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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鑰》第6章
第一章洞窟裡的寶山

不只是洞窟裡的人可以感覺到那天搖地動的威力,當那奇怪的生物張開它的嘴,朝闖入它領地的入侵者大吼時,聲波帶來的威力,不但不比它移動時的力量來得小,甚至連四周的岩壁都開始迅速龜裂……

遠方,正準備離開岩石島從岩洞出發的朔華幾人,進入一個無比寬闊的洞穴長廊時,立刻為這一陣天搖地晃停下腳步。

「難道這邊不只一隻祝融跟共工?」樹海心生疑惑。

「小子,什麼叫做一隻?」

「這裡只有我們各一個而已!」

樹海才剛說完,一藍一紅兩種光芒,立刻從朔華的雙手爬上手臂,橘紅色的右手從皮膚中溢出熊熊火焰,另一手則是水波蕩漾,接著,兩個縮小版的共工和祝融坐在朔華的肩膀上,有志一同地瞪著樹海。

雖然朔華有大概解釋一下這兩個傢伙目前的處境,但礙於**,並沒有說的十分清楚,因此當兩個傢伙突然就這麼冒出來的時候,還真是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而幾個女孩眨眨雙眼,看著小小精緻版的共工和祝融,只差沒兩眼都冒出心心來而已。

看到可說是自己「天敵」的祝融突然冒出來,樹海一陣乾笑。

「沒什麼,一時嘴誤,開個玩笑而已。」

祝融瞇眼看著他,認定這棵樹在他的勢力範圍內也不敢造次,決定大方地原諒他這麼一次。

「我想不可能有另一對共工跟祝融,更不可能有另一個我來引起這個爆炸,也許是有人用科技武器在炸這個洞窟也不一定。」

朔華看著依然搖晃不止的洞穴,慢慢地說著,他可沒忘記來這個星球裡的人,多的是像冷暮、煉血這類高科技星球人民。

「不是,你該聽過地龍翻身的故事吧?」微微偏著頭,像是在註意凝聽什麼的天籟,輕聲回答這個問題。

地龍是老一輩的人對孩子解釋地震的說法。

傳說中在地殼下沉睡著地龍,因為它的體積龐大,身軀長達數十甚至數百公里,因此當它在睡眠中翻身時,整個地殼就會跟著一起震盪。

「你的意思是這是地震?」

「不,我的意思是,這次地龍不但翻身了,而且還走了幾步,正張著嘴,想把侵入它領域的敵人給吃進肚子裡」

「再說清楚一點如何?」

朔華想起天籟獲得的新能力,如今的天籟,可以知道的已不只是方圓十公里的現在,還有過去。

「遠一點的地方,在接近終點的位置,有一個關卡,關卡有地龍守在門口,想要進入下一個區域,就必須打倒地龍才行。

」問題是,這只地龍身體不僅龐大,還堅硬無比,更難的是,它的速度一點也沒受身體龐大影響,不管在力量、速度,還是防禦上,它可以說是這個洞窟裡的絕對王者。」

「真是帥呆了!「朔華說道,這絕對不是一句稱讚的話。

從進入這個洞窟以來,他們挑戰的東西,都是人工製造的機關,雖然這些機關都有一點變態,不過只要夠小心、運氣不要太差的話,就不會死得太難看。

現在可不是,他們終於進到要開始準備跟恐龍打架的關卡了。

見不到底的洞穴一直持續不斷在搖晃,朔華知道再待下去也沒用,正想繼續往前走時,一直跟在身邊十分安靜的凌和遙,突然輕聲開口,因為兩人是同時說話,乍聽之下,很難分辨出誰是誰的聲音。

」請問你可以知道是誰驚動了地龍嗎?「地龍這個名詞,就這麼因為天籟的幾句話定名下來。天籟

看著兩個女孩臉上有些焦急的表情,心裡大概知道了怎麼一回事,她曾經在裁縫店門口,看過她們三人在一起的模樣。

」五個人,其中一個穿著銀色貼身的外衣,有著一頭淡金似銀、但十分整齊繞在頭頂上的長髮。」

「是拉拉!「

隨著天籟的描述,兩人睜大雙眼,不約而同地牽起彼此的雙手,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快速無比地朝洞穴深處飛奔而去。

眾人可以看到雪白的裙擺在奔跑中揚起,最後的印象,停留在那兩雙纖細潔白的足踝。

兩人的速度十分快,在這幾個人裡,除了冷暮之外,大概也只有樹海可以跟上,這時眾人才知道,這一對姊妹厲害的,不僅僅是石化的能力而已。

“要追上去嗎?「

天籟挺喜歡這對姊妹的。

她們就像是剛嚐到幸福快樂的女孩,臉上總是洋溢著淺淺的微笑,儘管一個笑容冷冷的,另一個笑得如同含著蜜糖,不一樣的風采,但那一點點散發而出的幸福快樂、卻無法讓人忽略。

」不。」

「為什麼?因為她們不是我們的夥伴?「

雖然在朔華的影響下,她已經漸漸地不會去在意某些人的生死,讓自己更超脫這一個世界,但要漠視交談過、相處過、喜歡過的人的生死,對她來說,依然是個挑戰。

朔華輕輕地掃過她並不苟同的臉龐,淡漠的臉上並沒有多少動容。

「你要這麼想也沒錯。「

原本一直不甘願地跟在幾人身後的參臣,在聽見朔華回答時,多看了他幾眼,即使在此時,他心裡依然認定這個少年是他的敵人,但卻無法不為他的決定感到認同。

「但是……」

「雖然我覺得自己不適合插嘴,但我覺得你們……嗯……應該稱呼是隊長吧?我覺得你們隊長說的話是對的。「

洛得摸摸鼻子,忍不住開口。

他這個人就是有一個缺點,連父親都拿他無可奈何,那就是愛管閒事,因此三不五時就有麻煩找上門來,儘管都不是什麼大麻煩,可就常常因此被朋友笑,說他的嚴肅外表,還真看不出來原來是這麼熱心人士。

不等天籟問為什麼,沒想到參臣竟然會開口幫忙解釋。

「一個團體中,要以多數人的安全來考慮。」他從來不認為犧牲更多的伙伴去救一兩個人是正確的行為,除非他有強大的信心可以讓夥伴毫髮無傷回來,否則絕對不會拿同伴的生命去考驗。

「你覺得像是『搶下大兵』的這種行為,很愚蠢?」

朔華看了天籟一眼,靜靜地往前走。

他知道這個故事,一個深陷敵人陣營的大兵,因為他的兄長已經在戰爭中為國家付出生命,他的母親就剩下他這麼一個孩子,因此基於人道主義,政府決定派兵救援。

聽起來很感人不是嗎?一個政府竟然可以為一個母親想這麼多。

但是,為了救這位大兵,因此而犧牲生命的那些士兵,他們的家人該怎麼辦?他們何嘗不是家中父母心愛的孩子?

於是,即使明知道天籟不會喜歡聽他這個回答,他還是說了。

「很愚蠢。」

天籟的確是不喜歡這個回答,那聽起來有一種泯滅良心的悲哀,但是……當她沉住氣,好好在腦中重新思考一次時,不得不承認朔華說的是正確的,同樣都是人命,誰能說誰的就比較珍貴?

「但是,那所謂的情感呢?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同伴深陷危機時,難道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在敵人手中?」她沒辦法,如果有一天朔華或是冷暮

他們被敵人給抓了,她確信自己一定會想盡辦法去解救對方,即使因此有可能犧牲自己的性命也一樣。

「你在鑽牛角尖,天籟。」

「我沒有。」

「你有,你忽略了『大兵』和『同伴』之間的差別,如果有一天,我的同伴落到敵人手中,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設法營救,即使是犧牲自己,那是來自於情感的自願犧牲……

「凌和遙,是兩個好女孩,但是對我來說,她們和雷恩不過是同一個位置上的人,我不會為了她們而犧牲你、冷暮、樹海……扎克……」看到扎克眼睛閃爍地看著他,朔華嘴角撇了一下,加上最後一句。

天籟看到扎克的眼神,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一顆緊縮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正想開口稱讚朔華幾句時,豈知他又冷冷拋下幾句。

」這就是我說你鑽牛角尖的原因,通常男人在友情上的犧牲,比女人還更有情義,不像女人只懂得愛不愛的,你根本不用擔心這些。「

微笑僵在臉上,天籟正考慮是不是該拿出菜刀扔過去時,所有人頓時一起停下腳步。停下腳步,

是因為洞窟在前方分成兩邊,其實該走哪個方向大家都很清楚,左右兩邊,一邊一看就知道是前進方向的通道,另一邊則是堆滿珠寶、各式各樣珍貴物品、卻沒有任何出路的洞窟。

洞窟的大小一樣十分驚人,成堆的金幣堆成幾乎頂在洞頂的小山一樣,一箱又一箱一百厘米長寬高的珠寶箱,每個箱子都敞開著,裡面裝著數量驚人的寶石,在洞窟四周奇特火把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奪目的光芒。

這些珠寶的四周,更是琳瑯滿目地放著各種奇珍異寶。

「在你繼續前進之前,請在這裡取走一樣你覺得適合的物品。「洛得走到前面,將洞窟前方牆上深深刻進岩壁之中的文字,從頭到尾念了一次。

真是詭異的條件。

那文字的感覺,看來就像「如果你不取走一樣東西,後果自己負責」的意思,但誰知道如果真的照做了,又會有什麼陷阱等著他們?

「天籟?「朔華想都沒想,直接問天籟,她現在已經成了萬能的導航器了。

「的確是可以進去取走一樣東西,只是取到手的東西,有什麼特殊作用,就不知道了,之前有人拿了一根木杖,結果被吸乾身上的精血而死。「

那個死者的靈魂,似乎還有些微的能量在四周纏繞,因此當天籟努力感覺這裡的故事時,當年那個慘死的模樣,清楚地映在她腦海之中。天籟慢慢地開始懂得她新

的力量來自於什麼源由。

凡是懂得思考的生物,擁有強烈意識情感的生物,在臨死之前的不甘和懷念,會伴隨著靈魂的出竅,而將一股能量遺留在這一個空間裡。

尤其是在這種不容易消散的洞窟之中,即使是千百年的歲月過去,她都可以讀取到這些能量的存在,然後在腦海裡,如同有人在她腦海中說故事一樣的清楚。

但是,並不是所有的靈魂,都可以留下這些能量,像是一瞬間被殺死,甚至來不及悔恨的亡者,就無法遺留。

“可以不拿嗎?”聽到“吸乾精血而亡”,扎克忍不住感到毛骨悚然,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他寧可不要這些東西。

“可以,但是如果不拿,似乎會死得很快。「因為天籟完全抓不到那些最後選擇不拿取的人留下的能量,她所能感覺到的,全部都是來自於那些拿取了寶物,最後在這個洞窟中因各式各樣原因死去的意念。

朔華已走進洞窟之中,除了冷暮之外,根本沒有人發現,他早在天籟解釋一切時,就開始將洞窟中的寶物一樣一樣看著,思考自己該拿什麼東西走。

事實上,他一開始就認定必須在這裡拿東西離開,因為裡面的寶物一看就知道被許多人翻動過,而且取走一些的痕跡,但是卻沒有任何屍骸在其中,代表至少這裡頭不會有陷阱。

至於拿了會發生什麼事,自求多福,既來之,則安之,不需要想太多,明知道這裡是一個超級大陷阱都進來了,這麼一個小小的洞窟又有什麼好怕的?

朔華現在只煩惱一件事,一個人取一樣,那他現在是要取走一樣還是三樣,他身體裡還有祝融跟共工。

“三樣!」祝融叫道。

「一樣。」共工反對。

「怎麼算都是三個人,當然是三樣!」

「我們已經寄宿在朔華身體裡,寄生跟宿主算是一體,當然是一樣。「

共工跟祝融,站在朔華的肩膀上,隔著朔華的頭,隔岸開始就吵了起來,而且看看兩個人的表情,似乎有越演越烈的情況,讓一向不動於心的朔華,也開始擔心要是這兩個傢伙開始朝對方丟起水球、火球的時候,最淒慘的一定是他。

」拿三樣。」朔華迅速決定。

「為什麼?」

共工插腰,滿臉不高興的詢問,只是她那一張柔美的臉龐,怎麼看都沒有什麼威嚇力,反而有那麼一點在嬌嗔的感覺。

「因為等一下,像現在這種狀況,不管任何人瞧見,都是覺得有兩個人站在我肩膀上,加我一個總共是三人,等一會兒你們想要什麼,自己動手拿,我不出手,到洞外時,你們再回到我身體。」

說完,陰影籠罩在朔華上方,原來是冷暮早就已經選好物品……

冷暮手中是一把像是軟劍一樣的武器,顏色十分古樸,不管劍身還劍柄,每一處都花紋繁複,乍看之下,跟他耳朵上的那個增幅器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瞇起雙眼,一個念頭閃過。

天籟剛剛說過……之前有人取了一根木杖,結果被吸乾身上的精血而亡,他耳朵上的這個東西,當初也同樣吸了他不少血啊!

如果他猜的沒錯,也許可以在一瞬間中,創造出所謂的奇蹟也不一定。

「你先一手放在那些寶石上,接著用它劃破你的掌心,然後緊緊握住它的劍柄如何?」

這些寶石,雖然也許沒有一顆是礦精,但是至少都蘊含著些許的力量。

冷暮二話不說,而且做的比朔華說的更乾脆,馬上用軟劍直接刺穿自己的掌心,然後僅僅握住劍柄的位置,讓劍尖微微地往下垂,一點點的角度而已,就順利地讓鮮血從劍柄往下蔓延。

一旁的人全被他的動作嚇到,更令他們驚訝的是,鮮血竟然十分均勻地流淌在那一把長劍每一處,遮蓋原本的黑色金屬光澤,淹沒上面的所有紋路。

接著,濃濃的血量一點點滲透入劍身,彷彿不吸乾冷暮身上所有鮮血便不甘休一樣,不斷地滲透入裡層,直到劍尖的部分開始出現銀色的光芒,順著劍尖往上移動,露出這把長劍原本的模樣。

銳利的銀色劍緣,中央的部分全黑,黑色的金屬上,原本屬於花紋的部分泛銀,銀色的花紋,從劍柄的位置蔓出藤蔓一樣的分支,刺入冷暮的手心、五指、手臂中,沿著血管內部,爬上手腕。

痛!

光看,也可以想像這樣會帶來多大的痛楚,尤其是有同樣經驗的朔華,非常了解和增幅器融合的過程,根本就是一個酷刑,連向來不動聲色的冷暮,都可以瞧見他的額頭滲出冷汗,聚集成汗珠落下。

緊接著的情景,和當初朔華戴上增幅器的情景完全一樣,光芒越來越強烈,雖然並不刺眼,但是卻足以讓視覺暫時失去作用。

當所有人重新可以清楚瞧見眼前景象時,冷暮手中的長劍已經完全恢復了原來該有的風華,整把劍不斷在光線下流動著金屬黑色的光澤,上麵點綴的銀色紋路,如同流淌著水銀一樣靈動。

「怎麼收劍?」

朔華瞧他緊握劍柄的位置,銀色的花紋纏繞,好像一輩子就只能這麼拿著,永遠都放不下。

冷暮抬起手中的長劍,深深地看了一眼之後,輕輕轉動了一下手腕。

筆直的長劍,為這樣簡單的顫動,發出龍吟般悅耳的響聲,接著從劍尖開始如鞭子一樣垂落。

冷暮冷冷地勾起唇角,手中只是再輕輕地一個甩動,原本僅一米左右長的劍刃,靈蛇出洞般往前飛射而出,只瞧見銀光在遠方的金幣堆中由上往下劃過,銀光收回冷暮手中的同時,金幣小山瞬間化成只有一半高度的金色粉末。

「你這種行為,簡直比用汽油燒鈔票還高超!」人家頂多一次燒個百來萬紙鈔,這座小山一樣的金幣,換成美金的話搞不好有幾十億……

這洞窟裡沒有風,不過從剛剛一直持續不曾停止的地震般搖動,讓那堆小山般的金粉開始飄散,比砂糖還要細緻的粉末,飄揚在空氣之中,鼻子吸進去,頂多有一種金屬的味道,不刺鼻。

冷暮毀掉的不只是一座金山,還有半箱的珠寶,剛剛另一手接觸到的一箱珠寶,原本閃爍耀眼的色澤,完全失去它們該有的模樣,變的黯淡透明。

如朔華所料,在和增幅器融合的過程中,如果可以從寶石中吸取一些能量的話,會更順利一些。

「難道這些全部都是增幅器?」

樹海抱了幾樣和剛剛長劍類似的東西,遞到朔華面前。

看著那堆器具,上面繁複的花紋,其實是某一種文字的紋路,朔華點點頭。

這個洞窟裡藏有增幅器,並不是一個謠言。

完美的陷阱,必須藏著甜美的果實,只是沒有人料想到,這完美的果實不但不只一顆,而是小山一樣成堆。

「但是為什麼?」

這是每個人心中的疑惑,如果這是個陷阱,為什麼要將這麼多的寶藏留在這個地方任人拿取?

「因為在後方,恐怕需要更有力量的能力者來參與。」

給予這些寶藏,並不是完全一片好意。

懂得如何使用的人,也許一不小心就會被吸盡精血而亡,不曉得怎麼使用的,拿了也是白拿,而且肯定有許多不知情的能力者,對這些所謂的身外之物不屑一顧,隨便拿了一樣寶石,甚至一枚金幣就離開,然後因為能力不足,在後面被關卡給殺死。

「選取一樣戴上,融合了我們就走。」朔華說。

「誰知道哪一樣適合啊!」

樹海看著手中的一堆東西嘟咕噥,像小孩子一樣乾脆在地上一字排開。

朔華走向冷暮,看著手中的長劍。

冷暮大概懂得他的意思,張開手掌,讓他可以清楚瞧見長劍慢慢地從掌心進入自己**中的模樣,然後順著血脈在手腕上浮現,形成一個純黑帶銀色花紋的護腕,長劍的模樣完全消失。

想到原本他們進來,只是想拿走裡面的一個增幅器,順便拆穿這一個陷阱的目的,沒想到卻是有一堆的增幅器,讓他們做選擇。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不是嗎?」

那個「天人」究竟是想做什麼?

第二章地龍殊死鬥

接下來,所有人都各自選了一樣增幅器,沒有鑰石能力的人,只能把增幅器收起來,而擁有能力的人們,則都承受了那種融合的痛楚。

整個洞窟裡的寶石,竟然因此用掉了兩箱,全部變成廢物。

天籟取得了一個很特別的東西,看起來有點像是紡織用的梭子,上面纏繞著晶瑩的絲線,當她將梭子往上拋起時,晶瑩的絲線會隨著梭子的旋轉,將絲線散佈在空中的每一處,形成傘狀的空間。

絲線本身的長度是無盡的,只要天籟的能力足夠,想拋多遠就拋多遠,也許有一天,她可以將這些絲線籠罩整個國家。

當這些拋在空中散開便無法瞧見的絲線,連接在任何的物體或人身上時,就能和他的過去連接,知道曾經經歷過什麼。

朔華笑稱,她就像一台電腦,不斷灌入新的應用程序,讓功能越來越加的強大,可以搜尋到所有曾經存在的事物。

天籟看著手中的絲線,輕輕地觸碰它些微冰涼的觸感,心裡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不只是這樣,命運和自己的選擇,似乎帶領著自己在同一條路上不停的往前走,每多走一步,就更能發現自己接下來該做的是什麼。

而樹海融合的增幅器,在他的腳形成像是腳煉一樣的東西,除了覺得自己能力運用的速度加快了一些之外,並沒有多感受到什麼特別的地方,這跟朔華耳朵上那個類似,純粹的增幅,沒有附加力量。

最後融合的朔華,用從參臣跟洛得身上「借」來的礦精做能量的補充,可以算是最奢侈的一個,但這也不是他願意的。

因為他打破先前的決定,必須一次融合三樣增幅器,在多次的選擇過後,他拿了兩把手杖和一個項鍊,在礦精和樹海的幫助下,由共工跟祝融分持兩個手杖,自己戴上項鍊,來一次全身大失血。

結果要不是有樹海在,他非常肯定,自己會變成另一個被吸盡精血而亡的人,兩把手杖在雙手形成手環,共工的那個顯得比較女性化,祝融那邊和冷暮的十分類似,至於項鍊則完全鑲嵌在皮膚上,銀色的光芒隨著呼吸隱隱流動。

本想實驗一下新的增幅器有什麼特別的功用,但持續不斷轟隆轟隆的巨響,讓他們不得不盡快離開這裡。

洞窟震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可以猜想遠處的戰鬥,似乎有越演越烈的跡象。

只有天籟清楚地明白,在剛剛他們融合的短暫時間裡,又損失了三條生命,藍龍跟婓攝先趕到現場,那兩個女孩也快到地龍所在的目的地。

「藍龍和地龍打起來了。」天籟說。

婓攝遠遠地站在一旁,遠離戰場,因為地龍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因此緊跟在藍龍身邊只會成為他的負擔。

此刻,全憑婓攝用聲音來提醒藍龍敵人的動向,順便也告知了之前存活的兩個人,讓彼此在非刻意的狀況下,得以互相配合。

「他擁有很好的能力……」天籟繼續說著。

朔華不急著觀戰,剛剛用什麼樣的速度走過來,現在就用什麼樣的速度走過去,如果可以,最好是能撿便宜,等藍龍把地龍給幹掉之後,他們再抵達現場,他非常相信,以藍龍那種來去無蹤的能力,就算殺不了地龍,也不至於被殺死。

「我也覺得那傢伙死不了。」

樹海突然發現,這附近的岩洞質地並不是十分堅硬,於是試著從這一頭穿進去,再從另一頭穿出來,只是那速度……驚人的緩慢,常常他從這一頭穿出來之後,抬眼馬上發現自己的同伴已經隔了老遠的一段距離,自己還要快步跟上。

「這裡原本就是這樣嗎?」

其實對這個洞窟的整個陷阱設置,朔華一直有個疑問,因為儘管稱不上容易,但卻缺少了危機重重的緊張感……

他不信,設置這個陷阱的「天人”,只有這麼點能耐。

「原本不是這樣。」天籟很肯定地回答,「這裡原本除了固定的機關外,到處都是會動的危險生物,地龍就是其中一種。「但這麼多年來,無數批鑰石能力者

挑戰後,一隻又一隻的生物被殺死,許多機關也被破壞,留下的全部都是像地龍這種挑戰性高的生物,和殺人無形的陷阱,我猜經過我們這一次,這一個洞窟,也許將完全失去它的作用了。」

「那被困在其中的……惡魔呢?「瞥眼看了十分仔細在聽他們說話的參臣一眼,這是他們一開始進來的目的,不是嗎?「不曉得

,根據這邊的能量動態,我只知道那個惡魔還存在,被增幅器限制行為無法移動,但沒人打敗過。」天籟想了想,腦海不停地掠過一些瑣碎的畫面,稍微猶豫了一下。

「讓我覺得奇怪的是,我捕捉到的能量畫面,並沒有瞧見任何特定的容貌或是能力。」

照理說,那些被殺死的能力者,在死前所看到的殺人者,應該是同一個不是嗎?為什麼沒有相同的臉或是能力可以做參考?

