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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殘醉尋(父子、古風短篇、肉文)》第7章
  尋歸

 寅時即起,是顧逢霖數十年來的習慣。

 披衣起身推開窗子,迎面撲來涵蘊秋意的冷風,輕閉眼簾,吸入讓鼻腔微感酸澀的冷空氣,讓本來還有些睏倦的腦子頓時清醒起來,也才留意到屋外傳來陣陣兵器揮舞觸地之聲。

 踏出房門,循聲來到北院空地,只見顧棠手持長棍一招一式練得忘我,看似窒礙難使的長棍到他手中,卻舞得猶如狡狐般靈活,若不說破恐怕沒人知道他跟著老巫學習棍法還不到半個月的時日。

 無論何事,若能練得深,都能造就一種境界,一種身處其中渾然忘我,置身其外則深受吸引的境界。好比習畫,寫畫的人彷彿自己就在畫中的世界,忘了旁邊的事物,而走入了畫中、亦能引得看畫的人也走入他的畫中。

 這,便是一種境界。

 就像此刻的顧棠,練得忘我,亦讓駐足觀看的人,也走入了那種境界。

 一人舞,一人看,卻同在一樣的境界裡,彷彿另辟了一個世界,世界裡唯有他們二人。時間似乎也變得緩了,靜靜地、慢慢地流瀉……

 亂序逆倫後他一心求死,想用鮮血洗清罪孽、用死亡逃避不能說出口的情與欲。然而求死的心卻被固執的孩子給抹去,他用自己的性命要挾,說了讓自己不能不活下去的一句。

 「你若死了,我也不獨活。爹爹是我一個人的,你在哪我也在哪,絕對、絕對不要再跟你分開,就算是死,也要跟你死在一塊。」

 大夫說了,只要他的手再稍偏一點,斷了血脈的人便再也無法救回。

 是顧棠的執念太過強烈,強烈得連閻王爺都不敢將他的名字從生死簿上劃去?或者這才是天意,要他用餘生補償他苦命的孩子?

 都說一個人只要經歷過生死關頭,許多想法都會改變。睜眼後,他想通許多,也看開許多。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渾身散發殺意與哀痛的顧棠便緊緊將他抱在懷中。

 肩頭處的衣襟被不停落下的淚水打濕,嗚噎啜泣的孩子用眼淚道盡他的委屈。

 「你如果再敢離開我,我會恨你一輩子,再也、再也不會原諒你。」

 孩子氣的話惹得顧逢霖忍不住勾起微笑,親吻兒子的發頂,像小時候一樣軟言哄著:「爹不會再離開你了,再也不離開了。」

 隔日,他頂著未完全痊癒的傷直奔皇宮大殿,顧棠提供給他殺手追魂和張德「交易」的記錄成了聯結所有犯行的鐵證。大殿上他言詞鑿鑿直指張德心懷謀逆,並上奏朝廷所有關於他這些年來營私舞弊以及與王族中人勾結的證據。

 鐵證如山,罪無可恕,帝王見此名冊大大震驚,當廷便命侍衛把張德與其同黨打入死牢,各個牽涉其中的地方官吏全數流充邊疆,到死不得歸鄉。

 驚動天下的案子迅速地傳遍每個角落,就連深山裡辟一畝小田營生的老農也都在短短兩個月後聽聞這項消息。

 朝野大開科舉重啟新人,把名冊上所有害苦百姓們的貪官污吏一次清除,老百姓們高呼萬歲稱頌不已,對於幫他們除去惡霸的顧逢霖更是滿懷感激。

 死牢裡,就在張德被皇帝親口打入死牢的第一百個夜晚,看守森嚴的死牢卻傳來張德慘死牢裡的消息。張德死得淒慘,全身上下血洞逾千,皮膚被一片片剮離身體,就連驗屍的老仵作也忍不住轉身嘔吐。

 看守死牢的人沒有被打昏迷倒的跡象,然而他們誰也沒聽到半點慘烈呼救的聲音,更沒有察覺牢裡頭有什麼異狀。

 沒有人知道兇手是如何潛入死牢、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弄死張德卻無半點聲響、更沒有人知道兇手究竟是什麼人。

