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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禁室 (懲罰軍服系列七)》第14章
第十三章

  上元1774年,註定是會讓所有聯邦人永遠銘記的一年。

  這一年,聯邦軍隊陷入敵人陰險詭計,三大防守星主力艦隊三損其二,中森基地指揮官在對敵中陣亡,聯邦軍部威嚴掃地,地位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戰。

  這一年,聯邦年輕俊偉的戰神淩衛橫空出世,於危難中擔起前線指揮官大任,在聯邦掀起一股全民上下一心,誓死對抗侵略的精神狂潮。

  這一年,正T極一號防線的戰鬥過程,以極其詭異的方式出現在聯邦億億萬個大大小小的螢幕上,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面對全聯邦民眾的戰爭直播,聯邦指揮官駕駛銀華號跳躍於多層空間,對敵人指揮艦使出必殺一擊的畫面,如藝術大師驚豔絕倫的一筆濃墨,從此定格于聯邦戰爭史的華麗卷軸。

  聯邦像一個恍惚失神的孩子,在這些事件中振奮、顫慄、迷惘、激動。

  前線對敵戰役勝利的狂喜,軍部追究直播事件,頻頻逮捕媒體人士的恐怖氣氛,新一代軍人偶像的冒頭,一切,交織成一首盪氣迴腸的歷史奏鳴曲。

  但是,當正T極一號防線戰役圓滿結束,大部分人都以為這首恢弘的奏鳴曲至少應該已經過了大部分高潮時,一個令人不敢置信的高調音符毫無預兆地淒厲響起,震動世人耳膜——載譽歸來的聯邦指揮官淩衛在中森基地遭遇襲擊,宣佈把所有個人權力交予洛森家族的艾爾!

  消息一經傳出,全聯邦一片譁然。

  看來上元1774的這支潑天奇曲,更華麗璀璨,激動人心的樂章,還在後頭。

  受此感召,即使那些平日執著於自己的小日子,對政治和權力沒什麼興趣的小老百姓們,也開始頻頻關注新聞。他們的好奇心從未如此高昂,他們從未如此興奮激動地把精力投入於離自己過於遙遠的聯邦中心的將軍世家鬥爭中。

  現在,他們熱切的關注了。

  淩衛指揮官到底如何了?

  誰襲擊了這位英雄?是帝國潛入的奸細,還是聯邦中的敵人?

  他的公開意志,是否得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將軍們的尊重?

  螺旋形上升的情感狂潮,由偶像情結引發,卻並非只受偶像情結的推動,當大量的聯邦民眾對同一個人,同一件事關注起來,就像數不盡的乾草一根接一根壓在那些聯邦的龐然巨物上,任何事物到達一定數量都是極為可怕的,蟻民聚集的能量超乎想像。

  連一向獨裁獨斷,驕橫跋扈的軍部,也感覺到頭頂隱藏在雲層中湧動,隨時可能霹靂直下的雷電,採取了有史以來最溫和的態度,不但把直播事件中拒捕的媒體人士和他們的律師團代表當場釋放,並且宣佈,軍部絕對尊重聯邦法律和聯邦公民的自由權力,淩衛指揮官的意志將得到堅決執行。

  軍部甚至公開了正在接受治療,仍處於昏迷狀態的淩衛被軍隊護送到洛森莊園的全過程視頻,以安撫那些因為英雄偶像受傷而情緒低落的聯邦子民。

  至此,艾爾?洛森正式接管淩衛,不,應該說是衛霆,所給予他的權力。

  媒體當然不會放過如此重大而富有娛樂色彩的事件,紛紛各出奇策,不遺餘力地想追蹤採訪這位能力卓越,英氣逼人,如今又可以說成為淩衛所有人的將軍後裔,卻一次又一次的慘痛碰壁。

  今天,一個消息不脛而走,多日未露面的艾爾少將會暫時離開洛森莊園,前往常勝星軍部大樓參加軍務會議,多家媒體聞風而至,攝影槍,話筒如叢林之花遍開於軍部大樓正門外兩百米黃線上,這是記者們被允許靠近軍部大樓的極限。