「沒有任何特定的容貌或是能力?」朔華想到一種可能。

「也許那個惡魔可以操控同伴攻擊自己,或是像妲塔一樣變化成各種模樣,因此每個人看到的都不同。」

「你想到時候該怎麼辦?」

「藍龍打倒地龍了嗎?」

「沒有。「

藍龍的空間切割,對地龍只能有小部分的傷害,並沒有太大用處。

「既然沒有,我看我們還是先擔心怎麼打倒那隻龍,會比較實際一點……你可不可以別再鑽了?「

朔華看著一顆頭一下子從這裡冒出來,一下子從那裡鑽出來,有一股衝動想一腳給他踩下去。

樹海是在練習等一下怎麼逃離地龍的攻擊,但看到非常明顯已有火大跡象的朔華後,他只好非常委屈地鑽出地表,嘆氣。

緋紅看著他無辜的表情,忍不住笑,有點佩服那個看起來還比她小上幾歲的少年,竟然有辦法光用眼神就壓制了這個六百多歲的「孩子」。

緋紅心想:「他們之間,也許不是以力量和威勢來決定一切吧!「

不過,緋紅想錯了,他們的確是以力量和威勢來決定一切,樹海可不想被祝融一把火燒成木炭……

「媽的!這是什麼怪物!「

藍龍不斷地在有限的空間位置中轉換,但是這隻怪物敏感的程度,幾乎是只要他一現身,尾巴或爪子就立刻掃過來!有時候

,藍龍連空間切割都來不及發出,爪風就把他給吹到旁邊撞壁,撞得他頭昏腦脹,要是反應慢了那麼一點,馬上就會被它的尾巴給撞成肉泥。藍龍有試過直接繞過

這隻龍,移動到後方,但不曉得為什麼,總是立刻就被撞了回來,好像有一道無形的牆,隔在遠方的通道上。

」你要不要先回來?」婓攝建議。

由於地龍的體積實在太大,只要退回原來的通道,就可以暫時保住生命不被攻擊,因此,在婔攝設法用空間移動通過地龍卻失敗後,他幾乎都是待在通道上觀戰。

「也只能這樣。」

一瞬間,藍龍已經氣喘吁籲的立在婓攝身邊,這是他擁有如此強大能力之後,頭一次乾架幹得這麼累。

剛剛他的攻擊幾乎完全無效,他的空間切割,每次都只能削掉地龍身上「小小」的部分岩石。

當岩石掉落之後,地龍甚至連一聲痛楚的吼叫聲都沒有,可見那些攻擊不過像是撥掉一層不重要的死皮而已……即使這些死皮每一塊都有一顆頭的大小。

「現在怎麼辦?等其他人來?」

藍龍冷哼:「你以為我們會等到誰?到時候是跟地龍打,還是跟來的人打都不知道。」

說話間,一個銀色的身影退到他們附近,一頭淡金色長髮顯得有些凌亂,身上還有一些傷痕,都是被地龍的攻擊所波及而造成的。

美麗的臉龐,變得更加嚴肅冷冽,目光像是在猶疑什麼,令婓攝異的是,他很難讀取這個美人的想法,總是斷斷續續,必須努力拼湊成答案。

她似乎還有什麼招式沒有發出,沒有發出的原因在於力量太過強大,甚至可能一個不好就毀滅掉整個洞窟,把所有人都給壓在這地底深處和地龍陪葬。

「美人,有辦法嗎?」

藍龍就是那種不知死活的傢伙,即使在剛剛的戰鬥中知道這女人非常不好惹,但是見到美人,尤其是像這種高等級的,他就是忍不住心癢手也癢。

要是朔華在,一定會故意開黃腔問他胯下癢不癢。

拉拉隨意瞥了一眼藍龍。

「你是高級能力者。」

眼中的資料,清楚地把這個男人的能力給評估出來,不管是能力本身的實用程度,還是個人的體格,都是相當好的合作對象。

「謝謝稱讚,不過你看我的眼神,可以更熱切一些嗎?」

通常他剛剛那句話,換來的不是臉紅就是乾脆一巴掌,然而這個女人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一雙眼睛幾乎看不到任何情感的流動。

這和他之前遇到的那個高大……好像​​叫什麼冷暮的男子不同,那個男人是冷漠缺乏情感,這個女人卻比較像是不懂得情感也不需要。

「餵!那位仁兄,不想死的話,我勸你最好快點回來。」

婔攝漫不經心地提醒唯一一個仍然在跟地龍奮鬥的老兄,原本就已經慘白的臉,現在似乎因為施力過度,顯得更是沒有半點血色。

更特別的是,這位仁兄不但行動快速,而且不需要藉任何工具,就能夠攀爬在岩壁上。

婓攝原本想讀取他更多的能力資料,但是沒辦法。

因為,這個人似乎因同伴全被地龍殺死,而顯得有點瘋狂,婓攝讀取到的,光是那些殺意,就足以令他背脊直冒冷汗。

「我要殺了它!」

「別傻了,你根本動不了它,快滾回來。」在口氣上,藍龍永遠都是比婔攝還要不客氣一點。

「我要殺了它!」

那個臉色蒼白的男子,只是不停地吼著這麼一句,似乎剛剛他們所說的話語,沒有一句可以進到他耳裡。

「算了,不管他了,就算叫回來,一個衝動的傢伙也幫不了太多的忙。」 「

弱點應該是在它的雙眼。」

拉拉剛剛在戰鬥時,已經利用每一次的移動,將地龍身體的每一部分都掃瞄到自己腦中,並判斷出地龍雙眼部分保護層較為薄弱,她的武器攻不進去,但是這個可以切割空間的傢伙可以。

「它的眼睛……」藍龍看向地龍的雙眼,覺得一滴冷汗從額頭滴下來。

也不曉得這傢伙是怎麼被老天給創造出來的,身體龐大到等於一座大型城堡,但一雙眼睛,竟比他握起的拳頭還要小不只一倍,而且這傢伙移動的速度實在太快,他根本無法肯定自己能不能瞬間瞄準到確切位置。

「我負責誘敵,你負責瞄準,至於你,負責提示它接下來的動向。」

婢攝的能力,同樣被拉拉掃瞄在自己腦中,但她一點都不擔心對方看透自己,和這些人類不同的地方是,她的大腦可以在瞬間改變計畫,重新估量上百種可能來執行,目前為止,她還沒遇過腦袋的計算速度可以比上她的。

「就這麼決定!」

兩個男人點點頭,藍龍轉轉腦袋,伸展一下整個身軀,劈裡啪啦響的骨骼,顯示他已蓄勢待發。

「那……那傢伙呢?」婓攝指著那個依然瘋狂和地龍戰鬥的蒼白男子。

「撐不了多久。」拉拉冷淡地看著男子的移動,計算他被地龍拍成肉泥的時間。

人類的**,不可能永無止境地使用力量,那傢伙不過是因為暴怒之下,引起腎上腺素大量分泌,暫時忘記疲累而已。

看他每一次移動的速度,逐漸越來越緩慢時…

“啪!”

**被拍在岩壁上的聲音,清楚地傳進三個人的耳中,血液噴濺的同時,傳來“喀啦喀啦」的骨骼斷裂聲響。

失去了激怒它的目標,地龍轉頭看向遠遠站著的三個人,接著張開嘴一陣狂嘯,龐大的身體往前衝,撞上通道!

通道上的岩壁開始崩裂,地龍接著一個轉身,長長的尾巴掃了進來!

三個人趕緊往後退,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被尾巴掃過的岩壁,又清出了新的空間來。

「走!」

拉拉看準它退後準備攻擊的一瞬間,衝入地龍身體和岩壁的空隙之中,一道強烈的光芒射出,在地龍的死皮上炸出一個坑。

藍龍在地龍將目標固定在拉拉身上的同時衝了上去,直接移動到地龍眼前不遠的地方,雙手正待揚起攻擊時……

「躲!」婓攝一喊。

毫不猶豫地,藍龍再度使用瞬移離開原先的位置,剛剛他停下的位置,銳利的爪子劃過,三道風刃打在岩石壁上,又是一堆岩石碎塊落下。

拉拉馬上再射出銀光,又在地龍身上炸出一個小坑洞,地龍的注意力剛轉移,眼前不遠地方又出現藍龍的身影。

「躲!」

婔攝再喊,同時驚訝地看著這個龐然大物,他們似乎還是小看了這個生物。

這個龐然大物不只力量強大、速度敏捷、防禦堅固而已,它還有智慧!

即使婢攝不太能讀懂動物的心思,但是從簡單的大腦反應中,可以發現這隻龍,竟然只是在兩次重複動作的攻擊之下,馬上就發現他們的意圖!

這次,婔攝才剛喊完「躲」、藍龍才剛離開他原先的位置,地龍原本拍向藍龍的爪子,竟在意料之外縮了回來,轉個角度往拉拉纖瘦的身體打下去!

準備發出第三次攻擊的拉拉,完全來不及躲,馬上從空間中取出一面透明的盾擋在身側,龍爪直接狠狠地拍在盾面上,連人帶盾將她給打到岩壁上,然後落下。

耳邊傳來嘟嘟的警告聲響,拉拉困難地想要重新站起身,她已經從警告聲中知道,自己有三部分的關節壞損、骨骼斷裂有六處。

斷裂跟壞損的骨骼不足以支撐她的身體,但她必須想辦法馬上移動,否則她非常肯定,下一個變成肉泥的人絕對會是她。

「該死!」

在藍龍的觀念裡,讓負責誘敵的伙伴受傷,就是自己的失誤,即使這個夥伴只是臨時的,但是大男人的自尊心嚴重受到考驗,心中燃起大火。

「藍龍!別找死!」婓攝怎麼可能不曉得他的意圖,趕緊出聲阻止。

不過,要是那麼容易阻止的話,那他就不是藍龍了。

下一個瞬間的移動,高大修長的身影直接站在龍的鼻樑上,雙手揚起瞄準地龍的雙眼。

「吼!」

他的行為嚴重侵犯到地龍的禁地,黃色的雙瞳閃爍金光,整個龐大的身體竟然躍向洞窟頂端,長長的脖子用力一甩,將頭顱重重地往岩壁一撞。

躍起的速度太過於快速,原本就已經不是很好站立的位置,在劇烈的震動中,將藍龍往外甩開!

也幸好是這麼一甩,如果藍龍堅持發動完最後的攻擊的話,這時候他肯定就不只是從高空中落下而已,而是在眨眼之間,變成黏在洞窟頂端的肉屑。

「活該!不是叫你不要這麼做嗎?」婓攝差點沒被嚇破心臟,他同時讀到藍龍的想法和地龍的行動,腦子裡不禁想像藍龍被壓成泥的一瞬間,幸好這傢伙腿軟被甩了下來,不然就是惡夢成真了。

「媽的!我怎麼知道這怪物反應這麼快,通常蒼蠅停在貓狗的鼻間上時,不是都會傻住一下嗎?」「

你他媽的才會傻住!」婓攝差點沒被他的說法給氣死,這是哪一門子的定論?

「是這傢伙傻好不好!」傻到用頭撞。

「你怎麼會蠢成這樣,它身體那麼堅硬,根本就不在乎撞這麼幾下,當然是把你給撞成肉醬最快。」嘴巴雖然是在跟

藍龍吵架,不過眼睛可沒離開過剛剛被甩到一角的拉拉身上。

只見那美麗的女孩子,十分堅強地撐起自己的身體,而且毫不猶豫地用雙手將骨折的地方重新接上,讓她可以暫時獲得行動的能力。

「藍龍,帶那個女孩回來,快!」他不認為那個女孩會有機會撐著破碎的身體走回來,即使地龍正追逐著藍龍攻擊,但是擺動的尾巴,揮動的四肢,以它如此龐大的身體,隨時都可能波及行動緩慢的女孩。

藍龍看見了拉拉掙扎的身體,確定位置之後,立刻移動到她的身邊,剛伸手攔腰將美人給抱在懷裡時,好死不死,發現他行踪的地龍馬上轉身,轉身的同時尾巴迅速掃過。

「媽的!」

這時間差根本讓他來不及帶兩人一起瞬移,兩人一起瞬移所需要的時間比一個人多了一倍,要嘛就是兩個人一起死,要嘛就是把人給丟下自己先跑。

他喜歡美人,不過,不代表他會為了剛認識沒多久的美人犧牲自己性命,緊抱著纖細腰身的手指一鬆,高大的身體在拉拉身邊消失,只剩下拉拉一個人獨自面對地龍尾巴這一個橫掃。

連拿盾的時間也沒有,拉拉已經做好犧牲的準備,立刻將過去所收集到的所有資料集中在腦海中,讓她在死亡的同時,可以將訊息給散佈出去,教以後來到這個世界的同伴,知道如何在這個世界生活,並且闖過這些難關……

「拉拉!」

婢攝的後方,傳來悅耳卻充滿驚恐的尖叫。

婓攝來不及轉頭,瞥眼間看一眼紫色的細絲從身邊飛射過去,快速纏繞住拉拉的身體,用力扯回。

紫色細絲的速度非常快,只是地龍的速度也不慢,細絲雖然及時纏住拉拉的身體帶回,但是尾巴尾端還是從拉拉右肩掃了過去,將纖細的右手臂直接硬生生地從肩膀撕碎扯離!

鮮血成圓弧狀噴濺,手臂撞上洞窟一角,又彈了回來,落在角落的地面,除了蔓延的鮮紅之外,還閃爍著銀光。

婓攝瞇起雙眼,清楚瞧見鮮紅底下的銀光是怎麼一回事。

銀光來自於女人的骨頭,破碎的肌膚外皮底下,竟然隱藏著銀色金屬一樣的骨頭。

這算是人類嗎?

這個疑惑在婢攝的心裡升起,轉頭看著失去臂膀依然面不改色,似乎完全沒有痛覺一樣的拉拉,他開始懷疑拉拉的身分究竟是什麼。

第三章人工智能雅典娜

「你們怎麼來了?」

拉拉看著正對她垂淚的兩個女孩,心裡有一股淡淡的情緒滋生,可更多的是不悅。

她一開始就不希望這兩個女孩參與這些事情,甚至希望對凌和遙來說,可以獲得這麼一樣鑰石的能力就好,接著平靜地在這個星球上生活直到老去,那對她們來說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沒想到,會在這樣如此危急的時候,又瞧見了兩人關懷的眼睛。

「拉拉是同伴,不是嗎?」遙取出紗布,熟練快速地幫拉拉綁在肩膀上,止住不停流出體外的鮮血,她多慶幸自己和凌可以在知道拉拉消息之後,立刻趕過來,要是慢了那麼一步,她們就看不到總是冷漠瞪著她們的拉拉了。

「這裡不適合你們來。」拉拉冷漠地說。

「但我們想幫拉拉。」

「我不需要你們幫忙。」

「才不是,我們剛剛就救了拉拉不是嗎?拉拉還是需要同伴的!」

拉拉眼中的冷漠,一點都無法讓這兩個一心想幫忙的女孩感到退卻,在這一刻,兩人眼中的堅持,甚至比拉拉眼中的冷漠還要有力。

“我覺得兩個小美人說的沒錯,人還是需要同伴的,不然多寂寞,你們說是不是?小美人。”

遙和凌轉頭看到那個一臉無害表情,彎著腰對她們說話的男人,不曉得為什麼,這個傢伙雖然說話很輕浮,臉上無害的表情其實挺不正經,從上到下都看不出來是個好人樣,可是她們就是覺得這個男人很有趣,而且心裡也不排斥。

「謝謝你!」沒想到一個陌生人會幫她們說話。

婓攝在一旁翻白眼,心想:「那是因為你們是女人,要是換成男人,這傢伙早就把人給分解得支離破碎了。」 「

拉拉,雖然你總是對我們很冷漠,但我和凌不是傻瓜,我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們好,像這次也一樣,瞞著我們偷偷進來這個洞窟,我想一定也是不希望我們經歷這種危險。

」會為我們著想,代表在你的心裡,我們也許還不是可以同生共死的夥伴,但至少是朋友了,不是嗎?「

拉拉依然冷漠著臉,但是腦中開始有了疑惑,在她的星球,並沒有什麼朋友的觀念。

凌感覺出她的動搖,還想開口多說些話時,失去攻擊目標因此而暴怒的地龍,完全不給她們機會,長長的尾巴伸進通道之中,開始左右上下瘋狂的擺動,用盡全身的力量,將整個通道撞擊得不停落下大大小小的岩塊。

藍龍和婓攝,一人抱起跑不動的拉拉,一人一手各拉一個美人,無比快速地向後退。

「媽的!拆房子啊!「

在地龍刻意而為之下,整個地底洞窟的震動,比起之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在每一處都開始岩塊崩裂之後,比人還要高的岩石也開始落下,和腳底的岩石撞擊成坑,引發另一次的強震。

「往好方面想,空氣好聞了不少。「

婓攝撇嘴,剛才到這個洞窟時,裡頭的味道,讓人連隔夜飯都可以吐得一乾二淨,到處都是腐爛已久的屍體。大概是因為一直被地龍給壓著,

還有洞窟裡太過乾燥的原因,那些屍體腐爛的速度很緩慢,就這樣,兩百年前、百年前、十年前……誰知道多少歷史前的屍體,全部擠在一起腐爛,味道該死的可怕。

別提這隻幾千年不刷牙的怪物,明明臭得要死,還老愛到處吐口水!

」呵呵!」

雖然知道現在的處境不妙,但是遙還是因為婔攝的語氣,輕輕地笑了笑。

「美人有興趣交個朋友嗎?「基本上,人跟人之間是物以類聚,藍龍是只色狼,婓攝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儘管尚未釐清自己和凌、遙之間的關係,不過對於「登徒子」這個字眼,腦中充滿資料的拉拉,還是比未解世事的凌和遙清楚,冷冽的目光,盯住那隻準備伸向遙腰際的賊手。感覺到

她的目光,婓攝笑了一下,把手給縮回來。

」現在怎麼辦?「

在稍微安全一點的地方站好之後,藍龍有一點頭痛地看著前方灰塵密布,根本看不到景象的前途一眼。唉唉!果然是前途灰暗啊!「單憑我們的力量,根本就看不到景象的前途一眼。

唉唉!果然是前途灰暗啊!

」單憑我們的力量,根本就動不了那傢伙。「他們的能力,用來對抗一隻岩石怪獸,根本就是徒勞無功。

「意思是說…要等人來嗎?「

藍龍皺起眉頭,他一點也不喜歡這個想法,凌和遙都已經到了,不需要用大腦想,也知道接下來會看到的人馬是誰。拉拉看著充滿灰塵的前方,

從在空間中取出一個圓形的物體,遞到藍龍的手中。

“按下紅色的按鈕,丟出去,可以丟多遠就丟多遠。」

她一開始並不想用這個方法,因為她不清楚這整個岩洞的構造如何,扎不紮實,要是一個不好,可能會讓整個洞窟垮掉,大家一起被壓死在這個地方。 “

這是什麼?「藍龍的星球上並沒有炸彈這種東西,他的世界依然停留在劍與魔法的時代中。

「球核,利用核分裂製造而出的炸藥,雖然比宇宙用飛彈的威力弱小一點,但是用來炸這個怪物應該是沒問題。「

難得拉拉會說出解釋,但是她卻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眼前的這四個人,沒有一個來自於高科技文明星球。

「女人,你沒告訴他們核分裂所造成的輻射,對人體有害嗎?要是真的把那東西丟出去,大概能活著的就只剩下你一個而已。」

略微低沉,但是仍然帶著點少年口音的聲音,在幾人的背後響起。

藍龍根本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種充滿嘲諷感的語調,也只有一個人才說得出來。

“又見面了。「婓攝毫不在意地揮揮手,打招呼。

幾張風格各異的臉龐出現在黑暗中,越接近他們越是清楚,帶頭的那一位,俊美無雙的臉龐,果然勾動著充滿諷刺意味的笑容。

“我根本看不出這是一隻龍。」朔華說。

「基本上在灰塵裡面的,的確是一隻龍沒錯,只是看來這隻龍被惹得很火,正在砸自己房間出氣而已。」天籟解釋著。

「我覺得它的舉動比較像是放屁,這是什麼怪味道。」扎克捏起鼻子,覺得隱隱約約有一股惡臭傳來。

「這已經算還好了,之前的味道比現在濃十倍,而且那是口臭,不是放屁的味道……你打算瞪到什麼時候。」婓攝一掌往藍龍的頭上拍下去,從朔華出現在他們面前開始,這傢伙就一直死死盯著人家的臉不放,好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現在呢?「

朔華非常乾脆地從空間裡取出一張椅子坐下,不是他懶惰,實在是從進入這個皇者陵墓開始,有大半的時間都花在走路上,趁現在坐下來休息,並不為過。

瞧見他的動作,婓攝茅塞頓開地擊掌,同樣從空間中取出一張椅子來,然後更囂張地取出食物來開始食用。藍龍眨眨眼,馬上跟著做,他向來是個享樂主義者,平常

吃喝玩樂哪一樣少不了他,沒想到一進來這個洞窟之後,竟然會全部忘得一干二淨。

人的行為果然是有傳染性的,洛得他們雖然沒有空間,不過並不介意坐在地上,只是他們也沒想過要帶食物來,除了一些簡單的乾糧之外,就只有水而已。

」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野餐。「

天籟理所當然的回答,她發現,自己現在已非常習慣跟在朔華身邊時,會發生的各種無厘頭行為,果然就像他自己所說的一樣,他也不是什麼吃過苦的小孩,很多時候非常任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人生何必依循著常理來進行?

取出之前在小島上摘的一堆果實,丟給每人一顆,這東西就只有她、祝融跟後面還沒到的兩個人知道而已,島上的果樹都被她給摘得差不多了,反正空間大,可以塞多少就塞多少,現在用不就很剛好。

樹海坐了下來:「重點是…我們是來破關的吧?怎麼會突然就開始休息跟吃飯?」

朔華指指前方:「你覺得現在的狀況你有辦法破關的話,我不介意你先走一步。」

樹海回頭,遠處依然不停地震動,從這邊照耀過去的光芒,除了灰濛濛的一片,然後不停地掉落岩塊之外,什麼也都看不清楚,現在過去,除了他可以鑽進地底,其他人就只能等著被岩石砸死。

朔華冷笑。

「我就不信那隻地龍有那麼多的力氣,可以像這樣鬧個不停。」

任何動物總是需要休息的,等它開始因為疲累而休息時,也就是他們準備前進的開始。

於是,他們一餐吃了大概不到三十分鐘,原本一直震動不停的洞窟,也如朔華所預料的一樣,慢慢的平靜下來。

地龍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是真的要劈開整個通道前進,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種光*著蠻力進行的運動,不如冷暮一個伸手來得快。

攻擊停止,不斷崩裂下落的岩塊也跟著停止,剩下的是瀰漫在空間中的煙塵,洞窟裡能使用的風能量很少,而且若是用風把煙塵吹開,恐怕又會驚動裡面的那只火爆地龍,所以只好慢慢等待煙塵消散。

這段期間,朔華看了拉拉的手臂一眼,發現凌和遙兩人的包紮,根本就是多餘的動作。

這個女人的傷口,正以一種非常奇特的方式癒合,那模樣並不像樹海使用能力時,加快新陳代謝讓傷口細胞重生的模樣,反而像是集中旁邊的皮膚,然後往傷口上覆蓋,阻止體液繼續外流。

當傷口完全密合的同時,拉拉整個人看起來更纖瘦了一些。

拉拉注意到他的目光,她並不在乎讓人發現自己的不同,事實上,這裡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異之處,她的又算什麼。

不過,朔華並不是一個會因此而決斷一切的人,他看的東西,比她所想的還要更深一層。

「你是生物嗎?」非常一針見血的問句。

既然拉拉不在意他看,他自然不會認為拉拉會在意這麼一個問題。

「生物的定義何在?」如果單純只是會動,需要能量,那麼她就是一種生物。

「如同字面上的意義,你是從同一種族群體內誕生的嗎?或是被製造出來的?」

總是不愛管事的拉拉,難得深深地註意著這個少年。

來這個星球的能力者,有一半以上都不是來自於高科技的星球,因此即使瞧見她身體的特異之處,頂多認為她來自一個與眾不同的種族而已,這個少年卻看到了更深的一層。

「我是被製造出來的,如果按照你的說法,我們的族群都不是生物。」

「機械?」

「是的,我們是生物擬態人,母體雖然賦予我們身體和大腦,但是並非由母體體內孕育出生,而是利用多種物質組合製造而成。」

在某種定義上,他們可以說是不死的,如果剛剛和地龍的那一戰,她死於最後一擊,那麼死前的訊號將回傳母體,根據上一次來到這個星球的生物擬態人的記憶,這個星球距離母星雖非遙遠到無法傳遞,但是卻也需要十分漫長的一段時間。

傳回母體的訊息,將在下一批生物擬態人製造時,將記憶輸送到他們的大腦中,傳承這些知識和訊息,當初她的腦部,就接收上一個來到這裡的生物擬態人的記憶。

「那又是誰製造了你們的母體?」

「根據母體的記憶,我們的創始者來自於非常遙遠的星球,那個星球如今已經毀滅,你來自於?」 「

地球,我想你們曾經有人到過我們在那裡,那時還沒有地球的概念,你族人降落的國家在一個半島上,如今稱之為希臘,那時候的人民稱呼她為雅典娜。」朔華在印證他的想法。

「雅典娜……原來你來自第一四六七號星球。」拉拉腦中的確有這一個記憶。

「一四六七號星球…你可以稱它為地球,我想生長於那裡的人民,應該有給予它名字的權力。」 「

可以,資料更改中。」

「噗!」天籟摀嘴,努力忍住即將爆笑而出的聲音。

「又怎麼了?」

「沒事,我在想,你一直說我像一台不斷更新程式的電腦,沒想到現在就真正的遇到一個人形電腦。」不過

朔華真厲害,竟然可以從她根本就沒注意到的微小地方,猜測到拉拉的真實身份,如果不說,她真的看不出來拉拉竟然會是一架機器人。

聞言,朔華微笑。

「我想拉拉不完全是電腦,她同樣也是一個人,她有情感的波動,雖然很少。」

這該算什麼呢?人類研究電腦以來,最希望成就的系統,現在就在他的眼前,數千年前也曾經出現在地球上。

「是啊!拉拉有情感的,她和我們一樣都是人。」

遙上前抱住拉拉完整的那一隻手,睜大雙眼,她聽不太懂什麼星球、電腦的詞語,卻知道總是和她們在一起生活的拉拉,絕對懂得為人著想,絕對是懂得什麼是高興什麼是生氣,所以拉拉和大家一樣,都是有情感的人。

當拉拉感覺到她抱著自己的手臂時,手臂傳來的溫暖,頭一次,沒有去注意眼中所顯示的溫度資料、生物分析,而是開始疑惑這樣的溫暖,代表的究竟是什麼?