 只從老仵作的嘴裡聽聞,張德在最後一片皮膚被剮落之前,都還是活著的。聽到這番話的人,全都忍不住轉身嘔吐。

 就在張德死後的早晨,在他被打入死牢後第一百零一個早晨,顧逢霖坐在大廳裡,從前一天夜裡他就守在這裡等一個人。

 大廳前傳來漸漸走來的腳步聲,滿眼血絲的人帶著解脫的表情來到顧逢霖的面前,靜靜地從背後摟著他,渾身顫抖得像回到四歲半那年——

 那年,是他第一次殺人,第一次看著一個生命在他手中黯淡消失,變成一具冰冷無息的屍體。

 顧逢霖沒有問他去了哪,這個問題他不用問、也不必問。換作以前,他不贊同這等以暴制暴的手段,認為犯律之人自當依律處斷;可是現在,他的心情因為復仇而亢奮,這些年來他父子所受的苦,非得用張德的血才能休止。

 「回家了,棠兒你回家了。」拍拍兒子的頭,顧逢霖只說了這麼一句。

 顧棠繞到父親面前,拉起他的身體,柔情凝視著他的雙眼。

 「以後只有顧棠,不再有無形。」

 顧棠突兀地道出這麼一句。

 這一次,死的是無形,活下來的——是父親想要的顧棠。

 「唔……」

 站得久了,顧逢霖畢竟有些年紀,頓覺一陣暈眩,連忙扶往迴廊柱子,搗額等待暈眩消退。

 鏗地一聲,長棍被扔在空地中央,持棍的人一個掠步來到顧逢霖面前,捧起他的臉焦急察看,確定沒有大礙後,一張臉繃得難看。

 「站了多久?」

 懾人的氣勢讓費德勒的身體瞬間僵硬,眸中閃過一絲連他自己也不會察覺的懼怕。

 「沒、沒留意。」

 這僅僅一絲的懼怕,顧棠看得清楚,也明白。

 之前加諸於這具身體上的凌辱與屈辱,即使理智上已被寬恕,可在顧逢霖的心底,在他最深最深的心底,自己曾做過的一切就是抹不去的烙印。

 抹不去、消不去。

 捧在兩頰處的雙手像是啟動不堪記憶的機關,引起身體越發明顯的顫抖。

 「棠兒……你、你的手……」

 顧棠不是沒有感覺的人,那一顫又一顫的身軀訴說著懼怕,他想放開,也不想放開。

 卻,只能放手。

 鬆開捧著父親兩頰處的手,逼自己退到三步外的距離,深深吸氣壓抑胸口處翻攪的情緒。

 然後,換上一個兒子該有的臉孔,用著一個兒子該有的反應與語氣,精湛又完美地詮釋身為親人的關懷,開口道:「如果還犯頭暈就坐下歇息。」

 「也……也好……」

 顧棠攙扶著父親坐在空地旁花圃邊的石椅,自己也坐在另一個石椅上,看著顧逢霖的臉。

 顧逢霖,也看著顧棠。

 壓抑的氣氛環繞在四周,兩個人似乎都有什麼話想說,卻是誰也沒開口,就只是這麼地對看。

 即使知曉顧逢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可對於他,卻存著不該是兒子對父親的情,還有欲。

 這段日子裡,他壓抑又壓抑,也只能夠壓抑。否則,又能如何?難道還像之前一樣盡情地將這個人抱在懷裡,侵奪又佔有他的肉體嗎?

 他不在乎世人怎麼論,罵他畜生嗎?禽獸?還是亂倫狎父?他只知道自己愛上了一個叫做顧逢霖的男人,是個他該喊做父親的男人罷了!

