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5100房間，喬瑟夫坐在單人沙發上，平靜地地面對七位臉色明顯不好的少年，即使他內心早已是波濤翻滾。手塚倉夜『熱情』地提出邀請，請他到房間裡一敘，他不能不來。

上船時就已得到消息，道格家族的七位公子也上了船，在他驚訝巴西雷家族居然有這麽大的面子能請來這七人時，事情又似乎超出了他的預想，這七人根本就不是沖著巴西雷家族而來的。

「西莫尼先生，我們就不拐彎抹角了。請你告訴我們你是如何認識Angy的。」柯林斯頓首先打破沈默，直接切入中心。

喬瑟夫一一看過七人，不答反問：「不知我可否知道Angy同諸位公子的關係？我並不是不願意說，而是我要確保Angy的安全。他是我很重要的一位小朋友。」

七兄弟一聽，頓時面色各異。

不二元一對喬瑟夫微微一笑，道：「Angy對我們同樣重要，重要的程度遠遠超出西莫尼先生您。哦，也許我該說，喬瑟夫‧亞瑟先生您。」

喬瑟夫的臉當場就變了，平鏡後的雙眸瞬間犀利，身上的客氣蕩然無存。除了寥寥幾人之外，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他馬上看向手塚倉夜，傳聞對方的身後有一位極其可怕的大人物。

「亞瑟先生不必太過介意，對我們來說，知道您的身份很容易。不僅是您的，還有您的兄長古斯塔、您的弟弟，亞瑟家族現任族長丹尼爾的身份。順便一提，您的兄長古斯塔‧亞瑟並沒有死，只是雙腿的神經被炸壞了，終身只能在輪椅上度過，而您目前的身份是……」

不二元一繼續刺激對方，低頭看了眼手中的資料，抬頭，「『藍鯊』國際餐飲集團的老闆。這家集團是您與您的朋友湯克‧魯尼共同創辦的。表面上它是餐飲集團，但實際上它卻是歐洲第二大殺手組織『鯊海』在義大利的本部。湯克‧魯尼平時的身份是一間寵物醫院的老闆兼醫生；您平時的身份是『藍海』蛋糕坊的老闆。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不二元一越往下說，喬瑟夫就越冷靜。對方能如此清楚地查到他和湯克的身份，查到大哥並沒有死，還如此直接地告訴他，說明對方只是想以此來威脅他，威脅他說出他和Angy的關係。喬瑟夫冷靜地計算著，在不知道對方與Angy確切關係的情況下，他必須小心。

喝了一口茶，喬瑟夫淡淡笑了。

「七位公子的情報網令鄙人佩服，能令道格家族有名的七公子如此上心，這是我的榮幸，我想義大利總理知道後都會嫉妒我。」

七人的眼裡閃過不同尋常的光芒。

喬瑟夫摘了眼鏡，讓七人看清楚他的決心，他一字一句地慢慢道：「但是，很抱歉。我還是那句話：在我不知道你們同Angy的關係之前，我不能告訴你們我是怎樣和Angy認識的。我的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教育我，不能因為危險而輕易妥協，更不能因為危險，而出賣自己的朋友。Angy是我的朋友，非常重要的朋友。」

說罷，他看向手塚倉夜，「我相信以你們的能力，也能查出我是怎樣和Angy認識的。」

如果是以前，他會利用這次難得的機會和道格家族取得一定的聯繫，為亞瑟家族獲得更多的好處和利益，但是現在，他不會再做出讓那雙黑珍珠難過的事。理智上，他相信道格家族的七位公子不會對Angy做出什麽不好的事，但誰知道呢？越是豪門貴族，他們的心思越難猜測。

七兄弟彼此看了一眼，眼裡是相同的意思。跡部琉優雅地笑了，他左手支著下巴，一臉挑釁地盯著喬瑟夫。

「巴西雷家族一直在暗中尋找你的下落，如果他們知道你就在這條船上，而且古斯塔非但沒有被他們炸死死，反而在這條船上，你說他們會不會很高興？」

喬瑟夫的眼裡迸射出寒光，他握緊手裡的茶杯，冷冷地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只能說這是一件非常遺憾的事。亞瑟家族並不願意與道格家族為敵，但當對方威脅到亞瑟家族的安全，威脅到我最重要的親人時，我將不得不做出反擊，即使反擊的代價是失去生命。」

