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香妃好毒(重生一門技術活1)》第10章
第十章

  「四皇兄。」

  「六皇弟。」

  呃!就這樣?

  看到錯身而過的兩人面色尷尬的互頷了個首,便眼神錯開的各行各路,不再有任何交談的各坐在距離最遠的兩端,隔著一座兩人高的營火,周盈瑞有些躊躇地看向陸定淵。

  本是無話不說的親兄弟,把酒言歡,笑談昨日事,醉臥萬裏晴空下,以天爲帳,以地爲床,以滿天星子爲燈,攜手共畫明日山河圖,金戈鐵馬照丹心,踏遍荒漠來時路。

  曾幾何時,搭肩策馬的豪邁男兒形同陌路,多時不見的問候只剩下,句話。

  周盈瑞的心口有點痛,爲她的王爺夫婿感到心痛。

  猶記得重生前,王爺最大的遺憾是沒和燕王和好,他十分在意自己行事太過衝動而傷了自家兄弟的自尊,不留情面的嘲笑燕王只是個會行軍打仗的兵痞,空有愚勇卻不長腦。

  鬧僵了以後王爺曾想著化開僵局,不再讓兄弟情誼繼續惡化下去,可是他放不下身段,一延再延,到了最後連見了面也不知該說什麼,互看了一眼便走開。

  人生能有幾次機會重來,不該,也不能放任悔意加深,白白的扼殺相互扶持的情義,終成兩道背道而馳的身影。

  她必須想個辦法——

  「真心話大冒險?」

  這是什麼遊戲?皇家人面面相覷。

  其實提出建議的周盈瑞也不甚了解,僅知大致的規則,她是從月季那裏得知的,月季說是她家鄉的一種遊戲,他們那兒的人大部分都會玩,用來套出別人不爲人知的真心話。

  她依樣畫葫蘆的學了一遍,拿到皇上面前來賣弄,用意是解開甯王和燕王的心結,黽歸於好。

  「聽起來似乎不錯。」皇上笑著點頭。

  不錯?大多數人不以爲然。

  天家無親情,皇室無手足,爲了一張龍椅,父子相爭,骨肉相殘,兄弟鬩牆,鮮血濺遍金鑾殿,屍骸成山,白骨鋪地,堆積成一條登龍大道,從此再無親人,稱之寡人。

  在場的皇親國戚誰敢說出真心話,那不是找死,活膩了自個兒往刀口撞,一刀身首兩分離。

  難道要做兒子的跟老父說:你老了,該退位了,我想坐你這位置很久了,換我來指點江山吧!

  或者是:兄弟,我想做皇帝,識相地就讓開點,別來和我爭,否則我滅了你,讓你兒子沒爹,老婆、小妾當寡婦。

  喏!這就是真心話,發自內心,可是敢說出口的有幾人,他們的話只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因此有了大冒險。