 這有什麼區別?是不是父親有什麼區別?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動了;他只知道自己不能看不見這個人,否則,他會死,會心痛而死。

 兒子痛苦的深情如穿透胸膛的箭,生生扎入顧逢霖的心頭。

 是痛、亦是怕。

 顧棠太過深沉的眼眸,滿載他承不了的情,這情,太濃……也太烈……

 濃得讓他痛,烈得讓他怕。

 痛這情意他不能響應,卻更怕,怕自己時時都在動搖的心,會推垮人倫的牆、跨越血濃於水的那道界,去回應他不該回應的那份情。

 「你最近……可好?」

 顧棠微笑,指尖眷戀父親摻了幾許白絲的發,梳理他晨起未及束起的發。「嗯,很好。」

 他是殺手,殺手的世界只有絕對,沒有模糊的存在。該殺不該殺、生或死、有與沒有,愛……和不愛……

 他抱過無數男女,從肉體上的發洩得到無數歡愉,如果這份情只是迷惘,那便是「不愛」的人。對於洩慾的對象,他只會在有需要時找上這些人,滿足後轉身就走,無須留戀。可顧逢霖不是,既然不是,那便是他「愛」的人,然而本該絕對的區分,卻又是那麼的模糊,模糊得叫他痛苦——只因為他愛的人,是給予他生命的人,他的父親。

 於是,絕對成了模糊。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了害怕、有了渴望。

 動了情的心,渴望擁有另一顆曾與它共同鼓動的心,卻也害怕,怕那顆心永遠只能讓自己在彼岸遙望,中間,隔著一條名為倫常的江。

 纏繞髮絲的指,沿著臉的輪廓滑向父親染了涼意的唇,指尖感覺到唇瓣不由自主地顫抖,顧棠笑了,苦澀地笑了。

 「別怕,我只是碰碰你,什麼都不會做,你……不要怕我……」

 顧棠解下外衣搭在顧逢霖的肩上,自己卻在冷風中赤膊上身。「天冷,出了房間別忘記披件衣裳,穿得太薄會受風寒。」

 「謝謝……」

 顧棠胸口一澀,眉宇間儘是苦楚,道:「何必言謝,你是我的父親,棠兒的爹爹。」

 所以,不要害怕,不要感謝。

 「無形」對你的情與欲,不會再傷害你。以後,只有「顧棠」,也只會是顧棠。只要能在你身畔,讓我做什麼都成。

 所以,別再怕我,好嗎?

 顧棠替父親攏緊外衣的繫繩,走到空地中央拾起長棍,赤裸上身走回北院,走回「顧棠」從前起居的屋子。

 「你……很痛苦嗎?」

 顧逢霖低頭看著身上的外衣,衣服上還飄著原有主人的氣味,彷彿被顧棠緊摟胸前的錯覺讓他臉頰一熱。抬首望著遠離的背影,思緒雜亂如麻,只知道自己正隨著棠兒的痛,而痛。

 「呼……」

 終於從繁忙的公事中脫身回府休息,顧逢霖放鬆筋骨依靠浴池,讓溫熱的水泡去一身疲憊。

 從那日起,顧棠刻意避去每個可能與他碰面的場合,就連用膳時也匆匆扒幾口菜飯便藉故離去,快得讓他連開口留人的機會也沒有。

 以手掬水,顧逢霖恍神看著手中的水從掌邊從指間流回池面,走神得連有人推門步入也無察覺。

 顧家世代顯赫,家中格局自也大得不凡,洗浴的澡間用檜木打造足有二十多人並肩而立長寬的方形浴池,入池的熱水不易降溫,總讓滿屋子浮繞裊裊白煙,蒸出的木頭香頗有安神與解除疲勞之效。

 顧棠最愛的就是這裡,澡間的靜,能讓他暫時忘卻許多煩心事,靜靜享受。脫去衣褲搭在架上,踏著階梯步入池中,讓溫熱的池水沿著肌膚一寸寸漫過肩頭,渾然未覺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別人。

 顧棠將頭枕在池畔,合眼放鬆思緒,結實的手臂劃過寬闊的胸膛沒入水中,圈握垂下的慾望緩緩擼動,想像敏感的下體正被爹的手撫弄,煽情的綺念加快手指的速度,逼出再無法克制的呻吟。

 「呃呃呃……哈啊……哈……哈啊……」

 腦中縈繞的全是擁抱爹爹的景象,圈握的掌心像是緊窒的甬道,緊緊吸附著勃起的陽具,套弄時流過肉柱頂端的池水,熱得像是爹體內泌出的腸液,潤滑他頂入侵奪的肉壁,放任他背德的情感、放任他逆倫的肉慾。

