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大雨

　　殷九殤他們決定暫時待在平房，一來他們也不知道要去哪，二來殷九殤保證怪物短時間內不會再回C市，因此一行人就在平房內住了下來。

　　魏沖簡單的利用之前遺留下來的糧食，準備了午飯，大家吃過午飯之後，各自回房休息。

　　因為殷九殤在寒離房內，所以寒小然坐在客廳發呆，莫飛珚則到莫飛宇的房內，坐在莫飛宇的床上，回想著從小到大兩兄弟的回憶。

　　魏沖自己一個人回到房內，摀著臉歎了口氣，怎麼會這樣呢？本來覺得來到C市之後，一切都會變好的，可是怎麼才短短幾天，事情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魏沖到廁所洗了把臉，看著水龍頭的水流細小，難道要停水了？如果真的停水那就麻煩了。

　　本想著躺一會的魏沖，卻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乾脆起身來到客廳，對一樣無所事事的寒小然說："我們去走走。"

　　寒小然抬頭疑惑的看著他，只見魏沖晃了晃手中的麻布袋，寒小然了然的點點頭，兩人起身來到寒離的房間。

　　"我們去找些有用的東西。"魏衝開口。

　　"嗯。"殷九殤淡淡點頭，反正怪物短時間內不會再來，這時候出去倒也安全。

　　因此魏沖和寒小然開著麵包車，開始在城中遊蕩搜刮，他們一間一間房子的闖入，收穫了不少晶核和物資，等到車子裝不下時，兩人才回到平房。

　　對於這樣的收穫魏沖很滿意，他們把物資整理整理，把用得到的搬到平房內，其他用不到的就先堆在車上。

　　魏沖和寒小然想著隔天再進市中心的高級住宅區繼續搜刮，想必裡面會有更多的東西可以拿。

　　魏沖坐下喝了口水，瞄了眼外面的天氣，喃喃自語道："這天怎麼黑這麼快，是要變天了嗎？"

　　話才剛說完沒多久，外面就開始淅淅颯颯，又有風聲又有雨聲。魏沖將窗戶都先關上，來到門邊，正要關門突然一股強風吹過來，魏沖沒有防備，被吹的退了幾步。

　　魏沖咋舌，這風還真大，他用力把門關上，示意寒小然把沙發挪過來，先用沙發擋住再說。

　　接著雨開始慢慢變大，看著窗外的雨勢，魏沖皺眉，這一陣子的天氣真詭異。

　　一下子是九月暴風雪，一下子又在不是下雨的季節，突然下這麼大的雨。這樣突然的異變，讓魏沖有不妙的預感，他想著跟殷九殤建議，還是離開C市的好。

　　他走進寒離房內，跟殷九殤說了自己的預感和想法。殷九殤略一思考，便點頭："好，如果明天雨勢一樣，立刻走。"

　　殷九殤也知道雨勢太大的話，地處低窪處的C市便很容易淹水，這樣到時候他們想走會麻煩的多，因此得趁還沒淹水就走。

　　這一晚上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而且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到了下半夜，已經是滂沱大雨了。

　　魏沖被大雨的聲響驚醒，看向窗外，一片黑燈瞎火的，什麼都看不到，又躺了一會，實在沒有睡意，他起身走向莫飛宇的房間，不知道莫飛珚的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輕輕推開莫飛宇的房門，魏沖隱約看到一個人坐在床上雙腳曲起，頭埋在膝蓋間，不知道已經保持這個動作多久了。

　　魏沖慢慢走上前，猶豫了一會，伸出手拍拍莫飛珚的肩膀："飛珚，你有睡嗎？"

　　莫飛珚沒有理會他，魏沖坐下來，輕輕的說："你要好好保重身體，小宇知道了也會擔心的。"

　　這時隱約的啜泣聲傳來，魏沖暗歎口氣，平常看起來一副冷漠毒舌的樣子，現在這樣脆弱的樣子，真是令人不習慣。

　　魏沖收回還放在莫飛珚肩上的手，盯著自己的掌心看了幾秒，拳頭握起又放開，嘖的一聲，再度伸手將莫飛珚整個擁入懷中。

　　他把莫飛珚的頭按在自己胸前，低聲說著："想哭就哭吧，沒人會笑你，不過哭完之後就要振作起來，小宇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頹廢的。"

　　說完，將莫飛珚緊緊抱住，魏沖感覺到胸前衣襟漸濕，然後是莫飛珚漸漸變大的哭泣聲，最後莫飛珚哭的聲嘶力竭，雙手緊攥著魏沖的衣角。

　　莫飛珚哭著哭著聲音漸歇，不久後平穩的呼吸聲傳來，魏沖啞然，跟個孩子似的，哭累了就睡，搖搖頭，小心的將莫飛珚放躺在床上。

　　幫莫飛珚蓋好被子後，走出房間的魏沖被寒小然嚇了一跳，寒小然坐在沙發上拿著手電筒看著他，手電筒的燈光照著寒小然的下巴，顯得寒小然的臉陰森森的。

　　魏沖嘴角抽慉，這小鬼哪裡學來的惡趣味，走過去奪走手電筒，輕敲寒小然的頭："半夜不睡覺，裝鬼嚇人？"

