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出現

　　寒離看著已經停下抽動的沈昕然，擔心不已，正常人都不會抽慉成那樣吧？沈昕然的身體是出了什麼狀況嗎？

　　想著沈昕然沒有呼吸的詭異情形，以及一個身體住了兩個魂魄，寒離不曉得確切情形，他姑且認為是兩魂占一身吧。

　　這可憐的娃到底是遭遇了些什麼？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阿，歎了口氣，寒離心中對於沈昕然的怒氣與怨恨略微減少了一點，看在他可能受過創傷的份上，咱不好跟心理有問題的人計較太多。

　　再度照看了一下沈昕然，寒離便又開始自己的訓練，殷九殤坐在一旁，抱著軍刀看似面無表情，其實心裡正在腹誹著，看來他們得儘快離開這裡，然後把寒離和沈昕然分的遠遠的。

　　這時候，沈昕然的身體突然大力抖動了幾下，兩手在空中胡亂揮舞，緊接著雙手握拳捶向地面，整個人彈跳起來，單腳跪在地上，仰天大聲嘶吼："阿！────"

　　寒離和殷九殤愣愣的看著他發瘋，等到叫聲停歇，沈昕然頭又垂下時，寒離才推推殷九殤示意他上前查看。

　　殷九殤慢慢靠近，用軍刀戳了戳沈昕然的肩膀，沒有反應，回頭看向寒離，寒離點點頭，催促他繼續。殷九殤又舉起軍刀，才正伸向沈昕然──

　　只見沈昕然左手一抬，準確的握住了軍刀前端，止住軍刀的來勢，殷九殤挑眉，這可不是沈昕然做得到的，因此他收回軍刀，轉身走向寒離。

　　"怎麼樣？他怎麼了？"寒離迫不及待的開口。

　　殷九殤想了想，寒小然這該怎麼算？回來了？活過來了？他挑了個聽起來最靠譜的說法："嗯…醒了。"

　　"終於清醒了嗎，太好了，我們可以離開了。"寒離倒是沒有想到醒過來的是誰，反正沈昕然終於不是躺著的，他們可以一起離開了。

　　"沈昕然你沒事吧？"寒離湊上前去問著仍然跪在那裡，低頭不語的沈昕然。

　　"…………哥。"沈昕然緩緩抬頭，一張臉蒼白無血色，面無表情眼中卻閃過喜悅，對著寒離張口就是一聲哥。

　　"小然？小然你回來了！"寒離驚訝極了，醒過來的竟然是寒小然嗎？太好了！他還以為寒小然會就此消失，沒想到竟然可以再醒過來。

　　寒離本想問寒小然怎麼會昏迷，可是他看寒小然還是很虛弱的樣子，便讓他休息一下，並且告訴他之後的撤退計畫。

　　他們待在地洞裡面，對於時間沒甚麼概念，根本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還是夜晚，除此之外，寒離還擔心著魏沖和莫飛珚，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有沒有安全逃脫。

　　不管怎麼樣，他們自己也得先離開這個地洞再說，三個人吃了些寒離拿出來的餅乾，讓肚子不會太餓之後，便開始計畫著離開之後的去向。

　　寒離認為應該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到A市，雖然沒有和魏沖他們說好，可是他想著他們原本的目的地就是A市，要是魏沖他們逃離這裡，一定也會往A市去。

　　殷九殤和寒小然當然沒有異議，他們兩個只負責跟著寒離，對於要往哪裡去，不在他們的關心範圍之內。

　　寒離看兩人都沒有意見，滿意的點點頭，他果然還是比較喜歡寒小然，剛剛寒小然已經跟他說了，從今以後沒有沈昕然這個人，他雖然不太懂，也擔心寒小然是不是搶了別人的身體。

　　不過殷九殤也叫他不要擔心，看著殷九殤和寒小然在一旁交換眼神的模樣，寒離想著這裡面有什麼內情是他不知道的嗎？

　　但是他相信殷九殤和寒小然是不會傷害他的，所以他也就順應兩人的要求，把沈昕然拋在腦後，不再煩惱。

　　就在三人打算好，正要離開時，寒離覺得他又聞到腥味了，本來腥味一直似有若無的，而且加上他們在這個地洞待久了，有味道也聞不出來了，沒想到現在突然一股很強的腥味傳來。

　　這時殷九殤和寒小然也同時轉向水流，有什麼東西順著水流過來了，殷九殤舉起手中軍刀戒備，寒小然摸向後背，一愣，他的雙刀呢？

　　原來之前的沈昕然根本不會使用雙刀，還嫌帶著礙事，竟將雙刀隨手丟在上層的長廊中，寒小然咬牙切齒，他剛應該多砍那實驗體幾刀的。

　　殷九殤瞥了眼寒小然，走到一旁寒離放武器的地方，腳一挑握住短刀，丟向寒小然："拿著。"