 「爹……讓我射進去……讓我射到你體內……啊……」

 張口喘息,週身溫熱的池水加上驟升的體溫,無一不逼得顧棠渾身充斥難耐的高熱。

 迸射於池內的白液隨著水的波動緩緩沉入池底,慾望退散後顧棠緩緩睜眼,本打算淨身後讓人來將池水換去,怎知才一睜眼,便看見他最不願在這種狀態不願見到的一個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

 顧棠重擰眉峰,語氣嚴厲又氣憤。

 「我……」凌厲的氣勢讓被問話的人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

 明知道,如果在顧棠踏入澡間的時候出了聲,他會轉頭離去;明知道,如果剛才出口制止,他不會踏入池內;明知道,如果有一點動作,他不會沒有防備地在自己面前自瀆。

 明知道任何一個時間點,自己都能讓接下來的事情打住,只要稍稍動一下、出個聲音,只要讓顧棠知道自己也同在池裡,那麼現在尷尬的場面也不會發生。

 明知道,卻仍屏住呼吸,動也不動地站在白煙圍繞的池子。

 顧逢霖的不語被解讀成驚恐下的無措,顧棠別過臉不願在那張臉上又一次看到鄙夷與抗拒。

 「別……」顧棠的唇,顫抖得厲害。

 「棠兒……」

 顧逢霖緩步走去,池水興起一圈圈波動,一圈圈朝著顧棠而來。

 「別過來!」轉身示人的背,透著濃濃的抗拒。顧棠壓下可恥的慾望,逼自己用平緩的語氣開口:「我先出去。」

 剛踏上池邊階梯便被顧逢霖抓著雙肩強迫轉身,「棠兒。」

 雖被迫轉過了身,顧棠的臉卻依然向著別的地方,緊緊地閉著雙眼。

 「你那裡……怎麼會這樣?」

 兩人離得太近,近得讓顧逢霖終於看見水面下疲軟的慾望上,竟有著一圈又一圈駭人的紅痕。

 無論兩人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顧棠始終是他心頭的那塊肉,孩子身上有什麼傷,他看了怎會不難受?

 「怎麼會……怎麼會弄出這個樣子?」

 擔憂之情凌越一切,痛心地以手捧起受傷的分身,見顧棠重重擰眉更是揪疼了心:「很疼嗎?」

 「你、你別碰……」顧棠含著慾望的嗓音低啞抗拒。

 喉嚨被逐漸騰升的情慾抽去水分,乾澀得不停吞嚥唾沫,被父親捧於手心的慾望才洩過一回,卻又硬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慾望上有著被綁過的痕跡,除了顧棠以外,想不出還有誰有辦法在他身上,特別是如此隱秘的地方留下傷痕。

 顧棠以手抵在顧逢霖胸口,推開兩人間的距離,他的手,在顫抖。「綁著,才能壓抑自己不碰你,才能做回你想要的棠兒。」

 父親想尋回的,是他心中乖巧調皮的顧棠,不是他。

 他用盡力氣想做回顧棠,卻一天又一天挫敗地發現他原來已經做不回原來的顧棠。

 回不去,更離不開,他渴望跟自己愛慕的人共同生活,哪怕只能隔著一扇門聽著他熟睡時的呼吸聲也好。然而情慾卻總與理智敵對,隨著無法觸碰的時日增加,累積在體內慾念也跟著增加。

 很怕哪天會失了理智再次將那清高的人扯入自己難堪的慾望,若真如此,那人又要自殘、又要用自己的血洗去亂倫的污穢。他受不了又一次可能失去這個男人的恐懼,絕不容許這場景再一次發生。

 於是,用絲帶綁著孽根,用痛楚壓抑不該興升的綺念。

 啪!