為什麼只是這樣一點點的溫度變化,她的腦子會不停留轉彼此之間過去相處的生活。

母體在製造她的時候,除了給予她最完美的身體和大量的資訊之外,不曾告訴過她什麼是情感,也不曾限制她的情感……也許在她們不斷進步的日子裡,最終想得到的,就是讓自己變成完整的生物也不一定是。

「我是人……」拉拉看著朔華輕輕說。

朔華聳聳肩,伸手指著她身邊的凌還有遙。

「你該對她們兩個說,不是對我說,然後試著語氣再肯定一點。」

她真的這麼做,而且臉上竟然有了極淺的微笑。

「我和你們一樣是人,我想當個人。」

「當然!」凌也微笑。

「耶!拉拉不只是人,拉拉還是我們的朋友,我們最好的朋友,是不是?是不是?」

遙興高采烈地不停晃動她完整的那隻手臂,一頭深黑帶紫的長發,像是開心地難以控制一樣,不停地四處飄動,看起來就像是無數的小蛇。

「果然是美杜莎。」天籟手撐著下顎,喃喃自語,接著轉頭看向站在朔華身後,動也不曾一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冷暮。

朔華撇眼瞧見她的目光,忍笑。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說出口。」

天籟撅嘴。

本來就是,冷暮跟這個拉拉從外表看起來,還真的是沒什麼兩樣,完美的外型,強壯的體格,冷酷的感情,說不定找機會在冷暮的身上割一刀,裡面真的是金屬骨骼構成。

對於她臉上豐富的表情,冷暮自然不可能沒發現,銳利的雙眼看著她,像是完全看透她此時此刻心裡的想法。

天籟敢發誓,她剛剛絕對有看到這個男人笑了一下,而且是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法。

她忘了,冷暮有一點和拉拉不同,拉拉至少不是那種錙銖必較的人,但冷暮是!她剛剛想的冷暮一定都猜到了……嗚!一定會被報復。

「看來是來不及了。」朔華發現冷暮眼中的笑意,再度忍笑,看來這傢伙也發現欺負人是一件頗為有趣的事情,新的認知啊!

天籟瞪他,這個幸災樂禍的傢伙!

「感動的時刻過去,現在該開始打架了吧?」札克指指前方煙塵落盡,露出一片岩石遍布,四下狼藉的景象。

地龍將整個通道破壞的十分徹底,落下的岩石幾乎快把通道給塞滿,大大小小的岩塊堆疊,看來在打地龍之前,他們必須先解決掉這些岩塊。

「我們該怎麼*近搬動這些岩塊,而不被發現?」婓攝覺得這是一個大難題,他不覺得,這裡有誰的能力可以迅速在被地龍發現前,清出一個完整可以通行的通道。

「需要*近嗎?」朔華拍拍婓攝的肩膀,然後給一旁的藍龍十分挑釁的眼神,要不是婓攝趕緊把人給拉住,恐怕他們現在還不需要擔心搬動岩石的問題,就必須先想想怎麼乾一場架。

「有辦法你來!」

「如果我們真的可以呢?」

「你要是真的可以,我叫你一聲大哥!」藍龍衝出口的話,快得讓婓攝來不及阻止,他早就已經從這幾人的大腦讀到一些想法,知道這些人的確是有能力解決這些岩塊,因此才敢如此大膽挑釁。

朔華身後有人忍不住笑出聲音,反正除了冷暮之外,誰都有可能是兇手。

聽到悶笑聲,藍龍隱隱也覺得有點不妙,他的個性固然衝動,但並不是笨蛋,一定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不過之前才在洞窟外打過一場,他還是認為,不可能會有什麼太大的改變。

「那你準備好叫大哥吧!而且是一次兩個,你可以叫冷暮大哥,叫我二哥好了,我並不介意當冷暮的弟弟,'小弟'!」

極其惡劣地,朔華給了藍龍一個「甜美」的笑容之後,故意把最後兩個字,加強地形容一次。

「你!」

「準備看我們表演吧!小弟!」

語畢,一邊的冷暮已經伸出他的手,銀黑色的長劍,從他的掌心迅速穿出,直指前方。

第四章屠龍行動

指著前方的長劍,在冷暮手腕的一個震動之下,如同靈蛇吐信一般,蜿蜒地射向遠處的岩石。

當劍尖剛碰觸最頂端的岩石時,堅硬的岩塊霎時化成煙塵紛飛,冷暮將手往旁邊一甩,劍尖也隨著往右橫移,接觸到的每一塊岩塊,都如同最先一塊一樣,塵歸塵,土歸土,消散地無聲無息。

朔華這裡也沒停下,根本不見他做出任何的動作,岩塊便一個一個浮了起來,迅速地移動到兩側落下,沒多久,就清出一塊區域。

就算沒有冷暮的幫忙,要把這一領域清出可以通行的空間,恐怕也不需要花到多少時間。

「看來你要有當人小弟的覺悟了。」看著藍龍變化多端、萬紫千紅的臉色,婔攝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像是覺得他的臉色還不夠精采一樣,一隻翠綠的樹枝,突然出現在那一堆岩塊中,緩慢地扛起一塊岩石,然後緩慢的移動到旁邊放下,在其他飛快移動的岩石塊中,顯得異常突兀。

「可惜,我剛剛沒有一起賭。」樹海環繞著雙臂,臉上表情十分感嘆可惜的模樣,一隻腳深入下面的地底層中,看來那一根移動岩石塊的樹枝,就是他搞的鬼。

「要是我剛剛一起賭了,現在也可以有一個小弟了。」

望著藍龍即將爆發的臉色,旁邊的洛得跟參臣等人,越來越體悟到旁邊的這一個小團體,是怎麼樣的一個邪惡小隊,沒有一張嘴是好欺負的。

一下子的時間而已,通道立刻被開出一個缺口,可以清楚瞧見裡頭灰暗中一個龐然大物正在來回走動,只是這個距離,還看不太清楚龐然大物整個形體是怎麼個模樣。

「好了,還要再開大一點嗎?小弟?」

「不用!」藍龍咬牙切齒,然後瞪了婔攝一眼,這傢伙肯定早就知道事實,卻該死不早一點對他說。

「拜託!我根本就來不及好不好,我看你就認命吧!」也不想想自己那張嘴回答的多快,雖然婓攝的確是有點故意的成分在啦!

「哼!」藍龍撇嘴,「餵!你們的能力,怎麼有辦法提升的那麼快?」

果然不是一個會刻意隱藏自己心思的人啊!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混蛋跟自己有多熟……

朔華說:「問你同伴不就知道了?我看他剛剛已經趁我們在吃東西的時候,把我們腦中的心思給讀了幾次。」

「我是這種人嗎?」

「你不是嗎?」這個人在攻擊能力上儘管不如藍龍危險,不過如果不趁現在殺了,以後可能是一個難搞的敵人。

「好吧!我是,老實說,要不是你們,我還真不知道,原來我們一直想得到的增幅器,竟然滿滿地塞了那麼一整個洞窟。」

婓攝從空間中取出之前在洞窟裡拿到的增幅器,看起來像是項鍊,又像是額飾。

「什麼!你是說,這就是我們一直想要的東西?拜託!剛剛那一整個洞窟都是,早知道就全部搜刮走!」那時候趕時間,他隨便拿了一個球狀的物體就走,根本沒多想這是什麼東西。

「你要是全部都搜刮走,說不定還沒出那個洞窟,就先死了也不一定。」當初蓋這個地底洞窟的人,一定有辦法讓人沒辦法多帶幾樣東西離開。

「管他,那這東西怎麼用?」

「現在沒時間讓你們用,還是趕快先把地龍打敗再說。」

「怎麼打?」

「看來……也只能讓你們撿便宜了。」當初朔華他們進來皇者陵墓,也沒想過一定要拿到增幅器,只是單純地想知道設下這個陷阱的人有什麼目的而已,現在額外得到了這麼多的獎勵,並不是很在意最後會是誰打破關卡。

藍龍哼了幾聲,他也知道自己等一會大概是幫不上什麼忙,撿別人便宜這種事,在這種光明正大的情況之下,反而令人覺得心裡不爽快。

「我們該怎麼做?」天籟看著那個龐然大物,老實說,挺嚇人的。

「我跟冷暮就可以了,你們先躲到一邊,小弟,不想沒貢獻的話,就過來。」

藍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朔華和冷暮旁邊。

「我可以做什麼?」

「你看著,尤其是我,我的移動速度不如冷暮快,在攻擊的時候,也許會來不及移動,這時候就麻煩你的能力,設法幫我躲過攻擊。 」

藍龍想了一下,「那叫那個紫色頭髮的女孩子一起來吧!我的瞬移在兩人一起移動的狀況之下,會比較慢一點,要是真的來不及,那個女孩可以幫忙,剛剛那個叫做拉拉的女孩,就是她救下來的。」

遙可以聽見他們說話的聲音,藍龍話尚未說完,遙已經緊緊在凌和拉拉的手中握了一下,小快步地跑到他們身邊。

「我要幫忙!」以前在她們的故鄉,人和人之間根本不懂得如何來往,現在她已經開始慢慢地學會,並且發現當自己可以幫上別人忙時,心裡會感到一種滿足和快樂。

「剛剛我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嗯!」遙用力的點頭,雖然樣子看起來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少女,但是很多時候卻有著孩子氣的動作,讓人覺得格外的心疼可愛。

「那知道怎麼做吧?」

「知道。」遙握緊身體兩側的小拳頭,已經蓄勢待發。

「很好,那我們開始了!」

最後一個尾音消失的同時,他跟冷暮兩人同時衝了上去,敏銳的地龍如同每一次敵人侵犯時一樣的敏銳,一雙眼睛憤怒地瞪向不知死活螻蟻般生物。

冷暮將軟劍運用的如同鞭子一樣,鞭子掃過的地方,地龍身上的岩石全部化成粉末,一下子就將地龍的身體打出一個深達兩尺的凹洞。

冷暮眼力十分銳利,再加上行動快速,一鞭剛下去,下一鞭又打在同樣的地方,意圖不斷地做定點攻擊。

他不需要刻意去攻擊雙眼那麼小的目標,在他的觀念裡,大不了把這一整樣東西全部變成粉末,也沒什麼不可以。

地龍怒了,頭一次有人可以這樣讓它感覺到危機,當它發現自己身體的某一個部位不斷在減少時,巨大的嘴咆哮出聲,惡臭再度襲上每一個人的鼻間。

「快吐了。」朔華抱怨,同時感覺到自己腳下非常明顯地踩過一些東西,那種軟軟、踩下去還有啪吱啪吱聲音的感覺,不用看也可以猜得出,是什麼腐爛物,或是白胖胖會蠕動的生物……

「祝融!」

右手往前一伸,一把黑紅色的手杖從手中穿出,艷麗的火焰在手杖上燎燒,發出熾熱的光芒,卻一點也傷害不到朔華握著手杖的手。

祝融的身體和手杖結合為一體,杖頭明顯的容貌,正是祝融陽剛銳利的五官。

手杖伸出瞬間,半徑有三十公分的火龍跟著噴射而出,迅速地繚繞在地龍的腳邊,強烈的火焰發出刺眼白光,立刻將地龍腳邊的岩石塊燒得通紅。

火龍的溫度非常的可怕,高達攝氏一千度以上的高溫,可以瞬間融解金屬,更何況是岩石。

不像朔華一樣有祝融幫助不怕火焰的藍龍跟遙,馬上承受不起如此的溫度,趕緊往後退了幾步,火龍不過才出現沒多久,他們隔著一段距離,就已經清楚感覺到肌膚被燒灼的疼痛。

上方的冷暮同樣覺得炙熱,但他身上的衣服可是來自於高科技星球的精品,短時間裡不成問題,再加上他一直都是在半空中跳躍攻擊,因此不需要退後,也不會退後。

冷暮的目的,在於吸引地龍的所有註意力,讓朔華得以順利發揮完所有能力,如果他退卻了,朔華那邊相對就極度危險。

如此高熱的火龍,朔華即使是和祝融同時出力,卻也難以維持太久,這裡離那些橘紅色的水有一段距離,不方便取得熱源。

反正朔華的目的,也不是將地龍融成岩漿,當他確定地龍的雙腳都已經燒得發黑通紅之後,馬上收回祝融手杖,伸出左手。

「共工!」

極冷的寒氣吹拂而來,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雪白的冰霜,從洞窟內部往外迅速蔓延,一下子變成一片雪白的世界。

一下子高熱,一下子寒冷,馬上有人覺得皮膚刺痛,用手指輕輕的碰一下,都痛到不行,嘴唇更是表皮破裂,溫度太低的關係,竟然流不出鮮血,凝固在傷口上。

連站得遠一點的人,都可以感覺到冷熱溫差下的威力,更何況深陷在攻擊中的地龍。

岩石的結構被破壞得透徹,巨大粗壯的雙腳失去平衡的力量,在驚人的身體重量壓迫下,腳部的岩石完全傾頹。

藍龍看見,從地龍腳跟開始,有許多裂縫往上如蜘蛛網般崩裂,他再不曉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的話,就太過愚蠢了。

一個瞬移,藍龍到了朔華的身邊,抓住他的右手凝聚力量。

遙的動作同樣迅速,事實上,因為種族能力的關係,她比誰都還要了解岩石的變化,紫色的光芒順著髮絲末梢揚起,迅速繞在冷暮的腰上後收回。

當四個人影同時出現在通道口的同時,非常有默契地,拔腿就像後奔跑。

愛說笑,有人看過德國的新天鵝堡有多大一棟嗎?

這隻怪物起碼有兩個半的新天鵝堡那麼大一隻!新天鵝堡要是崩壞會有多麼慘烈,這傢伙倒下時只會更恐怖不會更好。

果然,首先傳入耳中的是震耳欲聾的怒嚎,接著恍若爆破一樣的聲響幾乎是和強烈的地震同時發出,整個洞窟再次震盪,這一次的搖晃比之前每一次都還要來得劇烈,原本站外隔著一段距離觀看的幾人,發現整個洞窟開始有往後崩塌的現象,趕緊也向後一轉拼命地往前跑。

「啊……不會全垮了吧!」樹海嫩嫩的孩子聲音,在崩塌的劇烈聲響中,竟然還隱約可以聽見。

「不會,根據計算,這裡的岩層十分結實,地龍的倒下並不足以造成完全崩塌。」拉拉根據腦中得到的資料,迅速地算出結果,不過很可惜的是

,由於崩塌的聲音實在是太過大聲,根本就沒有人聽到她的解釋,連抱著她跑的紮克都沒聽見,所有人都恨不得多生出一雙腳來,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最後面的四個人,速度一點都不輸他們。

藍龍直接拉著朔華的手,可以移動多遠就移動多遠,而冷暮在被遙給拉回之後,強而有力的手臂直接把遙纖細的腰身給撈起,挾著一個人快速地往前賓士,遙的體重比朔華輕多了,冷暮之前可以扛著朔華躲過藍龍的攻擊,現在速度幾乎完全不落下拉著朔華一起瞬移的藍龍。

朔華看著不斷遠去的洞窟,當岩塊不停的落下,整個通道恍若被轟炸一般地迅速裂開時,心裡想著,這個皇者陵墓的傳說,大概就到此為止了。

整個陷阱,經歷過數百甚至上千年歲月破壞,當他們來到這裡時,剩下的已經不多,現在一路上下來,箭陣毀了,地龍也準備完蛋了,剩下的還會有什麼?

所有人幾乎全部退回一開始分岔的路口,旁邊放著各式各樣寶物的洞窟一點也不曾受到外面劇烈搖晃的影響,高山一樣的金幣堆,一枚也不曾落下,由此可見這裡的確受到了某一種限制,讓這裡不受傷害,讓進去的人無法多拿一樣東西離開。

「這次可玩大了。」札克放下懷裡的女娃兒,氣喘吁籲。

跟著這些人一起冒險,雖然沒有太多機會讓札克發揮力量,不過依然刺激驚險增廣見聞。

以前,札克從來不知道,這片土地上竟然有如此多種的人類,更不可能知道會有地龍這樣的怪物,到底是誰可以如此強大,在製造了這個像是地底世界一樣的洞窟時,連地龍如此可怕的生物都一起裝了進來?

要是地面上也有如此強大的生物,那絕對會是一個慘劇,龐大且動作快速的生物,在沒有空間限制的情況下,恐怕連朔華跟冷暮,都無法像今天一樣容易解決吧!

「現在呢?」

天籟發現最近時常說這一句話,事情發生的快速,根本令人難以預估,每一件事情都超脫計畫之外。

「恐怕這些煙塵不是像剛剛那麼容易平息,數十年前美國九二一造成的空氣污染,在三年後依然有人因此得到疾病,雖然我們不需要等到這些煙塵完全歸土,不過至少必須等到視線清楚。」

「所以?」

朔華甩頭,眾人的眼光跟著望進那一個金光燦爛的洞窟。

「剛剛都可以在惡臭中用餐了,我想在金堆裡睡覺應該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而且,我想有人正急著想融合鑰石。」他們在這個洞窟裡,究竟待了多久的時間

了?

如果是看他的手錶,上面顯示才過了三天,但這三天是不是包含在幻境裡的時間,他不確定。

這裡就像是另一個世界,一個沒有星星、月亮、太陽的世界。

「要不要再跟我打一場。」

藍龍在融合鑰石之後,打鬥的**十分的強烈,偏偏沒有人理他,所有人都在休息。

冷暮環著手坐在一邊,眼睛閉著,根本看不出來是清醒還是睡著。

完全清醒的,應該只有朔華而已。

「沒興趣。」

進來這個洞窟之後,一直不停在打架或是使用能力,累都累死了,哪來多餘的精力陪他打架?

況且前路茫茫,不知道那地龍目前是死是活,在地龍之後又會有什麼?

為了預防萬一,多休息一些,儲存一些精力,到時候更有機會度過困難,因此朔華不會把多餘的精力浪費在這無意義的事上,彼此戰鬥型態都很了解,打不出個什麼經驗來。

之前,朔華差一點就因為力量耗盡而死,同樣的痛苦,他不想再嚐一次。

「我就猜是這麼個答案,你的隊伍跟我們完全不同,竟然沒有好戰分子。」

藍龍無趣地撇嘴,想起他們當初集中人馬,沒有各自行動的時候,他一天到晚都可以找到人打架,很多經驗都是那時候打來的。

朔華沒有反駁,事實上,對將來還是會是敵人的人,他沒必要多做解釋,否則這邊好戰的人,光冷暮一個就夠嗆,保證把他打得想哭都哭不出來。

彷彿知道朔華心裡正說到自己,冷暮的眼睛睜開了一下,冷冷地望了朔華旁邊的藍龍一眼,把他給看得全身起雞皮疙瘩,讓他不禁心裡想著,自己是哪裡得罪了他,要不然那種眼光……怎麼會讓自己有一種被分屍的寒意?

像是被蛇給盯住的老鼠一樣,藍龍在冷暮看著他的時候,動都不敢動,一直等到冷暮重新閉上雙眼時,才趕放心地呼出一口氣來。

“媽的!這個男人真難惹!明明自己的能力就不輸他多少,偏偏就是會有一種臣服在他手下的錯覺……” “

剛剛冷暮有空,你怎麼沒開口找他打架。”朔華把剛剛都看在眼裡,明知故問。

「我……我突然不想打了不行?」愛說笑,說什麼都不能在這個混蛋麵前失去面子,藍龍刻意漾起痞子般的笑容,試圖掩飾剛剛發生的所有事情。

「當然可以。」

「你臉上那是什麼表情。」藍龍可沒有因為朔華的回答快速而被唬過去。

「我不可以笑嗎?」

「當然不行!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笑我!」 「

我為什麼要笑你?」

「因為我剛剛…」藍龍趕緊把差點說出口的話給吞進肚子裡去。

「因為剛剛什麼?」

「沒什麼,我要去睡一下!」藍龍很快地起身,心裡想著還是離這個人遠一點好。

說也奇怪,明明自己體魄就是比他強壯,能力也不比他弱,奇怪的是,從他們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覺得自己一直都被這個少年玩弄於股掌之間。

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所謂的剋星?

朔華把笑意留在心裡,藍龍在想什麼他都知道,看著他不甘願的背影,老實說,欺負人是挺能紓解壓力的辦法……轉眼間,朔華瞧見另外一個

張著眼睛的人,是拉拉。

擬生物機械人,不曉得需不需要睡眠?

拉拉並沒有睡著,她坐在角落,默默修復著自己破碎的身體,旁邊就躺著凌和遙,一人一邊。

拉拉沒想到,這兩個女孩不但進洞來找她,還救了她,甚至……遙在幫忙攻擊地龍的最後一刻,竟然還特地把她被壓得看不出原形的手給撿了回來。

看不出原形沒關係,只要接上她的肩膀,她就有辦法慢慢回复,她的身體是用記憶金屬跟仿真基因製造而成,隨時隨地,她都可以控制身體任何部位的生成。

只是…………她欠下了些什麼……

雖然在可以殺死她們的時候,拉拉沒有出手,可那並不是恩情,不過是釐清一件事實而已,為的是不讓彼此的星球再繼續錯下去,繼續無意義的殺戮,浪費少有的能源。

在進入這個洞窟之前,拉拉敢保證彼此之間並沒有更多的牽系存在,但現在呢?

