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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蕩江湖系列 (第五部) 之暗相思》第8章
  

  【第三章】

  韓寒盤膝坐好,歪著頭喊了一聲:「阿襄。」臉和耳朵還是紅著的。

  那模樣叫穆襄心裡又騷動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克制下來。

  穆襄深吸了幾口氣。「先將氣息調勻,別急,慢慢來。」這是說給韓寒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韓寒被封的是任督二脈當中的任脈,任督二脈又稱生死玄關,若一不慎非死即傷,是以冒險不得。

  兩人面對著面,雙掌緊貼,韓寒不一會兒便感覺到穆襄掌心處一股源源不絕的熱流傳來,透過相接的肌膚,傳至他的體內。

  丹田之內一股真氣被引領而起,過尾閭,慢行至玉枕,直達頭頂百會,而後下衝任脈直入檀中。

  穆襄的真氣剛強而勁猛,與韓寒所習寒山派的陰柔路數截然不同,這一撞直叫韓寒痛得差點洩了氣,但他心知這生死關頭倘若自己岔氣絕對會連累穆襄,立即咬緊牙關守住靈台清明,隨穆襄的真氣衝撞,也不敢鬆懈半分。

  直至,破了檀中,再如此連續激盪幾個要穴,反覆來回,最後回歸丹田,終於大功告成。

  不過穆襄並沒有立即收回掌,他再引著韓寒體內凝滯的真氣運行幾個周天,直至韓寒不用他帶領內力也可自行流轉,才緩緩收功。

  這般折騰之下,兩人最後已是渾身汗水淋漓,柳長月點穴的手法太過巧妙,等他們回過神來早是天色向晚,幾個時辰過去。

  韓寒累得直喘,但體內衝破禁制的真氣卻是比以前更加精純,也更加深厚。他想那絕對是穆襄的內力進入體內,與他的內力交融而得的助益。

  但自己武功恢復了,穆襄的模樣聽起來卻不是太好。韓寒一聽見穆襄倒在軟榻上的聲音,便急急爬向前去,朝著穆襄的臉就一陣緊張亂摸。

  「阿襄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我看不見,你可別嚇我!」韓寒連聲問道。

  「沒事……」穆襄氣息微喘,疲累地道:「只是一下子耗費太多內力,休息半晌便好,別擔心。」他安撫著韓寒。

  韓寒本還不信,握住穆襄的手診了脈後發現真只是真氣略微虧損並無大礙,這才鬆了口氣。

  他半倚在穆襄身旁,以衣袖緩緩拭去這人額上汗水,心裡泛起一絲不捨。「謝謝你……」他說。

  因為實在靠得太近,穆襄身軀驀地一僵,他別開臉,讓韓寒的手落了空。

  韓寒正在納悶,卻聽見穆襄苦笑的聲音。「小寒,你暫時別靠我太近。」

  「怎麼了?」韓寒緊張得問。

  但穆襄隱忍不語的態度很快就讓韓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就如同方才差點忍不住的自己一樣,穆襄竟是控制不了了。

  無須以眼視物,也能知道這人如今是什麼模樣。

  微喘的氣息,跟著起伏的胸膛,原本俊朗的容貌或許已經染上一層淡淡緋色,神情是克制的,難耐的,也許忍得指尖都要微微顫抖起來,卻偏偏因脫力而躺在榻上動彈不得,一副任君採擷的虛軟模樣。

  「阿襄……」就算看不見,光是這般想像,韓寒便已是心蕩神搖,情難自己。他的氣息也重了起來,腦袋一片混亂,充滿綺色遐想。

  韓寒紅著臉問道:「……你很難受嗎?要不要……」要不要我幫幫你?

  穆襄急忙扣住韓寒往他胸前襲來的爪子,雖是又驚又喜,不知這人今日怎麼一改扭捏之態如此主動,卻還是用略微顫抖的聲音道:

  「別、我前日克制不住傷了你,都……都把你弄哭了……你才好些而已,斷不能再如此行事……」

  韓寒臉還是紅紅地,那模樣看得穆襄實在忍受不住,只好把頭轉了過去,不再注視這個人。

  然而當穆襄這般說,韓寒心底便是一個聲音竄了出來,他內心狂喊道:『如果你不想弄哭我……那今日我來弄哭你……好不好啊……』

  這聲音在他胸中來迴盪漾,撞得他心口酥酥麻麻地,理智盡失,整個人都快不行了。

  難得穆襄顯露出如此虛弱的姿態,撓得人心癢癢,韓寒被放在對方手心的手指動了動,恰巧搔了搔穆襄敏感的掌心。

  穆襄悶哼了聲,忍得頭上都出汗了,韓寒卻是慢慢逼近,將半個身軀覆蓋在穆襄身上。

  輕輕柔柔地一吻,帶著韓寒心中的無限愛戀——當然還包括排山倒海的慾念。

  唇不過輕觸上穆襄,韓寒整個人就軟了,他的喉間溢出一聲柔軟嘆息,手指也緩緩移至穆襄胸膛之上,有些猥瑣又不算太猥瑣地伸了進去,摸著穆襄覆著薄汗的胸膛,擰了擰右邊和左邊的乳首。

  穆襄悶哼一聲,沒有抗拒。

  韓寒於是更加使力地捏啊捏,捏得穆襄氣息都重了起來。

  四片唇交疊吸允,一點一點地咬著,雙腿間的灼熱已經抬頭,韓寒肆無忌憚地聳動著下半身,磨著穆襄的大腿,偶爾碰到那和他一樣高昂的熱塊時,便是一陣抽搐,渾身都顫慄起來。

  「小寒……你不痛嗎……」穆襄按著韓寒的後頭,與他深深相吻。

  承接不住的唾沫沿著穆襄的嘴角溢了下來,他的衣襟大敞露出被擰得紅腫的乳首,下擺被韓寒粗魯拉開,露出褻褲上的一塊動情的乳白污漬。

  一切的一切,淫靡萬分。

  「一點點……」韓寒從鼻間溢出一兩聲低低的呻吟,帶著難耐的鼻音。他下半身那處灼熱漲得很痛,無法消解,只得拿穆襄的大腿根當慰藉,猛聳著。

  後來韓寒想到穆襄定也是難受得不得了,手指只是暫停了一下,便沿著這人得胸膛而下,撫過機理結實的腹部,而後拉下對方的褲子握住高高揚起的灼熱部分,用力地上下擼動起來。

  穆襄喉間悶悶地逸出一聲低吟,那酥磁誘人的嗓音猛地激得韓寒血脈賁張,整個人幾乎炸開來。

  可就當韓寒更加用力地擼起穆襄,想再多聽聽這麼勾人的聲音時,忽地一陣天旋地轉,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被壓倒榻上。