 熱辣的巴掌扇上顧棠左臉,顧棠睜眼回頭,入眼的是顧逢霖沉痛傷心的面容。

 「以後不許你這樣殘害自己的身體。」

 「我拒絕。」顧棠嚙咬下唇,眸中閃爍痛苦與狂亂的色彩,激動吼著。「你如果不想再被男人壓在身下肏就別管我。」

 「棠兒……」跨步,振臂圈摟他的脖子,重複著他的名。「棠兒……棠兒……棠兒……」

 當年娃兒誕生,做父親的想破了頭要給他取個好名字。覺得不錯的名字寫滿一張又一張的紙,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名給自己的兒,還找了算命的先生來幫忙,筆畫不好的不要、字形寫起來不美的不取,最後刪呀減地挑中了「棠」這個字。

 海棠,一種用葉子就可以發芽延續生命的奇特植物,強韌的生命力讓不若松柏高壯的它同樣代表了堅忍、代表了長命。

 希望自己的孩兒無論在未來遇到怎樣的險阻,都能如其名地發揮強韌的生命力堅持下去,只要有迎向挫折的心,就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關。亦希望這個他期盼中降臨的孩兒,能平平安安、多福多壽。

 每個孩子的名字,都藏了父母的私心,所以他給孩子取名「顧棠」。

 重複著這個曾經讓他費了數夜苦思才挑出的名,胸膛貼向眼前流著他血脈的孩子,側著臉吻上顧棠的唇。

 這些日子裡,他想了許多。

 躺在床上假寐的時候想,他知道隔著一道門,有人正站在門外聽著他的呼吸;離開書房的時候想,他知道當他離開後,有人會從隱身的地方出現走入書房,坐上留有他餘溫的椅子;用膳的時候也想,他知道倉皇逃離飯桌的人,會偷偷站在廊下擔心他今天的胃口如何。

 或許,是因為想得太多,心中裝得滿滿的都是顧棠——一個名喚顧棠的男人。

 等到他回頭過來要喊顧棠一聲兒子的時候,才赫然驚覺從一開始讓他思索苦惱的,就只是一個叫做顧棠的男子,而不是他十七年前失去,該喊他爹親的孩子。

 也才發現,他愛上了一個人——一個名喚顧棠的男人。

 這份情感,雖是再真實不過,然而卻非世道所能容許。無論他如何形容他對顧棠的情,是多麼的深刻,且與世間男女之情沒什麼不同,可在世俗的眼光中,顧棠畢竟是他的親兒,而他亦是顧棠的爹。

 不管表面上說得如何海枯石爛永誌不渝,出了顧府的門,他們的情,就只會是簡單的一項罪名——亂倫!

 顧棠灑脫一生,自不在乎俗世禮教,然而這樣的顧棠,卻在乎了,為了他而在乎了。於是逃了、於是避了,即使兩人明明在一個屋簷下生活,卻因為顧棠刻意逃避,整日下來除了晚膳時候從不在他面前出現。

 看著這樣的棠兒,他的心好痛。

 這樣的心痛,這一生中他曾經嘗過兩回……

 一次是在伏桓江畔,看著滾滾江水,他的心痛碎成千片萬片。

 另一次,是在悲劇發生之前,妻子寧願捨棄一切也要維護情郎的決絕。

 回憶的同時,他想起了曾是他髮妻的女子。

 一直以來,對於能拋下一切追逐愛情的那個女子,其實打心底羨慕著,能擁有如此深刻的情感,無論最終結局如何,至少在過程中她是幸福的。

 女子在臨終前滿懷歉意地留給他一句話——

 「對不起,我沒能愛上你,將來定會有個比我更好的人,注定要愛上你。」

 顧棠,就是這個注定中的人吧!

 也許在送子娘娘批點金童給他的時候,漏看了月老早在兩人腳踝處綁上的紅線,陰錯陽差地送下了陽間。

 也於是,注定了他們是情人,也是父子。

 溫熱的唇有些不捨地離開另一人的唇,看著發呆的顧棠,顧逢霖忍不住揉弄兒子的後腦笑道:「在想什麼?」

 「想你。」

 直白的話讓年長的人紅著臉搖頭歎道:「畢竟年輕哪!」

 同樣的台詞,他絕對沒法像顧棠說得這般自然。

 「你……吻我?」顧棠的手指錯愕地點在自己的唇瓣,滿腦子疑惑。

 「吻了。」笑。

 「我……也想吻你。」

 「好。」顧逢霖紅了紅臉,沒有排斥,緩緩閉上眼簾,將自己交給顧棠。

 吻,輕輕緩緩地落在顧逢霖的雙唇……

 很柔,很深情,也很快就離去。

 顧棠用力甩頭,苦澀長歎:「又是夢……又是這該死的夢……」

 他快要瘋了,再這樣下去他都快分不清真實和夢境的差別。他應該是醒著,為何又出現這種幻覺,不是在夢裡,又能在哪?

