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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女嫁皇商(我在古代有個家1)》第4章
  第三章

  翌日,巳時。

  花清蕾來到北城門,遠遠便見到唐擎飛牽著馬,站在城門附近。

  他身穿一襲月白色長袍,袍擺處繡著一對色澤豔麗的翠鳥,系在腰間的錦帶掛著一枚圓形玉佩,玉佩下方藍色的長穗垂在長袍上,隨著他行走而輕輕晃動。

  他發上束著一隻玉冠,嘴角微彎,流露出一抹淡淡笑意,整個人雍容俊美,襯上旁邊那匹配著金鞍的寶馬,活脫脫一副濁世貴公子的模樣。

  花清蕾覺得單就外表而言,唐擎飛實在無可挑剔,再配上他那顯赫的家世,應當有不少女子傾心於他。

  這裡的男女泰半都會在二十歲前成親,他好像已二十來歲,也不知道為什麼,竟到現在還沒成親。

  至於同樣二十來歲仍未娶妻的李君濤,她倒是聽他提過理由,以前曾訂過親,因未婚妻還未過門便病逝,這婚事才拖了下來。

  唐擎飛一邊等待一邊左顧右盼,一看到她緩緩而來,臉上的笑弧馬上因為欣喜而擴大幾分,迎上前道:“倪姑娘,可終於把你給盼來了。”

  花清蕾正斟酌著要怎麼開口叫他別再來找她,手臂猛然被他一拽。

  “走吧,咱們這就出城騎馬去。”他興匆匆地拉著她來到馬前,“你看,馬我也給你準備好了,你就騎這匹馬。”

  她的目光頓時被眼前這匹高大的棕色駿馬給吸引住了,她看著馬兒,馬兒那雙黑亮有神的眼睛也望向她,她忍不住伸手去撫摸它頸間柔順的鬃毛,贊道:“好漂亮的馬。”

  唐擎飛得意的介紹著,“漂亮吧,這馬名叫雷風,是唐府十匹最好的馬其中一匹。”

  她回頭表示,“我不會騎馬。”這馬再漂亮,對她而言也只能看不能騎。

  “你不會騎馬?”他有些意外,他以為她常扮做男裝,定也會騎馬,沒料到她竟不會,下一瞬,他示好道:“不要緊,你先與我一塊騎蘭花,出城後我再教你怎麼騎馬。”說完,他殷切的拉著她走向自個兒的愛駒。

  花清蕾改變心意,心想趁這機會學會騎馬似乎也不錯,因此沒有拒絕,吩咐載她過來的車夫先行回花府去。

  接著,她在唐擎飛的攙扶下爬上馬背,他俐落的翻身上馬坐到她身後。

  他的兩手越過她的身子握著韁繩,仿佛將她環抱在懷裡似的。

  對兩人眼下這有些曖昧的姿勢,唐擎飛覺得很滿意,還刻意將身子再往前靠向她。

  花清蕾察覺到他胸膛蹭到她的背脊,身子微微一僵,不著痕跡地讓上半身往前傾,免得與他靠得太近。

  “駕。”唐擎飛輕踢馬腹,馬兒載著兩人,往城外飛馳而去。

  他這次出來帶了三名隨從,其中一人暫騎雷風,原本他所騎的馬則暫時留在城門附近,托了個守城的士兵幫忙照料,便驅馬緊追自家主子而去。

  由於不曾騎過馬,所以不久前唐擎飛載著花清蕾出城後,來到一處草坪,她興致盎然的開始學騎馬。

  不得不說唐擎飛是個好老師,詳細說明每個步驟和細節,她自幼就跟著開武館的父親學武,運動神經和平衡感自然不差,沒多久便能獨自慢慢駕著馬走上一圈,因為太過興奮,她沒注意到周遭慢慢開始起霧了。

  這時節常會起霧,唐擎飛原想催她回去,不過見只是一層輕薄如煙的白霧,加上她騎得正興起,臉上笑容沒停過,秀美的臉龐清豔明媚,讓他看得移不開眼神,那一刻他只覺得心裡仿佛有人在打鼓似的,咚咚咚的震個不停。

  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能帶給他這麼深刻的悸動,他的眼裡再也看不見那些逐漸轉濃的白霧,仿佛天地間只剩下她一個,火熱的目光緊追著她,眨也不眨。

  隨從有些擔心地前來提醒道:“三爺,霧越來越濃,咱們再不回城,就看不見路了。”