  真氣調勻完畢的穆襄翻身至韓寒上方,一雙盛滿慾望的深邃眼眸,沒有平素溫和有禮的模樣,那積聚其中的,是如同暴風雨般狂烈席捲而來的深沉慾念。

  韓寒忽地福至心靈,聽懂了穆襄之前問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當忍了許久的穆襄開始喪失理智地扯起他的腰帶,撕起他的衣裳來時,韓寒無法控制心中的惶恐,大聲喊道:

  「阿襄你等等!」

  穆襄早完全不能等,他如今慾望彷彿出柙猛虎,一經鬆開便再也無法管住。

  扯下的褻褲卡在膝頭,韓寒的雙腿被用力折起貼到胸前,臀間秘處探入手指鬆了鬆,就在他緊張地喊著的時候,穆襄蓄勢待發的火熱已經按捺不住,用力地撞了進去。

  「啊啊——」韓寒叫了出來,因為受驚太大,聲音忍不住又帶起哭音。

  穆襄挺著腰,一下一下地抽插。

  韓寒喘著氣,一聲一聲地嗚咽。「我是說前面不痛……不是後面……後面還沒好全……很痛很痛啊……」

  穆襄早就失去理智,任憑自己在韓寒緊窒濕熱的甬道裡馳騁。兩具身軀交疊,爆發出來的情潮只有越來越加激烈,而沒有消退的跡象。

  起初的疼痛並沒有持續太久,隨著那火熱的楔子在自己體內抽插研磨,激烈的快感很快便蓋過一切,讓韓寒哼哼叫著的鼻音染上曖昧色彩。

  「嗯……」

  穆襄搖晃著身下的人,讓這人身軀完全為自己敞開,他抵著深處那能讓這人顫慄不已的地方,而後感覺柔嫩的內壁不停地收縮痙攣著,韓寒噴濺出的濁液弄濕了兩人的胸膛。

  「小寒……」穆襄沒有停止自己的擺動,嘆息般地喊了這人的名字。

  臉皮向來很薄的人被這麼一喊,加以不停歇的撞擊,軟下的分身沒有多久竟又慢慢地抬起頭來。

  韓寒將自己的臉埋在雙臂間,但還是露出了一對紅到發燙的耳朵。

  穆襄心裡的情感澎湃而出,他更加用力地需索這人,讓這人因承受不住劇烈的快感喘息出聲,直至那些低吟在激烈的抽插中化為高亢的呻吟,穆襄才在韓寒顫抖著緊緊吸住他的昂揚之後,在韓寒體內深處釋放。

  拿下對方遮著臉的手臂,看著這人失神的惑人神情,穆襄深深吮著對方再度緩緩動作,他的臉上神情真摯,他的眼神溫柔似水,心中難以言喻的愛戀,全在這一刻,傾洩入這人體內。

  裡面的呻吟聲嗯嗯啊啊,守在外頭的白翎欲哭無淚。

  他捂著耳朵喃喃唸道:「我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聽到!」

  過了許久許久,聲音終於歇下,白翎也覺得自己幾乎就要氣絕身亡。

  白翎癱軟地倚在門邊,含著淚心想以後絕對不幫任何人護法了。

  為什麼護個法到最後會變成嗯嗯啊啊,而且那個嗯嗯啊啊得很大聲的還是他寒山派曾經的代掌門,也是他最尊敬的師兄,為什麼會發生這麼可怕的事啊!

  書房房門在半晌後打開,穆襄抱著暈厥過去的韓寒出來。

  白翎一聽見聲響便跳了起來,當看見韓寒動也不動地把頭擱在穆襄懷裡時,驚訝得張嘴便要叫人。

  穆襄用眼神示意白翎,搖了搖頭,輕聲說:「他剛睡著,別吵他。」

  白翎會意,連忙捂起自己的嘴,點頭。

  只是頭一點,便瞧見他家師兄白晃晃的兩條腿露在外面,白翎納悶底下的褲子是到哪裡去了,往內一看,震驚發現地上那被撕成一條一條的,不正是他師兄方纔還穿在身上的褲子嗎!

  穆襄說:「我先送小寒回房歇息,你跟我來,我一會兒有事問你。」

  穆襄走在前頭,白翎跟在後頭眼神空洞神遊太虛。

  寒山派與寫意山莊世代交好,尤其從老爺子也就是他師兄的爺爺韓齋以降,兩家來往更是頻繁。老爺子當年差點收穆少爺的爹當義子,不但將穆少爺當親孫看待,甚至挺放心將師兄交給穆少爺。

  是以這回師兄有難,穆襄一和代掌門師叔聯繫過後,代掌門師叔便讓他們一切聽從穆少爺吩咐,直奔水月樓救人。

  在他們眼裡,穆少爺和師兄有著同等地位,也是他們願意聽從命令之人。

  看著穆襄將韓寒放到床上,仔細蓋好被子,白翎在一旁點起油燈。

  本來想說他師兄的廂房在隔壁啊,怎麼送到這裡來了,可嘴巴張了張還是沒開口,也許穆家少爺想,晚上睡在一起的話,能就近照顧師兄吧!

  油燈亮起,照得滿室暈黃,穆襄招白翎至桌前坐下,倒了兩杯茶。

  穆巷啜了一口,為免吵著不遠處的韓寒,聲音刻意放得低了。「小寒離開寒山派的前幾個月,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白翎正覺口乾舌燥,杯盞端了便一飲而盡。他舒服地噓了口氣,仔細想想,答道:「沒什麼特別的,寒山的日子就是那樣,師兄弟也一直都是那樣,只是那陣子大家都不懂為什麼師兄要把代掌門之職傳給師叔,離開寒山罷了!」

  「……」穆襄頓了頓。「小寒要離開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

  白翎想了想,搖頭。「就和師兄比較親近的幾個師兄有特意交代。」

  「多少人知道小寒往涵揚蘇雪樓去?」穆襄問。

  後來穆襄反覆問了白翎幾個問題,在心裡估量一番,將事情理出了個大概。

  他今早收到韓寒師叔稍來的信函,其中提及一點蹊蹺。韓寒離開寒山派前後,廚房裡一名廚子也同時失了蹤影。

  因韓寒行蹤從沒刻意隱瞞,只要有心混入寒山派,無論是誰都能從弟子們口中套出韓寒動向。所以極可能便是在那時,韓寒就被人盯上了。

  看來,最大的問題並不是出在寒山派內……

  跟著休息沒幾天,穆襄確定韓寒身體已經好轉,還能拖著幾個師兄弟去練劍打野味,遂決定回寫意山莊去。

  韓寒只留了為首的幾名弟子在身邊,其餘人都讓他們直接回寒山派去。

  雖然如今雙目仍失明,但畢竟寫意山莊就和自個兒家一樣,穆襄又能把人照顧得妥妥當當,韓寒也不想讓這些師兄弟們為他操心。

  寫意山莊是韓寒從小玩到大的地方,他蒙著眼也知道路該怎麼走。

  回來之後穆襄有事便先離開,白翎在前頭領著,韓寒跟在他身後,走進寫意山莊中屬於他的那處院落。

  白翎看韓寒穩穩進到屋裡,步伐平順如明眼之人,再見他師兄翻起杯子便倒了杯茶喝起來,動作行雲流水,臉上一片淡然,還帶三分灑脫意味,讓他這有眼睛的人都看得目不轉睛了。

  「師兄,你中的毒真的無大礙嗎?」白翎擔心地說著。「如果過幾日拆了藥,眼睛還看不見,或是趙大夫沒能制得出解藥怎麼辦?我問過的幾個人都說九霄五靈散劇毒無比,幾乎沒人能夠捱過,怎麼你和穆少爺卻一點都不緊張?」