現在,她竟然讓她們為自己做了這麼多,雖然她依然不是很懂得所謂的情感,不過欠下恩情這一點,她懂。

套句人類口中常說的話,一命之恩,恐怕是一輩子做牛做馬也還不起。

「拉拉,你不休息嗎?」遙翻身想繼續睡,朦朧著雙眼,發現拉拉正張著眼睛似乎在想些什麼,忍不住揉揉雙眼,撥開臉頰上的頭髮,抬起上半身看著她。

「我不用休息,你忘了,過去你什麼時候瞧見我在睡覺?」 「

好像沒有,那拉拉以前進房間裡不睡覺,都在做什麼?發呆嗎?還是看書?」

以前拉拉都不理會她們,不會跟她說這些,問也不會有回答,現在拉拉有些不一樣了,所以遙想把所有的疑問都一起問出口。

「收集資料。」

「收集資料?是指看書嗎?」

「不是,我會在夜晚出門,將白天看到的特定人士鎖定,在夜晚侵入他們休息的地方。」

如果被發現就殺掉,如果看到任何對自己有幫助的物品就拿走……

「原來拉拉晚上都不在,真好,不用睡覺,我也好希望自己可以不用睡覺,這樣就可以和凌還有拉拉,一起看遍這一個世界,拉拉說是不是?」

遙不喜歡睡覺,因為當初她和凌在故鄉時,為了避免雙眼的殺傷力,因此大半的時間都是閉著雙眼,當眼睛閉上時,整個世界除了黑暗還是黑暗,什麼都看不見的感覺,好寂寞。

「能睡覺,也是一種好事。」

和遙她們相反,拉拉沒有什麼睡眠的概念,一旦她失去自主意識,代表的只會是毀滅,因此她很希望有一天,自己也可以沉睡看看,她想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那拉拉就試試看吧!」遙嘻嘻地笑著,然後另一頭的凌不曉得什麼時候也張開了雙眼,伸手摀住拉拉的眼睛。

「乖!閉上雙眼,然後什麼都可以想,也什麼都不要想,放空自己的腦袋,給自己最舒服、最溫暖、最捨不得改變的姿勢。」遙吐吐舌頭,就是因為這樣,她偶爾會賴一下床。

閉起雙眼,感覺那種全然的黑暗,可是身邊的溫暖,告訴她有兩個人正陪著自己。

拉拉笑了,很淺很淺地笑,她發現也許自己還是無法懂得睡眠,但是無法否認這樣的感覺很好,很舒服。

第五章心機

隔天,也許不是隔天,只是每個剛睡醒的人,睜開眼睛總是會有這樣的感覺,好像一天又這麼過去。

眾人休息過後,各自整理好行頭,沿著跑回來的通道再走回去,結果一路上全部都是岩塊,全部都擋在自己前進的道路上,想到接下來的一整條路有多長,都還沒開始動手搬動,就有一種精疲力盡的感覺。

「我們到底是來這裡做什麼的?」藍龍很想往這些石頭上踹一腳抱怨,但是想想軟的是自己的腳,只好忍住。

「廢話少說,快一點!」

婓攝抬腳踹了他的臀部一下,滿肚子火大,真不懂這小子還在嫌什麼,至少他在跟增幅器融合之後,可以用能力來搬這些笨重的石頭,但是自己卻必須親手勞動,到底是誰比較慘?竟然還在他的面前抱怨?不知死活的傢伙!

「呿!搬就搬!」

藍龍取出手中的球狀增幅器,老實說,設計的人不曉得心裡在想什麼,一顆圓圓的球,上面有著一條晶瑩絲線,將一點點的能力灌進球體中,就可以瞬間放大功能。

他手中取著線,像是在玩皮球一樣,將球往岩石塊上面扔,球體每接觸到一塊岩塊,不管多大多小的岩塊就會瞬間消失,接著出現在遠處角落,然後他會在拉回球體,繼續下一個射出的動作。

朔華乾脆就叫這東西“溜溜球”,藍龍問這是什麼意思,他回答這就跟他星球上小孩的玩具一樣。

自己的增幅器竟然被說成小孩的玩具,氣得藍龍差點又想打起來。

在不需要擔心是否會驚動地龍的情況下,眾人合力搬運的速度相當快速。

最快的,自然就是冷暮、朔華跟藍龍三個。

再來是拉拉,經過長時間的休息,拉拉已經將身體大部分損壞的地方修整完畢,行動上沒有任何阻礙,搬運東西的力量,比一般男人還要強上兩三倍,讓那些不是很明白機械人到底是什麼東西的男人,看得眼睛差點凸出來。

他們從沒看過一個纖細的女孩子,竟然有辦法搬起比自己身體還要大的岩石。

眾人齊心合力之下,通道雖然長,但是在流淌一身大汗之後,終於回到原來的位置。

地龍躺在洞窟之中,身上壓著一堆岩塊,看著它身上被砸出許多坑洞,而且絕大部分在地上碎成一地的情況,跟原先的威風比起來,模樣有些慘烈。

「還沒死,別*太近。」

樹海把想*近看看的紮克給拉回來,他們兩個從外表看起來,樹海是孩子,扎克是大叔,但實際上紮克才是孩子,樹海已經不是大叔級,而是曾爺爺……都還嫌少。

「殺了它吧!」原本那麼強勢的生物,現在雖然一息猶存,但是那狼狽的模樣,看了就覺得悲哀。

朔華點點頭,不殺也不行,總是要過去這個洞窟,讓它活著,如果被那驚人的尾巴給掃到,絕對是一命嗚呼到天堂。

冷暮甩出軟劍,準確地點在地龍無法動彈的兩眼之間,然後不到一秒的時間裡,這個強悍的生物腦袋中央被開破一個大洞。

漫漫的塵灰在半空中飄揚,兩顆眼珠子落下,原本瑩白的眼白,在落地的那一刻,變成了和眼瞳一樣的金色,黃澄澄像是兩顆黃金一樣。

朔華上前撿起兩個拳頭大的眼珠子,入手微感溫暖,質地非常的堅硬,透著光線可以發現,其實帶了一點點的透明感。

「這算什麼?」

「七龍珠,在我們家鄉的許多故事裡,這兩顆東西有著莫大的效用,像是可以起死回生,或是吃了就可以刀槍不入,再不然就是鑲入寶劍中變成一把神劍。」

「聽起來挺神的,要不要試試看?」

所有人都瞪著他手中的那兩顆珠子,每一個都想要試,但是看到它如此堅硬的質地,心裡也都想著,說不定還沒變成刀槍不入,就先被噎死。

朔華這輩子沒客氣過,手中穿出祝融火杖,意念剛動,手杖的模樣有了點變化,中央出現一個凹槽,大小正好可以裝進一顆龍珠。

二話不說,把其中一顆七龍珠塞進去。

火杖本身的超高溫度,竟然將龍珠的邊緣溶解,乍看之下頗像是黃金軟化,開始從凹槽溢出,分散成數股細細的金絲,隨意地在整個火杖上蔓延,直到整個火杖都充滿了細緻的金色細紋,中央的凹槽也變得只有一般龍眼大小之後才停止。

「真的成功了。」

天籟感嘆,親眼看著一樣兵器的演變,感覺上就好像自己也參與製造了這樣東西,要不是知道這一把火杖的溫度和祝融一樣高的話,她好想伸手摸摸那些細密精緻的細紋,在火紅的杖上,看起來好華麗。

「試試看。」冷暮並不介意打下來的龍珠被朔華拿去使用,基本上到目前為止,冷暮的意識裡,就算空間裡的東西全都給朔華他也不介意,反正他的東西得來都很容易,也沒什麼值得珍惜的。

將火杖對準地龍龐大的身體,釋出和昨日火龍一樣的招式,只是這次衝出的火龍,和之前有著很大的不同。

之前的火龍純粹由火焰所構成,今天的火龍呈現鮮血一樣的深紅,身上的每一片鱗片都清晰可見,彷彿由一塊一塊的深紅色岩石所構成,衝出去的火龍直接在地龍的身體上融出一個空洞,空洞的四周因為高熱而滴著岩漿。

一顆龍珠,讓他的火焰變成了實質化的固體,而且因為固體可以儲存大量熱度的關係,威力顯得更加強大。

「哇!會不會太勁爆了!」天籟忍不住將古時代的用語脫口而出,讓朔華看了她一眼。

「把另一把裝上水神杖試試。」天籟接著說。

朔華搖搖頭,「你平常電動打到哪裡去了,水跟土是相剋的,裝上去恐怕只會讓水神杖效用更差,樹海,伸出你的腳。」

天籟微笑。

「我知道了,土木相生,但會不會太大顆了一點。」拳頭大的東西綁在腳上,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應該是可以融合。」

「會不會先把我給燒掉。」朔華一講到融合,樹海就知道他想用火幫自己融解那一棵龍珠,但是以他的體質,恐怕還沒融合完自己就先燒掉。

「我用滴的試試看,腳伸出來。」

最後一句是命令句,樹海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伸出腳,讓他把已經開始融解的龍珠給滴在腳煉上。

和火神杖不同的是,這次滴下的液體,並沒有像細絲一樣蔓延,而是將整個增幅器都變成了金色,而且那股金色還往樹海的身體蔓延,發出強烈的光芒,讓朔華趕緊先把剩下三分之二的七龍珠給收回。

直到光芒消散,所有人才趕緊張開眼睛,怕張眼會看到一堆被燒光的木炭。

「你長大了。」朔華眨眨眼。

「什麼我長大了!你知不知道差點把我給嚇死,我還以為自己真的要**了!」

樹海氣急敗壞地跳腳,剛剛金光籠罩全身,他開始覺得身體發熱的時候,真的有一種自己要被燒光的感覺,嚇得他差點滿頭綠髮全部枯萎。

媽的!下次再也不要乖乖聽這傢伙的話,差點就死了。

「你真的長大了,樹海。」天籟來異地伸手摸摸他的臉,之前不過比她腰身高一點點的個子,現在竟然到她的鼻尖了,怎麼看都像是十三、四歲的孩子。

「什麼?」樹海這才發現,自己的視線和平常竟然不太一樣,尤其是看天籟的時候,再也不用抬頭,眼睛轉一下就可以。

「鏡子!鏡子!有沒有鏡子!」

天啊!他竟然長高了!要知道,樹人從開始人形化起,每一次的成長都是以百年計算,現在他竟然一下子就長這麼高。

天籟忍著滿肚子的笑意,從空間裡取出全身鏡放到他面前,清楚地照出一個十三歲左右男孩的模樣,臉上的輪廓也不是那麼的圓,以人類的眼光來看,以後肯定是個陽剛的英俊男子,但身上的衣服太小,長袖都變成了短袖。

樹海的腦袋計較不了那麼多,手中抓著鏡子,把整個鏡身都抬了起來,一下子往上照,一下子往下照,快樂到說不出話來,大概是最近在人類社會的時間久了,受到每個人身高都比他高的刺激,現在可以長大這麼一點,他就非常的高興。

「看完了沒有?看完了就該走了。」朔華抓過鏡子收到空間,然後再看著手中剩下三分之二顆的龍珠。

「要不要試試看?」朔華仰頭望向身後的冷暮。

冷暮揚起眉毛,微微一笑。

「暫時不用。」

「那我先收起來吧!」

「我想要試。」藍龍往前一站,能讓自己變強壯的話,他當然要試。

結果朔華從他身邊走過去,視若無睹,當他不存在。

「你……你……你!」

「節哀!」婓攝拍拍他的肩膀,跟在其他人身後往洞窟另一頭的通道走。

「記著我!」

另一邊的通道比之前還要小一點,而且即使之前經過地龍的肆虐,卻不見有什麼岩塊掉落或是崩塌的現象,也沒有洞窟那些噁心的腐屍或者是難聞的氣味。

想來這裡和貯藏寶藏的洞窟一樣,受到某一種方式的保護,讓外界的任何攻擊都不會影響到這裡頭。

更奇特的是,從這一個通道開始,旁邊開始有了燈火,每此往前走幾步,通道兩側的火焰就會跟著亮起,而且總是趕在他們前一步為他們照亮環境,讓他們可以瞧見整個洞窟的景色。

「這裡竟然有植物。」

細心的天籟,馬上發現角落中零散生長著的花朵,不曉得是不是因為缺乏光線的關係,整株植物不管是花還是一邊的草葉,都缺乏綠色的色澤,花的本身是白的,但是莖葉全都是黃色,模樣看起來不太美觀。

「因為從這裡開始,有新鮮的空氣。」

可以利用念力操縱自然的朔華,剛進入通道就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在這裡每一種元素都十分地充足,要是等一下又要打架的話,可以運用的力量就更多。

「真的,比起剛剛那一股惡臭,這裡好多了,說起來我才覺得奇怪,既然地龍可以吃肉。怎麼它的身體都是岩塊組成?」天籟剛剛就看過地龍身上

被朔華射穿的那一個洞穴,看起來像是全部都是岩塊。

「宇宙中,多的是奇妙的生物。」

走到這裡,通道從原本單調的岩石層,開始變得有些不一樣,兩旁開始出現雕像。

只有朔華和參臣這兩方的人馬知道,整個通道,刻滿了這個皇者陵墓開始建造的始末,就是惡魔滅世,天人帶領眾人擊退惡魔,把惡魔封印在這個洞窟中的故事。

「看起來,挺偉大的。」

說是這樣說,但是樹海臉上的表情就是一臉不屑,尤其他現在看起來,已經不是那種可以撒嬌,可以原諒的年紀。

因此,這態度換來參臣的怒目而視。

洛得比較委婉一點,但是眼中對他的不苟同一樣明顯。

在他們這個世界的人來說,這個故事裡的英雄,或者應該說是神,解救了他們免於遭受毀滅,因此,那一份尊敬,不是朔華他們可以理解的。

樹海才不在乎他們的看法,不過他有​​點在意緋紅的眼光就是了,他把緋紅當成朋友,自然而然會希望這個朋友能夠對他更寬待一些。

但是,緋紅雖然不像她主子和長官那樣介意,眼光還是希望樹海不要再說些會讓她主子不悅的話。

「被套牢了。」

朔華很小聲的嘟咕噥,只有冷暮聽到,別奢望他會有什麼反應。

「你喜歡緋紅?」天籟是沒聽到朔華的嘟咕噥,不過她卻把樹海跟緋紅之間的眉來眼去看得一清二楚,女孩子對這一類的事情最八卦,馬上不著痕跡地移動到樹海身邊,側頭小聲的問。

「不是。」

樹海瞪著她,搞不清楚人類是怎麼想的。

樹海是很喜歡這個女孩子,因為她直來直往不掩飾又沉默的個性,和樹人星上的同伴很是相像,因此會希望兩個人可以更像朋友一些,跟天籟語氣中的曖昧完全沒關係。

「好!」沒差,很多愛情都是從友誼開始,她可以慢慢看、慢慢期待。

「到了。」

走完無趣的通道,面臨的又是另一個巨大的洞窟。

和之前地龍那一個竟然差不多大小,光是在整個洞窟繞上一圈,起碼也超過三千米,這個洞窟的光線十分充足,有點像是陽光,隱隱約約從岩石縫細中透出,要不是他們知道這個洞窟在地底深處的話,會以為一拳打向洞頂,就可以看到地表出口。

四處零散著綠色植物,這些植物有了一些綠色,在單調的岩石層中看起來鮮豔十分。

但最特別也最吸引人的,還是洞窟最深處一個像是祭壇一樣的東西,高高的祭壇前方豎著一把滿是寶石的長劍,祭台上一個人閉著眼睛站立著,雪白的肌膚,窈窕的身材,細緻美麗帶著神聖的五官,再加上如瀑布般散落地面的黑色長髮,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女神。

「那個是惡魔?」

剛剛壁畫上刻的雕像明明是畫著一個兇猛帶著牛角、獠牙的粗壯生物,一張嘴還流著鮮血跟口水,一隻殘缺的手就這麼咬在銳利的齒間,現在他們看到了什麼?

「也許是鎮守惡魔的女神。」藍龍喉頭滾動了幾下,他的眼睛都快冒出心心了,已經好多天沒有女人,現在突然出現一個傾城佳人,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不曉得是心跳的聲音太大聲,還是吞口水的動作太明顯,所有人的目光都嫌惡地看著他。

「怎麼,看美人有罪嗎?」

「不!看美人沒罪,但是在腦子里胡思亂想,就是猥褻了。」天籟很想過去踩他一腳,不過看到同樣很努力在吞口水的紮克,算了!

要是看到色狼就踩的話,她光是打擊色狼就沒時間吃飯了,聽說男人的腦域有百分之九十九是用來想「性」的,在藍龍等人身上得到最好的印證。

朔華還沒決定該怎麼處理這一把劍和那一個女神,參臣、洛得跟緋紅就已經拔出身上的長劍面對幾人,擋在前方,捍衛著背後的祭壇,打算用生命來阻止他們的前進。

「我該說你們是愚蠢,還是什麼?你們不會真的以為,那三把劍阻止得了我們吧?

「這是我們的職責,也是到此的目的。「

參臣臉上依然充滿著對國家忠誠的神情,就算之前朔華曾更刻意在他們心裡丟下一顆不安的石頭,但是此刻,過去二十多年來的歲月使然,他們在這最後一刻,依然決定按照原先的指示,捍衛這個國家的一切,即使明知是犧牲也一樣。

」換句話說,我們該準備算總帳就是了。「

朔華嘴角勾起,樹海先開始試試自己剛增強的能力,原本在地底難以行動的樹根,一下子穿透岩石地表,從三人的腳邊冒出,接著緊緊地捆住三人的腳,讓他們完全動彈不得。

」樹海!「緋紅看向樹海,即使明知道這樣會讓樹海為難,但是為了主子,她必須這麼做。樹海搖搖頭,欣賞她

想和她當朋友是一回事,但是如果她在友情跟忠誠之間選擇了忠誠,那麼樹海同樣選擇夥伴的忠誠和夥伴的友誼。

「緋紅,我的同伴曾經為了信任的問題教訓過我,連像冷暮這樣無情的人,都可以做到忠誠與信任,如果我做不到,那麼用一個人類的字眼來形容,那真的是太可恥了。」

「可惡!「

參臣用長劍往腳下用力一揮,想斬斷限制他行動的樹根,可惜他現在遭遇的,是已經和龍珠之力融合過的樹海,長劍打在樹根上,發出「嗡」的一聲,整把長劍被震得聯手都發麻,差點握不住劍柄。

「所以我雖然很不想說,但是你有時候真的挺愚蠢的,一開始我就跟你說過,這個洞窟根本就是能力者的考驗場,自己好好想想,如果光是你們,可以過到第幾關?」

說著,從空間取出跟他們「借」來的箱子。

「你們存在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幫我們提升能力而已,我想每隔幾年,你們的長官或是長輩,讓你們帶來的礦精,大概全都到我們這些能力者的身體裡了,也許你們不懂為什麼,但我知道。」

從發現那個裝滿著許多各式各樣增幅器的洞窟裡,他就隱隱約約猜到了事實。

和洞窟裡的增幅器一樣,這些一般人辛苦收集並且帶進來的礦精,都是為了在短時間裡,有限度地提升他們的能力,這些人的所有心力,不過是在為別人做嫁。

「什麼意思?」

洛得知道再如何反抗也是無效,只好把長劍給收起,並且示意一旁的緋紅把武器收回。

當他們剛把武器收好時,樹海也識趣地將樹根從他們腳下收回,現在只剩下參臣一個人在堅持。

「意思很簡單,封印這個傳說中的惡魔,需要十分強大的力量,但是隨著時間的過去,封印的力量會越來越減弱,因此必須有人將力量送到這裡,讓封印得以繼續進行,一開始,你們的長輩不就是這麼對你們說的?」

「沒錯!」

「這就對了,你們長輩說的其實都沒有錯,只是他們應該不知道的是,礦精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封印這個惡魔。

」對我們能力者來說,礦精儘管代表強大的力量,但是和增幅器的力量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什麼,所以,這些礦精之所以需要送到這個洞窟裡,為的不是直接拿來封印惡魔,而是增加能力者的能力,讓他們去封印惡魔。「

聽完解釋,連固執的參臣都露出深思的表情來,看來,在經過這些大大小小的戰鬥之後,他越來越有這一種體悟。如果是

這樣,他們不但不需要阻止他們,相對的應該是要幫助他們嗎?

」但是,惡魔在哪裡?」

朔華冷哼,「你們大概是這個皇者陵墓建設完之後,唯一有辦法來到這裡發現事實的普通人了,而且你們還會知道更多或許不該知道的事,那正是之前樹海為什麼會對那個天人的雕像冷哼的關係,看著,她就是故事裡的惡魔!」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還要說的是,不但那個外表聖潔的跟女神一樣的女人是惡魔,那個祭壇也是她製造出來的一個幌子。

「你們都看過增幅器的強大,也看過其樸素卻又細緻的外表,但是祭壇中央的那一把寶劍,真的是華麗到一種俗爛的境界,你們真的認為,那把劍就可以封印這個千萬人都殺不死的傢伙?」

從剛進來開始,朔華就覺得那把寶劍真的是有夠刺眼,活像是怕別人不曉得它的存在一樣,在這種單調的空間裡,它真是一個超乎異常的存在。

「如果你說那個女人是惡魔,可是似乎她依然在封印之中,根本就沒什麼威脅性,我並不覺得這也許是最後的關卡有多麼艱難。」 「所以我說,這個惡魔還有那麼

一點點腦袋……女人,該睜開眼睛了,你裝夠了沒!」

堅硬的火球,從手中發出,迅速飛射到祭壇上,穿過黑髮女子的身體。

然而在朔華的意料之中,眾人的意料之外,火球在女子的身上穿出一個洞之後,消失在岩石壁上!

女人身上的洞慢慢合起,臉上原本閉著的雙眼,長長的眼睫毛眨動,張開,露出水汪汪耀眼的美麗眼瞳。

第六章食夢貘

「小子,你挺聰明的。」

美妙的聲音從櫻桃小口中傳了出來,立在半空中的身影落下,修長潔白的美腿伸出黑色的衣袍外,每走一步,就可以看到她腳踝上的銀黑色腳煉閃亮。

「哪裡,跟你比起來,是聰明了那麼一點。」

美麗的眼睛瞇起,像是有一團火焰在幽黑的眼瞳中燃起。

「你究竟怎麼看出來哪裡不對的?我不信你光憑一把我隨便插上去的寶劍,就可以猜到一切。」這個方法她百試不厭,至今已經有太多太多的人上鉤,

讓她殺得毫無懸念。

「在問我之前,應該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吧?還是你比較喜歡我叫你惡魔?魔鬼?」

黑髮女子十分有耐心,帶著溫柔的笑容,停下腳步,輕輕地回答,「靈華,我的名字叫做靈華,現在可以告訴我原因了吧?」

「可以,我的回答很簡單,所有的事情都不對,你要我說哪一個?」

樹海在心裡嘆息,這小子不管何時何地都喜歡揶揄敵人,根本就是不知死活,單單那個女子剛剛躲過火球的方法,他就已經知道這個敵人有多不好惹。

朔華身後的眾人,一邊聽著他們的對話,一邊已經暗自將手放在武器上,隨時都可以開打。

只是,他們實在是難以相信,眼前這個楚楚動人的美人,竟然會是當年將這個世界殺得血流成河,吞噬著人類身體的惡魔。

「全都說說看如何?」

朔華最討厭的,就是在打架之前還要說上一堆的廢話,現在這個女人擺明就是要他開始長篇大論,這有什麼意義?

如果這個惡魔的能力像傳說中的那樣強大,二話不說把他們全都殺了不就得了,為什麼還要聊天?