  唐擎飛見她騎得很高興,不想在這時打斷她,抬手道:“不急,再等一會。”

  不久後,花清蕾也察覺起霧了,一回頭看他騎馬跟在一旁,遂問:“起霧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他只想與她再多相處片刻,不想那麼快就離開,遂道:“這時節霧都很快就散了,要不咱們在這裡等等,等霧散了再回去。”

  花清蕾抬目望著逐漸聚攏的白霧,發覺這時候回去似乎看不清路了,想了想便頷首道:“也好。”

  見她答應,唐擎飛喜道:“我記得前面那裡有塊大石頭,咱們過去那裡歇一歇,等霧散吧。”

  “好。”她下馬,牽著馬兒朝他指的方向慢慢走去。

  結果走了半晌,仍沒看見他說的那塊大石頭,而四周已是霧茫茫一片。

  “怎麼還沒看見那塊大石頭?”她問。

  “呃……我好像記錯地方了。”唐擎飛有些尷尬,回頭吩咐跟在身後的隨從,“你們幾個去找找那石頭在哪裡。”

  三名隨從分別往三個方向找去。

  唐擎飛與花清蕾留在原地等。

  突然間,一隻兔子竄了出來,驚嚇到了馬兒,她牽著的馬揚蹄撕鳴一聲,她握在手裡韁繩冷不防地被它掙脫,馬兒朝前方的白霧飛奔而去,把她嚇了一跳,情急之下沒有多想,她急忙追過去。

  “雷風,快回來。”

  她一追,唐擎飛也牽著馬追著她而去。“倪姑娘,等等我。”

  兩人一路追著馬兒,來到一條小溪邊才停了下來,跑走的馬兒正在溪邊低頭飲水。

  她走過去牽回馬,這時四下的白霧已濃得看不清楚回去的路,兩人不敢亂走,只好留在原地等著白霧散去。

  這一等等了許久,白霧一點也沒有消散的跡象,要命的是這時還下起了雨,眼見雨勢有逐漸轉大的趨勢,花清蕾覺得再留在溪邊等下去也不是辦法,轉頭問道:“這下該怎麼辦?”

  “眼下霧茫茫的也看不清楚,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躲雨。”唐擎飛提議。

  雖然淋了雨,又受困在濃霧裡,他卻暗自慶喜,如此一來便能多些時間與她獨處。

  憑他多年尋花問柳、閱女無數的經驗,他何嘗看不出她不想與他太過親近,先前才會一再拒絕他的邀約。

  他並非死纏不放的人,但也不知怎麼回事,老是想見她,見不到她,就好像有人在他心裡撓癢,癢得他受不了,仿佛應了那句--一日不見,思之如狂。

  “哪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她望向左右,皆是白茫茫一片,實在看不出來哪裡適合躲雨。

  唐擎飛想了想說道:“這裡是葵花溪,沿著溪流往下游走,我記得有一株數百年的大樹,樹幹底部蛀了個大洞,剛好可以躲人,我們去那裡躲雨吧。”

  有了方才的經驗,花清蕾實在無法相信他的記憶力,可是她也知道此時她沒有其他辦法,若是不與他相伴恐怕更危險,只好點點頭道:“好。”

  與她並肩而行,唐擎飛咧著抹笑,心裡有股莫名的歡喜,覺得這麼在雨霧中散步,也別有一番情趣。

  察覺到唐擎飛不時投向她的目光,花清蕾忍不住揶揄道:“三爺,路沒長在我臉上,別老看我。”

  他一點也不覺得難為情,反倒爽朗的大笑道:“倪姑娘的臉可比白茫茫的霧要來得好看多了。”

  她沒為這種稱讚感到高興,還有些受不了地白他一眼。“那棵樹究竟還有多

  “快到了,呐,就在前面,看見沒,就是那一棵。”唐擎飛指向前方一道朦朧的婆娑樹影。

  花清蕾加快腳步走過去,來到樹前,才發現這棵樹果然非常大,樹圍至少要七、八人牽手才能合抱起來,且高聳入雲,光是能看見的部分約莫就有四、五層樓高,隱身在白霧中的部分不曉得還有多少,樹幹的一側如他所說蛀了一個空洞,見雨越來越大,她將馬兒拴在旁邊一株較矮小的樹下後,馬上鑽進樹洞裡頭躲雨。

  唐擎飛拴好愛駒,也跟著進去,樹洞不大,容納兩人有點擁擠,她縮著身子,與他並肩抱膝而坐。

  “希望這雨快點停。”她望著外頭茫茫雨霧喃喃說道。

  唐擎飛可不這麼想,難得能與她如此親近,他倒是希望這雨和白霧能持續久一些。

  想起一事,他睨看著她笑問:“倪妲耶不會是你的真名吧?”

