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熠恒是被槍打中的,子彈速度夠快,用刀夏燃根本偷襲不到他,那東西雖然聲音低得不像槍,但有火藥味,是軍械部新研發的武器?他沒有喊人,只是看入夏燃眼中,“這就是你想要的?”他掃視一眼周圍接著看向天空,“在現在這個時候?在這種場合?”
夏燃被他看得顫抖了一下,僵硬地擰開頭。
熠烜扣緊他的手腕,“告訴我這是你自己的主意。”
夏燃覺得自己的腕骨快要粉碎了,但怕引起注意他不能用力掙扎,他的臉因疼痛而扭曲猙獰,他費力地擠出個滿是惡意的笑容,“或許是家裡的主意?你知道的,他們都永遠不會原諒你……”
熠恒丟開他的手,退後一步,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夏燃一得到自由,立即朝天空招手,幾架殲擊艦飛向這邊。
熠恒抽出腰間的槍,不快但手很穩。
“哈!”夏燃的臉變得更加扭曲,“你也想殺了我?你以為把擋你路的人都殺了,菲曼林家族就是你的了?做夢!……”
“閉嘴。”熠恒頭也不抬地舉起手朝天空連開兩槍,應著槍聲,只見飛過來的殲擊艦中領頭的那艘像喝醉一樣搖晃起來,然後失足跌落,“轟”的一聲巨響後,變成了地上的一堆燃燒中的金屬殘骸。其他幾艘殲擊艦驚惶地四散逃開。
“你……”夏燃臉色慘白。
熠恒輕笑一聲,“這就是我們之間的距離。我為什麼要殺你,你覺得我會特地去踩死一隻螞蟻?我要菲曼林家族做什麼,這個家族裡有的只是你這樣的柔弱小蟲子,我要來有什麼用?無聊時用來踩著玩嗎?”他把玩著手上的槍,修長的手指緩慢地摩挲著冰冷的金屬,像是那並不是殺人利器,而是一件美妙非凡的藝術品。
“你!你!……”夏燃胸口劇烈起伏,怒極攻心得幾乎快要翻著白眼暈過去。
熠恒卻突然把漫不經心的笑容一收,厲喝道:“還不滾!腳軟得不能走路了?!以為我真的不會殺你麼?!”
夏燃驚得跳了起來,然後踉蹌著後退幾步,對上熠恒漆黑的眼睛,立刻倉皇轉身飛奔向他的殲擊艦,跳上去,啟動,一溜煙地跑了。
附近的軍人們都躁動不動看向熠恒這邊,他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感覺到突然有一陣狂暴的氣息籠罩住了他們,影響著他們的心神和意志,讓他們想去摧毀些什麼,但實際上他們沒有真正接到任何戰鬥命令。
幾個近衛隊的軍人跑到熠恒身旁,猶豫地說道:“少將,那艘西蒙的殲擊艦……掉下來……”他們都看到是熠恒把它打下來的,而且用的只是普通手槍,那就是說熠恒直接擊斃了駕駛員,雖然他們曾聽說過熠恒的某些事蹟,但在親眼所見之前,他們沒想到真的有人能做到這種程度。
“沒事……”這時,熠恒發覺身體正在變得麻木,剛才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夏燃和那些殲擊艦上,現在,他才開始心驚了,如果只是失血,那不至於這麼快便會有麻木昏沉的感覺,是那顆子彈有問題!他捂上了腹部的傷口,身體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少將?你還好嗎?”一個士兵扶住了熠恒,然後他看到熠恒手上有血跡,深色的軍裝上也有不明顯的濕痕,“少將,你受傷了?!來人,醫務兵……”
“別喊,立即撤離這裡……”熠恒聽到那些殲擊艦正在調頭回來,估計是算好了時間,知道他現在不行了,才敢回來。他強撐著繼續道,“聯繫支鳴風上校,讓他接替我指揮。”
“是,少將。但西蒙部隊不是我們的友軍?他們為什麼要襲擊你?”
