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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女成妃(穿越升職計之二)》第8章
  第八章

  三個月後,羊咩咩寵物茶棧開張了。

  這個地點是周子齊找的,因為前身本來就是茶樓,許多物品仍可使用,崔迎喜只是稍稍改變了風格,營造出一個非常夢幻可愛的空間,為的是吸引京城那些千金小姐們上門。

  果然,茶棧一開張,就吸引許多慕名而來的客人,大家對茶棧的陳設及提供的茶飲、甜點感到非常新奇,許多官家小姐及富家千金們來過之後口耳相傳,又帶來更多的客源。

  因為只有二十個座位,最後還得以預約的方式才能疏解同時湧來的人潮。

  這三個月,她一直待在寵物坊,而戚仰寧為了欺瞞溫落香的耳目,也只能隔三岔五的利用午夜才來看她。

  她的寵物事業越做越大,越做越好,當然她也越來越忙。但忙歸忙,她並沒忘記待了九年的赤岩穀,還有不知何時或已經回到無常居的神醫師父。

  她托人帶了不少日常藥物及金創藥回赤岩穀分送給那些獵戶及農家,也給師父寫了一封信,告知他關於她在京城的一切,雖然她不知道師父究竟回赤岩穀了沒。

  這日,有位客人——金荷姑娘帶著愛犬歡喜,以及隨行的丫鬟跟侍衛來到茶棧。

  「迎喜!」金荷姑娘年方十六,面貌姣好,青春活潑,身上也有一種貴氣及古靈精怪的氣質。

  她之前便已經是寵物坊的客人,茶棧開張後她更是三五天就來光顧,早已跟崔迎喜成了好朋友。

  「金荷,」因為金荷年紀比她小,她都直呼她的名字。

  「你今天有預約嗎?」金荷搖搖頭,笑得一臉神秘,「今天我不打算在茶棧喝茶,想請你到一個地方聚聚。」

  「咦?」她微微皺眉,疑惑的睇著金荷,「這麼神秘?」

  「沒錯。」金荷點點頭,「非常神秘。」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我家。」金荷笑說︰「我娘親常聽我談到你,她也想見見你,你願意賞臉嗎?」

  崔迎喜愣了一下,一時無法反應。

  不等她考慮,金荷已一把拉著她,「走,馬車在外面候著了。」說罷便抓著她往外走。

  外面那輛看來樸實無華的馬車,卻是用上等的木料所造,那兩匹馬高壯精實,頗有軍馬的架勢。

  金荷拉著她往車上去,立刻便叫車夫出發。

  不久,兩人抵達了目的地。崔迎喜看向窗外時,她嚇了一大跳——

  「天啊!」

  眼前宮牆巍峨,氣勢顯赫,一色黃瓦,畫棟飛簷,不正是皇宮嗎?

  她不解地轉頭看著金荷,金荷對她露出俏皮的一笑。

  「我家到了。」

  「這是你家?金荷,你究竟是……」她驚訝又狐疑的看著金荷,開始猜測其身分。

  這時,同車的丫鬟忍不住笑了,「崔姑娘,在你眼前的正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金荷公主。」

  聞言,崔迎喜根本說不出話,只能愣在當場。

  「迎喜,我娘親是綠妃娘娘,我哥哥是五皇子魏世真,請多多指教。」金荷說著,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

  崔迎喜萬萬沒想到眼前的女孩會是南朝的公主,而她居然一直直呼公主的名字!

  想著,她有點頭皮發麻。不過真是奇怪,她知道戚仰寧的身分後也沒對他改口或特別小心尊敬,怎麼對金荷卻……看來,戚仰寧對她來說果然是比較特別的存在。

  「民、民女不識公主,還直呼公主名諱,真是罪該萬死。」她文謅諸的說著。

  金荷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拉著她的手,「迎喜,別跟我客套了,我沒姐妹,跟其他同父異母的公主們也不太往來,初時見你便覺親切,早就把你當姐姐了,你千萬別因為我的身分而與我疏遠。」