  「拿到傳花的人可以對在場某一人發問,他願意回答並且答案讓人滿意便是過關,反之要受罰,譬如罰酒呀!學狗叫,在地上爬三圈等。」周盈瑞簡單地解釋遊戲的玩法。

  聽到學狗叫大家都笑了,興致勃勃地要好好玩上一玩,連皇上也拈著胡子,大笑著說有趣、有趣。

  「以我來開頭,我要問問端敬公主,你想要什麼樣的駙馬,是英挺的,還是有學問的,或是白胡子老爺爺。」

  「白胡子老爺爺」六個字一出,陸明貞氣得跳起來想打人,「周小瑞,你陰我,我明明是對你最好的人,你還陷害我,你真不是好東西,果真是個壞壞壞……壞的。」

  她連說了十幾個壞,怒目圓睜。

  「請回答,公主。」

  她瞪了瞪,朱唇嘟得老高。「我不理你。」

  周盈瑞掩唇輕笑。「皇上,公主不回答怎麼辦?」

  呃!這個……皇上咳了兩聲,笑睨嬌瞪著他的公主。「不回答要受罰,罰什麼呢!」

  「父皇,你不疼明貞。」公主小嘴一噘,很不高興。

  不罰還怎麼玩下去?周盈瑞讓小青取出一只球狀的竹編物,輕巧地搖了搖。

  「處罰在這裏頭,公主抽一個。」

  原本是受罰者不回答,由發問者決定受什麼處罰,可是周盈瑞要「作弊」,因此改爲搖盅抽簽的方式。

  「我不要,誰知道你會不會又騙我。」她才不要當傻子。

  「公主想當言而無信的無賴嗎?」知道她愛面子,周盈瑞激她。

  「你……哼!算你狠,抽就抽。」她伸手撈了老半天,取出一張微帶茉莉花香的小紙箋。

  「因爲我是發起人,所以由我來念出箋紙上的處罰,公主被罰的是……」她賣關子的頓了一下,吊足衆人的胃口,大家屏氣凝神的聽結果。

  「親最喜歡的人一下。」

  「親……」陸明貞先是面頰微微發熱,繼而松了一口氣,大方的抱住皇上,狠狠地將唇瓣印上。

  「我最喜歡的人是父皇,他是我的心肝寶貝,我要帶著他陪嫁。」

  「陪嫁……」皇上聞言哈哈大笑,拍拍公主的背說:「你也是父皇的心肝寶貝,可是父皇不能陪嫁,你招婿吧!」

  皇上的一句話,日後免去端敬公主和親的命運,她招了狀元郎爲婿,居於公主府。

  「換我、換我,我要指定四皇兄回答,你最喜歡的人是誰,可是你不能說是周側妃,她除外。」神采飛揚的公主馬上回敬一記,她兩眼亮得像寶石,無比歡快。

  「拾人牙慧……」學人精。

  周盈瑞小聲的咕噥聲被陸明貞聽見,公主的小脾氣發作,以眼神頂回去,兩個人像鬧翻了的小姑娘,一吵完又和好了,瞪來瞪去表示交情夠,吵得再凶也不傷和氣。

  「我最喜歡的人……」陸定淵故作思忖的左右看了看,把陸明貞急得想催他快點說。

  「自是父皇、母妃。」

  「就這樣?四皇兄未免太無趣了,跳過、跳過,換人。」陸明貞還想玩下去,可是下一個發問的不是她。

  陸定淵把唇一揚,略帶諷意地問:「我想問三皇兄,你最想要的是什麼?」

  皇位。不假思索的答案掠過陸定宗腦海,但他不能說,他微頓,回得十分順溜,「當然是父皇龍體康泰,國運昌隆,四海昇平。」

  這回答很制式,但令人滿意,皇上嘴角噙笑地一點頭。

  接下來是怡郡王、魯侯爺、慶文公、八皇子、九皇子、康伯公、甯河世子、莊親王世子……有人說真心話,有人選大冒險,在星空之下圍著營火,彼此的關系拉近了不少。

  過關的大口喝酒,受罰的人二挨罰,陳王爺頭上插了一朵大紅花,張國舅兩頰抹上兩圈女人的胭脂,吳老國公爺多了兩道濃眉,金小侯爺倒穿鞋子,高歌一曲一時間笑聲連連,你看我,我看你,互相取笑。

  問來問去,傳花又到了周盈瑞手中,她目光湛湛地如一泓清泉,看向她眼中唯一的面容。

  「甯王爺,你此生最後悔的是什麼事?」她眼神略微一飄,往笑都不笑的玄衣男子身上看去,暗示他說出心底話,但是……

  「愛錯人。」

  「嗄?!」她訝然。她以爲他會說和燕王的爭執,趁機把誤會解開。

  「因爲一股香味,我當我喜歡的人是她,但是我錯了,我愛的是另一個人,她才是我心系之人。」幽蘭香味,脫俗清靈,淡淡的,似有若無,回想起縈繞在他鼻間。

  陸定淵心中綿密的情意飄向令他魂牽夢縈的小女人,泛柔的眸光浸潤著不變的等待,只爲那縷飄遠的芳魂。

  「王爺……」心弦一撥,微微顫動,似水清陣浮起淚霧,周盈瑞感受他湧向她的濃烈愛意。

  「我要問問你,今生最後悔的是什麼事?」沒人發覺的,他五指倏地握成拳,眼眸深處閃過一抹沈痛。

  「我?」她一怔,忽地露出初荷新綻般的柔美笑靨。

  「無怨、無悔,我愛的人愛我,再無所求。」她擁有了王爺的愛還有什麼好後悔的,那是世上最美的寶物。

  「瑞兒……」原來她無怨也無悔……好,真好,他沒有錯過她,老天爺待他不薄……陸定淵的眼眶一熱,在幽暗月光下,無人瞧見那眼底的激動,他學會隱忍,韜光養晦,手腕圓滑地保護所愛。

