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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之寵》第8章
第八章

仙女們捧著洗臉盤、毛巾和各種藥物,忙亂地在各個殿宇之間跑動。

「快點快點,動作快點,哎呀!不是這種紗巾,是那種白色的…」後宮的主管疲於奔命,駕在彩雲在仙女們之間穿梭,捧水的侍從與他撞成一團,整個後宮亂成一鍋粥。

天帝的寢室裡傳出痛苦的呻吟聲——

「嗚…啊…啊…」

默然滿頭冒冷汗,疼得幾乎暈死過去,樊黎握著他的手,不停在他耳邊鼓勵。

「默然,忍住,很快就不痛了…」

默然被和尚打傷的地方已經在樊黎的治癒下復原了,可他的肚子卻開始了陣陣抽痛。

兩名侍女使勁壓著他亂動的腳,御醫在他顫動的肚皮上輕輕揉捏,他也急得直冒汗,默然的肚皮不停蠕動,皮膚底下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陛下,看來不行了,娘娘怕是要提早生產。」御醫為難地說。

「不是才七個月嗎?」樊黎低吼。

「娘娘受傷過重,影響到胎兒,現在必須生下來,不然他們母子的命都不保啊…」

「那你就趕快想辦法!」樊黎怒道。

「是、是…」御醫指揮著侍女們動作。

樊黎拿著毛巾,親自給默然擦汗。他一直握著默然的手,沒有放開過。

「默然,撐住,沒事的,沒事的…」

「嗚…」默然咬緊牙關,用力得牙齦上都滲出血來。

「陛下,這個…」一名侍女捧來一杯冒著熱氣的仙水,樊黎接過,把杯口湊近默然的唇邊。

「默然,喝下,喝了你就不覺得痛了。」

默然牙齒咬得太緊了,怎麼也不肯張開嘴。樊黎仰頭把仙水含進口裡,隨即封住他的唇,用舌頭撬開他的牙縫,嘴對嘴哺給他喝下。

御醫捧著一個布袋子跑回來,裡面紮著剪刀、刀子、鉗子等用具。

「好了,陛下您先出去吧,一切交給老神…」

「不行,我要陪著他。」樊黎固執地說,「我要親眼看著他把孩子生下來!」

御醫不敢忤逆他,只好閉嘴。他吩咐侍女們壓緊默然的手腳,他拿出一把金色的刀子,摸準默然肚子上的位置,果斷下手,在他肚臍下畫出一個「十」字的開口。默然喝了有麻痺作用的神水,暫時感覺不到痛,他只是一直冒汗。

幾束金光從他肚子的開口裡射出來,御醫拿鉗子把他的肚皮剖開一點,那些光芒越來越猛烈了。御醫把剪刀伸進去,又是一刀,默然開始打冷顫。

御醫用神力護住自己的手,小心地把手談進去。他摸到胎兒了,御醫輕輕地捧起他,把他拉出來,當他將孩子取出來的一剎那,光芒和鮮血同時從默然的肚子裡湧出,默然驀地全身顫抖起來。

「嗚啊——」他痛得尖叫出聲,樊黎怕他疼痛過度會咬傷自己,他立即將手臂伸過去,默然使勁咬住他的手臂,淚水和汗水淌了一臉。

「恭喜陛下,是位小王子啊…」御醫只顧著巴結。

「快把他的傷口復原!」樊黎怒吼,叫聲令整個房間都震動起來,御醫趕緊把孩子交給一旁的侍女,他把留在默然體內的胎盤扯出來,隨即雙手摁住默然的肚子,使出神力。

默然裂開的肚皮開始癒合,逐漸恢復成平坦光滑的樣子。他失血過多,精力耗盡,已經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樊黎不理會自己被他咬傷的手臂,他動作輕柔地抹去默然臉上的水痕,在他額頭上輕吻。

「陛下,陛下,怎麼辦,孩子不會哭啊…」侍女擔憂的聲音喚回他的神智,樊黎立即走過去。

默然也聽到她們的聲音,他淚眼朦朧地轉過頭,只看到一片模糊的人影,無法辨別自己的孩子在哪裡。

樊黎從口中吐出一顆神珠,把它餵進兒子嘴裡,小嬰兒蠕動著嘴巴,將神珠嚥下後,終於發出一聲細微的哼叫。

御醫道:「陛下別擔心,將小王子送到九龍洞,用仙泉水洗一下,好好照顧,過幾天就沒事了。」

「你們送他過去,我晚點就來。」

「是。」房間裡的人收拾著東西,樊黎將默然抱起來,將他送到另一個房間去。筋疲力盡的默然躺在他的臂彎中,昏昏沉沉地睡去。

當默然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七天後。他茫然地躺著,昏迷前的記憶在腦袋中胡亂地飛過。他躺了一會兒,服侍他的侍女才發現他醒來了。