  「謝公主抬愛,我……」

  「好了。」金荷秀眉一皺,「我們能跟之前一樣嗎?」

  迎上那略帶無奈的眼神,崔迎喜知道她說的全是內心話。長年待在深宮內院,各宮之間又多鬥爭,她猜想金荷必然是十分寂寞的,難得遇上一個能交心的朋友,想必非常開心及珍惜。

  想想,她應該以平常心對待才是。

  「嗯。」她用力點頭,反握住金荷的手,「跟以前一樣。」

  她們下了馬車換乘軟轎在皇宮內又走了一陣子,終於抵達綠妃的宮殿外。

  下了轎,她們步行前往居苑。

  此時,前方出現了兩排侍衛及宮女,小心翼翼的護衛並跟隨著兩名身著華服的男女。

  金荷一見,興奮的往前飛奔,「父皇!」

  一聽這稱呼,崔迎喜心裡一驚。原來那身著黃色袍子的男人,便是當今南朝的皇帝——明帝魏長賢。

  天啊!她真沒想到自己竟能親眼看見皇帝這種生物。

  不過話說回來,宮裡規矩多,她可不能出差錯,看一旁金荷的婢女們都低頭並微蹲,她也有樣學樣。

  「我的小金荷,」明帝愛憐的捏捏女兒的臉頰,「你是不是又跑出宮玩了?」

  「呵呵。」金荷粲笑著,十分天真無邪。

  一旁,臉上掛著客氣卻淡漠笑容的則是趙後。

  「金荷公主,你可是金枝玉葉,別老往大街上跑,要是出了什麼差池那可不得了。」

  「皇後娘娘放心,金荷能照顧自己的。」金荷不喜歡趙後,心情全寫在臉上。

  金荷是明帝十分寵愛的綠妃所生,雖然明帝不只她一個女兒,但卻最寶貝寵愛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公主。

  尋常公主若要出宮,必須經過許多繁復的程式,才能申請到衛隊護送出宮,可金荷卻能拿著明帝給她的白玉馬牌自由出入,光這點就能看出她有多得寵。

  「父皇,您是來探望母親的嗎?」金荷問。

  「嗯。」明帝一笑,「她好多了。」

  這幾日綠妃染了風寒,已躺了兩天。

  「公主,你母親染病,你還出宮,不怕背上不孝之名?」趙後問。

  「皇後娘娘多慮了,金荷出宮正是為了母親的病。」她說。

  明帝疑惑,「金荷何出此言?」

  「父皇,我給您介紹個人,她很厲害的。」金荷興高采烈的拉著明帝的手往回走。

  見金荷拉著皇帝走了過來,崔迎喜不禁有點緊張,她一點都不知道金荷的用意為何啊。

  「迎喜,快見過我父皇呀!」金荷說。

  崔迎喜未敢貿然抬頭,只恭謹地道︰「民女崔迎喜參見皇上。」她也不知道這麼說對不對,腦袋有點發麻。

  明帝好奇的打量著她,方才沒注意,只以為她是宮女,現在走近看見她的穿著,才發現她是尋常百姓。

  「崔迎喜,抬起頭來吧。」明帝說。

  「是。」她答應一聲,把頭抬起。

  明帝看著她的臉,有點訝異,像是在思索著什麼久久不語,這讓崔迎喜十分不安,這時趙後也走了過來,同樣露出驚疑的表情。

  「皇後,你覺不覺得她有點眼熟?」明帝問趙後。

  趙後點頭,「這姑娘長得好像老安國侯的夫人李氏。」

  「一點都沒錯。」明帝臉上揚起一抹懷念的、溫暖的笑意,「崔迎喜,你是打哪兒來的?」

  聽見這名女子的姓名,趙後心裡一驚。

  她已從溫落香那兒得知,戚仰寧為了溫落香而將崔迎喜逐出侯府之事,可如今這丫頭是如何跟金荷公主搭上線的?