 「傻孩子。」笑,剛才還對著他凶,現在又說自己在夢裡,這孩子就這點傻得可愛。

 「不是夢?」

 執起顧棠的手,牽著一臉茫然的孩子步出浴池,拿起干布擦去他身上的水珠,道:「不是。」

 浴池旁有個給人休憩的小隔間,有張柔軟的貴妃椅、有桌子、有整裝用的銅鏡。

 顧逢霖指著躺椅,兩頰紅得讓人不留意也難。「你坐。」

 待顧棠坐定,便打開腿跨坐在他腿上,用自己的下體摩擦顧棠的慾望。

 「爹你——」

 「會自殘,是因為不想承認……我對自己的兒子懷有情慾……」顧逢霖挺腰加快摩擦的速度,慾火一點點被挑起。

 「真的?你現在說的話是真的嗎?」雀躍的心情在胸口炸開,顧棠覺得就算被騙,只要聽到這句話他死而無憾。

 「是真的……嗯……」

 挺腰摩擦彼此的慾望,兩根慾望的頂端漸漸地泌出透明體液,潤滑原本摩擦時的乾澀,卻也使得相貼的慾望不時地滑開。

 「噗哧。」笑。

 「……」

 爹爹大窘。

 「用手握著好了。」

 「……」

 誰握?

 「我來握的話,你會太早洩出來,由爹來握應該會撐得久一點。」

 無恥的笑容,讓顧逢霖恨不得將其一掌打飛。

 顧棠雙手摟在父親腰後,吸了口氣強忍慾望,堅定開口:「我給你最後一次拒絕的機會,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可以忍住不碰你。但如果你現在不推開我,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拒絕我抱你。」

 「我是你的親爹。」

 「我知道。」咬咬牙,皺眉。

 顧逢霖用手勻開顧棠深鎖的眉心,微笑:「也是你的情人。」

 顧棠顫抖雙唇,「謝謝……」

 緊緊圈摟著是父親也是愛人的男人,感動他願意為了自己,跨越那倫常的界。他知道對顧逢霖來說是多麼的難、多麼的掙扎,卻還是願意為了守護這份情感跨過了那道界。

 「我想要你。」

 顧逢霖從顧棠腿上站起,後退兩步後跪在顧棠腳前,眼前跳動著興奮的慾望。一瞬間想起了那時屈辱的記憶,不自覺咬緊嘴唇。

 顧棠看得心疼,彎身將他拉起摟在懷中。「夠了,不要勉強自己。」

 感覺懷中的人固執搖頭,推開他的彎臂落膝跪地,顫抖著手握住怒張的慾望,深吸了幾口氣後,舔濕自己的唇,吻上兒子的慾望。

 舌頭打圈纏繞著硬挺的慾望,舔著青色的血管,舔著暗紅色的龜頭。這一次沒有春藥催化,性慾卻加倍濃烈,原來愛一個人,願意為了他做任何事情,這才是最上等的淫藥,讓人無怨無悔的藥。

