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崢嶸初露 第四章　柔情

　夜，深了，無盡的夜空裡每一顆星星都格外的耀眼，其中最特別的一顆星星時明時暗，一點星光沒入夜幕的黑暗，但隨著星光的閃爍便會在相隔不遠的地方顯現。

　帳篷裡，雷克幾乎是被果果強按到床上。雖然果果的力氣遠不如雷克，不過，相信在如此香艷的攻勢下，任何一個正常的男妖所做的抵抗都會顯得徒勞無功，雷克也不例外。

　只見果果騎坐在雷克的身上後，用纖細的玉手輕解開雷克罩在外面羊皮的法袍，身為一個亡靈法師，雷克卻十分喜歡在戰鬥中穿著堅固的甲冑，只有在平時才會穿上這合乎自己職業身份的服飾。

　輕輕剝去雷克裡面的短衣，她雙手小心地輕撫著雷克白天受到鷹身女妖戰叉攻擊的左肩。

　「痛麼？」果果輕聲道。

　溫柔的手與貼心的言語命雷克感覺自己整個身子都酥了。

　雷克抱著果果，輕輕一翻就把她壓在了身下，低頭嗅著她的髮香，盡享這難得的溫存，輕聲的答道：「開始挺痛的，不過現在沒事了。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其實就連雷克自己都沒想到他可以利用魔法——「靈魂癒合火焰」讓自己的傷口如此迅速的癒合，這靈魂癒合火焰乃是亡靈魔法中一種高深的法術，以雷克中級亡靈法師的能力，根本就不足以施出這樣的魔法。不過，他發現很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都不能以常理來論斷。

　所以，對於此事，他也只是一瞬間的驚訝，並沒有多想什麼。

　雷克運用亡靈魔法的能力雖然不過是中級的亡靈法師水準，但是身體與力量卻是另外一回事了。法力高深的亡靈法師身體在經受住靈魂之力反噬的磨礪後，逐漸適應下來。這靈魂癒合火焰便是達到這種狀態後的亡靈法師們的身體在經受創傷後的一種不自覺的反應，也就是這靈魂癒合火焰之術並非是亡靈法師的主體意識所能控制的，這只是身體在長期的靈魂之力浸染後的一種自然反應。一般身體愈適應靈魂之力，愈能與之達到平衡，那麼他所能施展出靈魂癒合火焰的機率便愈高一些。

　「自從森姆鎮那次我看見蝶舞和你說話，我便嫉妒她的美麗，我總覺得你對她心有所動，我的心中莫名地在吃著乾醋，所以就給你使小性，故意疏遠你。直到今天，當我看著你為保護我擋了那鷹妖的一叉後，我才真正瞭解到你對我的愛。雷克，原諒我的傻氣，原諒我的刁蠻，原諒我……」果果雙手溫柔地在雷克的胸口處撫摩著，以無比哀怨自責的口吻說道。

　聽到果果這似哀似怨又自責的話，雷克這才發覺，連日的忙碌使他很少有時間陪果果，也很少去關心她，甚至連她在為自己吃醋、使小性子都沒看出來，頓覺一陣愧疚。

　「傻瓜，我怎麼會怪你呢，我疼你還來不及呢！」

　雷克說完，低下頭吻向了果果那嬌艷欲滴的嘴唇，果果亦熱烈的回應著他。不一會，二妖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開始慌亂的褪著對方的衣服。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親熱的緣故，雷克簡直就如一匹脫韁的野馬，在果果的身體上瘋狂地奔踏肆虐，這近乎粗暴的表現卻帶給果果無比的滿足，他們互相糾纏著，意識裡只有熱烈的愛戀，再無其他事物的存在。

　自雷克的喉間發出一陣低沉的咆哮，果果隨即收緊了全身的肌肉，雷克的低吼聲相應地響了些許……雷克的粗暴如一道奔湧而來的熔岩一般，似乎每一個扭動、每一記摩擦與碰撞，都欲將果果融進自己的身體之中。