跡部琉挑挑眉，與他的父親一樣，極度優雅地開口：「這又何必呢？我們不過只想知道你和Angy是如何認識的，我想這並不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只要你告訴我們，我們不僅可以幫你保守秘密，還可以幫你一起對抗巴西雷家族。亞瑟先生，您應該很清楚成為道格家族的朋友將為您和您的家族帶來怎樣的利益。」

喬瑟夫同對方一樣，挑挑眉，聳肩道：「這確實是很誘人的條件，不過還是很抱歉，我不能說。亞瑟家族曾經毀滅過一次。我們用自己的能力重新恢復了亞瑟家族的榮耀，雖然過程充滿了荊棘，我們也失去了許多寶貴的東西，但無論有多麽困難，亞瑟家族從未出賣過任何一位朋友。

亞瑟家族不會靠出賣朋友來獲得利益。雖然我很肯定諸位公子並不會傷害Angy，但出於對朋友的保護，出於Angy對我的信任，在沒有得到證實之前，我不會說出你們想知道的任何關於Angy的事，這是我的原則，也是亞瑟家族的家訓。」

凱雅遺憾地笑笑：「談判破裂。」威逼利誘都不行呐。

喬瑟夫戴上眼鏡：「我想是的。」然後他站了起來，對七人略一頷首：「如果沒有其他事，我想告辭了。」

七兄弟又彼此看了一眼，柯林斯頓站了起來，對喬瑟夫伸出右手：「柯林斯頓‧道格。」

喬瑟夫有一瞬的怔愣，他伸出右手，不知對方這麽做的用意是什麽。

凱雅站了起來，也伸出手：「凱雅‧道格。」

喬瑟夫讓自己冷靜下來，想著這幾人是不是又要更換策略了。

「不二元一。」握手，很友好。

「幸村哲也。」握手，很友好。

「跡部琉。」握手，很友好。

「越前旭。」握手，很友好。

「手塚倉夜。」握手，如同在大廳裡面無表情，但態度卻和之前截然不同。

當七兄弟一一和喬瑟夫握手之後，喬瑟夫疑惑地看著七人，猜不透他們這麽做的緣由。柯林斯頓指了指沙發，喬瑟夫不得不重新坐回去。

喬瑟夫進到房間後一直沒有說過話的越前旭開口了。

「你暫時通過了我們的考驗，不過要想得到道格家的承認，承認你確實夠資格成為Angy的朋友，你還早得很。」

喬瑟夫沒有出聲，靜觀其變，其實他有些一頭霧水，不知七兄弟葫蘆裡賣的是什麽藥，怎麽態度忽然就變了。

凱雅一臉不懷好意地看著喬瑟夫，問：「你知道Angy的全名是什麽嗎？」

「全名？」喬瑟夫開口，「Angy‧Bagel。」他記得小傢夥說過一次，他並沒有太在意，他喜歡Angy的名字。

「啊，那並不是Angy的全名。」凱雅臉上的笑讓喬瑟夫瞇起了眼。

「Angy的全名是……」凱雅很慢很慢地說出，「Angy‧Bagel‧Sorin……」最後的姓氏，他張大嘴，「Doug。」

平鏡後的雙眸陡然睜大，喬瑟夫第一次因過度的驚訝而說不出話來。

如果有其他人在場的話，可以發現七兄弟眼裡的戲謔，可以看到凱雅、元一、哲也、旭和琉頭上冒出的狐狸耳朵，可以察覺到柯林斯頓和倉夜眼中一閃而逝的認同。

「Angy是還小，但他太寂寞了，他需要朋友。柯林斯頓、倉夜、凱雅、元一、哲也、旭、琉，你們有很多朋友，可Angy卻沒有一個人類的朋友。爹地希望你們能客觀的，理智的看待Angy交朋友的這件事。