  雖說人有相似,但看著她那張神似當年被她軟禁在宮內,以脅迫戚雲年的李氏的臉,她心裡就有種不安的感覺。

  「回皇上的話,民女是從赤岩穀來的。」

  「家裡有些什麼人?」他又問。

  「民女自幼失去恃怙,是一位大夫將我養育成人的。」

  「喔?」明帝有點好奇。

  金荷迫不及待的想讓父皇知道所有關于崔迎喜的事,滿臉興奮地說︰「父皇,迎喜她是個女大夫喔!她不只能為人醫病,還能為犬貓及其他牲畜治療,現在在京城大街上開了間為寵物醫治及洗澡修毛的寵物坊,還有一家很有趣的寵物茶棧,我就是在那兒認識她的。」

  明帝驚訝的看著崔迎喜,「的確有點意思。」

  「父皇,我今天帶她進宮,就是為了讓她幫母親把脈看診。」金荷說,「母親也答應了呢。」

  「是嗎?」明帝點頭,笑,「那好,你便帶著這位女大夫去幫綠妃斷個脈吧。」

  「皇上,」趙後微微蹙眉,「宮裡有太醫所,怎好讓個來歷不明的民間女子為綠妃問診呢?這不只危險,而且不合規矩。」

  聽她這麼說,金荷偷偷瞪了她一眼。

  「父皇,迎喜不是什麼來歷不明的人,她是真的有本事。」她說︰「我的歡喜之前又吐又拉,就是她醫好的呢,我之前也親眼見過她幫一位老婦人醫病,絕不是胡亂拉人來。」

  「皇上,這人跟牲畜怎能相比?」趙後瞥了眼崔迎喜,又說︰「公主未經許可,私自帶平民入宮已壞了規矩,如今還讓她替綠妃看病,這實在……」

  「父皇,」不等趙後將話說完,金荷已勾著明帝的手臂撒嬌,「迎喜真的很厲害,您就答應金荷吧?」

  明帝向來寵她,自然拗不過她的撒嬌,他摸摸她的臉,慈愛的說︰「行了,去吧。」

  金荷一聽,興奮的又叫又跳,「謝謝父皇!」她立刻拉著崔迎喜往綠妃的宮殿跑去。

  看著她活蹦亂跳的可愛身影,明帝忍不住又愛憐的,笑。

  「皇上,」這時,趙後不滿地道︰「您太寵金荷公主,也讓她壞了太多規矩,這對其他公主們不公平。」

  「唉,」明帝笑笑,「她也沒惹什麼禍,就隨她去吧,誰讓朕就是寵她呢。」

  「臣妾只是覺得金荷公主天真善良,不知何謂險惡,若遇有心人,恐怕會招來橫禍。」她續道︰「那崔迎喜來歷不明,若是有心加害公主,那可……」

  「我看不至於。」明帝打斷了她,「金荷年紀雖小,卻也機靈,不必擔心。」

  聽明帝這麼說,趙後也只能閉上嘴,不再多說什麼。

  崔迎喜與綠妃一見如故,綠妃十分喜歡她,便留她在寢宮小住幾日,崔迎喜心想自己若非認識金荷公主,恐怕也沒機會進宮開眼界,因此沒太多思考便答應了綠妃的邀約。

  她請金荷公主派人到寵物坊去傳話給芙蓉,好教芙蓉去告知戚仰寧關於她目前身在宮中之事。

  宮中的妃嬪、宮女及宮人平時鮮少有機會看病,身上多少都累積了一些陳年的毛病,雖不至於要命,卻也困擾。大家得知她能醫後,紛紛跑來求助於她。

  綠妃大方善良,不以為意,崔迎喜也就在她的寢宮裡做了一次義診。

  趙後差人偷偷前來查探,發現她所到之處皆受人歡迎及推崇,內心不由得焦慮起來。

  這丫頭雖已被逐出侯府,但終究曾為戚仰寧所用,跟戚仰寧有一些聯結,再加上崔迎喜實在跟李氏長得太像,讓她十分介意。

  於是,她又開始在明帝面前搬弄是非,想教明帝對崔迎喜產生懷疑,可偏偏不管她怎麼說,明帝對崔迎喜的印象還是極好,不只聽不進她的話,還要她別生疑心。

  趙後為此不滿,暗中盤算著讓明帝改觀的方法。

  於此同時,從芙蓉那兒得知崔迎喜受金荷公主之邀進宮做客之事,戚仰寧便日日提心吊膽,擔心大剌剌的她可能因不瞭解宮中規矩而闖禍。