熠恒想說,他們是友軍,但他們同時也想要我的命,“你們,離開……”但他已經沒有力氣開口,意識正在不受控制地墜往虛空……
一艘殲擊艦越飛越近,接著它掠了下來,一陣掃射聲過後,數人躺倒在地上,血浸濕了地面。熠恒最後的意識像縷輕煙般地消散在血腥的空氣中,沒想到,真的要死在今天……
再遠一些的地方,在一個隱蔽拐角處,一個人正被身旁的兩個人死命抱住拖住不放,“你現在過去會被亂槍打死!要過去你至少也要開架殲擊艦過去和他們對打才行吧?!或者你至少拿把槍?”無論是殲擊艦還是武器他們都沒有,因為他們不在參戰人員編制內,而是偷偷混進來的。
他們是熔今、索洋和雲舒雪。熔今給那個原本要送他們去飛船那邊的人下了點藥,所以就沒人能送索洋和雲舒雪上飛船了,索洋倒不介意,雲舒雪還是很遺憾的,尤其是現在,。
熔今低聲吼道:“快放開我!好了,好了,我有辦法了……”
“真的?”雲舒雪懷疑地問。
索洋手勁放鬆,“什麼辦法?”
熔今掙開了他們,“我有秘密武器。”
他從隨身背包裡拿出一隻巴掌大的鐵皮小鳥,“還沒上色,本來是想完工後送給他的,算了,以後有機會再重做一只好了。”
他邊說邊快速打開鐵皮小鳥的腹部,露出裡面層層交錯的齒輪以及最中央的一個小小的能源倉,他往能源倉裡裝了一顆能源石,然後合上小鳥的腹部。小鳥隨即在他掌中活了過來,掙扎著要飛走。
“乖,別急,等等啊,帶上這個。”他把一個十公分長的圓筒裝的金屬柱體綁在小鳥的腳上,“重嗎,堅持一會,我來幫你設定一下方向。”
他調整了一下小鳥的尾巴,接著又按下了那個金屬柱的一頭,讓它哢嚓一聲縮短了一小截——啟動了倒計時。“去吧,幹掉它們。”他把鐵皮小鳥丟向了天空。
“它能飛?!”“你讓它去做什麼?”雲舒雪和索洋一起問。前者根本不用回答,或者說那不是一個問題,只是一句驚歎。後者的答案他們很便看到了,鐵皮鳥像只會自動拐彎的箭一樣,左閃右閃,最後惡狠狠地紮向了空中的一艘殲擊艦,轟……,空中亮起了一朵燦爛禮花。其他的殲擊艦慌亂地避開爆炸範圍,以免被波及。
“就現在!最大火力!”趁此機會,熠恒的軍隊又打下了另一艘驚慌中的殲擊艦,扳回了大半局面。
熔今跑向熠恒,推開他身邊的兩個士兵,跪到地上,托起熠恒的頭,輕拍著他的臉,“小貓?!”
熠恒毫無動靜,像是沉睡在自己的世界中,外界的一切再也不能引起他一絲反應。
熔今輕聲道:“沒事了,我來了。”他小心翼翼地探探熠恒的脈搏,然後松了口氣。
“我們快走!”雲舒雪焦急地看看天空,還有兩架殲擊艦在上頭轉來轉去,說不定下一秒他們就會中彈。
索洋道:“我去弄輛車。”他跑向旁邊的一輛裝甲車,把門邊的一個死人推開,“抱歉。”跳上車,啟動,踩油門,“熔今,走!”
熔今抱起熠恒,小跑著上了車,雲舒雪緊跟他也沖上去了,然後快速地把車門牢牢關上。
“等等,你們放下少將……”有士兵喊道,“少將被人劫持了!快追!”
“小貓……”熔今摸到熠恒腰上濕透了,都是血,“雲舒雪,過來幫我!”
“索洋,開快點!”雲舒雪正躲在窗邊觀察外面,追他們的人越來越多了,那些殲擊艦也遠遠跟在後頭,“這樣下去我們很快會被追上,能不能聯繫上支鳴風?他能幫我們吧,他應該是可靠的吧?”她走到熔今旁邊幫他剪開熠恒的衣服。
熔今說:“我不知道,我和他不熟,你認識他更久。”熠恒左腹上有個洞,血還在流,“找一下有沒有乾淨的布?”