你們已經成年了，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天空，當你們飛得越來越高時，Angy只能孤單地看著你們飛走。Angy需要朋友，如果那個喬是可以信任的人，爹地希望你們不要阻止他，希望你們支持他。如果他並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那爹地同意你們把Angy帶回來，爹地相信你們是Angy的好哥哥，能正確地為他做出判斷和選擇。」

今早接到爹地電話的七人很認真的深思了爹地的話，他們不否認在得知Angy交了朋友時的不甘和擔心，不甘他們的寶貝弟弟可能要被別人搶走了，擔心弟弟被人欺騙和傷害。

即使在見到喬瑟夫時，他們仍然抱著把這個人趕出弟弟生活的念頭，但喬瑟夫的態度和言語，讓他們又想起了爹地的話。當他們和朋友在一起時，他們的弟弟卻只能孤單地在莊園裡與動物說話，也許他們確實是有些自私了。

不過，喬瑟夫只是過了第一關，要想得到他們的認同，得到道格家族、跡部家族、手塚家族、越前家族、幸村家族、不二家族、索蘭星皇族等所有人的同意，那還早得很。

喬瑟夫保持著沈默，或者說他還在消化剛剛得到的資訊。他怎麽也看不出來純真可愛善良的Angy竟然是眼前這七位心思難測的少年的弟弟！Angy經常掛在嘴邊的哥哥不是應該同他一樣善良可親嗎？喬瑟夫有些無法接受。

「怎麽，不相信我們是Angy的哥哥？」凱雅問。

喬瑟夫苦笑：「有點。」

神秘的道格家族居然還有一個孩子，這恐怕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吧。若讓他選擇，他也不想知道，對上這七個可怕的少年，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Angy是家族的秘密，如果不是我們確信你值得相信，我們不會讓你知道。」柯林斯頓出聲，神色嚴肅，「我想你已經看到了Angy的臉。」

「是的。」喬瑟夫點頭。

「這個世界很危險，我們必須盡一切可能保護他的安全。」

「我能理解。」如果他有這樣的一個弟弟，他也會這麽做。喬瑟夫理解了剛才這七人為什麽會對他那麽無禮，威逼利誘什麽都用上了。他很慶幸，慶幸自己的意志堅決。不過他腦袋裡還是很混亂。

「但有一件事我很奇怪。」幸村哲也看著喬瑟夫道，「Angy一直都很乖，很聽我們的話。可他來到羅馬之後就越來越不乖了。不僅敢不聽哥哥的電話，還學會了隱瞞，見到哥哥甚至敢逃跑。不知是誰帶壞了他。」

「我也很想知道。」喬瑟夫立刻撇清，「他不僅不接我的電話，還騙我說回家看生病的『青青』，我親自把他送到了機場。如果不是他把一隻狗寄養在湯克的寵物醫院裡，我還不知道他對我說了謊。」

「他回家看『青青』？『青青』已經病逝了。」七位兄長的臉頓時黑了，「Angy連謊話都會說了！」

喬瑟夫一聽，他的臉色不比七位哥哥的臉色好到哪裡去。

「一定要抓到他！」

「狠狠打他兩頓屁股！」

「不！三頓！」

「三頓少了，四頓！」

「同意！」

「同意！」

「贊成！」

「雙手贊成！」

「我也是。」

「UP。」

「能不能算我一個？」喬瑟夫問。

八票全數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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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3211房間，並不知道喬瑟夫和哥哥們相遇的某人，因長時間縮在窄小的餐車裡而導致雙腿發麻出不來了。西蒙把他從餐車裡抱了出來，放到了沙發上。雙腿僵硬地癱在沙發上，Angy不敢摘墨鏡，古斯塔盯著他的眼睛好可怕，比倉夜哥哥和柯林斯頓哥哥還可怕。

