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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女成妃(穿越升職計之二)》第7章
  第七章

  萬卷齋裡,崔迎喜正認真的查閱醫書,不過這次為的不是戚仰寧,而是溫落香。

  雖說溫落香說她並無長期服用藥物的習慣,但依她一個多月來的診脈,她非常確定她體內有異狀。難道有人對溫落香下藥嗎?戚仰寧多年前也中毒,至今餘毒還在體內,難不成在這侯府之中有懂得用毒之人?

  「你果然在這裡。」戚仰寧走了過來,「在找替我解毒的方子?」

  「不是。」她想也不想的回答。

  「什麼?」他濃眉一蹙,「你居然這麼怠惰?」

  其實他不是在乎她懶散,只是懊惱她沒把他的事放心上,自從她拒絕成為他的女人之後,他更確定了自己對她的感覺。

  他想要她,不是因為他得不到,而是因為真心想要她。

  過往,他從不將兒女情長擱在心上,直到遇上她。

  為什麼會戀上這個對他無禮至極,又老是跟他唱反調、爭執,拂逆他的女人呢?他不想深究,反正答案是什麼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戀上了她,無法自拔。

  「就算你不願意當本侯的女人,也還是本侯的侍醫吧?」他眉心一擰,「我毒發身亡也沒關系是嗎?還是你巴不得我趕快毒發身亡,你好脫身?」

  看他板著臉語帶質問,臉上卻是賭氣的表情時,她忍不住笑了。

  「你怎麼這麼幼稚?」所有人都怕他,覺得他是個深沉、難以捉摸的人,可她卻看見了他孩子氣的一面,跟平時嚴肅的他反差極大,非常可愛。

  「我幼稚?」他想對她發飆,但只要迎上她那天真的大眼,就又無言。

  「戚仰寧,你真可愛。」她衷心的說。

  聞言,他的臉熱了起來,胸口也揪了一下,他莫名覺得害羞,但也因此露出惱怒的表情。

  看他那無計可施的樣子,崔迎喜忍不住又笑了,她真的覺得這樣的他太可愛了,她喜歡。

  是的,她是喜歡他,可是不管要當誰的女人,她都希望自己是「唯一」,而不是「其一」。

  然而,這是有難度的。他是貴族,是王侯,依皇朝律法,婚事將由皇帝做主,日後的對象必然是大臣之女或皇族成員,像她這種平民百姓最多只能被納為妾室。想到這個,她就無法接受他的示愛及追求。

  「崔迎喜,」戚仰寧見她沉默發呆,喚了聲,「你又在想什麼?」

  「沒什麼。」

  「在後悔沒答應當我的女人?」他這話聽起來像是在糗她,其實是在試探。

  「臭美。」她斜瞪了他一眼,「我是在想落香的事。」

  「落香?她怎麼了?」戚仰寧疑惑地問︰「你不是說她服了你開的方子後稍有起色?」

  她苦惱地道︰「嗯,那也只好了兩三天,過後她又……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他眉梢一揚,「你對我那麼大膽無禮,還有什麼不敢說的?」

  「我懷疑這侯府裡有人用毒。」她說。

  聞言,戚仰寧目光一凝,神情肅穆,「你說什麼?」

  「我第一次為落香把脈,就覺得她脈象有異,體內有一股極陰之氣。」她說︰

  「我不敢隨意用藥,便開了些補身益氣的方子給她服用,初初兩日會有成效,但不出三天那極陰之氣又到處流竄,我懷疑她長期服用藥物,可她又說沒有,所以我才大膽猜測有人對她下藥。」

  「有這種事?」戚仰寧表情沉凝,若有所思。

  「我問過房太醫,房太醫說自從我開方子給落香服用後,他便不開方子了,也就是說她體內那股逆氣並非因為藥物相克而生。」她一臉憂心,「我很擔心落香呢。」

  「嗯。」戚仰寧沒說什麼,只簡單應了聲。

  她睇著他,「只是嗯?你不擔心嗎?說不準你爹跟你身上的毒也是……」

  「我安國侯府沒有可疑之人。」他斬釘截鐵地說。

  「……喔。」什麼啊?他的意思是她胡說八道嗎?