雲舒雪四處翻找,這是車上機械製品很多,其他東西卻基本沒有,她看看熔今和索洋的衣服,髒得都像是從火災裡剛逃出來,她果斷快速地脫下自己的襯衫,拿它幫熠恒包紮傷口止血,“我和他也不熟,但知道他和菲曼林上校,不,少將,從小就認識。”
熔今冷笑,“是啊,那個暗算他的人應該也和他很熟,他們剛見面時還一副親密的樣子,或許也是從小就認識。”
雲舒雪茫然道:“是啊,太混亂了,到底怎麼回事?不應該都是自己人嗎?西蒙部隊明明是責任支援我們的啊。”她突然靈光一閃,“還是說那些殲擊艦是聯盟偽裝的,不止我們會偽裝,他們也會啊……”
“不是,偽裝會有比較明顯的破綻,畢竟帝國和聯盟有太多不同——無論是在戰艦外部硬體上,還是在裝飾習慣上。匆忙之下不可能弄出完善的偽裝來,之前我們的偽裝是因為在深夜——就算那樣也沒敢太靠近海松堡,所以才沒被發現,今天的我剛才仔細看了,確實是西蒙部隊。”三人中目力最強的索洋發言道。
“那為什麼要對自己人開火啊?還是說他們實際上不是來支援我們的,而是來支援那些海松堡軍隊的?”
“或許還真是。”熔今冷靜地說,“別討論這個了。我們要先找艘飛船,然後離開海松堡,其他的等熠恒傷好後再說。”
“嗯。”襯衫給熠恒做了繃帶的雲舒雪,上身只剩了件背心,她鎖骨下方有個漩渦狀的黑色紋樣記號露在了外面,那是她的魂印。
“我沒見過有誰有和你一樣的魂印。”熔今看了一眼後順口說道。他心想,這姑娘倒的確如熠恒所說,並不柔弱,擁有她另一半魂印的人,運氣或許不錯。
“我又沒問你,而且我也沒在找那個人!”雲舒雪有些惱怒。魂印這個話題是比較私密的,人們很少把它當成一個普通話題來談論。“我們要先去醫院。現在沒法判斷他到底傷得多重,會不會有危險。而且這不是穿透傷,要動手術把子彈取出來。”她打開她那個隨身小背包,翻找了一下,“能用上的只有止痛藥水,要給他吃一些嗎?”
“你帶了藥?”熔今接過藥瓶,往熠恒嘴裡倒了一點兒,想了想,又多倒了一點。
他這無意一問又惹怒了雲舒雪,“這裡是戰場,沒人給我能保護自己的武器,難道還不許我帶傷藥?!”
☆、第10章
熔今自動過濾掉她尖銳的聲音,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不能去醫院,那裡或許有人等著我們。找艘有醫療倉的飛船,先穩定傷勢,然後我們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的醫院。”他走到窗邊,“索洋,往東開,看到那些樹林中的住宅區嗎?那些住這種高檔住宅的人,肯定買得起不錯的飛船。”
雲舒雪瞪著他,被人完全無視的感覺很糟糕。
索洋說:“去那邊的路太寬太平坦,而且路旁沒有建築,我們會暴露在追兵眼下。”
“沒事,我來處理後面那些人。”熔今在經過一座天橋下時,往窗外扔出一個小金屬筒,幾秒後,塵土飛濺,橋被炸塌了,追兵也被堵住了。
雲舒雪瞪大了眼睛,“那到底是什麼?——那個圓筒一樣的東西。之前你還把它綁在機械鳥上,然後它炸了一艘殲擊艦。”她邊說邊沖到後窗處往外看,這次的爆炸沒有之前空中那次那麼炫目,但威力也很巨大,不但阻止了陸面上的追兵,空中的追兵也暫時被拖住了,因為騰起的大量煙塵。
“是我自己做的小玩意。”熔今摸了摸旁邊昏迷中的熠恒的頭髮,“本來想送給你玩的,以後再做。”
索洋在駕駛座上悶聲道:“那麼危險的東西怎麼玩……”
“給我一個!”雲舒雪跑回來翻熔今的背包。她還以為他們真的沒武器呢,原來有威力這麼巨大的東西。
熔今說:“沒了,就兩個,都用了。”
“怎麼不多做點呢。”雲舒雪沮喪歎氣。
“不是說做的就做的啊,哪有那麼容易。”
“都坐穩了!”索洋加速加到最大,把車開出了殲擊艦的速度,沒幾秒就沖進了之前熔今說的那片樹林裡,然後刹車停車。
“那裡有艘飛船!”雲舒雪眼睛一亮,抓了根金屬棒就下了車。
“你等等!”索洋連忙跟在她身後。
那是在一棟三層樓的房子前,停著一艘非常豪華的中型飛船,漆成金綠色的船身上有個非常顯眼的族徽,雲舒雪看了幾眼,眼熟但想不起來,“是貴族的船,裡面肯定會有醫療倉吧?”