 「唔——」

 刺激感從龜頭直劈腦海,顧棠拉直脖子難耐呻吟。

 兒子動情的嗓音竟如此讓人迷醉,光是聽見這聲輕吟,就覺得自己的下體又硬了幾分,彈跳著從小孔泌出透明汁液。

 「舒服嗎?」

 吸吮的空隙,含著硬熱的慾望含混不清地問著。

 「舒服,好舒服。爹的嘴好熱……」

 突然間龜頭被猛地吞入,喉嚨一收一收壓迫在龜頭頂端,顧棠兩眼張大慌亂地要從顧逢霖口中退出。「不行——」

 「唔嗯……」顧逢霖兩手抓著顧棠的後臀不許他退開,張口把慾望含得更深。

 「不……這樣你會吐……你快點放手……哈啊……不行……我快忍不住了……爹你放手……啊……」

 慾望迸射,大量的精液射入顧逢霖的喉管,喉結在頸間滾動,沒有半點猶豫吞下滿嘴的白濁。

 顧棠吃驚看著煽情的一幕,嚇得不輕,跪倒在顧逢霖面前輕拍著他的背。「快吐出來,不然你又要嘔得難受。」

 焦急的人沒察覺另一人的壞心眼,猝不及防被人拉下脖子用舌頭撬開他的嘴,把沾了精液的軟舌送入顧棠口中。

 「唔你……」

 唇瓣相貼軟舌交纏,彷彿兩條淫蕩交媾的蛇,狠狠地纏繞彼此的身體。

 濃烈的吻持續許久,直到兩個人都喘不過氣來才肯分開。

 「呼……」

 顧逢霖噙著得逞的笑,賊賊看著瞇眼睨他的顧棠,一點也沒有四十三歲成年男人的穩重。

 「你這是在玩火。」顧棠的眼眸裡跳動情慾的火焰,盯著他的獵物。

 名為慾望的獸恨恨磨著他的爪子和利牙,在下體處抹了把殘留的精液,又吐了幾口唾沫在掌心,打開顧逢霖的兩條腿就把混合了精液與唾沫的黏稠抹在他的後庭,接著含濕手指毫不留情地插入,激烈地抽插緊窒的肉穴。

 「你明天甭想早朝了。」

 狠話撂下的同時,顧逢霖被擺弄成狗兒交媾的姿勢,膝蓋和手抵在地面,被顧棠從後面重重插入。扶在腰肢兩側的手每每在慾望衝入菊穴的時候用力把他反向扯回,讓肉穴把整根慾望全數吞入,菊口處的皺褶緊密地貼上顧棠的下腹,肉體交合得沒有半點空隙。

 「好痛——」

 「忍忍……嗯哈……爹爹吞得好深……好舒服……爽死了……」

 啪啪啪啪啪。

 兒子的肉囊重重拍打在後庭與囊袋中間的會陰,彼此的喘息交雜體液黏膩的聲音刺激著兩人的各種感官。鼻尖嗅著精液與汗水融合成的雄性氣味、皮膚觸碰著彼此的肉體、看到的彼此淪陷性慾的歡愉、味蕾嘗到的除了唾沫就是男人的精液。

 「哈啊……哈啊……太快了……啊……」

 律動又狂又猛,顧棠就像抓狂的野獸奔馳於大地,抓著父親的腰一次次插到最深最深的地方,腸壁被摩擦得又腫又麻,想推開過於激烈的情事卻又沉迷於高亢的情慾之中,捨不得在這種時刻停下讓人歡愉的交媾。

 突然間,激狂的律動戛然而止,卻又在顧逢霖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被改換成別的姿勢,背對著坐在顧棠胯間。

 「啊——」

 下方貫入後庭的力道,劇烈得一次次將顧逢霖頂起,腿間硬脹的慾望亦被劇烈的動作操弄得上下甩動。肉囊連帶地被晃動壓擠,與慾望連接處的折痕一隱一現。

 「棠兒……棠兒……哈啊……哈……哈啊……」

 顧逢霖的兩頰被情慾染上緋紅,張著嘴努力在激情抽插的間隙呼吸空氣,嘴角滿溢出的唾液沿著下顎劃出淫靡的水漬,埋在體內的肉柱時而淺淺在穴口處挑逗嫩肉,時而重重頂入直搗花心。只要不小心低下頭,就會看見肉穴貪吞男物,與顧棠抽動挺入時大腿肌肉抖動的景象,衝擊著顧逢霖的視覺。