  他們這幾個韓寒雙親的嫡傳弟子自幼與韓寒一起長大,與其餘寒山弟子不同,師父都不讓他們稱韓寒為少主,只叫韓寒師兄的。但也就是這聲師兄,讓他們比其他弟子還要親近韓寒許多。

  韓寒倒真沒想過這問題,他一愣,後笑道:「別擔這個心,除非有意外,否則趙小春絕對會來,更何況那傢伙的醫術出神入化,神醫這名頭也不是叫假的,我不信憑他那身能耐,會解不了區區九霄五靈散。」

  「師兄你很相信趙大夫?」白翎問得惴惴不安。

  「嗯。」韓寒喝了一口熱茶,點頭應聲。

  「那我就不擔心了。」白翎鬆了一口氣。

  「不擔心什麼?」外頭傳來一陣好聽的嗓音,穆襄手負身後,跨入門內。

  「穆少爺!」白翎朝穆襄點了個頭,說:「我正問師兄他的身體如何。師兄說他不會有事,我就放心了。」

  穆襄笑了笑。「勞你費心了。」

  不過是簡單一問一答,但穆襄說這話聽在韓寒耳裡卻別有意味。韓寒心虛地大聲說道:「白翎是我師弟,勞什麼費什麼心,他關心我本來就天經地義!」

  穆襄只是一笑,他方才處理了些事剛好也渴了,見韓寒手裡端著一杯茶,便彎下腰就著韓寒的手喝了一口茶。

  韓寒持著杯盞的手抖了一下,問道:「阿襄你幹嘛?」

  「喝茶。」穆襄說。

  「喝、喝茶不會自己倒去嗎?」紅暈爬上韓寒的臉。

  穆襄沒有回答,只是說:「我以為你會住到我那裡去。」

  韓寒猛地咳了一下,臉色漲紅,他結結巴巴地道:「住、住到你那裡去幹嘛?我每次來你這兒都是住這裡,這裡多大多好,幹什麼硬要到你那裡去擠!」

  穆襄說道:「目前情勢不明,買你性命的人尚不知是誰,你雙目又未覆明,白日有白翎他們陪你我固然放心,但到晚上他們也得休息,我唯有留在你身旁親自看顧你,才得安心。」

  「可你的院子才一間房一張床,連小廝睡的偏間也沒有,我、我睡哪裡啊?」韓寒大窘。

  「自是和我睡一起啊!」穆襄和煦地笑著,臉上滿是溫柔。

  「很擠耶!」韓寒聲音高了起來,還帶著抖抖的尾音。

  「要不今日我睡裡面,把靠外頭的位子留給你。」穆襄想了一想。「但你夜裡翻身動作總是大,要小心別摔下床去。」他挺是認真地道。

  韓寒發覺自己無法反駁。

  自從水月樓出來以後,穆襄的注意力幾乎全放在他身上,人也越來越粘,往往一處理完公事便來找他,甚至會拿書到他身邊看,連晚上睡覺,也要躺在他身邊。

  韓寒有些困惑,卻也有些害臊。

  困惑的是趙小春那春藥怎麼這麼厲害,日日都想粘在一起,看不見對方,心裡便魂牽夢縈思念不已;害臊的是每夜都躺在一起,有時明明就憑借毅力耐力忍著睡著了,卻又往往因為夜半一個不慎,翻身時腳跨到對方身上,或是手碰到對方身上不該碰的地方,便轟地一陣天雷勾動地火,燒得兩人隔日起不了身來。

  欸,他也不是想埋怨,只不過穆襄一到床上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似地,那猛勁……咳……韓寒掩起了臉……完全就是沒幾個時辰便無法休兵,做到簡直都讓他差點哭喊「鴛鴛相抱何時了,屁股作疼沒法好」這樣的淫蕩句子來了!

  待趙小春回來,非得讓那小子立刻替他解了這淫毒不可。

  要死了,真是!

  「掩著臉做什麼?」穆襄抓下韓寒的手,剛從外頭進來還帶著寒氣的手指讓韓寒冰得顫了一下。

  酡紅的臉龐,輕輕瑟縮的反應,每一個模樣都叫穆襄別不開眼。韓寒緊閉著嘴不說話,穆襄就也隨他,只是牽起了韓寒的手道:

  「隨我回房吧!」

  那和煦的聲調與其間包含的滿滿溫柔讓韓寒無法拒絕,穆襄一帶,韓寒便從椅子上起了身,乖乖地讓人牽著走了。

  身後傳來碰撞聲,穆襄回頭,只見白翎遮著雙眼撞倒幾張凳子,說道:「我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

  韓寒的臉一下子炸紅起來,穆襄發出朗脆笑聲,攜著韓寒離開。

  十日已至,今晚是拆藥的日子。

  韓寒一大早起來心情有些忐忑,穆襄擰過巾子替他擦臉擦手後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但在白翎未來之前,韓寒取了穆襄的劍又開始練起武,任何事情在這時都被他拋到腦後去了。左砍砍、右砍砍,挽個劍花飛身上樹再跳下來,片刻之後大風忽起,而後鼻間竄入淡淡梅花香氣,韓寒把劍尖湊上一聞,才發覺原來風刮來了花,落下一朵梅花在他的劍身之上。

  手腕輕輕一蕩,白梅彈起,落入韓寒手中。他拿著花轉了轉,心情愉快非常。

  他的武功已經完全恢復,接下來再等眼上的藥拆下,便能恢復以前威風凜凜的俠士模樣。

  韓寒笑了幾聲。

  雖然現下瞎了眼,看不見還能舞刀弄劍遠比看得見更加厲害,不過他還是想趕快好起來,趕快看得見穆襄,看清楚那張令他魂牽夢繫的臉龐是否還和以前一樣。

  安靜無聲的院子裡這時突然多出一道凌厲視線,陌生的氣息帶著殺氣,令韓寒猛地回頭。

  暗器破空挾帶勁風朝韓寒面門射來,韓寒迅速側身閃過,雙指舉起應聲夾住暗器,大聲喝道:「什麼人!」

  幾乎便在同時,那帶著殺意的目光消失,院內又回復平靜,韓寒摸了摸接住的暗器,原來竟是一片枯葉。

  他好奇地摸了摸枯葉,心想這人暗器功夫了得,隨便一片葉子竟能有如此力道。韓寒心裡癢癢的,忍不住出聲喊道:

