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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玩家/酒狂》第68章
68、情不自禁 ...

  時間轉眼已過十月,這天夜池下了第一場雪,江懷柔起床自然也晚了些。

  直到快中午時束青才忍不住進來喚醒他,“公子,符大人已經在園中等侯您多時了。”

  江懷柔懵懂道:“哪個符大人?是……阿離麼?”

  “是,大清早就來了。”

  江懷柔讓她推開窗戶一看,只見外面鵝毛大雪下的紛紛揚揚,樹上屋瓦之下已經覆蓋了層厚厚白霜,符離孤身坐在涼亭下,身影似乎要與皚皚白雪融到一起去。

  “怎麼不早點叫醒我?”

  “符大人說不要。”

  江懷柔心頭驀然生起一絲難過,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符離在這個時候來找他不會有什麼好事。

  勿勿梳洗完畢,江懷柔搓著手朝園中走過去,積雪隨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符離轉過臉,對著他微笑,“公子起來了?”

  “嗯,阿離怎麼不去屋裏坐,這裏好冷的。”

  符離道:“不冷,這只是冬天的開始而已。”

  江懷柔吹著白霧笑道:“我也不冷,只是剛起床有點不適應。抱歉我不知道你過來,所以貪睡到現在……”

  “沒什麼關係,我剛才坐在這裏倒想了許多事情。”

  江懷柔在他對面坐下來,“阿離今天有事麼?”

  符離道:“怎麼,沒事就不能看你?”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江懷柔窘迫的連連擺手。

  符離笑道:“開個玩笑而已,其實我今天來的確有事……我是來跟公子辭行的。”

  江懷柔吃了一驚,“辭行?阿離你要去哪裡?”

  符離平靜道:“我如今雙目已盲,在朝中做事會有諸多不便,故向皇上辭了官。準備接下來四處遊歷一番散散心,所以特意來跟公子話別。”

  江懷柔怔怔道:“已經辭官了麼,那什麼時候走?”

  “現在。”

  “現在?”

  江懷柔顫聲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符離淡淡道:“或許三五年,或許留於它鄉隨遇而安,日後是否能再見,便要看我們的緣份了。”

  江懷柔抓著欄杆,將上面殘留的積雪一點點融化成水,低聲道:“是南燭逼迫你的嗎?”

  符離笑,“公子不必多心,南兄雖然行事離經叛道卻心胸磊落,而在下也並非逆來順受之人,只是不想再受世俗牽絆,去完多年未隧的心願而已。”

  江懷柔生澀道:“你一個人麼?”

  “是。”浮離站起身,衣衫隨風而飄好似神仙,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成仙。

  “阿離……”

  符離微微一笑,從腰間掏出一個錦囊給他,“這個是我留給公子的禮物,只能在你最難過、心灰意冷時才能打開,否則一切都是枉然。”

  江懷柔接過錦囊,懇求道:“就不能過幾日等天晴了再走麼……我,我能不能再抱抱你?”

  符離搖頭歎息,“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公子珍重,符離就此別過。”

  說罷轉身離去,江懷柔伸手抓了個空,跟著符離疾走幾步,最終因體力不支只能目送他背影漸行漸遠。

  江懷柔看著手中錦囊,只覺得心中空蕩蕩的。

  猶記得去年月華宮中初見,錦被下溫順淡然的臉,當時倘若知道兩人會有今日,一定不會那麼輕易讓他離開。

  他禁不住想,冬天真的來了,寒風吹在身上好像刀子割。可阿離為什麼要選在這時候離開呢?這麼冷,一個人,眼睛又不方便……

  江懷柔突然後悔自己怎麼沒跟他一起去。

  待他氣喘吁吁追出宮外時,卻是連符離的腳印都看不見了,遠處一片白茫茫素色,只有幾隻飛鳥於天空盤旋。

  這天江懷柔在雪裏立了許久,直到束青撐著傘把他尋回來,才發現他全身上下都濕透了,手凍的跟冰一樣。

  接連灌了兩碗姜湯還緩不回來,紀寧忍不住抱怨道:“公子你難道傻了麼?就算捨不得符大人,也不該一個人站在外面啊!萬一沒人發現,豈不是要將身體凍壞!”