“應該有。我去叫熔今過來。”索洋跑開了。
“你是誰?在這做什麼?”這時,房子的大門開了,走出了兩個男人,他們本來在說話,看得出來他們是碰巧在此時打開了門,並不是聽到什麼動靜後才出來的,他們抬頭看到雲舒雪後,其中一個穿得更為樸素的短髮男人這麼問道。
“你們別過來!”雲舒雪原本還在打量飛船,聽到聲音後嚇得連忙握緊手上的棍子,轉身對準了那兩人。
短髮男人愣愣地盯著雲舒雪的胸口,“你……”
“看什麼看!”這人懂不懂禮貌,不知道把目光放在更合適的地方嗎?雲舒雪惱羞成怒,虛張聲勢地大吼道。
旁邊的另一個衣飾華麗的男人好笑道:“小姐,是你拿著‘武器’站在我家門口,而且還對我的客人不禮貌,你到底想做什麼?”
“只是想借你的飛船用用。”熔今和索洋來了,說話的是熔今,他拿著一支挺長的槍,看起來威力不錯。索洋幫他抱著昏迷中的熠恒,聽到熔今毫不客氣的話後,他臉露尷尬。
熔今把手上的槍交給雲舒雪,“他們亂動你就開槍。”他轉身開始打量那架飛船,然後低頭研究艙門上的安全鎖。
雲舒雪緊張地端著槍,“你們都別動啊!”
那個短髮男人突然道:“我叫沙簡,你呢?”
“我……”雲舒雪差點就說了自己的名字,但在這之前先反應過來了,告訴被搶劫人自己的名字,等他來抓自己嗎?“閉嘴!也不許說話!”
另一個男人笑道:“我可以給你們飛船的金鑰。這話能說吧?”
“熔今?”雲舒雪開口後就想撞死自己,她沒暴露自己的名字但卻暴露了熔今的,查到熔今不就也能查到她了嗎?
熔今歎氣,“不用。”他把一個小工具連到飛船的鎖上,然後把耳朵貼到門上,嘴裡還不停地小聲嘀咕著什麼,像是他正在低聲勸門後的某人把門打開。
飛船主人繼續勸他,“你打不開的,我可以給你金鑰,只要你別……”
這時,卡擦一聲,艙門開了,大家都愣住了。飛船有這麼好偷嗎?還是說這飛船根本就忘了鎖?
“好了,上船。”熔今從發愣的索洋手裡接過熠恒,率先走向飛船的艙門。
“你很有膽量,敢搶我的船,你知道我是……”男人突然盯著熔今手上的人,“那是……沙簡?”他求證地看向他旁邊的沙簡,但對方根本沒注意到他,而是還在看雲舒雪。男人皺眉轉回頭,卻看到熔今已經進了飛船,他立即追了過去,“喂,你站住!”
“你才站住!你想死嗎?”雲舒雪手忙腳亂地把槍抵在男人的胸口上。
“小心,別亂來!”沙簡想跑過去幫忙。
“你別過來!”雲舒雪大叫,一慌張,手一抖,槍走火了。沙簡應聲而倒,胸口迅速被染紅了一片。“啊!!”雲舒雪大聲尖叫,渾身顫抖。她身後的索洋連忙捂住她的嘴,“熔今!出來幫忙!”
熔今跑出來了,“怎麼了?我聽到槍聲……”他看到倒在地上的人後愣了半秒,然後掰開雲舒雪抽搐的手指,取出那支槍,又迅速地和索洋一起把雲舒雪推上了船。
房子裡的人聽到了槍聲,有幾人跑出來了……
“索洋,快開船!”熔今拽上在一旁像是嚇愣了的飛船主人,把他拖上了飛船,“快,快點!”