  哼,算了,既然如此,她就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對了。」突然,戚仰寧凝視著她,「你想好了嗎?」

  她微愣,「想好什麼?」

  「當然是當本侯的女人。」

  她秀眉一橫,「不要。」

  啐,前一秒還暗指她胡說八道,下一秒就問她要不要當他的女人?真是個天才。看來他什麼都懂,就是不懂女人的心。

  「好吧,你遲早要答應的。」他說。

  「作夢。」她朝他扮了個鬼臉。

  他挑挑眉,「走著瞧。」

  「走著瞧。」

  這一天,崔迎喜剛跟芙蓉從寵物坊返抵侯府,護院總管徐晉便神情凝重的要她立刻前往戚仰寧的居苑,一進院子,姬無雙已在那兒等著她。

  「崔姑娘。」姬無雙的表情十分嚴肅,眼底還映著幾分憂慮。

  「怎麼了?」她壓低聲音,悄悄的問︰「你家主子找我幹麼?該不是咩咩又闖禍了吧?」

  姬無雙搖搖頭,「不是咩咩的事,是……」

  「崔姑娘。」這時,柳無名走了過來,「主子在候著,請隨我來。」

  「喔。」她聳聲肩,往前邁步。

  她隨著柳無名的腳步來到戚仰寧的書齋,裡頭不只戚仰寧一人,還有房太醫跟溫落香。

  她有點疑惑。心想戚仰寧是不是要找她來討論溫落香的病,正要開口,戚仰寧已說話了——

  「崔迎喜,你好毒的心!」他目光如刃的射向她。

  她一怔,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他罵她毒?她是哪裡毒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疑惑的問,「落香,究竟是……」

  「迎喜,」溫落香聲淚下地控訴,「我當你是好姐妹,你為什麼要害我?」

  「蛤?」她真是越來越迷糊了,這到底是在演哪出?

  「崔姑娘,」房太醫也說話了,「你為什麼要毒害溫姑娘,你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用如此陰險的方法加害於她?」

  這會兒,她是真的有點慌了。「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溫落香哭得梨花帶淚,好不可憐,「我本也不相信,可事實擺在眼前,迎喜,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害我?」

  「崔姑娘,你一直在溫姑娘的藥裡下毒,對不對?」

  「下毒?我為什麼要?」她急著望向戚仰寧,希望他能還她清白。「我沒下毒害落香,你知道的。」

  他親眼看見她在萬卷齋裡努力想找出溫落香究竟被下了什麼藥,他知道她不會加害於溫落香,他一定會相信她的。

  他不語,神情冷酷的看著她。

  她急了,「喂,戚仰……」

  砰的一聲,他大力的拍案,嚇得所有人是一震。

  「崔迎喜,你好大的膽子!」戚仰寧冷冷的道︰「你不過是一個卑微的村姑,居然敢對本侯如此無禮?」

  她愣住。他在發什麼神經?從他們相識第一天,她就是這樣叫他的,而且他從來沒真的生氣,為什麼現在突然像變了個人。

  「因為看重你醫術高明,本侯才將你留在府中,甚至還開了間寵物坊讓你經營,沒想到我竟是引狼入室。」戚仰寧神情冷肅,聲線裡飽含憤怒。

  「說,你為什麼要害落香?!」

  「我沒有!」她氣憤的否認。

  戚仰寧自案下拿出一個小瓷瓶往案上一擱,「這是從你寢間的藥櫃裡找到的。」

  「咦?」那確實是她的藥瓶,但裡面裝的是緩和胃食道逆流的一種草藥汁呀。

  「我以為你能醫治落香,沒想到你卻在害她。」他說「要不是房太醫及時發現落香有中毒跡象,我真成罪人了。」

  崔迎喜一怔。發現溫落香有中毒跡象的人是她,哪是房太醫啊?而且一直以來都是房太醫在醫治溫落香,搞不好下毒的是他咧!

  「我沒有!」

  「你不用狡辯。」戚仰寧目光銳利地瞪視她,「房太醫已查過這瓶中所盛裝的毒液了,你好惡毒,竟然使用如此陰邪之物。」

  「我絕對沒做那種事!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我在萬卷齋查醫書,你也親眼見到了,你……」

  「這只證明瞭一件事,你是個陰險狡猾的女人。」戚仰寧冷冷,笑,「故意讓我看見,故意在我面前表現得非常關心落香的身體,但原來神跟鬼都是你。」聽見他這番話,她的心冷了。

  相處並接觸了這些時日,他不清楚她是什麼樣的人嗎?她連只老鼠都不忍傷害,怎會毒害溫落香?再說,她有什麼理由害她?