  「餵,你們不要太過分了,當著父皇的面眉目傳情,當我們是睜眼瞎子呀!看不到你們兩人眉來眼去。」也太張狂了,旁若無人的說起膩人的情話。

  公主大聲一喝,大家都笑了,也令周盈瑞羞個大紅臉。

  「我要再問甯王爺,你最恨的人是誰,恨不得讓他喝你的洗腳水。」周盈瑞故作俏皮的引開旁人的深思,只顧著發噱,她知道他不會回答,因爲在皇上面前,「真心話」說不得。

  終於逮到他了。

  「……最恨的人……」

  果然如周盈瑞所料,陸定淵的黑瞳在衆人面上掃視一回後,並不言語,仇人名單遲遲不宣布,令人等得心焦,最後慢條斯理的一擺手,爽快的接受有意爲之的處罰。

  「……甯王爺罰的是……呃!有點困難,可能不太容易,可以換一個嗎?!」看了看抽出的字箋,周盈瑞假意做出爲難的神情,似乎認爲陸定淵做不到。

  她故作爲難是爲挑起衆人叫囂,讓人不多想,自然而然避開某些人的懷疑,達到她原來的目的。

  「不能換,周小瑞你不能袒護四皇兄,快說,是什麼,四皇兄若完成不了就罰他喝一整壇酒,不醉趴了不行。」喊得最大聲的是陸明貞,她命人把酒醇都搬出來。

  對於公主所爲,皇上不只不阻止還撫胡縱容,可見她有多得寵,就算戲弄皇兄也由著她。

  「說吧!我認罰。」陸定淵嘴角噙笑,黑瞳閃過一抹意味未明的幽光,他沒錯過自家小女人的任何一個舉動,眼尖的瞧見她將他原先抽出的花箋捏在指尖,由袖口滑出另一張大小相仿的字箋,若不細瞧是瞧不出有何分別。