「因為這樣我在殺了你們之後,要殺下一批人馬會快一點,你們已經是浪費我時間最久的人,不過現在想想,這樣也不錯,否則漫長的歲月過去,沒有人可以陪我說說話,也是一件挺無聊的事。」

靈華寂寞的嘆息,似乎想起如此漫長歲月以來孤單的日子有多難熬,纖細的手撫在自己的手臂上,長袖的黑紗襯著肌膚更加誘人。

「寶劍不對,這我剛剛說過了,如果要做個假祭壇,用一把沾滿鮮血的寶劍或是增幅器,反而更來得令人信服,想想當年故事中,你是如何被封印住?」 「

是啊!沾滿了鮮血,那些人的武器,全部都是鮮血,但都是廢物!沒有一把劍可以維持數百年依然光亮,沾染了鮮血的武器,銹得比什麼都還快,鮮血和鐵鏽味參雜一起,你們知道那味道有多濃嗎?」

手指放到唇間,像是想起當年痛飲鮮血的美好,粉色的櫻唇露出滿足的笑容。

她以前其實不喜歡鮮血,但是當她必須殺死敵人,而讓敵人的鮮血濺入口中之後,才發現人類的鮮血竟然是如此腥甜,每一個人,每一種族,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味道全都不同,在她尚未被封印的日子裡,那些血是她最喜歡的享受。

就在她的思考間,原本空洞的洞窟裡,突然出現一些像是幻燈片一樣的景象,只是那些充滿透明感的人,是立體的,而且清楚地在他們的身邊驚慌走動,可以看出多努力想逃離靈華這個中心點。

隨著靈華的笑意越盛,這些人的身影就越清楚,到後來幾乎就像是真的有個人在旁邊一樣,重演著當年的慘況。

鮮血不斷的從靈華腳下溢出,許多原本已經逃離出一段距離的人們,身上恍若綁著一條線,只要靈華高興,就可以隨時抽回來。

靈華纖細的十指緊緊箍住手中的頭顱,壓碎,伸出舌尖,如同嚐著豆腐花一樣品嚐著腦髓,連同鮮紅色的鮮血一起吃進嘴裡,多的鮮紅就順著她的手腕滴落,在她腳下蔓延成河。

幾個沒看過這等血腥場面的女孩子,已經忍不住吐了出來,即使是在地球看過無數恐怖影片的天籟,只要想到這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實,就開始腸胃翻攪,而且四周的景象實在是太過真實,要不是那些奔逃的人會穿過自己的身體繼續向前奔的話,她會以為惡夢重生。

「我對你的惡趣味沒有太大的興趣,你還想不想聽我說話?」

朔華忍住腸胃翻攪,鎮定地冷聲詢問,即使他的眼前正好對著一個被開腦的屍體。

如同被召回神智一樣,靈華逐漸變得血腥的雙眼,終於又恢復原來聖潔的模樣,四周地獄般的景象消失一空,只是這次再也沒有人會相信,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也許是聖潔的女神。

「說吧!不好意思,太久沒用餐,我好懷念那味道。」

「喜歡吃人是你的本性?還是這是能力的一部分?」明打著是要幫她解決疑惑,實際上朔華希望能問一些情報,從中知道這女人的弱點,進而消滅她。

「是我的……本性?」對於這個問句,靈華的眼中出現了疑惑,她好像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

「我……以前……好像也是不喜歡吃人的?但為什麼現在會喜歡?」 「

對啊!為什麼現在會喜歡?」朔華發現自己竟然誤打誤中,找到了什麼重點。

「不曉得,好像我身體的一部分,喜歡吃人?」疑惑的眼神,讓她開始像個小女孩一樣,手中捲著長發,整個人甚至在洞窟裡走動思考起來。

當她身體轉過去的一瞬間,幾個擁有鑰石的人,全部倒吸了一口氣。

靈華身上的黑紗,將整個背部完全地露出,原本應該潔白美麗的背脊,上面竟然充滿瞭如同藤蔓一樣的鑰石紋痕,完全數不清楚有幾道紋痕在上頭,每一個紋痕都是不規則的形狀,讓整個背部不但沒有因為紋痕的存在而充滿美感,反而令人覺得心裡不舒服。

朔華知道,紋痕的出現,只要你能力增加的方式,是依循著正確的方法時,紋痕會排出有秩序充滿平衡的圖形。

他的是額頭上的菱紋,因為他一直覆蓋著瀏海,所以沒有多加註意,是不是在擁有新的增幅器之後,又增加了新的痕跡,至少他清楚,增加的菱紋,應該會在額頭上對稱。

靈華身上的鑰石紋痕,有菱形,有雲朵狀,有圓形,有筆直的線,一堆混亂的紋痕,在她的背脊上遍布。

朔華隱約中,從她疑惑的態度,從她背上的紋痕,已經猜到了些什麼,只是朔華依然不知道該怎麼對付她。

「所以……你其實是不喜歡吃人的,是不是?」這句刻意壓低,說得很小聲,但是稍微運用了一點能力在裡面,讓一念可以直接打進她腦海的最深處。

「是啊!其實我並不喜歡吃人,我只是喜歡吃人的……喜歡吃人的……」秀美如畫的雙眉皺起,似乎因為陷入回憶之中而顯得困惑頭痛。

樹海拉拉朔華的手,用眼神示意是不是到了可以攻擊的時候。

搖搖頭,還不行,朔華還不知道她的弱點,如果隨意攻擊,死得只會是他們。

「你喜歡吃人的什麼?心思?還是…」一陣靈光讓朔華恍然大悟,剛剛的畫面,靈華吃的似乎都只是人的大腦,而且她剛剛使出的能力,似乎可以讓自己所想像的畫面讓人親眼見識。

只是……外表和傳說有點不太相似……

“還是……你只是喜歡吃人們的夢。”

在羅馬,有一種怪物就叫做“夢魘馬”,它會奪走你的心靈,封閉你的思考,讓你變成一個空殼。

在中國有一種被稱為食夢貘的妖怪,普遍出現在日本的故事裡,據說是從中國過海登陸日本的妖怪群之一。

因為食夢貘以人的夢為主食,於是有人說食夢賁不只食夢,包括思想、夢想和生氣,都會被牠吃掉,最後造成人衰弱而死,跟夢魘馬頗為相似,另一種說法是說,食夢貘可以將惡夢吃掉,讓人能在一夜無夢的情況下安眠。

是馬或貘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靈華是不是?

「吃夢?」靈華的臉上突然出現微笑,像是終於記起了什麼。

「是啊!我是喜歡吃掉人類的夢境,以前我是喜歡吃掉人類的夢境的,但是現在為什麼是喜歡吃掉人?」

美麗的雙眼瞪大,像是想不透自己為什麼改變一樣。

當她試著再多想一些的時候,突然原本像女神一樣的身影改變,變成一個就像是外面雕像圖畫中長個雙角,擁有銳利獠牙,乍看之下頗像是牛的牛頭怪物,銅鈴大的雙眼,憤怒地瞪著眼前幾個不知死活的小鬼。

「小子!你本來可以死得很快的!」

銅鈴大的雙眼充滿著憤怒,朔華所做的一切,打破了牛頭怪物原先所有的目的,不但沒將食物成功誘惑到面前來吃掉,甚至讓靈華產生了疑惑!

朔華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固然是件好事,但是不該在這種還沒完全摸清楚敵人能力的情況之下……

「是嗎?既然如此,為什麼你不趕快來殺了我呢? 」

「因為他無法*近,因為他的攻擊,出不了他現在所站立的那個界線。」婓攝突然笑了起來。

現在,婔攝終於知道,為什麼從進入這裡開始,他就一直讀不到這個怪物的心思,那就像有太多太多的聲音一起說話,混成一團亂的結果,就是什麼都聽不到。

然後,婔攝只好聽著這個怪物跟朔華的對話,並且從朔華的心思裡得知這個怪物的可能身分,現在被證實,他終於明白讀不到心思的原因。

而令婢攝佩服的是,他沒想到朔華竟然可以戳破這傢伙的偽裝,讓本尊出現,因為這個牛頭怪物的強悍,意念也特別清楚,終於讓他讀到了一點心思。

終究是輸給了那個少年,婓攝這個可以看穿別人思想的人,竟然在猜心上輸給了朔華的腦袋。

「原來如此,因此他不得不用靈華來吸引人*近,好方便吃了進來的能力者。」朔華蔑視地瞥了牛頭怪一眼,讓牛頭怪的雙眼冒出了熊熊火焰。

關於這點,朔華也大概猜想到,只是不能確定而已。

「那又如何,離開這裡的唯一辦法,就是殺了我,不殺了我,你們依然得死在這裡,你們帶來的食物,可以吃多久的時間呢?」 「至少可以讓你對我們

這些食物乾瞪眼差不多有一、兩個月的時間,或許更多,不曉得你知不知道,外面陷阱的部分,有一座小島,那座小島上長滿了可以食用的果樹。」「

哼!進來這裡,就不可能再出去,這個地方讓那個該死的傢伙設下奇怪的限制,只能進來,不能再出去。」牛頭怪怒吼,就算是朔華他們不能出去,一兩個月的時間,也夠讓他火大了。

「沒耐心,聽我說完。」朔華像是教訓小孩一樣的指責。

「你!」

「樹海,來一下。」朔華從空間中取出一個果實的種子放在手中,然後交給樹海。

像是可以整到這個傳說中的惡魔,讓樹海很高興一樣,接過朔華手中種子時,他臉上全是笑容。

「唉!要種子還不容易,我多的是。」樹海一邊說,一邊還從空間裡取出從樹人星裡唯一可以帶來的植物種子,接著在牛頭怪瞪大眼睛的情況下,蹲下身子,將種子放在自己手掌和地面之間。

接下來,連札克都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他曾經在傭兵團的馬車上看過同樣的事。

一棵翠綠的嫩芽,從指縫之間冒出來,然後瞬間成長茁壯,再來開花,最後結果,轉眼間又是一棵結實累累的果樹。

然後,樹海再移動一段距離,拿出另一顆果實,再度讓種子發芽成長,變成茁壯的大樹,樹上開花結果,是不一樣的果實品種。

樹海打定了主意要刺激一下牛頭怪,接二連三的種出一堆果樹,瞬間把這個空洞的地方變成像果園一樣,接著拍拍手,感嘆地說了幾句。

「我想這樣,你們幾個要吃個一年兩年,應該不是問題了,我,大家就更不用擔心了,只要有水有空氣有光線,我就可以過得很好。」

樹海的感嘆,換來牛頭怪驚人的怒吼聲,只是震耳欲聾的叫聲,怎麼也喊不掉朔華幾人臉上惡劣的微笑。

樹海說的話,不只開玩笑。

至少由朔華帶頭,幾個人有志一同地並不想立刻就動手,他們這些人,除了參臣他們三個之外,都是從其他的星球來到這裡,和過去的生活早已經完全切斷關係,對於這個新的世界,都下意識地不曾留下太多的牽掛,因此在這裡拖上一陣子,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任何不便。

當然,能越快離開這裡的話,自然是越好,不然整天看著一張醜臉、聽牛叫,並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牛怪是不是本來的模樣,還值得研究。」

「怎麼說?」

幾個人退到果樹後,離牛頭怪遠遠的,讓他怎麼也看不到這一頭正在討論些什麼。

「看看靈華,她似乎是後來被吞噬的能力者之一,我們一開始見到她的時候,她並沒有自己被吞噬的自覺,依循著身體某部分的本能在行事,也許這牛頭怪也是一樣,找到他的弱點,攻破,他不過又是另外一個靈華。」

從靈華背後的鑰石紋痕,幾乎就可以猜測到被吞噬並且融合的能力者有多少,在這些意識之中,似乎只要是比較強大的,就可以顯露在外。

換句話說,要是原來的本尊,他雖然有吞噬能力者的能力,但是一旦被他吞噬的物件,力量超過他時,是不是有可能被取代?

“這是一個猜測?還是一個事實?”

“猜測,因為如果這個猜測是正確的,那麼我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這是目前為止朔華可以想到關於這個惡魔的弱點。

「什麼事?」

「所有的意識,並非一統的,也許在長時間的相處之下,變得有些同化,但是一些刺激,都能使這些意識對彼此造反。」幾個

人終於明白朔華的意思,如果意識是可以刺激他們獨立的,那麼他們就有機會逐一攻破,更也許這其中有人的心性並不贊同殺人吃腦,直接的就會造成內部矛盾,讓他們先自相殘殺。

「但是,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沒錯,雖然我們有的是時間,但是卻沒有人可以肯定在這段時間裡不會發生意外。」

「所以?」

「我們必須試試看他的攻擊方式,靈華的幻像是一種,我們已經知道並且可以克服,而且要是根據我故鄉傳說沒錯的話,她不但可以製造幻象,還可以抽取人的心神,讓人變成一個空殼子。 」

「靈華才是主意識體。」冷暮語出驚人的開口。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朔華馬上發現自己犯了什麼樣的錯誤,他剛剛不是說了嗎?

除了可以製造幻象之外,靈華還可以抽取人的心神,換句話說,靈華在得到鑰石之後,得到的能力,就是在抽取人的心神時,連同能力一起帶走。

「所以她有可能在抽取能力者心神的時候,被比她更強大的能力者意識反噬,這個強大的能力者可能是個殺人狂,或是食人魔,操縱了靈華的能力,大量吸取別人的意識和能力,不斷融入其他的意識,造就了一個滅世的怪物!」

婓攝一邊讀取朔華等人思考時,自己也不忘用自己的腦筋多想想,他不想如此輕易地就輸給了朔華。

「當!當!當!當!」天籟微笑,配合地發出答案揭曉的聲音:「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是不是?」

天籟其實是在暗示朔華有想法,可以多試一試說出來,雖然他的腦袋聰明,但是集思廣益之下,更可以得到一切自己鑽牛角尖下看不到的事物。

朔華苦笑,他必須承認,這是自己的錯。

從小,他只有母親和自己相伴,再加上母親很多時間都是在想念著父親哀傷,造就他習慣自己一個人處理事情的方式,儘管明知道這樣不對,一時之間卻很難去改正。

「現在既然釐清整個可能性了,要對付這個怪物,自然可能性也就增多了,如果本體真的是靈華無誤,傳說裡的食夢賁和夢魘馬,根本就完全不是相同的形象,和靈華也不同,那麼靈華不是跟九尾狐那女人一樣可以自由變身,就是她根本沒有固定的形體。」

可以確定是後面那一種,從之前的攻擊就可以看出來。

「等等!天啊!我竟然會愚蠢到這種程度。」

不曉得是不是最近這些日子來,需要想的事情實在太多的原因,還是朔華儘管有知識有腦袋,卻不是推理的人才,沒想到他竟然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一件事。

「什麼事?」

一邊的婓攝忽然笑了出來,知道朔華的想法之後,他同樣發現,他們竟然疏忽了什麼。

「真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啊!」婓攝點點頭。

「到底是什麼事?」樹海受不了地想翻白眼,怎麼現在喜歡賣關子的人越來越多了。

「你們都忘記了嗎?靈華無法攻擊我們,但是一開始,我是怎麼打破靈華的偽裝,讓她自動跟我們說明一切的?」幾個人張大嘴巴,突然間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下去



那時候,一時間很難接受看起還那麼聖潔的女人,竟然會是吃人惡魔的事實,再加上靈華自己製造的幻象讓他們心神動搖,因此就把這件事情給拋在腦後,現在一想,真的是蠢到了極點。

「他不能攻擊我們,但是我們可以攻擊他啊!」

樹海喊了出來,由於聲音稍微大聲了那麼一點,讓遠處的牛頭怪聽見,一張原本就不白的臉,瞬間黑得跟鍋底一樣。

第七章分裂的靈華

「你們殺不了我的。」

牛頭怪看著原本躲在樹後的一群人,一下子像得到什麼救命符一樣全部跑了出來,知道他們已經識破了這個洞窟限制上的問題,所以恐怕每個人都已經開始聚集自己的力量,就準備這麼一搏。

從以前他怕的就是這一點,因此顯露在外的,始終都是靈華吸引人的模樣,讓人不自覺地踏入限制之內,而這一次,竟然讓一個小子一眼就看破。

「是嗎?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哼!要試一試,反正不會有用的,而且如果你們的攻擊太強,也許就破了這個限制,讓我可以逃出這個地方,殺你們都了!」他說的是實話,他知道這種時候,謊話根本瞞不了眼前這幾個人。

「放心,那也會是我們的事。」說是這樣說,朔華還是用眼色給了幾人暗示,要大家做得別太過火。

眼看著自己就要招到這種不公平的攻擊,牛頭怪氣昏了頭,整個身影開始變得有些若隱若現。

「你們真的以為……」話說到一半,突然間便成一個英俊的男子,只是這男子的雙腳跟隻鹿一樣,大腿處全是毛髮。

「那個開門者就是好人嗎?」下一瞬間又變成一隻詭異的生物,黑色的外殼上全部都是銳利的刺,中央長著一隻紅色的眼睛,光看著那一隻眼睛,會有一種頭昏的感覺。

「那傢伙心存不軌!」然後又是牛頭怪的模樣。

「他的目的,不過是讓我們這些能力者……」分不出性別的美麗臉孔,修長的身體,冰藍雙眼充滿悲哀。

「自相殘殺!」靈華輕輕地說著,她似乎已經找回了一點點過去的意識,只是臉上依然十分茫然。

看著前方不停變化的身影,幾個人的心裡嘆息,不管這些人是好是壞,他們的意識已經幾乎成了一體,不但身體已經死亡,恐怕就連意識也即將消逝。

「不管那個開門者的目的如何,我們現在出去唯一的辦法,也只有打倒你。」

今天會變成這個模樣,也許不是靈華自己願意,可是當承擔了鑰石的開始,人們就必須為自己的力量負責,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力量,讓別人掌握,除了可以怪自己之外,還可以怪誰?

「是嗎?」

靈華垂眼,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不能肯定自己該做些什麼,一旦她願意開始回想,還沒完全消逝的意識還是找得回來,再加上她是本體,擁有一定的控制權,所以即使被朔華刺激到心靈深處的時間很短,卻足以讓她感覺到一些事物。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可以不要這樣。

當初她是為了什麼,所以選擇與鑰石融合,來到這裡?

好像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只是因為意識不斷共鳴的時間太過於長久,久得讓她漸漸忘記重新開始一次人生的目的是什麼。

突然間,她從自己的空間裡,拿出一塊像是玉佩的飾品,紫色的玉質在她雪白的手上,看起來更加鮮豔奪目。

「我忘了……想不起來了……」雙眼充滿哀傷地看著紫色的玉佩,她很努力的在想,但是除了一點點思念之外,什麼也都找不到。

看著她這樣,讓他們很難真的去動手攻擊,他們知道靈華正在取得本體的主權,可是隨著意識越來越清楚,卻只能發現自己失去有多多時,那種悲哀,深得連旁邊的人都可以感覺到呼吸的沉重。

「你一定可以的!」遙站上前,鼓勵地對她說,她知道來到這個地方的人,有很多很多都是背負著一段深刻的過往,像她和凌就是這樣。

但即使過去的日子很痛苦,卻不曾希望真的忘記,唯有記得這些痛,才會讓得來的幸福更覺得珍貴。

「不可能!」牛頭怪的臉龐,突然出現在靈華的身體上,手中的紫色玉佩,因為意識的瞬間取代而震動,一個沒抓穩,一下子就往地上掉下去。

「啊!」

遙趕緊伸出手,一心一意就想救回那一塊玉佩,只是她忘記一旦她進入了界線,牛頭怪便可以攻擊的事實。

拉拉張大雙眼,衝上前去,快速地抓住遙的腰身,迅速把人給拉回界線之外。

只是牛頭怪的速度也不慢,況且他早已經虎視眈眈,恨不得趕緊進來個人讓他殺,因此當遙的手剛進入了界線時,強烈的**終於讓他取得了本體的使用權。

當他從空間裡取出一把斧頭,快狠準地切落遙伸出的手,然後接著想切斷終於進入界線的小頭顱時,拉拉已經把人給拉了回去。

“啊!”

手被切斷的遙,痛得立刻迸出眼淚來,只是善良的她,始終沒有忘記落下的那一塊紫玉,即使手來不及抓回,下意識地長髮飄動,紫色光芒般的細絲,順著髮尖將下落的玉帶回。

鮮血大量的灑落,樹海趕緊向前按住傷口。

「拿回手……」沒辦法說完一整句話,因為樹海一抬頭,就瞧見那個牛頭怪已經張大嘴,在纖細的手臂上咬下一塊肉來。

「不!不要!」

尖喊出聲的,不是朔華這一頭,牛頭怪只來得及咬上一口,即使意識被壓抑但仍可以瞧見發生的所有事的靈華,痛苦的尖叫,手臂從嘴邊落下。

藍龍手一動,斷掉的手肘立刻回到界線這一頭,他將手肘交給樹海,樹海馬上對準傷口接上去,快速地讓傷口癒合。

在樹海的幫忙之下,傷口癒合的很快,但是被牛頭怪吃掉的那一部分,怎麼也補不回來,原本纖細美麗的手肘,凹下了好大的一個洞,那一部分的皮膚看起來就像是貼在骨頭上一樣,顯得有點詭異醜陋。

遙不在乎這些,瞧見靈華痛苦的表情,她微笑安慰。

「你看,我沒事了,不要難過,來,這是你的,要保管好喔!」 「

抱歉…」

接過紫色光絲遞過來的玉佩,靈華滿是愧疚,她無法控制自己的出現,她能做的,早就已經不是她自己可以決定。

「雖然我不記得這玉佩代表什麼,但是我知道不管它代表什麼,都已經再也沒有意義,我在這裡幾年了,百年還是千年,這玉佩代表的人事物,恐怕在這世間早就已經灰飛煙滅。」

心裡像是下了什麼決定,靈華抬眼望向朔華,因為她身體裡有太多的意識,因此無法把她想做的事情說出口,她希望這個聰明的孩子可以懂,就像他識破假祭壇一樣看穿。

「牛頭怪說的沒錯,我的形體取決於我的意識,我的意識是沒有實體的,因此任何攻擊對我都無效。」當初她就是利用這一點,才有辦法吸收比她強大者的意識和能力。

雖然這幾句話很短,更不容易聽出這是一個暗示,但朔華如她所願,懂了。

她的意思很簡單,一般的攻擊對她來說根本無效,但一旦意識崩潰,形體也跟著崩潰,問題是,如何讓意識崩潰?就算消失了一個,還有另外一個,每次都會讓存在她身體裡的意識更加警惕,越難成功。

「我想,我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婓攝說。

朔華猜出靈華的心思,等於是告訴了婓攝答案,原本總是必須躲在人背後的他,此刻笑著站了出來。

「新的能力?」

「是啊!」

「想都別想!靈華!你自己想死說一聲就好,別想拖我們下水!」靈華的意識被憤怒的另一個意識體取代,高大的身材,消瘦冷峻的容顏,一身長袍,乍看之下頗像是中國古代的俠士。

朔華聽得懂暗示,靈華體內自然也有同樣聽得懂的意識體,立刻取代靈華而出,意圖阻止她帶領他們全部人的毀滅。

「這是我的本體,我想怎麼做,是我的事。」靈華掙扎,她必須結束這一切。

「現在已經不是你自己的了,在你開始吸食我們的心神時,我們就已經是一個共同體,你已經殺了我們一次,別想要再殺第二次!」男子十分憤怒,當初他是

無辜被捲入戰場的能力者,即使滿心不甘,依然被失去正確意識的靈華給吸食腦髓,連同意識和能力一起融合到這個身體裡。

花了漫長的歲月,他很努力維持自己的意識不讓自己被淹沒,現在這個讓他失去一切的女人,竟然意圖讓別人毀滅自己,連同他們一起消滅。

「但是,寧願和這些人一起活著,有什麼意義?」靈華不懂,對她來說,這樣型態的存活比死了還淒慘。

「不管有沒有意義,你這個殺人者,沒有資格評論,你為什麼不想想如果不是你,我們現在會如此淒慘?」

所以他恨,恨這個剝奪了他一切的女人。

「那不過是失敗者的藉口,不想承認自己的失敗,所以把失敗的原因歸咎於敵人身上。」參臣不屑地看著他,覺得他臉上的猙獰,代表的不只是悲哀而已,還有懦弱。

他和洛得都是軍人出身,對於戰場上的生死,看得很透徹,今天只要在戰場上,被敵人給殺死,就只能怪自己不夠強,難道還能奢望敵人因為自己的無辜,就放自己一馬,讓自己反而有機會動手殺了他嗎?