  「落香是我的朋友!」她激動澄清,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崔姑娘,這瓶裡裝的毒液十分陰毒,是會害女人無法生兒育女的,你好狠的心啊!」房太醫說。

  聞言,她驚疑不定的看向溫落香,「落香,不……我絕沒有……」

  「迎喜,」溫落香啜泣著,「我真的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可是房太醫不會騙人的。」

  「我真的沒……」話說到一半,崔迎喜發現柳無名跟姬無雙都在門外,正用難以置信又失望的眼神看著她。

  她震驚、憤怒且絕望。他們都相信嗎?他們都認為她是這種陰狠的女人嗎?

  「戚……侯爺,」她望向戚仰寧,聲線微微顫抖,「你相信我是這種人?」

  「事實擺在眼前。」他冷然地道。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問。

  「這只有你自己知道。」

  看他似乎已經認定她就是個陰險惡毒的女人,而且根本不聽她的解釋及澄清,她哀莫大於心死。

  她不想再解釋,也不想再為自己辯駁,他若不信她,她什麼都無須再說。

  她強忍住眼眶裡的淚水,深吸一口氣,「如果你認定我做了這種事,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所以你是認罪了?」

  迎上他那冷漠的眼神,她的心仿佛沉到了幽黑的深海。

  他是真的認為她做了那種事,對她連一點點的信任都沒有。

  「對,是,是我做的。」她負氣地承認,「我是個可怕又可惡的女人,這樣你開心了吧?」

  溫落香淚眼汪汪,「迎喜,你真的……」

  「夠了。」戚仰寧沉聲喝道,「既然你已承認,本侯就將你交給京城的衙門待審。」

  此話一出,崔迎喜心頭一撼。他竟這般無情……

  這時,門外的姬無雙沖了進來,屈膝一跪。「主子,請饒崔姑娘一條生路吧。」

  「無雙姐姐……」崔迎喜驚喜的看著她,不管姬無雙相不相信她的清白,至少她肯為自己求情。

  「我能饒她嗎?她害的可是落香!」戚仰寧一臉惱怒。

  「不管是在赤岩穀,還是回到京城之後,崔姑娘確實讓主子的身體漸有起色,希望主子留條路給她走。」姬無雙懇求著。

  戚仰寧沉默了一下,轉頭看著溫落香,「落香,你怎麼看?」

  溫落香一臉為難,「寧哥哥,我……我不忍見迎喜被關進大牢,雖然她對我做了這種事,可是我不忍心。」她淚如雨下。

  戚仰寧沉思須臾,冷然的看著崔迎喜,「既然落香也為你求情,我就免去你的牢獄之災,不過我不想再看見你這毒婦!」

  毒婦?他的話字字句句都傷了她的心。

  戚仰寧瞥了姬無雙一眼,「帶她出去收拾細軟,將她趕出安國侯府。」

  「主子,該如何安置崔姑娘?」姬無雙問。

  他想了一下,「毒婦,別說我不給你活路走,從今天開始,你便住在寵物坊裡繼續為我打理鋪子,以謝此惡性重大之罪,你若敢背著我胡作非為,本侯便親手將你押往大牢,讓你永生不見天日。」

  說罷,他拂袖一揮,「讓她立刻消失在本侯眼前!」

  姬無雙頷首,「遵命。」

  她一個人站在寵物坊的後院裡,抬頭望向那一彎新月,本以為自己不會哭,不爭氣的眼淚卻自眼眶裡湧出。

  為什麼會這麼痛、這麼傷心呢?就因為他不信她,還將她逐出侯府,甚至露出那厭惡的眼神?

  她是喜歡他,但有喜歡到這麼在乎的地步嗎?她明知道他是高高在上,身分尊貴的王侯,他的生命裡不會只有她,她也不願只是他其中的一個女人。

  他們不會有結果,因為她不會讓任何的可能發生。

  既然如此,她為何在意?他的話語、他的神情、他的一個眼神竟都牽動著她的情緒。

  她以為他明白她、瞭解她,在那個時候應該會扞衛她的清白,大聲的說相信她的為人。

  但他沒有。他的話語那麼尖銳,他的眼神那般冷漠,他完完全全認定她是加害溫落香的惡毒女人。

  結果他還用一副施恩的語氣,要她留在寵物坊為他打理生意以謝罪?開玩笑,她為什麼要為自己沒做過的事情負責?她為什麼要乖乖聽他的話?她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在乎他?