  再進一步,警衛就有權開槍擊斃了。

  「消息靠得住嗎?」

  「絕對靠得住,這可是花了不少錢才打聽出來的。而且和資料庫上的系統也核對過了,例行軍務會議一般都是九點召開。」

  「希望這次可以問到淩衛指揮官的近況。」

  「嗯,不知道指揮官從昏迷中蘇醒過來沒有,整個聯邦都等著好消息呀。」

  人人望眼欲穿,等待著艾爾?洛森的高級軍用房車從雲層中呼嘯而下,停落眼前。

  但是,實際上,這位比泥鰍還滑的新聞人物比走漏的消息中所說的早到了半個小時,剛好躲過比附骨之疽還討厭的新聞媒體。

  此刻的艾爾?洛森,已經在軍部大樓的頂層辦公室內,和洛森將軍正面對上。

  「沒時間說廢話。你應該清楚,我今天來見你的目的。」

  「我已經答應了,會好好懲罰他們。」

  「我要的不是懲罰。」艾爾?洛森說,「我要他們死。」

  語氣冷淡而平靜。

  正因如此,反而充滿不容回絕的壓迫力。

  洛森將軍看著遠比自己年輕的親哥哥,皺起花白眉毛,「艾爾,我還以為你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不會像從前那麼衝動。王悅和威漢的做法也許和你的想法有抵觸,但你不能否認,沒有他們違反命令私下用刑,衛霆不可能在淩家兄弟闖入救人之前出現。衛霆的意識蘇醒,才改變了所有局勢,其中有他們一份不可或缺的功勞。否則,我們家族已經一敗塗地。」

  「豪威,如果我像從前那麼衝動,那麼,現在我的矛頭已經對準你了。」

  「艾爾……」

  「你真的以為我會不知道他們在執行誰的命令?你應該慶倖,我比二十年前要圓滑得多。我很明白現在有多少人對我和洛森家族虎視眈眈,現在不是兄弟鬩牆的好時機。但是,他們兩個必須死。」艾爾?洛森啡色眼眸深處閃過令人心悸的光芒,唇角勾起,淡淡冷笑,語調緩慢篤定地說,「你不是喜歡把人看成棋子嗎?包括你的親哥哥。很好,我們就看看這盤棋。威漢是一顆你很喜歡的棋子,他夠忠誠,也夠愚蠢,肯為你做任何事,王悅是一顆更大的棋子,已經爬到基地指揮官的官位元上了,想必可以利用他手上的權力幫你做更多骯髒的勾當。而我,我這顆棋子的分量有多大呢?至少現在全聯邦最有影響力的人,掌握在我手上。我手上的積攢的資源和人脈有多少,你就算不完全清楚,也應該有個大概估算吧。」

  艾爾?洛森宛如電腦系統一樣冷漠地分析一番,臉部俊朗的線條微微拉緊,透著讓人不安的無情感。

  「現在,下棋高手洛森將軍,你必須選擇棄子了。失去我,還是失去那兩個,請考慮一下哪個損失比較小。」

  洛森將軍肩膀僵硬了一下。

  片刻,低沉發問,「你這是暗示我,如果我不滿足你的要求,你就要做出家族不可容忍的事嗎?」

  憤怒的目光看向比自己高大的艾爾?洛森。

  迎接到的,是對方毫無愧意,凜然堅定的眼神。

  「我也不是第一次願意為了他背棄家族了。」艾爾?洛森微笑,「用這兩條蠢貨的命記住這一點,豪威,這是我最後一次看在親兄弟的份上警告你。我已經為了他被冰凍二十年,我不在乎為了他殺人,也不在乎為了他背叛任何人。我一點,也不在乎。」

  洛森將軍混濁眼眸驀然暴起一團怒火,但轉眼又消失了。

  像一盞使用壽命快到頭的電燈,在突如其來的高電壓下,瞬間發出刺眼的光芒,而隨即報廢。

  艾爾?洛森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了他的選擇,露出早就猜到的淡然表情。

  「看來你現在還不捨得把我這顆棋子拋棄,很好。事情就這麼定了,告辭。」艾爾?洛森轉身走向房門,「如果你不忍心宰自己養的狗,我不介意代勞。當然,由我動手的話,他們死的過程一定比較長,而且比較痛苦。」

  手按在門把上,他轉回頭。

  「泰斯和他的兒子是怎麼死的,你應該多少瞭解到一點吧。衛霆經歷的事情,還真讓我學習到很多讓人痛苦的方法,不管是肉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說完最後一句,艾爾?洛森舉起手,指尖在帽檐輕輕一觸,向臉色灰白的洛森將軍行了一禮。

  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刷得澄亮的小牛皮及膝軍靴,包裹住結實的小腿,艾爾?洛森面容平靜無波地走在軍部大樓的走廊裡,對經過身邊時停下向他敬禮的軍官們從容頷首。