「碰!」

男子憤怒的伸手往前一揮,一道無形的攻擊撞上了界限,發出像是氣體爆開一樣的聲音,可惜完全無法傷到參臣一根汗毛,他憤怒地不停發出攻擊,除了眼睜睜的看著每一次的攻擊都無效之外,什麼也沒辦法做!

「你懂什麼,那天我根本不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我不過是看著一個人驚恐地被什麼東西給拖行遠去,心裡想著該不該救人一命,結果往前踏出幾步,就瞧見這個女人正在吃人。」

想起了那一天的情景,男子的臉全扭曲了。

「我立刻就想離開,因為我很清楚對於未知的敵人,寧可逃離,也不要冒險做那匹夫,但是這個女人絲毫沒有給我機會,她瞬間就吃完了那個人的腦髓,下一刻,我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拉扯過去,接著大腦一痛,在身體尚未死亡的時候,我甚至可以聽到她在吃我腦髓的聲音! “在死亡之後,我更是進入了這個

該死的身體之中,親眼看著自己的腦是怎麼被人吃的一乾二淨,我做了什麼?「

他不過是一個剛到這個世界,想要重新開始生活的人,結果他還沒找到新的人生目標,就悲哀地死在這個女人的口中,要他怎麼不恨? 」就因為不甘心

,你寧願繼續當那個到處吃人者的一部分。「朔華很同情他,但是同情歸同情,並不代表他贊同男子此時的心態和行為。

「我不需要你們的贊同,我只要能活下去就好。「快速地退到祭壇上,同時一個全身都是硬殼般的人形怪物,出現在所有人眼前,怪物緩慢移動著他的手,可以看出他在佈置什麼。

「快!他正在試圖阻擋你的能力。」

婓攝閉上雙眼,瞬間就抓住界限裡那硬殼怪人的意識,然後意識裡的自己伸出雙手,做出剝離的動作。

“吼!」硬殼怪物痛苦地在祭壇上嚎叫,一雙眼睛瞪得凸出眼眶,黑色的身體開始若隱若現。

「你們別想要得逞!」

牛頭怪瞬間佔領了身體,只是所有人都瞧見在他佔領身體之前,一道光芒從黑色的身體中飛出!

朔華猜測,那是因為婢攝的攻擊的確成功了,而且要是他沒猜錯的話,這會是一項相當可怕的能力,他在增幅器的幫助之下,已經不只可以讀取人的心思而已,還可以進一步毀了對方的意識。

「沒有用的。」婢攝的娃娃臉上,充滿著冷酷殘忍的笑容,過去是他的能力不足以造成殺傷力,一旦他有了能力,其實他比藍龍還要更加嗜血,更加喜歡人們的生命宰割在自己手中的感覺。

伸出手,向前如同握住敵人的脖子,下一瞬間,牛頭人臉上表情變得十分詭異痛苦,接著又是一道光芒從靈華的本體釋出。

接著出現的清俊男子,不可思議地瞪著婓攝,要知道牛頭人的意識,是他們這群人裡最強大的存在,他在尚未被靈華吸收之前,是擁有四道紋痕的強者,與靈華融合之後,就是因為他的意識堅強,力量強悍,因此強硬佔領了靈華的本體,開始了血流成河的戰爭。

現在只是不到一個呼吸之間,就任婓攝宰割,那分震驚,非筆墨可以形容。

「我不會讓你殺了我!」迅速地縮回自己的意識,接著一個小小的人影出現在祭壇上,看起來像是個四、五歲的孩子,只是這孩子伸出雙手,手指落下的位置,和一開始被殺死的硬殼人完全相同。

當婓攝皺起雙眉,閉起雙眼想要再撕裂對方的意識時,卻發現眼前出現了障壁,在他的腦中,有一個屏障把自己的意識和那個孩子隔開,不但無法動手撕裂,甚至連心音都完全無法接收。

該死!

他們用了什麼方法阻止他?

當婓攝伸在半空中模擬的雙手停止動作時,所有人都知道那個孩子已經成功地隔絕了婓攝意識的潛入,朔華的心裡同時感到欣喜與憂心,欣喜的是婔攝的能力並不是完全無法阻擋,就像靈華彷彿無敵的能力,在婢攝的面前毫無效用一樣。

鑰石的價值,並不是紋痕越多代表越強,充其量只是力量比較大而已。

它代表的,是一種特技,屬於每個人特有的特技,利用這一項獨有的能力,不管是屬於哪一類型,都有可能成為最強者,沒有誰一定比誰強。

「他用自己的方式封閉了自己。」

「我知道。」所以他並沒有因為自己能力的提升而無敵。

「但是,我想有這一層限制總是有他可以破除的方式。」

「物理攻擊。」拉拉眨眼,重新將資料收集整理成可以利用的資訊,「他建造的是一種十分特殊的牆,牆的本身可以隔絕一切遠攻和任何的波動,造成完全的密閉空間,唯一破除的方式就是物理攻擊。 」「

像這樣?」朔華從空間裡掏出槍枝,扣下扳機。

「碰!碰!碰!」

不算是相當準確的槍法,不過每一顆子彈都打在看不見的牆上,撞擊,彈回,掉落。

「無效。」

「十分堅固的材質,可以算是一等一的防禦能力。」拉拉補充,雖然說的有點晚。

「冷暮,有火箭嗎?」

「根本就打不破!」

藍龍氣急敗壞地跳腳,他剛剛已經看過這群人掏出各式各樣的武器去撞擊那個防護罩,結果一點用處也沒有,本來就缺乏耐心的他,終於氣得跳腳。

下一瞬間,他的身影出現在界線內,接著張開掌心,瞄準孩子的頭,空間切割。

很可惜,他的攻擊並沒有把孩子的頭割成兩個部分,但是,他卻在攻擊後的那一瞬間,瞧見那個孩子露出驚恐的眼神,伸出小手按在剛剛被空間分割所攻擊過的地方。

藍龍的雙眼,綻放出興奮的光彩,他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

「我都忘了,我的攻擊是無關材質、硬度及任何外在因素的。」手中握著的增幅器高高拋起,將空間分割的力量灌注其中,用丟的雖然比較費時間,但是比較不消耗力量。

接著,他活像是在丟手球一樣快速地在防禦牆上打了起來。

原本,藍龍的攻擊應該讓小孩越來越慌張才是,結果沒想到原本忙著補著防禦牆的孩子,像是想到了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一樣,伸手在自己的頭上摸了幾下,接著娃娃般的形體越來越龐大,慢慢的長成像是冷暮一樣高的男子。

只是這名男子身上的肌肉凸出的有點誇張,像是用一塊又一塊的岩石拼湊而成。

「小子,打高興了嗎?」全身充滿肌肉的男子,有著一顆像是獅子的頭,只是亮麗的毛髮上充滿了血紅色的紋路。

「是啊!很高興!」打不還手的機會,可不是時常有。

「我想也是。」獅子的表情,並沒有任何的不悅,事實上,他十分的高興。

在眾多的意識體中,其實他的能力僅次於牛頭人,只是因為他的第二,讓他永遠都很少有出現的機會,同樣性質的能力,自然是由牛頭人出馬即可,他就這麼成了廢物。

但現在不是,牛頭人死了,消失了,現在會是他的天下。

獅頭人沒有藍龍瞬移的能力,但是他卻有著無人能比的速度。

「小心點,小子!」

高壯的身影出現在藍龍身後,長滿銳利爪子的大掌同時往藍龍背後一甩。

鮮血崩落地面,藍龍的異樣地回頭看著原本在他前方的獅頭人,此時手掌鮮血淋漓地遞在唇邊,寬厚的舌頭滿意地舔舐著液體,對藍龍微笑。

「婓攝!還不殺了他?」

「我們哪有辦法!你這笨蛋,只顧著打,沒看到我們的提醒嗎?」那個孩子將防禦牆直接建設在大腦外,阻止任何的意識入侵,現在婔攝再也無法使出和剛剛一樣的手段,如拔草一樣容易地殺死獅頭人。

「該死!」

藍龍一個瞬移,想移回界限之外,沒想到竟然整個人重重地撞在界限上,連多離開一點距離都無法。

「小子,我想你現在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完全進了界限中的人,就跟我一樣,再也無法出去,永遠永遠地被困在這該死的地方!」想到被囚困的近千年歲月,獅頭人憤怒的吼,張口往藍龍的頭上咬下去。

「可惡!」

藍龍馬上瞬移離開原位,但是局限在這個空間之中,以獅頭人的速度,瞬移根本就不比他的速度快上多少。

幾乎是當他剛出現在一個角落,獅頭人的眼睛才瞄準到,下一刻那個巨大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自己身邊,厚實的手掌用力給了他一掌,銳利的爪子將肌肉撕碎,強大的力量把人從半空中打落,狠狠撞擊在岩石壁上,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你這白痴!」

婓攝冷血,可是還不至於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氣味相投的伙伴任人宰割,從朔華手中搶過剛剛拿著的那把手槍,對獅頭人開始掃射。

只是就像朔華先開始發出的火球一樣,所有的子彈在穿越過獅頭人的身體之後,打在岩石壁上,完全沒有任何一絲效用。

「哈!哈哈!哈哈!」獅頭人望著身過自己身體的子彈,在微微一愣之後,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如同遇到什麼可笑的事情一樣,忍不住捧住自己的肚子,瘋狂地大笑出聲。

「原來,原來這就是無敵的滋味,原來這就是過去牛頭人一直享受的滋味!跟在角落隱忍相比,這滋味真是好!好!好!」移動到藍龍的身邊,一腳踹下,將人給打在地上,腳心狠狠地踩在他的背上,用力將他身上的每一根骨頭碾碎。

「無敵個屁!」

口吐鮮血,藍龍再次瞬移,同時扔出手中的增幅器,他知道敵人的攻擊模式,幾乎每一次都會在他瞬移之後,快速移動到他身後給他一腳或是一掌,這次他就要利用這一點,分割他的身體。

獅頭人身體剛停在藍龍的身後,一樣東西就向他撞過來,可是他一點也不擔心,他現在是無敵的,不用怕受傷,不用怕任何的攻擊,不管是水是火是拳頭,沒有一樣東西傷得了他。

藍龍的增幅器是傷不了他,但是卻分割了他。

他一部分的身體消失,接著出現在遠處,一瞬間獅頭人疑惑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洞,原本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因此而受傷,但是這一個洞不痛不癢的,根本就沒有任何受傷的感覺,在他看著時,身上的洞更是慢慢彌補起來,讓他知道雖然是少了一個洞,但是一樣不造成傷害。

「不是跟你說過我是無敵的嗎?」

兩隻毛茸茸的手一起伸出,在半空中各自畫了個半圓合成一體,咧著嘴殘酷地笑著推出這一個圓。

「小心!」遙紫色的光絲射進界線之中,捆住藍龍的身體往外拉。

每一隻眼睛都瞧見,那一個圓在發出的那一刻,發出紅色的濃霧,筆直地往前穿過藍龍原本停留的位置,打在遠處的岩壁上融出一個紅色的圓。

乍看之下會以為和朔華運用火的能力有些相同,獅頭人的力量甚至比朔華弱上不少,然而這樣的觀念只是在一瞬間,被融出的紅圓,突然間像是長了血管一樣在岩壁上蠕動,接著不斷地成長,在岩壁成形成網狀有著脈動的詭異東西。

「這是什麼?」

「我怎麼知道,噁心的東西。」

朔華看向婓攝,知道自己再不想想辦法的話,恐怕到時候會換他們這裡開始自相殘殺,只是現在連意識都是封閉狀態的話,該怎麼攻擊根本就是一個問題,婓攝口中罵人的話他也很想說出來,藍龍這個衝動的白痴,讓原本就已經很難的問題,一瞬間變成不可能的任務。

「再不幫忙的話,那個色胚絕對是死定了,那隻獅子的速度比冷暮還快,力氣也比冷暮還大,一掌就可以把藍龍那麼大的一個人給扇趴下。 「

樹海同樣知道死了一個藍龍並不會讓事情變得更好,但是他也知道目前朔華絕對是因為想不出辦法,所以才遲遲沒有行動。

“我要是有辦法的話,我現在就進去了,拉拉,那一層防禦牆確定是固體的嗎?不是類似空間性質的結界?” “不是,和開門者設下的界限完全不同

。”

「我知道了。」轉頭望向冷暮,他並不想問,這是為了一個敵人要自己的同伴冒險。「冷暮,要試試看嗎?」

如果是物質,冷暮就有分解的辦法,只是冷暮的軟劍,可以伸長的距離是有限的,而且對於未知的物質,冷暮需要更​​多的時間去分析,光是軟劍打上去的一瞬間,根本不足以造成任何解答。

不等冷暮點頭,他知道他會點頭,朔華先伸出自己的手,緊緊抓住冷暮。

「你可以不用去,藍龍是我們的敵人,說起來根本不屬於夥伴,在界限外,我們多的是時間找安全的方式解決這個傢伙,但是一旦你進去了,等於時間就開始倒數計時,不是成功,就是失敗。」

如果可以,他會在瞬間解決婓攝,婢攝的能力固然強大,但是取決於時間,看是他先解決碩華的意識,還是碩華先毀滅他的**。

「我去。」冷暮輕笑,緊緊反握住朔華的手放開,「為我自己,不為他。」

他可以在瞬間殺死婓攝,完全不用擔心他會先抓到自己的意識,因此婢攝的能力威脅不到他,藍龍死了也不關他的事,只是面對強大的對手,他想要挑戰看看。

以前他是因為凡事都過得太順利容易,因此覺得人生無趣,現在來到這裡,好不容易遇到了可以挑戰的物件,怎麼可能放手?

放手去找尋沒有挑戰性的解決方式,那和過去的生活還不是一樣?

朔華了解地微笑,拍拍他的肩膀。

冷暮伸腳,踏上界線的邊緣。

「冷暮。」

修長高大的身體頓住。

「記得我們在你的背後,只要我們仍在,一旦你遇到危險,身為同伴一定會和你一起打這一場戰。」冷酷的臉龐,再次露出淺淺的笑意,堅定地

踩下腳步往前進,整個人出現在界線。

第八章射擊遊戲

當冷暮進入界線的一瞬間,獅頭人已經衝了上來。

獅爪由下而上撩起,如果中了這一記,冷暮面臨的就是開腸剖肚的命運!

冷暮雙眼一掃,在獅頭人的爪子碰到自己之前,手中早已抬起一把類似烏茲衝鋒槍的銀色槍身,瞄準獅頭人的大腦,扣下扳機,開始不停的掃射。

冷暮的槍法,比起朔華絕對好上不曉得幾百倍,每一顆子彈都打在獅頭人的大腦上,發出碰撞的聲音,每一雙眼睛都瞧見獅頭人因為這不知名武器的強大衝擊力,比一般人大上三倍的頭顱,不斷地往後點,連同身體一起退後,一直退到四步遠的距離之後才停下。

「你的大腦,現在是固體,很硬的固體。」冷暮很少說話,但是他說的話必然是重點,踏進界限不到十秒鐘的時間,他便已經確認了朔華想要的答案,證明這世界上並沒有所謂的無敵。

「那又如何,你打得破嗎?」獅頭人一點也不覺得這是什麼弱點,以他的速度,如果不是因為剛剛的大意,那麼根本就不可能讓人有機會碰到他的弱點。

「不試,怎麼知道?」衝上前,伸手抓向獅頭人的腦袋,呼吸間,幾乎沒有人記得那曾經四步遠的距離,冷暮的手已經深入獅頭人的腦中,指尖感覺到冰冷硬實的觸感。

驚訝於冷暮的速度,原本緊抓著地面的雙腳,連續後退兩步,一隻腳的爪子牢牢鎖在地面,另一隻腳抬起踹向冷暮的肚子。

冷暮另一隻手抵住踹過來的腳掌,利用他踹過來的力道往後彈開,剛剛還摸著獅頭人腦中心的手,軟劍激射而出,代替自己的指尖,始終抵在獅頭人腦中的防禦層上。

獅頭人不曉得冷暮的能力究竟為何,他以為敵人不過是想用長劍試著刺穿那一層防禦層,因此嘲弄的一笑,讓劍尖抵著腦袋,筆直地往冷暮後退的方向衝,由於他的速度太快,即使這一界線中的空間很大,他依然抵著冷暮的劍尖,在眨眼中讓冷暮的背撞上岩壁。

強烈的撞擊,讓冷暮握著軟劍的手震動,滑開防禦層,可獅頭人不可能等他再繼續向前抵住,雙手早在不知不覺中又畫出了那一個奇怪的紅色圓圈朝冷暮的胸口打出。

冷暮右腳抵住身後的岩壁,用力往下一蹬,整個人貼著牆壁往上躍起一個人的身高,另一腳毫不猶豫地利用腰身扭轉的力量,飛快地踢向獅頭人的腦袋。

紅色的圓圈再度打在岩壁上蔓延,但是獅頭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冷暮只來得及瞧見黃色的影子從眼前掠過,接著感覺到上方有力量朝他衝擊而來。

以他現在的姿勢,根本來不及躲開,只好翻身彎臂讓所有的力道全部由手臂吸收,頓時整個手臂肌肉和臂骨同時感覺到一股撕裂般的劇疼。

「冷暮!」

從他們開始打到冷暮被踹下地,其實根本不到三秒鐘的時間,所有人的眼睛根本是眼花繚亂,但是冷暮被打到地面的畫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尤其當獅頭人將冷暮打到地面時,雙手又畫出了一個圓,朔華等人不由地喊出聲音來。

「想都別想!」

迅速夾帶強風的火龍,直接衝向獅頭人的腦袋正中央,朔華的槍法也許不如冷暮,可是在術法操控的準確度上,他敢說第二絕對不會有人敢說第一名。

火龍瞬間將獅頭人的頭給打飛出去,由於衝擊力實在太大,原本就不是固定的身影,竟然詭異地拉長變形,其中更是不停地變換著五花八門不同的形體,由此可見朔華的這一擊令整個意識體有多意外。

就連靈華也習慣完全無拘束的打鬥方式,因此防禦層雖然是阻擋了婢攝的攻擊,沒想到同時也造成了戰鬥上的阻礙,他們不再是完全的無形。

「有難度的對手,不管怎樣總比無從下手的敵人來得好。」

藍龍吐掉嘴裡的血腥味,撐起自己的身體坐在岩壁旁,伸出手,開始不停地瞄準獅頭人的頭做切割。

儘管每一次都因為獅頭人躲避的速度實在是太快,空間切割留下的都是無形的形體而已,但是一直被這樣擾亂,讓獅頭人和冷暮之間的戰鬥更加手忙腳亂,他不但要避開冷暮的貼身攻擊,也要注意藍龍三不五時出現的冷箭。

而且他直到現在,才發現藍龍攻擊方式的可怕。

他根本就無法捉摸藍龍攻擊的動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手,不知道攻擊的位置在哪裡,也不知道範圍大小,他只能*著不斷的移動來躲避,卻該死地讓眼前這個速度與他差不多的傢伙來回堵在他的去路上,讓他常常會有瞬間頓住的一刻。

速度快,和瞬移最大的不同在於,瞬移根本就不需要轉彎改變方向,更不會受到**運動的慣性限制。

因此,獅頭人移動的方向只要冷暮夠快,並不會覺得他的動向有多難猜測。

尤其現在除了藍龍的攻擊之外,界線外的朔華更是一瞄著空檔,就會丟幾個攻擊過來,每一次的攻擊都比剛剛的火箭砲還要猛烈,雖然元素攻擊無法對防禦層造成傷害,但是那力道只要一中獎,每次都把獅頭王打得意識體混亂。

「我突然覺得很像在玩射擊遊戲,正好打到魔王關卡,魔王的血條可以重複三、四種顏色。」天籟蹲在地上,手肘頂著膝蓋,兩手捧著臉頰,非常的

無奈,她以前最喜歡打魔王了,不管是線上遊戲還是單機遊戲,魔王都代表著豐碩的獎品跟經驗。

只是遊戲死了可以重來,而且單機版還可以在打魔王前先姦詐的儲存,讓隨機得到的獎品不滿意就重打,直到自己爽快為止。

現在看了,才知道要是遊戲裡的角色有意識,一定會很怨恨她這個操縱的人,打魔王不但危險,而且很累。

不管是朔華、冷暮還是藍龍,淒慘的全身是傷,好一點的已經滿身大汗臉色蒼白,像這樣不斷的運動跟使用能力,體力和能力消耗的速度非常的快,她很擔心等一下要是體力跟能力都消耗完時,裡面的兩人就危險了。

尤其是藍龍,他不但要攻擊獅頭人,還隨時注意獅頭人會不會往他這裡衝過來,三不五時就要瞬移,以他剛剛被打得淒慘的狀態,最先掛掉的人一定是他。

「遙。」

「是!」一邊的遙看得很緊張,兩隻手緊緊握在身旁,一聽到朔華叫她,馬上緊張地大聲響應,讓習慣軍人回答的參臣等人,忍不住微笑。

朔華雖然手中很忙,但是看了她緊張的小臉一眼,嘴邊也笑了,「別那麼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再這樣打下去不曉得什麼時候才可以讓藍龍正中目標。」

他跟藍龍兩人的攻擊方式不一樣,他可以操控他火球的方向,但是藍龍的招式是瞬髮型,在平時威力十足,可是在敵人移動速度驚人時,這反而變成一種缺點,動手的瞬間,總是比敵人慢一點。

「我可以幫忙什麼?」

「用你的絲瞄準獅頭人的腦袋,想盡辦法纏住,讓他停止移動。」

「我知道了!」

這時,凌走上來,輕輕地牽起她的手。

如果不是戰鬥中必須睜開雙眼,她們兩個直接合為一體的威力會來得更加敏銳。

因為凌最擅長的,就是敏感度,善於查找躲於暗處的窺探者,讓遙的力量可以控制得更加如意,因此雖然此刻她們不能合體成原始模樣,免得一張開眼瞬間殺了所有人,但是只是這樣手牽著手,也可以有所幫助。

「很好,婔攝,幫我讀藍龍和冷暮的心,我要知道他們的動向。」既然藍龍已經撐不了多少的時間,那麼他也要開始盡全力,在界限中的兩人失去抵抗能力前,用盡最大的努力。

婓攝沉默,他知道現在會演變到如此程度,都是他跟藍龍開始的,朔華願意讓冷暮出手,等於是陪他們進了泥沼,他們欠了他們一份情。

「這樣,比較快。」他也必須盡自己的全力。

站到朔華背後,讓朔華的背整個人貼在他身上,低頭讓自己的額頭可以抵在朔華的頭頂,閉上雙眼。

一瞬間,朔華清晰地聽到一些雜亂的聲音。

一開始他分不太清楚每一個聲音個別的意義,然後隨著婔攝的意識進入之後,他可以感覺到他正將這些聲音一個一個分離,有的開始微弱,有的越來越是清晰,直到清楚感覺到背後婢攝的意識,自己的意識,冷暮的意識和藍龍、遙的意識為止。

那種感覺非常的奇妙,尤其是專注在某一個人的意識時,會有一種我就是他的感覺。

但的確,這樣一來,他不但可以清楚知道每一個人的動向,甚至還可以將彼此的意圖溝通分明。

左手伸出,水神杖和進化過的火神杖第一次同時出現在兩手,同時使用兩種能力會非常辛苦,因此之前他都只有使用一種,而且共工冰凍的能力同樣屬於瞬髮型,幾乎會浪費掉大多力量在上面,因此才遲遲不動用。