　　"他哭太大聲。"寒小然撇嘴，他本來睡得好好的，被一陣哭聲吵醒，哪是他不睡覺。

　　"你別在他面前提起。"魏沖趕緊提醒寒小然，不然就怕傻傻的寒小然惹得莫飛珚生氣。

　　"哭了還怕人說。"寒小然鄙視，魏沖仰天長嘯，寒離你怎麼教你弟的，這貨怎麼這麼難溝通阿。

　　"反正你忘了這件事就對了。"魏沖不想多費唇舌，三更半夜在這裡討論這話題真蠢。

　　寒小然不置可否，魏沖也不再理他，走向廚房想找點吃的，沒想到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撞擊聲。

　　魏沖和寒小然都跳了起來，是怪物嗎？殷九殤不是說怪物不會回來？兩人趕緊靠近大門，警戒著盯著門板，要在怪物沖進來的第一瞬間給他個迎頭痛擊。

　　奇怪的是撞擊聲不停，但是感覺不是很猛烈，這時候魏沖又發現撞擊聲好像挺有規律的，難道不是怪物？

　　魏沖又等了一會，發現撞擊果然是有規律的，所以他移開沙發，打算看看到底是什麼撞在門上。

　　一打開門，冷風便灌了進來，這時候魏沖才發現，門外竟然已經積水，水沒有多深，大概就淹到腳踝部分，而剛剛的撞擊聲是門外旁邊的一棵大樹，枝幹被強風吹的東倒西歪，其中一條正好掛在他們門邊，風一吹便敲打著門板。

　　魏沖和寒小然都籲了一口氣，趕緊再關上門，就這麼短短的幾分鐘，兩人已經變成落湯雞，這雨真是有夠大的。

　　這時候殷九殤被他們的動靜引出房間，魏沖走上前跟他說了門外已經淹水的事，殷九殤想了想，便決定天一亮就走，不能耽擱了，看雨勢沒有變小的樣子，再待下去恐怕走不了。

　　寒離還沒有清醒，殷九殤雖然想讓他可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可是天氣不等人，因此三個人拿著手電筒，開始收拾著行李。

　　這時候莫飛珚也被吵醒了，他看到殷九殤他們在收拾東西很驚訝，魏沖跟他快速解釋了一遍，他便也趕緊幫忙收著東西。

　　本來莫飛珚想著看到魏沖肯定會很尷尬，沒想到被這突發狀況一攪和，什麼感覺都沒了，只想著趕緊收拾好，趕緊離開。

　　因為大雨的關係，所以就算是白天了，天色也還是很暗，大家輪流把東西裝上麵包車，便趕緊上車準備離開。

　　這時候積水的高度升高了不少，魏沖趕緊發動車子，向城外趕去，希望不要熄火，車子還沒怎麼泡水，千萬不要在這時候出問題，他們可沒有人會修車。

　　離開C市的麵包車，在大雨中賓士，魏沖叫莫飛珚拿出地圖，看看他們該往哪邊走比較好。

　　莫飛珚研究了一會，想了想提議道："要去Q市走一趟嗎？"

　　魏沖反對："去Q市要繞路，別忘了小城市被我們炸了，不能從那走。"

　　莫飛珚想想也對，這樣到Q市就要繞路了，那不去Q市的話，就往西繼續走吧，其他人沒有意見，魏沖方向盤一轉，上了省道便往西駛去。

　　因為雨勢太大，能見度很低，所以魏沖也不敢開太快，而且省道有些路段都有積水，使的他們的速度想快也快不起來。

　　車內氣氛一陣沉悶，沒想到原本以為會開始變好的日子，一轉眼又在奔波中，以為找到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轉眼間整個城市都變空城。

　　一行人向西方前進，魏沖問莫飛珚最近的城市是哪個，莫飛珚看了一下地圖，是B市，不過不知道B市是淪陷了呢？還是像C市一樣存活了下來。

　　***

　　B市

　　滂沱大雨中，B市聳立在一片雨幕中，整個城市靜悄悄，只有風聲和雨聲交錯，偶爾從街道樓房間，有一兩道黑影閃過，弄出的聲響被掩蓋在颯颯的雨聲中。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B市中的黑影陸續往城外移動，漸漸的只剩下零星幾個黑影還滯留在B市。

　　這時候遠方的地平線已經隱約的可以看見一輛麵包車，魏沖他們的藍色賓士向B市急駛而來，零星的黑影仿佛感覺到有人靠近，原本要離開的腳步停了下來。

　　黑影在街道間穿梭著，向城外的方向賓士過去，血色的眼瞳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在靠近城市出入口時，黑影向四處散去，隱入樓房或小巷中。