  知他聽出了那三個字的諧音,見他沒怪罪的意思,花清蕾輕笑著頷首。“嗯,我說笑的。”

  “那能否告知在下倪姑娘真正的閨名?”瞧見她的臉都被雨水淋濕了,他撩起衣袖想為她擦臉。

  花清蕾嚇了一跳,直覺反應揮開他伸來的手,一臉防備的盯著他。“你要做什麼?”

  “我只是想為倪姑娘擦臉,沒惡意。”唐擎飛故作委屈地解釋。

  “多謝,我自己來就好。”花清蕾從衣袖裡取出一條手絹,輕輕將臉擦了擦。見狀,唐擎飛涎著笑把臉湊過去。“也順便幫我擦一下。”

  她沒好氣瞪他一眼,將手絹丟給他。“自己擦。”

  拿過手絹,唐擎飛慢條斯理的擦起臉來,擦好後,他將手絹直接塞進了自己的衣袖裡,準備私藏起來,同時故意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花清蕾一時沒會意過來,有些愣愣地問。

  “倪姑娘的閨名。”他帶著笑意又說了一次,更欣喜她果然沒注意到他的小舉動。

  “倪……綾綾。”遲疑了一會兒,她將穿越前的名字告訴他。

  雖已入夏,但此刻又是霧又是雨,空氣裡滲著絲絲涼意,再加上身子有些濕,她覺得有些冷,不禁微微縮起肩膀。

  “哪個綾?”

  “綾羅綢緞的綾。”說完,見他竟開始脫衣服,她緊皺起眉,不悅地問:“你做什麼?”

  “你不是冷嗎?我把外袍脫下來給你披著,就不會冷了。”唐擎飛很快脫下身上那件月白色的外袍,小心為她披在肩上。

  沒想到他會這麼體貼,她心裡有些感動,但仍將外袍還給他。“你穿著吧,我沒關係。”

  唐擎飛再將外衣披回她肩上,朗笑道:“我是男人不怕冷,你披著,免得著涼了。”

  見他堅持,她沒再拒絕他的好意,披上他的外袍後,果真覺得暖了些。

  “是不是那日我不慎推你掉進湖裡,你還在記仇?”唐擎飛突然這麼問。

  他一直想不透她為何刻意回避他,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只有這個,怕是那次讓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她有些不明所以,直言回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我有什麼仇好記。”事情已說清楚,他都不計較她痛打他一頓了,她哪裡還會再怪他。

  “那麼你對我有什麼不滿之處?”他不死心地再問。

  “沒有。”

  “一點都沒有?丄他狐疑的盯著她。

  花清蕾輕點螓首,回道:“一點都沒有。”她是真的不討厭他,但也沒打算跟他深交。

  “既然這樣,那以後咱們再出來騎馬如何?”

  她愣了下,這才明白他剛才問那麼多全是為了這句話而鋪的梗,頓時有種上當的感覺,且在他目不轉瞬的注視下,她被逼得只好訕訕地點頭。

  唐擎飛的雙眼頓時亮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加深許多。“那就一言為定,以後再找你,你可別再推三阻四,一會說身子不適,一會說要去生孩子……”

  花清蕾馬上反駁道:“我何時說要去生孩子?”她哪可能用這麼瞎的藉口。

  “不好意思,我一時嘴快說錯了,是要照顧孩子才對。對了,你要照顧的孩子是你兄弟姐妹的嗎?”