「娘娘,你終於起來了。」彤兒滿臉欣慰,她給默然端來用仙果熬製的湯水,一口一口餵著他吃。默然昏睡太久,渾身乏力,只能半躺著讓她餵食。

他吃掉一碗後,精神終於好了點,彤兒問:「您還想吃點什麼?」

默然搖頭,他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彤兒見他臉色慘白,正想問他要不要吃點補血的仙丹,門外的侍衛通傳:

「陛下駕到——」

樊黎大步走進來,他身後還跟著一名體型豐腴的中年女人和幾名小仙女,中年女人懷裡抱著默然七天前誕下的孩兒,看樣子她是奶娘。默然見了樊黎,臉色立即陰沉下去,他還是沒辦法接受自己生下了一個孩子這個事實。

樊黎坐到床邊,仔細端詳他的氣色。默然別過臉去,不願與他對視。

「默然…」樊黎輕喚他一聲,默然盯著前方的紗帳,就是不拿正眼看他。樊黎心中有氣,但此刻只能忍耐,他柔聲問:「身子好點了嗎?還痛不痛?」

默然繼續一聲不吭,樊黎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侍女們大氣也不敢喘,房間裡氣氛緊張。樊黎從奶娘手裡抱過孩子,又叫了他一聲:

「默然。」

默然知道他想讓自己看看孩子,但他故意賭氣地看著前方。樊黎耐著性子道:

「這是我們的孩子,名字我也取好了,叫殷翔,你要抱抱他嗎?」

默然最終還是忍不住瞥了一眼,由於早產,孩子長得又瘦又小,不過他皮膚紅潤,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起來十分機靈討喜。可是,一想到自己一個大男人居然生出一個孩子…默然心裡感到無比的牴觸與抗拒。

他眼裡閃過厭惡,抿著唇,使勁將頭扭開。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樊黎,怒氣在這一瞬間爆發,他粗魯地將孩子塞回奶娘手裡,掰過默然的身子,劈頭甩了他一巴掌。

「陛下!」彤兒驚呼,默然被打得撞到床柱上,額頭立即紅腫了一片。

樊黎也不去看他,他怒火沖天地站起來,直奔出房門外,奶娘和其他侍女不知所措地快步跟上。

樊黎跑了幾步,忽然一陣目眩,他靠在柱子旁邊喘氣。

「陛下?您怎麼了?」侍女們想要過去,他低吼:

「不用你們管!」

侍女們只好卻步,樊黎調整了一下氣息,頭終於不再暈了,他這才又快步走開。

默然表情平靜地撐著額頭爬起來,彤兒和另一名侍女心疼地湊過去。

「娘娘,您沒事吧…」

「娘娘,額頭腫起來了。」彤兒低叫,她對另外的侍女道:「快去拿冰塊…」

「不用了。」默然低聲道,「這種傷很快就好了。」

「娘娘,您這又是何必…」彤兒實在見不得他跟樊黎之間的對抗。

「你們下去吧,我想休息。」默然躺下,拉過被子蓋住自己。

彤兒欲言又止,那侍女對她搖頭,示意她別多嘴了。彤兒只好跟著那侍女告退,她在跨出房門之前,還是忍不住開口。

「娘娘,就算您要怪我不分尊卑,我也要說了…小王子剛生下來的時候非常虛弱,加上您又昏迷了,陛下每天都在您和小王子之間奔波…直到昨天他還在這兒陪著您,今天早朝的會議很重要,他才不得不離開的…」

默然背對著她的身子微微一顫,彤兒又道:「陛下一聽說您醒了,立即就散會,帶著小王子過來看您了…您這樣冷漠,難怪他要生氣。」

彤兒說完這番話便關上門離開。默然心頭一陣陣痛楚,眼神也黯然了下去。

彤兒將兩杯沏好的花茶放下,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不時以不安的眼神打量著桌旁的二人。

太天妃優雅地拿起茶杯,輕啜一口。默然撐著下巴,心不在焉地望著窗外。沉默了良久,太天妃終於忍不住開口。

「哀家今天來找你,是為了一件事情…」

默然將目光放回他身上,太天妃被他這麼一看,臉色出現一絲膽怯。面對這名曾經挾持過自己的男子,她心中一就有一股無法釋懷的恐懼。太天妃鼓足勇氣,道:

「你畢竟是陛下挑選的天後,而且還替陛下誕下龍兒,你的地位算是正式確立了,所以…有樣東西,我要親自交給你。」

太天後從身後的侍女手中接過一個銀白色的錦盒,她打開蓋子,將裡面的東西展示給默然看。錦盒裡裝著一顆荔枝大小的玉珠,玉珠表面籠罩著紫色的光暈。

「這是從第一任天後開始,就世代相傳的芙靈神珠,是天後的象徵之一。」太天妃解釋:「本應由我的姐姐,上任天後交給你的,不過她去世了…因此,由我代為轉交,希望你能好好保管。」

「謝謝。」默然神色淡然地接過去,他沒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太天妃顯然有點失望,她又道:

「你…你可別小看它,只要將它放在你平日生活起居的房間裡,就能形成特別的法術陣,助你提升功力。」

「謝謝太天妃的提醒,我知道了。」默然漫不經心地道謝。他現在對什麼提升功力啊,加強修煉啊,一點興趣也沒有。反正不管怎樣,他都已經一無所有了…

太天妃知道自己無法跟他溝通,也就不再強求,她站起來道:「那我回去了,你保重。」

「娘娘慢走,彤兒,送客。」默然依舊一副提不起勁的模樣。

太天妃沒急著走,她猶豫地看了默然好半晌,最終還是開了口:「我…哀家想跟你說說…」

「娘娘,有話不妨直說。」默然對這名生性懦弱的太天妃有點同情,從上次的劫持事件來看,樊黎根本不把這個母親放在眼裡,自己也不好太為難她。

「就是陛下他…我想告訴你,陛下他…他是我兒子嘛…我一直看著他長大的,他本來是個很善良的孩子,自從登上帝位之後,就開始變得殘暴冷酷…我曾經一度非常傷心,可是…可是你來了之後,陛下的壞脾氣改善了許多…我真的很感激你…」

「太天妃言重了。」默然不置可否地回答。

「可是這些日子,陛下的心情非常惡劣…你們…你們吵架了吧?」太天妃試探地問。

「大概吧。」

「我聽說…你不太樂意為陛下生孩子…」

默然失笑:「娘娘,您也看到,我是個男的,您覺得我應該很樂意嗎?」

「我知道,是陛下在勉強你,可是…可是現在米已成炊,孩子都生出來了…你再跟陛下鬧彆扭,也不能改變事實啊。」太天妃苦口婆心地勸道。

「娘娘教訓的是。」默然的語氣平靜得叫人聽不出情緒。

「我…哀家不是教訓你啦,哀家只是提一下建議…」太天妃連忙解釋,「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再見。」

她終於離開。太天妃走後,默然呆坐在窗邊,望著漫天彩霞,心中思緒萬千。

三個月了,樊黎沒來看他足足有三個月了。這段時間裡,默然沒有離開過房間半步,他再也沒見過自己的兒子。樊黎大概已經放棄他了吧…說的也是,自己那種態度,任誰也會難以忍受。更何況是樊黎那種個性,那種地位…他根本無需來看自己的臭臉。

算起來,這已經是樊黎第三次冷落他了。第一次是因為他送禮物給自己,自己卻不領情;第二次是因為他不顧自己的意願讓自己懷孕了,兩人大吵一架;而這次…默然不敢說自己一點錯也沒有,畢竟在他那樣子欺騙,那樣子逃離,那樣子拒絕後,樊黎還是救了他,還是願意原諒他。