  「不知哪位前輩在場,可否出來一見?」

  他豎起耳朵仔細聆聽週遭聲音,但沒人回應。

  韓寒不死心地再喊:「喂,有沒有人?」能將枯葉使得如同利刃的人實在少見,韓寒不願放過這難得的機會,說什麼也想與那人切磋切磋。

  「前輩?」他一邊走一邊叫:「出來打一場好不好?一場就好,打完在下絕不會糾纏!前輩?你在不在?呦吼——還有沒有人啊——」

  結果韓寒都找出小院外頭了,也沒人理會他。

  中午穆襄回來時,韓寒獻寶似地把那片葉子拿了出來,結果換得穆襄的一片沉默。

  「原來如此,人竟是混在寫意山莊中。」穆襄半晌後說道,神情凝重。

  「啊?」韓寒呆呆地問:「你的意思是說,丟這片葉子的和到水月樓買兇殺我的那人有關?」

  穆襄又是一陣沉默,不知在想著什麼,半刻也沒反應。

  韓寒喊了好幾聲「阿襄」,直到後來把手放在穆襄手背上掐了掐,穆襄才抬起頭來。「怎麼?」他帶著笑容問。

  「如果你找到那個人,千萬記得告訴我。」韓寒說。

  「你想做什麼?」穆襄才開口,見到韓寒躍躍欲試的神情,遂道:「莫不是想和他來場比試吧?」

  「咦,你怎麼知道?」韓寒驚訝了。

  「小寒!」穆襄哭笑不得。

  房外傳來敲門聲響,殷總管的聲音隔著木門傳來。「少莊主,莊內有客來訪。」

  穆襄方反握起韓寒的手,房內正濃情蜜意,沒料殷總管一句話便讓韓寒猛地縮回手,歪向穆襄的身軀也立即坐直。

  「殷總管來了!」韓寒說。

  韓寒正襟危坐還帶點受驚神情的模樣,讓穆襄忍不住噗地聲笑出來。

  韓寒壓低聲音惡狠狠地道:「笑什麼!」

  穆襄靠近韓寒,吐息般輕柔地說:「隔著道門,殷叔看不見房裡景象,你無須如此緊張。」

  「誰緊張了!」韓寒啐了聲:「我只是因為、因為我們的事已經不小心讓白翎知道,為了不再被其他人發覺所以才做此掩飾!」

  穆襄才想問韓寒為什麼這麼怕別人曉得,殷總管催促的聲音再起:「少莊主,來者是溫小姐,她似乎有急事找您,目前正在書房裡等著。」

  「玉兒又來了?」穆襄納悶。

  「什麼叫作玉兒又來了?她常來找你?」韓寒聽見溫玉的名字心裡便緊了一下,他問出口的話其實沒有別的意思,但聽在自己耳裡都覺得好酸好酸,如同打翻了一整罈醋一樣。

  「興許是收到你安然脫險的消息所以來問問。」穆襄拍了拍韓寒的手背,在他唇邊落下一吻。「我去見見她,你在房裡等我。」

  「嗯……」

  穆襄前腳剛走,韓寒後腳便跨出房門尾隨而去。

  自從他回來後,穆襄為了他的安全著想又多派一些弟子巡莊守護,是以不想被人發現的韓寒一路偷偷摸摸地,一遇巡邏弟子便閃閃躲躲,只是等到終於摸到書房門口,裡頭的人也不知講了多少話去了。

  韓寒嘴巴上不承認,但其實他心裡可吃醋著,穆襄的安撫對他全然無用,按捺不住心思,他還是跑來聽牆角了。

  彎著身子小心翼翼貼在牆邊,摸啊摸地輕輕拉開書房的窗戶,好讓裡頭的聲音能夠傳出來。

  韓寒的手搭在窗格上,把耳朵擱在窗邊。

  他能感覺房裡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氣息溫潤如玉從容淡定,那必定是穆襄;女的焦躁不安不停擰著手指,那該是溫玉。

  屋裡,穆襄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不是來找你表哥,那到底所為何事?你不說,我又如何幫你?」

  他們坐在桌前,面對著面,穆襄喝著茶,等待溫玉開口。

  溫玉面有難色,手指絞了又絞,欲言又止幾次,最後眼眶中竟含起了淚,聲音哽咽地道:「阿襄,我們能不能快點成親?」

  穆襄一楞,窗外的韓寒也是一楞。

  穆襄開口說道:「玉兒,我正想和你提這件事……」

  外頭的韓寒聽到這句話,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口氣滿得叫他胸口發疼、鼻間發酸。穆襄要同溫玉提成親的事了……趙小春春藥的威力也沒那麼大嘛……瞧……這個人……這個人喜歡的還是溫玉……

  可是溫玉沒讓穆襄說完,她將手貼在腹上,聲音不穩地道:「阿襄,我有了!」

  「什麼?」穆襄一聽,便是一驚,失手掐碎手中杯盞。

  『什麼!』韓寒一聽,也是一驚,不慎捏碎窗格木條。

  外頭的輕微動靜引起穆襄注意,穆襄警覺,視線望向聲音來處,臉色些微轉白。

  韓寒發覺自己弄出聲響,他怕被穆襄發現自己偷聽,加上得知了令人無法承受的消息,遂顫顫地鬆開滿是木屑的手,彎著身子沿著原路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溫玉見穆襄分了心神望向別處,又站了起來作勢要往窗邊走去,心裡一急便繞過桌子緊緊抓住穆襄的手,潸然淚下地道:

  「阿襄、阿襄,我們盡快成親好不好,你不幫我我就就死定了!要是肚子凸了出來,你又不和我拜堂,爺爺知道了以後絕對會打死我的,到時候就一屍兩命了!」

  穆襄看看窗邊的碎木痕跡,又看看哭得成了淚人兒的溫玉,他額邊噗噗地跳著,頭痛了起來。

  穆襄揉了揉額頭,低聲問道:

  「孩子是誰的?」

  溫玉抿緊了嘴唇。

  「玉兒,」穆襄柔聲道:「你不說孩子是誰的,要我怎麼幫你?」

  「……我……我……」溫玉哽咽一陣,最後竟哇地哭了出來:

  「我不知道啦……你別再問了!反正你快點和我成親就對了,我們有婚約在身的,你絕不能毀婚。要是你不要我,我真的會被爺爺給打死的!嗚嗚嗚……阿襄啊……只有你能救我了……」