  江懷柔失魂落魄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看著阿離走就想跟他一起走……可我跟了那麼久,他都不回頭看我一眼。如果我有事做錯了,他大可以直接講出來,可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他此時像個被拋棄的小孩一般無助,是紀寧從未見過的可憐神情,便跟束青使了個眼色,自己悄悄去跟南燭報信。

  宮門外,妖嬈少年拍去符離肩頭積雪,道:“走啦,他已經被下人勸走啦,你再等也不會有什麼轉機的。”

  符離道:“他體質虛寒,又在外面這麼久,不知會不會凍出什麼問題……”

  少年一臉不耐煩道:“你如果不放心,大可以前去關懷一番。傻傻站在這裏癡等,他看不到,自然也不會心疼。”

  符離握拳低咳兩聲,同身旁少年道:“你雖然是皇上賞賜給我的,日後卻不必再跟著我,府上家產全部記在你名下,要留要賣全都隨意。”

  少年眼中透著股邪氣嫵媚,雙手抱在胸前道:“你當我是什麼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告訴你,既然我看中了你,這一輩子都要跟著你,到你死那一天為止。”

  符離蹙眉道:“夜池好男兒遍地都是,你何必非纏著在下不放?我接下來要去哪裡,連自己都不知道,你跟著我也是吃苦受累。守著那些家產,做個富家少爺豈不更好?”

  少年踢著地面積雪道:“花錢難買我樂意,你不管著,接下來要怎麼做也不需要你來教。”

  符離搖了搖頭,揮袖在少年眼前一晃,整個人就此消失不見。少年驚的目瞪口呆,將四周都打量一遍後,慢慢握起拳頭冷笑,“哼,想甩掉我?沒門兒,咱們走著瞧!”

  南燭趕到永樂宮時,江懷柔正坐在暖爐前發呆,看到他只動了動眼皮,連話也懶得開口講。

  “符離走你很捨不得?”

  “嗯。”

  南燭湊過去跟江懷柔擠坐在一起,在他臉上仔細打量一番後道:“哭了?”

  江懷柔道:“你幫我找回阿離好不好,我想跟他一起走。”

  南燭拒絕道:“不好,他要走跟你有什麼關係?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自然要有自己的生活跟未來,不能事事都圍著你轉。”

  他這話說的直接又傷人,江懷柔呆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反應過來,垂著睫毛問:“你將來也會像他一樣待我,是不是?”

  “怎麼會?”南燭笑吻上他的眼睛,“我是你老公,咱們倆個的未來生活都是綁在一起的,跟他們外人自然不同。”

  江懷柔悶悶道:“可我還是很難過。”

  “哪裡難過,來給我摸摸。”南燭佯裝正經將手放到他的胸口前,“嗯,好像確實有點嚴重……不過還好我有事先準備。”

  江懷柔奇道:“什麼準備?

  南燭從懷裏掏出一本羊皮冊子,“安慰你的禮物啊。”

  又是什麼奇怪的東西?江懷柔狐疑接過來一看,耳根蹭的濺起一片緋紅,“你這人,怎麼總是沒個正經!”

  竟然是本手繪春宮圖,裏面兩人用或抱或跪或走的姿勢極盡纏綿,長相更與江懷柔、南燭有九分相似。

  南燭嘻笑道:“這是我費盡心思畫出來的,喜不喜歡?”

  江懷柔草草翻了兩下,被裏面畫面驚的瞠目結舌,“這樣……這樣也可以……”

  南燭開始毛手毛腳,道:“喜歡的話我現在就帶你試試。”

  江懷柔推開他,心情卻多少輕鬆了些,“走開!”

  南燭順勢將他手拉住,“這麼涼……幫你暖暖。”

  江懷柔的手放在他解開的衣襟裏,漸漸感覺溫暖起來,心頭卻也浮起一絲異樣,忍不住偷偷瞄他。

  南燭低著頭,注意力全都放在他的手上,“改日我畫張圖,讓人把這屋子改造一下,加個壁爐,好不好?”

  他的聲音很溫柔,卻讓江懷柔平靜的心掀起一層巨浪。

  為什麼……為什麼感到一絲絲的甜?為什麼心會跳的如此厲害?為什麼覺得他現在樣子很好看?為什麼想就這樣下去一輩子……天啊!

  江懷柔像被蛇咬到一樣驀然收手,聲音微微顫抖道:“不,不用了,我就喜歡現在這樣。”

  南燭抬起桃花眼,眉梢微微挑起來,“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麼?”

  江懷柔冷淡道:“沒有,我只是困了,想要休息,你……也早些回去吧。”

  南燭笑,“你這是在趕我?”

  江懷柔生硬道:“是。”

  南燭神情微變,接下來卻並未說話,只是定睛看著他。

  江懷柔視他如無物,直接脫靴上了床,閉上眼睛假寐。房間中靜默了許久後,才聽到南燭離開的腳步聲。

  待他走後,江懷柔旋即睜開眼睛,被剛進來的紀定逮個正著,“皇上好好的怎麼走了?公子你又生他氣了麼?”

  江懷柔愣住,“我原來經常生他氣麼?”

  “是啊,不過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轉眼就沒啦!”

  江懷柔神情複雜的抓著棉被,臉色白了又青,冷冷道:“從今天開始,他再過來永樂宮,你就告訴他我在休息,不想見任何人。如果送東西過來,一律不准收全都退回去。”

  “公子這是怎麼啦?”