或許真如太天妃所說,自己不應該再跟他鬧彆扭,這樣對他們誰都沒好處。反正自己現在已經失去了原有的一切,除了面對現實,也沒別的選擇了。

不過…自己這次確實傷他太深,他們應該不可能和好了,大概,這次已經是盡頭了吧…

三天後——

「娘娘…」彤兒怯生生地走進來。

「什麼事?」默然從書本中抬頭。

「這個…」彤兒將一份請柬呈上,默然接過一看,原來是樊黎邀請他今晚去御花園賞花。

「想不到天帝還記得我的存在。」默然自嘲一笑,隨手把請柬放下。

「那娘娘…您要去嗎?」

「天帝邀請,我可以不去嗎?」

「可是…」彤兒面帶難色地說。「我聽說,瑛妃娘娘也會去…」

默然一愣,撐著下巴問:「誰是瑛妃娘娘?」

「是陛下的新寵啦…她服侍陛下不到一個月就被封為貴妃,大家都說,她…」彤兒忽然說不下去了。

「她怎樣?」默然愛理不理地問。

「大家都說,她比您還要受寵…」彤兒有點不服氣地說。

「呵呵…」默然笑了笑,滿不在乎地說:「不要緊啊,那就讓她受寵好了。」

「可是…可是陛下最近都讓瑛妃跟乳娘一起照顧殿下,好像殿下是她生的似的。」彤兒咬不忿地說:「陛下那些神侍都在謠傳,說瑛妃要取代您成為天後呢。」

「那可就不太好了…」默然望著天空喃喃道。

「娘娘,您也覺得不好吧?」

「嗯…我為了生這孩子也吃了不少苦頭,豈能讓她坐享其成?」默然忽然來了鬥心,儘管他無法接受孩子的存在,但現在米已成炊,孩子的確生下來了。而今自己失去了三瑾石,失去了帝位,失去了樊黎的寵愛,可不能連辛辛苦苦生出來的孩子也被搶走。

「娘娘,太好啦,您終於想通了!」彤兒感動不已,「您這段日子來真是太消沉了,連奴婢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彤兒毫無心機,向來有話就說,可默然就是喜歡她這點。誰真心為他,誰心存不軌,他都看得一清二楚。默然疼愛地摸摸她的頭。

「謝謝你了,彤兒。」

「唉,娘娘別說這種話,這是奴婢的本分嘛。哦,對了,您今天要穿哪件衣裳?這回您一定要打扮得艷壓群芳才行,好好挫一下那個瑛妃的銳氣!」彤兒開始忙碌地為他挑選衣服。

夜幕降臨,默然如期赴約。他沒有像彤兒期望的那樣打扮得花枝招展,他依舊穿著素色淡雅的衣袍,頭髮隨意地束著,這回身上倒是連一件飾物都沒戴,比他那次闖入宴會的裝扮還要簡樸。

賞花宴在一個寬敞的涼亭裡舉行,涼亭外開滿各色牡丹,天界的鮮花不受季節影響,天帝說喜歡什麼花,什麼花就要盛開。默然到場的時候,涼亭裡只有幾名神侍和神女,樊黎遲遲不到場。

默然找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下,喝著侍從倒來的清酒,邊看花邊等待。

不久後,遠處飄來銀鈴般的歡笑聲,主角們出現了。樊黎身旁伴著幾名艷麗的女子,其中以一名褐髮美人最為出眾,她應該就是彤兒說的那位瑛妃了。

瑛妃化著精緻的妝容,滿身珠光寶氣,髮髻上的兩串蝴蝶金步搖最為耀眼。她一身紅紫羅衫長裙,站在花叢中宛如是另一朵盛開的牡丹。一群侍女跟隨在他們身後,默然上次看到的那名乳娘也來了,她抱著殷翔走在瑛妃身邊。默然遠遠看去,覺得兒子比上回要長大許多,他期待地看著他們走來。

樊黎見了默然,神情顯得很冷漠,默然沒忘記禮節,他欠身行禮。

「拜見陛下。」

樊黎應也不應一聲,筆直地從他身邊走過,默然也不理會,他走到乳娘身邊想看看自己的兒子。小傢伙正在甜甜睡著,他已經長得又白又胖了,比上回看起來健壯很多。默然不再像上回那麼抗拒,他主動問道:

「我能抱抱他嗎?」

「呃…」乳娘瞧了瞧樊黎的臉色,對方滿臉不悅的樣子,她只得道:「抱歉,娘娘,小殿下很難才能睡著的…要是吵醒了就不太好了…」

「這樣哦,那就別勉強了。」默然笑了笑,誰也不曉得他此刻心境如何。

那些地位不及默然的妃子一一向他行禮,輪到那瑛妃的時候,她顯得有點不樂意,遲遲不肯彎身。

樊黎坐在首席上,對她喚道:「瑛妃,過來。」

瑛妃旋即露出得意的笑容,像只小鳥一般歡快地走到樊黎身旁坐下。天帝此舉意義重大,他等於默認了瑛妃無需給默然行禮,而且樊黎將自己身旁本應屬於天後的位置給了瑛妃,更顯得默然的地位一落千丈。

眾人看著默然的眼神變得不一樣了,似乎帶著一點幸災樂禍的意味。不過默然才不會在意這些,他神色坦然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大伙就座後,侍從將鮮果點心一一奉上,歌女們也開始了表演。樊黎帶來的幾名妃子圍在他身邊,又是敬酒又是喂果的,場面相當熱鬧。默然不去巴結他,獨自坐在冷清的角落裡。他也不看樊黎,只是一直注視著乳娘懷裡的殷翔。

樊黎裝出與妃子們調笑的樣子,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投注在默然身上。見他一直望著孩子,他就無名火起。上次自己好聲好氣帶孩子來給他抱,他就視而不見,現在又擺出一副很在乎孩子的樣子!他這算什麼意思?故意跟自己唱反調嗎?