  「可惡!」她氣恨,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她的心好痛,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心真的會痛,也從來不知道能喜歡一個人到這樣的地步。

  她真的很不甘心。他可以瞬間變臉,對她毫無信任及眷戀,可她卻還是喜歡他,但更讓她氣惱的是,她居然還擔心他的身體,仍想幫他找出那傷害他身體的毒物。

  她幹麼管他死活?他都不在乎她了,她為什麼要為他擔憂?

  「去死好了!蠢貨!」

  「咩?」一旁,跟著她,起被逐出侯府的羊咩咩望著她,叫了一聲。

  她看著牠,心裡感到歉疚。「咩咩,對不起,要是我不答應來京城就好了……」

  「咩?」

  她伸出手,摸摸牠的頭,「放心吧,我一定會帶你回赤岩穀的。」

  「做不到的事情別答應。」突然,戚仰寧的聲音傳來。

  她以為自己聽錯,可一轉身便見他站在幽微的月光下,淡淡的、長長的影子迤邐在地。

  她揉了揉眼楮,再睜開,確定他真的出現在她面前。

  「誰準你回赤岩穀了?」戚仰寧緩步走向她,「我不是說你得戴罪為我打理寵物坊的生意嗎?」

  「你來做什麼?不是說不想再看見我?」她氣憤的質問他。

  看著她那張憤怒又傷心的臉,戚仰寧唇角一勾,笑得有幾分歡喜。

  睇見他唇角的笑意,她頓時氣得火冒三丈。這傢伙笑什麼?是來看她笑話的嗎?

  她胡亂的抹去臉上的淚,不讓他發現。

  「你在哭?」

  「沒有!」她沒好氣地說,「眼楮疲勞罷了。」

  「那眼淚是為了什麼?害怕被問罪?還是被我逐出侯府覺得傷心?」他笑笑地問。

  「都不是!」她倔強的瞪著他,「我沒有流眼淚,還有,請你馬上離開。」

  「為什麼?」他挑眉,「這寵物坊是我的,我想來便來。」

  「你說得沒錯,這是你的地盤,那我走!」她說完,抓著羊咩咩的牽繩就想走。

  經過戚仰寧身側,他忽地一把攫住她的手臂,「我沒準你走,你就不準走。」

  她惡狠狠的瞪著他,所有怨及怒瞬間爆發,猛地甩開他的手,憤怒又傷心的大叫,「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你是我的誰?我又是你的誰?!」

  「你是我要的女人。」

  聞言,她一震,驚訝的看著他。

  還真敢說!他明明不信她,還說了那種無情冷酷的話將她逐出侯府,現在又半夜跑來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都不能去,就只能待下。」他語氣強硬。

  她氣怒的瞪著他。

  「原來你這麼在乎我。」

  凝睇著她哭得雙眼紅腫,卻倔強的抿著唇,瞪著他的樣子,本不懂女人心的他,此刻突然明白了。

  「崔迎喜,」他勾唇一笑,「你喜歡我。」

  她心頭一緊,復雜心緒同時湧上,他臉上那可惡的笑瞬間瓦解了她的防線。

  「你這莫名其妙又可惡的傢伙!」她恨恨的說道,然後猛地甩開了他。

  也許是情緒積壓了太久,一爆發便不可收拾,眼尾餘光一瞥,她看見曬在架上

  的各種藥草。她簡直瘋了般,跑過去抓起竹盤,腰一扭,手一拋,就將藥草跟竹盤朝他丟去。

  他閃開。

  她不甘心,又抓起一盤。

  他又閃開。

  她覺得自己像是電玩遊戲裡的某個角色,不斷丟出障礙物以阻礙對手去路,可是這個對手太厲害,一次又一次的躲過。

  「你不準躲!不要躲!」她近乎崩潰的尖叫。

  竹盤被丟光,她索性連撐著竹盤的架子都抓起來朝他丟去。

  看她如此失控,戚仰寧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你笑什麼?!」她氣呼呼的指著他問,但他笑而不語,教她更加光火。

  院裡能丟的她全丟了,再也找不到東西扔,她氣極敗壞的撲上去,掄著拳頭就對著他胸口一陣猛打。

  「你這混蛋!」她又打又罵︰「你是混蛋!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既然不相信我,為什麼又不讓我走?」