  雖想前往綠妃寢宮一探,可為了欺瞞趙後耳目,他又不能直接前往。

  所以這日下朝後,方從南方巡視水患回京的五皇子魏世真,前來邀他參加綠妃為五皇子接風而舉辦的茶宴,他立刻一口答應。

  稍晚,他回侯府梳洗換裝,並差人備了一份禮物後,便再度入宮前往參加綠妃舉辦的茶宴。

  說是尋常的茶宴,受邀的人卻也不少,當然妃嬪設宴絕不能落了後宮之主趙後。

  宴會上,戚仰寧總算遠遠的看見了幾日未見的崔迎喜。

  見她雖是一介平民,在宮中卻遊刃有餘,盡管不太懂得宮裡的規矩,但應對進退倒也得宜,看她跟大家處得十分融洽,他真是寬心不少。

  兩人雖視線迎上,但因為趙後在場,都未交談。

  看她似乎應付得極好,也聽金荷公主說她這兩日便要出宮,他心想應可放心,便準備提早離開茶宴。

  正要告退,趙後走了過來。「侯爺,請留步。」

  聽見趙後的聲音,戚仰寧停下腳步,不卑不亢地行禮,「皇後娘娘。」

  「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上你,以前你從不參加這些宴會的。」趙後笑視著他。

  「五皇子盛意拳拳,微臣盛情難卻。」他說。

  「看來侯爺與五皇子走得頗近。」

  「遠近疏離不過是個人感受的問題。」他淡淡的說道︰「五皇子這次視察水患有功,聖上賜他一柄玉劍,綠妃娘娘以兒為傲,特設此宴,微臣怎好駁了她的意?」

  趙後一笑,「原來侯爺是個如此面面到的人。」她話鋒一轉,「對了,聽說那位跟金荷公主以姐妹相稱的崔姑娘原是侯爺的侍醫?」

  「皇後娘娘的消息真是靈通。」

  「這宮中人多,消息來去得很快……」趙後若無其事地問︰「崔姑娘既是侯爺的侍醫,何以兩人見面卻似不相識?」

  「她在府中犯了忌諱,微臣已將她逐出侯府。」他說,「至於是什麼忌諱,就請娘娘別問了。」

  「本宮不是好事之人,只是聽侯爺這麼一說,總覺得這位崔姑娘似乎有些不妥。」

  趙後微皺眉頭,「讓這樣的人待在宮中,而且如此貼近金荷公主跟綠妃恐也不是好事,侯爺要知道,金荷公主可是聖上心頭的一塊肉呢。」

  「她是金荷公主的客人,微臣不便多說。」戚仰寧知道趙後在試探他,他應對得過冷或過慍都不對。

  「侯爺說得是。」趙後唇角一勾,「侯爺想是有要事要辦才提早離席,那本宮就不攔你了。」

  「謝娘娘。」戚仰寧一揖,旋身離去。

  趙後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眼底有一抹陰沉。

  崔迎喜本來趴在桌上睡得又香又甜,還作了個關于戚仰寧的夢,醒來後發現口水流了一灘,她懶懶的抬起脖子,用手擦了擦嘴角,想起剛才的夢,還忍不住傻笑。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騷動,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有人破門而入。

  她跳了起來,驚慌的看著沖進來的禁衛軍。「你們這是做什麼?」

  「崔迎喜,你涉嫌對綠妃娘娘及金荷公主下藥,我等現在要逮捕你!」禁衛軍統領說。

  「什麼?」她這會兒全醒了。

  對綠妃及金荷下藥?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跟在禁衛軍後頭進來的是一名太醫所的太醫,他走進房裡翻箱倒櫃的不知在找尋什麼東西。