  “不是,那兩個孩子是我的。”

  “你的?你成親了。”唐擎飛的嗓音不自覺的揚高,面露驚愕。

  “不是,他們是我收養的孩子。”

  “你一個未出嫁的姑娘怎麼會收養孩子?”他感到很好奇。

  花清蕾遂將兩年前她看見瑜兒和鍈兒跪在街頭,想賣身救母的事告訴他。

  “……那時我同他們回去時,他們的母親已病得只剩下最後一口氣,見到我,她拉著我的手,哀求我替她照顧那兩個孩子。”

  “所以你就把他們帶回府,還收養了他們?”瞭解事情的經過後,唐擎飛很滿意的點點頭。不愧是他看上的人,果然心地善良。

  “嗯。”發覺他看她的目光又更灼熱了,他眼裡赤裸裸的寫著愛慕這兩個字,讓她想再無視都沒辦法。

  “綾綾這麼善良,將來必會是個好妻子。”他笑呵呵地稱讚,越瞧她越滿意。花清蕾挑眉,沒接受他的稱讚,自貶道:“我不會是個賢慧的好妻子。”她可做不來逆來順受這種事。

  “要是我丈夫娶了我,還敢出去拈花惹草,甚至想納妾,我一定打斷他的狗腿,然後再休了他。”

  道雲明瞭她的態度--她知道唐擎飛喜歡上煙花之地尋作樂,放蕩成性,他要是娶了她,以後絕對沒好日子過,所以最好離她遠一點,別再來招惹她。

  唐擎飛馬上就聽出她分明是在針對他,不禁一愣。

  不等他開口,她緊接著再說:“聽說三爺一日不上青樓一日不歡,想來紅顏知己不少。”她無法接受他的主要原因在此。

  要一個風流成性的男人收心,就好比要老虎改吃草一樣,難如登天,她可不認為自己有那種能耐,能讓他轉性,所以大家還是路歸路、橋歸橋,各過各的。

  唐擎飛急忙澄清,“沒那回事,我不是天天都上青樓,紅顏知己也沒幾個。”他頂多三、四天去一次。

  花清蕾輕笑道:“這是三爺的事,只要三爺高興就好。”說到這兒,她好心勸了他一句,“不過奉勸三爺,尋歡的時候最好還是注意些,當心染上了什麼不好治的病。”說完,她有意無意的瞄了他下身一眼。

  這個時代可沒有保險套這種東西可以阻隔性病,一不小心就會中鏢,要是不慎傳染到難以啟齒的毛病,那可就麻煩了,要是以後娶了妻子,再傳染給她,豈不是害人害己。

  “什麼病?”唐擎飛脫口問道,下一瞬發覺她投向他下半身的詭異眼神,一愣之後,他醒悟過來,登時羞惱得臉都紅了,嚴正申明,“我雖常上青樓,但從不亂來。”他只是愛看美人而已。

  “哦,原來三爺竟能坐懷不亂。”她揶揄道。他的話就像被抓到偷情的男女,說他們脫光衣服躲在被子裡只是純聊天一樣瞎。

  “我只是去那兒賞曲聽歌。”唐擎飛覺得有必要解釋清楚,“青樓裡能做的不只是那檔子事,有不少姑娘才藝雙全,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很多文人雅士也愛與她們吟詩作對。”

  某次為了談生意,她曾到一家青樓見識過,知道他說的並不假,青樓裡的姑娘有不少才女,也有人只賣藝不賣身,但她實在無法相信,他常去那種地方能把持得了自己。

  “你不相信?”她的表情擺明瞭不信他的話。

  花清蕾眼珠賊溜溜地一轉,大剌剌地笑問:“難道三爺還是童子身?!”

  唐擎飛被她惹得臊得臉都紅了,不免輕斥道:“你怎麼口沒遮攔,連這種話都敢問?”

  來自現代的她不覺得這有什麼不能問,下一瞬想起這裡雖然風氣開放,但畢竟仍是相對保守的古代,有些事能偷偷的做,但不能公然說出來,連忙歉聲道:“是我唐突了,還請三爺原諒。”瞟見他發紅的耳根子,她有些好奇的想著,難道他真的還是處男,不可能吧

  連他這麼不拘小節的人聽了這話都覺得冒昧,要是她今天是在其他人面前說,不曉得會被傳得多難聽,為了她的閨譽,他覺得有必要警告她一下。“你可別以為你扮做男子,就真的是男子,什麼話都說的。”

  “是,受教了。”她裝模作樣的朝他一揖。

  “哼,我看你壓根就沒把我的話給聽進去。”不要以為他看不出來她是在敷衍他。

  “我只是不懂為何有些話男子能說,女子卻不能說,這是誰規定的?”