  人們看向他的目光都帶著一點好奇。

  甚至還有一點羡慕和崇敬。

  在法律上擁有了淩衛的所有權利,如果轉換為世俗的概念,就是他擁有了淩衛這個人。

  淩家苦心培養了二十年才驚世綻放的前線指揮官,一朝轉向,投入洛森家族懷抱,還當眾聲明願意把自己交給艾爾少將,將引發軍部高層新一輪鬥爭。

  洛森家族必定水漲船高。

  雖然剛剛狠狠教訓了豪威一頓,讓他明白以後不許對衛霆出手,還逼死他兩員幹將。

  但是,兜來轉去,豪威依然是最大的贏家。

  所有人都是豪威利用的物件,自己、衛霆、王悅、威漢……他想讓洛森家族一洗頹態,重掌軍部三分之一,甚至超過三分之一的實權。

  他做到了。

  艾爾?洛森垂下眼,從自己胸前閃亮的徽章上掃過。

  這是一個血腥的世界,人人都在瘋狂廝殺,為了自保,不擇手段。

  區區少將可以單獨掌握的兵力不多。

  要保護衛霆不再被這個世界傷害,他必須爭取更多權力。

  軍靴踏在光潔石磚面的有條不紊的清脆敲擊聲,忽然消失了。

  艾爾?洛森抬起眼,掃視這個出現在走廊上,並且攔住他去路的軍官。

  「長官,」軍官大概在三十五六歲的年齡,並不是菜鳥,但被艾爾?洛森若有實質的威嚴目光掃過,還是忍不住露出一絲緊張。他認真地敬了一個禮,儘量發音清楚地報告,「我奉命前來通知,你需要立即參加一個重要會談,地點在軍部大樓四十二層R090。」

  「關於什麼?」

  「具體內容我不知道,長官,我沒有那個許可權。不過,這份命令由高端軍備委員會簽發。」

  軍官遞過來加蓋委員會印章的電子檔。

  「嗯,」艾爾?洛森忽然露出高深叵測的微笑,「我知道了。」

    ◇  ◆  ◇

  在記者們追逐艾爾少將的同時,淩家孿生子也頗受媒體關注。

  和洛森家一樣,淩家也有相當有效的遮罩媒體的手法,所以到目前為止,可憐的記者們風餐露宿,到處埋伏,卻一直沒能讓在淩衛事件中一直處於重要地位,曾經陪同他們的哥哥一起贏得前線戰役的淩將軍兩位公子接受任何採訪。

  在美女主持人們根據風傳的消息,拿著話筒焦急等待在軍部大樓門前時,淩謙穿著度身定做,裁剪無可挑剔的昂貴西裝,坐在常青星某處隱蔽而內部裝飾風格華貴非凡的小客廳內。

  「聽說你們最近遇到了不少麻煩,淩謙準將。淩衛在中森基地的發言,讓淩家挺頭疼吧。也是的,畢竟是養育了二十年的孩子,不管對家裡有多不滿意,也該顧念一點養育之恩。才稍微有了一點成就,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轉投別家,也太無情無義了。可是,我真的想不出,能在什麼地方幫到你?」

  淩謙把皇太子遞給他的紅酒一飲而盡,動作放浪不羈,彷佛代表了他心中一部分的情緒。

  他最近嚴重失眠。

  哥哥受了嚴重的傷,還在昏迷之中,竟然被那個洛森家的混蛋以聯邦法律名義生生搶到洛森莊園去了。

  從那一刻開始,他們再沒有得到哥哥的任何消息。

  更不用說見到哥哥的面了。

  被活活隔斷,看不見又聽不見的感覺,像鋒利的鋼絲在心上時時刻刻地拉鋸。

  哥哥到底怎麼樣了?

  要是醒來時,發現我們不在他身邊,會驚慌嗎?

  艾爾那條毒蛇會對哥哥做什麼?

  一閉上眼睛,這些問題就瘋狂地往腦裡鑽,猜想的答案一個比一個可怕。

  怎麼可能睡得著?