  穆襄聽得臉色一片青。

  【第四章】

  即便最後本來就是會有這樣的結果,即便多少次告訴自己沒有關係,但當這日毫無預警地到來時,韓寒仍是覺得難受。

  溫玉有了穆襄的孩子,她哽咽地說希望能快點成親,穆襄接著會和溫玉談這件事,時節已是寒冬臘月,距離正月不過幾日,或許接下來便要準備親事,寫意山莊他是不能再待了。

  好痛苦、好痛苦……心糾結成了一團,幾乎無法呼吸……

  不過就是放開手而已,放了自己、也放了穆襄,為什麼會有這麼難……

  韓寒抖著手摸著房內一切,收拾細軟。

  他打開矮櫃,發覺拿出的幾件衣衫都是穆襄為他所準備,料子用的是上好的雪錦,顏色或許是天藍,因為穆襄知道他素來喜穿藍衣,所以定會為他如此準備。

  把衣服放了回去,那不是他的。

  到床旁取下在床頭上的劍,想起這根本來就是穆襄的,因為自己的佩劍早在幾個月前與金花的一戰便毀了,而後穆襄沒說一句便把隨身寶劍予他使用,他還使得十分上手,就成霸著沒還了。

  將劍放了回去,這也不是他的。

  韓寒突然耐不住悲從中來,眼眶發酸。

  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一切都是錯的,最後終將歸還。就連穆襄也是,從裡到外一片衣角一根頭髮,都不是他的、不是他的……

  空蕩蕩的布巾攤在桌上,沒有任何細軟可帶走。韓寒站在桌前發楞,片刻後拳頭緊了緊,牙一咬,轉身離開。

  不是他的,就不許帶走。這點道理韓寒還是明白的。他既然是空蕩蕩的來,那就該空蕩蕩的去,若是連這點都輸不起,那他便是枉活了這二十幾年。

  只是眼淚沒志氣地濕了眼眶,不過幸好還包紮著布,不會有人看得出來。

  韓寒往白翎他們所在之處走去,然而還沒走入他們的院落,在外頭便忽地被人扣住肩膀扳過身子。

  熟悉的氣息立即讓韓寒知道那是誰,他們曾經相對幾個晝夜,像兩塊麥芽糖似地粘在對方身上分不開來,可如今想到曾經的那些事,更讓韓寒覺得心傷。

  這人,原來已是別人孩子的爹了。

  「你到這裡來做什麼?」穆襄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找白翎他們,回寒山。」韓寒死板板地道。

  穆襄抓著韓寒肩頭的手失去節制地緊了一下,力道痛得韓寒皺起眉。

  穆襄說:「你聽見了?」

  韓寒抿白了雙唇,不願回答。

  「隨我回去。」穆襄抓住韓寒手腕,用大得出奇的勁道扣住他的腕處,扯著韓寒往他房裡走去。

  韓寒沒有說話,只是一路掙扎,但穆襄完全沒有鬆手的打算,直至回到房中,穆襄把人往房裡一帶,落鎖閂上了門。

  「你有什麼要問我的?你問,我便一定說。」穆襄克制著自己說話的語氣,但韓寒感覺得到,他在生氣。

  他這是在生什麼氣?

  明明該生氣、該發瘋、該大吼大叫的是他才對!

  但韓寒說不出這些話來,只重重應了聲:「沒有!」沒什麼可問的了,再怎麼問還不都一樣,他早知道了。

  穆襄很少發怒,但這回他真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方纔知道韓寒在外偷聽後,他便立即回來,結果卻發覺桌上攤著塊布巾,而韓寒不見人影。

  他立即便明白韓寒想著什麼。這人走了,什麼也不問,把事情全埋在心裡,拋下他一個人,獨自離去了!

  穆襄急急往白翎他們那處去,幸好在外頭截到韓寒,但韓寒臉上隱忍的神情卻讓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直想質問這人究竟為何如何輕易便得離開。

  「你沒有,那便讓我來問。」穆襄拳頭緊了緊,再努力鬆開來。他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失態,因為他將眼前之人看得比什麼都重,倘若再度失去這人,他會無法承受。

  穆襄壓抑著問道:「你一聽見玉兒說她有了身孕,便認為腹中孩子是我的?」

  韓寒臉色白了幾分,緊閉著嘴沒有回答。

  穆襄再問:「你就是這麼看我,就是這麼不相信我?玉兒肚子才多大,前些時候你失蹤而我心急如焚,又怎會在那段時間與玉兒有什麼。更何況你應該明白……」

  韓寒突然大吼一聲:「我什麼都不明白!我只知道我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我不想放開你,可是不行。如果不是那春藥的緣故,你根本就不會和我在一起,我明知如此,可卻還是厚顏無恥地霸著你不放。」

  淚水濕了白布,染出兩處深色水痕。

  韓寒聲音哽咽,他想強忍,但卻徒勞無功。「你不是我的……你不是……我不該對你做那些事,你也不該對我那麼溫柔。你不該說喜歡我,讓我現在怎麼也放不開……你是玉兒的……我明明知道……可偏偏就還是喜歡你……

  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從小到大我心裡就只一個你。如果可以,我多想將你搶過來……可你偏和玉兒有婚約,還讓玉兒有了身孕……為什麼、為什麼我就不行……為什麼我就是得離開你……」

  韓寒的話讓穆襄愣在當場,好一會兒無法言語。

  他心跳如鼓,激動得幾乎快要窒息。韓寒的一字一句全都進入了他的耳裡,侵入了他的心裡。這人對他說了多少次的喜歡他數不清,唯一明白的是那些妒嫉全是因出自心底最深的愛戀。

  這時的穆襄只覺得好想用力抱住這個哭著的人,緊緊將他摟進懷裡。那些被他所誤會的事與這人的淚水比起來,根本微不足道。

  眼前的這人深深愛著他,那是無庸置疑的眷戀。直接而真摯的話語衝擊穆襄的心,喜悅像是天底下的所有蜜糖都摻入心中那般膩人的甜,叫他幾乎無法承受。

  穆襄猛地向前將韓寒緊緊按入懷中,他抬起韓寒的下頜,無法控制力道地親吻下去。

  韓寒推開穆襄,大喊道:「你做什麼!」

  穆襄衝了過來,嚇得韓寒舉腳便踢,可踢出去的腳卻一下子就被握住,而後突然間一陣天旋地轉,韓寒便面朝下倒在桌子上。

  「阿襄!」韓寒吼道。

  穆襄壓了下來,屬於這人的氣息完全將他籠罩,在掙扎中韓寒驚訝地發現穆襄居然有了反應,當那灼熱的部分貼到他的臀上,韓寒一僵,又激烈地掙扎起來。

  褻褲被焦急扯下,臀瓣被用力分開,屬於對方的那部分急躁地想要進來,韓寒氣得屁股左閃右閃,就是不讓對方如願。

  穆襄輕輕地在韓寒臀上拍了一下,那帶著挑逗意味的巴掌讓韓寒一縮停頓了下,而後穆襄趁機便闖了進來。

  「啊——」韓寒疼得叫了一聲。

  「嗯……」穆襄悶哼,沒有停頓,跟著便激烈地抽插旗底下的人來。

  被狠狠撞擊著,用力頂進深處,而後幾乎全部抽出,再重重進入。那酥麻的感覺很快便將情事之初的不適淡去,韓寒讓洶湧襲來的情潮打得昏頭轉向無法自己,一想到埋在體內的是深深喜愛著的人的一部分,他就難以控制地發出聲音來。

  只是第一聲的呻吟讓他一驚,猛然想到方才才在吵架,怎麼沒片刻便給人壓著做了,而且還是在桌子上,這怎麼可以!