自己以前太心軟了,每次默然稍微妥協一點就忍不住原諒他,正因為這樣才會被他爬到頭頂上撒野,他這次絕對不會輕易讓他得逞的!樊黎肚賭氣地想著。

可能是亭內太吵雜了,乳娘懷裡的殷翔扭了扭脖子,嗚嗚地哼了起來,乳娘趕緊抱著他安撫。

「乖哦,乖哦…快睡吧…」乳娘邊拍著他的背邊低聲哄著。

默然走到她身旁,湊近細看,殷翔的小臉皺成一團,沒有牙齒的嘴巴扁扁地,發出「咿呀咿呀」的哭聲。

默然戳了戳他軟呼呼的小臉蛋,輕輕笑道:「怎麼啦?小寶貝怎麼不乖乖睡覺呢?」

殷翔睜開水汪汪的眼睛,天真地注視著默然。默然在浮幽界的時候就當過兩次爸爸,雖然他很少哄孩子,不過看著自己的妃子照顧孩子多了,也懂得一點方法。他對殷翔做了個小鬼臉,繼續逗他。

「是不是太吵了讓你睡不著呢?既然醒了,就好好欣賞一下仙女姐姐們的表演吧,不用急著睡覺哦。」

他用孩子氣的口吻說著,乳娘也忍不住笑了。殷翔很專心地聽著他說話,忘記了哭泣。默然對他伸出手,乳娘忘了請示樊黎,不自不覺就把孩子交給了他。

樊黎在那邊看得吹鬍子瞪眼,等乳娘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默然抱著殷翔走回角落裡。他繼續逗著他說話,殷翔似乎很喜歡他的聲音,他伸出小手「呀呀呀」地叫著,十分快樂。默然沉溺在與兒子的交流中,繼續對樊黎和其他妃子視而不見。

樊黎緊緊盯著他,臉上的愉悅開始散去,妃子們見他臉色不好,紛紛放下酒杯,不敢再亂說話。

樊黎一再對自己說,不要上他的當!不要被他影響你的心情!可他就是忍不住看向那邊去。默然與兒子打成一片,完全置樊黎的目光不存在。

樊黎受不了他的忽視,他洩憤地將瑛妃摟近一點,俯身吻住她嫣紅的唇。瑛妃嬌喘一聲,在他懷裡軟成一團。樊黎親著她,眼角餘光卻不停往默然瞟去。默然正把殷翔放在大腿上,捉著他的小拳頭把玩。樊黎怒火上揚,他把手伸進瑛妃衣襟裡,握住她的豐乳揉搓起來。

「啊…陛下…別在這裡…」瑛妃欲拒還迎地扭擺著嬌軀,既是羞澀又是得意。

那邊的默然終於站了起來,他抱著兒子向樊黎走去。樊黎故意不看他,繼續挑逗瑛妃。默然好像看不見瑛妃的存在似的,他笑容燦爛地說:

「陛下,我可以帶殷翔出去花園裡走走嗎?」

樊黎給了他一記白眼,不回答。默然自顧自說道:「謝謝陛下,那我先告退了。」

他正要轉身,樊黎暴跳如雷地蹦起來。

「站住!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

「可您也沒有拒絕吧?」默然反將他一軍,樊黎登時啞口無言。

「那我走了,各位慢慢玩。」默然飄然離場。樊黎愣了半晌,他想跟上去,又拉不下臉來。涼亭內的人全部停下動作,等著他表態。那乳娘終於忍不住了,怯怯地問:

「陛下…要不要我去看看?」

樊黎看著默然走去的方向,沉聲道:「去吧。」

「是,我告退了…」乳娘趕緊快步走開。

她在一條小溪旁找到了默然,默然抱著殷翔坐在一顆大石頭上,指著光影浮動的河水跟他說話。

「娘娘…」乳娘喚了他一聲,默然回過頭對她笑了笑,他拍拍身旁的位置。

「請坐。」

「啊,謝謝娘娘,不用了,我站著就可。」乳娘受寵若驚地搖頭,她站在默然身後,看著他逗弄孩子,殷翔好幾次被他引得咯咯笑起來。乳娘情不自禁地低歎一聲,默然聽到她歎氣,困惑地轉頭。

「你怎麼了?」

「呃…這…沒什麼…」乳娘滿臉通紅,使勁搖頭。

「有話不妨直說吧。」默然和善地笑道。

「就是…」乳娘支支吾吾地說:「我第一次看到殿下笑得這麼開心…畢竟…還是自己母親比較親切吧…」

母親…默然皺了皺眉頭,對這詞還是有點不適應,乳娘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聲說著「很抱歉」,默然不在意地擺手。

「不要緊,你說的是事實啊。」

乳娘謹慎地打量著他,確定他真的不介意後,她才繼續說道:「殿下身子一直很弱,很不容易才能入睡,一旦被吵醒了就會哭鬧,像現在這樣…實在很難得…」

「你平日都跟瑛妃娘娘一起照顧他嗎?」默然冷不防問道。

「嗯…可是瑛妃娘娘事忙,沒有太多空閒時間。」乳娘回答得很謹慎。

「呵呵…所以說,其實只有你在照顧了?」

「沒有,瑛妃娘娘也很希望能照顧殿下的…只是…娘娘喜歡薰香,身上總有一股很濃郁的香氣,小殿下不喜歡,娘娘一抱他他就哭…所以…」乳娘很努力地為瑛妃辯解。

「是嗎?那就沒辦法了。」

默然抱著殷翔,輕輕地搖啊搖,小殷翔聽著淙淙流水聲,不久後就靠在默然懷裡沉沉睡去。默然看著他可愛的睡臉,心中升起無限感觸。他想起自己在浮幽界的兒子,那兩個親手將他趕上絕路的兒子…

其實默然並不怪他們,因為自己當初也是用了卑鄙手段害死自己父親的。生在帝王之家的孩子,原本就沒有親情可言,他與兩個兒子之間也並不親近,特別是黑灼,自己從他小時候就刻意冷落他,忽視他。現在只是自食惡果,他怪得了誰?

可是…他騙不了自己,當兒子冷血地對待自己的時候,他心裡泛起的憤怒與失望是如此地強烈。或許,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他不會跟兒子們處成這樣。默然凝視著自己第三個兒子,這孩子對他的意義,與黑灼和白考截然不同。因為他是從自己體內分割出來的生命,因為他的降生帶給自己刻骨銘心的痛苦。因為他,讓默然感受到母親們的偉大。

儘管自己之前一直在逃避,逃避現實,逃避責任,逃避眼前的難題。

默然不想再逃了,他從來就不是那種害怕困難的人。如果無法改變,那就接受吧,適應吧…

「娘娘,我們要回去了嗎?」乳娘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

「嗯,回去吧。」默然抱著孩子站起來。他們往原路折回,涼亭就在前面,涼亭裡依舊燈籠高掛,卻聽不見一絲人聲,看來宴會已經散場了。

走在前面的默然忽然停下腳步來,乳娘不得要領,正要問:「怎麼了…」

「噓…」默然示意她別出聲,乳娘安靜下來,漸漸地,她聽到陣陣嬌吟聲從涼亭深處飄出。

「啊…陛下…不要停…好棒…啊…」

這聲音顯然是那位瑛妃娘娘的,想必瑛妃此刻正與樊黎在涼亭內翻雲覆雨,盡享魚水之歡了。

那瑛妃好像怕別人聽不到似的,越叫越大聲:

「陛下…哦…臣妾也想給您生個寶寶啊…哦…快點給我…射給我…」

乳娘臉色尷尬地看向默然,默然神情自若地笑了笑。他轉過身,從容地走開。他走了沒幾步,涼亭內忽然爆發出一聲怒吼。緊接著「嘩啦」一聲,涼亭的圍欄碎裂,樊黎衣衫不整地衝出來。

默然來不及躲避,被他攔腰抱起。

「陛下!陛下!」瑛妃用衣服遮住裸露的身子,披頭散髮地從破敗的涼亭裡跑出來。「陛下您要去哪裡?」

樊黎完全不理會她,他抱著默認母子雙腿一蹬,飛上天際,很快便消失在夜空中,留下乳娘與瑛妃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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