現在,有了婢攝的幫忙,至少他不用擔心接下來的大動作,會傷害到自己人。

接著的戰鬥,讓每一個人都看清楚和共工、祝融合體之後,再加上四樣增幅器幫助的朔華,威力可怕到什麼樣的程度。

火紅色的岩球在撞擊上獅頭人的腦部之後,水晶一樣的冰柱從地底穿出,快速冰凍被它刺穿的任何物質,可惜只冰凍到獅頭人無形的身體,下一刻又是一顆火岩球飛出,撞擊,冰柱從地底穿出。

火岩球和冰柱穿插的速度,快得讓人眼睛完全跟不上,尤其是深受其害的獅頭人,憤怒地不停狂吼著,中間冷暮的劍,藍龍的空間分割,遙的光絲讓他完全措手不及,除了完全的躲藏逃避之外,再也沒有更多的力量顧及到攻擊敵人。

即使獅頭人擁有強悍的力量和靈華不怕攻擊的身體,在如此繁復快速的攻擊之下,依然防不勝防。

幾次的呼吸之間,朔華的一支冰柱,終於接觸到他的大腦防禦層,迅速地將整個防禦層包覆遏制住獅頭人的移動,因為怕他打破冰層逃脫,朔華不斷地從四周聚集水元素,最後甚至利用共工本身的力量,讓整個大腦外部的冰層加厚。

乍看之下,就像是獅頭人整個龐大的身體,全部都被冰封在冰柱裡頭,不受限制的身形,不斷把大腦四周的冰層撬開,他必須趕緊離開這一個位置。

看著他掙扎的模樣,藍龍狂笑噴出鮮血,寧可下一刻吐血而死,他也要嘲笑這個獅頭人一番,這傢伙可真的是把他整得夠嗆了。

「臭傢伙,這世界上沒有無敵的。」瞄準獅頭人的頭部,希望這是他在這裡最後一次的空間分割。

防禦層出現缺口,朔華感覺到婢攝的殺意遍布全身,為了這個該死的傢伙,他把自己也暴露在朔華心中,過去他看遍每一個人可悲的思想,原來也有這麼一天,別人也可以有機會看穿自己,並且完全明白他的過往。

「去死吧!」

婢攝的雙手從朔華身體兩側伸出,雙手握拳用力互擊,在他身前的朔華,可以感覺到獅頭人的意識在那一瞬間被消滅的快感,也可以感覺到拳頭用力撞擊迸出鮮血的痛楚。

接著出現在獅頭人後面的,是之前沒看過的女子,滿臉的恐慌,似乎忘記失去了防禦層的大腦,並不受到冰層束縛的影響,她可以快速離開或是躲藏。

然而,意識並不受到速度的影響,即使她開始躲藏也沒有用。

就像捏死螞蟻一樣容易,婓攝離開朔華的身後,不斷的掐住每一個意識,一道又一道的光束從靈華的本體飛射而出,每幾秒的時間,他就抓到了正確的意識體毀滅,幾分鐘的時間裡,十數個意識體就消逝在人間。

即使如此,婢攝仍不滿足,過度的使用能力,讓他跟朔華之前一樣七孔開始慢慢溢出鮮血,整個身體肌肉都開始抽搐。

「婢攝!停下來!」

藍龍發現到同伴的不對勁,用僅剩的力量嘶吼出聲,只是此時此刻的婓攝,完全忽視其他的聲音,腦中只記得找尋靈華本體出現的每一個意識體,將它獨立,然後毀滅。

「快阻止他!」藍龍出不了界限,因此不管朔華是不是他討厭的人,瞪著眼睛向他懇求。

可不是朔華不幫忙,這時候的婓攝跟瘋子一樣,如果出手阻止了,會不會再一瞬間被他當成敵人給毀滅,誰也不知道。

在猶豫之間,遙已經伸出手,握住婢攝的雙手,停止他不斷自虐殺人的動作。

「夠了!先這樣就好,平靜下來好嗎?」

雖然不知道現在出現的意識體是不是個好人,但是至少不能讓婔攝這樣繼續下去,否則全部的意識體還來不及全部毀滅,婔攝一定會先死。

果然如朔華預料,伸手阻止婓攝的遙,立刻就被當成了敵人,只是因為*得太近,婓攝一瞬間似乎忘記自己可以利用意識殺人,雙手緊緊掐住遙的頸子,用力捏住。

「不要!」

凌慌張地伸手想要拉開婓攝的雙手,拉拉也衝了上來,手中已經拿出手槍抵住婓攝的額頭,眼看著就要扣下扳機射穿婓攝的腦袋,忽然傳來一陣重重的嘆息。

「媽的!你們這些能力者有時候真的跟白痴一樣。」

一個快速有力的手刀直接從婔攝的頸子後敲下去,一下子原本瘋狂的眼神變得茫然,傻傻地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打他的大叔,然後閉上眼睛倒下,緊掐著遙的手也因此鬆開,只留下拉拉握槍指著半空微愣。

其實愣住的不只是拉拉而已,幾乎是每個擁有鑰石的人全部都有點傻眼。

「看來……我們的確是太習慣使用能力了一點。」

朔華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他必須承認自己剛剛完全沒有想到這種蠻力的辦法,在能力使用習慣之後,每次發生什麼事情,腦子裡充滿的都是該用什麼樣的能力來對付對方的絕招,似乎雙手暴力這種事情早已經脫離他的大腦很久很久。

「大叔,沒想到你還挺有用的。」

天籟開心地拍拍扎克的肩膀,只是女孩子的力氣雖然不大,用力打在光裸的肩膀上時還是啪啦啪啦響,有種種微微刺痛的感覺。

「你啊!我看你再跟我們這些大男人這樣混下去,有一天會不曉得氣質是什麼東西。」

札克可沒忘記自己第一天瞧見天籟時的驚艷,雖然不是像妲塔那種傾城的美麗,但是純然的表情確有一種看見天使的感覺,尤其那時候天使的口中還唱著天籟一樣的歌曲,如同她的名。

現在啊!

是稱不上男人婆,可是動作卻越來越豪爽。

基本上,對一個女人說這種話,根本就是一種自虐的行為,咱們可愛的大叔,在泡妞上也許是一個高手,但是在和女人相處上,跟個低能兒並沒有什麼差異。

毫無意外的,天籟馬上瞪了他一眼,接著狠狠的一腳踩在扎克大腳上,那驚人的速度和動作組合,扎克敢打賭連那個該死的獅頭人都沒她快。

被婓攝消滅不曉得多少意識體的靈華本體,慢慢地,又露出了靈華原本的模樣,只是臉上的表情除了原本的茫然和哀傷之外,讓人覺得似乎輕鬆了不少。

「你可以完全控制你的本體了?」朔華只能從這點來猜測她表情改變的意義。

靈華點點頭。

「是的,我可以了,你們消滅了我體內大多數的意識體,他們雖然仍壓制我出來,但是畢竟本體是屬於我自己的,因此奈何不了我。」當她說出自己的弱點,

希望當朔華可以因此毀滅她時,所有不願意死亡的意識體,極力合作的將她壓抑到最深處。

如果不是他們的通力合作,其實早在獅頭怪死亡之後,她就可以奪回自己的本體,畢竟在這身體中,雖然她意識和能力的強大不過勉強進入前十名,但是和自己本體的聯繫勝過一切,若沒有了牛頭人和獅頭人這兩個厲害的傢伙,其他的意識體無法欺她太甚。

「這代表的會是永遠嗎?」

朔華從他們對話開始時,就明白當一堆的意識體融合在一個本體中時,隨著時間的過去,意識會互相影響,讓記憶變得錯亂,心性也會跟著潛移默化,因此現在的靈華也許不再會吃人腦髓,不代表以後也不會。

靈華搖搖頭,回到祭壇上,在上面坐了下來,由於不管是她的身體還是衣物,其實都是幻化而成,因此動作間,都讓人覺得像一陣即將消逝的煙霧一樣,黑紗不斷飄在半空中,裙擺衣袖的末端一下子飛散,一下子凝結。

奪回自己本體控制權的靈華,一舉一動間,真的就像女神一樣,黑暗的月光女神。

「所以等待吧!等他恢復可以殺了我的時候。」

靈華抬眼看著正昏迷著的婓攝,一旁樹海幫他恢復了一部分的身體機能,但是為了自己同伴著想,在目前並沒有太大危險的情況下,他不想讓他這麼快醒來。

從他剛剛發狂的表現,可以看出婢攝個性的本質,同樣的事情也曾發生在朔華身上,但朔華卻是從頭到尾都保持著冷靜,不曾瘋狂過。

「那是他最大的心魔,就像我一樣,雖然可以奪走別人的意識,但是有一天卻被這些意識給奪走自己最重要的記憶。」「他也一樣,他可以讀取別人的

心思,但是大量的心音會讓他的心智更容易崩潰,讀取人心的同時,也是將對方的許多負面思想加諸在自己身上,他,很難快樂。「

天生的能力性質接近,因此靈華即使不知道婔攝的過去,卻可以明白他的狀況,他跟她都是一個潛在的危險,所以其實並不適合待在人多的地方。 「一定

要殺了你嗎?「

朔華跟冷暮不曉得什麼時候一起在祭壇上坐下,冷暮則是直接躺在上面閉目休息。

「因為我不知道以後,再看見人腦的時候,我是不是又會開始想吃掉這些東西,這是牛頭人喜歡的事,即使他現在已經死亡,可是我的意識和他在一起太久,都快要變成一種本能,連我都不相信自己,你會相信我嗎?「

靈華看著朔華,突然好想伸手摸摸他的臉龐,現在的自己才想到,自己既然可以吃東西,那是不是也可以感覺到人體的溫暖,以前靈華只是靈華的時候,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可以做到什麼。

“不會。「朔華不想說謊,在這種時候,謊言不會讓自己顯得貼心,讓靈華覺得安慰,只會讓人覺得虛偽。

「所以,等你們要離開之前,殺了我吧!和牛頭人他們不一樣,只要我的意識消逝,我的本體也就不存在了,不會再有人利用我本體的特質來傷害人。「她已經下定決心,幾乎沒有剩下多少回憶的腦子,不覺得死亡有多麼可怕。

朔華學冷暮一起躺下,側頭看著她再也別無所求的臉龐,開始有些懂得,那種沒有任何回憶,只有被利用過後的悲哀,尤其這一切,竟都是因為自己的能力而開始。

“好。在離開之前,我會殺了你。「

第九章出口

假祭壇前,所有人圍成一圈,看著用它所掩住的出口。

嚴格來說並不是一個真的出口,那不過是一整塊的岩石,上面刻著一段早期的文字。

岩石上面清楚寫著離開的辦法只有兩種,一種是前來的勇者殺了惡魔,另外一種則是當惡魔領悟之時。

用一句地球上的俗語來解釋,也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時候。

「真是冠冕堂皇的文字。」

寫是這樣寫,但是根本就沒有寫要到怎樣的領悟方式,才算是完成,像現在靈華根本不會動手殺他們了,也不見哪裡出現了出口啊! “所以

不管如何,你們還是必須殺了我。「

靈華撫摸著文字的刻痕,她已經伴隨了這一段文字近千年的時間,想要從其中找到可以離開的辦法。只是雙手充滿著血腥的自己,根本就無法看透這不過是開門者對自己設下的一個惡劣玩笑。

要一個擁有無數意識的個體失去血腥,那比殺了自己還要難上百倍,一個人的頓悟已經是奇蹟,數十甚至是上百個意識的頓悟,那會是怎麼樣的一個任務?

」得罪了。「

婢攝已經被樹海給喚醒,他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麼愚蠢的事,因此醒來之後一直不曾正眼好好看過誰,好像不管看到誰,都會讓他想起自己的瘋狂與醜陋一樣。

其他人也沒多說什麼,揭人瘡疤的行為在還不是敵人的時候,不會有人喜歡做,而且讓誰惱羞成怒都沒關係,讓一個很危險又容易抓狂的人惱羞成怒,大概是腦袋有問題的人才會發這種神經。

靈華閉上雙眼,從她稍微扭曲的表情裡,可以看出其他意識體掙扎的多厲害,即使已經沒有可以壓制靈華的力量,可最後死前的掙扎卻足以造成本體的變化。

婓攝閉上雙眼,他不是那種會因為同情而放開手中利益的人,眼下離開這裡的方法就是殺了靈華,他就半點不會心慈手軟,馬上他就抓到了靈華黯淡的意識體,缺乏生命光彩的意識體,可以感覺到她真的不在乎死亡。

只有等死和不在乎自己生命,不堅持活下去的人,意識體才會如此黯淡。

「別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

當他的手掐住意識體的同時,可以清楚聽到她這麼對自己說,純粹意識體的交流,只有自己才能聽懂。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

靈華的能力就是以吸食他人的夢境甚至是意識為生,因此和別人不一樣的是,婓攝侵入她意識的同時,她同樣可以獲得他意識上的所有心思。

婓攝咬牙。

是的,他知道她在說什麼。

他始終不曾開口,也不敢正視別人雙眼的原因,是怕自己在開口瞪視之間,就讓別人看穿自己的殺意。

他想在找到出口之後,殺了所有曾經看過他瘋狂的人,尤其是朔華,那個不但看過自己瘋狂,甚至是知道他過去的人。

他不要讓一個知道他現在、過去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那會令他坐立難安,隨時都充滿著焦躁的不安。

所以他甚至已經確定接下來他一定會殺人滅口,不管這些人是不是曾經幫助過他,甚至救過他也一樣,他不容許任何人知道他的秘密。

但是,靈華一眼就看穿了他,誰讓他們彼此的能力都是藉由意識體來進行。

「那又如何?你阻止不了我。」他不會讓她有機會開口提醒別人。

「我是阻止不了你,但是這裡可以,別忘記這裡是囚禁惡魔的地方,如果你動手殺了這些幫助過你的人,你就是下一個惡魔,出口對你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 」

在在這個界線之中,只要惡魔依舊存在,出口就永遠不會開啟,你可以直接讀取我的意識,我想你很清楚,我絕對不是在說謊。「

兩個意識體的交流儘管十分快速,但是在旁人的眼中看來還是過了一段時間。

所有人都看過婓攝殘殺意識體的迅速,現在卻遲遲沒有殺了靈華,大家還以為他是在掙扎,掙扎是不是該殺了一個只是忘卻過去的女孩。

「沒想到這傢伙也會有同情心。「

樹海嘟咕噥,他以為眨個眼的時間就可以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會在此時開始猶豫,發揮起所謂的善良本性來。朔華輕輕地笑,只是

沒有人瞧見他的手指雖然像是因為無聊而點著自己的下巴,但是卻不斷更換位置的怪異舉動,一雙眼睛冷冷的看著婓攝,全部的人里大概只有他……或許還加上個冷暮,知道婓攝現在在猶豫些什麼。

」一定要殺了靈華嗎?」遙十分的不忍。

「那是她的願望,別為她難過。「

天籟伸手抱住遙,其實她也和她一樣非常的不忍心,可和遙不同的是,她比她更懂得利害關係。不殺,就離不開,就算

靈華不願意死,他們也必須動手。

現在,他們只需要慶幸,殺死靈華,是她自己開口要求的,並不是他們主動殺人的,靈華已經給了他們可以說服並且安慰自己的理由。不曉得是不是他們幾個

人的動作意圖真的太明顯,就算婓攝打算不顧一切先殺了靈華再說時,有人用十分驚人的方式衝了進來。

“你們!給我離她遠一點,你們想對一個女孩做什麼!「一隻手對準他們高舉,端正卻帶著狡猾的臉龐,讓天籟馬上就認出了這號人物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白痴。天籟正想開口解釋,另一個人的出現就已經

解釋了一切。

」不好意思!你們別理他,他純粹是虛榮心過剩而已。「

用力把那個白痴給拉回身邊的人,正是滿臉正氣和尷尬的索司,在過了這麼久的時間之後,他們終於再次又見了面。索司他們之所以會這麼晚才

過來,像是坐收一切的卑鄙小人,全都是因為他手上的這個傢伙。

之前在島上時就跟他吵鬧不休,堅持他已經成了天籟他們的間諜,背叛同伴,因此拒絕和他有任何的往來,完全沒想到自己的能力根本就不足以讓朔華要求索司變成間諜,探聽他的秘密。

也真幸好他遇上的人是正直好脾氣的索司,乾脆陪他在島上乾耗時時間,直到他願意相信自己的無辜時,再解開他的繩子一起走。

由於索司的堅持,那個傢伙在幹嚷一整天的時間之後,才和自己稍微妥協,嘴巴在一瞬間趕緊說著相信索司,認為他絕對不會背叛自己,心裡其實在暗暗咒罵。

索司也知道這個人的德行,在心裡嘆息,但是不放了他又如何,讓他在這裡等死嗎?

而且整個洞窟劇烈的晃動,讓他覺得當天賴他們在遠處努力奮戰的同時,他們若是繼續在這裡堅持,不過是變成坐享其成的小人而已,他不想讓自己一輩子愧疚不安,因此至少等這個混蛋嘴巴放鬆之後,他才解開綁住他的繩子,一起離開。

接著,他以為很快就可以和天籟他們會合,自己的能力儘管不是很強,至少幫上一點忙也好,所以加快腳步前進……

沒想到,這個傢伙又在滿是寶物的洞窟裡停下腳步,而且在洞穴裡試圖將所有的寶藏給塞到空間裡去。

只是當他這麼做之後,在要踏出寶藏洞窟的一瞬間,被洞口一層透明的牆給重重地反彈到岩石壁上,整顆頭撞上岩壁後直接昏過去。那時候的索司,真的有

一股直接把人給扔在這裡算了的衝動,但這樣一來,他之前百般退讓的舉動,不僅白費,還會讓自己變得像個白痴一樣,因此他只好無奈地等他醒來,並且等他把放進空間中的寶藏給拿出來。

中間這傢伙又撞了幾次牆,一次是心存僥倖,想說幾乎都已經全部放回去,多拿一樣應該也沒差,結果被彈回來。很多次是因為,他把

東西放在空間之後,根本忘記哪些是自己放進去的,哪些是本來自己就有的東西。

結果陪他在那裡挑三撿四的,終於可以離開洞窟來到這裡。

一路上狼藉的岩石塊,告訴了他們錯過多麼危險的關卡。

但覺得慚愧的只有索司一個。

他這位同伴樂市先生,反而還自得意滿地稱讚自己多麼睿智,要不是他之前一直拖延時間的話,現在怎麼可能如此輕鬆通過,聽得讓索司很想一拳揍過去。

他已經很確定,一旦離開這個地方,就準備和樂市拆夥,和他一起到這裡,對他來說已經是仁至義盡、問心無愧,他並沒有丟下他。

本來想說應該不會還有什麼烏龍可以搞,沒想到在進入通道,聽到人講話聲音時,樂市竟然開始偷偷摸摸的*著牆壁,很小心地探頭出去觀察,最後就發生了這可笑的一幕。

一個什麼都沒幫上忙的人,竟然敢衝到這些一看就比他們強上不少的人面前開口威脅,要不是這些人都是認識的,索司大概會想一頭撞死比較快。

可是也是因為這些人都是認識的,讓索司也很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真的是有夠丟臉的。

「原來這就是那個被捆在小山崖上的活寶。」

看著自以為很了不起的樂市,朔華反而非常感興趣地向前兩步仔細觀察了一下。

原來可以平安到達這裡的人中,還可以有這種人物,照理說這個人不是應該在幻境那關就已經過不了關了嗎?

這個人的物慾野心都強,竟然有辦法從幻境中出來。

真好奇他做了什麼樣的美夢。

「什麼意思?你們這些人,就只會以多欺少,欺負一個美麗的弱女子,你們的良心不會感到不安嗎?」 「嘖嘖!弱女子?

在講誰啊?」他眼中的這個弱女子,可是剛剛差點讓他們全軍覆沒的人。

「欺負一個美麗的弱女子,良心不會感到不安?我怎麼覺得這一句之前在島上的時候,用在我身上比較適合?」

天籟難以置信地瞪著之前還打算陷害她這個弱女子的爛人,臉皮厚到這種程度,在她這個當事人面前還想假裝事過境遷?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反正你們快給我放開那個女孩,否則的話,我就,就……」手忙腳亂地

扯開自己手中的袖套,露出他的手掌,中間一個瞧不見底的黑洞將整個界線內的空氣捲動,剛剛打架時留下的小塊殘渣,不斷地飛入那個黑色的無底洞裡消失不見。

「啊!犬夜叉,這個我知道。」天籟擊掌,想起這部已經很有歷史的漫畫。

朔華看了她一眼,很像是在稱讚她一樣摸摸她的頭。

「請問你想*這個能力,威脅我們嗎?」黑洞的威力的確很強大,不過朔華馬上就發現了幾樣很嚴重的問題。

「哼!如果你們不趕快放了這個女孩子,我就把你們吸進來,永遠無法出去。」對於他

的威脅,朔華的反應非常簡單,他只是走上前,取出一塊冷暮之前買的不重要石板,然後往他的掌心一貼。

現在樂市的模樣,跟街頭上賣藝的藝人沒什麼兩樣,一手高舉展開手掌,一塊石板緊緊貼在他的掌心上,因為吸力太大的關係,他想甩都甩不掉,氣急敗壞地把石板放在地上,兩腳用力踩住兩端,想把手拔起。

天籟的下巴差點沒掉下去,沒想到還有這一種辦法。

朔華聳聳肩,看了看扎克,他已經從扎克大叔身上學到,不一定能力者互相的對戰,就一定要用能力來解決。

「挺有用的不是嗎?」

樂市的出現只是一個小插曲,他們還是必須面臨殺了靈華,才能離開這裡的處境。

「是不是只要你消失在這界線之內,就會出現出口?」

朔華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樣,臉上露出興味甚濃的笑容來。

「理論上應該是這樣沒錯。」她死了不像一般人會留下屍體,而是煙消雲散,什麼都不會留下。

「冷暮,幫個忙,幫那個活寶把石板分解掉。」

冷暮走上前,停在樂市的面前。

由於冷暮的身材非常高大,臉上又是冷到讓人筋骨打顫,因此樂市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嚇得趕緊站好身體,拖著石板就想跑人。

要比跑,這裡沒人的速度比冷暮快,這個拖著石板的傢伙更是不可能,只見他腳才剛伸出去,冷暮一隻長手已經先抓住了那一塊石板,瞬間整個石板化成灰,全部吸進了他掌心的小黑洞。

而那個沖得太快的活寶,一下子少了冷暮的牽制、石板的重量,整個人就往地上一撲,幸好他還記得有黑洞的那一隻手要抬高,不然整個人就準備吸在地上起不來了。

從來沒看過有人跌倒還要把手高舉的,已經有人忍不住在人群裡偷笑。

「靈華,去他旁邊。」朔華伸手指著樂市手上的黑洞。

靈華疑惑的看著他,不明白,他不是說好殺了她的嗎?