  “不必過問原因,照做便是。”

  “是……”

  紀寧走出房間,在門口立了會兒,嘀咕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感覺人都變得怪怪的。”

  晚上南燭沒有過來,紀寧睡覺前似不經意道:“我剛才聽說,皇上今晚好像去了甘露宮……”

  江懷柔道:“他去哪裡管我什麼事?以後在我跟前不要再提。”

  紀寧吐著舌頭走了出去。

  次日宮人送了貢橘跟桂圓過來,紀甯依江懷柔吩咐回絕。

  晚上南燭親自過來,江懷柔卻是房門緊閉,束青小聲道公子已經睡下了,請皇上不必再等。

  如此大概持續了五六日,東西倒是繼續送,南燭卻不再來自找沒趣了。

  江懷柔整天將自己關在房內,看書寫字教紀寧下棋打發時間,日子過的倒也平靜閒適,只是晚上覺得身邊空蕩蕩的少了些什麼,半夜總被凍醒。

  半個月後的上午,江懷柔正在房中無聊翻看雜史遊記,南燭的貼身隨侍卻突然前來求見。

  紀寧將人剛帶進來,那太監還未開口人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江懷柔皺眉道:“這是幹什麼?”

  “奴才是被太后授意,特意來求江大人救救滿朝大臣!”

  “怎麼回事?”

  “皇上近來龍顏大怒,已經連續斬了一十六名過失官員。今天看過摺子又記了一份兩百餘人的名單,說是全都要拉出去砍了,誰都規勸不住,如今正在跟朝中元老在太極殿僵持不下……”

  江懷柔笑道:“好生奇怪,出了這樣的事,你們不去勸著你們的皇上,竟然跑到我這裏來求救,未免太器重在下了吧?我雖然在朝中掛有官職,卻從未參與過政事,而且沒有半點實權,你想必應該也知道吧?”

  太監重重叩首道:“奴才知道,奴才本不敢來打擾大人,只是皇上現在氣頭上,連太后的話都聽不進去,為了夜池江山社稷,特意來求公子前往規勸!”

  “太后的話他都不聽,又怎見得一定會聽我的?”江懷柔抿著茶道:“你走吧,我是不會去自尋羞辱的。”

  太監急道:“大人應該知道,皇上心中,您與旁人不同……”

  “住口!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我胡言亂語?”江懷柔厲聲喝止他,“紀寧,送客!”

  “大人!大人倘若不肯前去,奴才就只好長跪不起!”

  江懷柔冷笑,擺手讓紀寧退到一邊,拿起書繼續翻看,“讓他跪著,我倒要看看他能跪到幾時!”

  那太監倒也硬性,從中午一直跪到晚上,嘴上竟未言一聲。

  自從那晚冷落南燭後,江懷柔休息的時間便格外早。

  黃昏時小睡了會兒睜開眼,見房中跪著一人,嚇的心口撲通一跳,煩躁不安的坐起來,道:“你怎麼還在?”

  那太監道:“回大人,奴才不敢離開。那些官員雖然有錯,卻罪不至死,太后言皇上此舉會動國之根本,釀下大禍……求大人看在往日皇上待您不薄的情份上,務必前去勸一勸,每個夜池人都會感激大人的!”

  江懷柔捂著胸口道:“他一向都不是衝動的人,這次卻突然發的什麼瘋?”

  太監道:“大人有所不知,自從半個月前開始,皇上便性情大變,發起脾氣與往日判若兩人……大人自去看看便知。倘若不是萬不得已,借奴才十個膽子也不敢前來叨擾……”

  江懷柔看了看外面天色,叫紀寧進來,“現在什麼時候了?”

  “還早的很,才剛過戌時。”

  江懷柔穿起靴子,道:“成心不讓人睡覺,更衣更衣!”

  太監聞言立刻痛哭流涕,“奴才謝過大人!”

  江懷柔不快道:“不必謝,又不是我心甘情願去的。束青,扶他起來擦些藥酒。紀寧,走,我們看熱鬧去。”

  到了南燭的太極殿後,江懷柔才知道什麼叫天子之怒,整個宮殿都照的燈火通明,園中跪了大片身著紅綠朝服的官員,全都以頭觸地看不見臉,寂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得見。

  江懷柔剛抬踏進殿中,就感到一股淩利暴戾肅殺撲面而來,幾乎是立刻間就心生後悔了。這本是夜池自己的朝事,與他有什麼相干?自己還不過是枚被軟禁的棋子呢,又有什麼資格去拯救別人呢?

  就在他遲疑不決之時,忽然聽到裏面一聲暴喝,“人呢?滾進來一人!”

  那聲音分明熟悉,卻讓他有些不敢認,江懷柔腳步頓了頓,最終硬起頭皮邁了進去。

  大殿上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睛利刃般橫掃過來,然後僵住,“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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