  唐擎飛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是我錯了,不論男女都遵守非禮勿言、非禮勿聽、非禮勿視。”他突然化身謙謙君子,一臉正義凜然的表示。

  見他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花清蕾嗤笑了聲,“想來三爺上青樓時,必定是蒙著眼、塞著耳去的吧,才能做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唐擎飛斂起神色,緩緩開口道:“不瞞你說,我上青樓其實是為了磨練自個兒的心性,體驗何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境界,所以那些淫聲穢語,我全都當它是耳邊風,吹過便了無痕跡、心無罷礙。”

  她被他這副正經八百假惺惺的模樣給逗得再也不忍住噗哧笑出聲,調侃的問:“那三爺現在磨練得如何了?”

  他深看她一眼,意有所指的答道:“萬花叢中過,只願憐惜眼前人。”

  這話裡流露出的曖昧之意,令花清蕾默默移開視線,沒有接話,這時她的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瞟見外頭的雨不知何時停了,霧也漸漸散開,她欣喜的道:“啊,雨停了霧也散了,我們走吧。”語畢,她便率先鑽出樹洞。

  知她這是刻意回避,唐擎飛目光深沉的盯著她,須臾後,他嘴角微揚,俊美的臉上閃現一抹自信。

  烈女怕纏郎,她逃不了的。

  烈日高懸,天氣燠熱,花承青坐在窗邊的一把竹椅上,一名婢女站在他身側,拿蓄子替他掮涼。

  花清蕾將帶來的帳冊遞給他。“爹,這是上個月的帳冊,您看看。”

  他接過後低頭翻看,不一會兒,他露出滿意的笑容。“不錯,上個月咱們賺了不少。購自西南的那批黃芪是不是也快到了?”他雖將花家的生意交由女兒打理,但花家的大小事情他依然了若指掌。

  她坐到旁邊的椅凳上,答道:“應當再過幾日就送來了。對了,爹,我前兩日給您看的那份購物商城的計畫,您覺得如何?”

  花承青略有猶豫。“你這想法以前從來沒人做過,這會不會冒險了點?”

  “就因為沒人做,咱們來做,一定能造成轟動,爹想想,南北貨都能在商城裡找到,用不著再東家買油、西家買米,省時又方便,到時整個青水城甚至外地的人定會聞風而來。”她接著套用了句現代話,“人潮就是錢潮,還愁白花花的銀子不滾滾而來嗎?”

  “方便是方便,但爹擔心的是,這麼做搶了別人的生意,會得罪人,萬一那些人聯合起來,可就不好對付了。”他不是沒看出裡頭的利益和好處,但也不能不顧慮其中隱藏的風險。

  “這點我已考慮到,到時商城一蓋好,我們就先邀請青水城裡的店家,讓他們把貨物拿到咱們商城裡頭賣,要是一時還拿不定主意的人,咱們可以先讓他們試賣一個月,一個月後他們要是覺得可以,以後就按月付咱們租金。”她一向稟持有錢大家一起賺的原則,這樣生意才能做得長久,也不容易招怨。

  花承青還有另一個顧慮。“要造那麼大一棟房子,怕要費不少銀子,且地也不好找。”

  “這事憑我們花家確實吃不下來,我打算找李家一起合作,李君濤昨日回復我說李家對這事很有興趣,若是爹覺得可以,明天我便約李君濤過來商議商議。”他考慮半晌後,終於點頭答應。“若是李家也有興趣,倒是可以談談,不過凡事還是要多留個心眼。”

  他知道近來女兒與李君濤走得很近,女兒年紀不小了,四年多前那件意外令女兒被退婚,損及了女兒的名節,使她一直待字閨中乏人問津,若是能促成兩人的婚事,他倒也樂見其成。

  見他同意,花清蕾喜道:“多謝爹,若我與李家談過後,他們確定要與我們合作,我會擬出一份合同,詳細載明咱們兩家合作的條件,不怕他們玩什麼手段。”

  花承青又再叮嚀了她半響,花清蕾才離開,走出院子後,察覺有道不善的目光盯著她,她側首望去,發現是花陽庭,她此刻心情不錯,笑著叫了聲,“大哥。”

  花陽庭卻不領情,仍舊目光陰狠的瞪著她,陰森的擱下話,“你得意不了多久的。”

  對他的挑釁,她沒多予理會,輕聳了下肩便離開。

  反正這位大哥看她不順眼也不是一、兩日的事了,時不時就撂下幾句狠話,她聽得耳朵都要長繭了。

  他怨毒的眼神宛如毒蛇般緊盯著她的背影,對這個奪走他一切的庶妹,他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他發誓,他一定會將屬於他的一切從她手裡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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