　　寒離本來想阻止，可是想著寒小然無論戰鬥力或是殺傷力都在他之上，刀在他手上會比在自己手上來的有發揮，因此只好收回已經伸出去一半的手。

　　"先借他，出去再找其他的給他。"殷九殤安慰道，他覺得順著水流來的東西不好對付，寒離才剛開始訓練，沒辦法一下子就對付得了那東西。

　　三個人一邊警戒著一邊靠近鐵門，殷九殤用軍刀打開鐵門，寒小然先進入電梯，發現沒有機關或危險之後，招手讓寒離也進去。

　　寒離進去後開始研究按鈕，這時候順著水流來的東西出現在眼前，竟是那些食人魚？那條水流不知道從哪裡流來，也不知道通到哪裡，水流中一堆食人魚前仆後繼，搞的水面上水花四濺，翻騰不已。

　　殷九殤看著那些魚，好在牠們不能離開水中，只要他們不靠近水流，就沒有什麼危險，誰知道剛想完呢，水流中竟然爬出一隻鱷魚。

　　寒離驚訝，怎麼這鱷魚可以在食人魚群中存活？為什麼那些食人魚不吃鱷魚？而且為什麼這條水流會有鱷魚？天阿，這都什麼世界阿。

　　鱷魚甩著尾巴，尖尖的嘴巴張開血盆大口，一晃一晃的朝殷九殤爬過來，寒離終於找到了電梯的關門鈕，抬頭對著殷九殤喊："殷大哥快進來。"

　　殷九殤躲開鱷魚咬過來的大嘴，抬腳踹出去，沒想到感覺竟像踹在鋼鐵板上，堅硬無比，殷九殤大吃一驚，不再和鱷魚糾纏，趕緊飛身撲向電梯，順手將鐵門上的軍刀拔了下來。

　　寒離趕緊按下關門鈕，電梯門緩緩關上，而失去軍刀的鐵門也正在關上，鱷魚向前撲過去，正好卡在鐵門中央，鐵門發出刺耳的聲響，鱷魚不停掙扎，幾乎將鐵門給震垮了。

　　整個地洞因為鐵門的劇烈搖晃而震動，而緩緩上升的電梯中，也感覺得到地洞的搖晃，寒離擔心那鐵門不會被鱷魚弄垮吧，垮了的話這部電梯不知道會不會受影響。

　　電梯一邊搖晃一邊往上升，接著電梯停在指示燈一樓的地方，隨著一聲"叮咚。"電梯門緩緩向兩邊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棟辦公大樓的大廳，整個大廳靜悄悄的，也沒有開燈，只有電梯中的光亮射入昏暗的大廳中。

　　三個人放輕腳步走出電梯，電梯又發出一聲"叮咚。"關門之後緩緩下降，幾個人都被那聲響亮的警示音給嚇了一跳，深怕引來什麼奇怪的東西，不過周遭還是一片寂靜。

　　寒離他們緩緩走向大樓的大門，卻發現大門深鎖，外面一片黑暗，原來現在是晚上嗎？可是就不知道是幾天後的晚上了。

　　隔著大門玻璃，外面好像是一個城市的街景，但是整座城市都陷入黑暗，一點兒燈光都沒有，只有靠著微弱的月光，隱約看出城市的輪廓。

　　寒離和殷九殤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在大樓裡過夜，等白天了能見度高，再離開這裡，不然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外面有沒有躲著什麼。

　　三人走回大樓大廳處，寒離決定就去窩在接待處的櫃檯後方，既可以隱蔽身形，又可以看到大門情況。

　　不過櫃檯後面空間不大，殷九殤將位置讓給寒離，反正他要守夜，再隨便找個地方窩著都行。

　　寒小然也表示自己要加入守夜行列，寒離說："大家輪流吧，一人三小時。"

　　殷九殤自告奮勇第一個，寒小然馬上搶第二個，寒離無法只好先去睡覺，他想著自己一定要起來，不能讓他們幫自己守夜。

　　殷九殤看著寒離入睡後，給寒小然一個眼神，兩人走到大門邊，離寒離有一點距離，開始交談起來。

　　"怎麼回事？"殷九殤淡淡的問，他問的是寒小然突然失去意識，導致沈昕然的出現。

　　"他之前就出現過，想把我鎖住，沒想到讓我跑了出來，還喪失了記憶。"寒小然冷著臉，那實驗體好大膽子。

　　"哦？他竟然有辦法取代你嗎？"殷九殤訝異，竟然可以將本體的意識鎖住，那老頭在搞什麼，做出這種藥劑在想什麼。

　　"詳細情形我也不確定，在地道裡時，我感覺到一股波動，然後在我精神力薄弱的時候，實驗體趁機取代我的。"寒小然回憶道。

　　"一股波動？"殷九殤問。

　　"嗯，跟二號很像，但不是二號。"寒小然抬頭看向殷九殤。

　　"是嗎。"殷九殤沒有反應，不是二號看來就是那個一號了，沒想到他竟然可以影響到寒小然，看來他比當初實驗的時候，更強大了。

　　"你怎麼醒來的？"寒小然話鋒一轉，開口問。

　　"不知道。"殷九殤老實回答。

　　"當初就是為了你，那老頭才會開始研製藥劑，沒想到你竟然自己醒了。"寒小然嘲諷的笑，那老頭看到醒著的殷九殤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他當初在小城市時失去記憶，沒辦法好好問問那老頭。