  「喂,你幹麼?」她有點生氣的問。

  這時,太醫從一個櫃子裡找到一個小盒子,打開之後聞了一下,「沒錯,就是這個。」

  「欸?」她一愣。那根本不是她的東西。

  還沒來得及解釋,禁衛軍統領一聲令下,立刻將她押住。

  「慢著!那不是我的東西!」她連聲否認,但所有人置若罔聞。

  他們將她拉出房間,連讓她穿鞋的時間都不給,她赤著腳踩在結霜的地上,內心無限惶懼,沒多久,她被帶到了內殿。

  殿上,明帝坐在龍座上,一旁是趙後,下頭則站著魏世炎及趙威。

  「皇上,犯人帶到。」禁衛軍統領說完,自太醫手中接過裝著不明藥粉的盒子,說道︰「太醫已在她的房中找到毒害綠妃與公主的藥物。」

  崔迎喜心頭一驚。剛才說是下藥時,她還以為只是什麼害人瀉肚子或打嗝放屁的藥,可毒害?她又不是不要命了!

  「綠妃娘娘跟公主怎麼了?她們怎麼了?」她憂慌驚急的問。

  「哼!」魏世炎冷哼,「別再作戲了,就是你給她們下的毒,還在那兒裝蒜?」

  「不!」她望向明帝,「皇上,我絕沒有毒害娘娘跟公主,她們待我如家人般,我怎會害她們?」

  「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魏世炎說。

  「那不是我的東西!」

  「崔姑娘,你這麼說意指有人嫁禍於你?」趙後冷冷一笑。

  崔迎喜早就從戚仰寧那兒得知趙後的事,知道趙後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扶植親兒登上帝位,她心狠手辣地鏟除異己,不惜雙手沾滿鮮血。

  她隱隱感覺到這次的事件不單單針對她,而是為了對付戚仰寧。

  「皇上,民女絕無毒害綠妃娘娘跟公主,請皇上讓民女為她們治療。」她懇求地對明帝說。

  「笑話!你就是下毒的兇手,讓你治療不是讓她們更早見闇王嗎?」魏世炎轉向明帝,「父皇,這尋常女子竟能接近公主,並進宮綠妃娘娘母女,依我看,背後肯定有人指使。」

  聞言,明帝微怔,「太子何出此言?」

  這時,趙威趨前一步,「聖下,據說這女子是安國侯自赤岩穀帶回京城的。」

  「安國侯?」

  「正是。」趙威續道︰「她先前一直住在侯府,是侯爺的侍醫,兩人過從甚密,也曾有傳言說她是侯爺的外室。」

  聽這麼一搭一唱,崔迎喜已經很清楚他們的用意,他們想將這件事安在戚仰寧頭上,他們想誣陷他。

  「皇上,請聽民女解釋……」

  「放肆!」趙後沉聲大喝,「在這殿上豈有你說話的餘地,來人,給我掌嘴。」

  她說完,一名禁衛便上前要動手。

  「慢著。」明帝一聲令下,禁衛又退後。

  「皇上,此事非同小可,不能輕忽。」趙後說。

  明帝看著那張熟識的臉,眉頭深鎖,若有所思。須臾,他下令,「暫且將她押入大牢,立刻派人宣安國侯進宮。」

  「卑職遵命!」禁衛軍統領答應一聲,立刻將崔迎喜押出殿外。

  另一頭接獲召令,得知崔迎喜因涉嫌毒害綠妃及金荷公主而被押入大牢之事,戚仰寧既震驚又憤怒。

  他深知這是趙後的詭計,也料想到她必定是想利用崔迎喜來箝制他。

  他是可以撇清關系,並說出她是因為毒害溫落香而遭他逐出侯府,但趙後應是料準就算他這麼說,仍免不了引人猜疑;若他極力保全崔迎喜,那就更中了趙後等人的下懷,但心上人身陷囹圄,作為一個男人,他又如何置身事外?