  不過他曉得她不會害他,故未點破,笑咪咪地看她要玩什麼花樣,他陪她玩到底。

  「王爺要被罰……」她捂唇輕笑,看向獨自喝酒的六皇子陸定禧。

  「扛著燕王到三裏外的楊柳樹下,由燕王折柳交給王爺,然後換燕王再背王爺跑回來。」

  「什麼?這太難了吧!」

  「就是呀!黑瞪瞎火,踩到小土坑可不好。」

  「算了,換一個啦!三裏太遠,閃到腰就……」有人曖昧一笑,目光看向陸定淵兩腿間。

  在場的人無人不知四皇子和六皇子不對頭,兩位王爺爲了一名女子——現在的甯王妃鬧得連話都不說了,只差沒大打出手,揚言決裂,他倆不是死敵也相距不遠,再無半點手足之情。

  所有人都不看好這個處罰,紛紛鼓噪地替兩人「說話」,其中以陸定宗表現得最爲「不忍心」,仗義的挺身而出,要幫陸定淵攬下這場艱鉅的煉獄之罰。

  「這可是體力活,王爺別勉強……」周盈瑞的一句話戳人心窩,暗指久不經戰事的王爺們中看不中用,是空心大老爺。

  「不用,我自己來。」陸定淵倏地站起身,挺拔的身影直如勁松,令人感到一股嚴肅威殺之氣。

  「我奉陪。」此時像啞巴的陸定禧丟開手中的酒杯,面無表情的盯著朝他走近的偉岸男子。

  在衆目睽睽之下,陸定淵身一低,毫不費力地將體形和他差不多高大的弟弟扛在肩上,大步地朝黑暗處走去。

  夜深了,蟲鳴哇叫聲也來湊興。

  即使少了兩位王爺,圍在營火邊的皇親國戚仍喝著酒,熱熱鬧鬧地說起今日的收獲,各自吹噓,真心話大冒險也到此停止,該罰的人也都罰了。

  唯獨陸定宗在談笑時漫不經心,靜靜地獨酌,偶爾回敬一、兩杯酒,不時的扭頭瞧一瞧掩去甯王和燕王身形的樹林,在營火的照耀下,他臉上閃過忽明忽暗的陰沈。

  「……四哥,你走穩點,別趁機把我摔下。」

  一聽耳熟的「四哥」在耳邊響起,陸定淵頓時有熱淚盈眶的感覺。

  「你變重了。」他假裝足下不穩,踉蹌了一下。

  「是你被酒色掏空了身體,沒氣力了。」陸定禧不怕摔的由他擺布,聲音冷得聽不出個人情緒。

  「分明是你這些年吃肥了、長了膘,嘖!瞧瞧這牛腿多壯,能下地犁田了吧!」陸定淵不自在地找著話題。

  「那是帶兵操練出來的,四哥不用羨慕,到我的軍營住上半年你也有一雙牛腿。」他不講笑話,表情冷得像冷泉中挖出的玉石,聲音亦是不帶一絲生氣,讓和他對話的人感覺絲絲冷風拂過頰邊。

  「我倒是想去鍛鏈鍛鏈,可是你嫂子不允,她怕我曬黑了認不出來。」一想到凡事替他打點得妥妥當當的小女人,陸定淵神色放柔,嬌柔軟甜的「無怨無悔」猶在耳際。

  陸定禧不語。

  一提到「嫂子」,兩人之間好不容易稍微改變的氣氛又爲之凝結,兩兄弟同時想到導致他們失和的周盈雲。

  「我指的是你小皇嫂,今晚提議真心話大冒險的周側妃。」陸定淵主動開口解釋,打破僵局。

  「……她是你說『愛錯人』的原主?」旁人或者沒聽出他話中深意,和他做了將近二十年的兄弟,一聽便知他意有所指,只是……若是如此,四哥當初的執意不放手便顯得可笑。

  陸定淵輕喟,自嘲的一笑。「老六,我們都錯了。」

  「不,錯的是你。」他沒錯。

  「是我錯的比較多,不該爲了一時衝動而無視你的感受,不過你打在我左肩那一拳我記下了。」陸定淵猶記得熱火般的疼痛,當時的昨塔一聲,他以爲骨頭碎了而不只是移位。

  「你這是認錯的態度嗎?」陸定禧淡得幾乎無表情的面龐多了一抹戲譲之色。他冷嗤,「誰說我認錯了,你也有錯,扯平。」

  「扯不平,你承認錯得比我多,可是看在你頗有誠意的分上,我原諒你。」說一句原諒,比越過千山萬水,衝出敵陣還難多了,四哥打不得、罵不得,只能悶在心裏發酸。

  「呿!我還需要你的原諒,你帶兵帶傻了。」啪的一聲,大掌往肉上拍,響起的拍肉聲十分響亮。

  臀上一疼,陸定禧的臉色黑了一半。「四哥,我不是當年被你拎坐肩頭上,四處搗亂,將墨漬滴在父皇奏摺上的小皇子。」

  若是早成親他都當爹了,孩兒滿地爬,四哥居然還打他屁……股?!陸定禧的臉青白交錯。

  「就因爲不是才不該生分,你我都長大了,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唯一不變的是,我仍當你是我兄弟。」皇家親情何其珍貴,若非無奈,誰會舍得拋下,刀劍相向?

  人間有情最怕無情傷,提壺澆心愁上愁。

  「四哥,我沒怪你。」他有錯,錯在沒說清楚。

  聽他服軟的低語,陸定淵放松的笑了。「我知道,征戰沙場的大丈夫豈會拘泥在兒女之情,只是我沒能過自己這一關,老記掛著做了多少糊塗事,沒臉見你。」

  「我放下了,四哥。」真的不介意。他也不曉得爲何癡迷了,爲了一點點好感就要和四哥爭到底,好像不爭他就會失去什麼似的。

  「好,放下,等回到營帳後我們兄弟倆再好好喝個痛快。」夜不嫌短,只愁酒不夠香醇。

  「……四哥,聽你喘得像頭牛,還是我來了吧!」他其實不輕,馱著他走上三裏路著實不易。

  「少廢話,剛長毛的臭小子還是玩玩花繩吧。」陸定淵微喘著氣,但心底的快活無以倫比。

  楊柳樹下楊柳飛,陸定禧折下高處的柳枝插向兄長發鬢,柳條兒輕晃,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