  淩謙默默把這些擔憂和恐懼努力地放到一邊,專心對付眼前的聯邦王族繼承人,和皇太子的好氣色比起來,淩謙俊美的臉頰顯得有些蒼白憔悴,但是那杯紅酒幫了一點小忙。

  酒精發揮作用,兩頰慢慢浮現一絲血色。

  酷似淩夫人的五官和肌膚,煥發出一種偏近中性,卻又叫人不敢輕忽的俊秀邪魅。

  「讓我們長話短說,皇太子殿下。」淩謙微笑,「首先,我們先談談正T極一號防線戰役的直播事件。」

  「哦,是這個。」皇太子輕輕笑了一下,藉此打斷淩謙的話,輕描淡寫地說,「軍部不是已經派人調查過王族嗎?相信你應該看過報告了,準將。根據你們能收集到的證據上來看,王族和直播事件沒有任何關係。」

  淩謙聳了聳肩。

  「其實,就算有證據證明是王族做的,軍部也很難把女王陛下和您怎麼樣。能給你們什麼罪名呢?公開洩露正在發生的戰爭?和帝國串通發佈直播?呵,我們打贏了這場戰爭,坦白一點說,直播事件對聯邦有功無過,至少它極大鼓舞了聯邦人的士氣。」

  「不管有功還是無功,還是和王族沒有關係。」

  「你撇得真清啊,皇太子殿下。」

  「圍繞這件事,軍部的調查官已經給王族增加了很多困擾。」風度越發迷人的皇太子,韓特?菲勒,露出了一點矜持而優雅的不耐煩,「我還以為你特意過來,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和我談。直播的事,除非你找到確鑿證據,否則,就請不要再浪費我們的寶貴時間了。」

  「我確實沒有王族製造直播事件的確鑿證據。」

  「那是情理之中的。」

  「但是,幕後黑手是您那位偉大的母親,這個大家心裡有數。」

  皇太子沉默一下,緩緩收斂了臉上的微笑,彷佛尊嚴受到了冒犯。

  「請注意你的言辭,準將。再這樣無禮誹謗女王陛下,我會親自向軍部提出嚴正抗議。」皇太子沉聲說。

  「監於我找不到這方面的證據,所以,好吧,我向您賠禮道歉,尊貴的殿下。」淩謙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有點詭異,「不過,我和我的弟弟淩涵,對直播事件進行過一番討論,然後得到了一點有趣的結果。您有興趣聽一聽嗎?」

  他的笑容讓皇太子有所警惕。

  彷佛什麼不好的預兆,在心裡跳動了一下。

  韓特?菲勒歎了一口氣,「請說吧,不過,請儘量簡潔一點。女王陛下說過,今天希望我陪她共進午餐。」他抬頭看看牆上的名貴掛鐘。

  「遵命,殿下。」

  淩謙把翹起的二郎腿放下,稍稍把上身前傾,直視隔著一張小茶几,坐在對面古典風格沙發上的王族重要成員。

  這種姿態,顯示了重頭戲即將來臨。

  「我和淩涵討論的前提,是女王陛下一手製造了直播事件。」

  「這……」

  「這只是假設性前提,我再次為對女王陛下的不敬猜測致歉。」淩謙的道歉很明顯的毫無誠意,繼續說,「可是有一個問題,就算王族有辦法從新淩衛號上得到攝像頭信號,但那信號是怎麼傳播回來的呢?隔著如此遙遠的星空,信號會不斷衰弱,需要大量散佈在太空中的折波轉接器。」

  看見皇太子嘴唇動了動,似乎要說話,淩謙伸出一隻手在半空中虛壓一下,彷佛請他繼續耐心聽下去。

  「是的,我明白您的意思,殿下,民間商業組織也可以使用折波轉接器,這並不違法。但是,就算這個一手策劃了直播事件的幕後人,擁有大量的折波轉接器,信號還是無法傳送回來。因為它無法通過軍部設下的空間信號攔截網。有趣的是,」淩謙盯住皇太子天藍色的眼睛,像期待著享受裡面即將出現的驚恐,一字一頓地說,「信號居然平安無恙地通過了。」

  房間一下子死寂般的安靜。

  片刻後,皇太子鎮定地笑了笑。

  「你說這番話有什麼意義呢?準將。我已經再三申明,王族和直播事件無關,更加不知道什麼信號攔截網。」

  「是嗎?不過這番討論給了我們靈感,按淩涵的說法,既然從直播信號那邊找不出破綻,那麼不妨去空間信號攔截網找一找。幕後指使者有能力破開空間信號攔截網,那麼暗渡陳倉應該也不止這麼一次,也許早就有前科了。總在河邊走,不會不濕鞋,這次沒有留下證據,保不准從前曾經不小心留下什麼痕跡。所以,我就認真地查了一下。」