  見他看了密召之後神情凝肅而憂慮,柳無名急問︰「主子,發生什麼事了?」

  「迎喜被趙後陷害,如今被押在大牢之中。」他說。

  「什麼?!」聞言,柳無名跟姬無雙都十分震驚。

  「許是趙後在皇上面前說了什麼,聖上召我立刻進宮。」

  「主子,這是陰謀。」柳無名說︰「你若力保崔姑娘,趙後便會將你倆打在一起,教皇上對你……」

  「我知道。」他打斷他的話,「但我不能放著她不管。」

  就算這將打亂他所有的佈局及計劃,他也會進宮力保崔迎喜的清白及人身安全。

  柳無名及姬無雙沉默,非常清楚他不可能為了自保或是其他理由而棄崔姑娘不顧。

  「我立刻進宮面聖,你們也盡快去完成我交辦的事情吧。」

  「遵命。」兩人恭謹退下。

  大殿上,明帝神情嚴肅但平靜的坐在大位上,趙後在一旁端坐著,臉上覷不出任何情緒,趙威及魏世炎站在朝堂左側,左相方靖及右相夏錫山則立在另一側。

  四周寂靜無聲,只有殿上那只四足獸形長炭爐裡的炭火燒得劈哩啪啦響。

  「安國侯到!」這時,殿外傳來通報。

  「宣。」明帝說。

  「宣安國侯進殿!」殿外侍官喊著。

  戚仰寧步履穩健的走進大殿,臉上沒有一絲的不安及惶懼,他屈膝一跪,「臣戚仰寧參見皇上。」

  「起來吧。」明帝問道︰「安國侯可知朕為何事宣你進宮?」

  「微臣知道。」

  「那好,朕只問你,那崔迎喜跟你是何關系?」明帝問。

  戚仰寧不疾不徐地回應,「回皇上的話,崔迎喜是微臣的侍醫,她師承神醫無常老人,不只能醫人,還能醫治牲畜,醫術十分了得。」

  「那你可知她在宮裡犯了什麼事?」明帝又問。

  「微臣聽說了,但微臣相信她的人格。」他語氣堅定,「臣願以項上人頭保她清白。」

  聞言,明帝及左右二相是一驚。

  戚仰寧續道︰「崔迎喜心性善良,連牲畜都不舍殺害,又豈會害人?依微臣之見,許是她不諳宮中規矩,不知不覺中犯了誰,才遭人捉弄。」

  「捉弄?」趙後一臉嚴肅地開口,「侯爺,如今綠妃及金荷公主仍昏迷不醒,這豈是捉弄二字就可搪塞?」

  戚仰寧唇角一勾,兩隻眼楮直視著趙後,「若非捉弄,那恐是她遭人陷害了。」

  趙後,臉色一沉。「這宮裡誰會害她?依我看,她跟侯爺過從甚密,又有傳言說她是侯爺的外室,她若有此賊心賊膽,侯爺怕是脫不了干係。」

  戚仰寧早料到她想趁此機會狠奏他一本,也不發怒,只恭敬的道︰「皇上,臣鬥膽懇請皇上將崔迎喜放出大牢,讓她為綠妃娘娘及公主診脈,或許可見端倪。」

  「侯爺此話可笑至極。」魏世炎哼了一聲,「那女子加害綠妃及公主,你還要皇上放她出來,難道是要讓她再加害她們一次嗎?」

  「侯爺,」趙威接腔,「那女子原是侯爺養在侯府的醫女,卻跟公主搭上線,哄騙公主帶她進宮,她如今毒害綠妃娘娘及公主,侯爺恐怕難辭其咎。」

  「國舅,」夏錫山神情嚴肅地道︰「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的意思是侯爺派那女子進宮加害綠妃娘娘及公主嗎?試問,侯爺為何要這麼做?」

  夏錫山非常清楚戚仰寧的為人,再說他暗地裡扶植魏世真,又怎會加害魏世真的娘親及胞妹?

  「右相大人,」趙威冷哼,「誰不知道皇上寵愛金荷公主,經常前往綠妃的寢宮,若那女子真正的目標是皇上呢?」

  「國舅的話真是越說越離譜了,你這是在暗指侯爺想謀害皇上嗎?」

  明帝若有所思的聽著、看著,仿佛一切都在他心裡了。

  「皇上,微臣認為侯爺忠心耿耿,絕不可能有此賊心,還請聖上明察。」夏錫山說。

  「右相大人,」趙後一笑,眼神卻冰冷,「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古以來,多少亂臣賊子初時不也以為是忠臣?」