　帳篷內狂風暴雨，而帳篷外靜靜駐足的班魯卻無比悵然。

　夜，注定不會是那麼安定。

　終於，帳篷內漸漸恢復了安靜，而滿懷委屈與幽怨的班魯則酸溜溜地自雷克的帳篷外離去。

　滿是激情與歡娛的一夜過後，又迎來了一個明朗的、充滿了希望的清晨。

　多年以來，丘陵地帶的貧瘠令當地的部民們必須保持晚睡早起的清苦生活。當然，勤奮的不止是丘陵部落的部民們，為了生存，雷克的軍寨裡幾乎所有的傭兵也都早早的起來忙碌著。

　然而雷克帳篷的皮簾卻反常的到現在還沒有掀開。

　「主人！」阿朵矗立在帳篷外輕聲喊道。

　整個傭兵團內，也只有阿朵這樣稱呼雷克。

　「阿朵！」雷克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後，從軍床上一躍而起興奮地道。

　「雷克，怎麼了？」睡眼惺忪的果果從棉被中探出頭來，迷迷糊糊地問道。

　雷克快速起身，將外衣罩好後，又幫果果把身體蓋好，才對帳外說道：「阿朵，進來吧！」

　阿朵自帳外進來後，雙手一抱，恭聲道：「報告主人，我已找到了鷹巢的位置，並探察到了出入鷹巢的方法。」

　阿朵說著，側眼看了下床上藏在棉被裡只露出半個腦袋的果果，雖然雷克與果果的關係在傭兵團裡大家已心照不宣，不過阿朵依然顯得有些驚訝。

　雷克聽了阿朵的報告後，滿意的點頭說道：「這麼快就探察出來，阿朵，你幹的不錯。」

　阿朵拿眼又瞟了眼果果後輕聲道：「主人，過後方便時，阿朵會詳細地向您匯報我探察到的鷹巢的情報。」

　顯然，在阿朵看來，此時並不適合向雷克匯報詳細情報。

　「嗯，你去吧！目前我們在此地立足未穩，方方面面都需要謹慎地探察，而我們現在斥候的數量已遠遠滿足不了我們的需求，你要盡快地再從軍士中挑選一些優秀、機靈的傭兵，把他們訓練成斥候。」雷克對阿朵交代道。

　「遵命，主人。」阿朵應承後，從營帳內退了出去。難得主人泡在溫柔鄉里，他可不想多做打攪。

　雷克見阿朵離開後，轉身走向床前，發覺果果因為昨夜徹夜的纏綿，此時還縮在棉被中酣睡不已。他猛然靠了過去，一手掀開厚實的棉被，一手重重地擊打在果果那丰韻的臀部上。

　「懶婆娘！該起床了！」雷克笑呵呵地催促道。

　「你要死呀！這麼大力！」果果翻了個身抱怨道。

　「大力？昨夜不知是誰嫌棄我不夠用力。」雷克調笑道。

　「死鬼！看來你真的想死。」果果說完，如一頭雌豹一般將雷克撲倒在床上。

　辛巴迪村的長老院內。

　執杖長老索伯特怡然地端坐在烏木椅子上，左手高舉著那顆鵝卵般大小的晶能礦石，細心地端詳著。黑色的礦晶渾然天成毫無瑕疵，藉著一絲透過窗戶的陽光，晶體在陽光的照射下更顯剔透晶瑩。

　婆羅邦內晶能礦石奇缺，如此大小的黑色礦晶價值抵得上辛巴迪這萬人村落半年的收入。索伯特出神地看著這晶能礦石，漸漸地陷入了幻想之中。他感覺握在自己手中的晶能礦石正逐漸改變模樣，變成了他夢寐已久的豪宅、獸卵、美艷的女妖……而自己只要將這顆晶能礦石私吞，合可以擁有這些也許他一生都無法得到的東西。