  「四哥,換我背你。」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這時,陸定禧體會到了小皇嫂的用心,四哥口中的小女人化解了他倆沈積已久的心結,他很歡喜。

  「肅王不在營帳?」

  「我查看過了,厲首領,空空如也,只有營帳外守帳的禁衛軍站著打盹。」酒喝多了,醉了。

  「肅王去了哪裏?」膽子真大,有皇上在還敢離營,盡幹些見不得人的肮髒事,真當耗子大了不怕守倉貓。

  官倉老鼠大如鬥,見人開倉亦不走。

  健兒無糧百姓饑,誰遣朝朝入君口。

  好大一只偷糧吃的碩鼠。

  「不知。」沒人料想得到他大半夜離開。

  「去查。」

  「是。」

  「還有,不動聲色的回報,勿驚擾他人。」黑衣衛是陸定淵的私兵,當今聖上並不知情。

  「洛錦妹子那邊……」許久未有消息。

  「噤聲,王爺自有安排。」洛錦是他們的人,正在執行保護周側妃的任務,丫鬟的身分是掩護。

  「是。」一想到王爺狠厲的手段,說話者身形一顫。

  黑衣衛首領厲大——厲南天正和手下說著話的同時,騎著馬獨行的男子揮鞭疾馳,心急如焚的奔向離皇家獵場五裏遠的觀音廟,百年古剎莊嚴肅穆,郁郁蔥蔥的古木掩住灑落的月光。

  寺廟旁,一棵被雷擊過的老槐木,焦黑的樹幹冒出芽,長出雲狀的枝椏,綠葉下的粗幹有一人高的缺口,足以藏人的樹洞中長滿蕈鏈,四足修挺的大黑馬系於樹下。

  翻過低矮的園牆,走過一片桃花林,落花繽紛,撒滿一身,一只忽隱忽現的八角宮燈出現在花林盡處。

  「王爺來了?」

  「嗯!」

  「我家夫人在等著你。」

  「帶路。」

  人影綽綽,星月暗淡,前頭走的是提著燈的嬌美丫鬟,胸脯高聳,柳腰纖細,處子幽香一陣又一陣的飄散,後頭目露淫光的是俊美壯實的男子,頗感興趣的盯著一扭一擺的細腰,心想著燕雙飛。

  夜深人靜,念經的和尚都睡下了。

  幽靜禪房被人從裏拉開了門,紅通通的燭火映出入內男人的面孔,那是一張極易令女著迷的俊顔,濃眉飛揚,鼻若懸膽,薄抿的唇如女子般豔紅,眼如燦亮星子,他是——陸定宗。

  「怎麼現在才來,你不曉得我等得你心都焦了,以爲你不來了。」

  玲瓏嬌胴披著軟紅薄紗,柔若無骨的纏了上來,瑩白若雪的雙臂環上男子頸背,細蔥般纖指往下一撫,男子身體頓時繃緊,低視放在胸口輕撫細揉的柔荑,嘴角咧開笑。

  「我的小親親等急了,真是本王的不是,讓佳人心癢難耐。」他笑著吻上纖指,含入口中輕吮。

  「啐!胡說什麼,你這臉皮厚得連針都穿不過,誰爲你心癢難耐了,只不過擔心你夜路走得急出了事。」薄紗輕輕撩開,春色微現,嬌豔茱萸若隱若現。

  大掌往美人酥胸一覆,他笑得更下流。「是出了事呀!你瞧我,就等你來消消火。」

  「這裡嗎?」女子玉白小手按住硬挺,一下輕、一下重的捏按,五指圈緊撫動起來。

  舒服極了的陸定宗發出輕喟,雙手亦愛撫著女子。「重一點,別停,我快活著呢!」

  「呿!折騰人的死東西,還想我服侍你呀!別想得太美了。」她一瞋目,媚態橫生。

  「哪裏是死的,明明活躍得很,就等著進入你的桃花源。」他往前一頂,隔著薄薄的衣物插入柔嫩的雙腿間輕輕磨蹭。

  偷情的歡快,越是見不得人越令人亢奮,亙古的情慾是道德阻止不了的。

  「你怎麼什麼下流的話也說得出口,我可不是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外室,任你專撿好聽話哄騙。」她雙手忙碌的脫衣,仰起優美的雪頸任由落下的唇狂吻。