 「爹的表情好淫亂……好淫亂……」

 整裝用的大銅鏡,反射出兩具瘋狂交媾的肉體,顧逢霖雖背對跨坐在顧棠腿上,臉上的迷醉又愉悅的表情卻仍透過鏡面被情人收納眼底。

 「別看……咿咿咿……不行,太用力會……會裂開……棠兒……」

 「好緊、好緊……爹的肉穴……把慾望含得好深……」

 「喔喔快死了……爹受不住……快死了……呃呃呃……啊哈……啊哈……不行……受不住……受不住了……」

 承載不了的高潮逼得顧逢霖兩眼頻頻上翻,被慾火蒸烤瀕臨崩潰的意識,隨著抽動的速度越來越烈,只覺得自己就要死在兒子懷裡。

 「射出來……哈啊……爹你射出來……」

 捅入後庭的力道越來越猛,顧逢霖再也承受不住,身體一繃,仰起脖子噴了一地的精液。

 「要射了、要射了……哈啊……哈……呼……」

 高潮後的身體軟軟跪坐在顧棠腰間,後庭隨著劇烈的呼吸收收放放,小口般吸吮深埋體內的慾望。

 「啊啊……」顧棠也射了。

 好多好多的精液從慾望和腸壁的縫隙處,沿著肉柱緩緩淌落,在顧棠的體毛上聚成點點白汁。

 顧棠迷戀地看著父親起伏喘息的背,手指眷戀地在背上輕撫。銅鏡裡,父親臉上的表情艷麗得遠勝青樓名妓,唇瓣紅得動人、情潮未褪的臉頰染著淫靡的紅暈、散落的發被汗水濕濡,黏貼在誘人侵犯的胴體。

 修長大敞的腿間染著兩人的精液,而他最隱秘的後庭,還含著自己發洩後的微軟的慾望。

 「爹好美。」顧棠喃喃自語。

 不難想像為何話本裡擁有絕色佳人的君王權貴,總被描寫成將美人幽禁於密室的惡人,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用鏈子拴著爹爹的手腳,讓他除了自己外誰也不得見。

 「想什麼呢,傻瓜。」

 銅鏡中的人,不知何時抬起了臉,察覺了自己火熱的視線,羞紅著臉問。

 「爹好美,真的好美,好想就這樣把爹爹藏起來,一輩子只能看著我,只能想著我。」

 「小笨蛋,以後不許像剛才那樣。」

 顧棠看著爹爹臉上越染越深的紅暈,惡劣地裝傻反問:「剛才?剛才怎麼了?」

 「你——」

 就算不論知子莫若父這句話的真實性有幾分,單看銅鏡中那該死的表情,和那分明就是在裝傻逗他的口氣,顧逢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就像大街上被流氓調戲的女子。

 沒錯,這死孩子居然調戲自己的父親。

 「別給我裝傻。」

 不成,怎麼說他還是個爹,不能老這麼寵他讓他,至少得有個做爹的樣子。

 「知道了……」

 顧棠放軟語氣,大大滿足顧逢霖的面子。

 「知道就好。」羞。

 也不想想他的年紀,如果都像剛才那樣激烈,他的腰不被折斷也要散了。

 「知道了,以後會盡量不讓爹喊的那麼淒慘。」顧棠的手偷偷探向父親疲軟的慾望,揉揉捏捏。

 「我、我沒有。」轉頭瞪。

 「是嗎?」

 顧棠不置可否地咬著顧逢霖的耳垂,壞笑:「我明明聽見爹喊得好辛苦,喊什麼『喔喔快死了……爹受不住……快死了……呃呃呃……啊哈……啊哈……不行……受不住……受不住了……』,還有『不行,太用力會……會裂開……』,就連『要射了、要射了』你也喊了。」

 「沒有這回事。」

 顧逢霖拉開在下體戲弄的手指,一手撐在顧棠的大腿要從他身上離開,卻在肉穴剛吐出半截指頭長的慾望時又被人壓著腰坐回大腿上。

 「啊——」

 粗大的慾望瞬間捅入盈滿精液的後庭,逼出黏膩誘人的呻吟。

 「虧你還是個讀書人,孔子不是說過:『床上說過的話不能不承認』,爹你還是乖乖承認吧!」

 「顧、棠!」父親大人陰狠磨牙。

 「嗯?」

 「孔子沒有說過這句話!」顧逢霖再也憋不住,轉頭對著兒子破口大罵。

 「耶?沒有嗎?」

 「沒、有!」額角青筋狂抽,這該死的小混蛋,竟然拿聖賢說嘴。

 「不對喔,我記得有。」顧棠笑得奸詐,緩緩抽動又硬起來的慾望,摩擦爹爹濕濕的後庭。

 半個時辰後

 「孔子有沒有說過?」

 「有……啊啊……有說……你快停下來……受不了、受不了……啊啊啊……」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我才幫爹爹省了兩回,還有一回呢!」

 「不行,不可以再弄了……嗯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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