　長老院那扇木質的拉門被輕輕推開，索伯特趕忙將晶能礦石小心地收到了懷裡，而他對幸福的憧憬亦因此而告一段落。

　辛巴迪村長老彼乙推開拉門後，同身後一男一女一起魚貫而入。

　走進長老院內，彼乙朝著索伯特懷裡瞥了一眼，一絲滿是貪婪的目光一閃而過。

　「夏斯、喬娜，吩咐你們的事都辦好了麼？」索伯特對著彼乙身後戰士模樣的一男一女道。

　「執杖長老大人，村子的防衛我們已經重新做了安排，而此次從部盟處獲得的糧食，我們已分發到每戶部民的手中。」那個叫夏斯的男妖答道。

　索伯特點了點頭道：「很好，辛苦你們了。」

　話音剛落，彼乙躬身道：「執杖長老大人，我們該如何對部盟長老院解釋？」

　索伯特慢條斯理地問道：「解釋？解釋什麼？」

　「索伯特長老，我們丘陵部盟如此平靜地生活了上千年，對於外來的勢力我們向來慎重，可今次我們卻擅自接納了婆羅的一團傭兵，部盟的祭司們一定會怪罪我們的。」彼乙道。

　「咳！」索伯特乾咳了一下，開口對那二妖道：「這裡沒有你們的事了，你們先離開吧！」

　「遵命！」夏斯、喬娜應道，隨即轉身從長老院離去。

　「彼乙，你瘋啦？怎麼當著他們兩個的面說這些？而且你知道的，這件事我有得選擇麼？刀架在脖子上，我有什麼可選擇的？」索伯特無奈地道。

　「恐怕丘陵部盟的長老與大祭司不這麼想，他們會以勾結外番的名義整治我們的。」彼乙憂心重重地道。

　「勾結外番？」索伯激動不已地道：「什麼勾結外番，雷克大人的傭兵團明明是來幫我們丘陵部盟消滅鷹巢幫匪禍的！你說，難道不是麼？」

　彼乙冷笑道：「這……我看未必吧，這裡就我們倆，我有話就直說了，索伯特長老，請您告訴我，這麼多年來，婆羅王什麼時候關心過我們丘陵妖魔的生死，我們的災難、困苦、貧瘠，蠻尤他什麼時候過問過、關心過？」

　「這……」索伯特一時語塞，沉吟道。

　「一直以來，我們辛巴迪村能夠在如此貧瘠的丘陵地帶生存，依靠的是整個丘陵部盟的力量，危難當頭也只有依靠整個丘陵部盟的力量才可以平安度過，而今日，在我辛巴迪村所發生的一切若處理不當，不止是您這村落的大長老會受到處罰，恐怕整個辛巴迪村也會因此受牽連。你確信他們一定就是蠻尤派來的嗎？」彼乙開口道。

　索伯特頓時失了主意，驚恐不已地道：「那……那該怎麼辦？不然我們連夜趕往丘陵部盟，向部盟長老院匯報這件事情，不做絲毫隱瞞。」

　彼乙搖頭道：「如果那樣的話，我們還是擺脫不了勾結外番的嫌疑。」

　「那你說該怎麼辦？」索伯特有些氣餒地道。

　「我看，只有暫時犧牲那塊從雷克處得來的晶能礦石了……」彼乙不急不慢的說道。

　沒等對方把話說完，索伯特便急忙打斷了他的話：「你說什麼？犧牲礦石？這、這不好吧？它可值不少錢，這筆錢對你、對我、對我們辛巴迪村都很重要。」

　「我說索伯特長老，你好糊塗，如果不交出這晶能礦石的話，你我都難逃干係。到時候，就算有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

　索伯特猶豫了好一陣，終於道：「好吧，那就照你說的辦吧！」

　想到自己無法擁有自己想要的東西，索伯特的心中好不遺憾、失落。

　連日來，雷克軍營中的傭兵與辛巴迪村的村民們都相安無事的相處著。

　武狼與大鬍子老爹在魔獸森林的收購行動亦相當的順利，丘陵部落東面的那片魔獸森林裡物產相當豐富。因為婆羅全境交通不暢，各地的貨物都造成了不同程度的積壓，所以這魔獸森林的魔法原料較之平時便宜了三成以上，於是，出手闊綽的武狼與大鬍子老爹進入魔獸森林這久後，便成了各個魔法原料商競相拉攏的對象。

　只三天的時間，第一批魔法原料便自魔獸森林處運了過來，雷克將其統統交到了班魯手上，讓他帶領工匠們發揮想像自由進行創造物品，反正目前自己的軍士裝備相當整齊，並不缺什麼。反倒是這些工匠們卻因為之前在森姆鎮時，很少有機會接觸到高等級的原料，所以煉金的能力並沒有完全發揮出來，現在有了機會接觸這些高等級的原料後，全都欣喜若狂，圍著這些原料，聚在一起討論起來。雷克一方面感歎森姆鎮的工場主們暴殄天物，一方面不惜成本吩咐工匠們不計後果加緊試煉魔法物，甚至鼓勵工匠們做毫無把握的煉金實驗。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瘋狂，結果卻超乎雷克的意料。沒多久，這樣瘋狂的實驗後，不只工匠們的技藝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而且還創造出許多新奇有趣、頗具新意的魔法物。例如，那個叫哈奇司的工匠，將流質鐵沙混以散碎的魔法火精附著在特製鋼殼內，創造出一種名為「火炎雷」的觸發式魔法武器。戰時一般有力氣善於投擲的傭兵便可以使用，旋開火炎雷的觸發機關，並掌握好火精爆發時間，在其爆發前投向敵陣，便可發揮出巨大的威力。

　漸漸的，雷克發現，在這些工匠中，哈奇司是最具創新意識、最大膽，同時亦是進步最快的。於是雷克乾脆以哈奇司為首特地成立了一個煉金實驗室，然後再挑選有創新意識的工匠加入其中，因為工匠並沒有什麼戰爭的經驗，鬼悟這個在戰場上摸爬滾打了多年的將軍便成了煉金實驗室的第一任做客工匠。當然這做客工匠並不是去實際製造魔法物，只是為煉金實驗室的工匠們提供一些戰鬥的經驗與建議。