　　街道又恢復寂靜，只有雨稀哩嘩啦不停的下著。

　　麵包車慢慢接近B市，魏沖看著不遠處的B市皺眉，這城市外面沒有什麼防護措施，連個鐵絲網也沒有，城裡還有人嗎？

　　魏沖在即將入城時把車停了下來，看著眼前寂靜的街道，那股不祥的預感又來了，他怎麼覺得前面是個陷阱？

　　"怎麼了？"莫飛珚本來還在研究地圖，卻因為突然剎車差點撞到擋風玻璃。

　　"嗯，前面感覺不太妙。"魏沖還滿相信自己的預感，自從末世以來，他的預感已經救過他好幾次了。

　　"要進還是要繞？"莫飛珚繼續埋頭看著地圖問。

　　"繞的話要多久？"

　　"嗯，繞路的話下一個城市是A市，不過距離比較遠，再加上繞路，大約要一個星期吧。"

　　就在莫飛珚還在和魏沖討論時，突然一道黑影撲向車前方的擋風玻璃，"碰！"的一聲巨響，擋風玻璃已經出現裂痕，魏沖趕緊急轉方向盤踩動油門甩掉黑影。

　　這時候又有一個黑影從另一個方向撲向車子，魏沖被逼的無法，只能逃進B市試圖甩掉黑影，但是一進入B市，又從旁邊的巷子中沖出幾道黑影。

　　魏沖暗罵一聲，沒想到這些怪物竟然會設陷阱，還會把人趕進陷阱！

　　殷九殤拉下窗戶，將想撞向麵包車側面的黑影逼退，他和寒小然一人守著一邊窗戶，殷九殤刀未出鞘，將黑色軍刀舞的滴水不漏，怪物被逼的連連發出嘶吼。

　　另一邊寒小然的雙刀也舞的虎虎生風，他不只逼退怪物，還找到機會就在怪物身上製造傷痕，因此許多怪物轉向攻擊駕駛座和副駕座。

　　魏沖在開車，他只能在有怪物撲向他時，轉動方向盤閃避，因此車子常常走出S型，搞的整車的人被他甩來甩去的。

　　不過也因為魏沖的S型，許多怪物速度過快，撞在了自己同伴身上，一起飛了出去，倒是牽制住了一些怪物。

　　魏沖在大雨中展現飛車特技，車上的人膽戰心驚的看著車子擦過路燈或建築物的邊角，大家不約而同想著，別沒被怪物咬死，結果出了車禍吧。

　　雖然魏沖的技術屬一屬二，但是後面的怪物還是緊追不捨，殷九殤決定速戰速決，他對著寒小然喊："走。"

　　寒小然跟著他翻身下車，魏沖嚇的放慢了車速，大爺阿，你們要下車說一聲阿，跳車很危險的好嗎。

　　殷九殤拔出軍刀，迎上向他撲來的怪物，寒小然雙刀舞的飛快，瞬間已經砍掉一個怪物的頭顱，兩人各自引走了一些怪物。

　　剩下的三隻繼續追著麵包車，莫飛珚爬到後座，打開車門，趁著怪物撲向他時，一腳踹了出去，將怪物踹的老遠。

　　然後在另一隻撲向他時，手中短棍瞬間伸長，刀鋒砍進怪物脖頸，怪物止步在離莫飛珚一臂的距離。

　　莫飛珚收回刀鋒，怪物倒了下去，他關起車門，緊握著手中的武器，從現在開始，他會用小宇的武器，代替小宇繼續他殺壞人的夢想。

　　另一邊殷九殤和寒小然將怪物引開，殷九殤刀鞘格檔，刀鋒淩厲，身影穿梭在怪物之間，沒多久便將怪物頭顱都砍了下來。

　　而寒小然這邊也是沒多久就將怪物斬殺完畢，扯扯身上濕透了的衣服，寒小然更加討厭這些怪物，下雨天就好好躲著阿，沒事跑出來淋雨幹麻。

　　魏沖和莫飛珚解決完兩隻怪物之後，最後一隻怪物卻突然消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兩人不敢放鬆警戒，魏沖將車速放慢，仔細觀察著四周。

　　但是都沒有發現怪物蹤影，兩人決定返回接殷九殤和寒小然，走沒多久就看到兩人毫髮無傷的站在路邊屋簷下。

　　魏沖撇嘴，都濕透了現在躲有用嗎，殷九殤看到車來了，便走出屋簷向麵包車走去，打開車門正要上車時──

　　"小心！"莫飛珚突然瞳孔一縮，大喊出聲。剩下的那一隻怪物不知道從哪邊竄出來，撲向殷九殤的後背。

　　殷九殤立刻轉身，正要拔刀卻發現怪物停在他前面三步遠的地方，手指指甲尖堪堪的停在離臉一個拳頭遠。

　　殷九殤眼神一閃，回頭看向寒離，果然見到寒離半撐起上身，臉色還略帶蒼白的對著他微笑。

　　寒小然上前將不能動的怪物頭顱砍下，全部的人都上車後，魏沖朝著A市前進，不用繞路的他們，只需要三天就可以抵達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