「去你就知道了,我不想讓那個開門者太過如意。」凡事都按照著他的計畫進行,光想就覺得不快。

既然那個開門者希望他們殺了靈華,或是靈華殺了他們,那現在,他偏偏不殺靈華,聽說黑洞的另一頭,也許會通往另一個世界,那麼不管裡面究竟是什麼,對靈華來說,一個連死都不在乎的人,又怕什麼,大不了就再死一次而已。

靈華默默地飄向樂市身前,然後她發現了朔華的用意。

樂市的黑洞對一般有身體的人並無法造成什麼威脅,但是對她這個沒有固定身體的人來說,反而是一種剋星。

她看見自己的身體,從最接近樂市手掌的地方,變成一點一點的煙塵,吸入了看不透裡面究竟為何物的黑洞裡,從最外面的黑紗,然後腳,然後腿,一點一點很快地消失。

樂市嚇得躺在地上仰著身子動都不敢多動,他從來沒看過這樣的情形,從他開始有這個能力開始,他始終只能吸收掉一些小東西而已,因此一直以來就只能當個廢物,這也是為什麼他想進來皇者陵墓的原因。

「靈華。」

靈華抬起頭看著朔華,她總覺得這個少年有著她所看不透的東西,好像在朔華的手中,許多事情可以因此脫離命運的軌道而改變一樣。

「謝謝你。」

她想,她懂得他的意思,如果可以,黑洞的另一頭通往另一個世界的話,那麼雖然沒有過去值得珍惜的重要記憶,但是她可以試著重新開始創造新的記憶。

朔華微笑,想到了什麼,從空間中取出一塊翠綠色的玉佩交給她。

「帶著它,把它當成另一個新的回憶,重新開始,只是這一次要小心點,等你確定體內的其他意識體再也無法控制你之後,再慢慢地去吞食別人的惡夢吧!

「食夢者在我們的故鄉裡,可以是好人,也可以是壞人,我不在乎你要選擇當好人還是當壞人,但是至少別再讓自己的人生受到別人控制。「

朔華說的很快,可是在短短的時間裡,靈華已經只剩下上半身,胸部以下的範圍全部進入了黑洞之中。終於

,靈華露出像是笑容一樣的表情,接過綠色的玉佩收起,然後趁機會將一堆的東西塞在朔華的手中。

「這個給你,謝謝,還有再見。「

這是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也許是已經下定決心,在說完話之後,整個人如煙般幻散,一下子全部進了樂市的掌心裡,無影無踪。

朔華張開手,掌心上竟然躺著大概十來顆的黑色鑰石,這恐怕是過去靈華殺了人之後,沒有被吸收意識的人所留下,或者是之前牛頭怪他們意識消逝時所留下的東西,一個玉佩換這麼多的鑰石,似乎是賺到了。

將鑰石收回空間中,感覺到天籟拉拉他的衣袖,抬眼看到剛剛他們還躺著的祭壇上,堅硬的岩石開始碎裂,耀眼的光芒不斷的從碎裂的縫隙中穿出。

「祭壇是假的,但是出口卻真的是在這個地方。「

碎裂的岩石開始往下掉落,證實底下的確是有另一個通道在。

只是這裡已經是不曉得地底幾公里的深處,再往下不就要進入了岩漿地帶,這些光線又是從何而來?

疑惑才在腦海中剛浮現,一個看起來還算高大,但是卻瘦得跟竹竿一樣的人影卻出現在光芒之中。

瘦竹竿的臉並不醜,但是看起來相當的嚴肅,尤其是雙眸轉動間那種像是把人看得很扁的神色,格外的令人討厭。

」你們就是打倒那個女人的人?」筆直平板的眉緊緊地皺在一起,完全不相信他們有那個能力可以打敗靈華。

「請問我一定要聽完你說話,才可以進去通道嗎?「

朔華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問句,要是他猜的沒錯,這個八成就是那個什麼開門者,只是跟壁畫上的模樣相差十萬八千里,看來不是這數百年間他減肥了,就是跟之前在地球幫他開門的人一樣,他們現在看到的並不是最真實的模樣。

朔華的態度,果然令開門者非常的不悅,只是他有他想說的話。

「你不想知道為什麼我不直接殺了那個女人,反而要你們來動手?」

「基本上,你那顆腦袋可以想到的事,我自己就可以想透,不需要你幫忙。「

還是非常的不客氣,而且他那一雙蔚藍的眼睛,也不曉得是不是故意的,眼中的神色完全跟瘦竹竿一個模樣,就是很瞧不起人的態度。

瘦竹竿冷下原本就沒有笑容的臉。

「不知死活的傢伙!」

「是!他不知道死活,看在他年紀小的份上,請忘了他剛剛所說的一切,請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樹海可不想讓他們所做的一切功虧一簣,雖然他也同樣討厭這個人的態度,但是他畢竟沒有年輕人的衝動,不是很在乎這個瘦竹竿怎麼看待自己。他伸長樹枝就把朔

華給拉到身後,而原本就在後方的冷暮,更是把朔華直接再拉到自己後面。

他不是怕朔華又講出什麼惹瘦竹竿生氣的話,而是反正朔華說都說了,如果等一下真的打起來,他這個位置比較好發揮。

被拉到大後方的朔華,一轉頭就看到天籟也躲在扎克後方大翻白眼,一隻手還伸起來點點額頭轉了幾圈,深刻地表達出對方頭目前狀況,完全把瘦竹竿當成白痴看待。

“那個什麼地球來的人類,全部都是瘋子。「

樹海嘴裡很小聲的嘟咕噥,沒看到不代表他不知道,心裡嘆了好大一口氣,想著哪一天他一定要到地球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環境,有辦法養出像這樣的人種。

第十章凌與遙的

「既然你們能到達這裡,想必也經過了一定的考驗,是我可以承認的能力者,至於你們在洞窟裡拿的增幅器,就算是獎賞。」

朔華全身的雞皮疙瘩全部跑上來了。

「是嗎?那我們先在這裡謝謝了。「樹海反正沒有神經,心裡的抽搐應該不會表現在臉皮上,看他笑得多麼的溫和恭敬。

「請問,這些關卡考驗的目的為何?「

參臣他們畢竟和朔華他們不同,對瘦竹竿的心態,的確是發自內心的恭敬,認為他解救了這個世界的水深火熱,因此他對朔華將靈華放逐到黑洞的另一處這種行為並不苟同。

他雖然不曉得黑洞裡是什麼,但是聽朔華的口氣也許是另一個世界,放一個隨時有可能再變成殺人魔王的人離開,不過是在造就另一場災難的開始,如果是他,他會很乾脆的殺了她。

可因為他同樣想離開這裡,而且如果沒有朔華他們,他根本就不可能來到這裡見到靈華,靈華也是朔華他們打敗的,他沒有置喙的餘地,也不會開口向“天人”揭穿一切。

瘦竹竿看了參臣一眼,稍微疑惑了一下之後就有了解答。

“你們三個不是能力者,看來是跟著他們來到這裡的了,大概這個洞窟也毀了有一半,否則在當初剛建造之時,想帶普通人走到這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聰明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瘦竹竿隱瞞了一些實話。

因為這裡有普通人在,所以他沒說出口的是,朔華他們的動作太過多餘。

他們這些普通人不過是幫忙帶補充品進來的而已,死了也沒關係,何必多花那麼多精力,當初他設定這些關卡的難度,本來就沒讓普通人活著的打算。

洛得不曉得參臣是否看出了話中去掉的那一部分,但他聽出來了,緋紅也有同樣的感覺,此刻正拉著主子的手,以防他衝動地衝上前理論。

」每隔幾百年的時間,我們就會製造出一堆的能力者,這些能力者全由鑰石來選擇,只要能和鑰石融合,就能成為能力者。「

他言語中的字句,讓每一個人聽得都十分的不爽快,每一個人在接受鑰石融合之前,都有仔細聽過關於鑰石的選擇這些事,而這個人的口氣,活像是他們是由他製造出來的一樣,所以他們必須感恩。

」只是誰曉得這些被選出來的人是什麼模樣,也許是嗜殺者,也許是軟弱者,也許是沒有恆心的人,和這些人一起進化,只會低了我們的素質而已。

「所以那時候,當我捕捉到這一個嗜殺者時,看著她的能力我就決定把她當成試煉你們這些能力者的一部分,用各式各樣單獨的機關,來選擇能力者的心態、智力、恆心…到最後的團結。

「能成大事者必然有某一部分是可取的,至於其他資格參差不齊的人,就讓他們死在這個試煉中,得到他們應得的結束。」

瘦竹竿講得很自然,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觀念是不是有哪裡錯誤,甚至覺得他們今天可以過這一個關卡,表示他們都是人上人,該為此感到驕傲一樣。

“每個人的生命,不該由別人決定!「

朔華還來不及罵出口,遙已經挺身站了出來。

她不曉得那些因此而死去的能力者過去都是什麼樣的人,但是不該因為他們可能傻一點或是沒有恆心一點就該無辜死在這裡。

每一個生命都是經過考驗才存活至今,在她們的故鄉,可以好好活著就是一種幸福,當初她們看過許多被石化的族人,每一個人的表情都是一瞬間的經歷,有快樂也有痛苦,那證明了他們在被石化之前,曾經努力生活過。

因為不曉得什麼時候會被不曉得自己雙眼威力的孩子給石化,因此他們都很珍惜生命的每一天。

而這個人,只是因為他一個人的妄想,便擅自決定別人的生死。

」「這樣的你,跟那些嗜殺者又有什麼不同!」

「遙!「

凌趕緊上前兩手抱住她的腰,想把人給拉到後面,她已經可以感覺到那個人的心理變化,尤其在遙說出他和那些嗜殺者有什麼不同時,殺意掠過這一個方向,讓她感到背脊發冷。

「我不喜歡不懂得感激的人。「

瘦竹竿冷冷的看著遙。

什麼叫做他和那些嗜殺者有什麼不同?

「你以為如果不是我們創造出生命,製造出鑰石,將鑰石放到你們的身體裡,你們可以有今天的能力?「

朔華從這些話中聽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那是當初開門者不曾和他們說過的。為什麼

瘦竹竿他會說他們創造出生命,製造出鑰石,將鑰石放到我們的身體裡?

」那又如何,當一個生命的完成,他便是獨立的個體,不需要由別人來決定是生是死。」在這種時候,天真善良的遙格外固執,明明被他看得全身顫抖,卻依然不改心裡的想法。

瘦竹竿冷笑。

「那你來看看我是不是可以決定別人是生是死?「

沒有人看到他做了什麼,遙和凌同時發出淒厲的尖叫聲來。

原本只是緊緊抱著的兩人,慢慢地又融合為一體,變回了原來的美杜莎。

由於事情來得太過迅速,即使明知道當她們變回原來模樣時會發生什麼事,即使她已經用最快的速度閉上雙眼,在最後的一刻裡,她的眼角依然瞧見了離她最近,就站在前方等待和瘦竹竿說話的洛得和參臣。

“不要!不要!不要這樣!「

淚水如斷線珍珠般快速地從緊閉的雙眼落下,但是她沒忘記閉上眼睛前一刻的景象,閉上雙眼中,她瞧見了洛得蹲跪的全身和參臣的一隻腳,她聽見了緋紅狂怒的叫喊。

她不要這樣!

不要這樣!

「啊!你做了什麼?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緋紅拔出腰間的長劍,一劍狠狠地揮向沐浴在光輝中的瘦竹竿,驚怒的雙眼赤紅,她無法相信和自己一路走過來,在經歷過這些依然好好活著的少爺,在一眨眼的時間裡,變得跟雕像一樣,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來不及反應出對死亡的恐懼。

只是不管她怎麼揮砍,銳利的長劍始終只是劃在虛影之中,在這一個洞窟裡的開門者,不過是一個沒有實體的分身,即使是這樣,就已經有了他們所無法對抗的能力。

」我做了什麼?我只是讓她們知道,自己的生命是不是可以由別人決定。他冷笑,一點也不在乎不過是他念頭的一瞬間,就死了一個人的事實。

「張開雙眼如何?他殘酷地對凌遙說。

凌遙尖叫,雙手摀著自己的眼,不讓無法控制的雙眼睜開,她不要再看見其他人因她而死。

「你叫什麼名字?」

朔華突然大喊,動搖了一下瘦竹竿的注意力。

「非黑,怎麼,突然有興趣知道我的名字了?」

朔華瞪著他,「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有一天你會知道你自己所做的一切,該得到什麼!「

話剛說完,早已經跟他有無限默契的冷暮,先拉住依然瘋狂砍著非黑的緋紅,躍下非黑身下散發光芒的洞口。

樹海的動作也很快,緊接在後將凌、遙和拉拉一起扯下,順手連還活著的參臣,洛得的雕像拉下,再來是朔華跟天籟,讀取到朔華念頭的婓攝抓著藍龍也往下跳。

剩下索司跟樂市微愣,獨自面對非黑的怒火。

但是索司的反應還算快速,終於伸出雙手,使出他很少用到的能力,即使是開門者,他們這些擁有鑰石力量的能力者,發揮的力量對他們來說依然有效,而且他的能力不在乎對方是虛影還是真身。

」時間停止。「

剎時,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所有時間,停止在非黑雙眼瞪向他們的那一刻。

他的能力很好,只是時間很短,毫不猶豫地,抓住同樣被停止時間的樂市,往洞口跳下。

人影消失的一瞬間,時間再度恢復流動。

非黑瞪著完全空無一人的洞窟,雙眼血紅,這是頭一次,有成長中的能力者可以激他到如此程度,只是分身雖然的虛影可以使用部分能力,卻無法離開憑藉追逐,讓他只能乾咬牙。

「看著吧!誰對誰錯,有一天你們也會得到答案。「

洞窟的出口,並不是通往地底。

第一個衝出來的冷暮,一眼就看盡了滿山遍野的火紅。

高大的樹林之中,每一片葉子都像是被火燒著了一樣的艷麗,在冷風徐徐吹來的情況之下,發出沙沙如大雨落下一樣的聲音。

看不出來這個地方是在哪裡,不過看來那個洞窟是和幻境一樣的設計,當他進入了洞口,出來的是接在另外一個空間的通道。

出了洞之後,他不忘往前走幾步,免得被​​等一下跟著出來的人給撞倒。

果然一次拖著四個人的樹海從他身後衝了出來,他一樣先把人給往前帶幾步,讓朔華跟天籟跟著出來。

「遙!凌!」

拉拉將滿身冷汗的凌遙小心放平躺在地上,只是遮蓋著雙眼的手已經石化,淚水不斷的從堅硬的十指間滑落。

「拉拉!我好痛!好痛!」

劇烈的疼痛,不斷的從雙眼之間穿透到大腦,好像有著什麼,即將從她的雙眼之間跑出來,只是她不能放開自己的手,因為她無法閉上雙眼,她好害怕如果自己的手一旦放下,看到的人是拉拉的話,該怎麼辦?

「我幫你看看好嗎?哪裡痛?」朔華在她身邊蹲下,想要知道非黑究竟在她身上做了些什麼,是不是有辦法補救。

聽見朔華的話,她只是痛哭出聲,猛烈搖著自己的頭,「不可以看,不可以打開我的手,拜託!不要!」為什麼

不要打開,她並沒有多說,但所有人,在看著那一雙逐漸往下石化的雙手,也明白了發生什麼事。

她的眼睛依然張著無法閉起,所以她只能選擇看著自己慢慢石化,或是放下雙手,讓眼睛所能看到的一切完全石化。

為什麼要對她做這麼殘忍的事?

為什麼?

天籟緊緊握住凌遙的手臂,難過得滴下眼淚。

「用東西遮著可以嗎?」

凌遙搖搖頭,聽見天籟的哭泣,感覺到雙手漸漸地失去知覺,她已經知道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生什麼樣的改變。

「我快要死了對不對?拉拉?」

「不對!」

拉拉搖頭,許多難以言喻的情緒佔據自己的腦海,讓她完全無法思考,無法判斷,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資料來表達。

「我知道我要死了,可是……可是拉拉,我不想死,我好不容易可以看到這個世界,我不想死。」她

放聲哭泣,沒有人不害怕死亡,這也是為什麼家鄉的父母,會把能張開眼睛卻不懂事的孩子丟在山洞裡孤單的原因。

「救她!幫我救她?你可以救她的是不是?」

原本總是習慣一個人的拉拉,知道自己沒有拯救凌遙的力量,破天荒地,伸手拉住樹海和朔華,希望他們可以告訴她,能平息她紛亂思緒的答案。

樹海搖搖頭,他懂得怎麼救人,卻不懂得怎麼解除石化。

朔華同樣搖頭,他想過是不是可以乾脆冰凍凌遙的身體,讓她沉睡,但是,水也是一種物質不是嗎?

恐怕到時候不是冰凍凌遙的身體,而是會變成岩石禁錮她的生命,讓她提早死亡。

非黑究竟對她做了什麼?讓她再也無法將自己分開成凌和瑤兩人?

「拉拉,我好怕,我不想再看到除了黑色,什麼都沒有的世界。」

張開雙唇,緊緊地咬著,鮮紅的液體從被咬破的傷口滴落,她除了滿心的恐懼之外,還有疼痛,痛得讓她滿身大汗,那種不知道究竟從何而來的痛,來自身體每一處,集中在她雙眼之間,想要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

「不會的。」

拉拉發現,自己除了這幾句話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辭匯,靜靜地將凌遙抱在懷中,感覺到原本總是溫暖自己的身子,越來越冰涼。

她好不容易才知道什麼是溫暖,她才剛知道…

「拉拉,我喜歡和拉拉在一起。」

凌遙睜著自己的雙眼,看著完全黑暗的掌心,想起了和拉拉的相遇,還有拉拉每次總是冷冷應付的言語,但是更記得雖然拉拉總是對她們很冷漠,卻從來不傷害她們,也不將她們帶進傷害中。

拉拉用自己的方式,將她默默隔離在幸福安全的環境裡,希望自己可以這樣一輩子。

「拉拉喜不喜歡跟我在一起?」

「喜歡。」

「真的?」

「真的。」

凌遙微笑,暫時,這樣就夠了。

「拉拉,我不想看著自己慢慢死去,我會害怕。」

「你不會的。」

「我會的…幫我站起來好嗎?」

拉拉馬上扶起她站好,但是她不曉得她想做什麼。

「幫我放一面鏡子在我的前方,一個可以完全遮住我視線的鏡子,千萬,千萬不要讓我看到你們。」

「凌遙!」所有人,都知道她想做什麼了。

「不要阻止我好嗎?在我還可以克服我的恐懼的時候,在我還可以笑得出來的時候,請幫我最後這一個忙,別讓我慢慢地等待死亡,我會害怕,很害怕,至少,讓我留著笑容給你們。」

朔華咬牙,拿出全身鏡,很近很近地*在凌遙前方。

聽到全身鏡被放下的聲音,凌遙哭著道謝,深深吸一口氣,鼓起全身的勇氣,只是除了眼淚之外,她再也擠不出更多的表情來。

「拉拉。」

「什麼?」

「說一句你最想對我說的話,可以讓我高興的話。」

「我想不出來!」拉拉雙手用力敲著自己的頭,可是她好亂,她一個字也想不起來,為什麼會這樣?

「冷靜一點!」

札克衝上前,毫不憐香惜玉的用力給了她一巴掌,現在的一切讓他想起第一次和最重要的同伴上戰場時,在同伴死的時候,他卻連一句想對他說的話都沒有機會。

但是現在她可以。

「冷靜一點,你一定有一句想對她說的話,就那麼一句,也許過去不曾想過,但是它一直在自己心裡,也許每一個人都一樣。」拉拉傻傻的看著他,眼中

滑下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也可以落下的淚水,看著他悲傷認真的雙眼,空白的腦中,一句話就這麼浮現在腦海中。

「凌遙…」

「你說,我聽。」

「有你真好…這一生,有你真好。」

因為有你,我知道什麼是關心,什麼是朋友,什麼是溫暖,什麼是快樂痛苦,什麼是眼淚……

凌遙微笑,哭泣著,放下手,在鏡子裡瞧見自己燦爛的笑顏。

有你真好…拉拉…

進去皇者陵墓時是夏天,沒想到以為只是在裡面待了幾天的時間而已,來到外面,卻已經是一個季節的更換。

這個世界也有楓紅,只是這裡的楓葉,是很浪漫的心狀,所以當這個世界的人們喜歡一個人時,會從山中取下一片紅色的楓葉,夾在信函之中,送給最重要的人,告訴對方,自己獻出了自己滿腔熱烈的愛。

當凌遙睜開雙眼的一瞬間,看到的所有事物都變成了石頭,包括一片飄下的楓葉,拉拉將那一片葉子,放在凌遙胸前合起的雙手中。

讓笑著的凌遙捧著許多的愛在上面,永遠漾著美麗的笑顏。

另一個被石化的人,讓緋紅緊緊背著不願意放開。

她要將公爵的孩子,親自送到公爵面前,即使那會讓一個深愛自己兒子的父親悲傷,但孩子總是要回到父親的身邊。

「你決定好了嗎?」

剛剛天籟已經確定了他們所在的位置,就在千迦越的北邊,有一段距離,因此朔華打算繼續往未知的方向前進,當然在那之前,他們會在附近的小鎮上等待,等待裘扎克傭兵團的傭兵,將雷聖給帶到他們身邊。

「是的,我已經決定了,我想自己一個人四處走走,也許還可以碰上像凌遙那樣的好朋友。」 「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好,但是你找到接下來的目標了嗎?」

另一頭已經準備好要出發的天籟,正在跟他招手,他點點頭表示知道,然後繼續接著說。

「總不能漫無目的的遊蕩,千萬不要跟我說想要變強,累積實力,等到有一天可以殺了非黑為凌遙報仇,那隻是遠端目標,我想問的是,你已經想好接下來的生活該怎麼過,以什麼樣的目標過,畢竟凌遙已經讓你學會了情感。」

拉拉沒有想這麼多,她的確和朔華剛剛所說的一樣,想讓自己練要更強一點,然後為凌遙報仇。

單單這樣不好嗎?

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疑惑,就像每一次稱讚天籟時,會想要摸摸她的頭一樣,朔華伸出手,摸摸拉拉的頭。

拉拉不太懂這是什麼意思,但她發現這樣的動作,也可以讓她感覺到凌遙曾經給過她的溫暖。

她很喜歡。

「如果你真的那麼做,那就辜負了凌遙給你的感情,先從幫幫其他人的忙開始如何,這是和人相處的第一步,過去你的同伴在我們星球上創下了一個戰神和平公正之神的名號,你要不要試著走這一步看看。」

「當雅典娜?」

「不,這已經有人當過了,你當你的拉拉就好。」

「不懂。 」

「我知道,只是試著告訴你其他生活的方式,希望有一天你會懂,我走了,對了,如果你遇到一個叫做煉血的人千萬記得小心點,那傢伙似乎可以控制任何機械事物。」

朔華並沒有要她真正了解,本來決定自己的人生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又怎能奢望剛明白情感不久的拉拉能馬上做到。

拉拉看著他的身影,往同伴的方向慢慢走去,一步一步之間即使不像她或是冷暮那樣有力,但是給人的感覺卻一點也不遜色多少。

「朔華。」

「嗯?」朔華停下腳步,轉回頭。

「我會將所謂的情感,傳達給母體知道,希望藉著我的感受,讓下一批生產的擬生態人可以馬上就明白什麼是情感,我還告訴母體,希望母星如果真的製造出懂得感情的人時,那個孩子可以取名叫做凌遙。」

她不曉得為什麼自己要說這些,但是看著凌遙的石像,再看著朔華的背影時,她就是想把一切說出口。

「你母體不會介意你開始越來越像人類?」

「不,那一直是我們最大的希望。」

想了一下,朔華的眼中有著了悟,於是揚起欣慰的笑容,對她點點頭。

「那你們呢?接下來你們想做什麼?」她想起剛剛他只說他們要去北方,UU看書www.uukanshu.net為了什麼而去?

「找答案,樹海說在這裡更北方的地方,有個生命神殿,那裡有不少能力者曾去過,也許會留下一些訊息和經驗,我想知道,成為能力者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非黑說過的話,他始終記在心裡,成為一個能力者,絕對不只是換一種生活而已,一定還有更深的含意在。

「那……再見……」

「再見!」

這一次,他頭也不回的離開她視線範圍,和他的同伴相聚。

她轉頭看著凌遙的石像。

再等等吧!

讓她再多陪凌遙一段時間,一下子就好。

——天人的終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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