  但他的手腕被穆襄一手壓在桌面,穆襄的另一手則扣著他的腰不斷地晃動撞擊,在這情況下,韓寒氣得用力夾緊雙臀,不讓那人輕易進出,可這動作卻反而刺激到了穆襄。

  韓寒只聽穆襄鼻間逸出了一聲低吟,要酥到人骨頭裡似,跟著用力捅了他體內最敏感的地方幾下,而後一個拔出,將他整個人翻了過來,再一個深深插入,叫他無法克制地叫了出來。

  「嗯啊——」韓寒難耐得連腳趾都蜷了起來。

  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穆襄是那麼地急切,力道重到無法克制,好像想將他揉碎撕裂一般。粗重的喘息,滴落的汗水,偶爾從喉間發出的低低呻吟。

  穆襄不停地索求著韓寒,一再加重的力道和加快的速度令韓寒無法承受,腦中一片空白。

  韓寒的腰難耐地弓起,大腿根處輕輕抽搐,這猛烈的撞擊將他一點一點推到了雲端,讓他的性器高高揚起,尖端流出了透明淚滴,管不住的呻吟在房中迴盪。

  感覺就快到了,韓寒下腹一緊即將釋放,這時一雙手卻驀地抓住了他垂淚的分身,緊緊扣住讓他解脫。

  「啊——阿襄——」韓寒躁動扭曲著身體,難過得濕了眼角。「把手放開,快放開!」

  甬道內激烈地收縮著,圈得穆襄幾乎要洩出,然而他還是激烈地晃著韓寒,眼裡漩著深深的慾念,與濃濃的愛戀。

  韓寒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炸開了,可不論如何掙扎都是徒勞無功,他的要害扣在穆襄手上,只要穆襄不肯放,他便無法宣洩。

  突然便在這時,從一開始就沉默不語的穆襄開了口。他喘息著道:「孩子不是我的,我心裡只你一個,從來沒有玉兒……在我找到你那時便有了與玉兒解除婚約的念頭,只是那威脅你性命之人尚未找出,我不願分神……」

  韓寒腦中無數白光閃過,全身顫抖了起來,叫囂著要解放。

  「我不信!」他說。

  穆襄重重地喘著氣,衝刺的速度越來越快。「我喜歡你不是因為春藥的緣故……很久以前你便在我心裡,只是我沒發覺……」

  「騙人!」韓寒也是氣喘吁吁地吼道。「這藥一解……你會恨不得此生沒認識過我……」

  「我不會。」穆襄語氣堅定。下半身也是用力而堅定。

  「你會!」韓寒大叫。他已經快受不了了。

  穆襄語調放緩了下來,身下的動作也不再那麼蠻橫,而是慢慢溫柔地畫起圈來,緩緩地撞擊著。他說:

  「要我說多少次都行,我也會說到你相信為止……我心中只有你一個人……無論以前、現在、或將來,我喜歡的人也都只是你一個……我會想與你做這種事,我會想親吻你,我會想夜裡摟著你睡,我會想以後每個日子都在你身邊……讓你睜眼是我,閉眼也是我……一輩子有多長,我便會愛你有多久……」

  穆襄低低哼了一聲,他深深埋入韓寒體內,將那些以慾望為名的愛念全數射入韓寒身體之中。

  穆襄的手鬆開,韓寒的分身跳動兩下,也噴灑出了乳白色的濁液。穆襄替他來回輕捋,將那些欲液一點一點地擠出來。

  「可惡……」韓寒又遮起了臉,嘴唇咬得都破了。

  穆襄撫著他唇上傷口,低聲問道:「不舒服嗎?」

  韓寒紅著臉吼道:「就是舒服才可惡!」

  穆襄輕笑幾聲,就著相連的姿勢將韓寒抱起,摟著他移至床榻之上。

  移動時的震動讓穆襄的分身有死灰復燃的跡象,但他只是埋在韓寒體內並不再動作,再將韓寒的腦袋放到他的頸窩處。

  韓寒掙扎了幾下,穆襄安撫地說著:「別氣了,是我不對,我沒對你說明白,才讓你無法放心。」

  「……」韓寒心裡還悶著。他自己挪了個舒服的位置,跨在穆襄身上的腿動了動,姿態曖昧地在穆襄胸前把臉埋了。

  「我過幾日便會親去湘門請罪,是我誤了玉兒。」穆襄說。

  「先拔出來……」韓寒屁股不舒服地動了動,但察覺穆襄的東西竟有越來越硬的趨勢,便不敢動彈了。

  「再一會兒……」穆襄嘆了口氣,帶著寵溺的笑意撫上韓寒的髮。「而且我差點也誤了你……」

  「你已經誤了我了!」韓寒惡狠狠地道,耳朵通紅。

  穆襄親親韓寒的額角。「若真誤了你,定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憾事。」

  韓寒哼哼兩聲,有些滿意穆襄的回答。

  「對了,」韓寒悶悶問道:「既然不是你的,那孩子到底是誰的?」

  「玉兒不肯說,但我大概知道。」穆襄說道:

  「你身陷水月樓那會兒玉兒來找過我,她曾提過讓幾個友人尋找你的下落。我當時不以為意,直至莫二來信透露你的行蹤時,才覺得有些奇怪。照理說莫二與莫三在涵揚調戲玉兒,被你教訓一頓後定是懷恨在心,又怎會為你求援?

  再者我去信謝他,他卻並無要求任何條件作為謝禮。後來我讓人查了一下,才發現他與玉兒曾接過頭。依玉兒那性格……興許是喜歡上了對方,而對方也該是十分中意玉兒,才會冒著與清明閣作對的危險,將你的消息帶出來。」

  韓寒驚疑不定。「你是說玉兒肚子裡的孩子是莫二的!」

  「或者該說,是莫家哪個人的。」穆襄苦笑。「玉兒方才自己不慎洩了口風,說她不知孩子的親生爹是誰!」

  「啥!」韓寒差點跳了起來。可惡啊!莫家一家子果然都是淫賊,莫大愛嫖小倌,屢次糾纏他不放;莫二和另一個就纏住他表妹,甚至連孩子都有了!