「古，古斯塔……」自投羅網的Angy低下頭，小聲道，「對不起……」

古斯塔盯著那個似乎是在懺悔的人，放下了手上的午餐。對，似乎。這個孩子比他料想的頑皮十倍！

「你去哪了？」很難被氣到的古斯塔已經接二連三被某人氣壞了。沙啞的聲音比平時低沈了許多，連帶想當和事老的西蒙也閉了嘴，只敢對主人使眼色，提醒主人不要那麽凶。

Angy的肩膀抖了一下，頭更低了，沒有出聲。

古斯塔推動輪椅來到他面前，抬起他的頭，摘掉了他臉上的墨鏡，然後看到了那雙哭過的雙眼。紅色的眼睛幽深，古斯塔放開手，對西蒙道：「再叫一份中飯。」

西蒙立刻走到沙發後的電話桌旁打電話。

「我給你時間考慮，吃過飯後我要聽你的解釋。」把自己的那份中飯拿到Angy面前，古斯塔的眼神讓對方不敢不接。

小口吃著中飯，Angy的眼淚竟又掉了下來。手上的托盤被人拿走，Angy吸著鼻子，不抬頭。他很難過，又害怕，又委屈，又傷心。總之從那間房間出來後，他就一直很想哭。

「主人。」西蒙忍不住出聲，勇士在Angy的袖子裡慢慢現出身體，爬到Angy的肩膀舔他的淚。

西蒙似乎聽到了主人的嘆息，他驚訝地看去，發現主人仍是平時的那副表情，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西蒙。」古斯塔伸手，西蒙立刻會意地把主人手上的托盤拿走，並拿來紙巾。

把紙巾遞給Angy，古斯塔等著對方哭完，並沒有出聲安慰。安慰這個詞，在古斯塔身上不存在。哭了很久，大概有二十分鐘，用了許多張紙巾後，Angy才哭完了，黑珍珠變成了兔子眼睛，紅紅的，不過比古斯塔的好看多了。

「說吧。」

西蒙暗自嘆氣，主人難道就不能稍微溫柔點嗎？對方還是個孩子。

看著古斯塔，Angy帶著鼻音說：「Angy去找斑斑的朋友了，Angy不小心關了門，回不來了。」解釋自己為什麽晚上偷偷溜出去。

「那白天為什麽不回來？」古斯塔並沒有因此而打算放過他。

黑珍珠眨眨，不知道要不要說出丹的事，考慮了幾分鐘，他選擇了隱瞞。低下頭，他喏喏地說：「對不起……」

「昨晚你在哪裡過夜的？」

「在，在朋友那裡。」

「什麽朋友？」

「…………」

古斯塔又抬起對方的小臉，看了一會之後，他不怎麽溫柔地隨意抹去對方臉上的淚，道：「我不管你的交友情況，但你偷跑出去讓我不得不派人去找你，非常地任性。」

「對不起……」被人如此嚴厲地批評，Angy又哭了。

「主人。」西蒙趕忙出聲提醒。

抽出一張紙擦去Angy的眼淚，古斯塔放開手，對哭著的人說：「下一次當面告訴我或者西蒙，留言也可以，不許再這樣任性。」

「嗯……」眼淚停不下來，Angy淚眼朦朧地，只能感覺古斯塔在不停地給他擦眼淚。

扔下浸濕的紙巾，古斯塔又抽出一張，直到對方的眼淚終於忍住了，他才放開手，沙啞地說：「這裡很危險，你的任性很可能為你招來殺生之禍。我有事情要辦，勢必會疏忽了你，如果你要獨自去救那些動物，就必須保證你能保護自己，如果做不到你就不要再亂跑。那些動物我會給你全部買下來，要怎麽處置它們，由你自己決定。」