　雷克的軍帳內，首領們聚集到了一起，一邊享用著辛巴迪村部民所提供的豐美食物，一邊謀劃著傭兵團的未來。

　伯瑟斯抓起一碗青稞酒一飲而盡，滿腹牢騷地道：「呸！這酒味道太怪了，一股酸澀味。大首領，憑我們現在的實力，足可在婆羅都之類的大城市逍遙，最不濟亦可在班塞之類的城市生活，為什麼要停留在這種鳥不拉屎釣地方受罪！」

　雷克聽完伯瑟斯的牢騷，突然想起了品酒專家大鬍子對這青稞酒的評語，於是有模有樣地道：「伯瑟斯，這青稞酒入口略顯乾澀微酸，但酒香濃郁，後味綿長，喝這種青稞酒你應當捲起舌頭避開舌胎上酸、苦的味蕾，以舌尖處對香甜敏感的味蕾細細品嚐這綿厚的酒味，絕不可像喝麥芽酒般囫圇吞棗。」

　雷克剛把話說完，就看見班魯與哈奇司這兩個當日熟悉內幕的妖魔正注視著自己，他連忙朝班魯與哈奇司眨眼，示意他們不要洩底。

　「怎麼了，你們有什麼秘密？」坐在雷克身旁的果果好奇地詢問道。

　雷克靠在果果耳邊輕聲地解釋著其中原由，聽完雷克的解釋，果果不禁為之莞爾，伸出左手的手指輕刮著雷克的左臉示意雷克不知羞。這親暱的舉動惹得雷克心癢癢的，恨不得立即撲上去將其正法。

　一旁的班魯心中卻很不是滋味，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大首領，伯瑟斯說得不錯。這青稞酒的確粗鄙難嚥，無論我怎麼嘗試也品不出大鬍子……哦，不！是大首領您所說的那種味道。呵呵……」哈奇司為自已差點說錯話，嘿嘿憨笑著。

　無奈，他生性好酒，雖然這酒不對他的胃口，但有總比沒有好，所以，哈奇司雖然喝得齜牙咧嘴，卻還是喝了不少。

　「雷克老大，您最好讓武狼他們在魔獸森林中收購一些麥酒、果酒之類的來，不然兄弟們這日子實在難熬。」伯瑟斯見雷克的心情不錯，連忙趁機提議道。

　雷刻苦笑著點了點頭。

　「大首領，剛剛伯瑟斯說得不錯。這片丘陵地帶貧瘠、荒涼，的確不是長久駐留之地。」鬼悟憂心仲忡地道。

　經受了一次幾乎致命的創傷後，鬼悟依舊奇跡一般地恢復了過來，此刻，他的臉色雖然還是缺少紅潤，卻已沒什麼大礙。

　雷克輕舉起身邊的酒杯，學著當初大鬍子老爹的樣子微微呷了一口，用心品位，的確品嚐到了這青稞酒的甘醇。

　「貧瘠之地、長久之地……」雷克沉吟著，隨即以高亢的語調道：「誰能告訴我，哪裡才是我們的長久之地呢？婆羅都？不！相信那裡已因為戰爭的陰雲與運輸的阻塞而陷入混亂之中，而且，不久婆羅都亦會陷入戰爭。班塞？也不是！戰端一起，婆羅又有哪裡會是安寧之地。」

　雷克頓了頓後道：「不錯，我們現在的確有了一點實力，但在目前這樣的形勢下，我們的傭兵團還是不夠成熟，很容易被敵對的隊伍打垮。目前，我們最需要的不是鋒芒，而是低調。我們需要的正是丘陵部盟如此陰僻的角落來擴充我們的實力，等尋覓到最佳的機會後，再出去搏取本應屬於我們的榮譽與利益！」

　「在這裡擴充實力？雷克老大，你沒搞錯吧？憑這鳥都不拉屎的地方怎麼能擴充我們的實力？」伯瑟斯疑惑地道。

　「當然可以，整個丘陵部盟有數十萬部民可以補充我們的兵力。這裡雖然貧瘠，但正因為如此，卻是各方勢力極少觸及之地，所以容易被我們所控制。」雷克道。

　「數十萬部民？」鬼悟遲疑了一下，將手中的酒杯放下問道：「雷克老大，這些部民憑什麼聽從我們的命令？」

　「就憑我們是婆羅王欽點的傭兵團，就憑我們可以剿滅威脅丘陵部盟多年的鷹巢幫！」雷克高聲道。

　雷克說完，朝著阿朵處看了看。阿朵剛好同時目光注視著雷克，見雷克看自己，忙朝雷克點了點頭。