  韓寒激動不已,但卻被穆襄壓了下來。

  穆襄將人抱住,輕輕嘆了口氣說:「別動了小寒,我只想抱著你,你這扭來扭去的會讓我無法維持初衷。」

  韓寒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僵住。原來埋在他身體裡的那東西不知何時,已經漲大到叫人不敢置信的地步,柱身還突突地跳動著,彷彿只要那東西的主人一聲令下,又要可怕地撞動起來。

  「拿、拿出來啦……」韓寒結巴地道。

  穆襄將下頜頂在韓寒頭上,柔聲說:「再一會兒。」

  「已、已經很多會了……」

  「再一會兒。」

  ◇  ◇  ◇

  這日下午窗外天色微亮,他們兩人便這般四肢交纏說著話,直至疲累睡去。

  隔日清晨韓寒醒來時發覺身上那些情慾痕跡已被清除乾淨,身上穿著柔軟棉衣,除了渾身酸疼一點與屁股依舊作痛之外,並無大礙。

  旁邊傳來書冊翻頁聲,那是穆襄正看著書。

  他摸摸眼上的蒙眼布,而後戳了戳穆襄,說道:「都十天了,能解了吧!」

  韓寒初醒的嗓音沙啞中帶了點慵懶,穆襄放下書笑著將人扶起來,看著他按著腰紅著耳朵直皺眉頭的神情,發覺無論聲音或者表情,這人總是這麼地惹人憐愛,若不是昨日已經累了他,今日便也不想讓他起來了。

  穆襄伸手,用上真氣揉起韓寒酸疼的腰,韓寒嘴裡說著:「左邊左邊,再往左一點。對,就是那裡!」而後舒服地嘆了口氣。

  穆襄邊揉邊說道:「其實昨晚便要幫你解,只是看你睡得那麼沉,便不忍把你吵醒。」

  「那就是可以拿下來了!」老這麼綁著著實不自在,韓寒伸手往眼上的布去。

  穆襄說了聲:「我來。」韓寒便縮回了手,任由穆襄替他解開布上綁著的小結。

  一圈一圈的白布緩緩繞開,韓寒心裡既是期待又是忐忑。

  當最後一圈布鬆了開來,眼上那些清涼的藥草被擦去,韓寒的眼皮感受到白晝的光亮,輕輕顫了幾下緩緩睜開。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叫他一愣,人都不會說話了。

  「小寒,怎麼?」發覺韓寒的僵硬,穆襄焦急喚道。

  韓寒回過頭來,摸了摸穆襄的臉。他眼前看得見光,看得見穆襄的輪廓,只是一片的模糊,像是置身水底往上看一樣,難以清楚透徹。

  韓寒臉上有著失望,但仍強顏歡笑地道:「沒事,看得見了,只不過不太清楚罷了。」

  穆襄捉著韓寒貼在他臉上的手,低聲道:「別擔心,那應該只是餘毒未清。你的耳朵和嗓音都恢復了,眼睛只是早晚的問題。趙小春正在替你找藥,你很快就能復原的。」

  韓寒撇了撇嘴。「中毒都五個月了,沒死已是萬幸,我早想過劇毒深入五臟六腑,定是要有一兩樣救不回來,眼睛這般情況也不知會不會越來越糟。小春那傢伙不是神仙,已經盡心盡力了,更何況他身上還有傷……算了……阿襄,你看看能不能把他叫回來,別讓他在外頭跑來跑去省得出事……」

  韓寒話還沒說完,便讓穆襄一個緊抱,牢牢按入懷裡。

  穆襄在韓寒耳邊說:「你的眼睛不會有事,我不會讓你有事。」

  韓寒下頜擱在穆襄肩頭,被抱得幾乎難以呼吸。他靜了靜,說道:「你別這樣,最糟最糟也不過就是瞎了,你該想想是不是讓赤霄坊幫我鑄根枴杖,最好那枴杖還能當劍用,我可受不了一手拿劍一手拿枴杖去找人比試。」

  韓寒語調輕鬆,他不想讓穆襄心情太沉重。

  其實這一切根本不關穆襄的事,但這傻子偏偏把這意外往自己身上攬。韓寒感覺到穆襄的自責,心疼萬分。

  穆襄低聲說:「若你眼睛再也看不見,那我便當你的枴杖,一生一世讓你拄著,陪你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韓寒任穆襄這般抱著,半晌無語,最後他輕輕應了聲:「嗯……」將雙臂繞上穆襄頸項,閉上眼,感受這人給予他的溫暖,與相伴一生的承諾。

  真好……韓寒嘆了口氣,心裡想著。原來無論瞎了、啞了、聾了甚至死了,也無所謂。

  只要兩人能心意相通,一切便是值得的。

  ◇  ◇  ◇

  鼻間聞到雪的味道,原本正和他下棋的白翎轉頭望向窗外,說了聲:「下雪了。」韓寒便按捺不住性子,跑到床頭拿了劍,往外奔去。

  他步伐平穩,來到穆襄小院鄰近的白梅林苑中。

  冬裡此處最美,滿山遍野的白梅綻放枝頭,天際緩緩飄落細雪,枯枝上點點白雪飄香,天地間彷彿就只一種顏色,純淨無垢,淡香縈繞人間。

  韓寒一個甩手,名劍出鞘,劍鞘射入雪地之中。

  他穿著一襲淡若今日碧空的淺藍長衫,烏髮以同色穗絲束起,清逸的身影執劍舞於寒風中,不畏寒冷,醉心劍法之上。

  寶劍綻放寒光,忽而矯捷游移於白雪之中,劍過霜雪不沾,忽而與細雪纏綿嬉戲,劍花一挽粲然生華,週遭雪片皆被引入劍勢當中盤旋飛舞,而後劍身受內力催動化得通紅,輕輕一震,原本如飛絮般的白雪瞬間消失無影無蹤,徒剩點點朦朧水氣,為那舞劍停歇的身影平添一股飄渺朦朧之感。

  跟在一旁看著韓寒的白翎不禁拍起手來,他興奮喊道:「師兄、師兄,你這招是什麼名堂?這麼厲害,我怎麼沒看過!」

  韓寒收勢後立定身形,他聽到白翎這麼一問,臉又紅了起來。「這招……叫鴛鴛戲雪……是我自創劍法……」

  方纔舞劍時,他腦袋裡想著的是昨晚沐浴時,穆襄跑到他浴桶裡和他一起洗的景象,滿室氤氳霧氣,朦朧間穆襄湊近讓他看了個仔細的笑顏,那個人那般乾淨美好,就如同這場讓人心曠神怡的雪一般,但穆襄腰間的力道卻又灼熱得讓人迷亂,叫他失神,無法自拔。

  「鴛鴦戲雪?」白翎噎了一下。「……是鴛鴛戲水吧……」他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去找韓寒的時候,屋裡頭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響,與激盪不已的水聲。

  「師兄你糟了……」白翎不住搖頭。

  鴛鴦戲水戲到最後竟成就了一招威力無比的劍法,雖然師兄本就天資聰穎,但一門心思全放在穆少爺身上怎麼行?