「Angy答應斑斑要救出它的朋友。」Angy哽咽地說，「它們是人類的朋友，是無價的。Angy不要買它們，Angy要救出它們。」

「你能救出它們嗎？」

「能，Angy能。」

看著又流下眼淚的人，古斯塔掃過他肩上那條銀色的蛇，然後他朝西蒙伸出手：「電話。」

西蒙先是一愣，接著快步走進臥房，不一會他拿著一部手機出來了。

在新手機裡輸入自己的電話號碼，古斯塔拉過Angy的手，把手機塞進他的手裡：「這裡有我的電話號碼，記得下船之後，把電話卡銷毀。」

握著手機，Angy的淚又掉下來幾顆。這個比哥哥還嚴厲的人是在關心他嗎？

「我希望你確實能做到你所說的，『救』出那些動物，而不需要我去買下它們。」

Angy擦掉眼淚，跪坐起來。

「古斯塔，Angy錯了，以後不會再偷跑讓你和西蒙擔心。」說著，他轉過身撅起屁股，「你打Angy吧。」

別說是西蒙，就連古斯塔都有一瞬的驚訝。

「Angy是壞孩子，做錯了事就要被打屁股。」某人自動地解釋。

西蒙的臉瞬間憋紅，把笑壓了回去。

「是嗎？」古斯塔看向那個趴在沙發上撅著屁股的人。

「嗯，Angy錯了，Angy不該偷跑，不該讓古斯塔和西蒙擔心。」某人第一次主動要求被打屁股。

「啪！」

「啊！」

西蒙的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

在某人的小屁股上用力一拍，古斯塔面色不變地收回手。嗚嗚嗚，好疼啊……揉著屁股，Angy看向西蒙，西蒙急忙擺手，那一巴掌主人怎麽下得了手？

見西蒙不打自己，Angy鬆了口氣，轉過身坐好，左半個屁股火辣辣地疼，不過他沒有剛才那麽傷心了，打了他的屁股，古斯塔是不是就原諒他了？剛才的那份午餐重新遞到了他的面前，Angy接過，終於鬆了口氣，古斯塔原諒他了！

吃了中飯，洗了一個澡，換下自己的侍者服，Angy帶著依然發紅的屁股坐到正在看文件的古斯塔面前。對方抬眼看了他一眼，繼續看檔。

「把頭髮擦乾。」

Angy又返回浴室拿來毛巾，坐回古斯塔對面。

古斯塔專心看文件，等著Angy開口，西蒙則給他倒了杯水。

「謝謝。」接過水，Angy看著兩人猶豫地張張嘴，卻不知該怎麽說。

察覺到他有事，古斯塔抬頭，把工作暫時丟到一邊。

「古斯塔……」喝了一大口水，沐浴過後的人臉蛋紅撲撲的，去了偽裝的耳朵尖尖的，洗乾淨的頭髮恢復了漂亮的黑色。古斯塔盯著他的耳朵看了會，視線回到他臉上。

「古斯塔……」又喝了一大口水，Angy鼓足勇氣，「古斯塔，你是亞瑟家族的人嗎？」

紅色的眸子瞬間暗沈，西蒙的眼裡閃過犀利。

「古斯塔？」某人等著對方的答覆，雖然面前兩人的變化讓他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是。」古斯塔異常嘶啞地出聲，「我告訴過你我的名字：古斯塔‧亞瑟，有什麽疑問嗎？」

「唔……」Angy皺起小臉，「那古斯塔是來買『天使之淚』的嗎？」

「Angy。」西蒙在古斯塔出聲前開口，「你聽到了什麽？」

看來那個壞人說的『古斯塔』就是古斯塔呢。Angy雙手握著杯子，不確定地把自己在那間屋子裡聽到的話告訴了兩人。

「Angy好多都聽不懂，但Angy聽他們說古斯塔，說亞瑟家族，Angy記得古斯塔叫亞瑟的……」

「他們讓一個叫羅賓的人做了一條假的『天使之淚』，說要引出什麽人……古斯塔，丹尼爾和喬瑟夫是誰？」

「假的『天使之淚』上有一個『L』，Angy是聽他們這麽說的……那個叫法蘭西斯的壞人說他不會賣『天使之淚』呢……」

「小小就在他的房間，Angy讓娜娜保護它。」

西蒙直愣愣地看著那個一臉疑惑，把聽到的事告訴他們的人，心中的憤怒被另一種情感替代，也許，真的有天使。

巴西雷家族並不知道，他們殺了羅賓，假『天使之淚』的消息還是傳了出來，法蘭西斯的陰謀註定要破滅。

另一方面，裝扮成侍者的丹尼爾終於找到了監控室的具體位置。壓下帽子，他看看手錶，現在是中午1點45分，有兩個人進了監控室，然後出來了兩個人。他舔舔嘴角，假裝走錯路，推著餐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