　　"我會讓他制出解藥的。"殷九殤看著寒小然保證，他知道寒小然的怒氣，也知道寒小然的無奈。

　　"哼，無所謂，反正這個世界已經這樣了，沈家也不在了，我也早就不是沈昕然，現在的我只是寒小然，如此而已。"

　　"嗯，也好。"殷九殤不置可否，反正那是寒小然自己的身體。

　　"你……好好對待寒離。"寒小然斟酌著開口。

　　"嗯？"殷九殤不解。

　　"我的狀況不太好，記憶時有時無，我擔心不久後，藥效又要影響我的記憶。"寒小然澀澀然說道。

　　殷九殤皺眉，他沒有想到竟會有這種後遺症，對於失去記憶的感覺，他自己再瞭解不過，可是他生性淡泊，有沒有記憶對他來說影響不大。

　　但是寒小然不一樣，他本來有個正常人生，但是突然變成這樣，一定很難適應也很難接受，他身為殷家人，應該為此對他致歉。

　　"對不起。"殷九殤開口。

　　"不是你的錯。"寒小然淡淡的說，冤有頭債有主，他不會把錯推到整個殷家身上，更不是殷九殤的錯。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爺爺。"

　　"你記起來了？"寒小然驚訝，殷九殤竟然記得那老頭是他爺爺嗎？

　　"只有片段。"

　　"那老頭該高興瘋了吧。"寒小然撇嘴，那老頭最希望的就是殷九殤回復記憶，要是他知道殷九殤記起來一些片段，一定很高興。

　　"我沒告訴他。"

　　寒小然一愣，是嗎？不過也挺符合殷九殤個性的，他壞笑："那就等他自己發現。"

　　不讓那老頭吃吃苦頭，實在難消他心中怨恨，雖然對於老人家不要計較太多，但是讓他變得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說怎麼不計較？

　　你來當個不會呼吸的移動屍體看看，好在他除了沒有呼吸，體溫什麼的只是比常人略低，除此沒有什麼異樣，不然老早就被發現，而被當作怪物了。

　　兩個人不再交談，靜靜守著寒離等待天亮，不曉得明天天亮之後，又有什麼等著他們？不曉得他們該如何才能安全逃離？而這裡到A市又有多遠？

　　A市

　　"你說實驗失敗了？"一身軍裝的指揮官攤在椅子上，懶懶的問。

　　"只是暫時還沒成功。"白衣大掛推推眼鏡。

　　"沒成功不就是失敗。"指揮官不以為然。

　　"其中一個實驗體曾經清醒，所以實驗不算完全失敗，只不過也不是完全成功。"

　　"不管怎樣，那老頭說可以對付怪物，我收到消息，有不少怪物正往我們這裡來，要是到時候實驗還是沒成功，你知道後果的。"指揮官冷冷看著白衣大掛。

　　"我知道。"白衣大掛轉身離開指揮室，回到自己的實驗室。

　　看著眼前兩個躺在實驗臺上的實驗體，白衣大掛雖心有不忍，但是也沒辦法停止實驗了，他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眼下情況已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臉色這麼難看，你偉大的指揮官又說什麼了？"這時老者剛好推門進來，二號跟著老者看到白衣大掛的臉色，戲謔的問。

　　白衣大掛沖耳不聞，二號也無所謂的聳肩，人類果然還是這麼無趣，他待在這裡快無聊死了。

　　"今天有什麼進展嗎？"老者詢問。

　　"沒有，連那天醒過來的實驗體也沒有任何反應。"

　　"難道是劑量不夠？"老者喃喃自語，二號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什麼劑量不夠，他是想搞死那兩個實驗體嗎？現在的劑量已經超出太多了，再多那兩個實驗體撐不住的。

　　不過這也不是他該擔心的事，雖然他不喜歡人類，但是他也不喜歡被創造出來的同類，沒想到除了一號，現在又多了兩個同類。

　　那兩個同類撐得過去，他就勉強承認他們是一夥的，要是撐不過去，就別怪他下狠手，他要保護老者阿，當然要替他剷除危險。

　　微笑著瞇著眼，二號看著隔離室裡的兩人，眼中閃過一絲嗜血殺氣，所以你們是撐得過還是撐不過呢？我拭目以待

　　作者有話要說："又是只有名字出現。"魏沖蹲在牆角畫圈圈。

　　"你該知足了，小宇連名字都沒有呢。"莫飛珚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