  女子沒有名門閨秀的羞矂,爲男人寬衣似乎做得駕輕就熟,滑溜的藕臂宛如雪白小蛇,挑逗似地滑過男人的手臂和前胸,一件八扣雙環的褚紅色暗金羅蜀錦常服滑落腳邊,露出四喜如意隱葵紋裏衣。

  她這手功夫不是從夫婿身上學來,恍若棄婦的她能枯木逢春,枯井般的心注入活水,全是因眼前的男人,她以女子妍美的容貌和軟馥嬌軀來換取憐惜。

  「別急著發脾氣,先給我,我這一整天就想著你這要命的小妖精。」

  「王爺別……上榻,不要在這裡……啊……」她還想裝矜持,誰知話還沒說完,男人的火熱撐開已然濕潤的花徑……

  動作越來越快,肉體撞擊聲越來越響。

  女子呻吟著,迎合著,要掉不掉的桃紅繡鳶尾花肚兜遮不住豐盈雙乳,隨著劇烈的撞擊,渾圓一上一下的晃動,淫糜而誘人。

  陸定宗抱著她走向專供香客休憩的床榻,將人反轉過來,撩起裙擺從後頂入,兩只大手揉著雪峰,他身子下壓,讓她面朝裏,兩手撐著床板邊緣拱起下身,迎合他。

  「小親親,快活嗎?」

  「……我的雙腿……沒力氣了,到榻上去……」她嬌軟無力地趴著,不住顫抖的是粉嫩小腿肚。

  「你呀!真是沒用,才這麼兩下就不行,不過誰叫本王喜歡你呢!就依了你吧!」他發狠地用力挺進,兩手扶著細腰往前一送,兩人同時跌向香樟木搭起的木床。

  緊連的身體依然不停不休的交纏,吟哦聲不斷。

  木板嘎吱嘎吱地直響,許久許久不見停歇,在萬物倶寂的深夜特別清楚,由門裡傳到門外,讓守門的兩名丫鬟聽得臉頰發燙,卻又偷偷地推開一條小縫朝裡頭偷瞧。

  唉!好羞人,她們也想攀上個王爺。

  突地,上身赤裸的男子腰身一挺,發出低吼,一股濃腥的氣味彌漫一室,久久不散。

  「別壓著我,你很重。」他怎麼又把男精留在她體內,萬一有了身子,她想活也活不了。

  「別推,別推呀!我的小親親,給爺生個大胖兒子如何。」

  「哼!你想我死呀!以我目前的身分能生你肅王的兒子嗎?你可別一時樂昏了頭,把咱們都推進萬劫不複的地獄,自己想死別拖上我。」她的命比誰的的寶貴,折損不起。

  「快了,我正在布置中,太子那藥罐子撐不了太久,若是再動點手腳……」

  早日去享福也省得拖累別人上不了位,他做的是功德,幫太子解脫,榮登西方極樂。

  「你連太子都敢下手?!」她一驚。

  身一退,他扯下女人的肚兜擦拭腿間。「無毒不丈夫,凡事瞻前顧後成不了大事,反正他也活不長了,何不早早讓路,讓有能之人代他走完未完的路。」

  冷笑著的陸定宗不在乎誰是鋪在他腳底的屍首,自古帝位傳承鮮有不沾血,拔掉幾棵礙事的小樹成就他的霸業,他們雖死也猶榮,能在史書上留下一筆濃墨。

  「你就一定有把握上位?衆皇子中可不乏能力不差的親王,他們都有可能讓你功敗垂成。」

  他只能勝,一路殺出一條血路往上衝,她不能容許自己看走眼,再次壓錯寶,皇後之位只能是她的!