“我沒開過這麼高級的飛船!”索洋也急,他劈裡啪啦地按著駕駛座前的那些控制按鈕,飛船劇烈地抖動著飛了起來。
“公爵大人?!……”那些從房子裡追出來的人沖著飛船叫嚷個不停,並在地上一直追著跑。
熔今叫道:“雲舒雪,過來幫我綁住他。”
雲舒雪打了冷戰,像是剛清醒過來,她茫然地起身,走到一旁翻著工具櫃,好一會兒才拿起那根放在最顯眼處的繩子,走過去幫熔今把人質的手腳都捆上了。
一空開手,熔今立即跑去幫索洋的幫,一陣手忙腳亂後,飛船終於飛到了高空中,然後像顆流星一樣飛速地逃離了海松堡。
海松堡是防禦最強的城市之一,如果是平時,就算是一隻鳥兒飛進飛出防禦系統都能注意到。但是在今天的這個時候,通訊系統被海松堡自己的人關閉了,這毀掉了這座要塞的大部分防禦系統,現在城裡又陷入了混戰,可以說這是近幾十年來海松堡防禦最弱的幾個小時。聯盟軍此時攻打過來,不能說不費吹灰之力,但絕對不必付出太大代價便能成功奪城,這也是熠恒讓班森去邊境處糾纏聯盟注意力的原因。不管怎樣,現在這種狀況,正好方便了熔今他們離開。
飛船飛穩了,熔今跑回熠恒身旁,在還差兩三步的地方停下,然後立即又往前邁了兩大步,抖著手摸向熠恒的頸側,有脈搏……他鬆口氣,一放鬆,立刻感覺到身體緊張過度後的酸軟,他半跪在地上喘氣。
索洋也在駕駛座上放鬆下來,但立刻他便又繃緊了身體,並回頭看向雲舒雪——她正坐在牆邊發呆,他便又看向熔今,“怎麼辦?”
熔今吸口氣,起身走過去拍拍雲舒雪的頭,“放心吧,那人死不了。”
“真的?!”
“真的,我看到他被人扶起來了,傷得並不重。”
雲舒雪放鬆了下來,用手捂著臉,低聲抽泣起來。
“別哭了,看看窗外,日出了,漂亮吧?”
雲舒雪抬頭,窗外正在越來越明亮,金色的陽光以肉眼能視的速度一縷縷地綻放開,雲層被鑲上了一圈金紅色的光邊……
熔今走到人質身邊,輕踢了一下,“醫療倉在哪裡?”
人質說:“在後艙,你放開我,我會告訴你怎麼用。”
“不必,我會用。” 熔今抱起熠恒往後艙去了。目前為此,還沒有什麼機械的操作能難到他。
飛船後艙像個舒適的休息室,熔今第一眼便看到了牆角處的那個笨重粗糙的金屬櫃狀物,那便是醫療倉。別看這東西難看,但其實還是很實用的。它的最早模型是傳說中的機械大師李奧做出來的,往後的幾百年,在許多機械師的改良下,它已經可稱得上是一家超小型醫院了。
熔今把熠恒放進醫療倉,然後啟動。
“先要取出子彈。”他按下一個按鈕,醫療倉上的幾條機械臂伸出來固定住熠恒。他拿起一個金屬探測器,在熠恒肚子上來回移動了幾次後,他確定了子彈的位置就在傷口深處。
他伸手拿起一把長鑷子,深深地吸了口氣後,他快速地把鑷子戳進傷口,夾住那個金屬粒,抽出來,一次成功。看來機械機和醫療師有共同點,只是前者修的是機器,後者修理的人的身體。
他長長地吐了口氣,“現在給傷口消毒,然後包紮。”在包紮傷口方面熔今很有經驗。他一直一個人四處流浪,在年少時,受傷是件很簡單的事。他是金屬系靈力,和控制系的人打起來時占不了什麼上風,因為控制系的人五感敏銳,這在打架時能幫上很大忙。等他長到足夠高大結實後,受傷的次數便很少了,畢竟在他生活的那個階層裡,控制系靈力高的人幾乎沒有,索洋的普通靈力水準已經是他遇到過的最高的了。
包紮好後,他徹底放鬆了,然後發覺自己頭重腳輕,手臂也又酸又痛,熠恒可不輕,雖然之前抱著人時在心理上完全忽略了這點,但他的身體卻記住了。
“再查一下有沒有其他傷害。”熔今拿各種探測器在熠恒身上來回測聽,似乎沒問題,但機械錶盤上有幾個測試數值不太對——上面的指標沒有指在“正常”那個刻度範圍內。他想了想,決定去叫某個船主過來幫忙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