他會請我,我只是想躲人而已。

  恰在此時,一杯紅酒遞到我面前。

  順著捏著紅酒杯的手向上看去,是一張蓄著小鬍子的臉。我挑挑眉,他把紅酒抬高,嘈雜的音樂聲中動了下嘴唇,唇角綻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後來我就一直猜他到底說了個什麼,因為我確實沒聽清。

  但我當時沒理他,酒吧裡這種約419的方式非常老土,七年前似乎也不怎麼流行。他舉著酒向我示意,然後貼到唇邊輕輕咂了一口,帶著酒氣的頭垂到我耳邊,仿佛想低聲調情。天可憐見,他低聲了我更聽不見。就見他以一種非常裝13的姿勢附到我耳邊,大聲喊道:“請你喝酒!”

  我看著他,輕飄飄地笑了一下,從他手中接過酒杯。鼻子對準他喝過的地方,也就是他殘留的哈喇子,也同樣非常裝13地嗅了一下,閉上雙眼,仿佛回味片刻,然後手起刀落,杯子重重落在桌上,紅酒濺了滿桌。

  “刷牙!”我大聲吼。

  那人被我震驚,趁他回不過神的空檔,我趕緊走人。錢包裡甩出幾張票子,推開扭動的人流就往門口走。走著走著,走不動了,因為面前有個人,我走左邊他走左邊,我走右邊他走右邊。

  我抬起頭。

  要是不抬頭就好了。

  不抬頭,好歹我還能繞個大彎躲開他,可抬起頭,我卻連邁步的力氣都沒了。

  我覺得,似乎我從來沒認真觀察過他的臉,可每個惡夢的夜裡,卻偏偏把他的五官襯得那麼清晰。於是雖然經年未見,此刻在昏暗的燈光裡,只是抬頭看這一眼,我仍舊能清楚分辨,這是他。

  劉躍東。

  上輩子要脅強暴我足足半年,讓我之後的每一天都不能坦然生活,卻也間接將蔣磊送到我面前的人。

  如果說,有什麼人是比程先生更讓我不想見到的話,無疑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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