  「可惡!」她在他胸口狠狠的槌了一記,抬起淚濕的眼瞪著他,「誰喜歡你?你這個高傲自大,不可一世的混蛋!我才不稀罕你是什麼安國侯!我不想當安國侯的女人!」

  戚仰寧任由她發脾氣,他自始至終表情平靜,眼底卻掠過一抹興味,不自覺地,嘴角彎起的弧線更深了。

  「虧我拚了命的想解你身上的毒,你居然不相信我的為人!我為什麼要害落香,她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你知道嗎?」

  她將所有情緒一股腦發泄出來,淚水迷蒙了她的眼楮,教她看不清戚仰寧眼底的笑意。

  「誰喜歡你?誰喜歡你?!嗚?」她打得累了,罵得乏了,一**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這時,門外及隱藏在暗處的柳無名等四人也正看著這一切。

  如果這是他們第一次看見,可能驚嚇得下巴都要脫臼,居然有人敢打罵安國侯,而戚仰寧也默許這一切,而且還露出笑容?

  但打從初次見面的那一天,戚仰寧跟崔迎喜的互動就是這麼的毫無顧忌,在她面前,他不是那個高深莫測的安國侯,她只當他是個名叫戚仰寧的男子。

  他們都等著看戚仰寧的反應,想知道他怎麼哄得這刁鑽難搞的崔迎喜開心。

  這真是比京城劇座上演的大戲還精彩絕倫呀!

  看著賴在地上大哭的她,戚仰寧先是一愣,然後溫柔的笑了。

  他伸出手,「起來吧,別賴在地上哭,難看。」

  「不要你管!」她惡狠狠的瞪著他,一掌拍開他的手。

  他沒生氣,「快起來,我有話跟你說。」

  「不要!」她覺得自己幼稚得可笑,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對他發脾氣,使性子。

  「真的不要?」

  「不要!」她瞪著他,「你走開!你快從我眼前消失!」

  這句話是他先對她說的,現在她還給他。

  戚仰寧眉梢」挑,語帶警告,「再不起來,我可不客氣了。」

  她擺明瞭跟他杠上,「我就是不要!怎樣?」

  戚仰寧看著她,忽地兩只手一伸,像拎小雞似的將賴在地上的她拉起來。

  她雙手揮舞著,「放開我!你……」

  沒讓她再嘰哩哇啦的亂叫,他捧著她的臉,微微的彎下背、低下頭,兩片嘴唇緊緊貼在她說個沒完的嘴巴上——

  瞬間,她安靜下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戚仰寧慢慢離開了她,唇角也慢慢的上揚,眼底有一抹黠光,滿臉興味的凝睇著她。

  她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你……你這是……」她說不出完整的句子,整個人驚慌失措。

  「周子齊說的,」他說︰「要讓一個停不下來的女人安靜,唯一的方法就是堵住她的嘴。」

  她回過神。對,她被他吻了!天啊,這是她的初吻!

  「你怎麼可以?!」她漲紅著臉,羞惱地大叫,「這是我的初吻!」

  「初吻?」他愣了一下,而後恍然大悟,「你沒吃虧,我也是第一次。」

  「誰稀罕你的第一次?!你這混蛋!腦袋進水了嗎?怎麼可以這樣?太過分了,難道你不知道那個……那個……」

  「你還想再來一次嗎?」他笑睇著她,語帶警告。

  聞言,她陡地一驚,羞惱的用雙手搗住了嘴,氣恨的瞪著他。

  見狀,他像個惡作劇成功的頑童般,忍不住笑了出來。

  而此刻,在門外及暗處看見這一切的柳無名等四人,心中只有一個只有他們聽見的聲音——真是見鬼了!

  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戚仰寧,這件事若傳回董三通那兒,肯定夠大家說上一陣子。

  「現在輪到我說話了嗎?」戚仰寧挑眉一笑。

  她皺著眉頭瞪他,點點頭。

  「好,聽清楚了。」他說︰「我相信你。」

  她愣了一下,困惑的看著他。既然相信她,為什麼要說那麼過分的話?還是他表達信任的方式特別不一樣?