  「所以就要靠你出點力了,甯王妃,把近來行事舉止益發沈穩的老四盯牢,看他和誰走得近。」老四最近的舉動讓他越來越摸不清,明明有說有笑的飲酒行樂,可是有時候那眼神……淩厲得駭人,好像知道他暗中在進行什麼。

  甯王妃……一聽到這有名無實的封號,美若牡丹的周盈雲臉色一沈,浮起怒意。「那你答應我的事可別忘了,我是冒著丟命的危險幫你,你不能得了好處就把我丟開。」

  他眼中一閃譏誚之色,暗嘲她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貨色,三心兩意的女人誰會信任?但他開口卻是溫柔深情,「你都是我的人,我還舍得甩得開手嗎?老四是個傻的,這麼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兒,他居然狠得下心讓人獨守深閨,我瞧了多心疼呀!」

  有福不會享的傻子,倒讓他撿到天大的便宜,既有美人投懷送抱一償所願,又能在甯王身邊安插自己的心腹,一舉兩得毫不費力,連天都在幫他,他不得帝位又有誰能得。

  「他是不是傻的我不清楚,但是我不允許那個賤蹄子得意,我要你殺了她。」不能爲她所用便毀了,她不許背叛她的人還活著,而且活得比她快意,受盡寵愛。

  「你說的賤蹄子指的是誰?!」他明知故問。

  「周側妃。」一提到周盈瑞,周盈雲是咬牙切齒的恨。

  陸定宗故作訝異的一呼,「喔!是她呀!暫時還動不得,她今日的表現不錯,在父皇面前大大出了鋒頭,若突然有個意外,怕是不好交代,得拖上一段時日。」他正對那個小丫頭感興趣,不先弄上手玩玩就弄死她,他怎麼能甘心,那可是四皇弟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兒。

  一想起那兩人默默凝望的神情,他剛退火的身體又熱了起來,巴不得壓在身下的是那具稚嫩嬌軀。

  肅王想著想著又翻身一壓,將渾身布滿青紫的周盈雲壓在下頭,大手遊走雪玉胴體。

  「明的不行,還不能令她生個小病痛嗎?越來越嚴重,病入膏肓……」周盈瑞不死,她不甘休。

  聽她老記掛著內宅小事,他有些不耐煩地咬上嫣紅莓果。

  「你自己做主不就得了,好歹你是甯王妃,還管不了一個身分次於你的側妃?你要她活著她就死不了,你想她死,她還能留著招你紮眼嗎?!」

  再受寵的妾也越不過正妻,打罵任由人。

  她一聽,惱怒地推開在她身上肆虐的男人。「問題是我管不了她,她現在接手王府的人事,府裏下人的安排全由她掌理著,我想插手卻處處受制,成了被架空權力的王妃。」

  因爲她一入府扮演的賢淑王妃形像深入人心,人人都當她是賢良謙恭、溫順有禮的柔弱主母,而不敢太勞累她,唯恐她累壞了身子,凡是有事,府裏的下人找的是主事的周側妃,認爲她能妥善處理。

  一次、兩次、三次……次數一多,所有人都習慣找周側妃理事,而忘了王府裏還有一位名正言順的王妃。

  她多次想把大權抓回手裏,可是此時公主又冒出頭幫襯著周盈瑞,直道她若不滿意找謹妃娘娘說理去,再加上甯王的不理會,她獨木難支,最後只好不了了之。

  「欸!你再等等,忍耐一段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有的是你耀武揚威的機會。」就快了,誰也攔不住他。

  「你的意思是……」她面露喜色。

  「邊關戰事就要再起,到時候……」他陰陰低笑。

  「你怎麼知道邊關又要打仗,不是早被燕王平定了……難道是你……」從中作梗。

  他心照不宣的勾唇一笑。

  「小妖精,我的親親小心肝,你就要得償所願了,獲得新的身分,高高在上的笑睨妄想取代你的人,你是不是該施展渾身解術感激我?」大掌往下一撫,朝玉徑探入兩指。

  「那臣妾恭祝皇上萬事順心,早登大統,一揚我朝君威。」周盈雲反過來跨騎他腰上,順著鎖骨往下舔吻。

  「好、好,我會封你爲貴妃,與我同享榮華,萬民來朝……」

  貴妃?美目一閃,吞吐著昂藏,她要的可不只於此,將來的皇帝會是她親兒。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