  代掌門師叔曾經說過,寒山派將來還是得交到師兄手上,代掌門師叔如今不過是暫為治理罷了,日後仍是要歸還的。

  他師兄現在這樣,以後還不得嫁到寫意山莊來?若真如此,那寒山派的百年基業不就要一起陪嫁了?

  真是男大不中留啊!

  「糟什麼糟!」韓寒惡狠狠地吼了聲。「肚子餓了,跟我打山雞吃去!」說罷轉身就走,耳朵紅紅。

  「啊——」白翎跟在韓寒身後叫道:「師兄,那屋裡那盤棋怎麼辦?我差几子就能贏你一盤了!」

  「不下了,填飽肚子比較要緊。」韓寒朝後擺了擺手。

  「師兄你耍詐!」白翎哭笑不得。

  「哼哼!」明知要輸了,他才不可能回去。

  兩人抓了雞,在林間清理一番便烤來吃了。

  「喏,你喜歡吃的雞腿。」韓寒把兩隻雞腿都給了他師弟,吮了吮油膩膩的手指,扒起剩下的肉咬起來。

  「謝謝師兄!」白翎高興地接過來一口就咬了,濫滄山上的雞就是好吃,別處都沒法比,吃得他是心滿意足。

  韓寒嚼著肉,望著視野裡灰濛濛的天,腮幫子鼓鼓地,口齒不清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申時。」白翎說完卻「啊——」地叫了一聲,嚇了韓寒好大一跳。

  「你鬼叫什麼!」韓寒道。

  白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師兄對不住,我忘記自己答應了殷總管申時去找他,現下時候已經遲了,我先送你回去,然後再走好不好?」

  「他找你幹什麼?」韓寒覺得不可思議。

  「上回我在院子裡招蝶被他看見了,他覺得咱們寒山的白蝶十分漂亮,問我有空能不能再招來讓他看看,我就應了。」白翎說。

  「真好!」韓寒邊咬雞邊吃味地說:「哪像我,殷總管從來就不喜歡。有時碰上了也頂多問候一聲,連正眼都懶得瞧我。」

  白翎覺得奇怪。「怎麼會呢,殷總管平時待人很和氣的啊!而且……」白翎頓了頓,「我記得小時候師父師娘帶我們來寫意山莊,師兄你除了穆少爺外,最黏的人就是殷總管了啊,他如果不喜歡你怎麼還會讓你黏?」

  「啊?」韓寒愣了一下。「有這事?」

  白翎點頭。「要不你問問穆少爺吧,穆少爺肯定記得。」

  穆襄回來時韓寒正瞇著眼努力地磨著墨,屋子裡坐了兩個寒山弟子,就著一盤殘局下得正專心。

  穆襄一進門,那兩名弟子便站了起來說了聲:「穆少爺!」

  穆襄頷首,讓他們做自己的事去,跟著走到韓寒身前,看著他攤在桌上的一張白紙,問道:「你在做什麼?」

  「寫信回寒山給師叔。」韓寒眼睛不好使,用力得兩顆眼珠子快鬥在一起了,也才看得清楚一點點而已。

  磨好了墨,沾了沾筆,他擺了幾個姿勢都不知該如何下筆。字寫得小了他自己看不見,字寫得大了又得花上好幾張才能把話講完。

  便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穆襄忽走到他的背後,靠了上來。那溫暖的手掌包裹住他握筆的手,而後說道:「你想寫什麼告訴我,我握著你的手寫便成了。」

  「唉,」韓寒扭了一下,「別靠在我耳邊說話,很癢。」

  「不靠這麼近,我怕我說話你會聽不見。」穆襄帶著笑說。

  「我耳朵早好了,你就算在山下喊,我在山上也能聽得見!」韓寒道。

  「是嗎?那改天我到山下喊喊看,看你聽不聽得見我喊些什麼。」

  「好啊!」韓寒想了想,又急急說:「但你可別亂喊!」

  「亂喊?譬如?」穆襄低聲問。那調子聽在韓寒耳裡,實在勾人。

  「譬如……穆襄喜歡韓寒……諸如此類的……」韓寒把這話說出口,臉上一陣燒熱,不由自主低下頭去。

  「原來你喜歡聽這些話。不用等到改天,我現在就能說給你聽了……」

  穆襄話才說到一半,卻聽見一旁傳來一陣又一陣亂七八糟的咳嗽聲。

  韓寒兩個師弟臉漲得比他們師兄還紅,掩著嘴「咳、咳、咳、咳——」地咳個不停。

  「喝,怎麼你們還在!?」聽見聲音的韓寒猛地抬起頭,連帶撞著後頭穆襄的鼻子。

  穆襄痛得皺了一下眉,而那兩人則是大喊:「就不在了、就不在了!」棋盤和棋子拿著,急忙忙逃出這地方去。

  穆襄被撞得鼻子疼,卻又覺得萬分好笑。

  韓寒嘴裡碎碎念了幾句不知什麼,而後又低頭道:「吶,可以寫了。」

  「你想寫什麼?」穆襄問。

  穆襄原來以為韓寒這封是報平安的家書,誰知開頭念的是韓寒師叔的名字,但接下來卻出現了浮華宮與柳長月等字眼,叫他心中一驚。

  韓寒信中寫道:他將碧璃珠收在歷代掌門才知的秘室當中,那是一顆澄澈透明,中間鑲著一朵七色蓮花的珠子,要他師叔取出珠子傳信浮華宮,央請浮華宮宮主宴浮華與其子宴關去見一名故人,那故人名為柳長月。寒山派謝浮華宮達此不情之請,碧璃珠物歸原主,兩方再不相欠。

  「宴宮主與柳長月為舊識?」穆襄疑惑。

  「嗯!」韓寒點頭。「是他老婆。」

  「什麼!」穆襄聲音抖地高了起來。

  穆襄也是見過宴浮華的,浮華宮行事神秘,底下商號無數,若非他們曾經交手,穆襄也無法知道原來宴浮華竟是那樣一個奇女子,運籌帷幄勝過世間男人。而柳長月與宴浮華這同為一方之霸的兩人竟是夫妻,著實叫人驚訝。

  「哈哈哈哈——」韓寒大笑。「被嚇到了吧,我那裡也被嚇到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柳長月打算用我引出趙小春,再從趙小春那套出浮華宮所在。我靈機一動想說還有顆珠子可以換浮華宮做一件事,便以此作條件讓他放了我。」

  「幸好你機警。」穆襄失笑。

  「也是得你及時來救我才成,如果沒有你和那些師兄弟,我如今也不可能站在這裡。」韓寒正色說道。

  「小寒……」穆襄摟住了懷裡的人,長長嘆了口氣。若沒這些陰錯陽差,他便無法將這人安全帶回來了。

  「唉,別在我耳邊吹氣啦!」韓寒又扭了扭。

  穆襄笑著在他耳朵邊親了一口,果不其然,韓寒便慢慢地紅起臉來,直至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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