  「調查的結果?」

  淩謙面帶勝利的微笑,打量著皇太子。

  犀利目光讓人無所遁形。

  「結果就是我今天坐在您面前了,皇太子殿下。如果我沒有拿到證據,您覺得我會跑這麼老遠的一趟,來浪費你我寶貴的時間嗎?」

  「你,」皇太子保持著表面上的從容,「只是在危言聳聽。」

  「更危言聳聽的還在後面。」淩謙的笑容從臉上消失,表情的變化讓他接下來的話更加具有威脅性,「如果說直播戰役過程還是一個有法律申辯餘地的灰色地帶,那麼,收買軍方人員,突破軍部的空間信號攔截網,可就是毋庸置疑的重罪了。也許您想看看這個。」

  淩謙從口袋掏出一個微型磁片,遞給皇太子。

  皇太子把它接通在自己的通訊器上,掃了一眼,臉色變白。

  「王族到底想幹什麼?居然膽敢直接插手軍事空間防禦網路。從你們王族宣佈放棄軍權那一天開始,沾碰軍務就是你們的禁忌,所有的聯邦公民都知道法律規定王族不得涉入軍事。讓軍部知道的話,他們一定會利用這一點把王族撕碎,這是求之不得的機會。因為即使是一直愛戴你們的聯邦民眾,面對如此不堪事實,也只能認為這是你們咎由自取。」

  心中已經惶恐不安的皇太子,忽然抓住了淩謙話中的一縷希望。

  「軍部還不知道?」

  「如果知道了,我還過來找您幹什麼呢?被撕成碎片的王族是沒有利用價值的。」淩謙唇角邊露出一絲令人難明的笑意。

  皇太子感覺憋在肺部的一口氣總算出來了一點。

  他矜持地往沙發靠背上輕輕一靠,擠出微笑,「王族能怎樣為您效勞呢?」

  「向聯邦最高級法院發出一道簡單而合乎情理的倡議。」

  「嗯?」

  「廢除《聯邦公民自由人權法》第兩百三十條。」

  皇太子情不自禁地揚眉。

  不愧是淩家的孿生子,還真想得出來。

  為了奪回他們那個寶貝哥哥,連聯邦法律都想玩弄於指掌了。

  「奴隸制已經消失了將近一千年,但聯邦法律中竟然還存在這種繼承自奴隸制的條款,真是荒天下之大謬。一個公民的自由權力應該永遠屬於這個公民自身,怎麼可以當成商品一樣給予和轉贈。王族基於人道主義,為自己的子民著想,廢除這道不應該繼續存在的法律,深合民心,也能為王族爭取更多的民眾支持。」淩謙一臉坦然,毫不臉紅地侃侃而談。

  「如果這一條法律廢除,那麼艾爾?洛森就會失去這條法律所給予他的權力,也就是必須立即把淩衛準將送回淩家。」

  「是的。你的答覆,殿下。從這裡趕回家需要不少時間,」淩謙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我也答應了媽媽,陪她一起吃晚飯。」

  皇太子幾乎不用一秒鐘就決定了答案。

  用不著考慮,因為他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力。

  不過,為了讓淩謙不要太得意,他還是垂下漂亮的藍色眼睛,裝作深思熟慮地拖延了一會。

  「王族會向聯邦最高級法院提出廢除這一條法律的倡議,但是,有言在先,我不能保證最高級法院會按照王族的倡議進行裁決。因為我們並沒有控制最高級法院的能力。」

  「請女王陛下親自主持此事,以最強烈的措辭,明天就發出提交倡議書。」淩謙說。

  王族的能力不足以左右最高級法院的決定,這個他很明白。

  不過,如果由女王陛下親自發起倡議,會引發全聯邦對這條法律存在必要的討論。

  艾爾?洛森現在站在聯邦法律的制高點上佔據優勢,只有把他腳下的堅實地基給翻個底朝天,才能讓哥哥名正言順地回到身邊。

  否則,就算使用武力救回哥哥,最終也落得全聯邦範圍內通緝的下場。

  「關於空間信號攔截網……」

  「倡議書提交到法院後,您會收到您想要的東西。那麼,交易達成?」

  皇太子點頭。

  「達成。」很快,他又露出他獨特的有著貴族風度的迷人微笑,對淩謙說,「我向你保證,準將,女王陛下一定竭力幫助你們早日團圓。」

  團圓。

  淩謙胸口被這個詞激得微微灼熱。

  哥哥,我想你。

  擔心和思念快把我逼瘋了,但我還在咬著牙微笑。

  因為,我想你,真的很想你。

  想你回到身邊,像從前那樣,每個晚上伸手就可以觸碰到你,每個清晨醒來就可以看見你。

  我們,一定會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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