  「我今天是不得不那麼做,我也沒想到你會這麼傷心、這麼憤怒。」

  他深情款款的看著她,「這也算是意外的收獲,現在我知道了,你其實很喜歡我。」

  「欸?」她驚羞的放下雙手,「誰說我……」話沒說完,她又怕他突然親過來,急忙又搗住嘴。

  「你說你今天是不得不那麼做,那是什麼意思?」她稍微放下手,好奇地問。

  「多虧了你,我直至今日才知道事情的全貌。」他說︰「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除了周子齊跟無名他們,只讓你知道。」

  她因感覺到他即將說出什麼天大的秘密而莫名興奮。

  「記得你跟我說過,府中有人下毒之事嗎?」

  「嗯。」她微皺眉頭,「可是你不是說府中不可能有這種人?!」

  「在我父親遭到毒害之後,我悄悄徹查了府中所有人等,但全無可疑之處。」

  他說︰「但有個人我從未進行調查,也不曾懷疑過。」

  「誰?」

  「溫落香。」

  她張大嘴。「慢著,難道是落香她……」

  「這件事要從頭說起了……」

  戚仰寧娓娓道出當年所發生的事情,包括趙後挾持戚雲年的妻子要脅他幫助她登上後位,之後遭到毒殺,而他的生父母其實是當今聖上及唐妃,以及戚雲年為保護他而將親生女兒送走之事。

  聽完他所說的話,崔迎喜震驚得無法闇嘴。她瞪大眼,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安國侯……喔不,他不是安國侯,而是南朝的三皇子。

  「我養父臨終前曾提及她的名字,還要我小心有光就有影子,當時我以為這是兩件事,也一直以為溫落香是他送走的親骨肉,因此不曾對她生疑,但經過調查,我才恍然明白他指的是同一件事。」

  「你是說……」

  「原來溫落香是趙後的遠親,自幼成孤,被趙家收養,養到了十六歲,便以托其代管的名義將溫落香送進侯府。」

  「所以說,是她毒殺了老侯爺?」

  「八九不離十了。」

  「天啊!」這真的是活生生、血淋淋的宮廷鬥爭,太戲劇化了。

  「我獲知此事,正忖著該如何因應時,恰巧房太醫帶著溫落香來找我,說你在她的藥裡下了毒,還提議到你房中搜查,我深覺這是個好機會,」他注視著她,

  「我假意相信她的話,將你趕出侯府,便是為了卸其心防,好教她的狐狸尾巴露出。傷了你,我也很過意不去。」

  「喔。」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她松了一口氣。

  看她一派雲淡風輕,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反應及神情,戚仰寧困惑了,「怎麼你好像不太在意?剛才不是還對我發脾氣嗎?」

  她笑笑,「那是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呀,現在我都知道了,還有什麼好生氣的?」

  「這樣。」他挑挑眉,兩隻眼楮直勾勾的望著她,「所以……」

  「什麼?」她迎上他深沉而熾烈的陣光。

  「所以你對我是有感情的吧?」他唇角微微上揚,「你願意當我的……」

  「不要。」她再次斬釘截鐵地拒絕。

  戚仰寧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你明明就喜歡我吧!」

  「是。」她非常直率的承認了,「我是喜歡你。」

  「那你為什麼不願意?」

  「因為情人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她說。

  他微愣,似乎沒弄懂她的意思。

  「你是王侯,婚事必然由聖上做主,對象不是將門良相之女就是皇親國戚,而我只能當個侍妾,根本上不了檯面,」她語氣平靜,但神情凝肅,「更何況,如今我知道你其實是個皇子,那就更別說了,像我這種平民女子,了不起只能被你偷偷的養在宮外,見不得光。」

  聞言,他終於知道她先前拒絕他的原因。

  「很抱歉,我要的愛必須完整,我不要成為你眾多女人中的其一,我要的是唯一。」

  聽完,戚仰寧露出輕松的笑容。「若你擔心的是這個,那我就放心了。」

  她不解,疑惑的看著他。

  「雖然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我不打算恢復皇籍。」他說︰「之前以為溫落香是養父的親生骨肉時,我確實想過等摧毀趙後一干人的勢力後便稟明聖上,好還她名分及頭餃,可現在我已經知道她不是了。」