  「皇後娘娘此話……」

  「右相大人,別說了。」戚仰寧打斷了夏錫山,坦蕩蕩地道︰「聖上,崔迎喜確實是微臣的侍醫,微臣不會為了自保而與她撇清關系,但微臣相信此事絕非她所為,願以生命擔保。」

  「侯爺,你可知道禁衛已在她房中找到她加害綠妃娘娘及公主的藥物?」趙威哼笑,「這樣你還要以生命為她擔保嗎?」

  「是。」

  趙後臉上帶笑地看著他,「就算挖心明志也行?」

  「皇後。」明帝眉頭一糾。

  「皇上放心。」趙後一笑,「臣妾只是說說,並非要侯爺剖心以示堅定。」

  她望向戚仰寧,「侯爺,本宮愚昧,有一柮見。」她瞭解明帝未必會因為此事而對戚仰寧產生懷疑,可逮到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她非得好好挫挫戚仰寧的銳氣不可。

  藉由此事,她也要給夏錫山那夥人立個威信,讓他們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燈,他們想跟她作對,就得做好心理準備。

  「侯爺,」趙後指著殿上那炭火正熾的四足獸形長炭爐,「侯爺對那位姑娘的信心可足夠到願意受皮肉之苦?」

  「夠了,皇後。」明帝出言制止,「安國侯不必當真,此事……」

  明帝話未竟,戚仰寧已撩起袖子走向炭爐,眾人還來不及阻止,他已經以雙臂將炭爐夾抱住。

  「侯爺!」夏錫山驚呼。

  那熾熱的火爐燙傷了戚仰寧的手臂,還嗅得到焦味,但戚仰寧臉上並沒有痛苦的表情,眼神銳利而堅定。

  趙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旁的魏世炎跟趙威則是竊喜著終於能整到戚仰寧。

  突然,明帝霍地起身,邁開大步走向戚仰寧。

  「夠了,安國侯。」他一手抓住了戚仰寧的肩膀,目光一凝,「朕相信那位姑娘是無辜的,鬆手吧!」

  戚仰寧迎上他的目光,胸口一陣激動。

  這是他的生父,盡管這事情明帝並不知道,但也許父子真是靈犀相通吧,他感覺得到明帝是真的相信他,甚至是不舍。

  他松開了手,但雙臂已嚴重燙傷,那四足獸形長炭爐上的銘文及圖騰就像烙印搞,印在他兩臂內側。

  「皇上,此事……」趙後還想再說。

  「行了。」明帝打斷她,「此事朕定會查明真相,絕對毋枉毋縱。」

  見明帝似乎動了氣,趙後也不再多言。

  「聖上!」這時,外頭侍官急奏,「綠妃娘娘與金荷公主醒了,正在前往大殿的路上!」

  「真的?」明帝心中大喜,立刻往外走,

  才到殿外,便見虛弱的綠妃跟金荷公主在女官及侍從的攙扶下已緩緩走到殿外。

  「臣妾參見……」縴瘦虛弱的綠妃娘娘上前便要行禮。

  明帝急忙上前扶住她,「免禮。」

  「父皇,」一旁,金荷公主神情憂急地道︰「聽說迎喜被因加害我與娘親之罪關入大牢,是真的嗎?」

  「是的,不過……」

  「父皇,迎喜絕對不可能害我跟娘親的!」金荷公主急道︰「父皇不知道迎喜是個多麼善良的女孩,她平時不只替那些富人及貴族們治療寵物及各種牲畜,還會喂養野貓野狗,替牠們治病,還收留牠們並讓喜歡的人認養,她真的是個好人,她不會害我跟娘親的……」她急得眼淚直流。

  明帝看著心疼,連忙將她攬著,「父皇知道,父皇明白。」

  其實他也不相信崔迎喜會害人,尤其是在戚仰寧為保她而不惜燙傷手臂,以命相挺後。

  如今綠妃跟金荷都拖著虛弱的身體趕來大殿為她澄清,更教他堅信崔迎喜若非遭到誤解,便是遭人陷害。

  「寶貝女兒,」明帝抹去金荷公主臉上的淚,溫柔地道︰「父皇這就叫人將崔姑娘放出來。」

  聞言,金荷公主終于破涕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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