  「你是說……」

  「我並不貪戀權位。」他握住了她的手,緊緊捏在手裡,「我不會恢復皇籍,我也答應你,我不會接受聖上的指婚。」

  「可是這麼一來,你就等於是抗旨。」

  「別小看我,我在聖上面前還有一點說話的餘地,再說聖上並非專橫之君,他終究會尊重我的意願。」他自信滿滿。

  她微蹙起眉頭,若有所思。

  「又怎麼了?」

  「要是聖上因為你不聽話,而要拔去你安國侯的頭餃跟所有榮寵呢?」

  他灑脫的一笑,「若真如此不更好嗎?那時我便是一介平民,你就更不必擔心了。」

  聽見他這番話,崔迎喜的心門被打開了,所有疑慮也都在他專注而溫柔的眼神注視下消失不見。

  為了她,他願意放棄皇子的身分,願意一無所有,有個男人願意這麼愛她,就算刮大風下大雨,她都會鈴著行李奔向他。

  也許是心頭大石卸下,也或許是彼此都確定了對方的感情,她突然有種快失去氣力的感覺,身子一軟就倒進他懷裡,抱住了他。

  戚仰寧溫柔地一手環住她的身軀,一手輕撫著她的頭發。

  她將臉貼在他胸口,聽著他穩健的心跳聲,備感安心,不知不覺發出一記幸福的嘆息。

  這真是意外的發展,自她穿越而來已過了九個年頭,在這之前,她一直待在赤岩穀,以為自己永遠不會離開那裡,永遠過著一個人跟一頭羊的日子。

  可戚仰寧來了。

  他帶走她,給了她不同的世界及人生。他們在吵吵鬧鬧中互生情愫、互許承諾,一切是如此美好,美好到她覺得害怕,怕這一切只是夢,眼楮一睜開就會消失。

  她忽地推開他的胸膛,兩隻眼楮望著他,「喂,你捏我一下。」

  他蹙起眉頭,「你說真的?」

  「嗯。」她用力點頭。

  戚仰寧沒客氣,用力在她臉頰上捏了一下。

  「啊!」她氣得瞪他,「你真捏?」

  「不是你要我捏的嗎?」

  「那也別這麼使力!你在報仇嗎?」她氣呼呼地道。

  他一臉無奈,「你講不講理啊?真是的。」

  「是啊,我是不講理,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她鼓著腮幫子,把頭一甩。

  她那嬌蠻可愛的樣子,教向來冷傲又強勢的戚仰寧心生愛憐,自她身後一把抱住她,輕聲哄著,「不後悔,絕不後悔,我也不會讓你後悔的。」

  他這番深情的話語教她聽得背脊,聳,肉麻地直打顫,心卻熱了。

  她轉過身面對他,一臉嬌羞的望著他。突然,她不知想起什麼,表情一凝。

  「對了!」她有點激動地喊,「如果落香不是老侯爺的女兒,那老侯爺的女兒在哪?」

  她跳太快的思考讓他有點措手不及,但他也許就是喜歡這樣的她吧,因為此刻,他發現自己在微笑。

  「我認為你應該把老侯爺的女兒找回來,這是對他的最好報答。」她一臉認真。

  「可如果找到了她,我便可能要恢復皇籍,你能接受可能的後果?」他壞心眼的笑問著她。

  「這……」沒錯。他是安國侯或許還可以跟聖上討價還價,但若他是皇子,是絕不可能讓他娶個平民百姓當正室的。

  可她能這麼自私嗎?也許真正的侯府千金正在哪裡過著苦難的日子,就像灰姑娘一樣。

  她心意一定,直視著他,「我不能為了自己牲別人,你還是把她找回來吧!至於我們的事……再說吧。」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他愛憐的注視著她,「你是個善良的女孩。」說著,他端起她的臉,低頭在她額前親吻一記。

  她心兒評評跳,嬌羞的回望著他。

  「為了欺敵,這陣子要委屈你在這寵物坊了。」他語帶歉意。

  「沒關系,這裡並不差,」她獻著他,試探地問︰「不過……可以跟你商量一件事嗎?」

  「你說。」他豪氣地說,「只要我辦得到,什麼都答應你。」

  她大喜,立刻拉著他的手,興奮地說︰「我想開家寵物茶棧!」

  他濃眉一皺,「那又是什麼玩意兒?」她的腦子裡真的有好多怪主意,老教他反應不及。

  「就是能讓主人帶著寵物一起喝茶吃點心的地方,主人也能趁機交流,我們還能不定期舉行『些有趣的活動。」她說得興高采烈。

  「是嗎?聽起來挺有意思的,」他一笑,「行,我會讓人去處理的。」

  「真的?!」沒想到他一口答應,她又驚又喜。

  「是的。」

  「耶!」崔迎喜興奮不已,一下子顏到他身上,緊緊抱住他。

  門外及暗處的四雙眼楮正驚宣口的看著這一幕,偷偷發出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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